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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无限治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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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琅眼前一黑,不得不咽下已到唇边的话语,蹦跳起来,将罩住她的立乌帽子撞开。
  重见光明的那一霎,宋琅眼神一直——
  地上散落着白色的狩衣,而葛垣凛一还在一边朝浴室走去,一边伸手胡乱地脱起了月白色的单衣……
  什、什么鬼?!
  看着眼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连去洗一个澡都要边走边脱、春光乍泄的骚包男人,宋琅鸟躯一震,猛地腾跃而起:别脱——
  话音未出口,她骤然一顿。
  解下单衣的葛垣凛一,后背的肌肤白如月辉,润如缜玉,但是,更显眼的是上面一处巴掌大的、似乎在缓慢蠕动的黑色纹路。
  那轻微起伏着的纹路诡异非常,让人一眼看去便心生不详之感。
  宋琅微蹙起眉,这黑色的纹路是什么?他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诡异的东西?
  “嘶……”
  那边,传来葛垣凛一轻微的、压抑的吸气声。
  他反手按上自己的后背,触及那一团正在蠕动的黑色纹路。然后,他咬破自己的指尖,飞快画成一纸符咒,双手结印,默念九字真言。
  银光从符咒中跃出,与此同时,他背后的诡异纹路停止了蠕动reads;。
  宋琅微微怔忪,他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所有人吗?
  这种严肃的思考不过持续了短短几秒,下一刻宋琅险些就栽落在地。
  因为葛垣凛一懒洋洋地踢开了脚旁的单衣后,便继续一路往前走去,还顺手就褪下宽松的二蓝色裙裤。
  他脱得是行云流水熟练无比连脚步都不用停顿,宋琅吓得是花容失色平地扑腾而起一跃三尺高。
  原先还想问他寄魂的时候怎么收回意识的,但现在,她显然已经错过了开口的时机。
  他裤子都脱了,她还问、问他大爷的!
  宋琅慌张地在屋内打转。门,关了。窗,也关了。屋檐上,没有缝。
  等等,那个木窗是镂空的!
  宋琅眼神一亮,翅膀一拍就冲了过去。在这种穷途末路的困境下,她产生了人生一大错觉:我不胖,我能穿得过去——
  木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的视野从狭小的宅屋,一下子就转换到了广袤的天地,那一霎,连心灵也仿佛在向往着自由的天空。
  宋琅一口气正想松下,却忽然发现,好像……无法再前进了?
  “!”
  一个震惊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
  她宋小雀,被、卡、窗、缝、里、了!
  在她努力挣扎的时候,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将她抽出,拎起。
  “嗯?”
  那人低低的、凉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带着询问的意味。
  “哪个术法不精的,也敢用式神夜窥我沐浴?”
  宋琅立刻眼神发直——
  葛垣凛一你个骚包货,说话就说话,你倒是先把裤子穿上啊!!
  晃了晃手中的雀鸟,葛垣凛一微眯了狭长的眼睛,说:“呵,让我看看是哪个色胆包天的草包阴阳师……”说着,他伸出修长的食指,就要点上雀鸟的脑门。
  哦不!
  她的马甲要掉落了!
  宋琅精神一阵紧绷,要是被他发现,她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眼见葛垣凛一的手指越来越近,她脑中一白,垂死挣扎地默念起咒语。
  人的潜力往往爆发于绝境,宋琅之前一直没有奏效的咒语,此刻却忽然灵光了。
  眼前光景一恍,宋琅的意识终于脱离了式神,回到了庭院中的本体。
  好、好险啊……
  宋琅泪意纵横地抱着廊柱子,用脸颊蹭了蹭,差一点,还差一点,她就要被当成偷香窃玉的女流氓了啊reads;!
  在宋琅抹着泪的同一时刻,远处宅屋中,葛垣凛一将手中失去意识凭依的雀鸟式神丢开,勾唇一笑,意味深长。
  ………………
  次日,清晨的阳光依然和暖,庭院的樱花依然随风轻扬。
  宋琅坐在外廊内,背靠着廊柱子。看一眼纷飞的樱花,看一眼翻书的甜美式神,看一眼面前的书,再心虚地看一眼远处紧闭的房门。
  白色的狩衣摇曳过暖黄的阳光,微冷的梅香在空气中暗暗浮动。
  宋琅回过头,笑容恰到好处,与往日一般无二:“凛一,早上好啊。”
  葛垣凛一含笑点头,拢起半开的桧扇,在她对面坐下,取出书慢慢翻看。
  宋琅敛眸,也安静看书。
  “寄魂的阴阳术,你学得如何了?”葛垣凛一突然问道,眸光轻轻掠起看向她。
  宋琅眼观鼻鼻观心,淡然道:“太难了,还没有掌握。”
  头可断,马甲不可掉!
  “哦,这样么……”葛垣凛一低声道。
  宋琅矜持颔首,见他没有继续发问,也不再接话。
  这一日两人的晨读,似乎与以往并无不同。只是正午时,葛垣凉介并没有前来府邸中习武。
  “看来京都中又出现棘手的鬼怪了。”葛垣凛一说。
  对上宋琅疑惑的眼神,葛垣凛一解释道:“平安京里,一般的鬼怪都会交由阴阳寮解决,除非出现了难以追寻踪迹的鬼怪,阴阳寮才会让对鬼怪气息敏感的凉介出手。他现在没有过来,应该是随同阴阳寮的人前去伏魔降妖了。不过,他这个时辰还没有回来,估计这一次的妖怪并不好对付。”
  “原来如此。”宋琅点头说。
  果然,到了晚上,葛垣凉介从府门一旁的墙头翻跃进来,面色暗沉如水。
  “宋琅,最近京都中潜伏着一个妖力强大的妖怪,我也未能找到那妖怪的踪迹。这一段时间,你晚上勿要出府。”
  “怎么了?”宋琅蹙眉问凉介:“我并不是人,也要防备吗?”
  他冷声说:“那妖怪不但杀人,也杀鬼怪,尤其是年轻女子。”
  宋琅一怔,又听他说道:“昨日万沢家和佐生家的小姐都已经遇害,头颅不翼而飞。据闻鬼怪界中也有异动,那妖怪是敌我不分的,连一些女性鬼怪也没有放过。所以,你还是先暂避在府邸中吧。”
  见宋琅点头,他又转身看向葛垣凛一,声音冷淡:“这次的妖怪太过凶恶,天皇也很重视,看来你也要出面了。”
  “突然出现在平安京中的凶恶妖怪吗……”葛垣凛一低头沉吟,神色若有所思reads;。
  宋琅悄然看他一眼,他面容沉静,没有一丝讶异,仿佛是早在意料之中。想起他身上诡异的黑色暗纹,宋琅眼底也划过一抹思索。
  两人沉默不语,葛垣凉介眸中森寒之色一浓,说:“不过,先放任那妖怪一段时间也不全是坏事。他敌我不分,只要我们能护好京中的人,任由他与那些鬼怪自相残杀,以后平安京说不定会安定许多。”
  “凉介,这么想可不行哦。”葛垣凛一用桧扇抵住薄唇,眼中含着不赞同的笑意瞥向他:“人有善恶之分,鬼自然也有,你这么说,未免少了些人情呢。”
  “无须用你的那一套来说服我。”葛垣凉介冷冷看他:“鬼有鬼界,人有人界,本就不该擅自逾越。这无关善恶,若是任由人鬼共处,平安京才会永无安定。”
  “哦?这么多年了,你的想法还是没有变吗?”
  葛垣凉介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可是,宋琅不也是鬼灵吗?难道,你要连她也驱逐不成?”葛垣凛一笑意不减,淡淡看他。
  闻言,葛垣凉介微微一愣,立刻抬眼看向宋琅。
  宋琅眸色清浅,淡然回视他。
  葛垣凉介幽邃的目光微闪,轻轻移开。
  “呵,原来你没有想过吗……”
  见葛垣凛一笑着还想继续逼问,宋琅连忙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凛一,你就别难为凉介了。”
  葛垣凛一转眸看她,她微笑着轻声道:“反正我也不会长久待在这里的,等到时机恰当了,我应该就会离开平安京。所以,以后凉介你也不用感到为难了。”
  葛垣凉介霍然转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他欲言又止,深幽的褐色眼眸中飞快掠过一抹复杂。
  一旁的葛垣凛一唇角笑意微凝,眼中浓郁华丽之色褪去,他静静看她,问:“离开了平安京,你要到哪里去呢?”
  “不知道呐……”宋琅懒懒伸了一个腰,笑容温软:“来到平安京,本就是机缘巧合,我并没有长留之意。”
  在两人的难见沉默中,她仰头看向大唐的方向,继续说:“唔,可能会先回一趟唐土,看看我的家乡吧。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了呢。”虽然不知道,这儿的大唐,还是不是她所熟知的那个朝代,但不论如何,那也是华夏之国,她难免会有几分情怀。
  她的眼神亮而温软,带着一抹怀念看向那个方向。
  旁边,葛垣凉介眸色幽沉,他轻微翕动薄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又似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他只能看着她,眉宇间渐渐染上烦躁之意。
  “呵……”
  沉默中,葛垣凛一忽然笑起。他用桧扇半遮红唇,唇角又再次噙着优雅浓郁的笑意,他一边笑着,一边懒懒坐落她对面,说:“说起来,我们都还不知道你的过往呢。我一直很好奇,你一个女子,为何会从遥远的大唐来到平安京,而且还精通我们的语言呢?”
  

第75章 平安京双生阴阳师(十一)
  天幕低垂,星子稀疏。
  迷迷蒙蒙的月色笼罩着清幽的府邸,夜风凉凉拂过外廊。廊内,宋琅与葛垣凛一相对而坐,葛垣凉介斜倚在廊柱子上,抱着胸身姿笔挺,目光低垂,似也在等着她的回答。
  “我的过往啊……”
  宋琅的眸光也染上了月色的迷蒙,漾开一抹寥落。她向来清亮的嗓音,在这安静的夜色里也萧索了几分。
  “我的过往,其实就是在许多不同的地方辗转漂泊吧,其间来来去去聚聚散散的,不说也罢。虽然我生于唐土,却一直飘零在外,为了在不同的地方活下去,所以才学了许多语言,至于来到平安京,也就是一场因缘巧合罢了。”
  葛垣凛一静静听着,伸手取过身边的酒壶,倒了酒送进红唇中。
  “那么,一直漂泊在异乡,你不会觉得累吗?”
  宋琅轻轻摇头,浅笑说:“没什么累不累的,久了,也就习惯了。”
  葛垣凛一送酒到唇上的动作一顿。
  这个答案,似乎比“累了”更令人觉得心中空荡呢。
  斜倚在廊柱子上的葛垣凉介也转过头,垂眼看向身前的她:“难道你不曾想过,以后找一处地方安定下来吗?”
  宋琅微露讶异地看向他reads;。
  触及她黑而亮的眸光,葛垣凉介偏开头,冷淡说:“如果是你的话,留在平安京也没有关系的。”
  闻言,葛垣凛一眼中含着几分惊讶,以及轻浅的笑意,掠过了葛垣凉介平静的面容。
  宋琅微微一愣,旋即勾起唇,心下微暖。因为是她,所以他自小坚守的理念,也愿意退让一步吗?
  可是……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这世间的人与事,大抵都是缘来则聚,缘尽则散吧。既然与你们相遇是一场因缘,再怎么恋恋不舍,终究也会有缘尽之时。所以,还不如珍惜眼前在一起的光景吧!”
  她不过一个时空旅者,来与去,从来不是她能左右的。
  她唯一能做到的,只有习惯离别。
  怅惘间,她伸出手,也想取过一旁的酒壶。然而,手毫无悬念地从酒壶中穿过。
  宋琅纠结地拧了拧眉。
  “呵……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还是没有身为鬼灵的自觉呢。”
  “啊,当人的时间太久了,偶尔会忘记也不足为奇吧。”
  一旁,葛垣凉介走过来。拿过她面前的酒壶与酒杯,默念了咒语,手腕一甩就朝她抛了过来。
  宋琅下意识伸手去接。
  “诶?”
  手中稳稳握着被抛来的酒壶与酒杯,宋琅仰起头,呆楞望向眼眸幽邃的葛垣凉介。
  “我是半鬼之体,可以横跨阴阳两界,所以能以自身为媒介,将阳间的物品转成阴间的……”葛垣凉介正淡淡说着,忽然发现宋琅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无比热切,他顿了顿,直接说,“……你喝吧。”
  “哎呀,凉介啊凉介,你怎么就丝毫不顾念我与你一母同胞之情?”葛垣凛一眼中浮上浓郁笑意,打趣道:“你将这酒染上阴气给了宋琅,我可就喝不了了,实在让我寒心啊。”
  抢来的酒总是格外香醇。
  宋琅听了葛垣凛一的话后,立刻兴冲冲倒了一杯酒。她轻呷一口,陶醉地眯了眼,然后一饮而尽,全身都散发着幸福的气息:“哈……我都多少年没碰过酒了。我以前酒量不好,再喜欢也不敢多沾,现在成了鬼灵,总算能尽兴一回了。”
  葛垣凉介眉心微蹙,翕动薄唇想要说些什么……
  宋琅倏然睁开眼,乌眸闪闪发亮:“凉介,我太喜欢你的半鬼之体了!以后我可以求日常投喂吗?可以吗可以吗?”
  在她直白的话语和热切的目光之下,葛垣凉介微抿起薄唇侧过头,耳尖却悄悄地红了:“……可以。”
  “嗷呜,凉介大人!”宋琅眼睛瞬间爆亮,之前的什么怅惘什么愁绪都已经抛得一干二净。
  没有人能理解一个鬼灵对食物的执念reads;!没有人!
  尤其是这个鬼灵来自于以食为天的天·朝,即使成了鬼灵,即使身体已经化为了灰,再也不会感到饥饿感,但是那种想要进食的*却始终不曾消退。
  天知道她已经多久没有体会过吃东西的感觉了!
  宋琅一把抓过他垂下的左手,毫不矜持地用脸隔着衣袖蹭了蹭,又蹭了蹭,激动得难以自抑:“凉介大人,你的宅府还有空余的地方吗?噢,没有空余的地方我呆墙缝里也行。我能跟你走吗?就现在!”
  葛垣凉介面上的冷静再也无法维持,他抽了抽手,抽不动,再抽,还是抽不动。听清宋琅说的话后,他身体微僵,目光罕见地露出一丝无措。
  对面,葛垣凛一用桧扇抵着额头,不忍直视眼前画风突变的女鬼,劝道:“宋琅,凉介他一直是在外独居,那地方又偏僻又冷清的,你还想跟过去?”
  “想!我想啊!”宋琅急声回答。
  冷清算什么,跟着他有吃的啊!
  “你想凉介也不会想的。”葛垣凛一无情斩断她的幻想:“他一个人住习惯了,而且独来独往不喜欢其他人打扰,连我都不让踏入宅屋半步,你就别折腾他了。”
  宋琅揪住葛垣凉介的衣袖不撒手,苦着脸沉默坚持。
  葛垣凉介沉凝的目光松动了一分。
  “怎么,阴阳术不学了?人形式神不要了?”葛垣凛一忽然悠悠道。
  宋琅一个激灵,对哦,她的大胸式神妹子还没见影儿。
  她目露纠结与痛苦,最终以一种壮士断腕的姿态,松开了葛垣凉介的衣袖。算了,还是先不叛变了。
  一瞬间,葛垣凉介的眼底似是放松,又似是复杂。
  “呵,想不到凉介你的半鬼之体也有如此受欢迎的一天。说得我也想拥有了呢……”桧扇覆于微红的唇上,葛垣凛一似笑非笑地说道。
  葛垣凉介眸光一闪,看向一旁目露赞同的宋琅:“你也这么觉得吗?觉得我拥有半鬼之体,也是一件好事?”
  宋琅从善如流地点头,带笑看他。
  “哼……”葛垣凉介眉宇间微微一冷,闭上眼说:“有什么好的,非人非鬼,横跨阴阳两界,无论是人还是鬼,都将之视为异类。你们不曾面对过世人的排斥与冷落,自然说得轻巧。”
  葛垣凛一将桧扇拢起,眸色深深看向葛垣凉介。
  这就是他的心结吧。
  “就只是这个原因呀……其实没什么可纠结的呢。”
  沉冷的气氛中,宋琅悠然往身后的廊柱子一靠,自顾自又斟了一杯酒。
  葛垣凛一眼神一怔,转眼看她。
  葛垣凉介也掀起眼睑,冷冽的眸光微凝。
  “当异类吗?这个我可比你经验丰富多了,明明最该由我来说才是啊reads;。”她将酒送至唇边,一笑一抿:“你们愿不愿意,听我说说很久以前的事?”
  两人沉默看她。
  “之前说过,我生前一直辗转于许多不同的地方,其中,我曾经到过一个西方的国度。”
  “那个时候,有一种名为吸血鬼的鬼怪肆虐横行于那个国家,以吸食人血维生。而我恰好碰上了吸血鬼与人类殊死拼杀、水火不容的时期。”
  她轻呷一口杯中的酒,闭眸陷入回忆:“当时,我去到了这个西方国家的一个小村庄。在那里,我的黑发黑眼被视为不详之兆,加上来历不明,装束打扮也异于常人,所以他们认为我是邪恶的女巫,既惧怕又憎恨,于是将我驱逐到了村落外面……”
  葛垣凛一眼中笑意褪去,葛垣凉介也蹙起了眉心,看着她又抿了抿酒杯,继续说来。
  “那个时候的我,不像现在一样有自保的武术,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所以被赶到村落外之后,我只能提心吊胆地潜藏在山林中,躲避外出捕食的吸血鬼。”
  “直到后来,我隐藏在角落中时无意听到了那些吸血鬼的计划,他们将要在某一天夜晚潜入村落中,在一名力量强大的吸血鬼的帮助下,将村庄周围针对吸血鬼所布下的防线毁去。”
  “我自知不受村民们的信任,所以就将事情的始末写在布帛上,裹着石子投进了村落中,以作警示。然后那一天晚上,我使计成功引走了其中最强大的吸血鬼,并故布疑阵与他周旋了许久。因为失去了那个吸血鬼的协助,村民们也有所警惕,所以吸血鬼一族最终也没毁去村落的防线,与村民们僵持不久后便撤退了……”
  说到这儿,宋琅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自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后来呢?难道他们还是不信任于你?”见她这副神色,葛垣凉介皱了皱眉,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也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宋琅又斟了一杯,悠悠说来:“是呀,村民们非但没有信任,还认为是我的到来才引起的灾祸。所以,在我与那强大的吸血鬼周旋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回来后,他们早已设下埋伏,将已经没有抵抗之力的我捉拿回村落中。第二天正午时分,他们架起了木架,将我绑在上面,打算对我处以火刑……”
  “他们……”葛垣凉介目光一紧,深邃的面容上浮现出无尽寒意,一霎暗沉无比。
  葛垣凛一沉默地垂下眼,眸光冷凉,似是透过她此刻淡然的诉说,看见了那一幕幕的人性冷漠、恩将仇报、草菅人命。
  “放心,那一日我并没有被烧死。”宋琅又呷了一口酒,在两人骤然放松的神色中,清浅的眼眸隐约露出一抹怀念:“可笑的是,救了我的并不是那些村民,也不是慈悲怜悯的上天,而是前一晚中了我诡计、被调虎离山坏了计划的那个吸血鬼。”
  “他将我从火刑场中救出,带着我躲过了村民的追捕,回到了他居住的阴暗地下室。”她轻描淡写地带过那一日的惊心动魄,说:“之后的许多年里,我几乎都是混迹于吸血鬼中,与他们共处。而那个救了我的强大吸血鬼,最终也没有将我转化成同类,就是偶尔会咬我一两口,解解馋。唔,姑且就当是我的房租吧。”
  故事说完,宋琅笑着将酒杯送到唇边,饮至见底:“我尽心回护的,欲置我于死地,我针锋相对的,却前来援救给了我容身之所,真是人生如戏啊……”
  清凉的夜风吹过外廊,地上粉色的、白色的樱花簌簌扬起,又无声跌落在地上reads;。
  外廊内,葛垣凛一低眸不语,葛垣凉介提过酒壶,为宋琅重新斟满一杯。
  宋琅眉眼弯起,道了谢,举起酒杯继续抿唇轻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真是一句狭隘的话呢!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被那些村民们接纳,那么对于吸血鬼的存在,我或许永远都会和他们一样,仇恨,排斥,抗拒。反倒是成了异类后,游走在两者之间,我才看得更清楚,那些普通人的自私与冷漠,纯善与坚韧,那些吸血鬼的残暴与凶狠,无奈与孤独……身为一个被排斥的异类,或许会活得不那么快乐,却也活得透彻明白。能够用自己的眼睛,将这世间的虚妄与真实,都看得一清二楚,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葛垣凉介握着酒壶,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的脸上,最后,他垂下眼,遮住颤动不已的眸光。
  “你说的没错……”他向来冷沉的声线带上轻微的不稳。
  葛垣凉介紧紧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但多年的独身往来造就的不善言辞,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潮汹涌。震撼,豁然,怜惜,温暖,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复杂情绪,这些五味参杂的、来得太过猝不及防的生涩感情,令他深深蹙起了眉。
  最终,他只是举起酒壶,将那如同他此刻心事一般香醇浓烈的酒,倾倒而下,落入唇间。
  他从不曾饮酒,此刻乍然灌下,便呛了出声。
  见状,宋琅笑着伸手要夺:“别喝光,别喝光,给我留点儿呀。”
  对面,葛垣凛一摇着桧扇,看着夺酒的一人一鬼,眼中是浅浅的欣慰。
  忽然,宋琅觉得眼前景色一晃。
  她停住手,按上自己的额头,嘿嘿笑道:“我果然还是没习惯当鬼灵呀,喝个酒,竟然还会出现醉酒的错觉……”
  葛垣凉介缓了过来,蹙了蹙眉心,说:“宋琅,我之前就想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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