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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荣华路-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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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共找出近二十具残骸,被火烧灼已不可辨认,但数了数,数目还是对的。
  纪宅连同旁边张宅,所有人都没了,连纪家早两日刚回家的男人,也遭了不幸。
  众人惋惜,不过也仅此而已,毕竟这两家是外来户,在本地也没有亲眷,大伙儿最多也就以此为戒,过后加强烛火方面的警惕。
  这事儿便过去了。
  再说许驰这边。
  火是他命人放的,控制得很好,没有波及无辜邻居,手法也纯熟,没有留下一丝破绽。至于里面的尸骸,则是今天刚处死的死囚。
  用迷药放到纪家人,在睡梦中将人掳走,也免得对方折腾。
  留下两个下属观察火势后续,并暂时替代张大哥等人的工作,定时将消息上报临江侯府。他便领了人,迅速出了平山镇。
  平山镇这个地方,位于在京城东北,承德西南,刚巧位于两者中间的位置。不论是去京城,还是去承德,耗费的时间也差不太多。
  既然如此,许驰当然选择了承德。
  出了小镇,白日已准备妥当的大马车赶了出来。他毫不迟疑,吩咐将人扔上车,立即出发,以最快速度赶回去。
  纪婉青如今怀孕已经四个多月,胎儿很稳了,这个时期就很需要适当运动。
  夏日悄声无息过去了,然而秋老虎余威仍在,响午前后太阳火辣,她不敢往外去,只在屋里转两圈。等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在正房门前的溜溜弯。
  这日,何嬷嬷与梨花正一左一右,小心翼翼搀扶着她要出门,高煦便回来了。
  他酷爱陪伴妻儿,立即接手了这项工作。
  “青儿,纪祥之事一切顺利。”
  高煦展臂搀扶着妻子,二人肩并肩,在正房门前的庭院缓步走动。他步伐稳健,手上力道恰好处,不松不紧,安全感却十足。
  他一边陪伴纪婉青踱步,一边低声将方才接到的密报详叙了一遍,“许驰已经得了手,如今押着纪祥及其家眷,正赶往承德。”
  “真的?”
  纪婉青大喜,脚下一顿,“太好了。”
  此事进展,大体来说还是非常顺利的,她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就找到了缺口。
  这个缺口一旦被打开,想必松堡之役的真相详情,便随之揭晓。
  纪婉青有些激动,高煦轻拍了拍她的背,温声安抚两句,又道:“这事儿孤会亲自过问,青儿莫要紧张。”
  撬开纪祥的嘴,他势在必得。
  “嗯。”
  对于夫君的能力,纪婉青很信任,她深呼吸几下,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抬手抚了抚腹部。
  都说母子连心,这话不假,腹中孩儿大概感觉到母亲情绪起伏,立即捣鼓了几下。
  “怎么了?”
  高煦一见妻子动作,立即便紧张起来,大掌轻轻抚摸她隆起的腰腹,见孩子如往常般动弹几下子,便恢复平静,这才松了口气。
  他很谨慎,立即便说:“我们回屋吧。”
  “好。”
  今儿傍晚的遛弯也差不多了,纪婉青没有拒绝夫君的关怀,就着他的搀扶,转身往正房行去。
  接下里用罢晚膳,消了食便是歇息。
  这些暂不提,平缓的日子又过了两日,许驰便抵达承德,并安置好了纪祥等人。
  这日午后,高煦微服出了行宫,往目的地而去。
  一行人左拐右拐,最后进了一个并不起眼的四进宅子,扳动机括,下了地下密道。
  这座宅子底下挖空位置甚广,占了四进宅子面积超过一半,设了地牢审讯室等。
  高煦每年,总有几个月在承德,京城中设有的,这边也不缺。
  他进了审讯室旁空置的净室,此地设有椅案,与审讯室相邻的石墙镶嵌了一大块水晶,对面看不过来,这边看过去却格外清晰。
  高煦落座,淡淡吩咐:“开始罢。”
  许驰手底下人各有专长,这迷药用恰到好处,纪祥及家人入了地牢,很快便清醒过来。
  “呃……”
  纪祥的妻子邱氏呻吟一声,捂着脑袋睁开眼,突兀尖叫一声,陡然清醒,她惊恐摇晃着身边夫君,“相公,相公!你看这是何地?”
  女声很尖锐,本来将醒未醒的纪家人一惊,立即便恢复意识。
  本来是在床上睡下的,怎么睁眼就换了个地方?
  而且这地儿,明显就是个牢房,一时七八口人立即乱成一团。大人面带惊恐,小孩子已经开始抽泣,“娘,这是什么地方?”
  “好了,都闭嘴。”
  这个时候,纪祥是最冷静的,身为临江侯府大管事的他,什么风浪没见识过,当即便意识到关键。
  对方必定是针对他而来的。
  纪祥身陷囹圄,心下虽沉沉,但表面镇定自若。只不过,他瞥过妻儿老父母时,眸光却难掩忧色。
  若是仅有他,他是不惧的,大不了一死了事,也算对得住主子多年信重。
  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但……
  不待纪祥想太多,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便由远而近。他定睛看去,只见两个黑衣男子出现,面无表情,“哐当”一声,利索打开精铁制造的,约摸碗口粗细的栅栏门,将他拖了出去。
  “相公,相公!
  “爹,爹爹!”
  纪家人慌成一团,忙伸手去拉,可以他们被无情分开,栅栏门重新被关上。
  宽大而平整的青石铺成墙壁地面,每隔一段,就有一点幽幽烛火。穿过这条长长的地下通道,纪祥被拖进一个刑审室。
  墙壁挂了满了各种刑具,半新不旧,偌大的石室虽洗刷得很干净,但淡淡血腥味挥之不去。
  这间刑审室,明显并非恫吓人的道具。
  四周安静肃立了十来个黑衣男子,为首一个,却立在中间。纪祥被绑在粗木所制的受刑架上,也不见惊慌之色,只盯着对方冷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意欲何为?”
  “你们,是东宫的人?”他话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很笃定。
  纪祥虽是个下仆,但却是临江侯的头等心腹,如此掩人耳目出行,竟被人擒住。能有这般能量者并不多,再加上这个地下牢狱,种种蛛丝马迹,都告诉他真相。
  他眼界是有的,脑子转了一圈,“临江侯府,有你们的内应。”
  “金大年?”纪祥心中一震,面上终于露出惊诧之色。
  许驰淡淡一笑,也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事到如今,你也不需要知道我等是何人。”
  “你只需要仔细回忆,将松堡之役的前后真相说得一丝不差,即可。”
  对方话音一落,纪祥瞳孔一缩,猛地抬头看来。


第七十九章 
  纪祥心中巨震; 但顷刻面上便恢复平静,他垂下眼睑; “我并不知道你说什么。”更不会说什么。
  “我知道你忠心耿耿,愿意为主子而死; 我也就不对你用刑了。”
  许驰也不废话,拍了拍手; “你的家人都在我手上; 若你愿意与他们共赴黄泉,那便无需多说。”
  纪祥能成为临江侯的心腹; 经手诸多秘辛,头脑忠心毅力等不可或缺。否则,这伴随主子长大的情谊; 不足以支撑他获得如今地位。
  对付这种人; 寻常手段是没用的,因此在没有握住对方软肋的情况下; 高煦从未有动手的打算。
  既然如今软肋有了; 一般招数也不需要多使; 直接见真章吧。
  许驰拍了拍手后,纪祥的家人被押上来了; 他的老父母、妻子; 还有两子两女四个孩子。
  大人及年长孩子犹自可,知道情况不好,被扔在地上后紧紧靠在一起,目带惊恐瑟瑟发抖。
  纪祥那小儿子年不过六岁; 被摔得疼痛。阴森森的环境让他惧怕,再加上被绑在木桩子上的父亲,他憋不住了,“哇”一声嚎啕大哭。
  他的母亲邱氏立即伸手,将他的嘴捂住,低声哄劝恫吓。
  不过小孩子一时很难哄好,闷闷的哭嚎声响起,在寂静的石室中尤为明显。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
  许驰摆了摆手,立即有两个黑衣暗卫出列,面无表情往纪家人走去。
  纪家人惊恐,连连往后缩。
  两暗卫毫不手软,随意一俯身,一人一个,刚好抓住纪祥的老父亲,还有那个正在哭嚎的小男孩。
  “娘!”
  小男孩惶恐回头,小手胡乱推搡,“不要,祖母祖父!”
  这孩子是纪家人的命根子,老老小小也顾不上害怕,立即上前要抢。
  “刷刷刷”几声,利刃出鞘,另一边肃立的两个暗卫动了,明晃晃的长刀闪着寒芒,立即往双方纠缠的地方挥去。
  纪家人下意识缩手,瞬间,小男孩已经被拉了出去。持刀暗卫静静站立,目光无波无澜,毫不怀疑,眼前这群人有异动,他们会立即动手。
  这么短暂的功夫,祖孙二人已被绑在木桩子上,一块烧红的烙铁被拎起,先往纪祖父走来。
  “你好好想清楚,到底是主子还是家小更要紧。”
  许驰一直冷眼看着,此时见纪祥终于端不住了,面上露出焦急之色,方淡淡说话。
  这一句话,犹如指路明灯,瞬间让六神无主的纪家人找到方向。纪祥的老母亲坐在地上,哭道:“儿啊,他们要知道什么,你就告诉他们吧!”
  “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爹跟我小孙子,受尽酷刑而死吗?”在纪祖母心中,昔日主家关系到儿子前程,固然重要。然而,却怎么也重要不过自己一家人啊。
  头发斑白,一脸泪痕的老妇见儿子半响不吭声,捶地哭道:“你说我生了你,究竟有何用,竟是生了个拖累全家的祸头子吗?”
  母亲妻儿哭嚎一片,那块通红的烙铁越来越接近目标,小儿子哭喊声尤为凄厉,纪祥眸底挣扎之色越来越重。
  这时候,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
  “你不说也无妨,反正临江侯身边的心腹,并不止你一个。”许驰声音不高,却哭闹声中却格外清晰,“其他人或许知道得没你多,但总是有的。”
  “我们有的是时间,再慢慢寻个破绽下手便是了。”
  这个格外冷酷的声音,让嚎啕声停歇了一瞬,须臾更高昂了几分。持烙铁的暗卫已行至纪祖父面前,随手扯开对方衣襟,手上就要往前一递。
  “住手!”
  纪祥大喝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喘气声又急又粗,“都住手,我说!”
  主子与家人权衡许久,最终后者占据上风。
  心理防线一旦崩塌,立即呈现摧枯拉朽之势,他呼吸急促,死死盯着许驰,“要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非不可以,只是必须确保我家人平安出去,并且事后不得有报复举动。”
  纪祥半句不提自己,话罢不等许驰回答,便接着说:“你答应我不算,必须是你的主子应了。”
  他猜测到对方主子是何人,也不敢提什么立誓之言。只不过,他为临江侯心腹多年,皇太子是什么人也了解一些,对方若是肯应,基本不会出尔反尔。
  纪祥眸中闪过一丝决绝,若对方不肯答应,反正一家人都是死,那就一起早些赴黄泉罢。
  高煦靠坐在雕花圈椅上,透过那面大水晶,一直淡淡看着。此时他启唇,“告诉许驰,答应他。”
  纪家人想要平安出去,那必须得在彻底解决了此事之后。
  然而,如今世道虽颇为太平,但平头老百姓也有各种不易。这受侯府庇佑已有几代人,并享惯了富贵安逸的一家子,身无分文出去讨生活,眼高手低,才是折磨的开始。
  他们从前因此事享了多少福,日后就要受上多少罪。
  “是。”
  立在一旁的林阳领命,招来一个手下,吩咐两句,手下领命出去。
  许驰听罢,抬眸看向纪祥,挑了挑眉,“我家主子答应了你。”
  始终悬着一颗心的纪祥,终于松了口气,“好,希望你家主子言而有信。”
  许驰冷哼一声,傲然道:“我家主子何等尊贵,焉会为了这几个人出尔反尔。”
  他也不废话,直接摆手,让负责记口供的属下做好准备。随后,又补充一句,“方才的的承诺,是建立在你知无不言的情况下,希望你莫要忘记。”
  说一句也是说,说全部也是说,既然家人在对方手里握着,再耍花样也没意思。东宫能找上他一家,已获悉多少内情不好说。
  纪祥点了点头。
  “好。”
  许驰眸中锐利光芒一闪,“那你先说说,大同都指挥使穆怀善,是何时投靠你们的?”
  穆怀善?
  纪祥心中一震,抬眸看向对方,对方目光沉静,不闪不避。
  二爷他当然知道,作为伴随纪宗文长大的心腹,他知悉当年父子相冲的全部内情。也知道改名换姓后的穆怀善,是如何一步步攀上高位,手掌兵权的。
  他虽没打算隐瞒,但也当场吓出了一身冷汗,对方知道的远比想象中要多太多。
  “穆怀善是侯爷胞弟,当年因与老侯爷八字相冲,不得已死遁出了府,改名换姓。老侯夫人余氏去世后,他入伍从军,逐渐往上,多年来,也与侯爷有联系。”
  对方说得一丝不差,许驰满意笑笑,“好了,你可以一一道来。”
  纪祥过关,松了口气,想了片刻,最终决定从十几年前说起。
  十几年前,元后薨了。
  昌平帝并非多长情的人,没有让后位空悬太久。
  当时临江侯府的姑娘,入宫已有几年了,她是那一辈唯一的嫡女,早诞下了二皇子,居妃位。经过一番角逐,她顺利把继皇后之位收归囊中。
  既然当了皇后,膝下又有皇子,加上元后留下的太子还年幼,就很容易让人蠢蠢欲动。
  临江侯府以及纪皇后,心都已经活动了起来。
  然而,这个时候的靖北侯府,似乎有所察觉,渐渐地与本家拉开距离。
  老靖北侯战功彪炳,在军中极有势力。他壮年逝世后,儿子纪宗庆已经长成了,顺利接手父亲留下的基业。
  纪宗庆能耐不亚于其父,悉心经营下来,势力早已根深蒂固,不可撼动。
  纪皇后要夺嫡,堂弟实在是非常重要的助力,她怎舍得放手?
  封后之初,她困于深宫,只能眼睁睁看着两家疏远。好在后来出现了转机,昌平帝欲扶起她母子,与东宫抗衡,坤宁宫便起来。
  既然皇后起来了,自然要努力挽回靖北侯府。
  很可惜,她没成功。
  纪宗庆坚定保持中立,不为任何外力所动摇。
  这若是旁人倒也罢了,纪宗庆是皇后的亲堂弟,不肯倒向坤宁宫,其实已经隐隐在支持东宫了。
  兵权,在夺嫡时能起多关键的作用,这不必多提。
  两家有血缘之亲,纪皇后一贯认为,这股强悍的军方势力是属于自己的。然而现在不但没捞到手,反而要送到宿敌手里去。
  她本来就不是个大度的人,如何能甘心。
  既然自己无法得到,就算毁了,也不能让对头得了去。
  这个念头,皇后很早就有了,然而她一直没有机会。
  后来鞑靼大军压境,她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她传信给了临江侯府。
  兄长纪宗文万分赞同,兄妹二人一拍即合。不过很可惜,老临江候即是她的父亲,并不同意。
  老侯爷非但不同意,反倒大怒,狠狠地呵斥了提起此事的纪宗文。
  “你说什么?”
  许驰本一直安静听着,到了此处,他蹙眉打断,“你说,此事老侯爷并未答应?”
  在隔壁石室的高煦,闻言睁开了一直半闭的眼睑,黑眸锐利光芒微闪,隔着那面大水晶,将视线投向纪祥。
  那面水晶镜是单向透视的,纪祥并不能看到隔壁,不过无端端的,他心头依旧一紧。
  咽了口涎沫,他万分肯定点头,“没错,老侯爷认为两家人都姓纪,虽一时政见不合,但到底同气连枝,怎么生出谋害念头。”


第八十章 
  封后之初; 老侯爷是赞同夺嫡的。
  毕竟女儿都当皇后了,膝下也有嫡出皇子; 距离那个位置仅一步之遥。
  若是出了一个皇帝外孙,纪氏一族将摇身一变; 成为京城最顶级的世家。往下几代,繁荣兴盛没有问题。
  然而; 他却不同意谋算靖北侯府。
  临江侯府与靖北侯府同出一脉; 血缘关系十分亲近。纪宗庆刚正不阿,不愿意结党营私; 要坚定不移当中立保皇党。
  两家政见不同,老侯爷惋惜,不过也仅此而已; 他从未生出其他念头。
  因此纪宗文提出这个想法时; 他惊诧万分,怒意盈胸; 狠狠怒斥了一番。直到儿子唯唯诺诺; 打消念头; 这才算罢。
  然而,事情真那么简单吗?
  当然不是。
  老侯爷年纪大了; 早在七八年前; 就卸下了担子,将爵位传了个世子。彼时的临江侯,已是纪宗文。
  既然退居了二线,自然就不及以往耳聪目明。毕竟; 临江侯府的绝大部分权柄,他也一并交到儿子手上了,自己颐养天年。
  纪宗文表面妥协,实际上却阳奉阴违,既然父亲不同意,他们手足几个就自己干吧。事后父亲再气愤,还能告发自家不成?
  于是,他立即联系了改名换姓的胞弟,大同指挥同知穆怀善。
  嗯,当时的参与者,还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那就是穆怀善。甚至,因亲临战场,他还亲自设计了整个计谋。
  “你是说,松堡之役乃穆怀善为主谋策划?”
  突然,刑审室出现一道男声,不疾不徐,沉稳而淡然。他声音不高,穿透力却十足,教人不容忽视。
  纪祥闻声望去,却见刑审室门前,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身穿蓝色云纹锦袍的年轻男子。他白玉冠束发,长相清隽,浓黑剑眉下,一双黑眸尤为锐利,淡淡地扫了石室一眼。
  这就是皇太子殿下。
  他曾远远见过皇太子几次,对方一身温润气息,让人印象尤为深刻,与此时迥异。
  这大约才是这位天潢贵胄的真面目吧。
  纪祥心下一凛,忙垂眸不敢再看。只不过,他的余光却不可避免掠过整个刑审室。
  一屋子黑衣暗卫早已俯身见礼,包括许驰,而石室中的纪家人,不知何时已经被带离。
  这里面,仅剩下他一个外人。
  见了皇太子的面,显然他是绝不可能活着出去了,纪祥本心中还有一丝侥幸,此刻也全消失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为家人挣条活路也是好的。
  “没错。”
  纪祥也不迟疑,立即便答话,“皇后欲谋算前靖北侯已久,可惜一直未有机会,直到四年前鞑靼大军压境。”
  皇后有心思,纪宗文亦然,可惜他们距离太远,战场瞬息万变,二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在,他们还有个胞弟。
  穆怀善极有能耐,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了临江侯府的势力协助,他多年来少走了不少弯路。因此,跟兄姐联系还算紧密。
  他虽性情古怪,但对此事极感兴趣,一接到京城密报后,便立即谋算起来。
  当时大战已经打响,松堡、宣府两城互为犄角之势。若松堡破,宣府压力剧增;若宣府也告破,京城危矣。
  作为大周朝北边最重要的一个防守据点,这两地儿遭遇鞑靼最猛烈的进攻。其中因为城池更小,守城将士也更少,松堡压力远胜于宣府。
  纪宗庆作为松堡统帅,被围城许久,在万分危急之时,终于顺利送出了求援信报。分别往比邻的宣府,以及距离不算太远的大同去了。
  其实那个时候,大家都很艰难,也知道松堡肯定更加困难。然而既松堡求援,那情况肯定是危急得不能再危急了。
  宣府那边一咬牙,硬生生分出几万兵马,交由大将楚立嵩,立即驰援松堡。
  至于大同这边,原都指挥使已战死,指挥同知穆怀善临危受命,掌控了大局兼兵权。
  想当然,这边是分不出兵来的。
  非但如此,穆怀善还早已暗通了宣府内部,并提前做下了种种安排。等楚立崇领军出了宣府不久,便遇上了拦截,他与众将士奋力突围,激战了一天多,才终于成功。
  只可惜,马不停蹄奔到松堡之时,已经晚了。
  “负责拦截楚立崇援军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暗卫搬来案椅,高煦撩袍落座,他本一直安静听着,到了此时,突然发问。
  一语正中最关键之处,他抬眸,盯着纪祥,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鞑靼?”
  这个猜想一直都有。毕竟那个时候,大周这边兵力吃紧,就算穆怀善想从大同派军阻拦,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且还有很重要一点,就算真能派出去了。自己人打自己人,还是在全军一心抗外敌的背景下,普通将士不可能一放上去就闷头打的。
  大伙儿难免诧异,难免迟疑,有了缝隙,根本不可能困住几万援军一天多。
  楚立嵩之能,高煦再清楚不过。
  这几年里,他反复推敲过,援军被阻止拖延,只能是鞑靼下的手。
  大周这边,有人为了一己之私,私通外敌。鞑靼替这人清楚异己,这人替鞑靼通风报信,并战前提供便利,战后扫除痕迹。
  这双方倒是皆大欢喜了,只悲剧了松堡一城军民及几万援军。
  高煦放在案上的大手收紧,眸光冷冷,盯着纪祥。
  纪祥心中一颤,垂首不敢对视,只点了点头,低声答话,“是。”
  当时的穆怀善,虽是指挥同知,年轻有为,但头顶上还一个都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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