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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荣华路-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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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嬷嬷气愤了,“这魏王妃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见不到人不罢休呢!”
  纪婉青也沉了脸色。
  对方这种行为,几次倒无所谓,若是来个三四十次,对太子妃本人是十分不利的。
  毕竟,御医太医建议不要出门,但也能在屋里适当走动了。虽说静养很重要的,但偶尔见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新进门的弟媳妇一心拜见,她总端着,妇德有缺。
  高煦知悉后,相当不悦,直接道:“不必理会此人。”
  他对这位昔日的秦家姑娘,今朝的魏王妃,印象跌落到最谷底。
  纪婉青倒挑了挑眉,“她既然这般执着,那便见见吧。”
  只要做足防御措施,见一见并无妨碍。
  在她自己的地盘上,对方又无身份等级压制,这点倒十分有把握的。先前之所以不愿意,不过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
  在能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纪婉青并不愿意给夫君拖后腿,她倒看看对方有何非到不可的歉。
  秦采蓝命不算太好,虽是名门嫡女,但近年波折连连。本来有一个十分优秀的未婚夫,可惜成亲前战死沙场。
  好在她未进门,未婚夫没了,就再找一个呗。
  找着找着,母亲去世了,她痛失亲娘,还得守丧三年,耽误了好韶华。
  父亲英国公并非长情之人,次年便续了弦,年少的继室很得他欢心,第二年便生了大胖儿子。
  秦采蓝身为原配嫡女,虽依旧尊贵,但味道不免变了些许。后来父亲向纪皇后一党靠拢。为了彼此关系更紧密,她被推出去,成为魏王继妃。
  这世间的女子总是身不由己,不过三四年时间,她便从憧憬美好前景的小少女,变成模板一般的贤良贵妇。
  魏王风流,妃妾众多,一并数上没有名分的通房,足足三四十人,能把整个明堂挤得满满当当。
  婚后不过一日,秦采蓝便格外怀念昔日那个英挺少年,彼时眉飞色舞的他,曾经承诺,仅她一人足矣。
  她信他,因为他父母就是这般。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突然间,秦采蓝非常渴望见到关联他的人与事,因此才有了再次造访清宁宫的冲动。
  那次过后,乳母忧心忡忡,要知道魏王与太子是不两立,自家主子这行为,怕是不讨好。
  秦采蓝事后也有些悔意,魏王是男子犹自可,她更怕婆母介意。
  但很让她意外的,隔几天再去请安时,皇后非但没有表示不悦,反倒笑吟吟的安抚几句。
  显然,是对儿媳去清宁宫乐见其成的。
  秦采蓝的心“砰砰”直跳,她似乎隐隐察觉了什么,这着魔般的举动,给自己添麻烦了。
  然而现在,大概她应该继续造访清宁宫,直到见到太子妃为止。
  “采蓝,这几个是宫中调养方子,你留着斟酌一番,看是否能用上。”
  皇后跟新儿媳处得不错,当然她更关心对方的肚皮,补品方子隔三差五赐下。
  话罢,看儿媳妇恭敬接过,她再从胡嬷嬷手上接过一个香囊,状似不经意道:“这香囊是利孕的药物,你戴着也是好的。”
  秦采蓝瞥了眼那大红色面料上的蝶纹,垂下眼睑,接过来系在腰封之上,与环佩一并压着裙摆。
  “谢母后。”
  皇后微微一笑,“好了,今儿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秦采蓝站起施礼,领着贴身丫鬟退下。
  胡嬷嬷看着对方背影转过隔扇门,消息不见,才低声道:“也不知这回,王妃娘娘能否见到太子妃。”
  皇后最近的心情其实并不好,儿媳妇离开,脸上的笑意便收了,淡淡说道:“见到也好,见不到也罢。”
  那个香囊,装着一味香料叫“葵辛”,确实有些助孕效果,对未怀孕的妇人是好处的。
  然而,这葵辛香却还有另一种效果,若是已怀孕的妇人嗅多了,会有流产风险。
  这世间的香料,不论有益还是有害,其实效果都没有这么妖魔化,想要体现效果,必须是使用一段时间的。
  当然,若那个孕妇怀胎本来就不稳,这或许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皇后确实没打好主意,太子妃之前出了这么大一个意外,虽命好孩子保住了,但御医也一再嘱咐,生产前要谨慎小心。
  听闻秦采蓝往那边去了,她灵机一动,才打算往那边添根稻草。
  她极不愿东宫添嫡子,偏现在已根本无计可施,唯寄望能给纪婉青多增添一点负担。
  妇人产子,本是一只脚趟入鬼门关,小小推一把,或许能影响最终结果。
  不过,这事儿成功率终究不大,因此皇后心情并不迫切。
  秦采蓝端坐在小轿舆上,手捏着香囊,细细摩挲着里头块状的香料,垂眸不语。
  “娘娘,不若我们等会将香囊解下来吧?”
  说话的是秦采蓝的贴身大丫鬟秋雨,她一贯机灵,早隐隐察觉到不妥,见主子怔忪,忙压低声音提议,“反正现在已经出了坤宁宫,解下来应无妨碍。”
  乳母张氏闻言立即呵斥她,“胡说什么,这里是皇宫大内。”
  皇后经营了二十年,现在虽有丽妃容妃让她焦头烂额,但底子一时还是难以撼动的。
  张嬷嬷低声道:“如今姑娘是魏王妃!”万一被皇后知道了,又该怎么办?
  秦采蓝摩挲那个香囊已经很久了,闻言心中一颤,最终是放下了手,任由那大红蝶纹香囊垂落在裙摆上。
  太子妃若肯见她,她离得远远不凑上去,稍坐一会就走,必是无碍的。
  对方安然无恙,她也没有违逆皇后之意,两全其美。
  秦采蓝重重点了点头,似乎在说服自己。
  魏王妃一行人到了清宁宫,再次求见太子妃,这回何嬷嬷倒是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将主仆几个人请进了一处小抱厦。
  “今儿娘娘精神好了不少,说要见一见王妃娘娘。”
  何嬷嬷福身行礼,语气不亢不卑,“只是我家娘娘身怀六甲,这要紧之处想必王妃能知悉。”
  “因此奴婢斗胆,向娘娘进言后,如今请王妃娘娘先行更衣。”
  在自己的地盘上,纪婉青丝毫不惧,毕竟像前世电视剧那种嗅一嗅就流产的药物,现实上是没有的。除非那孕妇已经在频临流产边缘,或许还有成功可能。
  虽是如此,她仍十分谨慎。既然秦采蓝硬要见她,那就见吧,不过为了安她的心,对方必须尽数更换衣裳首饰。
  也不是硬要你换,但若不换的话,下次就别来了,反正你看着也没那么迫切。
  主意是纪婉青的,何嬷嬷此刻却将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以免让主子沾上污点。
  秦采蓝还未说话,乳母张嬷嬷已大怒,喝道:“大胆贱婢,竟敢如此冒犯我家娘娘!”


第八十九章 
  何嬷嬷是太子妃的乳母; 即便是高煦本人,也因爱屋及乌之故; 给予数分尊重。
  她在清宁宫,是相当有体面的; 如今被魏王妃身边嬷嬷喝骂“贱婢”,身边跟着的太监宫人当即怒目而视。
  何嬷嬷客套的笑意一敛; 冷冷扫了对方一眼; 淡淡道:“这位嬷嬷此言差矣。”
  对方言语过分,但两人都是下仆身份; 很难掰扯清楚,自己没有主子在场撑腰,硬要当着魏王妃跟前发作; 便是她理亏。
  何嬷嬷不会给主子添麻烦; 只不冷不热抛下一句,“要知道; 老奴从未非要王妃娘娘更衣不可。”
  不换就不换; 打道回府就好; 若不是你家主子死皮赖脸求见,她们还懒得搭理。
  皇宫中人一般说半句留半句; 对方言下讽刺不难懂; 张嬷嬷一张脸立即憋得通红。
  气氛陡然紧绷,双方无形中已呈对峙之势。
  “嬷嬷,莫要多言。”
  这当口,秦采蓝开口了; 她声音温和不疾不徐,目光自那个大红色蝶纹香囊上一扫而过,心中倒一松。
  她抬起眼睑,颔首道:“这位嬷嬷所虑甚是,既然如此,我等换了衣衫便是。”
  张嬷嬷诧异,心念一转,倒明白了过来,忍了忍气不再吱声,只搀扶起主子,往内屋行去。
  清宁宫这边准备得很充裕,首饰内外衣裳,甚是连鞋袜都有。
  几个低眉垂目的嬷嬷捧着填漆托盘,将衣物送入内屋。与魏王妃几人擦肩而过时,她们已细细嗅过对方发鬓,确认并未异味。
  这几个都是纪婉青陪嫁,通药理,如今不过客串一把粗使嬷嬷。
  秦采蓝主仆更换了衣裙,跟着何嬷嬷往后殿行去,纪婉青在一处花厅见的她们。
  花厅临近小花园,是一贯赏景用的。它有一个特点,就是主座与客座距离很远,足有一丈多远的距离。
  相隔四五米远,今天天清气朗,十二扇巨大的隔扇窗尽数打开,对流极佳,秋风徐徐吹拂,什么味道也不可能留下。
  纪婉青身边站着十来个丫鬟嬷嬷太监,太监都是高煦遣过来的,身手不俗,能应对有可能的突发状况。
  秦采蓝进了花厅,后面的几个女仆便被拦下,她回头安抚几句,见了礼,便选个最远的客座坐下。
  纪婉青挑了挑秀眉,直接了当问:“不知魏王妃前来,究竟有何要事?”
  秦采蓝抬眸,眼前年轻的青衣少妇举止雍容,虽身怀六甲,但不过稍稍丰腴,也不见臃肿之态。对方面色红润,顾盼神飞,显然养得极好,与外面传言丝毫不符。
  她恍然,想起婆母某些小心思,不禁苦笑。
  不过这些想法转瞬即逝,眼前飞扬的秀眉,熠熠生辉的明眸,与她记忆中的一张脸有数分相似。这一瞬间,她有些恍惚。
  那少年浓眉大眼,如出一辙般神采奕奕。
  秦采蓝思绪翻滚,她以为自己淡忘了那张脸,却原来并没有。
  曾经,少年黑眸专注凝视她,十分认真地许下婚后独宠一人的承诺,烫得她心尖发痛。
  秦采蓝眼眶有些热意,好在顷刻掩下,起身再福了一礼,“青儿妹妹,昔日行宫大宴之时,我不明所以,竟阻拦了你。”
  “事后,我无意间得悉了不妥,心中愧疚,不向你致歉,我心里难安。”
  “是这样吗?”
  纪婉青笑了笑,她不信当时对方没有猜测,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思了,“王妃的歉意我收下,你安心即可。”
  既然道歉成功,下次就没借口往清宁宫钻了。
  纪婉青很干脆利落,话罢半响,却没听见秦采蓝回应,她秀眉微蹙,抬眸看去。
  入目是对方神思不属的一张脸,眼眸直直盯着她,焦点却不在,似乎透过她的脸在看另一个人。
  这一刻,纪婉青的心恍似被蜜蜂狠狠蛰了一记,刺痛中带着酸,热意上涌,侵染了她的眼圈。
  她目光陡然锐利,腰背倏地挺直,声音不再是客套的温和,变得冷淡,“本宫乏了,若王妃无它事,便请回罢。”
  纪婉青深恶痛绝,她哥哥是顶天立地的真男儿,即便为国捐躯,亦不需要这种拖泥带水的留恋怀念。
  这时候,何嬷嬷捧着个填漆小托盘上前,上前附耳道:“娘娘,方才福嬷嬷来禀,说魏王妃的衣物中有个香囊,若是孕妇嗅了会有妨碍。”
  纪婉青垂目看了眼,大红色的香囊有小半个巴掌大,上面绣着蝴蝶双飞纹样,瘪瘪的,显然里面的有害香料早已取出,皮子才被呈上。
  她冷笑一声,隔着帕子捻起那个香囊皮子,一扬手掷了过去,“把你那香囊一并带走,日后也不必再来。”
  所谓怀念眷恋,搭配上这么一个香囊,真是可笑至极。
  纪婉青眸中隐含无尽讥诮,秦采蓝下意识接过那个香囊皮子攒住,一时狼狈万分。仿似光鲜亮丽的外皮被人扒下,一切不堪暴露在阳光下,赤裸裸的,无遮无挡。
  她想分辨,但又哑口无言,手足无措之下,被两个灰衣太监上前“请”了出去。
  秦采蓝临出清宁宫时,何嬷嬷接过那几小块香料,塞进她手里,“王妃娘娘的东西,莫要忘了拿回去。”
  她愤愤不平,她家主子在外人眼中,是好不容易才保住胎的。若真如此,那等妨碍之物多嗅嗅,岂不是雪山加霜?
  “魏王妃好歹毒的心,果然是变了。”
  “人肯定会变的。”世上谁人能不变?端看往哪个方向发展罢了。
  纪婉青慢悠悠踱步回正房,听乳母折返后这般说,只淡淡道:“这香囊未必是她的,不过她应该猜测得到。”
  秦采蓝不愿主动做坏事,但若是拒绝就会影响到她,她挣扎一番也就顺水推舟了。
  昔日情谊,善恶之分,在很多人心里,都是比不上自身重要。
  纪婉青目光平静无波,这不是常事吗?
  再说秦采蓝主仆几个,出了清宁宫后,她们直接离开皇宫。
  一登上车驾,秦采蓝倚在引枕上垂泪了半响,最终还是被劝回来了,乳母说得不假,她日子还是要过的。
  回神后,那个香囊以及几小块香料攒在掌心,只觉十分烫手,她扔给贴身丫鬟,“秋雨,把这物事收起来,等下次进宫请安再取出来。”
  “娘娘,那几个方子,老奴回去让人看过,若是好的,我们就用上。”张嬷嬷见主子恢复正常,松了口气,忙说起另一事分散注意力。
  皇后抱孙心切,方子必然没问题,不过还是看看为好,子嗣历来是女子立身根本。
  万分难堪过后,秦采蓝已决意抛开前事,定了定神,重重点了点头,“嬷嬷说的是。”
  魏王妃的诸般破事,纪婉青并没空搭理,对方此后不再来烦搅她就好。
  和谐的日子又过了一段,转眼已到九月末,在她怀孕快要八个月的时候,初雪终于下来了。
  而远赴鞑靼的徐驰一干人,也有了最新消息。
  纪婉青接过夫君递过来的密信,凝眉细看,“当年与皇后临江侯达成协议的,是大王子,现任的鞑靼可汗?”
  高煦颔首,“没错,许驰等人已确定,并开始探一探鞑靼王宫。”
  再说许驰这边,三月前便领着麾下一干好手,乔装打扮成草原汉子模样,潜入鞑靼,调查纪皇后一党暗通敌军之事。
  这事儿其实比在大周朝容易多了,因为在鞑靼,这不但不是一个罪名,它反倒是一项战绩,一项荣耀。
  虽然没有广而告之,但中高级官员都知道,上任老可汗病重之时,对继承人很难抉择。
  毕竟,他几个儿子都很优秀。
  因为当时南征大周的战前准备已妥当,于是,老可汗决定,立即发动南侵,四名王子各自领兵,谁战功最大,汗位就是谁的。
  结果出来了,大王子战功彪炳,掠夺金银奴隶女人无数,顺利坐上了新可汗的位置。
  许驰等人费了些功夫,便从几个醉酒中级武官嘴里得到消息。当年大王子最大的战绩,就是成功歼灭松堡宣府战线的十数万敌方军民了。
  从前的大王子,现任的鞑靼可汗,就是松堡之役的最大得利者之一。
  显而易见,与皇后临江侯暗通的,就是如今的鞑靼可汗。
  如无意外,这个通敌信笺就在对方的手里。
  若是魏王顺利登基,这就是一个索要割地赔款的利器,这么要紧的东西,可汗想必会放在身边的。
  许驰等人做出如此判断以后,立即决定先探一探鞑靼王宫。
  如果能一次得手更好,倘若不然,也得大致查探一番。毕竟这事儿难,但一直不动手也不是办法。
  鞑靼是游牧民族,一般逐草而居,随季节变化而迁徙,生存条件比大周难多了。所以他们民风更彪悍,也更觊觎大周朝繁华之地。
  他们城池相对少,不过也是有的,在各个要塞以及人烟稠密的地方。
  其中最繁华一个,就是鞑靼王都。
  这地儿,正是许驰等人的目的地。
  事前,他们观察打探了许久,做出了周密的安排。谁负责放风,谁负责掩护,谁负责深入刺探,都一一指派到位。
  毕竟,鞑靼王宫规模防守虽远不如大周,但也不是能轻易来去了,一个不小心,折在里面也不是玩笑话。
  观察了一个月时间,等来一个月黑星稀之夜,许驰终于下令,今晚就进行初次试探。
  第一次试探很成功,许驰摸到了可汗外书房的具体位置,下一次,就希望能再深入探一探。
  第二次的任务难度大很多,也是他们时运不济,许驰正要设法突破重重守卫时,鞑靼方突发了紧急军务。
  侍卫统领匆匆穿过王宫,请女侍通传于鞑靼可汗。
  这位统领功夫很高,比守卫外书房诸人高多了,无意间一侧头,他敏锐地发现了端倪。
  “何人在此?”
  那统领身材魁梧,声若洪钟,提气暴喝一声,房檐上灰尘扑簌簌地掉下,“大胆宵小,竟敢擅闯我鞑靼王宫!”
  许驰暗呼糟糕,对方突然出现,他身处位置却不能很好收敛行藏,被发现了。
  此地已不可久留,必须立即离开为上。
  既然已露了痕迹,就不必再掩藏。许驰当机立断,不等对方把第一句话说完,就已足尖一点,身形接着夜色掩盖,飞掠出去。
  那统领哪里肯罢休,立即领人追上来,这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鞑靼王宫都动了起来,蜂拥而至围捕刺客。
  鞑靼人战场上骁勇善战,马背上功夫一等一,但这都属于外家功夫。要说到内家功夫,他们远不及许驰等大周暗探们。
  许驰等人是顶级暗探,轻身功夫当世一流,又占了先机,身形犹如急电,在夜色的遮掩下已经掠出皇宫。
  那么,鞑靼方面就没有办法吗?
  当然不是,一国王宫,哪里是那么好来去自如的。
  刺客功夫了得,鞑靼可汗很警惕,他必须将这些人尽数拿下。
  于是,连续三道响箭放出,王宫的命令迅速传了出去。城门立即关闭,王都所有军队动起来,在把刺客抓到之前,保持戒严状态。
  许驰没想到自己待遇居然这么好,让王都启动最高级别的防御状态。等奔到城墙脚跟下的时候,他发现原来看好的死角位置,已多出许多兵士,再想从这地儿离开,怕是不行了。
  后面追兵越来越近,鞑靼轻功高手少,但不是没有,虽速度及不上,但继续耽搁下去,对方还是会赶上来的。
  许驰当然不会让己方优势消失,当下脚步不停,立即换了个方向离去。
  一行人沿着城墙跟下飞速移动,密切关注城墙上下动静,眼见兵士越来越多,一队队巡逻不见无死角,有属下问:“统领,这城大约是出不去了,不若我们用第二套计划?”
  在行动之前,许驰设想过种种状况,其中就有被迫困在城里。他们早准备了几个大食客商的身份,必要时也好用上。
  王都是鞑靼经济最繁荣的城池,各国各地客商不少,鞑靼哪怕有怀疑,也不可能将所有客商都抓起来的。
  只不过,留在城里到底风险大些。
  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许驰点了点头。
  行动方向已确定,一行人速度不减,正要寻个空暇掠入民宅之间。
  不想这时,变故陡生。
  城墙之上,有一双锐利的眼眸正扫视城中方向,许驰等人经过,兵士无知无觉,他目光却一凝。
  许驰似有所觉,倏地侧头看去,隔了数十丈,两人目光定定对上。
  这是高手的直觉,几乎在同时,许驰心中一惊,浑身肌肉立即绷紧,戒备状态已提升到最高级别。
  他呼吸微微急促,有了这人,他预感这次逃脱,大约会增添很大难度。
  只是接下来的变化,却让他始料未及。
  城墙上那双眸子,是属于一个身形高大的武将,他瞥了许驰等人一眼,探手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子,指尖一弹。
  碎银子瞬间激射而出,却远远落在另一个方向,“砰”一声打断了一处酒家门前的旗子。
  那动静不算小,所有人闻声望去,一个小队长打了鸡血地高喊道:“刺客跑到那边去了。”
  此话正合了武将之意,他立即颔首,下令道:“立即追!”
  “可汗有令,成功捕获刺客者,赏赐千金,官升三级!”
  武将一句话,让城墙上兵士群情激昂,立即流水价般的往那个方向涌去,原位上仅余小部分原岗兵士,不甘地往那边翘首。
  武将跟在最后,也随着人流下来了,不过他乘着夜色左晃右晃,藏匿了行踪,却掉头往许驰方向而来。
  许驰等人停下脚步,目带警惕,注视着对方正悄悄而来的那方向。
  他们在鞑靼军方没有武将内应,但对方行为明显是友非敌,因此几人虽疑惑,却还是决定等一等。
  反正大量鞑靼兵士已离开,对方一人,也奈何他们不得。许驰想得更深,或许他们可以趁此段城墙防守薄弱了很多,在此处夺路离开。
  这些动作说起来似乎很多,但发生不过在短短一瞬间。从武将在城墙上发现许驰等人,到来到他们跟前一丈远处站定,不过是短短十数息功夫。
  “赶紧跟我走。”
  那武将一开口,就让许驰等人大吃一惊。对方说的竟是字正腔圆的大周官话,甚至似乎还带了些京城口音。
  他声音压得很低,话罢立即转身就走,将后背露出来,也不防御。
  这绝不会是个敌人,许驰心念电转,立即吩咐左右,“赶紧跟上。”


第九十章 
  武将对王城很熟悉; 对城墙守卫及城墙跟下的地形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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