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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反派男主的二三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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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烛火通明,陆起宣眼看着朝他走来的赵睁却觉得眼冒金星,甚至就连耳边也萦绕着轰乱的声音。
他不知道赵睁在说什么。
可他知道,这个男人已经知道了。
陆起宣思及此也不敢说道别的,他忍受着耳边的轰鸣声朝男人膝行而去,待跪到人跟前的时候忙与人说道:“王爷,我…”
他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受了一巴掌的缘故,听起来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只是还不等他说完,赵睁却已经半蹲下来,他的手紧紧掐着陆起宣的脖子,眼中是未曾遮掩的怒火,声音也沉得厉害:“废物,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这就是你跟本王保证得万无一失!”
赵睁的力道用得很重,陆起宣只觉得脖子被人掐得有些喘不过气,他想挣扎却又畏惧人的权力。
好在赵睁虽然怒极,可到底还记着陆起宣的身份,堂堂荣国公府的二公子可不是无名小卒,因此眼看着人已经翻起了眼白,他到底还是收回了手。
陆起宣察觉到脖子上先前紧攥着的那股子力道消失,忙弯下腰喘起气来,他先前是真的觉得快濒临死亡了,倘若赵睁再用一点点力或者持续的时间再长些…或许现在的他就只是一具尸体了。
他想到这,心下怕得厉害。
可陆起宣却不敢多言,他能察觉到赵睁落在他身上的那道目光仍旧是冷漠的,那样的目光就恍如是在看蝼蚁一般…他等稍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便重新跪在了赵睁的跟前,而后是哑着嗓子说道:“王爷,此次的确是属下的过失,属下也未曾想到赵盱和陆起淮的命会这么好。”
这是他从未想到过的结果。
他以为凭借那些人的手段必定会让赵盱和陆起淮有去无回,哪里想到…他们不仅没死,甚至还就此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陆起宣思及此,心下也是恼怒得厉害,那个陆起淮不知是不是天生与他相克?自从他来了家中后,他的日子便没好过,往日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他费尽心思想置他于死地,偏偏还是让他侥幸逃过一劫。
前些日子,他还在于朋友大肆庆祝,享受着众人的恭维。
可如今…
陆起宣撑在地上的手收紧,却是又过了一会,他才敛了神色半抬着脸朝赵睁看去,口中是道:“王爷,那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赵睁闻言也未曾说话,他只是居高临下得看着陆起宣,却是过了许久,他才冷声说道:“你问本王,本王怎么知道?现在父皇已经知晓此事还遣人私下去接了,我们除了等还能做什么?”他说到这,心下那股子怒火不仅未减反而又添了几分。
外间寒风拍打着窗面,而他紧闭着双目待平了心下的情绪才继续说道:“近些日子你不要再来了,好生警醒着些,千万不能让别人知晓我们与此事有关。”
“至于柳长席…”
他这话还未说全——
陆起宣便忙道:“您别担心,柳长席的命脉如今还被我们握着,他绝对不敢说是我们指使的。”
赵睁听他这般说道,神色总归是好了许多,他也未再多言,只是看着陆起宣如今这幅模样便又皱了皱眉沉声说道:“让长岂领着你去大夫那里拾掇下,本王不希望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可明白?”
陆起宣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心下一凛。他也不敢多言只是忙点了点头,口中是紧跟着一句:“王爷放心,属下是在外头喝醉了才会被人所伤,必然不会牵扯到王爷的身上。”
赵睁闻言倒是淡淡“嗯”了一声。
倘若是以往,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他必然是不会放过的。可这个陆起宣总归还是有几分聪明,何况这个人和他一样有着极大的野心,若是日后好生使用的话必定会成为他手中的一颗好棋子。
他想到这便又淡淡说道:“今次之事,本王也就不再追究了,可若是以后,你再敢行差踏错…你该知道本王的手段。”他的声音在这夜色更显阴沉。
陆起宣耳听着这道声音,微微垂下的面容泛着苍白,甚至就连身子也有些开始发冷,他不敢多言只能恭敬应了一声…而后便在赵睁的注视下,迈步往外走去,直到门重新被合上,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上星河满天,而他半仰着头看着那道明月受着凉风的侵袭,心下一时竟也生出了几分茫然。当初他义无反顾跟着赵睁,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回头路,他既然踏上了这条路便只能继续走下去…只是这次,便宜陆起淮了。
…
而此时淮安边界的一间民宅里。
屋外守着十余个黑衣侍卫,而里头一间烛火通明的屋子里正有人说着话。
“属下已遣人拷问过柳长席了,可无论属下怎么拷问,他都说此事是他一人所为…”说话的是一个黑衣侍卫,正是当日跟在赵盱身边的林庆云,他这话说完便又看了一眼身侧的青衣青年,口中是紧跟着一句:“柳长席此人根本不畏死,属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那青衣青年耳听着这话,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才说道:“罢了,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玄越的身体,至于柳长席…”他说到这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又继续说道:“你遣人日夜盯着,切莫让他死了。”
林庆云闻言自是忙应了一声,他是顺着赵盱的目光往里头看了一眼,可布帘遮挡着他也瞧不见里头的情形便又垂了眼与人说道:“陆大人吉人有天象必定不会有事,反倒是您的腿…”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朝人的膝盖看去。
那日太子被马扔在地上的时候,膝盖正好碰在石头上。
原本他们以为不过是小伤,可这么多日过去了,太子不仅未好,反而整条腿都失去了知觉。
他想到这便又皱了眉,紧跟着是压低了声同人说道:“不若属下先带您回京,陆大人这儿有这么多人看着必定不会有事,您的腿可耽搁不得。”这荒郊野地的大夫哪里比得上宫里的太医?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他可不能出半点事。
赵盱闻言却未曾说话,他低垂着眼朝自己的膝盖看去,那里已经有好几日没有知觉了,起初的时候他只是觉得疼得难受,可这些日子却是连疼都感知不到了。他原先撑在膝盖上的手逐渐收紧,素来温润的面容此时也略显暗沉。
却是过了许久——
他才开口说道:“我没事,何况此去路途遥远,你我二人又怎知路上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埋伏?”
林庆云耳听着这话,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若是以往他和太子两人悄然回京必定不会惹人注目,只是如今太子的腿…他想到这也只能单膝跪在人的跟前,口中是不掩自责的一句:“属下无能。”
若是他早些发现,太子也不会受这样的伤。
赵盱闻言,脸上倒是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容。他的手撑在林庆云的肩膀上,口中是温声一句:“这与你无关,若不是你们拼死相救,只怕如今孤早就成了一缕亡魂了…”他这话刚落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原先替陆起淮看诊的大夫出来了,赵盱见他过来便收回了手,而后是温声问道:“大夫,我那位朋友可有事?”
“这位公子也是个有福气的,倘若是旁人中了这两剑只怕早已死了,他倒是个有福分的竟还生生撑过了这几日…”那褐衣大夫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老夫能做得都已经做了,如今就看那位公子自己了,倘若他明日能醒来,那往后好生修养也不会有事,若是不能的话…”
他这话未曾往下说,可意思却已分明。
赵盱原先眼中的神采逐渐消落,不过他到底也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朝人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多谢”。
等到那位大夫走后——
赵盱便由林庆云推着往里头去,屋中烛火寥寥几支,大抵是燃烧得久了,其实已经有些昏沉起来。而他便透过这昏沉的烛火朝不远处的那张床看去,床上躺着的那个男子容色惨白,就连唇色也成灰白之相。
他就这样看着陆起淮,撑在膝盖上的手略微收紧,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拖着疲惫的嗓音出声:“走。”
林庆云闻言便应了一声“是”,他重新推着赵盱往外走去,而就在那道布帘重新落下后,床上原先昏迷着的男人却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回归~
第87章
幽暗的烛火之下; 陆起淮半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床帐,乡野之地; 这床帐也不知用了多少年早已呈颓败之相。他醒来其实已经有一会功夫了; 只是相较于眼中的清明; 脑海中的混沌却还存在。
他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等脑中那些杂乱的思绪稍稍散开才把手撑在自己的胸口上。
陆起淮能察觉到那里传来的阵痛感觉,其实当日那两剑他也不是没有办法躲开; 只是眼看着赵盱; 他却还是生生受下了这两剑…那日赵盱在茶寮的时候,眼中的那抹思量虽然转瞬即逝; 可他还是瞧见了。
虽然不知道赵盱到底是怎么了?
可现在赵盱对他而言尚还有用,他还不能让赵盱对他起疑。
屋中的烛火轻轻一晃; 而他的床前也多了一道身影; 来人是一身青衣装扮的施庆俞。此时他站在陆起淮的床前; 往日沉默寡言的脸上现下却带着一抹未曾遮掩的担忧,还有几分责怪。
陆起淮早在他进来的时候便察觉到了,只是在瞧见那一缕青衣的时候却还是皱了皱眉。他敛下了眼中的思量; 而后是看着人问道:“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一如往日平淡,只是因为病后初醒的情况便又添了几分嘶哑。
施庆俞自是也察觉出了; 他未曾说话却是先取过一侧的茶盏倒下一盏温水,而后是半扶着陆起淮坐起,等人用下半盏温水,他才压低了声恭声与人说道:“顾大夫说您夜里会醒,属下放心不下; 所以便想来看看您。”
等这话一落,他是又跟着一句:“您现下还觉得好吗?”
陆起淮先前用了半盏温水,喉间也润得差不多了,此时耳听着这话也只是淡淡说道:“不必担心,没什么大碍。”他话是这般说,只是胸口那股子锥痛的感觉却还存在,只是他惯来是会隐藏的。
纵然再难受,面上也瞧不出什么。
施庆俞跟了他这么多年又岂会不知道他的性子?他有心想劝说一回,可临来却还是闭了嘴。
待把手上的茶盏重新放回到原位,而后他是透过那幽暗的烛火下继续朝床上的年轻男人看去,男人的脸色依旧是惨白的,唯有一双眼睛仍旧保持往日那般清明。他想着早先日子暗一传来的话,等过了好一会功夫却还是抑制不住开口说道:“您可以不救他的。”
施庆俞说这话的时候,双眉微拧,话语之间也带着几分不认同:“这样好的机会,您明明可以任由赵盱死掉。”
就如他话中的不认同,施庆俞也实在不明白主子此次所为。这样好的机会,纵然赵盱当场死掉也可以把一概责任尽数推到柳长席的身上,而他们无需动手就可以解决这样大的一个绊脚石,这于他们而言岂不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可主子竟然为了救赵盱而伤了自己,他实在想不通主子在想什么。
陆起淮耳听着施庆俞这番话也未曾说道什么,他面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就连那双眼睛也没有什么波澜…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淡淡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若是赵盱就此死掉,日后朝中便无人可以压制赵睁。”
“何况我发现近来赵盱对我有所保留,不知是不是有人与他说道了什么?”
他说到这的时候,眼中也添着一抹沉吟,紧跟着是又一句:“倘若赵盱就此死掉,只怕我也逃不过一罚。”赵准本就疑心于他,何况当日柳梦闲又看见了他的脸,凭借那两人的性子,倘若赵盱受伤,只怕就算此事与他无关也会想法子摘指他的错误。
所以,赵盱不能死。
陆起淮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是平淡,好似当真如此。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当日在救下赵盱的时候,他心中所想的是赵盱幼时唤他“长兄”的画面,他只要想着当年赵盱跟一条小尾巴一样喜欢跟在他的身后,想着他喜欢仰着头唤他“长兄”,便有些不忍心了。
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心软。
陆起淮想到这,眼中的神色突然翻滚起来,像是两道黑色的漩涡一般带着少见的复杂的情绪,好在此时屋中烛火昏沉,也无人能瞧见他眼中的模样。因此他也就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合了一会眼睛,等到平复了心中的情绪,他才重新睁开眼与施庆俞说道:“汴梁事务繁多,如今我既然醒了,你也无需在此久待。”
他这话一落眼见人张口便又跟着一句:“何况,我也有事要交待给你…”
他说到这的时候却是稍稍停了一瞬似是在想些什么,却是又过了一会功夫,他才看着人继续说道:“除了旧日与柳长席接触的那些人之外,你再去查下近来赵睁可曾和柳长席有所接触?”
施庆俞闻言却是一怔,等回过神来,他才压低了声问道:“您的意思是,此次遇害是赵睁所为?”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却未曾说道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此事与赵睁究竟有没有关系,可想着当日那些黑衣人的行为还有柳长席的表现,他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既如此,多个方向去查查总归是好的。
施庆俞见他这般便也未再多言。
他刚想拱手退下,似是想到什么便又说道一句:“还有一件事,赵盱的腿…好像不行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年轻男人的身上,眼瞧着他陡然间睁大的眼睛,心下便是一沉…看来并非如主子先前所言的那般,救下赵盱,只怕是主子还念着旧情。施庆俞想到这心下却是又叹了口气,身为属下,他并不希望主子会如此。
成大事者,就该断情断爱。
可身为一个自幼看着他长大的长辈,他终归还是舍不得主子真得成为那样一个人。
因此他也只是重新垂下了头,紧跟着是与人说道起来此事的缘故:“当日赵盱摔下马的时候,膝盖正好砸在石头上,他所受的冲击力太大,属下私下问过顾大夫,他说赵盱的腿只怕日后难再行走。”
“若当真如此的话,只怕庆云国又该起一番动乱了。”毕竟古往今来,还从未有身形不健全的人坐上那个位置的。
陆起淮什么话也不曾说,他脸上的情绪也只有在先前有一瞬的波动,此时的他又恢复成往日的淡漠模样,闻言他也只是淡淡说道:“我知道了,退下。”他这话说完,耳听着施庆俞应“是”。
没一会功夫,这屋中也就没了施庆俞的身影。
而陆起淮仍旧睁着眼透过昏沉的烛火看着头顶的床帐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
半个月后的一日。
沈唯侧躺在软榻上翻着账册,往日这样的账册,她无需瞧上多久,可今日过去快有大半个时辰了,她也未瞧上几页,可见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头。
她索性合了手上的账册,半仰着头朝轩窗外头的天色看去。
如今已近十一月,往日绿意盎然的一片园林如今也渐渐呈颓败之势…有风拂过,那树上的叶子便又落下不少,她就这样看着外头的光景,心下也不知在想什么。
距离陆起淮离家快有两个月了,而距离当日他的伤势传至家中也过去大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她也曾在私下问过水碧,可淮安路远,一来一回又能打探到多少消息?因此她能知道的也只有陆起淮的伤势严重,醒过一会,还在养伤中。
沈唯想到这便又忍不住皱了眉,她的指尖稍稍蜷起搭落在账册上头,心下也有些责怪起那人,往日这样厉害的一个人做什么都是算无遗策,好似件件桩桩都能掌握于心,可如今却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还有他身边的那些人,不是都很厉害吗?怎么就眼睁睁得看着他受伤?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忧心过重,过于谴责了…纵然陆起淮身边能人无数,可当时那样的状况,他们又怎好出现?倘若真得出现,不说赵准,只怕就连赵盱也会有所起疑。
她想到这却是又叹了口气。
外间秋欢打了帘子进来,她的手里端着一碗冬日润喉的雪梨汤。这些日子夫人挂心大公子的事,夜里睡不好,就连舌头也都起了泡,她们劝过也未见人听,只能在饮食上头多注意着些。
这会秋欢眼看着夫人紧拧的眉便知她又是在记挂大公子了,她想到这心下是又叹了口气,而后她是半低着头朝人走去,待把手上的汤水置于桌案上,她才敛了心中的思绪同人柔声说道:“夫人,先喝碗汤水。”
沈唯闻言倒也未曾说道什么,她把手上的书一合,而后是接过秋欢递来的汤水…秋梨汤浓,入口倒是真得滋润了不少,她便这样一口一口慢慢用着,只是还没用几口,外头便有人急匆匆打了帘子进来。
来人走得快,那帘子也用了不少力道。
如今天气越发凉了,这一番动作自是带进了外头的不少寒风。
秋欢有些不高兴得拧起了眉,也不知是哪个小丫头这么没规矩,明知道夫人近些日子心情不好竟还这般不知轻重,她想到这刚想低斥人一句,只是眼看着进来的是水碧却又是一怔。
水碧行事素来小心谨慎,尤其是这回她回到夫人身边后,行事却是要比以前还要规矩几分。
今遭却是怎么了?
沈唯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番动作,她停下饮用汤水的动作半抬了眼朝人看去,眼见水碧这幅模样也是一怔。她原是想出口问人,不知想到了什么,那颗心竟不自觉地“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她知道水碧的性子,能让她有这样表现的必定是什么小事,难道…是他回来了?
水碧眼看着沈唯面上的神色便知晓她心中已经猜到了,她停下了步子,而后是看着人半喘着气笑说道:“夫人,大公子他,他回来了。”
纵然沈唯先前已猜到几分,可真得听到这一句话,还是忍不住有些怔忡。
她先前握着汤碗的手一松,好在水碧眼疾手快,早早就接住了那碗汤水才不至于摔落。等到这碗汤水重新被置于桌上,水碧便又看着人说道一句:“如今大公子已经被送回到文渊馆了,老夫人也遣人去唤杜大夫了,这会他们都朝大公子那处去了。”
沈唯耳听着这话也终于回过神来。
她平了平自己的心绪,起身说道:“走。”
水碧闻言也未曾说道什么,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而后是接过秋欢递来的披风替人披上,紧跟着是扶着人往外走去。
…
沈唯到文渊馆的时候,已是两刻钟之后的事了,这往日最为清净的一块地此时却围着不少人。当日那个消息被老夫人瞒下了,因此这家中除了上头几个主子之外,其实也没有多少人知道陆起淮受伤的事。
因此今日看着陆起淮这幅模样自是议论纷纷。
此时这偌大的院子围着不少婆子、丫鬟,她们正私下说道着陆起淮受伤的事,待瞧见沈唯过来才止了声,而后是恭恭敬敬朝她打了一礼。
沈唯眼见她们行礼也未曾说道什么,她站在院子里眼瞧着那块锦缎布帘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停下了步子。
直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来人正是王氏和陆起宣。
沈唯转身朝他们看去,待受过他们的礼,脸上的神色倒是也跟着平淡了不少,只是目光在落到陆起宣脸上的时候却是一顿。
虽然过去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可陆起宣脸上却还残留着一道痕迹。
半个月前,陆起宣在一日夜里醉酒归来的时候,身上便带着不少伤,而最严重的便是脸上的这道伤,他说是和同窗喝酒回来的时候在巷子里遇见歹人,不仅被抢了身上的银子还受了一顿打。
那个夜里,王氏一边哭一边咒骂着,非要让人去把那几个歹人寻出来好好关进大牢受一顿鞭刑,到后头还是陆起宣说算了,此事才就此作罢。
沈唯心中却觉得奇怪,这好好的汴梁城若说歹人也不是没有,可陆起宣这个人素来是个谨慎小心的性子,他能在外头醉成这样可不是一件寻常事,何况这些歹人既然是为了抢钱把人打晕便是,何故要如此殴打陆起宣?
不过二房的事,她也懒得理会。
因此在与他们点头之后便算是受了他们的礼,而后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转过身子迈步往里头走去。
王氏见她这幅模样,本就不好的脸色自是又沉了几分,不过她到底还记着如今是在外头,因此她也只能敛了面色朝里头走去。
倒是陆起宣…
眼看着那道起起伏伏的布帘,眼中神色沉沉,却是过了许久才迈步往里走去。
…
屋子里。
谢老夫人早就在了,就连陆步侯和韦桑柔也早早赶到了,如今眼看着沈唯进来便朝她一礼。
沈唯自是也朝他们点了点头,等给谢老夫人请过礼后,她才开口问道:“母亲,玄越如何?”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是往里间看去,只是那块布帘遮挡着,她又能瞧见什么?
谢老夫人知她担心,闻言便道:“你别担心,我已让家中的大夫给玄越在诊治了,等过会杜大夫来了再让他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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