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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佛系日常-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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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摆摆手道:“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中原女人,我喜欢。”
  郁暖觉得这太草率了。
  不过,公主到底是公主,并不会因为她喜欢郁暖,而真的与她多么交心。
  郁暖的存在对于米琪娅公主而言,更像是个心灵树洞,因为公主认为郁暖是她的仆人,又是难得不卑不亢,得她垂青的仆人,所以告诉她一些事也无所谓,反倒能排解自己心中的忧虑。
  于是郁暖就……被迫听了一肚子的少女心事,从父王喜欢小妹妹超过本公主,到哪个讨厌的女人妄图嫁给她英明神武的王兄,再接下来就是她在想如果她嫁到长安,要带些甚么嫁妆,连几百头牛羊,多少黄金都想好了。
  郁暖有些懵,只觉公主您想太多了。
  但事实上正常人的角度来看,米妮公主的地位,嫁给戚皇当小老婆绰绰有余,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觉得公主肯定不会嫁给戚皇。
  郁暖觉得自己可能也出了问题,于是就放弃多想了。
  短短两三日时间,热情的米琪娅公主,便和郁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塑料姐妹花。
  有时郁暖甚至能与米琪娅公主坐在同一驾鸾车里,一同享用美味的奶茶和椰枣,听她讲述草原上的风土人情。
  这位公主对戚皇的谜一般的迷恋,也让郁暖觉得无比惊悚,一脸脑残粉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如果用文字来表达,或许米琪娅公主满脸都写着:啊啊啊戚皇艹我!!
  郁暖:“…………”
  好不容易到了西南王的封地,郁暖便理所当然的和米琪娅公主的两个大侍女住在了一起。一般除了与公主说话,郁暖从不与任何人多话,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那实在太考验她残破不全的喉咙了,如果不能从这个世界离开,那她或许要一直用这具身体了。
  ——所以,她并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奇怪的哑巴,或者是公鸭嗓的女人。
  郁暖其实,本身而言还挺无所谓的,除了热爱的事物以外,旁的东西并无法让她觉得心驰神往,或者万分维护热爱。
  但她奇异的,对于保护嗓子这件事,有莫名的执着。
  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要让嗓子变回圆润如珠玉的音色才行,不然的话,她会有些羞于面对某个人,羞于把自己的不完美展现给他看。
  了解到自己有这种莫名的热恋少女心,郁暖更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她甚么时候,会这么患得患失呢?
  然而,没等她再三思虑,米琪娅公主又给她抛掷了一个惊天难题。
  公主对她说:“暖暖,我要去西南王的宴会,但我的身边却没有中原人。这会让我变得失礼,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米琪娅公主只是单纯认为,她身为代表喀舍尔的人,不能有太多失礼的事,即便西南王的寿宴,其实她的父王并没有当作一件像外交一般重要的事,她仍把这看的很重要。
  因为如果举止得体,并且名声远播,对于她而言不是甚么坏事。
  说来也有些好笑,虽说喀舍尔和中原的关系微妙而紧张,但有很多喀舍尔的权贵家族女性,都会嫁入中原。
  不止是为了联姻,也是因为中土实在太过肥沃繁华,在加紧两遍姻缘关系的同时,喀舍尔的贵族们不介意让得宠的女儿们去享受干净富饶的土地。
  虽然许多时候,两族联姻对于女人们来说,算不得甚么幸事,但事实上,由于戚皇在位时非常注意,类似现代人所谓的文化输出,在这点上喀舍尔大汗玩不过他。
  导致的结果就是,从边界一点点辐射,潜移默化的让许多权贵子女,都接受了中原文化,甚至像是米琪娅公主这个阶级的贵族女性,都从小学中原人的语言。
  自然,一部分原因还是中原真富庶,文化底蕴的确是深厚,但背地里极有耐性的暗箱操作,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故而,很多喀舍尔的贵女们,都会期盼能嫁来中原。一方面两族关系复杂,另一方面慕强的情绪人人都有,而联姻的确也是对于整个喀舍尔必不可少的事。
  米琪娅公主就是这之中最有野心,最有计划的一位。
  她想要在中原展露头角,到时候中原的皇帝若是听闻过她,那么她嫁给皇帝的可能性又提升了不少。
  郁暖对别的没有意见,但是非常拒绝被称为暖暖,所以她拉着脸勉强小声问道:“您想让我怎么帮您?”
  米琪娅公主道:“你在我身边,提醒我一切不得当的礼仪规矩。”
  这两天的相处,米琪娅公主也注意到,郁暖的礼仪教养都非常好。
  公主即便自小便学两套规矩,但教她中原礼仪的师父并非是皇宫里直接伺候的嬷嬷,更多的还是中原贵族家庭退下来的仆人。
  所以,论中原的女性仪态,和各种各样微小刻板的礼仪,即便郁暖甚么都不记得了,但或许因为这是原身的身体,她的一举一动都很有韵味,即便只是垂眸捧着茶碗。
  不过,米琪娅不得不承认,郁暖仪态中的韵味,她是学不会的。
  那种天生便被宠得有些娇纵,却在礼仪方面认真到极致,于有限的范围内展现自己的烂漫和软绵,随便一指,都是天真漂亮的样子,短时间内也无人能模仿出来。
  所以公主殿下只是希望郁暖能提醒她一些硬性的事情,比如什么时候伸右手,什么时候该微笑,何时垂眸不语,又什么时候半起身,或者端不同的茶用甚么手势。
  听上去很苛刻,但这真是中原顶尖的贵族女子会学的,虽然一部分已经不曾沿用,但郁暖很奇异的就是会。
  她觉得没问题。
  接着,米琪娅公主又提醒她:“你得把脸遮住,暖暖,你不能露出整张脸。”
  重点是,郁暖长得太好看了,露出整张脸,加上仪态和怀孕的身姿,一定会非常引人注目。
  米琪娅可不想这样,她承认自己有些自私。
  米琪娅的车队途经近两个月,才达到西南,当中那段时日,她几乎没有接收过外来的消息,所以不可避免的导致了公主殿下时隔多时,听到的二手消息非常滞缓,比家住西南的先森小姐都要慢。
  于是在西南王府开宴前一日,米妮公主不幸哭晕在桌前。
  郁暖更不幸的沦为了树洞。
  她听见米公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他怎么能这样!”
  郁暖:“……?”
  米妮公主一把扯下黄金的额饰,棕色的双眼发散出红血丝,她几乎崩溃的说道:“你们中原的王,他已经有他的王后了。”
  “就在我出发来西南之后!”
  郁暖:“…………??”
  她也很懵啊。
  米妮公主咬牙切齿,愤恨道:“听说,还是个病的连奶茶都没法喝的女人!”
  她又加了一句:“西南王的外孙女!”
  米妮公主话痨道:“天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个老头的寿宴!不是看在两个月路程的份上,我就要走了!”
  郁暖已经处于震惊中无法回过神。
  所以,戚皇娶了郁大小姐?
  这是什么骚操作?
  同时,她也松了口气。
  她之前还无比担心,原身会是郁大小姐,现在可以放心了。
  哪个皇后,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距离长安最远的荒凉平原上呢?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修bug)

  米琪娅公主整整哭着絮叨了一整天。
  没错就是一整天。
  郁暖不得不捧着怀孕不知道几个月的肚子; 坐在那儿听她唠叨。
  满怀心事的倾诉完毕; 米琪娅公主鬓发散乱; 眼神呆滞,嘴里念叨着几个奇怪模糊的词,之后终于良心发现; 忽的站起身,佩戴的大块宝石金链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决定带郁暖上街买东西。
  郁暖:“……??”
  她这肚子; 少说也有五六个月了; 您拉着一个孕妇上街真的好吗?
  而且郁暖怀着身孕; 由于本就体虚,故而还有点轻微的浮肿,让她非常不想出门。
  然而她认为还是不要忤逆公主比较好。
  这种心情可以理解的; 失恋之后只要有钱,总归想要挥霍一下发泄发泄。
  米琪娅公主自然不可能去大街上逛摊; 于是她就跑去了鲁宁的康恩街。康恩街甚么旁的都没有,只有各样奢侈的银楼和酒楼; 以及各式各样的成衣店。
  公主是喀舍尔外宾; 又长得美艳妖娆; 还非常有金银,买东西几乎不眨眼,想买甚么就买甚么; 甚至还给郁暖肚子里不知道是男是女; 也不知生父的孩子; 买了许多项圈和金老虎。
  一掷千金已经不能用来形容她。
  公主殿下后头带的五辆马车,在归去时都已被塞满了。
  顺便,她们住的地方是瑞安庄的分庄,并已入住了整整五日。
  郁暖也从各式各样的待客方式和华美的桌椅橱案上,感受到了皇庄的不同。
  这个地方虽和长安的瑞安庄没法比,但制度还是一样的严格,毕竟是当年眼高于顶的少年皇帝定下的制度,所以现任皇帝不去改的话,也并没有人敢僭越。
  郁暖严重怀疑,十几年前戚皇决定开放这座皇庄的时候,还是个严重沙文主义中二少年。
  非达官显贵有钱也没法住,就算是达官显贵,也得看各样消费的金银,以及官位品级,由于瑞安庄的盛名,来往宾客仍络绎不绝,而与长安那家不同,西南的这家平民百姓亦可进来用膳,只是无法住而已,所以导致鲁宁的这家唯二的分号,甚至比长安的还要热闹许多。
  长安的瑞安庄,就有些太过冷清优雅,多了几分孤芳自赏的意味。
  虽说,孕妇多走走路也挺好,但逛街逛到这个程度,郁暖也非常心累,甚至出现了面色苍白,头脑晕眩的症状。
  其实那几日的行程中,车队里也有喀舍尔的大夫,只是郁暖吃不惯喀舍尔的安胎药,黏糊糊带着奇怪的颗粒,有点苦涩滞口,她吃了第一口便条件反射的想吐,整个胃都在痉挛。
  公主当时便摇摇头,修长漂亮的小腿交叠着,眉间的黄金首饰嵌着拇指大小的蓝宝石,映衬出棕色的眼眸,让她看上去闲适优雅极了。
  米琪娅叹息道:“暖暖,你这样可不行,不知道你的丈夫从前是怎么保护你的,可在喀舍尔,怀了孕的女人可不这样娇气。”
  郁暖想说我真的不记得了,但也只是沉默的擦擦唇角。
  于是在疯狂购物之后,公主终于良心发现,吩咐她的侍女,去找当地最好的大夫来给郁暖诊断。
  郁暖这一路上,算是很有些艰辛了,不仅食欲不振,月份大了还孕吐,深夏里空气闷热,偶尔更是喘不过气。
  好在这家庄子里头的冰山放的很足,隔着帘子便有些幽幽的冷气,虽郁暖仍是觉得不足够,但庄子并不过多供应了,故而倒也知足。
  请来的是鲁安城中颇有盛名的大夫,是个年逾花甲的老头,听闻还是医药世家的掌舵人,时常出入西南王府给王爷看病,而西南王府的制药配药,都是由他们家提供的,如此相安无事数十载。
  老大夫目不斜视的把脉,又开了药方子,说了好些需得注意的事体,却无人说话,郁暖只是对他恭敬一礼。
  她一抬头,光影交错间,苏老大夫的面色微变,却还是捋着胡须和蔼点头。
  郁暖的面容原本隐没在光晕下,并没有出声,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她穿着喀舍尔女性的长袍,只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颈,但也隐隐能看见,那里有一道明显的伤痕。
  苏老大夫很尽职,甚至一脸慈祥的问郁暖一些有关于脖子上伤口的事体,又问她心口疼不疼,会不会突突乱跳?
  郁暖的心口确实有些毛病,但并不明显,也不曾造成很大的妨碍,只是偶尔会闷,忽然疼跳也是有的,只正常的时候还是居多。
  苏老大夫又给郁暖开了治心疾的药方,还有养护喉咙的,只粗略一看就是一笔奢费。
  但郁暖没有钱,也并不想事事依靠她的塑料姐妹。
  她承认自己非常没用,似乎没有人把她放在掌心呵护,在这个地方就寸步难行,这个血淋淋的事实让她无措又难过。
  竭尽全力思虑,可记忆里并没有那样一个男人,会把她捧在掌心娇宠,但郁暖却很矛盾的,怀念那样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可能太缺爱了,内心一凛。
  于是思考了一下,郁暖便想让苏大夫换些便宜的药材。
  苏老头只是轻轻叹息,看她一眼,沧桑道:“姑娘,您若用那些便宜的,岂不砸了我们苏家招牌?”
  然而郁暖一脸懵,苏老大夫叹息一声,把腰间的一块玉牌取下来,放在一旁的案上:“郁姑娘,您凭这块令牌,你能在苏记随意取药,不收分文。”
  老大夫接着低头,对郁暖恭敬一礼,提着药箱转身离去。
  怪异的感觉在心底蔓开来,郁暖却不知为什么。
  这种带着围兜被喂饭的错觉,仿佛非常熟悉。
  她拿着令牌久久不语,捧着肚子,和未出世的宝宝面面相觑。
  明日便是西南王的寿辰,可是米琪娅公主已然心如死灰,想要直接回草原了。
  她同样也准备,把郁暖带回去。
  因为郁暖身上有一些谜团,让她非常感兴趣。
  这个中原女性的一切,都很神秘,包括她身上佩戴的饰品,还有发现她时,女人背后所黥的字,都让米琪娅有一种,她绝对不能错过的直觉。
  她是迷恋过中原的皇帝,但并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从她记事起,父王便派过很多刺客去刺杀乾宁帝,但从来没有得逞过。
  就米琪娅的印象里,从她豆蔻初开时,到如今丰韵已熟,父王便派过三趟刺客。
  有身段妖娆的草原之花,也有从出生起便被训练为杀人利器的修多什,甚至许以重金和各样夸张的条件,不惜扣押其族人,说服了那位陛下年少时的师父杨春,但这些人甚至连中原皇帝的衣角,都没能触碰到。
  中原的帝王,暗哨遍布整个长安,甚至整片中原大陆都密布着他的细作和忠仆,他们即便日常休憩,即便饮酒作乐,也在眉宇间隐藏了一双清明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编织一张庞大的消息网,让这位帝王的耳目遍布**。
  对于父王的刺杀,中原的皇帝并没有暴怒,甚至仿佛没有丝毫看法,最多就是把刺客腐烂的人头,于不知不觉中呈上父王的餐桌,把父王吓得整整半月卧病在床。
  可他并没有要杀死父王的意思,只是漫不经心的玩弄着,却让喀舍尔维持着最初的权利体系。
  米琪娅觉得他很厉害,又觉得如果自己能当他的王后,说不定父王和陛下就能和解,这样她什么都得到了,所有的人也得享太平。
  可是她成不了王后了。
  米琪娅皱眉抱怨:“听说,你们中原的皇后病的连封后大典都去不了,他怎么会娶这样不健康的女人。”
  “她甚至或许连孩子都怀不上。”
  郁暖摸着自己的肚子,微笑着点点头。
  这种无关的事情,就听一耳朵放一耳朵,不要在意了。
  然而,这种村口闲聊式的愉悦,并没有持续很久。
  郁暖和米琪娅都知道,她们没有把对方当成什么很好的朋友,顶多只是各有心思。
  却没想到,分别的那一天来的很快。
  到了西南王寿宴这一天,长安来了一位贵宾。
  米琪娅公主带着裹了纱巾的郁暖,从另外一侧起身,照着郁暖的提示,与那一位贵宾点头微笑,并行了一个标准的中原礼。
  郁暖看得出,米妮公主并没有死心。
  诚如她所言,皇后久病连起身都困难,说不定哪天就薨逝了,想要嫁给戚皇的女人排着队数不清,皇后估计成日遭人扎小人了,也实是倒霉。
  那位公子是西南王的外孙,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派来西南,皇帝的所为,可谓是意味深长。
  郁公子年纪轻轻,身量如修竹,穿着一件红色官服,在大殿前端着酒筹,脸上挂着平淡的笑容,对米琪娅公主点头,说上两句话以示友好后,便温文有礼,擦身而过。
  早知道这位郁公子也定了亲事,米琪娅公主就抱怨:“怎么好的中原男人,都这么早定下了。”
  郁暖的长袍至脚踝,面部被纱覆住,由于身量纤细,故而怀孕的身子在宽松的袍下,不仔细看是很容易被忽略的。
  她跟随米琪娅公主离开,与那位公子擦肩时,却感到气氛变得有些凝实。
  霎时间,远处的谈话声和礼乐模糊而朦胧起来,郁公子的身形僵直,近乎惊愕难以置信的转身。
  而那位长安来的郁公子,几乎不用一眨眼的时间,便折返回来,对米琪娅公主皱眉拱手,多了几分不同的态度,道道:“公主殿下,能否借你身后的那位婢女一观?”
  米琪娅公主含笑道:“当然不行,中原的塔拉姆,我不得不提醒你,她已经有了夫家,所以如果您要享用她,那是不被喀舍尔之神允准的。”
  郁公子皱眉,语气有点生硬道:“公主慎言。”说罢看了郁暖一眼,舒一口气,还是转身离去。
  而在酒桌用菜的时候,郁暖才见到了大名鼎鼎的西南王。
  老人高高在上于上首,即便是寿宴,仍穿着一身轻甲,在阳光下透着寒芒,仿佛他一辈子都是这样与兵器和警惕为伍。
  这趟寿宴上,米琪娅公主是贵宾,坐在很靠前的位置,但由于贵宾太多,所以西南王并没有特意与米琪娅多说话,只是爽朗邀请她在西南多住些时日,寥寥几句而已。
  这老头蓄着浓密的胡须,发丝尾端有些卷曲,说起话来声音很雄浑,待人意外的很亲和,就是看着面色不太好,全程都没有和外孙郁成朗说过话。
  郁暖看着他,便觉得有些熟悉,带着一点亲近,又很生疏害怕。
  西南王在死人堆里行兵多年,直觉很敏锐,寥寥一眼瞥过来,立即对上了郁暖睁大的杏眼。
  西南王:“…………”
  老头瞥过去时面无表情,转过头去却神色莫名起来,啜了一口美酒,皱起了眉头。
  他觉得自己或许是醉了,竟然会觉得女儿明珠回了西南。
  可是他的女儿,或许一辈子都见不了了。
  他看着米琪娅公主大胆爽快的吃酒,还有明艳动人的模样,以及满身的华贵衣着,便想起女儿来。
  若明珠还在西南,她比这个公主,也不差什么,甚至更尊贵,日子更悠闲舒雅。
  可惜。。。。。。
  到底。。。。。。是他对不起女儿啊。
  可却,终究无力补偿她。
  想起朝廷和他万分宠爱的外孙,西南王又紧紧皱起眉心,仰头灌了满口烈酒,随意以袖擦拭,重重舒气。
  丝竹礼乐声起,各方人士其乐融融,只有西南王皱着眉。
  由于怀着孕,郁暖去更衣的次数较为频繁,于是宴过稍半,她又提着裙角默默退下。
  这真是非常尴尬。
  走到回廊拐角处时,后头阴影处,忽然出现了两个侍女,她们每人伸出一只手,压在郁暖的肩胛上,力道沉重,防止她反抗。
  其中一个冷冷道:“请随我们来一趟。”
  郁暖甚至没有挣扎,只是有些皱眉茫然,但非常聪明和顺从,使得两个侍女相视一怔。
  他们来到一棵大树下,接着所有人都退避,只余郁暖和那位长安来的郁公子两人。
  郁公子快步上前,把她的纱布取下,瞳孔便紧紧收缩,额上的冷汗滴滴坠下,他一把拉住郁暖的手道:“阿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郁暖有些懵,怔然道:“你是……”
  郁成朗近乎失了神志,只是迫着她道:“是长兄啊!你看看哥!你仔细看看哥!阿暖?阿暖!!”
  郁成朗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握着她的肩胛使劲控制着力道:“乖暖!你、你告诉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年多,你。。。。。。你究竟吃了多少苦!”
  郁暖眨了眨眼,才慢吞吞道:“……什么?”
  她微笑起来,柔和道:“抱歉,我并不认得您。”
  郁成朗像是一只困兽,在树下反复走着,一拳打在树上,红着眼抬头道:“阿暖!你不知道,这一年多,陛下为了寻你,几乎把整片疆土都翻了个遍。。。。。。为你动用了不知多少密令,那天晚上,成个长安城都戒严了,所有的人家都被搜查过,陛下亲自寻遍了长安。甚至在一年前,有人说在极北见过与你相似的女人,陛下怕你在那头害怕,怕你被欺负,不顾朝臣反对,御驾亲去了那里。”
  “可却!始终一无所获!陛下甚至还大赦天下,只为你求些善报,他从来不信这些虚无飘渺的事,可这次却。。。。。。”
  “这段日子。。。。。。我们乖暖……到底,到底过的好不好?”
  他几乎语无伦次,语气里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对妹妹深浓的忧虑,还有万千酸涩的感慨。
  这个小姑娘根本不知道,这近两年里,她的夫君和家人都是怎样走过来的。
  郁暖却有些无言。
  什么一年多?
  于是她只是转身,轻声道:“郁公子慎言,我还要服侍我的主人。”
  郁成朗在她身后嘶哑着嗓音道:“乾宁十七年秋日,你到底去了哪里——”
  郁暖知道,今年是乾宁十九年。
  微风刮过她的裙角,郁暖茫然道:“我不知道,我一醒来,就是七日前。。。。。。”
  郁暖有些踟蹰,但对郁成朗有些天然的好感,于是轻声澄清道:“我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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