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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墨刚刚踏入房门的脚一顿，半跪于地的男人半点眼神也没有分给他，全部的专注力只投注在眼前的少女身上，认真口吻之下是等待着对方的回应，甚至还虔诚地托着少女的一只手。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知身份年龄几何的老男人仗着几分姿□□哄着无知少女的场景。
赵秀清唇角的弧度褪去，她面无表情地捏碎了手中的玉瓶，周身寸寸凝冰。方才还执着着逃跑的九品灵丹一个哆嗦，乖巧地躺在手心里。
第235章 第两百三十五章 战略性撤退
伏墨和赵秀清是前后脚到的； 当伏墨先一步推开门； 后面赶来的赵秀清好巧不巧地透过半开的门看见了那一幕； 而男人低沉暗含引诱的话语也适时传入耳畔。
“成为我的人，如何？”
赵秀清捏碎玉瓶时； 心中波澜不惊的想着，啊； 该用什么方法对付这个男人才好呢？
即使对方身上满是深不可测的气息——这也不能抹去对方正在诱骗一个无知少女的事实。
动手前； 赵秀清好脾气地问了一句全程状况外的少女：“小小； 这位……你认识吗？”
杨小小下意识摇了摇头。
她的确是不认识夺天的； 但是对方身上亲近的气息； 直觉告诉杨小小这个人很可能是自己的某一位哥哥，何况对方方才说话时也承认了这一点。
就是这个哥哥说话奇奇怪怪的。
杨小小还没来得及深思，就被一道厉光打断。
赵秀清霍然出手，盘旋酝酿多时的冰蓝色光辉迷散成万千冰针； 携带锐利冰冷的敌视； 毫不留情地朝着夺天的方向瞬息而至。
夺天尚未回头，平直的唇角没有一分改变。他动也没动，只需神念一息，万千冰针便被拦在了一道透明凝实的屏障后。
旁观的伏墨看见那屏障后瞳孔一缩。
夺天还有功夫对着杨小小挑拨离间：“你看，我和你靠得这么近； 她都不担心你会受伤。”
赵秀清气极，催动更多攻击手段； 却尽数被拦下。先进屋的伏墨倒是立在一旁。后一脚的王二丫瞧见这奇怪的场景； 疑惑了一秒后果断帮着秀清攻击。
只是她的灵气偏巧和赵秀清算是相克； 赵秀清看着自己的大半灵力被王二丫这个拖后腿的给抵消了，瞪了她一眼。
屏障后，杨小小终于有反应了。她的头没那么疼，也就能够将关注力更多的放在这里。
她低头和夺天深不见底的黑色瞳仁对视，自己似乎回想了下夺天说的话后，一字一句地回复他：“虽然我听不大懂，但是你不喜欢爹爹和娘亲对不对？”
夺天没有否认，他和天道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不管是所谓的“父亲”大道还是那个天道，他都谈不上濡慕或是尊敬。
“我和你不一样，我很喜欢爹爹和娘亲。”少女歪了歪头，左侧披散的黑色发丝触及莹润的脸颊，黑白分明，交相辉映，她也许不知道，自己眼里一点点跳跃出的像是湖面上波光粼粼的光圈，嗓音中混合了洒了砂糖的圣女果粒，甜蜜酸软。
“我也喜欢我生活的这个地方。”
“我喜欢大家。”
“我知道爹娘有很多事要做，不过没有关系，小小也很多事要做的……”
“要练字，要去玩，要给大家吃的，要聊天，要学习更多的知识和功法，还要修炼……”
“所以，爹娘只要分出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少女认真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着很小的一点距离，表示自己没有说谎，“陪着小小，就可以了。”
就像当初，她乖巧地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一起玩，蹲在门口等着日落。
因为每当日落，爹娘就会回来了。
见到娘亲的那一刻，扑进怀中的那一刻——
被娘亲亲吻着脸颊，被爹爹摸着头的那一刻——
小小就很满足了。
“可是……”夺天听见自己音色中的意思沙哑，沉默一瞬才恢复平静开口，在他人听起来反倒像是嘲讽，“他们现在去哪里了呢？”
“他们不在你身边。”
连那么微末的一点时间，也吝啬分给你。
“我知道，但是我相信，就像我心中一直想念着爹爹和娘亲一样，他们肯定也在时刻思念着小小。”杨小小幸福地眯起眼睛，容易满足得就像是得到了毛线团和小鱼干的猫咪，“娘亲说，思念是相通的，如果小小实在想要见到他们，他们一定会赶回来见小小的。”她这么坚定的信着。
杨小小想要成为爹爹娘亲的惦念，而不是拖累。
所以在大道和天道离开的那天，女娃娃即使一直掉眼泪，一直撒娇，也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
爹娘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所以她，不能添麻烦。
况且，她知道爹爹和娘亲一定在默默看着自己，所以杨小小努力让自己活得好一些，再好一些。
这样……他们就不会担心啦。
这么想着的人，全然不知自己多么让人心疼。
和她闪闪发光的眼睛对视，夺天归于沉默，明明他见过那么多悲欢离合绝望疯狂，可偏偏对着眼前娇弱得他一捏就死的妹妹，说不出“他们是骗你的”这一句简单的话。
夺天意识到，比冷漠更加难对付的，是软绵绵的，妹妹。
……太甜了。
甜到其他人都胸口发涨生疼。
……
夺天从三千道诞生后，就知自己不同。
规则给每个人都编织了命运，不论分支如何，最终的结局是一样的。
他见过有人所谓重生，有人所谓穿越，有人所谓预知。这些人或是绝望复仇或是欣喜若狂，都想改变命运。当他们发现事情和自己已知的不同时，便自以为改变了命运。
但是谁又能说得出，这不是命运的安排呢？
夺天道，是给那些妄图摆脱命运的生灵的唯一“生机”。
太多太多人想改变，只有那么寥寥几个能达到夺天道的目标，于是这些人似乎就掌握了自己的未来。
这些人选虽少，无一不是能够翻天覆地或是未来能够翻天覆地的人。
所以夺天成功挤入三千道中的实力前十。
夺天从未将自己的兄弟放于眼中，天生对于大道没什么敬意的他在三千道中也没什么亲近的兄弟。
这点事他完全不放心上。
——直到他听说自己有了一个妹妹。
夺天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命运之下，规则的产生是必然，三千道的产生是必然，各类神明和生灵的产生是必然，怎么会多出一个三千道外的“妹妹”？
这个妹妹一定不简单。
抱着这种心态，被平生道揪过来的夺天顺水推舟地隐在炼阵和丹心身后走了。
瞧瞧，他看见了什么。
一个身体和魂灵都无比弱小的妹妹。
哪怕是三千道中实力最末尾的一道也没有这么的……虚弱。
是的，就是虚弱。
夺天默默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个妹妹从里到外居然完完全全是一个人类！即使对方灵魂深处似乎有一丝龙息一丝灵族气息……这也不能否认对方就是一个弱唧唧的人类。
夺天思考了一秒，出离愤怒了。
呵，他就知道大道和天道怎么会宠爱一个妹妹，原来是见对方弱小才随便丢到这个地方来了吧！
杨小小身上有着其他两千九百九十九个兄弟都没办法给夺天的亲近和顺眼，他当即决定，还是把妹妹扒拉进自己的名下来好了。
……
只是现在情况不太妙。
明明习惯于给对方灌毒鸡汤的男人似乎要被眼前少女诚挚的鸡汤给灌倒了。
喉咙哑了哑，夺天听见自己不能自控地放轻语调，甚至没去想屏障外消失的攻击。
“我也会的……”
阴凉的大掌包裹住软软的五指，在发现五指的冰凉时，掌心变得温热，暖呼呼地一直到少女的心里。
杨小小看见身前男子的眼睛依旧像是没有星空的黑夜，口吻依旧认真，然而还是有什么改变了。
“我也会……如果你想我，”修长的指尖点在她眉心处，夺天沉沉地说出自己的誓言，“我绝对会第一时间来到你面前。”
像是真挚地捧上心脏的告白，房间内左侧的青年剑修倏忽抬起眼皮。
王二丫惊呆地长大嘴巴，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赵秀清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深深吸气，而后微笑着开口。
“果然啊，还是去死吧……你这个臭流氓！！！”
赵秀清这次是动了真火，迅疾的冰块构成的锁链下定决心要把他和杨小小分开。
夺天本不放在眼中，忽而身体一顿，眼尾扫过某一处，闷不吭声地后退，避开冰链的同时也避开了房中几人看不见的攻击。
夺天面无表情地扫过隐在暗处出手的去而复返的炼阵和丹心，知道肯定是那几个道灵之中有人察觉不对才让炼阵和丹心回来抓他了。平生三人肯定在忙着书楼的建设，所以来的是丹心和炼阵。
往后退了一步，烈烈赤火从背后扑来，夺天侧身躲开，便看见英姿飒爽的王二丫双手都被火焰包裹，往日一双乐呵呵的眼睛此时里面都是燃烧的汹汹怒焰，见他看过来，大喝一声：“臭流氓！不许你占小小便宜！”说着就攻了上去。
夺天躲着明处两人攻击加暗处两个道灵的阴刀子，还有心思评价王二丫的火焰：“赤火是温度最低的火焰，至少也要浓缩成橙黄或是白色……”
“…………”夺天看着王二丫恍然大悟地把自己的火焰缩小挤压成介于白黄之间的色泽，闭上了嘴。
所以说，为什么他要提醒对方？
杨小小眼睁睁看着在他们的攻击下，自己的房间摇摇欲坠。她试过阻止，但是打架的双方都好像听不进去的样子。
十息过后，哪怕用了上好材料翻新画了防御阵法，也抵挡不住两位元婴和一个道灵分神的攻击，房子塌了。
塌的前一瞬，一个身影闪到床前，把杨小小连同被子一裹，又闪了出去。
其他人都不是速度慢的，也躲开了倒塌的房梁。
都闪到院子里的两人一道同时厉声喝道：“放开她！”
伏墨默默地把杨小小放到地上站好，松开自己放在腰间的手，在三双虎视眈眈的警惕注视下，安静退后一步，表示自己的无害。
第236章 第两百三十六章 无纠书楼
夺天可以不把赵秀清和王二丫看在眼里； 但是暗处出手使阴刀子的炼阵和丹心不行。
夺天沉沉的目光从旁边揪着被子口苦闷地皱巴巴着脸，不知如何阻止他们的杨小小身上划过，最后还是第一个收手，表面上看起来硬生生受了王二丫一掌，巨大的力道下他波澜不惊地垂下眸子后，整个人化为黑雾迷散； 消失不见。
赵秀清的眸子一暗，眼底闪过一道透澈的银光，变得宛若浩瀚星海的右眼在超负荷的灵力运转下，愣是捕捉到了那一丝诡秘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不； 不止一道。
随着夺天不见也跟着离开的丹心和炼阵全然不知有一个凡人愣生生察觉了一丝不对。
“唔……”赵秀清捂着右眼佝偻身子，吓得杨小小抱住自己的小被子蹬蹬蹬跑过来：“秀清！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事； ”赵秀清忍了隐痛； 却忍不住伸出食指怼在少女眉心； “那人是怎么回事； 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夺天的来意杨小小也感觉莫名其妙； 她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包括同父异母（？）的三千个兄弟。
“你说啥？”王二丫震惊了； “三，三千个兄弟？！”
霎时脑海中闪过诸如大家族之内的阴谋诡计权势纷争； 还有……三千个面目狰狞的兄弟，王二丫倒抽一口气； 内心深处那个面目模糊但是形象高大的杨叔模样崩塌了个彻底。
赵秀清禁不住说道：“都说皇帝又三千妃嫔； 你爹……”
后面的话在看见懵懂的少女双瞳时被吞回了肚子里； 赵秀清忽然想到，若说杨叔有了亲生【重声】三千个【重声】子嗣，那会不会早就忘了……
赵秀清不期然地想到了方才小小和夺天的对话，很快她散去脑中所思，让自己不要多想，口中说出的却是：“那……杨姨呢？”
王二丫一愣，也想起来，杨叔那么滥情，那杨姨可怎么办啊？
然而杨小小接下来的话让在场的三人三观破碎。
“娘亲嘛？哥哥说娘亲那边也有很多哥哥姐姐，比爹爹这边还要多的多的多，”杨小小没注意赵秀清和王二丫的一脸恍惚与不可置信，也没看见伏墨投过来的复杂视线，她点着下巴回想了下血刹哥哥郑重叮嘱的话，“不过那些哥哥姐姐好像不是亲生哒，都是娘亲emmmm……收养的？”
血刹在告知这一点时一个劲地强调天道名下的那些被收养的孩子和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生怕杨小小哪一天被哄了去。
“不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就好。”
赵秀清勉强挽救了一番自己碎掉的三观，只对杨小小沉声说道：“不管杨叔杨姨有多少个……孩子，小小你要记住，除非杨叔杨姨自己出马，不然决不能随便和那些……兄弟走了。”
小小的爹娘赵秀清虽然不记得样子，但是依旧记得两人对于杨小小的宠爱，但是如果是其他的兄弟……那就不一定了。
赵秀清越想越不对味，眉头皱的死紧，翩然若仙的容貌硬是变成了三尺冰雕。
“我不会走的。”杨小小脆生生回答，她睁着一双浅褐色的光圈瞳仁，没意识到自己说的事有多么大的冲击，“哥哥他们也不会带我走的，血刹哥哥还说有机会他是要陪着我住进来的！”
赵秀清：“……”
王二丫的关注偏了：“不可能的，褚月仙人那么厉害现在村长还不是没松口，只能住在青山镇上！”
这一次没轮到杨小小说话，伏墨出声了：“师，褚月在青山镇？”
“对啊，你不是天炼宗的人吗？你不知道吗？”
伏墨：“……不知。”
谁会知道啊！褚月走的时候谁都没告诉好么！
不然他被围攻之时……天炼宗也不会请不出师尊。
……不对！
伏墨沉吟。
就算不知褚月去向，天炼宗遇到危急之事，也不会没有联系褚月的手段！
伏墨思忱过后，还是决定先去青山镇看上一看，临走前他不过对杨小小谈及一二，便感觉到旁边看过来的一道锐利目光。
青年剑修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但直觉还是让他简单结束了谈话，给杨小小留下联系自己的方式后就离开了此地。好在他的伤势在地底灵脉的出手下好了大半，凭空而立有些麻烦，但动身并不成问题。
遥遥看着那御剑离开的剑修，赵秀清收回视线，突兀地开口道：“小小，那伏墨仙人清冷疏离，待人三尺冰寒，看他眉眼坚定，对剑道定然是一心一意的，所以……”
不宜为良人。
杨小小：“哈？”
大概是夺天的话太过引人遐思，赵秀清产生了忧虑，然而她看着杨小小和王二丫两脸懵逼地瞧着她，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多。
“算了，没事。”
赵秀清隐下不提，旋即跟她道：“你现在体内灵力消耗太多，况且房屋倒塌，不如……”
她的话还没说完，在房屋倒塌的废墟中一株盈翠的草儿顶开自己头顶的石料，咻咻咻地飞快爬出，正是本该寄居在杨小小房顶的仙草之一。
它的叶片扭了扭，似乎在四处张望，发现院子里除了杨小小三人外房子都倒了后，叶片一阵颤抖，“噗”地一声，一颗像是种子一般的东西被它从芽儿中间抖落出来。
仙草托着种子，哒哒哒朝着杨小小三个跑过来，把种子递给她。
“这是，要我种下吗？”
杨小小看了半天才弄懂仙草的比划，她想了想，把种子放在房子废墟的中心。
埋下种子后，灵力从指缝间流出，灵泉洒下，不用等候，刹那间一个粗｜壮的藤蔓将杨小小卷起，感觉到和自己体内同出一脉的木系灵力，杨小小放松身子，让它卷着，顺便阻止了赵秀清和王二丫担心的举动。
藤蔓越长越高，从半途便生出许多分支，它们向着四周散去，丝毫没有在意地面的废墟，占据了大半院子的距离后，互相勾缠盘结。
在杨小小的惊讶注视下，变成了和原本屋子一般无二的“藤蔓屋子”。
青翠的绿在确定定型后就变成了深褐的灰，像是枯萎的藤蔓，但仔细一看，又像是那些用普通木材建好的房子。
废墟都被压实在下面，看不出一点痕迹。缠着杨小小的藤蔓也变了色，成为屋顶类似一个承托动作的树冠一般。杨小小从其中离开跳下去后，仙草就高高兴兴地搬了进去，在这里落了家。还十分机智地把自己的颜色也变了，一眼看去根本找不着仙草在哪。
杨小小三人推开门去各间屋子看了看，里面竟然还有不少藤蔓制成的家具，大到床铺小道木勺，不过吃食什么的还是要杨小小自己重新忙活了。
走进屋内就有一股凉爽的清风拂过，鼻翼间是不明的草木淡香，安抚人心。王二丫小心地掐了一个火球出来，发现火系克制木系的情况在这个木屋内完全相反。
王二丫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屋子的木壁上伸出的一个藤蔓毫不客气地把自己手中的火球吞了干净，似乎还听见谁打了个饱嗝。她呆呆站了几秒，而后突然转头双眼放光地对着杨小小说道：“小小！！你把我家也变成这个样子吧！”
杨小小：“嗯？为什么啊？”
“因为我在家里炼功法和炼制武器的时候总是会把屋子烧掉了，”她说着鼓起了脸蛋，
“就因为这个我哥抓着我做了好久苦力！”
赵秀清也四处看了看：“不错。”
她注意地是另外一方面。
“这种木材的隔音效果比我们采购的材料都要好，这样在屋内打坐就不容易被外物打扰。”赵秀清沉思着，“听说长宁宗那边师兄师姐已经开辟了不少洞府，但是我前几日去看了看，那些洞府虽然挑的位置尽量是有灵脉的，但也分灵力多少，而且……”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那边盘坐还没有村子里的打坐效果好。”
“所以我想着，咱们村子就不开辟洞府了，村子里的大家也习惯了每天出来干干活唠唠嗑，完全想象不到大家闭门打坐十几年不出来的样子。”
赵秀清敲了敲木门：“就是外表如果能变……”
她话音未落，房子便悄无声息地换了个样子。这次看起来是真的和杨小小原本的屋子没啥两样。
赵秀清盯着手下看着像是乌金石制成的门，摸了摸后，笑开了：“等我回去就和村长好好说说。”
杨小小环顾自己的房子，听见秀清的话，下意识接口问道：“秀清你的账册算完啦？”
赵秀清的动作僵住了，王二丫整个人一木，嘎吱嘎吱转头。
杨小小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咦？你们不是做完了才有这么多时间过来聊天的吗？”
从她醒来到现在，可算是过了好几个时辰呢！
王二丫捂住心口，指着杨小小，互相插刀，大声说道：“小小你的事不是也没做完？！”
语闭，外面似乎有长长钟声鸣响，悠远回荡，传遍青道界的每一寸土地，传入每个生灵耳中。
一个平淡而含着梵音般的嗓音，响彻天地。
“青道界——凤花……宗——
无纠书楼——成。”
杨小小欣喜又讶异：“哇，我的书楼完工啦？”
王二丫：“……噫呜呜呜呜~~~”
第237章 第两百三十七章 朱鸢
无纠书楼建成； 平生几人功成身退。青道界还是不足以容纳他们太久。
令人可惜的是，没办法看见小妹游览无纠书楼的景象了。
凤花村的书楼本是没有定下名字； 完成书楼的几位哥哥抱着私心提名。
在杨小小带着伙伴来到书楼前； 看见一方白底匾额横挂于无纠书楼的第一层外门上方。
字是逍遥道写的； 端是有几分洒脱自在和飘渺，写字的人心有沟壑； 看字的人似有所悟。
说也好笑，杨小小几人并不是第一个赶来的； 那道声音在所有属于青道界的本土生灵耳边都响了一遍，知道的人第一个将这个声音和异象链接起来的； 也就是凤花村后突兀拔高的山峰。
只是这些先前赶到的人； 哪怕在如何探查用力； 也无法推开无纠书楼的第一扇大门。
直到杨小小来了。
杨小小还没靠近无纠书楼，抬起头首先就被半个仿佛嵌入山峰中的书楼吸引。
曾经被她催生出的绿植掏空了山脉； 所以无纠书楼的大半部分实则是在山体内，外人所能看见的； 只有一道山间狭缝暴/露出的极小一部分，其中便包括了灵光湛湛又内含气韵的匾额。
巍峨恢宏。
至少目前所见的书楼； 和杨小小构想中的……符合了五成。
其余的门道还是要进去再看。
围绕在书楼外的修士没人不认得杨小小，他们大多是长宁宗修士； 少部分则是凤花村的人和其他世界来此办事时见到异象过来的人。
杨小小往前走，围绕在书楼门口的就自觉往两边退； 少女尚未察觉什么； 她身后劲衣英俊的一人却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王二丫挤眉弄眼给秀清传音：“你看； 小小像不像皇帝！而其他人就是分开的大臣！”说完自己更是双肩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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