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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剑-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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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却已颇有被别人笑指杞人忧天之嫌:因为谢轻尘不仅镣铐加身,而且每隔三五个时辰,就有一众高手以精深内力来封住他筋脉穴道,令他无法动用真气。灵堂外始终有十来名高手巡逻,以防他随时逃跑。就连偶尔去方便一下,也都有三五个人贴身跟着监视押解,真是插翅难飞。
  谢轻尘却安之若素,半点逃跑的意思也没有。
  
  因为庄内忙碌,晚饭送得晚了些。
  越冰莹几乎是一路小跑,穿过在夜晚显得格外幽暗的竹林去给他送饭。
  萧千羽知道她的心意,便也跟着她急步如飞。
  终于到了灵堂,越冰莹把晚饭交给他,然后在灵前跪下来,烧着纸,想起夫人生前种种疼爱,忍不住就泪流满面。
  谢轻尘却速度奇快地吃完饭,就沉默地继续跪着去了。
  “走吧,莹儿。”萧千羽轻声道。
  “姐姐,我、我今晚想为夫人守灵。”越冰莹却突然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道。
  “莹儿——”
  “姐姐,夫人生前待我不薄,我想略尽心意,你就不要劝我了。”越冰莹哽咽一下道。
  萧千羽看一眼谢轻尘,终于不再打算劝她回去,只道:“莹儿,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越冰莹点点头道。
  不料谢轻尘却突然道:“萧姑娘,谢某有一言相劝。”
  萧千羽诧异地看他一眼,未及回答,就听他接着道:“不妨与人一个机会,或许也是与己一个机会!”
  萧千羽略一皱眉,随即看一眼悲伤憔悴的越冰莹,冷哼一声道:“说得好听,你给过别人机会么?倒反来劝我?”
  谢轻尘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
  
  越冰莹烧着纸,虽竭力隐忍,却还是哽咽不已。
  谢轻尘跪在地上静默许久,终于开口:“越姑娘,家慈生前承蒙姑娘悉心照料,在下感激不尽!如今家慈谢世,姑娘又亲来守灵,家慈泉下有知,必也深感姑娘厚意!不孝子无以为报,唯有暂代家慈聊表谢意!”
  说到这里,他突然双手撑地俯□去,对着她恭恭敬敬一记叩首!
  越冰莹跪在他对面,惊得瞠目结舌,直到看着他从地上抬起头来,方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不要、不要这样——”
  他憔悴的面容上,黑瞋瞋的眸子幽深得仿佛看不到底的古潭,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清冷与客气:“此处天寒地冻,姑娘身量单薄,必然容易怕冷,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到这里,他竟然再次俯□子,又预备叩首了。
  越冰莹被他陌生的样子吓得几乎神志不清,竟是手足并用就爬到他身边,哆嗦着嘴唇阻止道:“你别——”
  不料他却突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飞快地道:“当心琉璃!‘水晶谷’的人一个也不能信!”
  越冰莹整个人都呆在那里,不能置信地看着他。
  他却冷漠得仿佛方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膝行着后退两步,声音重又变得清冷而客气:“姑娘再不回去,在下就继续叩首,直到姑娘应允为止!”
  
  越冰莹呆呆地看着他,眼泪不争气地滑落面颊。
  她还未及说话,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越冰莹拭去面上泪痕,回头看到灵堂门口站着一个清俊的少年,是沈鹿。
  沈鹿缓步走进灵堂,谢轻尘已依礼叩首答谢。
  沈鹿在灵前跪下,磕了头烧了纸,然后对谢轻尘微一颔首,转向越冰莹道:“越姑娘,快子时了,回去吧?”
  越冰莹这才凛然惊醒:自己身上阴寒未解,对谢轻尘来说,自己留在此地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她不再说话,默默地站起身,也不管沈鹿,疾步走出灵堂,径自去了,只是脚下却不免有些踉跄。
  沈鹿倒没有立即追上去,而是转向谢轻尘道:“谢公子,你、你有什么打算?”
  谢轻尘微一蹙眉道:“此话怎讲?”
  “我是问你,你要拿越姑娘怎么办?”
  谢轻尘略一沉吟,终于道:“武林公审之日,或许就是谢某的死期!我如今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理会他人?”
  “你的意思是,你不管她了,就要她这样伤心下去?”
  谢轻尘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半晌方道:“你要我一个声名狼藉杀孽累累的阶下囚,拿什么管她?”
  沈鹿霍地站起身来,猛然一顿足,发狠道:“谢轻尘,那你可不要后悔!”
  他再无多言,疾步奔出灵堂追越冰莹去了。
  谢轻尘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叹一口气,慢慢垂下头去。
  
  




92

同生共死 。。。 
 
 
  
  第二日来的人很多,谢轻尘跪在那里,整整一日只离开了一次,此外就没有再起身,而且还要不时磕头答谢。
  越冰莹又是伤心夫人去世,又是心疼他,也不知他伤痕累累的双膝已成怎样的情形,当真度日如年,只恨太阳不早早落山。
  于是送晚饭过去的时候,终究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他却依旧那样低眉垂睫,一眼也不瞧她。
  越冰莹便也只默默地给夫人烧纸,并不主动去跟他搭话。
  她知道,以谢轻尘的脾气,自己此时若还要关心他,问他伤势如何之类,轻则看他冷眼,重则遭他刻薄。她虽是个温吞的性子,却也从不是个愿意自讨没趣之人。
  反正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漠,从确定自己倾心于他之时,就不曾奢望过会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回应,如今仿佛不过是一年前的延续罢了。那个没有记忆一心一意只爱慕她一个人的龙九霄,那个挑逗她作弄她总用满含情意的眼神看她的龙九霄,或许只是上苍一时怜悯,给她一个过分美好的梦境罢了。
  既然是梦,就终会醒来。
  于是,梦醒之后,他重又想起那个为他粉身碎骨叫他刻骨铭心的女子。于是,她就又什么也不是了。
  而且,从前因为一点恩情或者歉疚牵扯,好歹他还发誓承诺会照顾她保护她的;可是,如今自己无意间害死他母亲,更是已经变成了两不相欠两不相干!
  越冰莹渐渐觉得自己的心疼痛得厉害,甚至感觉得到一下一下的抽搐。
  当然,他可能也并非那样绝情,倘若西风婆婆不揭穿他从前的身份,或许他还不会这样急着跟自己撇清。
  可是因为身份大白于天下,他一下子变成了人人憎厌恐惧的恶魔,于是镣铐加身,被严密看守着等待武林公审。那样迅速而决绝地撇清关系,或许正是因为他还多少顾念着一丝旧日的情分,不想连累到自己吧?否则,又怎会有昨晚那一句善意的提醒?
  一如当初中秋之夜,那个花前月下叫她至今想起都觉得脸红心跳的深吻,那封满纸呼她为“卿”的素笺,或许都不过是感念她一片痴情以及照顾他母亲的回报罢了!
  不过,也就仅止于此了吧?
  于是,终究还是如此,谢轻尘之于她,永远都是那个咫尺天涯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
  越冰莹终于觉得自己心痛得已经喘不过气,她再也隐忍不住,站起身来,疾步走出灵堂,然后飞也似地跑出好远。
  
  不看她,不等于看不到她,何况是谢轻尘那样敏锐的人物。
  她从开始烧纸,眼泪就没有断过,虽然竭力隐忍,哽咽得却越来越厉害。
  他硬起心肠装聋作哑,死咬着牙克制自己,不去拥抱她安慰她,不说一句话,脸上甚至没有一丝异样的神情。
  可是她却终于隐忍不住,蓦然起身离开灵堂。
  谢轻尘闭起眼睛,听着她的脚步声飞也似地远去,他知道,她一定是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哭了。
  莹儿,都是我的错!
  你我之间,原本就不该相识!
  我不该浑浑噩噩踏上大漠,闯入你的生活,害得你们母女天人永隔!我不该为了觉得歉疚就许下什么照顾你保护你的誓言,更不该为了自己养伤就赖在你家里不走!我不该在能同你相守的时候却连多一眼都不看你,叫你为自己一厢情愿而黯然神伤日渐憔悴!我不该等到一切都来不及的时候才后悔没有早早对你好!
  可是时至今日,一切都太晚了!我已经没有明天,除了更深的伤害什么都不能给你!难道要你跟着我隐姓埋名亡命天涯,东躲西藏担惊受怕,还要一辈子遭人唾弃谩骂?即使如此,只怕那些家伙也不会放过我!你跟着我,或许终究落个惨遭横死的下场!你的人生,不该是这样!我的罪孽,不该由你来陪同承受!
  莹儿,我是个罪人!对不起!对不起!
  他死死地咬着牙,双手攥得太紧,竟至于将自己的手掌都掐出血来!
  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轻捷而急促的脚步声。
  
  越冰莹跑出好远,直到周围听不到一点人的声音,她才伏在一竿粗竹上,放声大哭起来。
  认识他,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倘若今生不遇到他,会不会还有这样刻骨铭心叫人肝肠寸断的爱恋?会不会还有那样幸福与甜蜜的感觉,如同看到他叫人心醉的微笑时?又会不会还有如此痛彻心肺的悲伤,如同看到他拒人千里的冷漠时?
  那个人,他究竟是怎样的心肠,怎样的人?
  如何就能够那样淡漠自己的生死,也淡漠别人的悲伤?
  一如当初在“半山亭”面含微笑地饮下毒酒,一如而今冷漠平静地等待死期,全不管别人是怎样恋慕他怎样在乎他!
  不不不!
  或许,他也在意过自己的生死,否则那十年他又凭什么心甘情愿做别人手中的杀人利器?大概,只是为了支撑他倾心爱慕的那个女子活下去吧!
  一夜灰飞烟灭之后,那个女子最后一句嘱咐,便成了他的束缚!
  如今,又可以如“半山亭”那次一样,给自己找一个名正言顺了断的理由了,是吧?
  越冰莹,你从来就什么都不是!既不是他求生的支柱,亦不是他赴死的羁绊!你就是个一厢情愿的傻瓜!
  彻头彻尾,最多只配得到他的一丝怜悯!
  可是,却偏偏还要想着他,一遍一遍想他的笑容,想他的声音,想他的怀抱!甚至,在这样的时候,还想要他如同以往那样,神不知鬼不觉来到身后,一边揶揄戏弄一边软语安慰!
  
  身后,却当真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越冰莹惊愕地回身,只见一人缓缓来到面前站住了脚,却是袁如笙。
  她愣了一下,随即背过身,低下头抹去面上的泪痕,平复了情绪,方才开口:“袁少侠,你、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是才得到消息赶回来的。”袁如笙顿了一下,终于道,“去灵堂吊唁谢夫人时,谢公子说你往这边来了,怕你一个人迷了路。你知道他不大方便出来走动,于是我特意来此寻你,怕你在外面呆得太久会伤身!”
  越冰莹低着头不说话,一时竟有些理不清他的话:是他叫袁如笙来寻自己的?怕自己迷了路?怕自己哭久了伤身?当真,是他的心意?夫人被自己害死,他不生气、不怀恨么?
  “回去吧,越姑娘?”袁如笙又道。
  越冰莹却抬起眼睛看着他:“是、是他跟你说,我往这边来了?”
  袁如笙轻轻点了点头,半晌方道:“他很担心你。”
  本来是向心爱女子示好的绝佳机会啊,他却如此轻易就放弃了!他虽然才来,却什么都已知道。也不是没有想过在她跟前揽功,但终究还是放弃了。
  他从来就不喜欢谢轻尘那个人,也实在不可能对他有多少好感。
  可是,他还是愿意叫这个女孩子明白那人的情意,谁让他那么清楚地知道,这个女孩子是怎样倾尽全部心意地爱慕着那个人啊!
  
  “我来的路上,遇到天山派的袁少侠,他送莹儿回庄里去了。”萧慕天上了香烧了纸,这才在谢轻尘对面坐下来,缓缓地道。
  “哦。”谢轻尘却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
  “还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喝两口么?”萧慕天将酒罐拎到二人中间,又摆开两样小菜,曼声问道。
  “萧庄主一番盛情,晚辈感激尚且不及,焉得推三阻四?”谢轻尘低下头,只觉自己眼眶微热,鼻根微酸:这样的时候,萧庄主居然还来与自己喝酒,竟是毫不避嫌!往日那些翁婿把酒不醉不归的情景,不觉又浮现心头。他自幼丧父,又在那样血腥杀戮的环境中挣扎求存,难得遇到如此慈和的长者,说真的,颇有些与父亲相处的感觉!
  萧慕天看他蓦然微红了眼眶低下头去,心下也自感慨万分。
  斟了两碗酒,递给他一碗,就忍不住叹道:“老夫平生好酒,却偏偏膝下无子,唯有一女。原指望有个如你这般对胃口的女婿,能常常对饮畅谈,也就此生无憾了!”
  “多谢萧庄主抬爱,是晚辈自己无福攀交!”谢轻尘亦叹一口气,随即却往外面瞟了一眼道,“其实还有两位,也是不错的!”
  “嗯!你说的是外面来的那二位青年俊杰么?”萧慕天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当真是好耳力,居然早早就察觉我们来了?”外面有人叹道,声音尚在数十步外,虽然不大,却清清楚楚就传了进来,原是云中志。
  “你们也不差啊,隔得还那么远,就听到我们说话了!”萧慕天回道。
  “萧庄主好不够意思,同我义弟喝酒居然不等等我?!还好,晚辈倒也不是个瞎客气之人,就从前辈那些珍藏里多挑了两罐!”这一次,说话的竟是“鬼韵狂生”裴羲何,原来他也是才得到消息赶回来的。
  萧慕天听着二人已近在门外的声音,略有些打趣地道:“如此说来,二位莫不是被老夫的酒香引来的?”
  “早闻萧庄主好酒,果然珍品多多!”裴羲何应道,便已同云中志一起走进灵堂。
  
  裴羲何与云中志上了香烧了纸,一同过来席地坐下。
  “谢世兄,我们这样过来叨扰,不知是否合适?”云中志向来细心周到。
  谢轻尘道:“难得诸位在这样的时候,还能如此毫不避嫌前来探望,家慈泉下有知,自然亦会感激不尽!”
  裴羲何却皱眉道:“你我兄弟,如此外道之言不说也罢!”
  萧慕天却已斟了两碗酒,给裴羲何与云中志二人递去。
  裴羲何忙双手接过:“怎敢劳动萧庄主亲手斟酒?我等后生效劳就是了!”
  云中志亦双手接过,却只是恭恭敬敬道:“多谢萧庄主!”
  萧慕天先将一碗酒洒在地上敬了逝者,方又再斟一碗,端起道:“难得凑巧,聚在一起喝两碗,来,干!”
  四人干了一碗,云中志又道:“谢世兄,因为怕有些人赶不及,萧庄主已同诸位武林同道商议,将公审之日定在一月之后。”
  “云少侠为你说了不少话!”萧慕天多看了云中志一眼,又对谢轻尘道,“有人似乎必欲除你而后快!”
  “多谢二位费心了,这个我知道!”谢轻尘点头道,“所谓公审的期限,或许不过是苟延数日罢了。”
  “那倒也未必!”云中志微一蹙眉道,“毕竟令尊生前有恩于武林中许多人,而且此番你又从‘水晶谷’救出四十六家宗师元老,他们都会为你说些话的;再者,‘极乐山庄’之时也是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谢轻尘却低头沉默了。
  “云少侠说得对,你也不要过于担心。”萧慕天亦劝慰道。
  
  谢轻尘却突然抬起头,道:“萧庄主,晚辈有一事请教。”
  “世侄但讲无妨,老夫知无不言。”萧慕天道。
  “晚辈对于‘孟婆籽’与‘同生共死’,颇多好奇。”
  萧慕天微微一怔,随即略一沉吟道:“嗯,莹儿说,夫人过世就是因为这个,是么?”
  “是龙傲所言,而且贾章一死,家慈便立即——”谢轻尘蓦然顿住,低下头去,略一平复,方又再次抬起头道,“想必萧庄主也已知晓,龙傲还说他与越姑娘的情形,也将会是如此。”
  萧慕天叹一口气道:“可是,‘同生共死’的症状——”
  随即他惊讶地看到谢轻尘竖起一根手指,放在了嘴唇正中。
  萧慕天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便又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谢轻尘抬起右手,摊开了手掌:那里,躺着一根紫黑色的细针!
  然后,他抬起左手,点了一下耳后。
  余下三人面面相觑,都露出了然而惊讶的神情。
  “听说那个名叫琉璃的丫头,昨晚已经莫名其妙被人杀死在自己房中。因此我以为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找到龙傲。”谢轻尘将那枚细针放进萧慕天手中。
  “你知不知道,那个傻丫头有多伤心?”萧慕天突然叹息道。
  “她若以为我只是不想连累她,那就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了。”谢轻尘道。
  “这个样子,只会叫她在伤心之外更多一份歉疚,徒增痛苦而已!”云中志亦叹息道。
  “我只能如此!”说完这句,谢轻尘便岔开了话题,“对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浑人,究竟是因何而死?”
  “那人五脏碎裂,系被人以内力震死。”萧慕天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而且,除腹间中了你那一脚外,他浑身再无其他伤痕!”
  “看来,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谢轻尘一脸无奈,摇摇头道,“也罢,也不多他一条性命!”
  “你说什么啊?”云中志皱眉道,“你以为他是谁,他是‘五岳’盟主的独子吕华胜!”
  “那五岳盟主吕世英的性子,最是睚眦必报执拗纠缠!”裴羲何摇头直叹,“要不旁人怎么背后叫他‘驴死硬’呢?”
  谢轻尘看看三人都是一脸凝重,他的神情反而越发显得不以为然:“那又如何?大不了公审的时候,他多说我几句坏话而已!诸位不是来喝酒的么?拿驴肉下酒很美味么?”
  “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裴羲何一脸无奈地微笑着摇摇头,不再说什么,而是拎过酒罐,开始斟酒。
  
  第五日的早晨,越冰莹很早就来给他送饭。
  可是走进灵堂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谢轻尘伏在地上睡着了。
  也是,独自一人夜夜守灵,连个替换的人也不要,真不知他每晚是如何将就过来的。
  或许,几夜都不曾好好地睡一觉了吧?
  越冰莹终究还是忍不住心疼他,便轻手轻脚将早饭放在地上,生怕惊醒了他。
  因为手足之间的镣铐是连在一起的,所以他只好蜷缩着睡在地上,可是居然睡得那么熟,竟完全不曾被惊动。
  越冰莹小心翼翼在他身前不远处跪下来,给谢夫人烧了些纸,回头看他酣睡的模样时,突然就有种回到了从前的感觉。从前也常常喜欢在他睡着时偷 
 同生共死 。。。 
 
 
  看他,不过通常只能是在他喝醉之后,否则他一向警觉,立即就会睁开眼睛,弄得她尴尬无比。
  之所以喜欢在他喝醉酒睡着后偷看他,是因为只有那样的时候,他才不会显得那么冷漠。尤其在他睡得很熟的时候,还可以离他更近一些,那时就会有种他终于属于自己的错觉。
  越冰莹坐着等了很久,可是他竟始终熟睡不醒。
  外面传来旁人说话走路的声音,怕是有人赶来吊唁了。
  再这样睡下去怎么行啊?何况饭可能都凉了。
  越冰莹犹豫一下,终于觉得还是叫醒他比较好。
  可是,叫他什么呢?叫什么好像都不对。
  算了,他一向警觉,有些响动应该就够了。
  越冰莹一念及此,便起身来轻轻跺了跺脚,可是竟然没有奏效。
  咦?困成这样了么?昨晚应该也没有和舅舅他们喝酒啊!
  越冰莹跺脚的声音稍大了些,可还是没有反应。
  
  她突然觉得:情形不对!
  谢轻尘从来都不是睡得那么死沉的人。
  这样的动静,他早跳起来了。
  连日来的委屈伤心,还有矜持自尊,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疾步奔到他身边,蹲下来,在他肩头轻轻推了一把:“醒醒啊!很晚了!”
  他却只是应手换了个姿势,兀自沉沉地酣睡不醒。
  越冰莹仔细看他的脸色,除了额上有一层细汗之外,倒也不觉有何不妥。于是伸手去把他的脉象,可是在看到他手腕上白布包裹着的伤痕时,越冰莹却终于忍不住又有要落泪的感觉。
  她小心地移开镣铐,轻轻拆掉裹着的白布,把三根手指搭上他伤痕累累的手腕,这才惊讶地发觉他脉象异常:时而平稳如常,时而却细沉无力,甚至一度竟有虚脱衰竭之相!
  越冰莹大惊失色,立即想到,这一定是中了一种奇毒的脉象!
  什么人,在什么时候,竟然对他下毒?以他的敏锐,居然没有警觉到?!
  
  谢轻尘被除了手足上的镣铐移到床上,却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掐人中,银针刺穴,甚至不惜将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加诸于他身上,可他只是蹙起眉头,露出痛苦的神情,却始终不见睁开眼睛。萧家父女使尽手段,终是没能令他自昏睡中醒来。
  每隔三五个时辰便来点他要穴的高手,说昨晚子时来时,他就已经蜷在地上睡着了。那几人以为他连日劳累,便也没有在意,补上数指径自离去,岂料他竟是中毒昏迷。
  再问门外巡逻监视的众人,都道未见任何异常。那样严密的监视看守之下,连轻功造诣独步天下的谢轻尘尚且无法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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