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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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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华君。”
“奶奶……”
昊光、胡小六等人阻止不住,在外焦急。流华发泄过后化回人形,十指如爪,爪尖犹沾血色,她只伸舌轻舔,脸上挂起妖异的笑容:“昊光,炉海之事交给你们,我去寻几个故人,你们不必跟来。”语毕又将手中一物扔给季遥歌,只道,“这是你当初欲寻之物,虽然你我之约只完成一半……也罢,暂时借你用用吧。”
季遥歌信手接下,只见是枚形如眼球的圆珠,一股奇怪的力量自珠内散出,正是世祖幽瞳。
“小六,你就呆在赤秀。功诀我已尽授予你,好生修行,莫要辜负我涂狐之名。”
她匆匆交代几句,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人前,走得既突然又干脆,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
流华既去,北圣斋又成了荒湖,元还与众人合议之后决定,索性就将北圣斋修为赤秀立宗之地。此地虽说苦寒,灵气却不弱,冰湖松林正是容易布阵之地,兼之东靠玉华山,后期扩建也十分方便,倒比他们另行挑择的地方要好得多。
此决定一下,赤秀岛上诸君又都忙开。布阵的布阵,设机关的设机关,还要搭建与炉海之间的传送大阵,以便进出和运输。如此这般忙了三个多月,时已入夏,北圣冰湖模样大改,神秘宗门已传遍全万华。
忙碌告一段落,苏朝笙与桀离、昊光等人相继辞去。
在炉海呆了三百年,苏朝笙自是要回自己宗门,桀离天性不拘,进了万华心早就飞得无影,昊光则亦想在万华另辟天地,不过都被百事所缠,才在赤秀宗内多呆数月才向季遥歌辞别。倒是花眠并未归去,只向昆都送去平安信,他则继续留在赤秀,做元还的二把手,胡小六则跟着季遥歌行事,高八斗嫌人多,早早就化回虫形,继续休眠。
三百余年的生死交情,一朝分别,说全无不舍那是骗人的,只是仙途漫长,所遇人事不计其数,连生死都是无定之数,何况聚散离合,诸君皆是心志坚定之人,临别也不过笑饮杯酒,洒脱离去。随着这几人的离开,赤秀岛上的妖兽便少了三分之一。桀离与昊光二人在赤秀挂了长老之名,离时各带走一批妖兽,余下的妖兽可自行选择去留,大部分便都选择留下。
如此,赤秀宗算是稳定下来。六月初,昆都城主花铮亲自前来拜会;六月中,玉华宫遣人前往拜会……这神秘宗门之名至此方渐渐传出,此时已距当年啼鱼州封山灭修之日,过了足足六百年,昔日藉藉无名的媚门赤秀,湮灭于万华修仙界浩渺时间中,早已无人记得。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记得。
————
“赤秀?”顾行知嚼着这个名字站在青池畔,指尖掰着鱼食一点一点无意识地投入池中,引得群鱼游来夺食,在水面聚成一幅五色锦绣。
名字是熟悉的,啼鱼州虽已不再,可六百年前的事依旧耿耿于怀,也不知是何缘故。
“可知道宗主是何人?宗内子弟如何?”把余下的鱼食尽数投入池中,顾行知没了喂鱼的兴致,回身朝大殿行去,边走边问。
禀事的弟子正年少,是新一辈中的佼佼者,依稀有他当年的影子,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外貌上看着也是年岁相当,只是眉间眼中沉淀的东西,却能让人轻易分出这历练上的差别来。
“弟子无能,并未查得赤秀详情。北圣斋内外法阵严密,机关重重,我等修为根本无法靠近,只能在北圣斋附近探访。赤秀宗内似乎妖修居多,不过宗主应该是人修,境界不低,应在元婴中期以上。”
顾行知点点头,只在心中琢磨——这千万年来,同名同姓者不知凡几,宗门名字撞上也不足为奇,至于会不会是他心中所想之人,那就是更加渺茫的可能。他千年结婴已是万华天纵之材,若真是那人,八百年修至元婴中期,在万华上已经属妖孽。
“宗主,赤秀有意与万华各宗交好,已向不少宗门送去派帖并厚礼,出手阔绰。据弟子探得,如今万华有意与之结交的宗门并不在少数,玉华、太初、昆都、浩音都已有所表示,师尊交代……”
顾行知看了他一眼,那弟子便垂下头去,顾行知方道:“不管是什么人,既然建宗立派,总要一现。赤秀来历不明,我们还是静观其变,过段时日再言其他。”
“宗主,师尊交代,宗主与大师姐双修结礼本就广邀天下名士,可借此时机将那赤秀宗主邀来一探究竟。”那弟子话没说完就接到顾行知冰刃似的眼神,不由心中一阵发寒,慢慢就低下头去。
片刻后,顾行知才道:“既然师尊发话,就按他说的做吧。”
————
六月底,万华东南部已经是艳阳高照,热如火炉,可北圣斋依旧冰天雪地。雪境的风景虽美,可看久了也和炉海一样,容易腻味。季遥歌在宗门琐事处理得久了,心情不畅,隔两日就在大殿后的演武场陪小猊一起,将修为敛去,凭身法斗百兽,消散寒气,发泄情绪。
这日打得痛快,一人一兽把两丈高的巨猿给压在掌下使劲搓揉,看得元还频频摇头,那厢花眠与胡小六兴致冲冲地过来。
“小六儿,没见过万华的双修结礼吧?”花眠眯着一双桃花眼道。
胡小六最近有些烦他,甩开他欲搭到她肩头的手,扭身离他两步远。花眠不依不饶地追上,仍缠着她道:“万华的双修礼可是热闹的很,我爹当初娶我娘的时候轰动整个昆都。我的神仙姐姐要能答应嫁我,我也给她办个最盛大的双修礼。”
胡小六深吸一口气,从他手中抽出张邀帖,直奔季遥歌:“季姐姐,山下送来邀帖。”
季遥歌松开压制巨猿的手,一边接过一边随口问道:“哪里来的?”
“万仞山无相剑宗。”
季遥歌已同时打开那张薄玉云纸,粗粗扫过一眼,眼眸瞬间半眯,那厢元还也已神情微妙地望来,却见季遥歌抬头粲然一笑:“无相剑宗宗主顾行知的双修结礼邀帖。”
元还却是似笑非笑地问她:“去吗?”
第181章 故人
演武场上不知几时又被猊兽放入一只双头怒狮; 今年才三百余寿的“小”猊在炉海被养得毛色鲜亮、高大漂亮,就是每天都有花不完的无穷精力; 很让照顾它的修士头疼。这怒狮才进场,小猊就冲季遥歌低吼邀请; 见她摇头拒绝也就自己在地上刨刨爪,向怒狮冲去。
季遥歌眼睛瞟向它,将那邀帖竖在指尖把玩,漫不经心回答元还:“故人双修; 我焉能不到场恭贺?”
“想找你的死对头报仇?”元还最清楚她与万仞山的那段过往。
季遥歌便将眼珠转向他,转着帖子凑到他身边,唇中吐气如兰; 声音如丝如弦:“死对头?你指哪个?原风晚还是顾行知?”说着又是娇俏一笑; 笑声叩心; “你怎么会觉得他们配当我的对手?”从一开始; 她就没将这两人放在眼中; 原风晚倒是将她视作宿敌; 处处要与她一较长短; 但在她眼里,够资做对手的人里; 却从来没有原风晚的一席之地。
再说报仇。她和他们之间最大的仇就是白砚之死; 但三百年前就已经报过; 如今她连白砚都已放下; 又遑论是八百年前的事?原风晚根本没被她放在眼里,她要杀原风晚是易如反掌之事; 不这三百年前没动杀念,三百年后也同样不会。至于顾行知,来来去去与她也就是陈芝麻烂谷子的男女之情,因爱生恨这种蠢事,就算是幽精还在,她季遥歌都不会做,何况她现在还是无心无情之人。
“我是说谢冷月。”元还伸手要抱她,那人却又花蝴蝶一样跑开,让他的手落个空。
自打结婴,她好像又换了个性子,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整个人都像蒙着层纱雾,叫人看不透摸不着。
季遥歌往他眼睛吹了口仙气,逼得元还眨起眼来,她才按着他的双肩道:“你真是小瞧我了。今日就算没有这帖子,我也必要找机会入万仞山一探,现如今机会自动上门,我焉有拒绝之理?”
不论是谢冷月还是顾行知,亦或原风晚,只要事涉爱恨,在她这里就都是小事,最多遇上时顺手报一报私仇,哪里值得她大费周章?若不是想查查蛟族被灭的真正原因,她才懒得费那功夫。
“你要查探什么事?”元还倒被她说起了兴致。
“你陪我去吗?”她不答反问。
“你想我陪你去吗?”他与她打起言语机锋来。
她便作势拧他,嘴里却是嗔语:“帮我给他们挑份大礼去。”
————
原风晚与顾行知的双修结礼定在七月中旬,离眼下还有半月左右时间,季遥歌与元还将赤秀宗的事务各自安排妥当,也花去不少时间,等到两人真正有空闲坐下来商量该送什么贺仪、带哪些人去万仞山时,离这两人的双修礼已只剩五天时间。
这若是从前,以元还厌烦应酬的个性,这礼物自然是随便挑了送去,但如今季遥歌开口,他也没有二话,将人带进赤秀宗的天工奇匠楼。这楼是他在赤秀岛的私人重地,平日里不允许任何人踏入,就连季遥歌也不曾踏进过一次。这百余年来赤秀宗与炉海的所有东西,基本上都是他在这楼中一点点想出来再付诸现实,楼内还收藏了他这些年的所有宝贝——从这点来看,元还是他们中间最有钱的财主,东西已经多到私人储物空间装不下的地步。
“你来也就罢了,他们跟进来做甚?”带着季遥歌进到楼内,元还瞥了眼身后跟的胡小六与花眠两人。
“我们就跟来开开眼界,元世叔别那么小气。”花眠踏进天工奇匠楼时眼就直了,死皮赖脸道。小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奈何死命拉花眠都拉不走他。
天工奇匠楼内藻井奇高,正中是日月之象,合着一日时辰日夜交变,四周是星宿图,再往外则是山川湖海,最外围是一圈凶兽,多望两眼,那凶兽似乎就要跃出噬人,看得花眠与胡小六忙收回目光。楼中大殿空旷,只放着元还日常炬器所用的鼎炉锻台等物,并未陈列宝贝,但圆楼墙壁绘有六只仙兽,每只仙兽就是一扇门,门后才是元还收藏宝物的地方。
“我替阿眠和小六跟你讨点好处,他们也在赤秀帮了这么久,没见你有什么表示过。你老人家指缝里漏点下来,也够他们受用不尽了。”季遥歌笑嘻嘻道。
元还一挥手,五只仙兽从壁上浮出,有些张口,有些露腹,各自打开一条通道来。
“你拿我的东西做好人?”话虽如此,他还是向花眠和胡小六道,“这五扇门内的东西,你们可一人挑三件。”
花眠闻言大喜,拉着小六就奔向最近一处,季遥歌四下看看,正要挑另一扇门进去,却被元还拉住。
“你的不在这几处。”元还说罢拉着人不容分说往唯一没开启的兽门走去,也不见他按下什么机关,二人就径直没入那兽图内。
季遥歌眼前一花,恢复清晰时就已到了另一处石室。这间石室没有任何多余陈设,只有几排多宝格与十数口箱子,每一件东西上都贴有封灵符,竟是半点灵气没有,看起来毫不起眼。她眉弓一抬,以眼相询。元还这时才没好气地开口:“你这是借口给万仞挑礼,想掀我这点老底吧?”
她只嘻嘻一笑,道:“当初小白同我说,你的好东西山那么多,我早就想看了。”
“她的话你也信?”元还瞪她一眼,“你那幽精就没盼我点好的。养了两百年也没养熟。”语毕又问她,“你想给万仞山挑什么礼物,我可有言在先,这间屋子里的东西,不能送。”
“你当我傻的吗?送他们的贺仪岛上随便挑两样,用得着进你这天工奇匠楼?”季遥歌白他一眼,在石室里四下走起,随手掀开一张封灵符,那毫不起眼的古印刹时间青光大作,浓郁灵气流泻,她不禁大为惊诧——随手一掀就掀到仙宝?是她手气好,还是这屋里全是仙宝?
元还的话适时解答她的疑问:“别看那个,那个不好。”
“……”季遥歌手抖了一下。
“你跟我过来。”元还说话间往石室深处走去,“法宝与兵器一样,讲究的是称手合用,并非越罕见越好。就像你那柄奉曦,它跟在你身边久了,经你多次淬炼已具灵性,正与你相合,人剑共长,是修剑最好的途径,我这虽有更好的剑,但无法与你相通,你施展起来威力也要大打折扣,倒不如奉曦。”
他走到最后一排,从架上取下件木匣打开,一阵晶光闪动,在暗室内熠熠生辉。季遥歌定眼一看,竟是套精美至极的连戒镯。
“从前你境界太低,一则太过依赖法宝不利修炼,二则我这的法宝品阶过高,你驾驭不了,反受其噬,故一直没给你寻个合适的法宝。如今你已结婴,我为你量身打造了两件法宝,和你的奉曦一样,这两件法宝会随你境界提升而成长。这是其中一件。”元还一边手,一边执起她的手,先将两指宽的镯子套到她腕间,轻轻一捏,镯子就服贴在她手腕上,他再将两枚细戒分别戴上她的食指与无名指。
戴妥之后,他没立刻松手,只以掌擎着她的手仔细欣赏,也不知在看自己的法宝,还是在看她的手。
她的手毫无疑问极美,肌肤匀白,五指纤长,冰蓝的镯子戴在腕上,越发衬得那手白如雪玉,两条细链伏在手背,如同淡淡脉络,又透出几分妖异,戒圈与镯子一色一形,戴着仙气氤氲。
“它叫什么?”才刚戴上,她就已察觉到自己对灵气的感触提升数倍有余,不由惊问。
“还没取名。”元还转身又去取另一件宝贝,“这件法宝以脉石所制,其间掺入月萤。你既想修炼五行原力,这法宝可以提升你对五灵的感触,还有聚灵的作用,里面的月萤另有惑神之力,配合你的媚术刚刚好。”
季遥歌转了转手,对这件法宝满意到了极点,不假思索道:“叫荧曜吧。”
元还不予置评,又擎起一段花枝。
花枝长约半臂,似梅枝遒劲弯折,枝头有花苞三朵,花呈玉白,无叶。
“点犀木,是天地间勾通鬼神之物。下次如果我不在,你又遇强大灵骨,就试试用它来装灵骨,不必强纳。”他点着花苞,“一朵一念,三次机会。”
季遥歌往柜边一倚,拈花微笑,人仿佛突然鲜活起来,美得动人。她又作笑语:“你如此待我,可让我如何回报?”
元还却是神色端凝地转身,手背上不知几时爬了一对浅蓝小蜘蛛,脸上并没一丝笑意,只道:“还有这个。”
“这又是什么?”许是他的凝重感染到她,季遥歌也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他看了小蜘蛛两眼,才盯着她的眼睛道:“我的本命魂蛛,为雌雄一对,雌虫给你。日后你若遭逢死劫,凭此雌虫可取我身上一半修为,应该足够护你平安。”
季遥歌顿时沉寂,震愕了半晌才挥开他的手:“这我不能收,你拿回去。”
元还也料到她的拒绝,只道:“季遥歌,楚隐归来之时,我已得他那百年记忆,你在炉海过得凶险万分。我破劫那日,你拼死相护,若我当时未能及时出关,你如今已是形神俱灭。给你魂蛛,我求个安心,至于用不用,那是你的事。”
“元还,你知道我没有幽精,我还不了……”
她话未说完,就被元还倾身压在多宝架上。
“你救我之时,可想过要我还?”他忽变得咄咄逼人,双眸如夜。
“没有,但那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我不需要你还,也不需要你爱,我什么……都不需要。”他沉沉一语,手背上的雌蛛飞起,浮到她唇前。
季遥歌用力抵住他胸膛,元还却是倾头而下,将那雌蛛一起,吻入她唇间。她双眸骤睁,心脏突然极其剧烈地跳了一下,而后在他缠绵的唇舌间又归于平静。
这个吻很短暂,片刻之后他就松开她,又恢复先前模样,摊了摊手:“好了,我的老底都给你了。”
季遥歌抚过唇瓣,心头不知哪里窜来的火气,怒而推他:“你既然这么大方,那就索性给全赤秀的人都发赏吧。”
“你真要把我掏空?”元还失笑。
季遥歌转身就走,以此掩饰突如其来的复杂情绪,才两步就叫他抓住手腕,她转身,语气不太好:“你又想怎样?”
“有人擅闯北圣斋的法阵。”元还收起玩笑的口吻,挥袖在墙上扫出一片画面。
北圣斋如今早已是赤秀宗的地盘,四周已经布下禁制法阵,阻止外人闯入。先前在四周窥探的各路修士吃过几次大亏后就再没人敢贸然闯阵,这才不过个把月时间,就又来了不怕死的人?
季遥歌蹙眉,她正一肚子气没处发呢。
画面上是北圣斋的西南角,冰松的雾障里几道人影闪过,黑气四溢。
“鬼域的阴兵,他们怎会出现在此?”元还忖道,“派人去看看……”
话没说完,季遥歌身影已失。
“我自己去。”
————
冰松林中遍布冰荆雪棘,一簇簇似晶群般从地面长出,棱角锐利难当,其间蕴含北境寒气,寻常修士被划伤之后会受寒气侵蚀,以至经脉凝涩,行动不畅,本是天然的屏障,但这对以怨气而凝的阴兵来说,并无阻碍。
鬼域的修士无法轻易进入万华,阴兵则是他们以人魂炼制的鬼物,其主可千里操控,驱兵入万华行事,眼下正在追捕二人。那二人原想着避入北圣冰松,借此地法阵阻拦阴兵,不想此地寒气与冰棘反而拖了她们后腿,倒让她们陷入险境。
阴兵速度极快,不多时就已追上行动受滞的二人,几道黑气如蛇般游来,将二人困在中央。二人一路奔逃早就力竭,如今又了伤,不过勉强抵御眼前这十个阴兵。林中剑啸阵阵,刃光如同冰棱,法宝虹芒疾闪,与那黑气缠斗开来。松林被打得狼藉一片,不过盏茶时间,那二人已然不敌,被黑气扫中。只闻得一声惊呼,其中一人抱着另一人就地滚逃,堪堪避开那道黑气,可地上冰棱遍布,这一滚之下,地上就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色。
可阴兵却未就此罢手,反而趁势而上,十兵合一,化作巨大阴将,将二人疾攻而去。
正值惊心之时,松林深处却忽然飞出一束蓝光,从侧面飞至阴将身畔,蓝光陡然绽开,化作巨网把那阴将裹在其中。仔细看去,那张蓝色巨网竟是由纯水灵气所化,并非实物。松间掠出一道纤细身影,在松枝枝头跳跃不断,将那被巨网所缚的阴将拖在地面掼来掼去,仿佛孩童撒气一般,毫无章法。见阴将在此人手中毫无反手之力,那二人既惊且骇。
这阴将实力不弱,至少是元婴初期,此人对上这阴将,如猫逗耗子,足见其实力之厚。
如此折腾了一会,那人约是撒够了气,遂停在枝头收紧灵网。阴兵为怨气所化,没有实体,寻常兵刃法术伤不到根本,不过灵气却正是其克星。只见灵网收拢,将阴将越缚越紧,阴将面容狰狞,挣扎不止,却始终未能挣出。那人远远站着,五指忽然一抓,灵网剧缩,阴将被绞得四分五裂,化作一数道怨气散开,正中落下一张符人正欲逃开,那人手中剑刃一翻,一抹银光掠来,将那符人一削为二后,没到那二人身后冰松之上。
轰隆一声,冰松亦被削作两段,砸到地上。
那二人听得心头一紧,互相搀扶着站起,遥望那人。
松林冰境,到处都是冰光晃眼,那人的模样看不清晰,只有声音传来,冰似的清脆。
“化灵为网,这荧曜倒是深得我心,那坏蜘蛛……”她似乎笑了一声,很快收敛。
那二人便忽觉四周有威压降下,这威压如同此地冰松,冰冷凌厉,正压得二人不得喘气时,那威压忽然消失,远处那人又点着松枝跃到近前,声音有些迟疑:“夜……珑师姐?月宵师姐?”
夜珑与月宵同时抬头,看着冰松之上站的女修,竟都恍了神去。
第182章 绝色
一声师姐; 喊的是六百年前的短暂缘分。
啼鱼州一役死伤惨烈,七个山门全毁; 活下来的修士天涯四散,生死杳无音信; 而六百年岁月更迭,人间的朝代都几经易主,当年逃出去的低修,活在世上的; 恐怕少之又少。像季遥歌这般刚逃出啼鱼就闭关,而后在人间两百多年,回到万华后只在昆都出现过一次便又消失; 对当年的故人来说恐怕早被认为已经死去。而对季遥歌来说; 夜珑与月宵又何偿不是殒命于剑阵之下?
人的记忆挺神奇; 六百年过去; 季遥歌早都记不清楚啼鱼州、双霞谷、赤秀宫和那些缘分短浅的同门模样; 可一朝相逢; 模糊的面容竟又转眼清晰。她们比从前要沧桑不少; 月宵褪去当年的骄纵,藏在兜帽下的脸仍是冰肌玉颜; 眉眼却平和许多; 风情潋滟; 很有当初应霜夫人的风采。夜珑劲装简发; 少了飞扬,添了沉稳; 英气如故,虽美却依旧有股男儿悍气。季遥歌稍作试探,便探得二人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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