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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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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身边,他可得平静。

    夏秋冬春,时光流逝,至翌年春末夏初,白斐连拿大淮三城,大淮腹地告急。

    乔庆云重重踹开洛芳宫的殿门,气急败坏地走到季遥歌身边,这回却不像从前那样温柔,沉着脸寒道:“你的好徒弟!”

    “我徒弟怎么了?”季遥歌斜倚窗边,窗棂外一丛牡丹开得正艳,花恰压在她鬓角边,愈发叫她懒散娇妩起来。这两年,西北的战势她一概不知,一概不问,亦不操心,他今日突然说起,倒让她诧异。

    “整个西州沦陷,白鹿、灵渠、秀野,三大城池失守,梁关已危。”乔庆云却无暇欣赏她的风情,怒目而视。

    “我记得陛下当初说,白斐拜一介女流为师,想来能力不过尔尔。”季遥歌懒懒起身,一点安抚他的意思都没有,眼中只剩金戈铁马的气象,“陛下如今可见识到他的能力了?我教出来的徒弟,若没点能耐,又何来资格喊我一声师父。就像陛下,若是陛下没有本事,又凭何让我留在这里?这么久了,陛下也该知道,我留在你宫中,不是走不得,而是不想走。”

    三两句话便平息了乔庆云的愤怒,他搂过她的腰,俯望道:“我想杀了他。”

    “成王败寇,他踏上这条征途,就该明白生死难测,而陛下如今也在这征途之上,你二人之争是早晚的事,我不会插手。”季遥歌手指勾起他一缕发丝,笑中无情,便如这江山万里,只为能者而折。

    乔庆云旋身将她压在榻上:“好一句成王败寇,季遥歌,你真是个无情的人。跟我去梁关,见见你徒弟吧。”

    “陛下要御驾亲征?”季遥歌松开发,问道。

    “是。”他又看进她眼中山河,“我想让你看看,我是如何打败你的徒弟!”

    他与白斐,争这天下江山,而她,亦如天下江山。

    同年八月,淮帝乔庆云御驾亲征至梁关,正值战事紧迫之刻。

    短短两年,白斐已攻下大淮西部三省,不可谓不快。这场战之所打得如此顺利,盖因白斐所行之政恰与淮军相背。大淮为了支撑数年战事,徭役税赋严苛,早已令民生艰难,百姓困顿。白斐施行仁政,大军所到之处从未伤及百姓一人,反为百姓所依,从白鹿城开始便名声外传,以至大淮辖下各处不堪重赋的百姓蜂拥而至,投入军中,将其奉为明君,一时之间民心所向,自然锐不可挡。

    然而这战绩在梁关被中止。

    乔庆云虽非仁君,用兵却极为厉害,加之他的到来令淮军士气大振,一扫先前颓势。两军交战数回,白斐败多胜少。抵至梁关数月,季遥歌一直呆在他军帐之中。战场之上亡者甚多,她每日打座修炼,吸纳灵骨,未理外事,亦没见过白斐。

    十月中旬,大淮军整装齐发,于梁关外的松原与赤啸军战起。

    那是梁关前最关键之役,决定了白斐能否保住梁关。这一役,也是她与白斐相隔两年的重逢,于战场之上。

    作为双方主帅,不论是白斐还是乔庆云都无需亲上战场,但这一回,乔庆云抛却帝王冠服,着赤甲金盔,带着季遥歌亲上战场。白斐提/枪纵马赶至军前,于两军对垒处,遥望乔季二人。

    季遥歌仍着火红斗篷,与乔庆云共立战车,目色平静看着已然沉肃的徒弟。比起两年前,他又已成长,似一只爪牙渐锐的蛟龙,慢慢脱离困海,腾云而起。

    “白斐,两年之内你占我西州,攻至梁关,确有些本事,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你师父在朕面前言及,这天下之争,逐鹿之战,唯你白斐有资格称得上朕之劲敌。今日我便将你师父带到此地,让她看看,看你如何成为朕的手下败将。白斐,你可有胆量与我单独一战!”乔庆云的声音隔空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身后大军擂鼓般的附和。

    “战!战!战!”吼声如雨点砸下。

    两军交战,若能在战前重挫对方锐气,那亦是对己方士气极大鼓舞。

    白斐长/枪在身前划出漂亮枪花,早已将目光收回放在乔庆云身上,只道:“白斐应战。”身后亦是声浪如潮。

    乔庆云长哨一响,战马飞驰而出,他纵身飞上,俯向季遥歌道了句:“等朕回来。”便双腿/一夹马腹,与白斐同时骋向两军正中。

    白斐师从任仲平,乔庆云习自临星阁,二人武功旗鼓相当,众人只见沙场正中枪光如电,伴着马蹄踏沙的磨声,在空中划过道道银弧,火星四溅。过了百招,白斐忽从马背上凌空跃起,长/枪横扫,乔庆云翻下马腹闪避,白斐却凌空踏步,朝着淮军如流星般掠去,直到季遥歌身前。

    “师父,跟我回去!”手中长/枪再扫,将四周淮兵扫开,他朝季遥歌道。

    “你既领军来了淮地,便是心中已有决断。白斐,我说过,我会在大淮帝京等你。”季遥歌淡道。

    白斐只想劝她归来,时至今日,他已不是当初被人羞辱还要靠她挽回颜面的小儿,不再需要她步步为营替他筹谋……等了两年只见到这一面,他有话却难吐,身后乔庆云已经追到,枪光频挥,招招致命。一个失手,白斐被乔庆云长/枪挑至马下,他凌空震掌,掌风直袭乔庆云前胸,乔庆云生受此掌,将长/枪掷出,枪尖穿过白斐左肩,刹那间鲜血喷溅,白斐负伤而退。

    “她现在是本王的爱妃,不会随你回去了。”乔庆云得意至极,向季遥歌伸手。

    白斐退行之际,只瞧见季遥歌被乔庆云拉上马背,胸中怒火又炽又苦,难以言喻。

    松原一役,白斐果然大败,大军退回秀野城。乔庆云还欲乘胜追击,然当夜却连呕数口鲜血,白斐之掌,伤其脏腑,加之国不可一日无君,他离京已近半年,若再有个闪失,那么大淮必危,故被劝回东莱。

    一来一回间,时近年关。

    从梁关抵至帝京,晋封皇贵妃的诏书立时便下。

    季遥歌留在东莱城的第三年,由贵妃再升皇贵妃,三千后宫,一人独尊,离后位仅一步之遥。

    乔庆云却于此时伤势加重,储君未立,身边只留季遥歌一人,一应谕旨皆由她口传。帝京再掀波澜,朝内众臣连发数檄声讨季皇贵妃把持朝政,临星阁业也按捺不住,急欲再立幼主,扶持新君。

    纷争四起,暗潮涌动。

    第四年,明家老祖明御,终于踏出临星阁。

第103章 死战

    雍和殿内烧着暖融的炭火; 初春雪融的季节,要比寒冬冷上几分。淡淡的药香弥漫在偌大的寝殿内; 被炭温催得有些刺鼻。那并非凡人吃的汤药,是临星阁送来的丹药; 乔庆云吃了许多年,并非还要吃下去,一辈子不能断。

    与白斐那一战,白斐受的只是外伤; 乔庆云受的却是极重的内伤,当时强撑着虽未发作,回来后却一发不可收拾。

    “到底还是老了。”乔庆云倚在榻上; 脸色苍白; 儒俊的面容没有什么改变; 眉宇间却有倦怠苍老; “你不好奇朕有几岁吗?”

    季遥歌正拿拈碎的糕饼渣子喂窗边的鸟; 并不回首:“对修士来说; 年龄没有意义; 我们只分生和死。”

    “也对。”乔庆云自嘲笑,但人不同; 人分少年、青年、盛年、暮年等等; 每个阶段意味着不同的身体状态; 很快成长; 也很快衰老。他十八岁登基,在位三十年; 长期服食临星阁的丹药,容颜永筑,躯窍不衰,但代价是他比常人更快衰败的寿元。前几任帝王没有活过三十五岁的,临星阁会从小皇子里挑个合格的继位者,培养扶植。而所谓的合格,就是容易控制。

    他可能是个异类,即便在临星阁的控制下,他也没有妥协。从知道丹药带来的后果起,他就开始搜罗各种奇药为自己延续寿命,所以能活着与临星阁明争暗斗行走至今,将国家牢牢攥在手中,成为有资格与临星阁谈条件的凡人,得到一个帝王应有的尊严,做自己想做的事。

    但他也清楚,余生不长,可霸业未成,所以才迫不及待不计后果的攻城掠地。

    衍州三十六城,便是他的有生之年。

    然而,他也许看不到了,幸亏,他看到了她。

    “与白斐之战,陛下逞强了。”她将碎屑抖净,朝他走去。

    如果没有这伤,乔庆云可能还能再撑上数年,但现在……强弩之末。那一战表面看着势均力敌,可白斐到底年轻底子好,乔庆云依托丹药之效,身体早空,只是勉力支撑而已。

    “朕必需要胜。”他胜了,他的淮军才能胜。

    “说来你那徒弟当着你的面被朕刺伤,你却无动于衷,不担心他将来怨恨于你?”他又道。

    “他对我怨恨早生,不差这一点。我已给过他选择的机会,他自己放弃了而已。”季遥歌喂他喝了半杯温茶,正要取帕,眉色却忽然一凝,继而笑开。

    “怎么了?”乔庆云发现她的不对。

    暖融的炭火挡不住空气里悄然袭来的一丝冰冷,寒意正从四面八方缓慢地包裹过来。

    “明御来了。”季遥歌复又自若地取过帕子,替他掖去唇角水渍。

    乔庆云并无惊讶:“前几日朕命人拟旨封后,他们自然不能再忍。明御一出,朕也护不住你了。”

    为君多年,他与临星阁互相制衡,若是明离,他还能震慑一番,把季遥歌留在身边无人敢犯,但来的若是明家老祖明御,便连他也无能为力了。

    “要的就是他来,我不需要陛下相护。就像陛下的宿敌是白斐,我在凡间的对手,也只有明御,他不出来我才头疼。”季遥歌俏皮笑笑,眼中似春阳花开,满城锦绣,又道,“只不过陛下这决定,可是柄双刃刀,一不小心伤的就是自己。”

    明御若去,临星阁便会溃散,到时没了修仙世家的扶持,大淮更是岌岌可危。

    是的,乔庆云并非傻子,慢慢也揣忖出季遥歌此来大淮所为何事,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乐见其成,这其中,有她媚惑之功,亦有他本心所愿。

    “你说的,我的对手是白斐,没有他们,我同样可以与白斐堂堂正正一战。成王败寇,你徒弟都不害怕的事,我又怎会恐惧?”乔庆云咳了两声。

    王朝更迭是岁月轮转必会发生之事,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过多的忧虑只会束手束脚。除去临星阁,不是他想放弃,相反,是他太想赢,想要放手一搏。临星阁的存在,是他为君三十载的桎梏。

    再看她眼中山河,若是江山能够择主,他多希望,她的选择会是他,而非白斐。

    ————

    平静的交谈很快结束,寝殿已寒如冰窖,明明炭火仍旧爆星,可一丝热意都已扩散不出。

    元婴期修士的威压并没降临,仿佛被人刻意收敛,只有满室陡降的寒冷,像是他森冷的警告。季遥歌不再多作逗留,行到殿门处,回首一眼,眸中江山尽去,只换作炽火成岭。乔庆云支起身体,像看到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她很快便踏出殿,他眨眨眼,疑是错觉。

    雪化的季节,殿外却无声无息积了层厚厚的雪,踩上后嘎吱作响。

    季遥歌足尖轻点,腾跃半空,将破霞剑祭出,一刻也不耽搁,直往大梵山飞去。他们若是动手,整个东莱皇宫并京城,可能要被毁去大半。

    “想逃?”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冰冷的声音尖锐刺耳,隔空钻来。

    季遥歌将速度催到极致,心中沸腾不已。在人间百多年,她都没有痛快打过一场,这一来便对上元婴期修士,怎不叫人激动?

    身后是强烈的风团裹着雪雹追来,眨眼间就将她卷入。破霞剑被风刮得上下左右颠摇,季遥歌眼前只剩一片灰茫,冷风从四肢百骸涌入,灌得经脉似要冻结,灵气运转便涩痛难当。元婴期修士的力量,果然骇人,一个境界之差,便是天壤之别。

    季遥歌没打算强杀,强驭破霞剑往大梵山方向掠行,风中无数水气凝成巨大冰掌,似山峦般撞在她的后背。

    轰得一声巨响,冰掌碎成齑粉,季遥歌却被震得如断线飞筝,远远飞坠而出,如同流星坠向大梵山山腰,接连撞断数棵巨树,最后狠狠撞上山壁,这才停下。山壁一阵碎石滚下,季遥歌扶着石壁落地,耳畔阵阵嗡鸣,后背钻心的疼,脏腑被冻得麻木,幸而身上穿着龙鲤甲,替她抵御了泰半攻击,才保住她这条命。

    明御却没给她喘息的时间,掐诀结出两个巨大冰人,一边道:“季氏妖妃,惑乱君王,败坏朝纲,诛之。”声如雷鸣,传遍全京。

    季遥歌边逃开两个巨冰人,边回首望他——明御站在天际,着湛蓝法袍,发束冰冠,肤白如雪,神情冷傲,视季遥歌如蝼蚁。

    过了三四百年,明御可能已经不记得当初被他囚禁暗室的孱弱幼帝,他甚至不会记得“白砚”这个名字,但没有关系,她记得。她不仅记得白砚,她还记得在白砚记忆里看到的,明御出现在他面前时高高在上的模样,与现在如出一辙。

    她反手挥出一剑,将冰人震退,人疾速往大梵山深处跑去。大梵山乃是帝京外最高的山峦,绵延百里,山中草木繁茂,最能藏人。季遥歌钻入山林中,明御飞在半空就很难打到她,虽有神识能看到她的位置,但隔着重重山木巨石,多有不便,加之季遥歌十分狡猾,遁逃之处无不是这山中的犄角旮旯,这给明御的追杀带来些许难度。

    “你以为像只蚝子般东躲西藏,本仙就杀不了你?劝你快些出来,本仙还能留你全尸,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作为明家老祖,修习的又是水灵法术,明御偏于阴柔,双眉一吊,便显出三分苛刻怨毒来。他孙子死于季遥歌之手,此前又折了不少修士在她手中,这些年与帝君关系每况愈下,所有的账都被算在她一人头上,愈发显得季遥歌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季遥歌没兴趣与他耍嘴皮子,更不理会他的刺激,只在山间逃遁,也不出手,身边两个冰人将大梵山踩得轰轰作响,奈何就是擒不住她。明御眼见对方不过区区结丹修士却狡猾至此,不由愠怒,由天际落到山林中,双手翻云,每走一步,便令方圆数丈冰结。季遥歌不停地逃,当初在万华所剩无几的低阶灵器被尽数用出,强撑着在大梵山不停奔逃了七日七夜,身后的明御仍旧紧咬不放。

    七日过后,本已春草盎然、枝芽抽绿的大梵山,被冰雪彻底覆盖,较之冬日还要厚实寒冷。

    砰——

    季遥歌被冰人一掌打入积雪之中。七天,她的精力耗损得差不多,冻入脏腑经脉的寒冷让她四肢僵硬,她无从再逃,身体亦被冰刃刮得遍体鳞伤。冰人又是一脚踩下,她在积雪打了个滚避开,站起时浑身是雪,眉发皆白。明御已从山后拐出,手里擎着枚六瓣雪片,翻手甩出。雪片化作百枚,落雨般袭向季遥歌。季遥歌手执破霞剑,剑光频闪,只闻铮铮数声,雪片被打得扑扑入地,却仍有数枚划过她的衣裳,割入肌肤……

    血一滴滴落在雪上,似红梅绽放。

    明御却笑得开心:“逃了七天七夜,看我不将你抽魂炼油!”

    语毕才要出手,却听对面的季遥歌冷冽开口:“是吗?那便试试。”

    明御忽觉不对,脚下积雪却已聚成冰牢,将他困在其中,整座山隆隆震颤,积雪从山的那头似雪浪般纷涌而来,须臾瞬间聚成雪龙——明御脸色骤变,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

    “这是我明家的绝学龙御雪牢,你怎么会……”

    龙御雪牢是明家不外传之学,亦是明御的绝杀之技,除了明家嫡系子弟,无人能修,季遥歌是怎么学会的?此术以明家特有的化水灵咒为依,能将四周水灵聚纳为龙,水灵越多,威力越大,现如今整座大梵山都是他所覆盖下的水灵积雪——思及此,他心头一凉。

    季遥歌看似毫无章法的逃遁,却是早有预谋的盘算,一步步诱他将整座大梵山覆满冰雪,好化为己用。

    他上当了。

    这满山冰雪,威力之强大,他难以想像,而关键是,她已先他一步发动此术,他已经无法阻止。

    季遥歌并不回答,双手间一束白光,似雪龙之筋,这漫山积雪聚成巨龙,呼啸而至,将那两个巨人碾作齑粉。雪龙裹挟着强劲的冷风,又朝着明御飞涌而去……明御欲逃,却被冰牢所困,眼睁睁看着雪龙撞破冰牢,将他淹没。

    这龙御雪牢之术,果真霸道。

    可惜,她只能用一次。

    这是明震海的灵骨所压出的,天赋杀招。

    用明家不传之术来对付明家老祖,就算是元婴期的明御,也无法预料。

    龙啸风涌在淹没明御之后朝天际冲去,冰牢已碎,被冻成冰柱的明御站在原地不动,季遥歌往前踏了两步,忽见冰柱中青光一闪,她心中顿生不妙,待要跑开,那冰柱已然碎裂,明御身上覆着层淡淡鳞光,手里却化出一柄冰剑,往季遥歌刺去。

    这一击,还夹着他滔天怒焰。

    他并没死,在雪龙袭来之刻祭起本命法宝,堪堪保住一条性命。

    季遥歌疾退,手中掷出一物。

    那是枚五色晶珠,其上没有任何灵气,明御盛怒之下,一剑劈上晶珠。晶珠陡然炸开,一丛怒焰喷涌而出,晶壳化作彩纱被季遥歌收回手中,却是她先前在方都入口之外拿到的天禁之火。

    “啊——”长剑顿时化灰,那火焚上明御手背,痛得他凄厉叫起,不得不退后两步,正惊诧至极时,天禁火中忽有剑光窜出。

    季遥歌身披五彩茜纱,冲入天禁火中,以火为衣,手中破霞剑电光骤起,自火里刺出,一剑穿额。

    眉间一丝血色滑下,明御双眸惊睁,元神被破霞上的天雷殛绝,已然身殒。

    这枚天禁火,才是她为他所准备的,最后杀招。

    她的手松开,破霞剑当啷落地,她将茜纱褪下,把天禁火再度合入纱内。这番举动耗尽她所有精力,她颓然坐地,又见明御额前灵光浮现,一道碧青的灵骨飞出,她不作多想就将那灵骨纳入魂海。

    魂海陡然一震,冰冷的气息霎时刺入魂神。元婴级别的修士灵骨,带有其原身属性,带给她截然不同的感受。

    她需要马上闭关,否则必受反噬。

    时间仓促,她不作多想,就地引雪为炉,将自己封在山坳处,马上融炼明御灵骨。

    此一闭关,外间之事再不知晓。

    待到明御灵骨被彻底吸纳,凡间已又两年过去。

    出关那日,恰逢淮都被破,白斐的大军,攻入东莱。

    她站在大梵山顶,远观城破——

    这是她踏足大淮帝京的第六年,掐指算了算,白斐应该已经三十有一。

    正值盛年。

第104章 白帝熙和

    淮都的雨; 连绵数日,战马踏过巷间积水的石板道; 踢踢踏踏的蹄声裹着飞溅的水音,一路飞驰。帝都的繁华; 像被撕裂的画卷,墨汁晕化成烽烟,远远近近的扬起。

    季遥歌在大军闯入皇宫前,先一步飞进东莱宫。皇宫兵荒马乱; 妃嫔宫娥太监能逃的,早已卷了金银遁出宫去,逃不了的; 在宫中瑟瑟抱团。

    大淮真的要亡了。

    盛世的美梦做到尽头; 也不知乔庆云现下如何?

    她寻遍皇宫几个乔庆云常去的地方; 也没寻到人; 心念一动; 她去了她从前的旧址——洛芳宫。洛芳宫已经荒芜; 大梵一役; 帝京落了七天七夜的雪,她随着陨落的明御消失于人前; 世人只当她与明御同归于尽; 这宫殿便再无人打理; 如今已爬满蔓草; 庭院萧瑟,朱漆斑驳雕花断裂。

    老宦人的声音细长忧沉:“陛下; 走吧,离开这里。”

    乔庆云站在荒芜的庭院里,透过半支起的窗看向空荡荡的寝殿。

    “那里原来有丛牡丹。”他指着窗前杂草丛生的花圃,记忆仍旧清清楚楚。最爱牡丹花开之时,她懒懒倚窗望来的容颜,花娇人艳,似这大好江山。

    “陛下。”身后有人温声唤他。

    乔庆云回头,只看到陌生的女人——很美,很熟稔,但眼里没有他要的东西。

    “我是季遥歌。”她道。明御已死,她不需要再施媚术,皮相未变,却失之旧味。

    “你果然没死。”乔庆云既无惊喜也无愤怒,只冷漠地看着她,“这是来送朕一程吗?”

    季遥歌不答,只道:“陛下,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

    为妃四年,乔庆云待她不薄。短短四年,她从嫔到离后位仅一步之遥的皇贵妃,是人间多少女人想也不敢想的传奇。

    “你这是在可怜朕?季遥歌,朕不需要 。”乔庆云负手而立,“朕没你想得那般软弱。”他能够承受所有的结果,并不后悔所有的选择与决定。轻咳两声,唇瓣洇上血色,他又道,“如果你真的有心,便替我做一件事。”

    “何事?”

    “再让我看一眼,江山盛世。”他淡道。

    季遥歌垂眸片刻,再抬之时眸中万象尽变。他黯淡的眼眸渐渐明亮,洇着血的唇勾起,病苦忧思皆去,似回到少年得意之时,雄心万丈只为天下争。

    连绵秋雨不知何时停歇,洛芳宫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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