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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皇帝的白月光-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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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晴心里一酸,不自觉地握紧手,轻声道:“楚王是想娶你当续弦,你知道吗?”
  “知道。王妃过世的早。”
  “楚王府后院中不下二三十名姬妾,王妃早逝,一来体弱,二来明里暗里受了多少侍妾的气……这真是你想要的生活?”
  “才二三十名。”
  江晚晴一愣:“你说什么?”
  江雪晴走了回来,轻轻笑一声:“才二三十个侍妾,我以为有上百个呢,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江晚晴惊骇地看着她,这一刻,仿佛透过少女稚嫩的容颜,看到了书中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开挂女主。
  江雪晴面不改色:“姐姐,我还有很长的人生,身为女儿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能加官进爵,不能在外抛头露面,大半时间耗在后院,见那些姬妾的时间,没准比见楚王的时间都多,下半辈子的乐趣也就在她们身上了。”
  她挑了挑眉,一双含情脉脉的秋水明眸,转瞬间锐气尽显:“你且看着……等我嫁过去,一个个的收拾她们,迟早让她们在我手底下服服帖帖的,我说一,她们不敢说二。那些不愿顺服的,我便不会容她们留在王府。”
  江晚晴微微动了动唇,劝说的话还未出口,江雪晴噗嗤笑了声。
  她抬起手,掩唇,睨了姐姐一眼,笑道:“人各有志,姐姐就别再劝我啦,自小就连看话本,我都不喜欢看情啊爱的,痴痴缠缠,何苦来哉?我选的人生,定是我自己想要的。”
  多少年了。
  她看着父亲逼姐姐嫁给东宫太子,看着姐姐在宫中一人独行,人前是众人口中贤德宽容的皇后,享母仪天下之尊,人后终日郁郁寡欢,不得开心颜。
  她看着新帝登基,随口就能抹去姐姐的身份,连名字都留不得,如今一声令下,姐姐又变回了皇上的表妹‘江晚晴’。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父亲如此,先帝和皇上如此,这男子的宠爱和厚待,她是一丝一毫都不想要。
  从来只有姐姐……
  年幼失去母亲庇护,又因为生母身份低微,在府中受尽冷眼,寸步难行,只有姐姐牵住她的手,告诉她没事的,以后有姐姐在。
  姐姐教她念书,教她写字,不准府里下人怠慢她。
  她闯了祸,姐姐替她担下。
  读书习字、女红琴技有了少许进步,姐姐最是高兴。
  只有姐姐,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陪伴她,安慰她,保护她。
  这等情分,又有什么能及得上。
  江雪晴垂首,缓缓握紧那双曾牵着她,走过风风雨雨的手,眼睑低垂,郑重道:“以前,姐姐保护我。今后……我也会尽我所能,护着你。”


第63章 
  江晚晴低着头,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一双柔荑。
  纤细嫩白的手指,水葱一样的修长好看。
  她笑了笑,开口时,声音微涩:“雪晴,你是真的长大了,以后的路,你一个人走,我也能安心。”
  江雪晴一怔:“姐姐?”
  江晚晴叹了一声,反握住她:“你比我强的多,在王府都是委屈了你,原本……”
  原本,你应该凤仪天下,和那个男人一道站在繁华帝都最高之处,俯视大夏的江山万里。
  江雪晴道:“我不觉得委屈。”
  江晚晴沉默一会,开口:“你……你请父亲等上几天给楚王答复,就说你年龄尚小,因巫蛊之事受了不小的惊吓,正在休养。”
  江雪晴皱眉,问:“这是为何?”
  江晚晴摇了摇头,轻轻道:“你听姐姐的。”
  江雪晴不再迟疑,答应下来:“好。”
  又说了几句话,喜冬撩起帘布,脸上带着喜色,眼圈却有些红,疾步过来:“姑娘,五小姐……夫人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
  宝儿打着帘子,陈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一时之间,殿内殿外悄无声息,只剩悲喜交集的凝望。
  江晚晴两步上前,唤道:“母亲。”
  陈氏手指发颤,抚上她的脸颊,仿佛不信这是真切的血肉,眼中含泪:“好,好……本以为今生都不得相见,老天终究是厚待我的。”
  江晚晴心中一痛。
  从前不见面,总是能狠下心不去想,如今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整整二十年,从小到大的记忆,一幕一幕,在脑海中如书页翻飞。
  得而复失之后,又是永久的失去,当真是厚待么。
  江晚晴和江雪晴一人一边,扶着陈氏坐下,江晚晴亲手斟上茶,递给陈氏,咬牙忍住泪意,强笑道:“方才听五妹说,二嫂有了身孕,您总算了却一桩心事。”她摸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替陈氏拭泪:“母亲别哭了,这是府上天大的喜事。”
  陈氏摇头,泪光盈盈:“对娘来说,最大的心愿,是你平安。”
  短短几个字,诉尽父母慈心。
  江晚晴点头:“我会的。”泪珠在眼眶中滚动,终于落了下来,她唇边带笑:“您也是,不管……无论日后如何,女儿只希望您和爹爹平安顺遂,身体康健。女儿不孝,不能常伴爹娘身侧——”
  江雪晴插了一句:“当年进宫非姐姐所愿,今天留在宫里也不是姐姐自己能抉择的,要怪只能怪别人。”
  陈氏瞪她一眼:“你这丫头!”
  两行清泪无声落下,江晚晴笑意不变:“即使他日青山埋骨,也请爹娘不必为女儿过于悲痛,若害得你们伤心劳神,便是莫大的罪责,女儿九泉下也不得安息。”
  陈氏神色微变,忙道:“呸呸,这话不能乱说。”
  她抬眸,看着满面泪痕,仍微微笑着的女儿,心痛不已,柔声安慰:“晚晚,你别担心,太后和皇上都有意早日定下婚事,不用等到来年开春。太后娘娘最是和善,皇上和你有旧日的情分,以后……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江晚晴的手帕浸湿了,便用玉白的指尖抹去眼角的泪,嗓音喑哑:“母亲答应我罢。”
  陈氏顾左右而言他,但无论说什么,江晚晴只重复那一句话,陈氏见她实在固执,不忍她难过失望,点了下头。
  看在江晚晴眼中,就如誓言。
  不知为何,眼泪越掉越快,最终模糊了视线。
  而始终未能说出的那一句道别,化成颤抖的一声:“娘。”
  陈氏怔了怔,眉眼温柔,轻轻道:“嗯。这么多年,娘也想你了。”
  江晚晴闭上眼,泪珠无声落下。
  *
  平南王府。
  双寿日夜兼程赶回帝都,跑死了两匹马,进宫面见圣上通报军情,回府后睡了没两个时辰就醒了,又着人准备千里马,准备披星戴月回去。
  出门前,天还没大亮。
  他看着小厮准备行李和干粮,与王府管家交代几句,一手牵住缰绳,正打算上马,忽听身后有人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人未至,声先到。
  双寿认命地叹了口气。
  晋阳郡主就在不远处,气势汹汹地疾步走来,拦住他的去路,手中软鞭唰的一声甩在地上,风声凌厉。
  “南境开战,八百里加急军情,你竟敢不跟本郡主说一声,就这么走了?若不是碧清说看到你的鬼影子,本郡主根本不知你回府,你混账!”
  双寿苦着脸,伏低做小:“郡主息怒,郡主恕罪,小的知错。”
  晋阳郡主美目圆睁,用鞭子指向他,震怒之色丝毫未减:“你老实告诉我,父王怎么样了?是不是他——”
  双寿很爽快的交代:“老王爷受伤了。”
  晋阳郡主只觉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晃了下。
  双寿又接着道:“伤的不重,躺床上两、三个月就能养回来。”
  晋阳郡主愣了愣,这才松了口气。
  碧清不禁气道:“你这个糊涂东西,你就不能一句话说完吗?”
  双寿搓了搓手,抬头望天:“其实还有下句。”
  晋阳郡主怔忡片刻,忽然道:“不对。父王卧床休养,你不至于累死两匹马,急着进京禀明皇上……说!”她死死瞪着他,声音冷的像冰:“到底南边出什么事了?你若再有隐瞒,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双寿瞅她一眼:“老王爷受伤,这还好。世子爷仗着身份,抢过帅印当上了主帅,这问题可就大了,鬼知道他靠不靠谱。大公子压不住世子爷,便叫小的快马加鞭,来请皇上作主。”
  晋阳郡主问:“皇上怎么说?”
  双寿道:“皇上问了我世子爷是怎么带兵的,我如实相告,皇上想了会儿,认为世子爷还算靠谱,暂时不必拉他下来。”
  天色渐亮,他不耐烦起来,对晋阳郡主一点头,简略道:“事情就是这样。小的走了,战事胶着,世子爷指挥起来怪吓人的,此一别不知会否有再见之日,郡主多加保重。”
  说罢,转身上马,扬鞭疾驰而去。
  马蹄扬起灰尘纷飞。
  碧清呛的直咳嗽,一边挥去面前的尘屑,一边含怒道:“郡主,双寿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不知世子爷怎么教他的,下次必得好好教训他——之前宛儿姑娘那事,咱们还没找他算账呢。”
  没有回应。
  碧清抬头:“郡主?”
  晋阳郡主只是看着双寿离去的方向,面无表情。
  碧清又轻轻唤了声:“郡主,怎么了?”
  良久,晋阳郡主旋身,赤红的披风划破深秋清晨的风。
  “换衣,随我进宫。”
  *
  养心殿外。
  南境战事吃紧,因这事朝堂上议论颇多,今日早朝结束的晚了。
  凌昭下朝后回来,远远的就看见等候在外的少女。
  他拧眉,走了过去。
  晋阳郡主回头,看了他一眼,抢在他之前开口:“皇上不必撵我走。我……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凌昭停住,淡淡道:“你想回南境?”
  晋阳郡主点头。
  凌昭道:“现在不行。”
  晋阳郡主捏紧双手:“就是现在才要……总之不会耽误你太久,你陪我走走罢。”她咬住嘴唇,轻声道:“最后一次了,以后都不烦你。”
  凌昭沉默片刻,点头。
  原以为晋阳想在花园里走走,最终却是向着城楼去的。
  少女只是闷头往前,走到半路,脚步慢下来。
  凌昭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侧。
  晋阳郡主只盯着脚下的台阶,渐渐的,眼圈微红:“我喜欢过你。”
  声音低落。
  凌昭不曾作答。
  晋阳郡主也没想等他回应,自言自语:“我喜欢过你,可你不喜欢我,我心里清楚。从小我就嫉妒江晚晴,你对她总是不同的。后来江晚晴嫁给先帝,我别提有多高兴了,以为你终于会放下她……你却不死心。”
  高楼上寒风猎猎,扑面而来。
  晋阳郡主低哼一声,用力擦了擦眼睛,抬起头:“如果当初她真的随先帝而去,你会怎么办?”
  凌昭沉默。
  她不放弃,神色倔强,生硬的问:“你会活下去吗?”
  “会。”
  “会忘记她吗?”
  “不会。”
  “你心里……会不会有别人?”
  “不会。”
  “你难道不娶妻生子,延续皇家血脉了?”
  “也许。”
  “……你会喜欢我吗?”
  “不会。”
  她问一句,他答一句,毫不迟疑。
  晋阳郡主眼睛酸涩,又狠狠擦了下。
  台阶绵延向上,仿佛通向辽阔高远的苍穹。
  走完最后一程,她站在城楼高处,俯视这宫中的红墙绿瓦、远处的灯火人间。
  “我喜欢过你。”
  她轻轻的,缓缓的重复一遍。
  转过头,那人站在她身边,龙袍加身,已然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
  可她喜欢上他的时候,他只是个不起眼的皇子,沉默寡言的少年郎,站在一众皇子中并不出挑……直到那年在围场的一眼。
  狩猎时,少年鲜衣怒马,驰骋来去,风采卓绝。
  他有着一手好箭法,年轻人当中,第一个射中猎物,于是他放下弓箭,回头,看向她所在的位置,勾唇一笑,那般意气风发,仿佛漫天的光都落在他一人身上,耀眼而夺目。
  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
  后来,他下马,走了过来。
  她一向大大咧咧,却在这时感到紧张,一声‘七殿下’尚未出口,他已经擦肩而过,径直走开。
  身后,少女清凌凌的声音温柔扬起:“七哥。”
  “嗯。”
  自此,多少年的纠缠,终于到了这一天。
  是时候作个了断。
  晋阳郡主闭紧眼,扬起下巴,任由寒风吹乱了她的长发。
  半晌,她睁眼,目光干净,清亮,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软弱。
  “我一直以为,我想留在宫里,想在皇上身边。直到前些天进宫,我看见了很多前所未见的事情,那些争宠的手段,言不由衷的心思,下作的计谋……我开始觉得,也许这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下去:“我在想,这么久以来,我总是绕着你一个人转,眼里只看得见你,心里也只有你,以至于看不清其他。后宫的弯弯绕绕,尔虞我诈,我不喜欢,我想通了,所以我要走了。”
  凌昭侧眸看了过来。
  晋阳郡主迎上他的目光,笑容明朗:“皇上,晋阳喜欢过你,想过嫁你当皇后,这没什么不好说的。日后,这份心思彻底断了,我会回南境,随我父兄上阵杀敌,守一方山河,这才不枉此生。”
  凌昭看着她。
  还是那熟悉的眉眼,可神采全然变了,焕然宛若新生。
  “平南王和世子都命你留下,双寿带了王妃的亲笔书信给太后,望将来在帝都,为你择一门亲事。”
  晋阳郡主挑了挑眉,分明不屑:“皇上只管放心,我自会说服父王母后。倘若有天,我有幸还能遇见令我心动的男人,不用你们说,我也会嫁人。如果没有,那更不要紧。”她回头,眺望远方,唇角扬起笑:“便是今生无缘良人,嫁了这大好江山,又有何妨!”
  她再次深深看了一眼皇帝,心中道一声祝君安好,决然转身,再无留恋。
  爱过,恨过,争过……终究,放下了。
  从此,不再执迷于爱恨妒念,今后便是保家卫国,烽火河山。
  终于,解脱了。
  *
  慈宁宫,西殿。
  江晚晴从外头进来,看见喜冬和宝儿凑在一处,不知盯着什么窃窃私语。
  她咳嗽了声。
  喜冬转过头,见到她,笑道:“姑娘回来了。”
  江晚晴问:“在看什么呢?”
  喜冬便伸出手,递上一条帕子,满脸疑惑:“这是晋阳郡主身边的碧清送来的,说什么她家主子要走了,郡主不喜欢你,不耐烦同你道别,这是临别给你的,祝你和皇上百年好合。”
  江晚晴一怔,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会儿,喃喃道:“这是她做来送给皇上的……”
  宝儿忍不住开口:“姑娘,郡主这绣的到底是什么啊?碧清说是比翼鸟,郡主绣的可认真了,但是……哪有鸟这么丁点大,这么黑黝黝的?”
  不像比翼鸟,不像蝴蝶,不像鸳鸯,不像任何正常的动物。
  江晚晴对着光照了照:“怎么有点像——”
  宝儿接话:“苍蝇、蚊子。”
  “……”
  *
  大半个月过去。
  南境战况稍定,不止忙于朝政的皇帝和前朝大臣,后宫中,李太后也终于松一口气,可还没舒心多久,这天刘实又抓了两个嚼舌根的,拉去慎刑司拷问一番,总说不上来这谣言是从何而起,宫里的下人,仿佛各个都知道,各个都有份。
  刘实前来回话,跪在底下。
  李太后看见他的脸色,只觉得胸口又闷起来:“他们在传的,还是皇帝不能……”
  刘实犹豫再三,只得点下头:“是。”
  李太后恼恨极了:“不是已经抓了好几个,怎么这谣言还没压下去?”
  刘实咽了口唾沫,为难道:“明着已经不敢多说,今天是碰巧撞见私底下妄议主上的。实在是……太后娘娘,这事不比其它,空穴来风的流言流语,戳破了、指正了就是,可这事儿不能放明面上,越是压着,底下的人越是得劲儿。”
  彭嬷嬷低声道:“皇上和江姑娘这么拖着,要说为了名声,皇上留宿西殿,这名声早没了,立后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他们若能早日成事,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李太后叹气:“说的容易,晚晴脸皮薄,哀家岂能对她说教。皇帝……对皇帝,哀家也不好开这个口。”
  彭嬷嬷清了清喉咙,见左右无外人,便道:“其实,不用一本正经的说什么,江姑娘到底曾为……之妻,许是放不下脸面,皇上又不愿主动更进一步,这时,只要用点什么帮上一把,定能水到渠成。”
  李太后皱眉,正色道:“那等上不得台面的药物,哀家断不会碰。”
  彭嬷嬷忙道:“自然不是用那些脏眼的东西,奴婢是说……没准一杯酒就能成事。”
  李太后失笑:“哀家看你是糊涂了,皇帝那酒量,别说一杯酒,一壶酒都灌不醉他,你瞧中秋那会儿,他醉了么?”
  彭嬷嬷摇了摇头,想不出法子了。
  刘实忽然道:“太后,有个人……没准可以。”
  李太后眼睛一亮:“你起来回话。你说的是谁?”
  刘实站起身,上前几步,小声道:“也是巧了,奴才前不久听人说过,何太妃手巧,调香酿酒都是一等一的好,也许她会有办法。”
  “何太妃?”李太后想了想:“是先帝的……”
  刘实点头:“是。”
  李太后迟疑:“她是先帝的妃子,这又是极私密之事,怕是不好开口。”
  刘实笑了笑,道:“太后不好出面,奴才们是无关紧要的。您放心,奴才定会办的妥当。”


第64章 
  启祥宫。
  “刘实起疑心了吗?”
  “不曾。”
  “你怎么跟他说的?”
  “奴婢以有私事相求为名,献上金银首饰孝敬刘公公,同时捎上一坛酒,只顺带提了一句主子手巧,擅调香酿酒。”
  “近日,那话还在宫里传吗?”
  “就前两天,慈宁宫刚抓着几个嚼舌根的,直接带去慎刑司了。”
  “哦?”
  “主子,昨日——”
  何太妃竖起一根修长的手指,放在嫣红的唇上。
  侍女立刻静默不语。
  外头传来女子低低的谈笑声,渐渐远去,应是别的太妃太嫔见天气晴朗,结伴出去。
  何太妃低着头,耐心地摆弄瓶中秋菊,待那些人走的远了,才道:“昨天怎么了?”
  侍女悄声道:“……刘公公亲自来了一趟,问奴婢,主子可有酒性烈一些的,几杯便能醉倒人的佳酿。”
  何太妃抬手掩唇,笑了声。只一瞬,她便放下来,收拢手指,朱红色的丹蔻隐在娇嫩的掌心中。
  “他说为什么了吗?”
  “说是有宫外亲眷好酒的,寻常人,三、四个虬髯大汉都灌不醉他。”
  “就这样?”
  “刘公公许了好处给奴婢,只要奴婢能办成,他必有谢礼。”
  “他可有提起我?”
  “只说此事最好不惊动您。”
  何太妃沉默片刻,忽然咦了声,推开窗,深吸一口气:“这是桂花香?”
  侍女答道:“是。特从江南送来的桂树呢。”
  何太妃轻叹:“江南啊。”
  自小在烟雨江南长大,父亲曾任苏州知府,而母亲……母亲是北羌人。
  不,应该说,是北羌的细作。
  何太妃面色渐冷,一双烟笼秋波、柔情无限的眸子,那渺渺茫茫的水雾之下,是锋利见血的冷光。
  她在江南的温山软水下长大,白天听父亲讲些文豪诗圣、英雄美人的故事,夜里……伴随着绵绵细雨之声的,唯有母亲数十年如一日的教诲。
  母亲总会说起北地有多么的荒凉,族人过的如何凄苦,想要入关,却一次次遭到漠北大营的血腥屠戮。
  母亲的父兄皆死于大夏兵将之手。
  这惨剧的罪魁祸首,就是高坐金銮殿中的大夏君王,帮凶则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甚至于所有大夏的子民,包括……父亲。
  母亲憎恨着关于大夏的一切。
  生活越是安逸,母亲便越是想念北羌,即使那个地方贫瘠、穷苦。
  有时候,她觉得,母亲同样恨着自己,因为父亲,因为她的身体里,终究有一半仇人的血。
  后来,就在父亲调任回京之前,母亲病重不治。
  离世前,母亲已经骨瘦嶙峋,仍死死握住她的手,灰败的脸和黯淡的眼眸,亮起了最后的光芒,炽热的燃烧着,仿佛要烧尽她的生命。
  “娘死后,会有人来找你……你要记住,你是北羌人,你要报仇!你的仇人,就是帝都皇城中的国君。”
  母亲至死不提父亲,对名义上的夫君,表面顺从,心底痛恨着,不屑着。
  可她爱着那个人。
  母亲口中十恶不赦,满手血腥的帝王,屠戮了无数族人,冷漠而残酷的天下之主。
  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是一生的沉沦。
  那人体弱多病,容色苍白,说起话来,轻缓而温柔。
  他有着风流含情的一双眼,天生便似桃花多情,只一个眼神,低低一声笑,注定了她此后的万劫不复。
  错了。
  看似有情,实则最是无情。
  凌暄对谁都狠,凡俗万物入不得他眼,只有对着长华宫里的人,那镜花水月一般的笑意,才会沾染人间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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