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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皇帝的白月光-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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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殿一直门窗紧锁,由专门的人看守。
  此刻,太监浇了满地的油,有人执火把,正要进去,秦大人上前一步,拦下了。
  他站的近,恰好听见秦大人压低了声音:“不急……慢慢来,你进去以后,起码等上一炷香的时间——”
  父皇冷眼扫过来:“秦衍之。”
  秦大人便叹气,挥挥手:“烧!”
  熊熊烈火一点即燃,火舌席卷直上。
  父皇紧绷着脸,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眼底,片刻的压抑和沉默,他咬了咬牙,仿佛恨极了,一声令下:“灭火!”
  “……”
  秦大人叹了口气,看父皇一眼,转身指挥侍卫扑灭大火。
  他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这比朝令夕改还迅速,变脸如翻书,说好的君无戏言呢?
  虽然灭火即时,西殿还是烧坏了小半,住不得人。
  后来,他听说,父皇从不明说,但对此是后悔的,还因为秦大人没有劝谏到底,恼过一阵。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真实性存疑。
  父皇总是教导他君子一诺值千金,言出必行,可他自己总在某件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反复无常。
  那是一具无名的棺椁,停灵皇陵外足有数十年。
  宫里的老人对棺椁主人的身份三缄其口,其他人便只能猜测,大都说是侍寝过的嫔妃,因犯下重罪,触怒了父皇,死后依旧不得入土为安。
  父皇曾多次命秦大人随意找块地下葬,每次刚说完,秦大人门还没出,立刻反悔,又不许他去。
  如此几次,秦大人想必都烦了,左耳进,右耳出,敷衍的很。
  除去这桩怪事,父皇为人是极果决的。
  譬如,很多年之后,父皇过完七旬寿诞,毫无征兆的,突然下旨禅位,举朝震惊。
  众臣纷纷上书求父皇收回成命,他也一样,连续好几天,长跪养心殿外,求了又求,请了又请。
  非是他故作姿态,显摆自己谦逊孝顺。
  而是父皇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一直康健,如今大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他这个太子当的好好的,没有必要这么快当皇帝啊。
  可不管旁人怎么劝说,父皇无动于衷,四个字打发了。
  ——朕意已决。
  禅位后,父皇在西殿住了几年,可慈宁宫毕竟是历代太后所住之地,不方便,年前,他便动了迁往长华宫的心思。
  这就有他头疼的了。
  他的嫔妃不多,多的是闲置的宫殿,哪一处不比废弃多年的长华宫好?真要搬去了,可不是落人口实,让人说他不孝,对太上皇不敬么?
  但他不敢违逆父皇。
  那就修罢,缝缝补补洗洗刷刷,至少不能太寒碜。
  开春后,迁居那天,他亲自陪同太上皇。
  朱红色的宫门大开,庭院楼阁焕然一新,喜气洋洋,就差放鞭炮的了,丝毫瞧不出曾经的衰败、荒凉。
  父皇皱眉,瞥了他一眼。
  他心里发毛,下意识地站直了,等候他训斥。
  父皇最后也没说什么,只留下一句‘不是这样’,便走了进去。
  不是这样的……又该是如何?
  他心里的长华宫,究竟是怎样的情景?
  进得殿内,他吩咐了负责伺候的宫人几句话,忽听里间哐啷一声巨响,生怕父皇有事,慌忙赶过去,却见墙上一幅裱起来的画,被掷在地上。
  他捡起来看了看。
  画的是雪中红梅,雪落无声,枝头疏疏落落几朵红梅。
  这幅画一看就有些年月了,但依稀辨别的出是大家名作,意境高远,他还特意叫人修补了损坏之处,挂在显眼的地方。
  父皇脸色铁青。
  这些年,父皇喜怒愈加不形于色,即便不喜,多半放在心中,明面上只会说两句意味不明的话,让听的人自行体会。
  可这一瞬间,他的厌憎如此明显。
  他忙叫人扔出去。
  只是几朵红梅而已,平日里,也没见父皇讨厌梅花啊。
  又过了两年,父皇年轻时战场上留下的旧伤频繁发作,一到阴雨天,疼痛难忍,可他从不明说,只传太医看了两次,嫌他们无用,便懒得传召了。
  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漫长的永无止境。
  父皇偶染风寒,一直不见好,渐渐的,竟有缠绵病榻之势。
  他忧心不已,隔三差五召集太医前来长华宫,谁知那几个老头子支支吾吾半天,竟来了一句,太上皇年事已高,这次怕是不好。气的他差点踹人。
  父皇的情况,他自己也知道。
  在位多年,父皇从不信鬼神,对宝华殿都敬而远之,李太后过世后,更是将所有僧人赶出宫,不留余地。
  可是这年冬天,帝都方圆百里内,但凡有点名望的高僧,全都奉命赶来长华宫。
  这也是人之常情。
  他想,父皇毕竟是惜命的,谁不想长命百岁呢。
  因此,当所谓的高僧法师提出要念经诵佛,为太上皇祈福之时,他一口应承下来,不料父皇嗤之以鼻,声称他不是为这个才召他们进宫的。
  他不明所以,那些和尚法师更是一头雾水。
  父皇脸色苍白,半坐在床榻上,轻轻咳嗽一声:“很多年前,我对一个人说过一句重话,算得上半个誓言——”
  他问:“谁?”
  父皇冷冷看了他一眼。
  他即刻闭嘴,安静站在一边。
  底下有一个老和尚便自告奋勇,无论太上皇承诺的是什么,必定设法让那誓言应验。
  父皇道:“不。”
  所有人都看着他,实在弄不清楚他想干什么。
  父皇沉默很久,声音渐低:“……撤回去。”
  众人呆住。
  “随你们怎么作法,只要——”父皇看着他们,一字字道:“在我死前,把那句话,撤回去。”
  “……”
  父皇一生不信佛,不信命,只信他自己。
  究竟是怎样的誓言和‘重话’,才会让他在生命将尽之际,如此迫切的想要收回承诺,甚至不惜借助于鬼神的力量?
  又是对着谁许下的诺言。
  父皇没能撑到次年春天。
  严冬冷夜,殿内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整晚,他一直陪伴在侧,沉默地看着这个他仰望了一生,在幼小的他心中,曾经强大得好似永远不会倒下的老人。
  此时此刻,那人骨瘦如柴,憔悴得不成人样,可一双眼睛始终清明,没有因衰老和病痛而变得浑浊,静静地望向虚空,毫无血色的唇喃喃自语。
  声音太轻微,听不真切。
  父皇的这一生,从未沉溺于权势,万人之上的皇位,说放手就放手,毫不留恋。在位四十余年,六宫无主,天下美色不入眼中,至死孑然一身。
  在他生命的尽头,放不下的,会是什么。
  终于,父皇吃力地转过头,看着他:“我去后,皇陵外的棺椁,与我同葬。”
  他眸中含泪,竭力克制:“是,儿臣遵命。”他迟疑一会,忍不住问出口:“那个人,究竟是……”
  父皇轻笑了声,苍白的、疲倦的笑,然后他闭上眼,很久很久,沉默无言。
  他甚至以为父皇睡着了。
  就在他起身的一刹那,听见低不可闻的几个字。
  “……朕的皇后。”
  这是那人最后留下的话。
  延平六年冬,宣武帝凌昭,崩。
  *
  华国,A城。
  某高档连体别墅小区。
  凌昭从浴室出来,一边拿着干毛巾擦头发,一边走下楼,在客厅里泡了一杯热茶。
  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极为冷清,他的‘父母’一个出差,一个在国外度假,总之全不在家。
  佣人陈嫂走出厨房,看见他,忍不住念了句:“大少爷,天气冷,不吹干头发下来,感冒了怎么办?你身体才养好,别又进了医院。”
  凌昭回头。
  来到这个稀奇古怪的世界,足有三个多月了,他虽然有着身体原主的记忆,可对于这地方百姓的方言和奇装异服,还是不习惯。
  他看着那袒露小腿胳膊而浑不在意的妇人,略一点头,便转身离开。
  陈嫂在他身后碎碎念:“唉,早跟太太说过了,大少爷这么孤僻,很可能得了精神疾病,就是那个很流行的抑郁症……他们也不重视,这下好了,小小年纪学人跳楼,撞坏了脑子,人更傻了,话比以前还少。”
  凌昭关上门。
  他又走进浴室,循着记忆,找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吹风机。
  不太会用。
  他随意按了几下,那东西忽然呼呼呼吹出风来,噪音刺耳,他吃了一惊,忙又按掉,扔在一旁。
  ……算了,毛巾好用。
  擦干头发,他披上一件风衣,捧着他的茶杯,走到阳台上,习惯性地往旁边看去。
  那是他的邻居家。
  正对着他房间的那间房,住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长的唇红齿白,玉雪可爱,就是聒噪的很。
  这个时间段,他运气好的话,能看见男孩的姐姐来教他功课。
  运气不好,就只剩那小屁孩蹦蹦跳跳,对着电视机哈哈哈的傻笑。
  今天,他运气不错。
  小屁孩看着屏幕里五颜六色变换的图案,捧着肚子哈哈笑,笑到一半,房门开了。他跳起来,马上关上电视机,把遥控器藏在背后。
  他姐姐约莫十七岁左右,乌黑的长发盘成丸子头,穿着一件短袖衬衫和宽松的休闲裤。
  凌昭的目光落在她纤细雪白的手臂上,微微皱眉。
  接着看向她修长的脖颈,皱的更紧。
  最后停在敞开的第一颗纽扣和隐约可见的清瘦锁骨上,便有了把自己外衣披上去,把她裹起来的冲动。
  只是想想而已。
  “福娃……我叫你背的儿歌呢?”
  小屁孩说:“我会啊。”他抬起头,大声唱起来:“A,B,C,D,D,D……”
  然后就忘词了。
  凌昭想,当年她说的对,这孩子是真的不聪明,记性又差。听了整整十多天,他都记住了,他还总要忘记几个字母。
  少女叹了一声,有些失望:“福娃,你要认真学,不能总是看动画片打游戏。再这样,我要叫人把电视机搬走了。”
  男孩见她难过,立刻双手交出遥控器,小小声道:“我不看了,我听你的。娘,你别生气——”
  “姐姐。”
  男孩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越叫越年轻了。”
  少女摇摇头,招手让他过去,又教了他一会儿那首奇怪的儿歌。
  凌昭就在阳台上看着。
  她和记忆中的模样完全不同。
  眉眼青涩稚嫩,偏圆的小脸,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乖巧可爱,不似记忆中那般清冷出尘。
  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三个月前,他在门口,正巧她接福娃回来,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
  她牵着的那个小男孩,和他的第一任太子长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圆润痴肥了些。紧接着,她妈妈从屋里出来,叫了一声‘晚晚,快进来,吃饭了’。
  当然,他绝不承认,那么轻易认出她,和以上两件事有任何关系。
  总有那么几个人,是化成飞灰也能辨识出的。
  少女没认出他,尴尬地冲他笑了笑,飞快地闪进门。
  她想躲避的是他这具身体的原主。
  名叫林昭的十九岁少年,远近闻名的不良高中生,复读一年考不上大学,已经被家里下了最后通牒,明年再考不过,就送他出国。
  他的父亲管理着一家上市公司,母亲出自名门,小他一岁的弟弟从小就是天才儿童,每次统考都能保持在年级前三。
  全家就他一个平平无奇的存在。
  父母漠视他,弟弟轻视他,林昭从小在压抑的环境下长大,性格孤僻不合群。
  而导致他一时热血上头,从三楼跳下去的导火索,则是那个才搬来没多久的少女。
  江晚晴。
  市重点高中重点班的优等生,他弟弟的同班同学,据说琴棋书画刺绣样样精通,更是小区里老年人最喜欢的乖乖女。
  因为一场意外车祸,她在医院里待了一阵子,期间她妈妈几乎哭瞎了眼睛,幸好最终奇迹般的康复出院,不仅没影响学业,上个月刚代表学校参加了市里的作文比赛,得了特等奖。
  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加上近水楼台,林昭恋爱了。
  准确的说,单恋。
  凌昭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一封来不及被别人开启的遗书。
  信中,不良少年林昭声泪俱下,控诉他在这场单恋情怀中所受的委屈。
  江晚晴宁愿休息日晚上和大妈一起跳广场舞,也不肯跟他出去看一场电影。
  江晚晴为了拒绝他,委婉的说过,她已经有了弟弟养老送终,交男女朋友什么的,真没心情,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所有男人。
  这肯定是敷衍他的话。
  还有她那个堪比小恶魔的弟弟。
  福娃对他展开无情嘲讽,说他姐姐是不会跟没当过国家元首的人谈恋爱的,叫他趁早死心。
  父母不支持他追求江晚晴,父亲甚至明着说过,他这样不学无术的人,配不上那么优秀的小姑娘,叫他别出去丢人现眼。
  弟弟嘲笑他痴心妄想,还经常在他面前炫耀,他有江晚晴的手机号码和微信好友。
  林昭没有。
  于是,多重打击之下,少年生无可恋,冲动跳楼。
  这一冲动,葬送了自己的命,身体里从此换了一个灵魂。
  杯中茶凉了。
  凌昭放下来,双手伸进裤袋。
  福娃终于完整地背下来一首儿歌,江晚晴很高兴,奖励他玩一会儿电脑游戏。
  那虎头虎脑的小孩子欢呼一声,坐在电脑桌前,晃着腿,得意地回头:“姐姐,我前天已经谋反成功,明天就能当皇帝了。”
  江晚晴笑笑:“是吗。”
  福娃点头:“我还有三个红颜知己,我准备让年纪大的当皇后,另外两个当妃子。”
  江晚晴:“……恭喜。”
  福娃志得意满地叹了口气:“唉,幸好我没留在大夏……这里多好呀,吃着雪糕,看着电视,点点鼠标就能当皇帝,充值99就能有妃子,如果留在那里——”他打了个哆嗦,还是有点后怕:“皇叔成天逼我骑马习武,念书做功课,一年四季风雨无阻,用不了两年,福娃就是个废宝宝了。”
  凌昭靠近几步,想听那人会说什么。
  江晚晴背对着他,看不清容颜,始终沉默。
  福娃又说:“就不知道小容子哪里去了……”
  江晚晴淡淡道:“他不管去哪里都能过的好。”
  凌昭站定,冷笑。
  那废宝宝提起凌暄,她便说话,提起他,她一声不吭。
  好的很。
  福娃按了会儿鼠标,清完每天赠送的体力,忽然又问:“娘,你说皇叔会娶几个妃子?会比我在游戏里娶的多吗?”
  江晚晴不语,沉默片刻,说:“再玩半小时。”
  “哦——”福娃刚转过来,突然看见窗外有人,‘呀’了一声,朝着凌昭做了个鬼脸,回头叫道:“姐姐,坏哥哥从医院里出来了,不良哥哥又来偷听我说话了。”
  江晚晴瞪他一眼:“福娃,不可以这样。”
  福娃双手捂住自己的小嘴。
  江晚晴快步走过来,对着他歉然一笑:“他不懂事。”
  凌昭微微一怔。
  仔细算起来,足有将近五十年不曾见过了……她站在他面前,对他笑,对他说话。
  多少往事,历历在目。
  他沉住气,开口:“我——”
  少女不等他说完,低下头:“晚安。”
  接着,唰的拉上窗帘,徒留他一人站在寒风中。
  “……”


第69章 
  江晚晴反穿回现代大半年了。
  原本,按照爸妈的意思,大病初愈,不如多休息一阵子,上学的事往后放一放。
  最近一年,老家拆迁赔了一笔巨款不说,江元毅事业方面也有起色,家里条件好了,就想送她出国读两年中学,然后直接考SAT上国外的大学。
  她也不用为了赶高考进度,累的拼死拼活。
  父亲江元毅和母亲张英华从前对她的教育,虽然谈不上十分严厉,但也有较高的要求,肯定是希望她成才的。
  可经过车祸和女儿变植物人的刺激,他们……尤其是张英华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好几次抱着江晚晴泣不成声,直说是妈妈对她太严格了,家里就这一个女儿,如果她没了,赚再多钱也没用,成绩什么更是虚的,只要她人在就好。
  这次变故给爸妈带来了太大的伤害。
  不仅是身体的憔悴和消瘦,精神方面更是极为可怕的摧残。
  好在,她回来了。
  苏醒的那一刻,透过逐渐清晰和明亮的视线,她看见江元毅站在身边,印象中高大如山、脊背挺拔的父亲,身影似乎有些佝偻,鬓边白发苍苍。
  以前没有的。
  以前……他最喜欢和朋友亲戚炫耀,他身体状态好,年纪上去了,白头发都没有,总是那么精神抖擞。
  短短两个月,仿佛苍老了十岁,难掩疲惫。
  而张英华坐在病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早已泪流满面,一边哭,一边哽咽着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妈妈在这里……”
  江晚晴没有多余的力气,微弱地叫了声‘爸,妈’,便说不出话了。
  泪水顺着眼角溢出。
  后来,爸妈不在的时候,护士跟她聊天提起,其实睁眼前,她就一直在哭,当时她应该完全没有知觉才对,医生和她都觉得奇怪。
  江晚晴沉默。
  醒来的那一刻,分明是心如刀绞的。
  那样凌迟般的痛楚,在看到父母后,才稍稍消减。
  都过去了。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
  就当做了一个漫长而真实的梦,梦里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别,尽数留在那个陌生的时代,从此天涯相安。
  说来简单,做起来……谈何容易。
  起初那几天,她晚上根本无法入睡,一闭上眼,黑暗中浮现的都是二十年来的旧事,一幕幕,一帧帧,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开始借助褪黑素治疗失眠。
  尽管费尽心思,一个不留神,依然会想起。
  原以为只是流年中的过眼云烟,不知不觉间,竟是刻骨铭心。
  出院后,妈妈带她去旅游景点的佛寺烧香还愿。
  这之后,每个月,她至少会来一次,安静地跪在佛像前,闭上眼睛,默念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安好。
  就连只有几面之缘的内务府大太监魏公公都捎带上了。
  烧香,拜佛,捐钱。
  她这一生注定问心有愧,做的再多,也不过求个心安。
  只有一个人,一个名字,从未提及。
  不知为何,想起他,随之而来的必定是沉默,胸口沉重得喘不过气。
  脑海中响起他冰冷的话。
  “朕与你,今生,来生,生生世世,当为陌路人,黄泉碧落,永不相见。”
  他恨她么?
  那一瞬间,他的眉梢眼角无恨无爱,只剩彻底的漠然。
  折腾这么久,她终于如愿了,他对她再无留恋,只想把她从记忆中抹去。
  这本来就是她的最终目的,两个世界,各自安好。
  他会是千古帝王,有一堆争宠的嫔妃和夺嫡的皇子。她会结婚生子,继续过完平凡的人生。
  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她没有后悔的资格,就连心痛和祝福都显得虚情假意。
  江晚晴坐在书桌前,疲倦地捏了捏鼻梁。
  她在家里待了一个多月,请家教恶补数学和英语,然后就回去学校听课。
  班主任吴老师一直很喜欢她,住院的这几个月,吴老师去医院看过她好几次,见她逐渐康复,高兴极了,听说她想回校,他的意见和父母差不多。
  他建议她身体第一,因为学业透支健康,肯定是不值得的。
  如果实在跟不上,或者身体撑不住,他甚至愿意向校长和领导申请,这学期允许她旁听,不计成绩,明年从头开始。
  于是,她回到学校,又成了普通的高中生。
  生活渐渐步入正轨,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她还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邻居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老师同学眼里的模范好学生。
  当然,到底是有变化的。
  比如追星的热情骤减。
  同学和朋友来医院看她,兴致勃勃地讲起某某的绯闻,某某的恋情,某某的新电影和电视剧,她一边听,一边敷衍地附和两句。
  闺蜜裴姗姗为了庆祝她康复,拿出珍藏很久的一本签名杂志,郑重其事地送给她。
  封面是江晚晴以前最喜欢的小鲜肉男神。
  可是她看着那张和平南王世子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心里并不十分惊喜,甚至有点微妙的尴尬。
  为了不让闺蜜下不来台,她装出受宠若惊:“这……这太贵重了。”
  裴姗姗摇头,眼圈有点红:“还有什么比你更贵重的?晚晚你吓死我了……”她擦掉眼角一点湿润,笑了笑:“你拿回去供起来吧,封面和内页拍的都特别好,时尚大片美颜盛世,够你舔一阵的了。”
  “……舔?”
  “舔屏啊,你都在想什么。”
  “……”
  “对了。你新家装修好了,伯父伯母特地叫我过去,把你房间装饰成你喜欢的样子,我给你贴了好多新的海报呢。”
  “……谢、谢谢啊。”
  又比如,除了看电影逛街网购等传统爱好,她对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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