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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密探夫妻档-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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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朱台涟也跟进大门; 与钱宁一同旁观了数秒钟这对男女的相对静止之后; 何菁忽然脸色一冷,一个字都没说,扭头便朝后面走去了。邵良宸见状,赶忙快步追过去。
  钱宁在心里说了一句:还真叫我猜着了!
  这两口子前一天还蜜里调油谋划着床笫游戏呢,今日经历了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劫难; 团聚时不说抱头痛哭,竟还是这样一副光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钱宁好奇得心痒毛抓; 简直恨不得追过去揪住他俩问个清楚。
  不过理智与冲动之间,钱大佬自然会选理智,见到朱台涟似是不放心也想跟上去,他赶忙阻拦道:“王长子留步,虽说我不明白是咋回事,不过依我看,还是叫他俩私下里去说更好。”
  朱台涟皱眉道:“这回的事可不同一般……”
  “再不同一般也不怕,”钱宁依旧死命拦着,就差跟朱台涟动手拉拉扯扯了,“您不知道,二小姐今夜见到我的头一句话,便是询问良宸怎样了,您觉得这样,还用的着担忧他俩会闹掰了?”
  “是么?”朱台涟听了这话,也不那么急着去劝架了。毕竟,其实去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最多就是警告妹妹“差不多就算了哈”,以及“动口就行了不要动手”。之前看够了妹夫那副可怜巴巴的兔子样儿,连他都觉得邵良宸再挨妹妹一顿欺负,就太没天理了。
  钱宁继续头头是道地解说:“王长子您不明白啊,夫妻两个拌嘴吵架,外人越是掺和,那两人就越是下不来台,反而要越吵越凶,您就放着他俩自己吵去,保准没一会儿就好了。”
  听着好像挺有道理的,朱台涟半笑不笑地瞟他一眼:“你倒是挺懂的。”
  钱宁笑了笑:“说起这个……嘿嘿,王长子妃必定贤良淑德,绝不敢跟您呛声儿的,其他人家,有几对儿夫妻会连个磕磕绊绊都没有过啊?哎,您实在不放心,咱可以去偷听啊。”
  朱台涟本来还真是有点这个打算,可听他提了,哪还好意思承认?偷听还要跟钱宁一块儿,他如何放得下这个身段儿?
  他装作没听见这话,转身走回到一张椅子跟前坐下,语调闲在地问道:“你媳妇是病逝的?”
  钱宁跟过来回答:“是,一场伤寒就没了。”
  “没了多久了?”
  “都快五年了。”
  “都这么久了,你没打算过续弦?”
  钱宁心头一凛,脑中顿时警铃大作,体会到了朱台涟说起这话的用心。王长子才没闲心关注别人要不要娶媳妇呢,眼下计划转变,仇钺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平步青云,最终会不会被杨英带累丢官都是难说,自然不再是托付迟艳的好对象。王长子这是在给迟艳找下家了。
  韩毅与另一名侍卫被留在外面看守,这会儿大堂里仅有他们两人,小火家过去后面唤迟艳。未等钱宁答话,迟艳匆匆穿过后堂的门过来施礼道:“见过王长子,属下有失远迎。”
  钱宁原本是站着与朱台涟说话,一见到迟艳过来,他立刻一出溜,坐到了朱台涟对面的凳子上,还摆出一派轻松自然的姿态,以示自己与王长子确实不分里外,与她确实不是一个等级。
  朱台涟瞟了他一眼,似对他这反应有些奇怪,不过也没介意,他嘴上淡淡应了一声,对迟艳道:“你先下去吧,我正有些事要对钱宁说。”
  迟艳应了声“是”,眼神古怪地望了一眼钱宁。
  原先王长子每一次来找她,都是单独前来,还都会蓄意变换装束不去引人注意,这还是头一遭带着侍卫直冲冲地进来,因是半夜,倒也不怕被外人看去,虽明白这都是为着二小姐,迟艳还是难免觉得异样。如今再见到钱宁竟与朱台涟坐在一处,迟艳就更是疑惑: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又说是锦衣卫千户,又是从京城来,还这么跟王长子平起平坐……别说千户,就算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也不该有偌大面子啊!
  等到她与小火家都退出去,钱宁立刻道:“王长子您可不能打这样的主意啊!”
  朱台涟微露苦笑:“怎么,你看不上?她应付仇钺时,相互间都是以礼相待,可不曾以色侍人……”
  “我不是这意思。”钱宁拧着眉头,费力想着措辞,“您看,依眼下形势发展下去,安化王府全身而退应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您仍然好好做您的王长子,将来您就是安化郡王,那……跟前多养下一个女人,又有何难呢?”
  朱台涟略感无奈,迟艳也算是个会演戏的,没想到才这短短接触,那点子心思竟连钱宁都看穿了。与其说为着恩情,或是父亲遗命,都还不如说迟艳就是因为早早就对他心有倾慕,才大费心思要为他效命。
  他对此早就清楚,本来为这些年迟艳替他尽过的力就一直心有亏欠,再明白了这一点,亏欠之心就难免更甚,所以那天听何菁突然点破“红颜知己”,他才会有所失态。但朱台涟同样也很清楚,自己从没对迟艳有过同样的心思,从没打算过收她做个王府里的女人。
  他成年以来的心思一直放在别处,这几年更是目标越来越明确,哪还会有闲心想女人的事?
  他平静道:“我是有妻女的人了,没有那个兴致。”
  钱宁在王长子府当了几个月侍卫,也知道朱台涟除了正妃之外,一个挂名的妾室都没,可算是极为清心寡欲。
  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之前听朱台涟劝说他不要计较邵良宸说的话那会儿,他便觉得,王长子就像是在托孤,在料理身后事,这会儿竟然又想将迟艳也推给他,钱宁更加加重了这种感觉。
  他甚至觉得,朱台涟方才表这个态,也不光是因为“没有兴致”,而是心里根本就没有预备那个好好做王长子、将来做上郡王的未来。
  可是钱宁又琢磨不通,从这次的变故已经很明显可以看得出朱台涟的意向,朱台涟确实是在配合他们,是在谋划着放弃造反,反手对付杨英,而且眼下仇钺已经骗进城了,何锦和丁广两个惹祸精也被收拾了,事情已经成功了头一步,朱台涟没有什么理由把自己的未来拟定得那么悲观。
  再说了,如果王长子以为这次的事面临极大风险,连他自己都很可能会在当中丧命,他就一定会拼了命也要把妹妹妹夫送走的,不是么?
  于是钱宁很自然地猜想:难道他还瞒着我们,另有什么打算?
  可是这些都没什么根据,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生成的念头而已。钱宁只能暂且判断,是自己想多了,人家王长子并没那个意思,就是简单地托付一个京官照应妹妹妹夫,以及给女属下找个靠谱的归宿,什么托孤,都是自己胡思乱想。
  至于这个女属下……模样长得不错,性子虽说泼辣了些,也算不得多大的毛病,钱宁也不觉得自己将来再找媳妇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只是……
  朱台涟这提议毕竟来得太突然了些,在钱宁脑子里,迟艳前一刻还要么是仇钺的女人,要么是王长子的女人,这会儿就突然要是自己的女人了,饶是他应变之力再迅捷,一时也难转过这个弯来。
  朱台涟既体会到了钱宁知道迟艳的心意,就没好再多说什么,人家钱宁也是个前程大好的人呢,干什么要娶个心有所属的女子呢?还是将来托妹妹妹夫帮着照应迟艳好了。
  一想到这里,他又不禁嘀咕起来:也不知那两人吵得怎样了……
  何菁其实一向很讨厌那种闹了别扭之后、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的做派,一向主张有什么话就当面说个分明,是好是坏当场解决,可刚才那形势,亮堂堂的大厅里有钱宁和二哥两双眼睛盯着,她确实只能扭头就走。
  先前已听迟艳说过,这座客店里的其他伙计都回各家过夜,今晚也没有其余客人,后面这一带都空无一人,到了后院里说话就不再怕被人听去。
  她一冲到后院,立刻就转回身,对着追上来的邵良宸一顿拳打脚踢:“你个坏蛋!骗了我这么久,心里很得意是不是?”
  邵良宸一路心虚地追过来,满心以为她会泪流满面地要他哄,一点也没想到她会是这般反应,于是头两下打都实实地吃在了身上,随后才忙抬起两手来抵挡道:“我哪有啊?你不记得了,我可是不止一次想要对你说的!”
  “你还敢说!”何菁指着他的鼻子切齿道,“‘我是谁谁谁’,一共五个字就能说清的事儿,你要真想说,我能拦得住你?你分明就是自己不想说!”
  对此邵良宸真是辩无可辩,他确实是一直都不情愿说,一直有种拖一天算一天的鸵鸟心态,只好转为一概道歉:“是是,确实都是我的错,你想要我如何赔礼才好呢?我就像参拜皇上那样,对你三拜九叩好不好?”
  “去!少拿古代人那一套来哄我!”何菁朝他挡在身前的双手一指,“把你手放下!”
  邵良宸立刻双臂并拢站好,紧接着小腹就挨了何菁一拳,顿时被打岔了气,他一脸痛苦,捂着肚子弯下腰去,一时间好生后悔教了她防身术。她要没练过,这一拳打上来一定没这么疼。
  话说,来前对自己即将遭受的各种惩罚都猜想了一遍,他还真没想到自己会挨打,大概也是因为这些日子享受了太多她的温柔就掉以轻心了吧,而且即使是在前世她对他没那么温柔的时候,他也没挨过她的打啊。
  依他想象,何菁最可能的表现就是哭,不理他,躲着他,不听他说话,当然,与那些相比,邵良宸觉得还是挨打似乎更好一点。毕竟那些招数,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还是挨打最简单。他对自己的抗打击能力还算有信心。
  何菁斜眼看着他问:“那帮当兵的,伤着你了么?”
  “只有……两处小伤,都轻得很。”邵良宸很快忍着痛又乖乖站好,摆出一副自己还能再挨一百下的大无畏姿态。
  看着他这模样,何菁有点想笑,而想到他所经历的那番风险,心里又十分疼得慌。生他的气么?被瞒了这么久,气当然是生的。可与对他的情意和关切相比,这点气又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比起生气,她此刻倒是不甘心居多,不甘心轻易放过了他。说到底也是他瞒了她这么些日子,把她当个傻子一样哄了这么久,凭什么不跟他追究啊!可是又该怎么追究呢?他刚经历了一番生死之劫,还受了点伤,打他她会心疼,骂他……那也太便宜他了!再说她也想不出多少词儿可骂。
  院子两侧的房檐下各点着一盏风灯,再加上头顶的大月亮,邵良宸能清晰看得出她脸上的神情,也能清晰体会得出,她只是仍有一点为被蒙蔽了这么久而不忿,是真的没有多生他的气。
  果然媳妇还是疼我的,邵良宸心情大定,忙拉起她的衣袖欠身赔笑道:“媳妇,我知道错了,你看我三跪九叩你也不稀罕,那你说说,你想要点啥,无论什么,我都会拼了命满足你。”
  这人隔了一世竟也这么哄人了呢,何菁心里好笑着,表情木然:“我想要我妈。”
  邵良宸一怔:“……前世的还是今生的?”
  “无所谓,你看你弄得来哪个就弄哪个,我不挑。”何菁差一点就真笑出来,还前世的今生的,就好像他真弄得来似的!
  邵良宸万般无奈地去勾她的手:“媳妇,你看我一轮到你的事儿上脑袋就笨得不成样儿了,跟被驴踢了一个德性。你就可怜可怜我,有话好好说,别来难为我了成不?”
  何菁抽回手来,撇嘴道:“少来了,你是天下第一大骗子,我算是领教了,以后你说的什么话我都不敢信!”
  邵良宸忙道:“我从来都是骗别人,哪敢骗你啊?你看,这件大事我一直不敢对你直说,可别的事情上,我确实没骗过你一丁点不是?我发誓,以后无论什么事都对你直说,永远不对你说一个字的假话,不然就叫我……”
  何菁逼视着他:“叫你怎样?”
  邵良宸想了一下,斩钉截铁道:“就叫我沦落到相公堂子里做兔子,每天都被好男风的彪形大汉强暴无数回!”
  何菁都被惊呆了,这么毒的毒誓也发的出来啊!不过她还是很快敛起惊讶之色,冷淡道:“就会耍嘴皮子!耍嘴皮子谁不会啊?你是东莞侯,又不会真沦落到相公堂子里去。”
  邵良宸伸出手去牵了牵她的衣袖,可怜巴巴地道:“那你说嘛,你要我怎样,我都答应你。”
  何菁冷眼看看他:“唱个《天空之城》给我听。”前世他会用日语唱,还唱得相当好。
  邵良宸双眉一塌:“忘词儿了。”
  “那,唱个《卡斯特梅的雨季》。”英文歌他也唱得极好。
  邵良宸更加无奈:“连调儿都忘了。”
  何菁一脸鄙夷:“你还记得些什么呀?”
  “我记得你呀。”邵良宸很顺畅地答出这句话,迟疑了一下,“你还不知道,我在重遇你之前,有多想把前世都忘光了……”
  何菁心里略有触动,面上淡淡地问:“那重遇之后呢?”
  “重遇之后,当然就是庆幸,还好都没忘。”
  这人还真是比前世会说话多了,何菁心里也生出了些怅惘,前世的诸般记忆,那些被尘封已久、原以为再不会去翻出来的记忆一一复苏。他就是前世的那个人,与他重遇,难道真会是件值得生气的事么?她不甘心这么快就不生气,不甘心这么快就放过他,可是那点不甘心又在很不争气地迅速减弱着。
  她静静望了他一阵,忽问道:“我跟你妈一块儿掉水里了你先救谁?”
  邵良宸平静回答:“媳妇,求你把我妈救上来,我不会游泳!”
  何菁“噗”地笑了。这就是他前世的标准回答,那时他确实不会游泳,连去北戴河玩的时候,他都只能看着她在一旁游得像只灵活的虾米,自己则只能挎着个游泳圈原地漂浮。
  何菁笑个不住:“你这回都能下池塘摸鱼了,可见长本事了啊!”
  邵良宸也露了一点笑容出来:“那是,所有保命的技能都得争取学了,不然哪能活到今天?”以重逢她之前他那副作死的劲头,还能活到今天也当真是不易。
  默了片刻,他终于说道:“你被卡车撞倒的那会儿,我就在你身后。”
  何菁的笑容很快烟消云散,那一次致命的误会已经没什么可解释的了,单单看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甚至单单看他会随着她一同出现在这个世界,答案就已经十分清晰。
  定定望了他许久,她才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跳楼。”他平静答道。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那么怕高。何菁的眉心颤了颤,终于哭了出来,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淌满脸颊,一直沿着尖尖的下颌滴落去地上。
  邵良宸一样鼻子发着酸,上前两步,将她拢进了怀里。她就像把攒了一辈子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大哭着锤他:“都怪你都怪你!非要等到两个人都死了才知道悔改!”
  “当然都怪我了,你还不知道么?我都已经悔青了两根肠子了!”
  何菁听了又想笑,就这么又哭又笑的,泪水依旧淌个不停。他悔青了两根肠子,才会在这一世这么珍惜她,这么倾尽全力地待她好,她何尝不是因为明白了前世自己一方的过错,才在这一世也学会了珍惜他,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棱角,理智地经营感情。
  前世那一场悲剧导致了他们错过,但也促成了他们的重塑与重逢,如果没有他犯下的那次过错,说不定后来他们一样会平静分手,会彼此错过,那样就一定好过现在么?万事因果得失,真不是那么好衡量的。
  伏在他怀里哭了好久,何菁才稍稍止住了抽噎。
  “真的……只比我晚了十四天?”
  “嗯。”
  “柯南完结了么?”
  “噗!”这一回是邵良宸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很正经地回答:“你车祸那会儿我也受了伤,那十四天都在住院,没有网可上,也没有电视看。”
  “医院就没有wifi吗?”
  “你在想什么呢?医院里为了仪器不受影响,连打电话都不允许。”
  “哦,我很久没去,不记得了。”
  几句无厘头的话说过去,何菁又悲从中来,继续抽抽搭搭地哭。都二十年了,过了二十年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日子,真真儿是想起从前的什么,都是山一样沉重的惆怅,由不得她不难过。
  邵良宸抚着她的头发温言劝道:“先别哭了,忍一忍,等回去只剩咱们两个的时候再说。不然一会儿被二哥与钱宁他们看见,不免要笑话咱们。”
  “一群古代土著而已,叫他们笑去!”话虽这么说,何菁还是很快止住了哭,拿衣袖擦着泪,“是了,确实有件事,你既来了,我便要尽快与你商议好……”
  时间紧迫,后果并不仅限于怕不怕被人家笑话这点小事。何菁努力让自己先想正事,可心里依然忍不住觉得不甘——这样就跟他和好了,也太便宜他了!
  她又斜眼看他:“可是,我还没出气呢,怎么办?”
  邵良宸很大度地道:“以后你想怎么出都随你!”
  “好啊,这是你说的!”何菁抬手指住他的脸,面上露出一抹得意笑容,双眸灼灼生辉。
  邵良宸望着她这表情便觉心头发寒,他也知道自己没这么容易通关,前面不知还有什么更艰巨的考验在等着。
  “我说菁菁,你看,不如你还是现在就狠狠打我一顿把气彻底出了,咱就把这事儿揭过去了如何……”


第96章 雌雄莫辨
  等到何菁与邵良宸说完了话回到大堂来时; 朱台涟已经又到了忍不下去想看看他俩有没有动手打起来的边缘。见到这两人神情举止都很自然; 还一回来便说正事,朱台涟心里忍不住感叹:二妹妹一介女流,竟也是个着眼大局之人!
  不过; 等听完何菁的计划,朱台涟的头一个反应当然就是不同意。
  朱台涟连连摇头:“我已计划停当; 到时有仇钺去信给杨英,足可以将杨英成功骗来。再说; 即使是仇钺前脚进了安化城; 后脚便去信通知杨英我欲动手谋反,又有什么不自然呢?他手下有哪几路探马我都清楚,到时叫他从黄河渡口、粮草营地、以及庆王府等多个方向都听说我欲动手的消息; 他又怎可能还不上钩?根本没有必要再叫你们去宁夏冒险。”
  何菁劝说道:“二哥; 咱们要以大局为重,不能仅凭揣测便去行险。况且我去宁夏也不见得会担多大风险; 杨英再如何多疑; 也不可能公然将我扣下、一看风声不对就对我下杀手吧?毕竟那跟前还有庆王府在呢。我去了仅仅是做个姿态,安他的心而已。”
  迟艳也道:“王长子,杨英本性多疑,您计划得再周详,也猜不到他心里究竟会怀疑些什么。只要他到时不上当; 或是另寻些其它名目来做试探,咱们都会有大。麻烦。为今之计为保大局,自然是尽一切努力降低他的疑虑才更好。”
  就是因为她一直在唱反调; 强调杨英的疑心之重,才令何菁夫妇都坚持要去安抚杨英,朱台涟大为不满:“你住口!事关二妹妹夫妇身家性命,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口?”
  迟艳悻悻然闭了嘴,忍不住瞥了钱宁一眼。王长子果然为此对她怒斥,全被钱宁之前料中,迟艳大感在他跟前跌了面子。
  钱宁见了她这幽怨又不甘的眼神,不禁觉得好笑。这姑娘还在为在他面前跌了点面子就懊恼,若是得知王长子方才还有意连她整个人都交给他,还不知要怎么想呢!
  嗯……这姑娘的模样确实还不错,身条也挺好,胸脯挺挺的,腰身细细的,屁股圆圆的,要真能给我做个媳妇,也还不错……
  “钱宁,”朱台涟猛然出言打断了他的淫秽想象,“你怎么看?”
  面前这几个人里,真论筹谋规划的本事,朱台涟还是最信得过钱宁,就想听听他的意思。
  钱宁望了一眼何菁与邵良宸,道:“王长子,我知道你都是为妹妹的安危着想,不过请你试想,等到杨英真的上了钩儿,带着兵过来安化城平叛来了,安化城与宁夏府两个地方,哪一个更安全?”
  这个思路堪称奇特,朱台涟与其他几人听了都是一怔,连迟艳都不禁心想:他这脑筋还真是非比寻常,看来这人的本事还不仅限于骑射。
  钱宁先前反对何菁去宁夏,是因为没有征得朱台涟与邵良宸的同意,不愿替她做主,真要论对大局的好处,自然还是去的好。只需跑到杨英跟前住下就能为大局成功添一份保障,何乐而不为?
  其实朱台涟也不觉得何菁去了宁夏就有被杨英伤害的风险,只不过习惯性地想把她放在跟前而已。很好想象,等到杨英带兵来安化平叛,依照他的计划当然是可以不动手的,可等人家数万军队来了,会不会动手,如果动了手又会激烈到什么程度,现在都不好估量,若说安化城到时乱作一团也很有可能。
  如此一比较,宁夏府那边确实比安化显得安全多了。说是送何菁去冒险,如此一看,倒不如说是去避险的。
  这次才是一个小小的何锦折腾了一番,就险一险害得何菁两口子阴阳两隔,至少宁夏那边不会有人真来打他俩的主意啊。
  何菁赞赏地望了眼钱宁,故意道:“唉,如此一说,我倒放心不下二哥了。要不然我们还是都留在安化,等着帮二哥一同抵御来犯之敌吧。”
  朱台涟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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