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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继兄一般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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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怎么说,也是贵妃,他当即叫住。
  两个护院看见是他,连忙放手,上前见礼,说是有人冒充贵妃闯进府院里去了,这话也就听听的了,景岚是怎么个精明的人,她见了徐淑宁如何猜不出来。
  他没有说破,让徐淑宁上车。
  徐淑宁出宫时候,就一个人都没带,一个人连个丫鬟都没有,显而易见最柔弱时候,她回身看见是谢晋元,眼睛顿时红了。
  “哥哥可来了?这里住了个什么人那,不由分说就将人撵出来,若不是看了哥哥三分薄面,这般冒犯,我回去了定要跟皇上说说的……”
  她发髻微乱,鼻尖微红,一脸屈色。
  谢晋元神色不耐,上前一步,看着她目光冷冽,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说,谁让你来的?本就偷偷出宫来的,就算皇上有心放你出宫,你到这来干什么?你又想干什么?”
  一个又字,就已经定了她的罪。
  徐淑宁心有不甘,强压了恼怒,依旧好言好语的:“我见到了,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她长得很像我妹妹,怪不得……怪不得哥哥念念不忘……”
  谢晋元也不与她多说,大步上前:“上车,即刻送你回宫,至于那些药膳,你祖父会有定论,这笔账咱们日后再算!”
  都到了这里来,怎么能就这么走,徐淑宁跟了他的身后,轻言轻语地:“即使回宫,也得哥哥送我回去,我这副模样,如何回的去。你若不想管我,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门前,也好和妹妹团聚,能告诉她你为了一个女子……”
  话还未说完,大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一个小厮从里面打开了朱门,景岚抱臂倚了门边,闲闲看着他们两个:“有什么话能不能别在我家门前说,平白恶心人。”
  谢晋元叹了口气,大步上了石阶:“别胡说,我与她并无干系。”
  景岚正在气头上,哪里能有好气待他,伸手推着他不让他上前来,一用力顿时给人推下了石阶去。
  她伸手指了他,横眉立目,眸子里像有那么两团小火苗:“我管你有没有干系,现在就给老娘滚,你赶紧走听见没有?给人带走,让我眼前干净干净,再不走,可别说我不客气了!”
  谢晋元顿时回眸:“还不走!”
  徐淑宁是在后宫活了十几年的人,存心打了要让他们生嫌隙的心,如何能轻易离开。她吃准了谢晋元碍于皇帝不能把她怎么样,揉了眼睛,非但不上车,又上前两步,站了他的身边来,一副要哭的模样。
  “哥哥让我走,我知道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位夫人长得这么像我妹妹,我也想……”
  她这般模样怎能骗过景岚,满腔怒火正无处发泄,回身伸出了手去:“拿来。”
  开着的大门遮挡着,之前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人拿了什么,景岚只是一转身的功夫,手里就多了一个水盆。
  她大步上前,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冒充后宫贵妃到此行骗,我已经派人报官了,真是欺负我孤儿寡母没人做主啊,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说话间,一盆凉水狠狠泼了出去!
  万万也没想到,她竟是如此泼辣,一盆水横着泼出来,将谢晋元和徐淑宁泼了一身了。
  徐淑宁何时受过这苦,惊叫一声,已然连连后退。
  地上有水有冰,仓促之间还差点摔倒。
  身上都是透心的凉,可她哪里顾得上这些,踉踉跄跄才站稳了。
  才一站稳,水盆咣当一下扔了她的面前,差点砸在她的脚面,吓得她又是惊叫一声,几乎跳了起来,瑟瑟发着抖。
  景岚撸胳膊挽袖子,又是回手:“再拿一盆来!”
  说话间,竟然真有人送了一盆水来,眼见着景岚又接了过来,高高扬起,还要泼过来,吓得徐淑宁花容失色,大步退了车边,赶紧上了车。
  北风一吹,被水泼过的身上冰冰的凉,谢晋元哭笑不得,赶紧将景岚拦了下来,她余怒未消连盆带水都摔了他身上,他也受了。
  真是太多年没有见过她这副怒容了,他扶了她,可怕地上有冰摔到了:“她毕竟是贵妃,得经过宫里头那位再与她算账……你仔细别摔了……”
  景岚哪里听他那个,对着他又捶又骂。
  背后的马车已经很识时务地驶离了,谢晋元拥着她,往门里送着她:“徐老太医他已经……”
  话未说完,景岚已是推开了他。
  她转身扶住自家朱门,张臂将他拦在了门外:“我不想听那些,徐家人徐家事与我无关。非但他们与我无关,从今往后,我和你也是一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没有关系,我和你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还待上前,她突然又是挑眉一笑:“谢晋元,恕不奉陪,屋里还烧着开水你就同那水一样的,给我有多开就滚多开!”
  说着,大力合上了朱门,直接将他拒之门外。


第82章 我打死你
  汤药的味道经久不散; 屋里一股子的苦腥味。
  谢聿浑身无力,靠坐在床边,来宝端着汤药; 及时赶到; 正在床边吹着汤药:“有点热,世子再忍忍。”
  他嗯了声; 浅浅目光透过她的肩头; 落在那边面壁的顾今朝身上。
  片刻之后; 来宝用小匙盛了汤药; 搅了搅:“好像可以了; 世子看看还热不热?”
  平时; 他吃药都是直接喝掉的; 此时瞥着那人,不由皱眉。
  顾今朝呆呆面壁; 几近抓狂。
  差一点了,就差那么一点,来宝再快走俩步,就撞见了。
  谢聿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这么的不可言说。
  轻抚着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的狂跳,她对着墙上挂着的那把弹弓,长长地吁了口气; 正是聚精会神看着它; 冷不防来宝突然到了身后; 拍了她一下:“小主子!”
  吓了她一跳,今朝忙是回头:“干什么?”
  来宝往谢聿那指了一指:“世子让你过去。”
  顾今朝连忙转身,大步到了床前:“你叫我?怎么了?”
  谢聿自己还拿着药碗,一伸手递给了她:“太苦了,吃不下。”
  汤药哪有不苦的,今朝顺手接了过来,回身坐了他身侧:“世子可真是娇气,吃药哪有不苦的……啊你等着……”
  话未说完,才想起家里也有蜜饯,连忙将汤药放了一旁。
  柜子里真的还有她吃剩下的蜜饯,赶紧拿了纸包打开放在掌心,快步走了床前,递了谢聿的面前:“真的还有蜜饯,给你。”
  他伸手接过,放了枕边:“先喝药。”
  今朝拿了汤药,送了他的面前,谢聿并未去接,光只瞥着她:“喝不下……”
  怎么又喝不下了,她吹了吹,拿了小汤匙盛了些,送了他的唇边:“快点喝吧,一会儿药劲上来了,省的折腾太晚。”
  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谢聿低着眼帘。
  顾今朝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继续喂他喝药:“再来一点,对了,就是这样,我小时候也最讨厌吃药了,不管什么方子下来,都是那么难喝,我姑姑就给我准备了很多的糖,一打那时候就控制不住,总爱吃糖。阿娘说吃糖牙不好,后来看了大半年,才戒掉了。”
  谢聿喝了几口汤药了,突然握住她手腕。
  她抬眼看着他,他些许倾身,吓得她往后仰了仰,瞪大了眼睛:“那什么,来宝看着呢,别闹。”
  他握着她手用了点力气,凑过去就着她手将剩下的汤药喝下去了,谢聿含笑的目光扫过她的唇瓣,还故意舔了舔唇:“喝药而已,想什么呢?”
  窘得今朝一下站了起来,回头将药碗递给了来宝:“一共熬了几碗,那两碗先热着,还不知道怎么个事,或许晚点还得给他喝,随时准备拿出来就好。”
  来宝点头,拿了药碗往出走:“放心,我再去加把火,先热着。”
  顾今朝耳根发热,再回头时,谢聿已是拿了蜜饯轻咬了一口,有些口齿不清:“你这蜜饯放了多久了,也不酸也不甜。”
  的确有些时候了,她上前来,看着他眉眼。
  真是从小娇养成的,吃个蜜饯而已,这般挑剔,伸手拿了一个,放了口中,顿时瞪他:“很好吃啊,还是甜的。”
  那小丫鬟关门的声音传了来,谢聿听在耳中,顿时扬眉,看向今朝:“怎么可能,我吃了两颗,都是这样,你怎么一拿就是甜的了。”
  顾今朝坐了床边,凑近了些,低头看他手上的蜜饯:“我刚才拿的是这样的,要不,你再尝尝这个,我帮你挑挑,怎么能不甜呢!”
  说着,真的在其中拿了一个举了起来。
  谢聿目光灼灼,连着她整个手握住了,掌心滚烫:“想尝你才吃的那个……”
  才吃的那个,才吃的那个已经下了肚了,顾今朝眼看着他越来越近,脑中警铃大作。她挣扎两下没能从他手上挣脱,才要站起来,他另只手已然扣了她的后脑上。
  随即,那双薄唇又吮了过来,他口中还有苦味,连带着蜜饯的酸甜,这一次可是登堂入室,深深与她纠缠了一番。
  “唔……”
  有点苦,有点甜。
  谢聿到底还病着,才钳制她的力气不过一时爆发而已,顾今朝到底挣了开来,一肘拐在他胸前,给他拐倒了。
  她一手抚着心口,后退两步,还直呼呼喘着粗/气。
  虽然是痛倒,谢聿同她一样抚着心口也是笑:“顾今朝,刚才你心跳好快。”
  今朝顿恼,对着他就挥了挥拳头:“我看你是找打!”
  他歪着身子,只是扬眉:“嗯,给你打。”
  说着竟是大笑起来,许久没有这么痛快过,摊开了身子一副任你为所欲为的模样。
  真是……欠揍。
  顾今朝大步上前,双手抓住了他领口:“我真的会打死你……”
  他才不在意,眼底全是笑意:“好,打死我。”
  漆黑的眸子当中,全是她,她心慌意乱,看着他唇边笑意,竟是下不去手,一松手,这就放开了他。
  谢聿扬眉,此时他浑身燥热难解,更是挑衅:“怎么?不舍得?”
  他那张薄唇一开一合的,光只盯着,就不断想起刚才的柔软和咚咚心跳,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不想理他,转身就走。
  偏他还在背后笑,她走得更快了。
  出了屋里,被冷风一吹,才清醒了点。
  远远的,听见院外似有吵嚷声,侧耳细听,好像还是她娘的动静,赶紧大步跑了过去,门前两个护院都在,朱门紧闭,门外咣咣作响。
  果然是阿娘,她不许人给开门,正是恼怒:“今个你要敢进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今朝上前,忙是扶住了她:“阿娘,发生了什么事?”
  景岚握住她手,一起往回走,冷哼出声:“没事,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娘这些年,谁都能受,就不能受他的,今个就告诉他了,让他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下意识地,就知道门外是谁。
  顾今朝回头看了眼,拍了阿娘的后背,直给她顺着气:“阿娘莫恼,你不是总说的么,去了这山还有那山,也不是非要在那一棵歪脖树上吊死,不想理他就不理他了。”
  景岚发了一通脾气,其实已经不那么愤怒了。
  她轻抚发髻,顺了口气,停下了步子:“谢聿怎么样了?喝了汤药没有?”
  一提他,今朝顿时垂眸:“才喝了汤药了,我看他没什么事,哦不我看他是一点事都没有,就是没事折腾人呢!”
  景岚如何能知道女儿那些事,她甚至还白了今朝一眼:“别这么说,我还挺喜欢这孩子的,他可跟你不一样,你这身子壮的跟小牛犊似地,人娇着呢!”
  顾今朝不敢多说,只哼了声:“阿娘这么喜欢他,让他给你当儿子啊!”
  景岚一指头就戳了她的脑门上面:“怎么的,我要他给我当儿子,你干什么去?一天到晚竟胡说八道!”
  说着话,再回头,门口果然没有了动静。
  谢晋元从来不会在她发火的时候一直做那低头做小的事,景岚冷冷目光扫过朱门,回头拉了今朝又往后院来了。
  “走,我去看看谢聿。”
  惊得顾今朝立即站远了些:“那什么,阿娘我也累了,我去书房躺一会儿,你自己去看他吧!”
  景岚回眸:“这是怎么了?”
  心如捣鼓,今朝忙是笑了:“刚才他吃汤药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那间空着的铺子能干什么了,此事非同小可,也算我第一大桶银,得好生铺垫一番……”
  既然是想到了好点子,景岚自然是双手赞成的:“不错,那你去吧,我自己去后院就好。”
  说着转身就走。
  到了后院当中,来宝热了药也才回来,主仆两个同时进了屋里,都奔了床前来。
  屋里没有个人,今朝就走了,景岚嘀咕了声今朝粗心,来宝附和了一番。
  谢聿好好躺在床边,被都没有盖上。
  他闭着眼,似已睡着。
  好好的一个孩子,看着就心生欢喜,他同今朝都是让人心疼的孩子,景岚叹了口气,上前拿了被子,亲手给他盖被。
  才一动,谢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睁开眼睛,发现是景岚,立即放手,一开口嗓音已哑了:“对不住,我以为是今朝与我玩闹。”
  景岚失笑,抓过他手,要放入被底。
  一低眼,瞥见他腕上系着的旧帕子,不由唏嘘:“傻孩子,这么多年了,还留着这个帕子干什么。”
  谢聿闻言顿时抬眸,他举起手腕,那腕上系着他常年带在身边的旧帕子:“什么?”
  景岚将他手强按了被底去,想起往事,也是笑:“当年你爹同我在一起时,我还带过你,你还叫过我阿娘的,怕是忘了。”
  她目光温柔,是那样温柔:“这帕子还是我给你的呢,你是真忘了……”


第83章 我来抱你
  夜幕降临,星月渐上。
  屋里点了灯; 谢聿发了一身的汗; 世子府来了人; 何老五亲自伺候着他; 换上了干净衣裤。他手里拿着那个旧帕子; 那些个支离破碎的记忆怎么也破凑不起来。
  景岚亲自去拧了手巾,过来给他擦脸:“想不起就不要想了; 那时你还太小; 今朝才出生都没多久,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就三四岁的样子; 别提多招人喜欢了; 我一抱你你就不离我半步。”
  谢聿手抬了抬,那旧帕子年头太多,已经泛黄了:“所以,我记忆当中,唤过阿娘的; 是你?”
  景岚笑,坐了他的身边:“是呀,当年我带着今朝,你爹救过我们的; 后来他带了你来;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这帕子还是当年容华绣给我的; 几次分分合合; 后来我决心北上的时候,临走给你擦脸的。”
  谢聿手一松,帕子掉落了床上。
  他看向何老五:“你也知道?”
  何老五侧立一旁,惶恐上前:“老奴不知,当年照顾世子的嬷嬷因病去了,丫鬟也换了一茬又一茬,老奴始终在京中,确实有几年时间,主子会带着世子常年在外,后来才回京中常住的。”
  景岚将那帕子拿在手里,细细地看:“嗯,那几年我同你爹在一起,时间过得好快,一晃你和今朝都长大了,你小时候最喜欢掐她脸的,还记得吗?”
  谢聿本就发着汗,身上再次湿透,看着她的笑脸,浑身无力:“那我娘呢?夫人可知道?”
  他脸色苍白,手心里都是汗,景岚拿着旧帕子给他轻擦着汗:“你爹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肯说,不过我猜,你娘是徐家女,因选秀还是什么与你爹并未婚娶,所以没有名分。现在你也知道了,徐家没落了,如今还剩一个徐贵妃在宫中苦苦支撑,那徐老太医都多大岁数了还出来主事,怕是家中也没什么人了。”
  她这话说得很委婉,徐家女查不到下落的,只有一个人。
  谢聿伸手覆住双眼,才欢跃起来的心又是沉了下去:“可是我爹说,她还活着,我爹说我娘还活着,她只是……”
  一滴泪自他脸边滑落,飞快落入枕上,那声音轻的几不可闻:“她只是忘了回来而已。”
  景岚看得清楚,不愿打破他的幻想,重新将帕子系了他的手腕上:“嗯,你爹他总不会骗你的,这世上的人,一旦做了母亲,就和孩子的心连在一起,早晚会回来的。”
  谢聿沉默不语,她回头让何老五好生看护着,这就出了屋里。
  她也是唏嘘,当年一朝穿越,睁开眼睛就在海中飘着,顾不上惊疑,抱着浮木勉强活下来,后来遇见外出的顾家兄妹,把她捡了回去。
  从此以顾家双生子顾月华的名义生活,一家人倒也和和美美。
  少年少女时候,也常常想,为什么她在现代的病榻上面,会突然穿到了古代来,这个不在历史上存在的朝代,与她有什么干系。
  偶尔梦中,还好似能看见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这么多年了,竟再没有做过那样的梦了,恍惚走到了院中,一眼瞥见书房当中亮着灯,想到女儿今朝也到了少女时候,不由眉眼弯弯。
  推门而入,顾今朝就在窗前写着什么,景岚关上门,慢步走了过去:“干什么呢?”
  桌子上都是她从前整理的药膳方子,今朝一手压在药典上,抬眸便笑:“刚才瞧着世子吃药,每每嫌苦,大人尚且如此,何况孩童。我想起我小的时候,也讨厌吃药了,不如那个空着的铺子,改建一下,开一个私房菜,专做药膳调养身子的。另外我记得阿娘不是和我一起整理过那些花儿的属性,也可以放入药中入味,良药虽苦,但是我们可以放些不相冲的东西调解一下嘛,刚好身边就有个病秧子,不如拿他练练手,看看能否行得通。”
  景岚闻言便笑,坐了她的身边:“我儿聪慧,但也别想太多,你好好读书,这机会不多,也不知我们还能在京中住上多久,一旦离了京中,怕是再不能有去书院的时候了。”
  顾今朝才不以为意,放下笔来:“阿娘不必担心我,上书院虽是一介草民的唯一的别样出路,但是真正去了的人,就该知道,光靠小聪明是不行的。说的到底你看从书院当中出去的人,看看谢聿,看看秦凤祤,看看穆二,无非不是老子是干什么的,将来他们还干什么,是传承,也是命数,我本是女子,既不能去朝堂,也不能上战场,当然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平头百姓才好。阿娘家财万贯,我自当更强,对吧?”
  话虽这么说,还觉得是委屈了她。
  景岚握住了她手,放了自己额头上,抵住了好一会儿,才是缓过这口气来:“你这个孩子,就这样不好,什么事都太像我了。太识时务有时候也不好,看他们那些干什么,你爹比起他们,不知强多少,论什么传承,你小时候阿娘和姑姑是没有办法,才把你当个儿子养,等以后咱们离开京中了,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今朝笑,站了起来。
  她自后面抱住了景岚,让阿娘靠了自己怀里:“我习惯了当个小子,到时候我就娶个媳妇儿,可不想当回姑娘,好没意思。”
  景岚失笑,又搂着她亲近片刻,不知怎么着,想起那边还病着那个,也是心疼:“是啊,咱们娘俩好歹日日在一起,你看谢聿多可怜,他爹就是不会哄人,是个闷葫芦,一小没娘的,身边也没什么好人,人的命啊,真是奇怪,总不能叫人圆满。”
  今朝听她唏嘘,忙是打探,多问了几句。
  景岚叹了口气,这就将当年的事简单说了,临了,才想起谢聿的生母:“我曾经听谢晋元提过两句,从前徐家悔婚,他当妹子的个姑娘,死心塌地地跟着他。那时候因选秀名单上有她,不能成婚,那徐姑娘为了他与徐家决裂,径自进了晋王府,后来他出去打仗的空,早产生下了谢聿,等他自千里之外赶回来时候,人已经断气了。”
  顾今朝闻言,只觉心疼:“太可怜了。”
  景岚也叹着气:“谁说不是呢,更可怜的是他以为他娘还活着,刚才我不小心说漏嘴了,生生打消了他这念头,这会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今朝:“……”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敲门,找景岚找到了书房来。
  她上前开门,是被放进来的一个侍卫,常在谢晋元身边的,他进门便跪,徐老太医比对了所有药膳,众位御医当堂对质,他老人家判定药膳属于无心之过,王爷特意命他来请她过去说话。
  请她过去说话,说什么?
  景岚顿时咬牙:“好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太医,这分明是偏袒他家孙女,一个无心之过便能了事?这是欺负谢晋元不懂药性,他这个嘴笨的,你等着,我这就过去,看看他们到底能把我怎么着?”
  说着拂袖,匆忙去里面拿了一件斗篷披了身上,叮嘱今朝照看好家里,转身走了。
  顾今朝听得分明,更是叹息。
  送了阿娘出去,她原本想回书房继续整理药膳单子,心思一转就拐了院里去,房中亮着灯,来宝坐在桌边,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似乎在做针线活,顾今朝推门而入,来宝看见是她,忙是拉住了她:“别过去了,那老管事被撵出去了,我收拾了客房让他去歇着,我来回走动倒没撵我,这会世子好像心情不大好,药碗都摔了地上了。”
  显然,来宝都受了惊吓了,今朝心疼地拍拍她后背:“没事,我过去看看,今个你去和翠姨挤一挤,我看着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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