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诸神的传说-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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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国庞大的兵营在瓦格纳河东西两岸扎营，双方的军队不约而同地沿着南北的大河依次展开了防线，而大量的紧急军情也开始朝各自的后方送出，失去了光辉教会教皇领的从中阻隔，新的边境是那么长，新的土地是那么肥沃，谁都应该好好保护。

帝国军营里，官兵们在震惊这曾经伟大无上的圣都消失的同时，都庆幸自己幸好没有提前抵达，看来他们的皇帝果真是受光明神庇护的，才能躲如此惨烈的神罚。

“皇帝陛下，四处已经派人搜索，前赛莱斯特城的剩余人口大部分迁徙到我国境内，前教皇领附近几座城镇也出现大量居民逃亡！赛莱斯特光辉骑士团已经自行解散！”一个近卫军将官慌张地走进临时御营，“赛莱斯特城被夷为平地，前几天我们感受到的那场大地震动估计就是……”

“哼……光辉的赛莱斯特城也会在神的惩罚下覆没，光辉教会已经崩溃了……”冷漠的年轻皇帝露出嘲讽的微笑，一眼望向了陪伴自己前来的光辉教会驻卡傲奇帝国分部主教佩拉松，身体斜靠在椅子上，手掌支撑下巴，如葱的手指盖在嘴唇上，“尊敬的主教大人，是否朕应该安慰您几句？”

“皇帝……皇帝陛下……光辉教会还没有消亡，伟大的卡傲奇帝国不正是光明神仁慈庇佑下的圣土吗……”前光辉教会地方分部主教佩拉松一个劲地擦着额头上的汗，那种回到圣都的骄傲自豪终于被眼前的空荡湖泊击了个粉碎，教皇和光辉教会圣都这样的基础没了，他不知道自己现能算什么，“虔诚的光辉信徒一定会聚集在卡傲奇帝国，重新为他们的信仰付出一切……”

“哈哈……佩拉松主教大人果然是对光明信仰用心良苦啊……那么朕是不是应该也表示一份真诚呢？”海里赫科尔斯愉快地大笑着，眼睛里闪着精光，开始优雅地在营帐里走来走去，“嗯……让朕想想，圣都的覆没让无数的光辉祭祀们成为无家可归者，朕应该给他们难民营……还是修建新的光明神殿来安顿呢？”

“皇帝陛下的仁慈是光辉教会最大福分，光辉教会一定会在皇帝陛下的庇佑下将光明信仰发扬光大，正义属于光荣的神圣卡傲奇帝国！”佩拉松如乞丐一样垂下了头，面带沮丧。

光辉圣都的覆没以及光辉教会教皇的死亡让这块独立的领地终于没了继续存在的意义，两个大国终于以最简单地方式将边境推进到了瓦格纳河，理所应当地以瓦格纳河为分界线瓜分了教皇领地。这样一个好机会，他们是不可能再恢复教皇领的存在了。神的愤怒让大陆各地残余的光辉祭司们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号召力，和各国贵族一样拥有大量田产的祭司们将会失去他们的身份和财产。为了保住光辉教会的名义上的存在，就只能依附那些强国，一个独立的光辉教会是没希望再出现，那起码也得保住光辉教会这块招牌。佩拉松从皇帝的口气里听出了那份意思，帝国可以容纳这些失去作用的光辉祭司，但代价就是光辉教会必须从此处于皇帝的直接领导，虽然这不是他愿意接受的，但他现在已经失去了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格。

“不知道圣都还有多少光辉信徒幸存？主教大人，不如您就负责把这些遗失的人们给汇集起来吧，帝国的任何的土地都将是光明信仰的乐园，或许您还可以成为新的教皇……至于新的教皇领地吗，就由朕和光辉教会重新去争取吧。”

皇帝慷慨地挥了下手，佩拉松受宠若惊，在他看来，这如同天籁般的恩赏承诺几乎相当于光明神的恩赐，激动之下赶紧匍匐在地，以对神的礼仪朝着皇帝的背影膜拜下去。

在近卫军官兵的保护下，海里赫科尔斯走到了大湖边，望着这一夜之间形成的水蓝天地，心里暗暗吃惊。

波光粼粼的湖水微微荡漾，无数的小鱼在新的天地里迅速寻找到安身之所，那些湖底的残破城市建筑成了嬉戏繁衍的场所，并最终就在无数的年月后成为水草覆盖的历史尘埃。

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水面，皇帝那雪白金线红饰的军服包裹下的匀称身体被湖水狡猾地复制出新的身躯，两双眼睛彼此看着，似乎在无声地辩驳争论谁才是真正的帝国皇帝。

费纳希雅，这是你干的吗？光辉教会以创始神教徒为诱饵吸引你前来，你拒绝了朕的保护，这就是你的愤怒吗？你真的在代表神的意愿，还是仅仅以光明神使的身份来制造一场你个人的信仰改变？创始神圣女……一个不小的名号，连同那十几万银狼军和朕作对，难道朕就如此让你痛恨？

皇帝退开了部下，独自一人站在还不知道名字的大湖边，呆呆地看着湖水……

咦？岛……那里有个岛！？皇帝迷糊地望着几里外那朦胧的一小点，如同受了什么启发一样赶紧招来了部下，“快，准备木筏，朕要去那里看看！”

湖的东岸，莱依索鲁共和国军营地。

“尊敬的海格埃洛执政官阁下，附近的城镇都已经派人接管了，一些失散的前光辉祭司也找到了！”一个年轻的将官精神抖擞地走进营帐，面带兴奋汇报了最新的土地占领情况，尤其是在形容那些落魄的光辉祭司的时候，特别用了个“前”字，“按照您的指示，下官已经将他们安排送往首都贝莱德西亚！”

一位身穿蓝黑色银饰高级军服的青年正躺在行军床上写着信，对着进来的下属只是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又把笔放在嘴里轻咬着，好象在斟酌那些字句是否使用精准。

天蓝色的头发，海蓝色的眼眸，永远都是潇洒的浅浅微笑挂在嘴角，像是嘲讽，又像是无比的开心，英俊的脸上总是那么自信的表情和冷静深邃的目光。

“哦……温森将军，看来你的第十九军团很喜欢这个新的驻防地。来，我需要你的帮助，看看这封给费纳希雅小姐的信，我知道你对给女孩子的信很有研究的！”海格埃洛愉快地跳下床，将部下拉到了桌子边，“希望她看到我的笔迹不会让她皱眉，我在考虑是否换个人帮我抒发一下……”

年轻的将军红透了脸，他摸不准上司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因为有关费纳希雅和上司的事情虽然在莱依索鲁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只要海格埃洛自己不公开承认，他们这些下属是万万不敢去靠近接触的。

“执政官阁下，下官也不是很清楚……”温森不好意思地接过了信，刚看了两行，就面露惊诧，“阁下……这不是给费纳希雅小姐的信……这是银狼……”

“哦……是的，可能是我误会了此时的感觉……哈哈哈！”海格埃洛哈哈大笑几声，拍着对方的肩膀狡黠地眨着眼睛，“叫格利亚斯将军进来，我们需要好好庆祝一下了！”

年轻的将军稀里糊涂地钻出了营帐，刚才上司那番神秘的表演简直让他摸不到头绪。

“格利亚斯将军，这是我写给银狼军团北大陆比斯科迪联合王国驻军总指挥克雷迪尔的信！另外一封是给最高元老院，你都看看！”海格埃洛有意要培养这位忠实的部下，所以打算把自己对目前局势的最真实打算告诉对方，“光辉教会已经覆没了，没人愿意再给机会让他们站起来，或许我们的压力会小很多……”

从头到尾把两封信看了遍，格利亚斯的表情越来越惊讶。

“阁下，您建议最高元老院协助这些前光辉圣都的祭司在国内重建光辉教会？”格利亚斯有点不相信这些文字所表达的意思，在他看来，自己这个上司是个十足的藐视教会信仰的人，怎么会突然想起收留这些前圣都的光辉祭司，“和希洛王国共同扶持新的教皇？然后让光辉教会和银狼和解？”

“是啊……灾难的世界，如此多的被神抛弃的孤儿。”海格埃洛笑着将信接过，在最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既然神已经抛弃了他们，估计那位尊敬的帝国皇帝已经在安慰那些悲惨的光辉祭司了，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表现一下对光明信仰的怜悯呢？”

哦……好厉害的人！以前势力强大的光辉教会一贯暗中敌视莱依索鲁共和国，并煽动周遍的国家集体对抗莱依索鲁，如今独立的光辉教会已经没有了，那么在国内扶持那些失去圣都基础的光辉祭司，以及和拥有北大陆仅次于赛莱斯特城的宗教城市福斯那顿的希洛王国合作，就可以大大分化改变一些不利因素，甚至未来的新教皇都可以是莱依索鲁共和国来指定，这样的话……

格利亚斯的惊讶渐渐变成了佩服，有点激动地拍了下大腿。

“这只是一个方面，关键是比斯科迪联合王国，看来银狼的艾得力克将军做得不错啊，居然前段时间如此紧张的风波都被他顶过去了，美丽的梅萝蒂娅公主已经高兴找到了一个好男人……”海格埃洛笑着把地图展开，“现在的银狼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危险，不过圣都和光辉教会的覆没又给了他们机会……”

“那比斯科迪联合王国的王子怎么办？他现在正在按照我们的意思在刁难银狼和国王的关系。”格利亚斯看着写给银狼的信，眉头皱成一团，“让艾得力克入主比斯科迪联合王国是否风险太大……”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直接和卡傲奇帝国开战的时间会大大提前，我们不能两头作战！如果照以前的计划，我们可以集中兵力趁他们内战的时候趁机干预甚至是吞并，但现在的边境状况将会抓空我们目前的所有兵力，让比斯科迪联合王国暂时安稳一下，起码给银狼时间重新考虑和我们的关系……只要打败卡傲奇帝国，比斯科迪联合王国的问题就好处理了，至于那个亨利浦王子，如果他真有本事可以打败自己的妹妹和艾得力克，那也是我们的收获。”海格埃洛冷笑中将怀里又一封信拿了出来，“把这个交给那个亨利浦，就说我国期待着他的成功，他需要的物资支援最高元老院已经批准了，但干涉兵力我们无法提供。”

一方面给银狼下安抚，一方面怂恿亨利浦搞内乱，海格埃洛阁下真要把比斯科迪联合王国搅成一团混水？格利亚斯看着两封内容口气截然不同的信件，似乎眼睛里出现了比斯科迪陷入长期内战的混乱破坏场面，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和比斯科迪联合王国的梅萝蒂娅公主是亲密好友，这心里就觉得不是滋味。

“格利亚斯，还记得两年前在罗兰德王国的萨西尼亚我给你说过的话吗？”海格埃洛忽然问了句，眼睛闪动着热烈的目光。

“阁下是指对神和信仰的看法吗……”格利亚斯顿了一下，总算记起了当时的片段言语，但是现在想来，对方当时那些偏激的言辞已经渐渐成为了事实，“也许您说的对，曾经看似牢不可摧的光辉教会已经一夜之间失去了光华，那些光辉祭司也一夜之间改变了看法，他们现在的表现其实普通人根本没什么两样。”

“对！这是个机会！”海格埃洛红光满面，“神的信仰是应该由人来选择，是为人而服务的，如果它已经不适合了，那就应该被取代！为什么我们不信仰自己？难道人的生命意义就真得比不过神吗？”

他要建立真正的以人为本的信仰？格利亚斯陷入了沉思。

“我承认神的存在，甚至比任何时候都相信神就在身边，但如今神也进入了混乱，连神本身都无法把握自己，又何以有资格来霸占我们的信仰？”海格埃洛嘲讽地笑着，“我可以去继续把他们奉在神殿的最高处，去享受我们的赞美，但我们的生活我们自己做主，任何人以神的名义发泄的私欲才是对神真正的亵渎，你懂我的话吗？”

“也许阁下说得对，我们是个自由的国家，我们有权利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神的崇敬，仅仅因为我们不听从光辉教会对光明信仰的直接领导，光辉教会就把我们当成藐视神的不敬者，这也是对光明信仰的亵渎！”格利亚斯点点头，也渐渐理解了上司的意思。

“哈哈，也许藐视神的存在也是种成就吧……”海格埃洛没有去评价部下的理解是否正确，躺回行军床上含笑看着帐篷顶，“如果神来当最高元老院议长，或许我会更加理智些……”

格利亚斯一楞，露出疑惑的表情。

“费纳希雅……我现在真希望她就是神，她干得真不错，从某个意义上说，她和我观点其实还是有很多共同点的，不是吗？”海格埃洛开心地笑着，仿佛又在回味一些相处的时光，“当我还在享受伟大的光明神眷顾的时候，她已经走在了前面，创始神圣女……多么动听的名字，如果能把我也解放进去，我相信我会是她最虔诚的信徒……”

“嗯，那些光辉祭司都说圣城是毁灭在一位光明女神的神罚下的，难道真是费纳希雅小姐？”格利亚斯不知不觉中头上已经出现了丝丝冷汗，“如果真的是费纳希雅小姐，是否光明信仰会归附创始神信仰呢？”

“这已经不重要了，起码连神都愿意去改变，我们又何尝不可去做做其他的尝试呢？一个强大的共和国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也是民众的根本利益，真正的信仰应该是我们本身！不管是什么神，就让他们去享受祭祀神殿里的灯火吧，那才是他们最好的地方，他们需要什么神殿、需要什么信仰口号，我就提供什么，他做他的万年永恒，我过我的平凡生活……”海格埃洛哈哈笑着跳下床，拉着格利亚斯就朝外走去，“走，去看看我们的新国土，或许那位皇帝也在计算土地面积呢……”

海格埃洛阁下的野心……或许他的自由渴望只针对神的存在而言，他要建立属于他自己的信仰，神们将被孤立在另一个高度，他要真正实现以凡人的身份来左右世界的愿望，而不是依靠那些光明信仰的遮掩。国家是自由的，所以才会强大，海格埃洛阁下正在拓展自由的更多内容，那是一种和神的信仰平行存在的人本信仰，甚至是从思想上去流放神灵。他是真得希望改变一切？还是仅仅做为个人的野心尝试？

格利亚斯默默地跟在海格埃洛后面，他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上司这样的跳跃性思维，那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境界，也许国家的出路就在里面，也许毁灭也在其中。

黄昏的时候，大湖的中央小岛上，分属两个大国的军队互相对峙着，谁都想把块小小的岛屿归为自己的领土。

雪白红饰军服的海里赫科尔斯和蓝黑色军服的海格埃洛在靠近湖边的地方彼此面对坐着，中间是张精致的桌子和雪白的餐布，来自两国军中的高级食物摆地满满的，似乎一场土地的分割就如同这桌上的食物般等待着两位就餐者彼此的谦让。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们都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我建议，这个湖泊和小岛就由您来命名吧……”

海格埃洛轻松地咀嚼着军营的粗面包，一边还潇洒地将面包屑仍进湖水，然后看着小鱼们蜂拥而来争抢不止。

“不……朕倒是很有兴趣听听阁下的意见……”皇帝并不进餐，只是望着对方身后的瓦格纳河东岸那广袤的平原和隐隐的东赛莱斯特山脉若有所思，“相信阁下不会让光明失望的……”

“这是个艰难的选择，如果是我……我愿意称它为莱依索鲁湖……”海格埃洛狡黠地笑着，一边当着皇帝的面解开了军服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潇洒地端起了酒，然后看着皇帝的脸色慢慢变得有点愤怒，“不过，这似乎是对那些失去神的依靠的光辉祭司的藐视……光明湖……皇帝陛下认为如何？”

“看来阁下还是光明信仰的忠实者，朕没有意见……”皇帝隐去了因对方突然挑衅而出现的愤怒，优雅举起了杯子，“是否这个小岛也应该有她的美丽名字，她是如此的动人，阁下应该继续尽力……”

“可以直说，美丽的费妮小姐为皇帝陛下免除了不少麻烦，我看就叫费纳希雅岛吧……”

“……你在讽刺朕？”

皇帝站了起来，终于露出更为明显的愤怒，那种因为对方赤裸的挑衅而激怒的自尊心开始发作，脸色发白，甚至因为某种强烈的失落而微微抽搐。

“有些秘密只有皇帝陛下和我才知道，如果觉得费纳希雅岛这个名字在诋毁光明或是亵渎了某位美丽的少女，那我们可以隐晦些，费妮岛……并以此送给皇帝陛下为纪念并守护下去……”海格埃洛若无其事喝着酒，很大方地表示放弃这个小岛的领土权。

“不……朕送给你！”皇帝似乎觉得受了什么侮辱，回身离开了餐桌，冷笑着朝自己人走去，“请守护好这里……”

哦……真是个直爽的皇帝，或许他真得看不上这块小地方。海格埃洛微笑着看着皇帝的背影，颇有兴致地又拿起了酒杯，然后大声对着身后的书记官说道：“记录……光明湖、赛莱斯特岛！”

皇帝一楞，缓缓回过了身，被戏弄后的愤怒又到达了新的高度，不过这此他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大队人离开了小岛。

“皇帝陛下，臣以为我帝国才是小岛的真正主人！”一个将军有点气氛地在皇帝身后说着，“那个海格埃洛是故意戏弄我帝国！”

“你也认为朕被戏弄了？”皇帝回头阴冷地看着臣属，吓得那个说错话的将军赶紧跪了下来，“哼，这里迟早都是朕的……”

入夜了，海格埃洛依然呆在空旷的小岛上，眼睛死死地注视着某片湖面，身后的部下都搞不懂上司为什么会为了这样一个没有实际价值的小岛花那么多心思来激怒帝国皇帝。

那是什么感觉……为什么我觉得费纳希雅就在这里，难道是我的错觉？海格埃洛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忽然有了这样的感觉，他只觉得某种强烈的内心冲动让他无法离开这个岛，似乎只要自己一离开，就会永远失去什么。

巨大的银色月影落在新生的光明湖上，平静微漾的湖面那轮弯月散发着柔和的雪白光泽，那经历了恐怖的神的争斗的城市被安详和美丽的湖水掩盖，连同那湖下某块冰晶进入了沉睡，这是一片不希望被打扰的水下世界。

“来人，马上搜索湖底！”海格埃洛忽然激动地站了起来，用手指向了某处水面，这样的举动让那些长期跟随的部下们都大吃一惊。

“阁下，这里水深我们探过，都超过几十米，再怎么熟悉水性的都无法长期呆在下面活动……”温森将军忐忑地在身后劝着，其他的军官也默默点头，“是否……”

“执行命令，必须在这个夜晚执行！”海格埃洛挥手阻止了部下的劝说，“格利亚斯将军，你来负责，要快！”

没过多久，几支临时木筏就运来了熟悉水性的官兵，明显温度很低的湖水让那些轮流下水的士兵瑟瑟发抖，不过在半夜的时候总算有了发现。

“阁下，就在您指的那片水下发现了一块冰，不过现在天黑，根本无法辨认和打捞……”格利亚斯小心地说着。

“冰……难道不是她……”海格埃洛感到既失落又庆幸，“她被引诱到这里来，然后圣都发生了毁灭……不是她做的吗？那她现在在哪里？费纳希雅，我绝不相信你就这样死了！来人，把冰打捞上来！”

海格埃洛的固执让小岛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些下水触碰到冰晶的士兵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紧急商量后，一套方案迅速拟订下来，人们那好几张木筏重叠栓在一起组成一个厚厚的木筏，然后压满石头勉强浮在湖面，接着十几个强壮的士兵轮番带着绳子下水，花了个把小时才把那团水下的巨大冰晶捆住，最后把绳子一头固定在木筏上。

随着木筏上的石头一一推进水，水下的冰晶渐渐抬离了湖底，然后被木筏拉着朝湖东岸而去。

上百的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拉着绳子把冰晶拖上几乎垂直的湖岸，在月光和火把的照耀下，在场的官兵都瞪大了眼睛。

银色的月光和黄橙的火光照耀下，人们居然在冰蓝色的透明冰晶里发现有位身穿雪白底色、金银蓝三色装饰点缀的华丽宫裙少女，乌黑的长发似乎依然那么柔顺，红润的脸依然那么娇嫩妩媚，冰晶的光芒反射下似乎如活人一般静静沉睡着。

恬静、高雅、圣洁，如冰藏的百合花般一尘不染，嘴角还带着丝丝温柔的笑容。冰晶如石头般僵硬，高寒的气丝扩散出刺骨的寒冷，距离几十米外都让人起鸡皮疙瘩，华贵的晶莹光泽隔绝过滤掉任何亵渎的不敬，仿佛无论年月如何扭转，都无人可以动摇这冰中美人的睡梦。

寂静维持了近一分钟，几个将军反应最快，大声呵斥下海格埃洛的卫队官兵迅速封锁的现场，将那些旁观的官兵全部遣散，然后用巨大的黑色厚布将暴露在湖岸上的冰晶包了起来送进了一个大帐篷。

海格埃洛慢慢走过去，不顾那钻心的寒冷仔细地抚摩着冰晶覆盖下的美丽影子，脸色严肃中透着激动，激动中隐藏着痛苦，脸是苍白的，眼神是温柔的，甚至因为某种强烈的情绪还酝酿出几点晶莹的泪光。

“阁下……费纳希雅小姐她……”格利亚斯小心地走进来，几个心腹士兵迅速将帐篷门守住，“是否她真得经历了这场浩劫，她还会醒来吗？”

“我不知道……也许她真的不属于任何人……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属……”海格埃洛淡淡地说着，眼睛里慢慢露出愤怒。

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这就是你隔绝凡人的方式！是谁，是谁有这个权利去剥夺你在世间的自由！？是神吗……神有什么资格去封藏你，让你如此冰冷的沉睡……为什么你在笑，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