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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一起撸团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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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这个形状和颜色比较复杂,贴起来费事些,聂珑接过纸板,小家伙还自动配了两种颜色,黑黄贴成虎斑纹,极为传神。
聂珑伸手摸了摸他小脑袋,“很棒!”
聂琥憨头憨脑傻笑,露出一口细白的小牙齿,也没忘了得意看眼被调到前座那个卷毛小子。
小卷毛整颗脑袋都快埋到桌上了,动作不停加快,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卷毛狼崽子转过头来,冲他龇了龇牙。
聂琥:……他立马瞪了回去。
可惜只看到一个卷毛后脑勺了。
聂琥捏了捏拳头,再瞅瞅自家姐姐的背影,忍了!
俊秀团子紧随其后,显然褚文煊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中规中矩,不出彩也不丑,速度倒是挺快。
聂珑面对小男主时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奇怪别扭了,很多时候甚至忘了这是一本书,眼前这个斯文俊秀的小团子是书里的男主,还造了她“老公”的反。
“还可以再试试这种颜色,将这个拼在头部。”
俊秀团子耳根红红,脸上一本正经,“多谢先生指点。”
聂珑突然想到小男主的官配,前户部尚书孙女。
上午刚听说那家人全跑了,聂珑心下思索,要说有能力救走那家人的,可能是女主的亲爹,大宣世代敌国,陈国。
女主身世复杂,是陈国王上真爱贵妃的孩子,当年贵妃一党势败,作为唯一的女儿,被偷龙转凤带出去,后来那宫女出了陈国,遇到尚书府公子,一见钟情之下被纳为贵妾,襁褓里的孩子对外则称是尚书府公子的亲女。
原剧情到中后段,女主被认回去,有了一国支持与男主强强联合,才干倒反派。
如今女主提前走了,也没机会和男主相遇,聂珑看着眼前认认真真画画的俊秀团子,小家伙尚且不知自己官配跑了。
俊秀团子发觉先生一直没走,盯着他看,耳根红红,头回没抬头,举着板子道:“先生改好了。”
聂珑回过神来。
又隔了两个人,紧赶慢赶,褚景西终于做完了,喊道:“先生!小景也好了!”
褚景西尚且四岁,手工稚嫩贴的图形杂乱,但色彩混搭别有一番童趣,没听见皇婶夸他,小家伙垮了脸,攥着衣角,“好、好看嘛?”
聂珑刚想夸,前排小卷毛团子站了起来,站在椅子上微微颤颤的,看得人心惊,怕他跌下去。
祖母绿眼睛闪闪发亮,清澈干净漂亮得不可思议,小团子举起画板,“我也贴好了。”
下一秒被温暖香软的手抱了下来,卷毛团子嘴角上翘,顺势在那香香怀里不下来,“看!”
聂珑没好气捏了他鼻子,就着他捧起的画板看。
小狼崽子做得更丑,白色的兔子,他全给贴上了绿色。
聂珑:“……盛多多,你说说小白兔为什么变成小绿兔?”
卷毛团子被放在座椅上,抿了抿嘴,闷闷道:“因为绿色好看!”
【“盛多的眼睛像不像绿色的宝石?全天下再找不到比这还漂亮的眼睛!”】
聂珑愣了下,笑着拍拍他脑袋,肯定道:“好看。”
这堂课下课后,褚景西蹑手蹑脚蹭到聂琥旁边,“小舅舅,我不喜欢他!”
聂琥红了胖脸,“都说不许叫我小舅舅!我才比你大两岁!”
褚景西:“可是我喊皇婶的大哥舅舅,小舅舅跟大舅舅是兄弟!”
聂琥气哼哼的,他才不想当这家伙的舅舅!
但当务之急,没忘了他俩共同的敌人。
两人趴在桌子上,小手撑着胖下巴,齐齐注视那卷毛团子的后脑勺。
“他是故意的!”褚景西满脸气愤肯定道,方才那小子一定是故意喊走皇婶,不让皇婶夸奖他!
聂琥没注意到这个,但不妨碍他理解,同仇敌忾:“有心机!”
有心机的团子·卷毛盛多,见那道纤细白衣背影走出门后,再看不见,怏怏趴在桌上,谁也不理,当然也没人来找他说话。
“我们去警告他下?”
“不行皇婶不让我们欺负同窗,要扣分的!我们不能给皇婶丢人,我要拿到金色牌牌!”
“你还挺有志气?”
“你不想拿?”
“想!”
“所以到底要怎么办!”
突然有道声音插了进来,“我帮你们!”
趴在桌上说悄悄话的俩胖团子吓了一跳,齐齐向后看去。
——
城门口主干道百姓们围成长龙,一片欢欣鼓舞。
清隽白衣男子骑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紧随数百黑色铠甲骑兵,气势如虹。围观百姓一见男子进城,齐齐喊道:“唐将军、唐将军!”
镇国将军府。
银丝白发的华服老太太,坐在上首,催促儿子媳妇,“去看看邵儿怎么还没到?”
“娘,您别急,邵儿该是先去宫里面见圣上。”
老太太脸色微缓,点点头。又想起点什么问:“说起来,咱们宝儿嫁进宫里这么久,怎么还没个消息?老大家的你没事就去聂国公府走动走动,多关心关心。”
下首妇人白皮儿五官清丽,保养极好,看上去约莫三十五六上下。垂眸道:“娘说的是。”
聂珑下了课,远远望见一白衣男子由远及近,她刚想换条路走避嫌,那男子嗓音清冷,道:“娘娘。”
聂珑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想不起哪里听过,抬眸望去,男子面冠如玉,清隽冷淡。
她微微晃眼,诧异道:“表哥?”
第35章
久等不到唐邵回来,唐夫人带着人先散了,老太太贴身嬷嬷不解:“您这样夫人该不高兴了。”
“随她,当年要不是她这个娘,宝儿该是和邵儿一对的,如今还能承欢老身膝下,作何嫁进宫里?”
“宝儿性子单纯,自小又生在简单的家中,对后宅阴私全然不了解,将来要是宫里添了新人,如何能比得过那些深宅大院里教养大的闺秀?”
嬷嬷叹气:“听说皇上对表小姐好着呢,您尽可放心,再说有聂国公府和咱们将军府在,皇上即便将来贪个新鲜,也不会亏待了小姐。”
她小声凑在越老越固执顽童的老太君耳边说道:“您可不能再提这事儿了,叫人听见了传出去对大少爷和表小姐都不好。”
老太太瞪了瞪眼,没再说话。
春末已近初夏,午时的微微凉风带着些许热意,聂珑退后一步,稍稍扬起下巴看他说:“表哥刚回京?前段时间就听皇上说表哥打了胜仗即将凯旋而归,算算也没几日。”
男人注意到后退的那一步,淡色的眸子微深,说一路疾行,其实也没数日子,就想趁着祖母过寿前回来,为她老人家祝寿。
聂珑:“说起来外祖母也快生辰了,表哥不提我差点没记起来,真是不孝,表哥可别跟外祖母告状!”
少女说起这个,神色略微放松,眼睛眨了眨,带着少女的俏皮。
也没说几句话,聂珑看日上中天了,含笑道:“表哥是去找皇上的?那你先去忙,就此别过。”
男人俯身让路,“微臣就不打扰娘娘了。”
聂珑点头说表哥不必客气多礼,待走了几步,心念一动回头,发现清隽冷淡的男子还站在原地,不知作何。
她心里微微有些奇怪,倒也没多想,身后太监捧着教案并一些工具追上来,喘着气儿。
“娘娘,娘娘,学堂里打起来了!”
“您走后,奴才留在学堂里收拾工具,这才刚刚走出门两步,就听见有人哭了起来,紧接着还有扔桌椅的声音,奴才连忙回头一瞧,里头乱成一锅粥了!”
小路子指着额头丁点青红诉苦,一张脸皱成一团,“您瞧,奴才头上还被砸了个包包。”
聂珑脚步一顿,立马转身往回走。
边走边问,说为什么打架,严不严重,有没有人受伤?
小路子跟在后头小跑着,“奴才喊了几个洒扫太监去帮忙了,小叶子也在边上呢,具体是个啥情况,奴才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还蒙着呢!”
他补充道:“景世子都哭了,说褚远小公子骗人,欺负人,是
“还有……”
“还有什么?”
“……盛小王爷受伤了,跟个小牛犊似的,抱着褚远小公子不放,把人咬得鲜血淋漓。”
聂珑越走越快,她先前不过刚刚离开一刻多钟,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这堂课是上午最后一堂课,照着平时的习惯,小崽子们会在专门安排负责生活的宫女姐姐的带领下,排排坐,乖乖吃饭,吃完饭乖乖去休息,完了等着下午的课。
这么多天没见过聚众闹事,聂珑倒是见过有的团子仗着身份高欺负单独的小团子,而且这样的事,在聂珑积分制的管理下少了许多,在她学堂里身份不是关键,积分的专属颜色标志才是阶级的代表。
聂珑也没空多想,甫一推开门,一只团子两只团子哇哇大哭跑了过来,抱住聂珑的大腿,“哇呜呜……皇婶!褚远他欺负人!他打人,打小舅舅,打我……还、还打了那个小坏蛋!”
小家伙哭得眼睛红红鼻子一抽一抽地,小肥手抓着聂珑裙角不放。身后还跟了几个怂团子,栾郡王府的那矮团子聂珑还记得,小家伙跟盛多一般大,小手搅在一起,眼巴巴仰头看她,偶尔羡慕地看眼褚景西。
见聂珑看来,小家伙红了脸,拉着妹妹的手,躲到先生身后去。
聂珑抬脚向混乱的“战场”中心走去。
准确来说,一开始的确是团子混战,到后来却变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团子的单打独斗,其他团子被他们凶狠的模样吓怕了,不敢再凑上去。
褚远虽然大个两三岁,可他生得瘦弱些,又不如盛多有狠劲儿,一时间两只斗了个旗鼓相当。
矮矮的瘦小团子,顶着一头卷毛,跟头小狼崽子似的,绿眸凶狠,闪着灼人的光芒,狼崽子打架打得专心,甚至没有注意到旁人,身子小小气势汹汹。
他身高连人家胸口都不到,愣是死死咬住不放,将褚远咬得龇牙咧嘴。
“盛多,褚远。”
平淡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似平日轻言细语,带着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平静,盛多顿住,一时间咬在褚远手臂上的牙齿不自觉松动。
褚远找到机会,在动作的惯性下,一把将毫无防备的卷毛小团子扔了出去。
聂珑心里一咯噔,没来得及多想,上前将人接住,也恰好她正走到他们身后,距离很近,在团子落地前堪堪将人接住。
她这个身体身娇体弱,在冲击之下,差点抱着人一块儿摔地上去,一双大手在危急之际从身后托住,这个带着龙涎香的怀抱将她连同团子一齐抱住。
男人道:“小心。”
聂珑松了口,有些惊讶,“皇上您怎么来了?”
“朕若不来,你怎么办?上个课把自己摔地上去?”
高大英俊的男人板着脸,脸色不大高兴,黑沉沉的,环视一周,把团子们吓得瑟瑟发抖,尤其是那些参与过的小家伙们。
皇帝才是最可怕的人,那是比他们长辈爹爹爷爷还要厉害的人,小团子们吓都吓死了。
聂珑往男人身后看去,一袭银白铠甲的清隽男人正站在学堂门外,目光淡淡看向这里,她愣了愣,“皇上和表哥都来了?”
褚稷没好气点点她的小鼻子,沉声道:“朕正想去你宫里用膳,恰好碰见唐将军回来,路上说到你最近在宫里开了学堂授课,朕便带唐将军来参观参观,让他也长长见识。”
“亏得朕一时心血来潮赶过来,否则你这一下摔地上去,也不知会如何!”
男人捏着她腰肢的手越发收紧,聂珑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小崽子看着呢,又有表哥在外头,她耳垂染上粉色,捏了捏男人的大手,冲他眨眼。
“您先等等,回头再跟您解释。”少女柔软的指尖轻轻捏着他的手指,水眸里带着祈求之色,褚稷张了张,不情不愿退到一旁。
他只站着不说话,却给在场众多团子带来巨大的阴影和压力,像一座大山似的,团子们伏跪在地,一字未敢多说。
聂珑放下怀里的小卷毛团子,抬起他的脸上下端详了一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磕破了块儿,小家伙抿着嘴倔强不语,聂珑捏着他的小鼻子不放,轻轻摇了摇。
“先生昨儿个刚说过什么呀?”
“我知道,我知道!”褚景西不哭了,嗓音里带着小鼻音,举着小手说:“皇婶,先生说不能打架,不能欺压同窗,要靠自己的实力立足,违反学堂规定要扣积分,严重的还要逐出去!”
聂珑跳了眉,“所以……你们?”
好些个团子齐齐大喊:“先生,我们错了!”尾音拖得老长,要多真诚(害怕)有多真诚。
聂珑低头看脚边没吭声的小卷毛,“你呢?”
她看起来眼里隐隐有些失望,盛多偷看了一眼,忽然眼眶红红,颤着音儿,“错了。”
“错哪儿了?”
“不打架。”小卷毛闷闷道。
门外的男子目光停留在干净温润正在循循教导的“少年”身上,唇角微微勾起又似没有,眼中带了丝不明的光芒。
褚稷饶有兴致看着,嫌站着累了,干脆随意寻了张就近的桌子坐下,长腿随意曲起搭着。
眼见心爱的桌子被“大老虎”坐了,那被占座的小团子敢怒不敢言,委屈巴巴地蹲角落画圈圈去,希望先生快点将这只可怕的皇上大老虎领走。
聂珑叫二人把前因后果解释一遍,两只都是酷酷的,话不多,三两句说不清,又有参与或旁观的团子断断续续补充。
聂琥脸上也青了一块,平时的憨头憨脑全不见了,指着褚远说道:“褚远先是骗我和景西,说要帮我们报仇……”
场景往回放:
两只团子齐齐向后看去。
聂琥最先摇头,说不,褚景西附议,说要他们也要自己来,找别人算啥本事,再说,他们才不屑跟积分负一百的人为伍呢!
这话说的,褚远立马火了起来,召集小伙伴们将“甥舅”两只团子包围起来,双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不知怎么的,没过一会儿,盛多也加入了进来,还是帮着聂琥他们的,他人小,可是打得最猛,后来把聂琥和褚景西都吓了一跳,盛多他简直不要命了,聂琥想到褚远本就欺负过盛多,也喊了几个团子一起上。
“报仇?”
“你们有什么仇可报的?”
聂珑目光在聂琥褚景西和盛多三小只身上来来回回,小小的人儿哪来这么多眉眼官司?
三小只垂下脑袋,一言不发,双颊红红。
聂珑见此没再说,转头看向褚远。
“你先前带头将褚远绑过一次,不过一两日时间,你竟又要诱使同窗一同去欺负他,盛多与你有多大仇?”
“褚远,本宫想不大明白,也懒得追究了,即日起你回去吧,学堂供不起你这尊大佛,在场的这些同窗既是你日后的同窗亲友,也是同个皇室宗亲的兄弟,你既小小年纪凶狠好斗,不念及丝毫情谊,便不适合待在这里。”
聂珑说完,褚远微微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巴,似是看到明黄色身影坐在一旁,最终抿嘴没出声。
聂珑解决完一烂摊子事,又吩咐了小叶子去喊御医,给几个受了皮外之伤的小崽子们看看,擦擦药膏。
她也不急着走,连带皇帝和大将军也跟着等。
聂珑看着小崽子们,笑道:“你们也别逃过,不管是主动参与的还是别动参与的,各个积分扣五十,另外再罚抄写三字经,不会写的字就慢慢磨,不得代写。”
小团子们顿时垮了脸,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大点的团子还好些,小点的手劲不足,写几个字跟要了他们心爱的玩具一样,别提多痛苦了。
最痛心的是还要扣积分!成为负分的白旗选手,对好面子的团子们来说绝对无法容忍!
褚景西和聂琥先前还在励志要拿金牌,转眼成为负分的穷光蛋,两只对视一眼,差点没哭出声儿!
聂珑解决完了事儿,跟褚稷慢悠悠地往回走。
门外的银甲将军不知何时走了,再出来不见人影。
褚稷笑道:“可是怪朕没留你表哥在宫里用膳?”
“皇上这是说哪的话?表哥是外男,若是与臣妾一道用膳自是不合适,是应当避避嫌的。”
说这话时褚稷特意认真看了眼少女的神色,见她眼中依然清澈如水,显然并不解其意,心下微微松了口,他伸手拦了少女腰肢。
“今日宝儿让朕大开眼界,比之朕当初的太傅毫不相让,宽紧有度,字字带刺儿,有时候刺人,有时候挠人,漂亮得紧!朕甚是心悦!”
“皇上这尊大佛当得也不错,有您镇着谁敢不听话?”聂珑斜了他一眼。
男人哈哈大笑,说:“那要不民间怎么有句话,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这话是用在这儿的?”
太监宫女在后头远远坠在后头,聂珑伸手挠他手背,男人躲闪,笑道:“那请宝儿先生指教指教,说说该用什么合适?”
“说您不要脸,以大欺小,您说合不适合适?”
第36章
已近初夏,天气开始微微有些燥热,聂珑近来不知为何胃口全无。
“娘娘许是有些暑气,要不奴婢去请太医来给娘娘把把脉,开点清凉下火的药。
聂珑摆手说不用,没什么大事,只是乏力无胃口罢了。
宫里的花儿开得正盛,鲜艳欲滴,每日闻着花香,听着鸟啼叫,一日便又开始了。
这两日刚刚处理了宫里学堂小崽子们打架事件,以褚远被劝退为结果,这是聂珑做下的决定,褚稷自然支持,况且这熊孩子实在目无法纪,天天闹事,着实不安分。
但是不大凑巧,这褚远恰好是恭亲王世子的儿子,今日朝堂上恭亲王世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旁的几个宗亲略微问了,说什么大事值当得把人小孩赶出去?
况且恭亲王府又是与圣上同根同源的,是亲叔叔,皇后娘娘拿他们家孩子开刀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话说到这儿,眼见陛下脸色沉了下来,恭亲王世子站了出来,拱手道:“臣听说了这事儿,不怪皇后娘娘,是犬子无状,欺压同窗冒犯娘娘,臣这个当父亲的向皇上请罪。”他说完跪在地上。
复又转头跟几个说话的大人说:“众位大人还是别说了,错在褚远,怪不得旁人!”
面面俱到,处处留有余地,叫人如沐春风得很,众人看在眼里,心里对恭亲王府的评价更高了。
老恭亲王纵然退下,恭亲王世子也足以担当大任,至于那犯了过错的孩子,年纪小,又生在皇室权贵之家,难免嚣张跋扈些,长大了自然会收敛,当不得大事儿。
好话坏话让恭亲王世子一个人给说全了,褚稷摸着扶手上的纹路,笑,“听闻世子夫人持家有道,孩子的教养也别落了,褚禄你也是,别光顾着琢磨别的事儿,后院的事也该管管,孩子教好了方才能为朝廷栋梁,否则便是放出来害人。”
皇上这话说得很有深意,听着像是就事论事,可话里说让恭亲王世子褚禄别瞎琢磨别的,这别的事儿指的是什么?
褚禄伏在地上的掌心发凉,片刻后,重新磕了个响头,说:“臣多谢皇上教诲,臣以后一定注意!”
栾郡王家的孩子同样被欺负得惨,暗暗瞪了跪在地上的恭亲王世子一眼,出列拍了个马后炮:“皇上说得极是,都几岁的人了还欺负三岁孩子,听说打了好几个人,我们家孩子回去,小脸青一块紫一块的,臣可是心疼坏了,听说盛王家的那孩子也伤得不轻?”
他转头去看盛王。
栾郡王这家伙平时在朝堂上透明,这会儿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哪壶不开提哪壶,谁不知道盛王对那个孩子漠不关心如同隐形人?
盛王脸色略微僵硬,他心里一梗,硬邦邦道:“都是小孩子玩闹,当不得真。”
栾郡王啧了声,这爹当的!
——
恭亲王府后院。
身穿绛红色长裙的秀丽妇人蹙眉绣花,神色郁郁,心不在焉地有一下没一下穿针引线。
“嘶!”她抽了口气,食指指尖冒出了点血珠子。
嬷嬷叹了口气,拿着干净地帕子擦了擦,正要开口劝。门外守门的丫鬟喊了声:“世子。”
妇人连指尖微微疼痛也顾不得了,连忙就着嬷嬷的手站起来,迎上去。
褚禄背着手进来,一身朝服尚且没来得及换下来。
任由妇人搀着他手臂,褚禄到一旁坐下,挥退下人。
“老爷你怎么才回?远儿今日一天未进食,妾身怎么劝都不听,也不让下人进屋,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了。”
“您说这孩子脾气怎么就这么倔?”
妇人说着开始抱怨,连着宫里的皇上皇后都给怨上了,他们家孩子身份尊贵些,骄纵些又如何?这世道本就如此,身份差些的可不得乖乖任由欺负,还想如何?
“妾身当初说了,让您别把咱家孩子送进宫,您就是不听,这下可好?闹出事,就说咱家孩子教养差,欺负同窗。没本事还不许人欺负?”
褚禄刚开始还耐着性子听着,越听到后面脸色越差,摩挲着茶杯,忽而一甩手将茶杯丢了出去,落下地上,哐当一声响碎成碎片。
世子夫人吓了大跳,呐呐停下嘴,不解看他。
“夫人还是好好管管远儿,别光顾着老大和几个小的,中间的孩子就任由他作腾,就你这当娘的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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