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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青云路-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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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青的账面只给合作的三方看,下面复制挑花刺绣的人是没办法看到的,所以也不知道他们赚了多少钱,只觉得自己每月二两出头,到年底都十几两银子了,还不愁吃喝。
  冬青负责监督的伙食很足,而且时不时打牙祭,对深山沟的人来说,算是很不错的待遇。
  不少人陆续错开回家了一次,跟村里人一说这事,让上次没有跟来的人十分眼热,后悔不已。
  冬青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李言卿陈君然和瑾瑜却进入备考状态,离八月中已经不远了。
  瑾瑜看着自己卧房的箱子里白花花一大堆银子,摸着下巴道:“冬青,你说咱现在是不是也算有钱人了?”
  冬青好笑道:“不算,我们连一千两身家都没有,以前在湘王府时,每年光是女眷的例银和各种开支就远远超过一千两。”
  “……她们也太奢侈了,都吃些什么用些什么?用得了这么多银子?”
  “不过不急,我们会成有钱人的,你先专心考试,我们暂时复制以前的花色去卖。”


第59章 乡试
  时至兰秋,冬青又回清水沟带了二十七人进城,手下拢共领了五十九名工人。
  七月复制数量将会是六月的双倍,银钱自然也是双倍。
  六月李言卿的人手往隔壁两个县城推销了挑花刺绣,冬青让他再接再厉,这个月至少要走访三个县城。
  瑾瑜李言卿陈君然三人八月要应试,陈君然和瑾瑜点制的新花色成倍减少,不过还好有李林撑场,暂时算不上困窘。
  冬青七月份越发的忙,她要抓紧时间挣更多的钱,才能跟上瑾瑜的脚步。
  瑾瑜每日钻研国情,据参加过乡试的陈君然说,乡试每年八月初八开考,除非有重大变故,否则考试日期不会变,便不专门通知考期。
  自八月初八进场,一共考三场,每场三天。
  初九为第一场,试四书文四篇,经义四首,外加一首五言八韵试帖诗。
  八月十二是第二场,试五经文两道,策论一道。
  八月十五日第三场,也是最后一场,试五道时务策。
  时务策便是结合四书五经理论,对当下实时国情政务发表议论及见解。
  瑾瑜对四书五经理解已算是透彻,试帖诗也有一定经验,没想到又出时务策这种东西,实在让人头疼。
  为了表示尊重,瑾瑜课后找了杨天寻,将自己有意今年参加乡试的事与杨天寻说了。
  杨天寻怎么说也算是他的老师,而且看杨天寻平时与他对话,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是想让他在县学进修数年,下次乡试再试。
  杨天寻听了瑾瑜的想法,皱起眉头,“我明白你才学不俗,以县案首之名进学,也理解年少难免一腔豪气,但你接触尚浅,我还是想奉劝一句,不如求稳,潜心修学,不要心浮气躁,待下一次秋闱,你定十拿九稳。”
  瑾瑜沉声道:“抱歉,我虽理解老师的良苦用心,可还是想试上一试,不想再等三年,若是能过更好,不过也能添加经验,前后只耽误一月时间,此试不过我再回来潜心修学就是。”
  杨天寻叹口气,“罢了罢了,你要去便去,切记摆正心态,莫要急功近利,胜败乃兵家常事。”
  瑾瑜抬手对杨天寻行了一礼,“多谢老师费心,教导之恩永记于心。”
  “去吧去吧。”杨天寻挥手让瑾瑜离开,捋着胡须不禁又叹气一口。
  虽然将瑾瑜收入门下是惯例,且不足一年,但他这个学生很满意。
  谦逊有理,懂得做人,上个月他的寿辰,瑾瑜竟亲自携礼上门,礼还不轻。
  杨天寻不是张扬的人,很少有学生知道他的私事,在生辰送礼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而此次又不是大寿。
  无论瑾瑜是偶然得知他的生辰,或是特意去打听来的,能上门送礼,至少说明对他这个老师是费了心的。
  所以他对这个学生也多了分心,不希望上演资质上乘却一试不中导致心态崩塌,人生就止步于此。
  瑾瑜不知杨天寻为他如此担心,他给杨天寻送寿礼,是因为他跟冬青提起过杨天寻对他的期望是让他下次再试。
  冬青说既然要违背老师的意思,那就先一步找个由头,与老师关系更进一层,到时应试无论过与不过都还有后路。
  中了的话老师面上有光,不中的话,回来县学还是杨天寻的学生,杨天寻教他依然会像以前一样尽力。
  所以冬青托人打听了杨天寻的底细,看近期有没有什么由头可以送礼,包了一份还算丰厚的礼送过去。
  看样子冬青的计策应该是奏效了,那次之后杨天寻对他提点多了不少。
  现在已经是傍晚,瑾瑜准备回家,走到大门边,看到几个同为杨天寻的学生站在那边。
  瑾瑜不打算搭理,这几人是杨天寻之前的门生,比他先入县学一年有余,看他是县案首省力进学的,明里暗里都透着对他的不待见。
  既然话不投机,他也就能避则避,说得多了还烦躁,平白给自己添堵。
  但显然那几人不是这般心思,看到瑾瑜从眼前路过,非要跟他打个招呼。
  “全兄,这就要回家了吗?”
  瑾瑜只得顿住脚步,挂上一脸假笑,“是啊,几位仁兄吃饭了吗?”
  原谅他实在找不到什么话说,干脆问一句吃了么。
  对面为首一人称章材,没有回答瑾瑜问的吃了吗,只是笑道:“听闻全兄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全兄年纪这般大了,应该更加认真读书才是,每日急着回家,莫不是家里藏着个美娇娘?”
  旁的几人哄笑道:“子城这话就不对了,咱们全兄可是县案首,日日温香软玉也不愁中个举人。”
  “不错,不过我听说全兄很会挣钱,就算中不得举人,家境都不愁吃喝,我等比不得。”
  反讽之声不绝,瑾瑜就差翻个白眼给几人看了,待几人笑声弱下去,才道:“没错,我家里就是有个美娇娘,长得漂亮声音好听,还挺有本事,钱也挣得不少,真是一刻不见都如隔三秋。”
  “举人倒是没什么把握,不过方才老师说让我不要心浮气躁,这事十拿就算九不稳八也稳。”
  这话让几人愣住,没见过这般没脸没皮的人,听不出是讽刺不见生气就算了,竟然夸夸其谈。
  关键是这话里,透露出刚刚见过杨天寻,讨论了秋闱这事,杨天寻还给予了肯定。
  本想给瑾瑜添堵,没成想倒是给自己招了不痛快。
  瑾瑜见几人不搭话,心里暗自唾弃几个战五渣,这种程度就找不到话反击,还敢上前对人冷嘲热讽。
  “既然几位仁兄无事,那我就先告辞了,我家娘子还在家里等着我,你们没有美娇娘打扰,可要认真读书。”
  说完留给几人一个潇洒的背影,章材面色难看,他现在才十七岁,已经进了县学一年有余,又怎么能输给一个二十二三的农夫?
  旁的几人也气不过,却不如章材来得有自信,只是道:“逞口舌之利有什么用?要桂榜出来才好一决雌雄,子城你可要把这家伙嚣张的气焰压下去!”
  瑾瑜知道自己拉了仇恨,不过他不在意就是,反正那些人都看他不顺眼,就再不顺眼一些,让那些人更膈应。
  可惜,他说自家美娇娘在家等他全是假话,冬青这些日子都夜深才从制作挑花刺绣的院子里回来。
  白日冬青要去兜售挑花刺绣,早晚忙着复制,夜深回家已经疲惫不堪,几乎洗漱后倒头就睡,看得瑾瑜十分心疼。
  他想让冬青别这么拼命,钱慢慢挣也行,但看着冬青疲累却满身斗志的模样,他就开不出这个口。
  孤独一人在屋中立了片刻,拿起昨日没有点完的花色。
  既然无法劝退,那就与她一起,在上湘廊应试前,至少点出几套供下面工人复制。
  天色渐晚,瑾瑜揉了揉眉心,燃起蜡烛继续。
  待天色差不多,洗漱躺在床上,他要每日早起有质量的看书,必须在合适的时辰睡觉,保证睡眠充足。
  意识有些迷糊,才听房门被推开。
  冬青轻手轻脚洗漱,散了头发,爬上床窝在瑾瑜怀里。
  瑾瑜下意识揽住,迷迷糊糊道:“你会陪我去湘廊考试吗?”
  湘廊应该是冬青的伤心之地,从有记忆开始就在湘廊乞讨挣扎,而后成为一个卑微的婢女,还被自己真心相待的主子发买。
  换做是他,他可能不会想回到这么一个地方。
  冬青在瑾瑜胸膛蹭了蹭,“会,我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为了陪你应试,我这些天才脚不沾地。”
  “真的么?你若觉得勉强,你可以在家里等我回来。”
  冬青知道瑾瑜所指,沉默了片刻,“无妨,不过是一个地方,早已物是人非,我就把它当做一座普通的府城,快睡吧,别操心这么多。”
  “好。”瑾瑜臂弯紧了紧,两人抵足而眠。
  过了几日,瑾瑜终于知道冬青说的为了陪他应试才忙得脚不沾地是什么意思。
  挑花刺绣这几个月在县城流传,冬青每月卖出几百套着实让人眼热,不少人找冬青询问,能不能把挑花刺绣拿给他们铺子去卖。
  冬青一开始并没有答应,只是说她需要考虑考虑,其实是因为拿给那些铺子出售虽然省事,但利润会薄一些。
  她舍不得会少的那些利润,所以拖一段时间,把最开始好赚的钱赚它几个月。
  待要陪瑾瑜去湘廊考试,她没办法亲自兜售,才跟两家靠谱的布料铺子谈妥。
  就算她要离开,也要把事情安排妥当,不耽误赚钱的情况下陪瑾瑜去考试。
  暂时委托李林代为记账,每月原创花色多少套,复制多少套,给山河县城的铺子供应多少套,又给别的县城各供应多少套,其中有什么制式,每种制式有多少套,一一要记清楚。
  大狗和翠枝负责看管工人,李林负责统计,收到的钱一月一算一抽成,完全不耽误。
  而冬青早晚跟着赶工复制,留了一百套,准备带去湘廊出售,把这些卖出去,就能挣一个月的生活费了,这波考试不亏。
  瑾瑜只得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是把方方面面都算计完了的,看样子银钱方面他是再也不用担心。
  湘廊离山河县不算远,成年男子步行也不过三四天的路程。
  李言卿也要去湘廊考试,李员外从城里租了个马车,让李言卿坐马车前往湘廊。
  马车还算宽敞,李言卿一个人也坐不了这么大的地儿,索性叫上陈君然和瑾瑜一起,收拾包袱书籍,花一天就能到湘廊。
  因为有马车大大的缩短行程时间,几人准备好自己的准考文书,在八月初五这天才坐上马车,哒哒哒往廊州的府城湘廊进发。
  几人都很健谈,路上算不上枯燥,冬青一百套挑花刺绣占了马车一大半的位置,李言卿就没要别人赶车,自己坐在前面当起了车夫。
  只是陈君然好像十分紧张,手里一直拿着书本,口中念念有词。
  他三年前参加过秋闱,只是可惜落了榜,今年再试心里不免忐忑。
  村长对他抱了很高的期望,今年要是再落榜,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李言卿扶着额头,无奈道:“君然,你放松一些,你这般姿态,吓得我都快要紧张死了。”
  陈君然扯了扯嘴角,“我也不想如此,你大可不必担心,你虽然后我一年考上秀才,却是以廪生进学,比我强多了。”
  瑾瑜道:“君然你这样就不对了,自己不能贬低自己,心态先崩了,对发挥不利。”
  “我尽量吧。”陈君然终于把手里的书放下,虽然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但终究好上许多。
  马车不疾不徐,一日时间到了湘廊城门前。
  湘廊是府城,主城城门竟有侍卫站岗,外地人进城须出示路引,而瑾瑜等人出示的是准考文书。
  侍卫没有细看,就挥手让马车进了城。
  现在恰逢科举三年一考,各个县城的考生蜂拥而来,他们都习惯了,细看看不了那么多。
  进城后,几人找了一家相对便宜的客店住下。
  李言卿把马从马车上卸下来,让伙计拉去后院马厩,再来问别的几人要不要出去走走。
  瑾瑜自然是想出去,在冬青长大的地方看看。
  上次他来湘廊,还是去年正月初二,那时候来取冬青的银子,没有仔细看过湘廊,只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出去逛逛吧,有助于调整身心。”
  瑾瑜选择说服陈君然,大伙结伴同行才有意思。
  陈君然想了想,觉得有理,只是出去半日,回来后便可继续看书。
  几人当中,只有冬青对湘廊熟悉,当下便当起了向导。
  只可惜她在湘廊十余年,却没有仔细看过湘廊的风景,只能给瑾瑜介绍整个湘廊的布局。
  瑾瑜好笑,“那今日,就由我带你细细看一遍湘廊的景色。”
  冬青带着路,将湘廊的大街小巷走了个遍,直走到脚软,几人相顾无言。
  “……好像湘廊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大了些,路上行人穿得好了些。”
  时不时能看到达官贵人从街上路过,看到大户人家的小轿一颠一颠,不知里面坐的是贵妇人还是娇小姐。
  冬青白了瑾瑜一眼,“不然呢?你来过一次,又怎么会不知道?”
  瑾瑜叫屈,“我来过就是顺着这条路,拐几个弯,在破庙呆了一天,周围都是乞丐。”
  “吃些东西,然后回去吧。”李言卿不想看这两口子你来我往,招呼吃东西而后各自回屋。
  瑾瑜和陈君然没有异议,走这一天,剩下的几天都不用出来走了,安心看书。
  剩下这几日,冬青倒是每天出门,推销挑花刺绣。
  瑾瑜他们三个大男子一直待在房内,补习着自己薄弱的部分。
  一转眼到了八月初八这日,今日考生要进场。
  大清早陈君然就叫两人起床洗漱,带上考篮,装上笔墨文具和膳食,赶去考场。
  乡试考场在城的东南面,却不称考场,大门正中悬挂“贡院”二字的牌匾。
  主持乡试的主考官和副考官都是朝廷委派的翰林学士与内阁学士,而不是地方学政。
  地方学政官只能负责主持院试选拔秀才,统管地方的县学府学学官。
  因为主持科举的所有人员都是临时委派组成,就断绝了事前通气舞弊的机会。
  据说考前两天,也就是八月初六时,所有考官入闱,需举行入帘上马宴,内外帘的考官都要赴宴。
  宴会结束后,內帘官进入后堂,监视官会进行封门,内外考官便不再相互往来,內帘官只负责批阅试卷,旁的事一律不准参与。
  冬青依然送瑾瑜到考场门前,也就是贡院门前。
  进入贡院例行搜身,确认准考文书无误,便从头到脚搜身,确保没有夹带,才准进入贡院。
  瑾瑜对于搜身这事已经麻木,任由别人上下其手,搜完跨进贡院。
  乡试的考场有考棚,是独立的小间,一人一间,称为号房。
  院内有专人维持秩序,各自进入一间号房,外面的人就会挂锁将门锁上。
  这都是瑾瑜从陈君然那里听来的,他觉得要是幽闭恐惧症,铁定参加不了这坑爹的考试。
  瑾瑜正往里走,却听门口有骚动。
  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搜子在一个考生身上搜到了夹带的小抄。
  已有侍卫扣住一白面小生,那小生本来就白的面色更白,嘴里大呼冤枉,那不是他放在身上的,是别人放的为了栽赃他。
  “哦?意思就是说这纸上的不是你的笔迹?”
  把纸条递到小生眼前,那小生嘴唇蠕动片刻却没有回答,看样子这字迹确实是他的。
  “押下去!”
  这小生说不出所以然,自然无人去细究,在你身上搜到的夹带,又是本人的字迹,默认你准备作弊。
  小生喊冤的声音远去,瑾瑜心里打了个冷颤,方才电光火石间,想着若那小生说的是实情呢?
  那只能说明那小生交友不慎,能拿到他的字迹,而且偷偷塞到他身上不被察觉,定是十分亲密且让他不设防。
  瑾瑜只觉得细思极恐,怪不得人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还好他运气好,没有人想起用这招来对付他,否则他可能要完。
  “走快些。”
  瑾瑜愣神时,被人催促走快一点,后面还有一大摞考生等着入场。
  立刻加快脚步,领了考卷后,随着指引进入一间号房,刚进入就有人把门拉上,听闻挂锁的咔嚓声。
  他就这样被锁在这间小格子里了,要在这个小格子里待上三天,与世隔绝,不到一场考试完结束不准出去,吃喝拉撒睡还有考试一并在内。
  所以这个号房,是考场也是宿舍。
  现在天色还亮,缝隙里透进光亮,瑾瑜打量了一下这个号房。
  不得不说这号房真是小得可以,难为他一米八几的壮汉,在里面只能打个转身,要是躺平了,头脚都能顶着墙,难以伸直。
  号房内陈设十分简单,只是上下横了两块木板,一块当桌子,一块当椅子。
  陈君然说,这两块木板都是两用的,当你答卷时它们是桌子和椅子,当你睡觉时,可以把它们拼起来当床。
  除此之外,还有官府提供的一根蜡烛,一个炭盆,和……一个有木盖的桶。
  一般情况来看,蜡烛用来照明,炭火用来取暖做饭,这有盖的桶,肯定是用来解决屎尿问题的。
  瑾瑜暗自庆幸,还好官府比较人道,配的是有盖子的桶,要是没盖子的……那可能要死人。
  毕竟八月还不算太冷,屎尿本就闻不起,再放在这不是很透气的小隔间里发酵,只怕酸爽无人能忍。
  没想到古代想当个官这么辛苦,先不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就说一个人独立关在一间号房里三天,心智薄弱的人岂不是要发疯?
  真是苦了陈君然,一试不中还要来体验第二次。
  怪不得杨天寻让他多些把握再来,免得一试不中崩了心态……
  心下感叹,瑾瑜却不敢耽搁,抓紧时间把试题做完才是正道,不枉他遭这么多罪。
  先把试题大致过了一遍,陈君然说的没错,第一场就是四篇四书里的文章帖经,四首经义,还有一首五言八韵试帖诗。
  内容比县试多了不少,三天考试时间也还算合理。
  瑾瑜先做自己擅长的四书文,可以说奋笔疾书也不为过,每次考试,他花在这种试题上的时间只是写字的时间,并不需要思考的时间,
  到了晚饭时间,他听不远处另外的考棚有各种响声,看样子是在准备晚饭。
  不知为何,瑾瑜还是觉得这个考试方法很好笑。
  好笑归好笑,饭要吃,觉要睡,试题得做,除了试题瑾瑜认真做,吃饭睡觉都随便凑付。
  吃一饱睡一觉,起床并不能梳洗,他也能习惯,毕竟他曾经跟了赖头五天,这种程度不在话下。
  这次的试帖诗是五言八韵,题目:玉碗盛来琥珀光,得题韵,五言八韵。
  意思是以“玉碗盛来琥珀光”为题,要求压题目的韵,也就是压“光”韵,每句五个字,两句为一偶,八个韵脚。


第60章 旧识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瑾瑜在诗词鉴赏读过这首诗,是前前朝诗人所作,玉碗盛来琥珀光,指的是美酒盛于碗中而泛出琥珀一般光晕,晶莹迷人。
  果然是比县试难多了,县试府试的题目,题意一目了然,就算没有读过原本的诗句也能知道题目是什么意思,不至于无处下笔。
  而这次乡试的题目,只有一句玉碗盛来琥珀光,若没读过整首诗,单靠联想,不一定能联想到是描写酒的诗句。
  如此就只能按照题面意思着手写诗,很容易偏离“酒”这一主题,哪怕文采出众,也不能算正确答案。
  瑾瑜将题目的字拆开放在纸上,寻思着怎么凑一首贴合题意又押韵的试帖诗。
  顺便暗自祈祷,希望会试的试帖诗题目也是他读过的诗。
  想了两个时辰,终于排出一首勉强还过得去的五言八韵赋得体,把它从草稿仔细誊抄在正卷上。
  清露玉琼浆,琥珀碗中央。
  月来波光涌,齿颊盛暗香。
  旱泥冰纹裂,只叹夜阑长。
  畅饮轻陶坛,振臂呼佳酿。
  远观浮岚动,飘渺城浅唱。
  朦胧意渐失,不知过白藏。
  寒凉侵心髓,把酒青霄朗。
  挽樽嘲九重,聊发少年狂。
  按照前生学语文的经验,前四句描景,后四句写意,整首诗意境低开高走,就算算不上佳作,也至少能保持中上等的位置。
  待把题目做完,三日时间已过得差不多,等待收卷官前来收卷。
  这三日,瑾瑜算是看明白了,关在号房内的考生,只要不作弊,其他所有动作考官都不管。
  出场日收卷分三批,午前一批,午后一批,傍晚再一批,酉时前清场。
  瑾瑜盼着自己是午前一批,他不想在这小破棚里再待几个时辰。
  奈何天不遂人愿,等来等去,听外面有人声喧哗,却无人来收他卷子。
  瑾瑜只得又在考棚里对付了午饭,午后才有人来取锁收卷。
  取锁的是一人,收卷的是另一人。
  收卷官收了他的考卷,给他发一签,与卷子和号房的数字相同。
  收卷后便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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