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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未-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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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东陆诸家以褚家为首,褚家历届宗主,皆为正义凛然之辈,备受诸家尊崇。到得褚清越任宗主,褚家更是如日中天,世人无不礼让几分。褚氏宗主的话,分量是十足的。
“至于此事的来龙去脉,褚某还需些时日才能理顺。诸位若是信得过褚某,便将此事交由褚某来处置,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诸位就不必徒留在此了,届时不论真相如何,褚某都会给诸位一个交代。”顿了顿,冷眼一扫,又道,“若是仍有人不依不饶,寻衅相扰,褚某纵使倾尽昆仑山之力,也要护得容远岐周全。”
此话一出,便是表明了昆仑山的立场。众人一番斟酌,也唯有如此了。他们都是受了景家的挑唆,才齐聚龙未山的。在上山之前,并不知晓容佩玖也回来了,还又与褚清越扯到了一处,更不知晓褚清越也在。昆仑山褚家,并不是在场的家族惹得起的。略一犹豫,便四散了。
景攸宁暗暗看了容子修一眼,正好接到容子修递给他的眼色,意思是让他先撤。景攸宁便也带着一众刃修下了山,只不过,并未走远,在山下不远之处寻了一处隐秘之地潜伏了下来。
景攸宁仰头,正好可以望见松云峰上高耸入云的天地树。
景山走到他身边,问道:“公子,容家神树,果真有那样神奇么?”
“老祖宗说的,还能有假?”
景山又道:“老祖宗英明。景家重新凌于诸家之上,指日可待,全靠这棵神树了。景家被褚家踩在脚底下千年,终于得以扬眉吐气。”
景攸宁不语,想到那些嚣动了上千年的怨灵,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千寻芳自以为控制了容子修,大概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一回,却是替他人做了嫁衣。我景家那些惨死的亡灵,千年不入轮回,只为等这一契机。石鼓村那些被他阴化的容氏弟子,只怕撑不了多久了。哼,容氏开启净化之日,便是我景家亡灵归来之时,且等着罢。”
云岫苑中,容远岐看了容子修一眼,终是缓缓转身,往内行去。
容子修由两名黄衣禅修搀扶着,脚步虚浮地往回走。行至半途,眼中暗光一转,身形一顿,面上露出一丝茫然。不久之前发生过何事,脑中全无半分印象。面色募地一沉,明白过来,方才竟又是被那祟物占了上风操纵了一回。遂加快了步伐,只想快些歇下疗伤,好早日恢复,将那祟物驱离。
容远岐心事重重,垂眸前行,经过容佩玖身边也未作停留。推开房门,正欲入内,身后响起闷闷的一唤,“父亲。”
容远岐一顿,转身,入眼一张落寞的脸。他看着眼前这张对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眼角渐渐浮起笑意。精致的眉目间再无青涩,宛如一朵花开正当时的芍药,这是他的小九,他曾百般呵护的掌中明珠。在他离开的岁月,悄悄长大了,长成他曾憧憬过无数次的模样。
“父亲不认识小九了?”声音委屈得不行。
容远岐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怎会?你长得这样像我。”
“那父亲为何不曾看我一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带了些瓮瓮的鼻音,“父亲不管我了?”
容远岐轻笑,瞥了一眼跟在容佩玖身后不远处的褚清越,抬手拂了拂她鬓边的碎发,柔声道:“我的小九,长大了。自然有人会替为父管你。”
“不,没人能够替代父亲。”
“是,没人能够替代为父。为父会一直看着你。”
容佩玖一眨眼,两颗泪滚落下来,啪嗒打在脚下的青石砖上。
容远岐笑着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弯腰将她抱入怀中。
容佩玖再也忍不住,伏在容远岐怀中,像个伤心的孩子放声大哭起来,眼泪滚滚落下,如同泄了洪的堤坝。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些眼泪之中,含了多少无助、多少委屈、多少害怕,又含了多少思念。
容远岐也不打断她,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抬眸,审视的目光投向不远处俊朗如玉、耀目夺辉的青年。在他眼中,容远岐只看到满眼的不舍与疼惜,这就够了,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
他的小九可怜,从小受尽冷眼,尝尽冷暖,他只愿他的女儿,余生美满,再不掉一滴泪。
他扶住容佩玖的两肩,往后退了一步,仔仔细细擦去她脸上的两道泪痕,笑道:“可是哭够了?往后,一切都好了,再不要哭了,嗯?”又对褚清越道,“今后,不要让她哭。”
“是,岳父。”褚清越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有爹的孩子是个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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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当当当~下一章,有请本文的船戏担当——褚清越褚宗主~~
褚船长:担你妹,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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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们,那咱们继续明儿下午六点见咯~
感谢褐瞳君哒营养液~么么哒~
读者“褐瞳”;灌溉营养液 +15 2017…05…20 22: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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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油“安缘”的文《情夫扶正史》,很有爱~推给文荒的大佬~
风流公主vs腹黑(苦逼?)权臣
长公主行事荒唐,平生最好男色,公主府中三千美人嗷嗷待宠,驸马头顶一片绿绿油油。
谢阮原是公主府中一介小小司马,因着拉上长公主这条裙带关系,自此官运亨通,数年间便问鼎相位,权倾天下。
坊间多有传言,谢阮皮相俊美,才华横溢,更难得有一身极妥帖的闺房手段,伺候得长公主甚是舒心…
谢大人瞧着公主府中三千男色,琢磨着哪日一道打包送走,也好宣誓自家主权。
情夫上位正夫,路漫漫其修远兮…
ps:架空勿考究,洁党慎入!
☆、第66章
晏衣仍是闭门不出。
未免容远岐担忧; 容佩玖未将自己被困天地树叁拾年之事相告。她想; 左右自己已无事,反而是容远岐; 表面上看来风淡云轻,实则心中郁塞未解; 眼角的抑郁藏都藏不住; 便不欲拿这些事再去添扰。
黄昏时分; 容佩玖在容远岐房中摆了一桌精致的菜肴,为容远岐接风洗尘,晏侬也在场。褚清越本不好杯中物; 却也是倾情作陪; 只与这位泰山大人推杯换盏; 相谈甚欢。
席间; 褚清越向容远岐问起,是否对当年身陷狂症之事有头绪; 又问是否清楚是谁下的手。容远岐沉吟了半晌; 举起杯盏,一饮而尽,答曰不知。
褚清越笑了笑,便也干了一杯,不再提起这茬。
后来,容佩玖说起千寻芳,问容远岐可识得此人。容远岐答是,千寻芳是他多年之前的好友。
容佩玖便将多年之前于天地树下听千寻芳讲的那个故事; 简化一番之后说与容远岐听了。容远岐越听脸色越沉,等到容佩玖将整个故事讲完,他整个人陷入怔忪,如同一尊木雕,手捏盛满酒的杯盏,僵坐着,好半天沉默不语。
这真相,换做谁,都难以接受。
不知过去多久,听得“咔”一声,容佩玖循声看去,容远岐手中那只白瓷杯已被他捏得四分五裂,鲜血和着酒液洒落,流到他的膝上,在那处绛红的杀修袍上浸染成暗红的一团。
容佩玖慌忙起身,将他紧握的拳头掰开,拔出深深嵌入掌中的瓷杯碎片,掣手挝过桌上的酒壶,用酒液往他伤口之处一浇,将碎片冲洗干净,再用晏侬递过来的碎布替他包扎了。
容远岐忽然低低惨笑几声,继而疯狂地大笑起来,眼角都笑出了泪。借着酒意猛地起身,晃了晃,稳住身形,走到门边用力一拉,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晏侬不放心,欲跟上去。
容佩玖将她拉住,“父亲是去找母亲了。”
一弯新月斜挂在竹林上方,月光澄澈如水。容远岐一径走到晏衣房门之外,房内未点灯,静谧无声。抬手便欲推,却是一顿,紧握的拳头停在门上许久,缓缓松开成半拳,在门上轻叩了三下。
“何人?”晏衣淡淡的声音自房内传出。
“我。”
晏衣沉默了一瞬,“找我何事?”
“我……有话要同你说。”
“太晚了,我已经歇下了。有甚么事,明日再说罢。正好,我也有话要与你说。”
容远岐不言,在微凉夜风中渐渐清醒过来,应了声“好”,于溶溶月光中转过孤伶的背影,“你睡罢,我明日再来。”悄无声息地离开,入了竹林。
月光透过窗洒进房中。晏衣坐在桌前,衣衫整齐。桌上横卧着一把弓,弓身晶莹剔透,雕刻精美绝伦,在月华下莹莹生辉,正是曾让她心心念念多年却又被她弃如敝履的龙舌。
晏衣摸了摸冰凉的弓身,两页弯弯如月的黛眉微微上攒。她与他,恩怨纠缠这么多年,也该有个了结了。他强迫伤害过她,她后来也伤害过他一次,虽非本意,却也险些让他送命。幸好,幸好他平安无恙地回来了。他回来了,她往后也不必守着那满腹的自责过活了。明日便将这把弓还他,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罢,再也不要相互折磨……
等容远岐从竹林返回房中,容佩玖三人已不在,屋内也已被侍女收拾干净。他走到床边,和衣躺倒,却是睁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帐顶。
容佩玖洗漱完毕,肚兜中裤之外随意套了件透薄飘逸的白色长衫,出了净室。抬眼,便看到褚清越衣冠楚楚地坐在她的床沿,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眉梢带笑。
“这件肚兜不错,我喜欢。”一双深邃如渊的长眸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的胸部瞧。
“你为甚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秀眉一挑。
“不在这里,该在哪里?”他反问。
她走到床前,“素云不是为你安排了客房?”
他往后斜斜一靠,靠在床头,伸手扯过帐钩上的青穗子把玩,“哪有将姑爷安排睡客房的道理?”
她失笑,提醒他,“别忘了,你我尚未拜过天地,你还算不得姑爷。”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在她侧脸上啄了一口,“都洞房过几回了,怎么算不得?嗯?”
她推拒,“趁父亲还未发现,还不快回你房里去。”
他把头埋入她的颈窝,深深地嗅了一口,斩钉截铁,“不回。”下巴在她肩窝蹭蹭,耍赖道,“阿玖睡哪里,我就睡哪里。”
“这样黏,你还是那吃奶的娃娃不成?”
他双眸一亮,小声嘟哝了一句。
她一时没听清,便问道:“你说的甚么?”
他偎到她耳畔,热烘烘的鼻息喷入她耳中,“不是娃娃……也要吃……”
她的脸一臊,牙缝儿里蹦出两个字,“下流。”
他低低一笑,“夫人过奖。”
“被父亲知道,非杀了你不可。”
“阿玖不说,他又怎会知道?”灼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脖颈,缓缓后移,募地往下一拉。
她背上便是一凉,“你想做甚么?”
“想做这个。”他推着她向后倒下,吻上她的唇。她的唇冰冰凉凉,他的唇灼热似火,带了些酒味的气息喷洒在她面上。
他的唇贴着她,一路下移,“以及这个。”
她只觉得浑身一颤,体内升起一股难耐的焦灼,伸手捧住他的头,死死抵抗,不让他继续往下。他头一偏,就势在她手心一舔,一阵挠心的痒意从她的手心生出,蔓延到全身,浑身一软,手上顿时失了力道,无力地耷落在身体两侧,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他一路行行停停,流连盘桓,终于驻在某处,“还有这个。”头募地一低。
她抑制不住地哼了哼,闭眼,躺尸。
声儿似蚊蝇,细细的,勾人。
他抬起头,四处作恶的唇瓣红得滴血,笑道:“口是心非,夫人明明也是想我的。”悠悠然伸出一指来,圈圈画画,涂涂抹抹,指指点点,“我也想夫人,这里想,这里也想,还有这里……”每说到一处,便画到那一处,“夫人想不想我?嗯?想不想?”
她蚊蝇似的哼哼唧唧声渐渐增大,如黄莺娇啼,莺声呖呖。
他抬手一挥,放下青纱帐。不多时,便见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衣衫自帐内飞出,轻飘飘铺落一地。他低头,匆忙扫了一眼,白馥馥,香靡靡,气血霎时上涌,血脉瞬间贲张,再来不及细细品味,也顾不得逗弄,如同头回才入洞房的愣头青,毛毛躁躁地提枪便上了阵。
她陡然一睁眼,娇啼声忽然变作一声凄厉的“啊——”,抬腿便是一脚。粗粗喘了几口气,待到疼痛消了些,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甚么,慌忙坐起身,掀开纱帐一瞧,心里一咯噔。
褚清越趴在那一堆衣衫之上,脸色黑得像锅底灰。
“褚清越?”她期期艾艾,“夫,夫君?”
他黑着脸不说话。
“夫君,我错了,下次再不敢了……”
“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他愤愤道。
她一噎,“可是,我疼……”
“我难道就不疼?!”他恨恨道。
“你……也疼?”她愕然。
“只有你是肉做的?”
她无语,好半天,呐呐的,“那为何还是这样疼?”小声道,“你上回,到底弄没弄破?”
他气得蹭的坐起,“你当你夫君是绣花针?”
她讪讪一笑,狗腿道:“当然不是,夫君若是针,也只会是那定海神针。”
他面色稍霁,冷哼了一声。
她朝他勾勾手指,“夫君,你上来。”
“上来好让你又踹下来?”
“不会了。”她赶紧摆手,“再疼我也忍。”
他幽怨地看着她,“你嫌弃我了。”
“我没有!”她矢口否认,违心道,“我……很喜欢,疼也喜——”
他忽然飞身一跃,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将她重新扑倒,将她未说出口的那个字堵在喉口,口吐丁香,嘴上手上齐齐而动,将她翻来倒去,绸缪缱绻,不顾一切地一雪前耻,直逗得她娇喘连连,嘴里含混地喊着:“夫君,你,你轻些……”
他果真轻了,她却又觉得空虚难耐,“太轻了……”
他也不烦,如她所愿加重力道,尽心尽力地侍弄她,她却总是不得要领,一颗心便如同悬在半空,要上不上,要下不得下,空荡荡,虚慌慌,难捱至极。
“夫君,我……我……”她娇声嗫嚅。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温言软语哄诱,“你甚么?说出口,只要夫人说出口,为夫便满足你,嗯?”
“你……来……”
他伸手探了探,面上终于现出一丝得意,道了句,“夫人忒不中用。”低低一笑,却也不急,徘徊着问道,“夫人要不要我?”
她一咬牙,“要!你快些!”
他一个激颤,眸光一沉,终是
作者有话要说: 顺应了她,也解放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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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当当当~下一章继续有请本文的船戏担当褚清越褚宗主~
容佩玖:被迫竖一晚上,阔怜。。。
褚不倒:你给我远远的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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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们,明儿晚上六点,不见不散~
艾妮萌~
☆、第67章
时光如梭; 光阴似箭; 青纱帐里不知岁月长,纵欢几许。
偶见一截白嫩嫩的玉笋从帐中探出; 在空中胡乱一抓,便是将一团青纱紧紧攥在手里; 又募地一松; 无力地垂落在床沿; 却又被另一只肌肉贲张的手捉回了帐中。
青纱帐里,她睁开双眸,轻媚迷离的眼神看着他; 气息如波涛起伏; 话不成句; “会; 会不会惊……惊动他们……”
“半夜已过,夫人才想到这个问题?”他抬起汗涔涔的头; 嘴角一勾; “或许罢,毕竟,夫人方才声儿着实大得很。”
“如,如何是好……”她顾不得害臊,“那你,你想个办法……”
“亡羊补牢?”他手一挥,在房内结了道隔绝灵障,意味深长地一笑; 长眸之中仿似盛了一波春水,“好了,夫人只管放声,再大也没人能听见,除了我……”
好不容易消停的响动,便又重新死灰复燃。
玉臂款摇玉足举,青纱帐里逞英豪。黄河流水鸣溅溅,燕山胡骑鸣啾啾。一个娇声呖呖,如泣如诉,一个燕语喃喃,连哄带骗,只羡交颈鸳鸯不羡仙。
待得风停雨歇,这一夜也过得差不多了。
两人都好似才从水中捞出一般,浑身热汗津津。褚清越撑肘伏在她上方,喘气如牛,灼热的气息如同热浪扑向她,鬓角上的汗滚烫,一滴一滴落下,打在她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滑入颈中。
她瘫躺着,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皮,双肘一撑,就势坐了起来。随手取过一旁的枕巾,为她笼笼统统擦了擦,先将他留下的东西擦了,再从识海取出几张去污符,将床帏内的所有都清理的清清爽爽、整整洁洁,这才手一挥,撤了房内的灵障。
被褥甚么的,却是不能用了,不过无妨,时近初夏,夜晚并不寒凉,再加上俩人才做过沸热蒸腾之事,也不畏冷。褚清越干脆便将被褥扔出了帐外,搂着容佩玖躺了下来。
她原本平躺着,被他翻了过来,面朝他而卧。他一只手穿过她的脖颈勾住她的头,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肢,没节奏地轻抚着。抚了一会儿,才做起了正事,拇指按压着她背上的穴位,为她舒筋解乏。
他的力道正正好,她舒服得直哼哼。
他不由得笑了,往她臀上轻轻一拍,“小赖皮,劳作完还得服侍你。”
她不语,懒懒地哼哼两声算是回应他。
他手上一紧,“别哼了……”连音调也变了。
她几乎是在同时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吓得浑身一僵,赶紧噤声。此人不能招惹,这是她将才领悟到的。
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也不敢再妄动,吐纳了几回气息,这才静下心来。她想着分散他的注意,便随口问道:“褚清越,你……真就那么不喜欢孩子?”
他眼神闪了闪,心知她一直对自己次次纾解在外耿耿于怀,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柔声道:“只我们俩人不好么?”
“嗯,”她笑了笑,“都随你。左右,与我过一辈子的是你。”
“是啊,一辈子……”他眯了眼,喃喃道,“阿玖喜欢甚么样的日子?想要过甚么样的日子?”
喜欢甚么样的日子啊?她倒是从未想过,凝眸仔仔细细思忖了一会儿,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从头顶传来。她抬起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他下巴中间本有道美人沟,此刻却看不见。平日在外,他的下巴多是微微上扬着的,一副孤傲清泠的模样,不似现下睡着之后这般柔和。
她抿了抿唇,轻轻重复着,“一辈子。”往上一凑,亲了亲他的下巴,靠在他怀里,阖上了双眸……
只是,容佩玖这一觉却没睡多久,天才将将放明,便睁眼醒了过来。身边的人依然沉沉睡着,睡梦中还不忘紧紧拥住她。
她醒了之后便再睡不着,悄悄移开他的手脚,轻手轻脚起身,穿戴洗漱完毕,出了房门。
清晨的龙未山漫山遍野都弥漫着淡淡的竹香,容佩玖抬头,朝阳正当空,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竹香,往院外走去。父亲既然回来了,院后那一座衣冠冢便不能再留了,不吉利,须趁早铲平了。
想着父亲与母亲或许在今日便要和好,便忍不住扬了唇角,向着竹林之中衣冠冢的方向而行,脚步是从未有过的轻快。在她生命中,从未有哪一次,去往衣冠冢的路途如现在这般轻畅。
她以为,大清早往坟头跑,除了她也没别人了。谁知,当她拨开挡在眼前的柳枝后,却看到衣冠冢前正立着一人。
“是谁?”她逆着光,看不清那人的身形,抬手在眼前遮了遮。
那人缓缓转身,半张诡魅妖冶的面具在晨光下泛着银光。
“千寻芳,是你?”她问道,“你在这里做甚么?”
千寻芳扫了一眼她手中的铁铲,“本想跟你做一样的事,看来,不用我动手了。”笑了笑,“还是养闺女好啊,贴心。好友好福气。”
“你来得正好,我几件事要问你。”容佩玖上前几步,走到千寻芳面前。
千寻芳打量了她一眼,天生上扬的唇角又往上扬了几分,促狭道:“啧,气色看上去不错,看来是久别胜新婚。”
她不理会他的打趣,问道:“你为何要将我父亲关在不死城?”
“关?”千寻芳一挑眉,“若不是我救了他,你觉得你今日还能站在这里准备铲坟?”
“你既然救了他,为何不放他回来?”
“你还好意思说,你将我的阳领主随随便便地干掉了,我只能临时找个人顶上。我救了他,他还我这个人情难道不应该?再说,我后来不是让你们把他领回去了?”千寻芳抱臂,痞里痞气道。
“你是故意告诉处尘长老的?”
“不然呢?”
容佩玖默了默,“石鼓村,容氏禅修被阴化,是你干的罢?”
“是。不问我原因?”
“问了你会说?”
千寻芳眯眼一笑,“不会。”
“那我问甚么问。”
千寻芳哈哈大笑起来,“容家小九,你还是这样有趣。”
“千寻芳,叁拾年前我魂魄离体的事,你是知道的罢?”容佩玖看着千寻芳,“你怎么拿到我的身体,当年到底发生了甚么,能否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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