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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版)奔月-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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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梢愣了下:“你什么意思?”
“寄水族躲在冥海,百妖陵为何到如今才发现?”
是苔老他们!柳梢立即想到其中关键,变色:“我不信!他要是离开,会告诉我的!”
停了停,她又强调性地补一句:“他答应过我。”
。
潮汐退,冥海恢复了宁静。
寄水族天生的控水能力施展,大片海水自海中升起,砌成有形的台阶,一步一步往上延伸,尽头连接着一座晶莹的圆形水台。
台下众人皆是雪发蓝眸,着一色的白衣。
诃那与阿浮君并肩站在中央阶前,仰脸望着那座高高的水台。
沉寂半日。
诃那终于开口,低声道:“阿浮。”
阿浮君道:“不到万不得已,我尽量不动她。”
诃那这才点头:“多谢你。”
阿浮君道:“你还放不下。”
“你说的没错,交易也能产生感情,”诃那沉默片刻,“阿浮,我们兄弟走到现在,却让你来收拾残局,我……以后寄水族就交给你了。”
阿浮君道:“无须你吩咐,我会尽力。”
诃那单手扶上他的肩,低声道:“你自小就聪明决断,无迹妖阙能迅速崛起,皆出自你的谋划,或者在你心里,我早已不配妖君白衣之名,好在这个名字还有用,算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吧,你一定能带给妙音族更好的未来。”
阿浮君终于侧过身:“我并没有怪你,大哥。”
一声“大哥”,诃那猛地抬眼。
视线相对,相同的蓝眸,一者依然冷淡,一者却隐隐泛光华。
“好,阿浮,”诃那微笑,“我很高兴。”
阿浮君收回视线:“时辰快到了。”
诃那放开手:“你不必留在这里,去准备吧,当心错过晋升的时机。”
阿浮君淡声道:“这种事情不会存在。”
沉默。
“时候不早了,开始吧。”一名长老开口。
众目睽睽之下,诃那平静地点头,朝老族长倾身:“族长,我已准备好了。”
老族长已看了兄弟两人许久,闻言微微闭目:“诃那,从你诞生到化形,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一直是个好孩子,我与长老们都相信你的品格,相信你得到真水元之后,会带领妙音族走向强盛,让妙音族不再受欺凌,让天下都不敢再轻视我们。”
“可他竟然轻易就信了外人的话,为一个魔女牺牲整个妖阙,置族民生死不顾,为他人作嫁衣!若非阿浮及时补救,妙音族早已不在!他若知错就改也罢了,可他还为那个魔女迟迟不归,不是所有的过错都能被原谅!”一名长老既是痛心又是愤怒,“你对得住命丧百妖陵之手的那些孩子吗?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诃那!”
面对责骂,诃那低头:“是我辜负诸位的期望,我愿意献出水元。”
“罢了,交出真水元,你……还是个好孩子。”老族长一声叹息,终是忍不住掩面,拭泪。
转眼之间,素淡的白衣变为紫色鲜艳的外袍,雪发化为青丝,藻形大簪尾上,珊瑚宝石光泽,两排紫丝流苏长长地拖垂下来。
华丽的装束,如此耀眼,与周围族民迥然不同。
众长老见状皱眉:“你……”
“我从来没有忘记寄水妙音族的身份,”他看看身上的紫袍,轻声,“我只是厌了这身衣裳,所有族民都已经厌了这种命运。”
众长老不语。
阿浮君道:“你一人褪去白衣,有何意义。”
他猛地抬头:“今日只我一人,但总有一日,每个妙音族的族民都能踏上六界的土地,堂堂正正地行走在天地之间,这个未来,是来自寄水命运的解脱,而非一个妖君白衣!”
沉寂。
那长老摇头叹道:“你太天真了,我们不可能获得神血,你成为妖君白衣,就已经能让我们……”
“我不是白衣,”他语气温和,却掷地有声,“我就是诃那,寄水妙音族诃那。”
天下皆识妖君白衣,谁知寄水诃那?
今日以寄水之身着紫袍,愿来日妙音族不见白衣。
紫色身影拾级而上,朝高高的祭台行去,华美的衣摆长长地拖在身后,足下台阶剔透无色,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有如置身虚空。
“诃那!诃那!”
冥冥中,是谁在呼唤?唤醒心底最后一丝留恋。
身影停住,回首。
视线所及之处,是漆黑无际的冥海。不见少女的脸,唯见鬼火浮荡,鬼气绕城。
不忍去想,今后的你,是否还会有毫无防备的睡容?
太多担忧,今后的你,将如何应对未来的一切?
不忍,担忧,却没有勇气劝你放弃。
一场交易的事实,成为一种感情的开始,知道没有结果,于是毁弃承诺与约定,生气吧,不值得难过。
白衣能为你离开,诃那却不能为你留下。
对不起。
他微微垂眸,决然转身,步向飘渺虚空,再不曾回头。
。
“诃那!”
“诃那!”
……
焦急的呼唤声,带着一点点的疯狂,飞奔进不念林的少女,急切地扑到花榻跟前。
不属于魔宫幻境的真实景色,不念林里还是遍地落花,许多花瓣都已经凋零,大概仙界刚刚下过一场雨,满地残瓣浸着雨水,与泥土混合在一起,仿佛遗落满地的、枯萎的回忆。
天气并不寒冷,榻上却有大块的冰晶,久久未融化。
冰晶仿佛盛开的莲花,花瓣上留有三个清晰的大字。
我走了。
柳梢呆呆地站着,突然想起临别那日,融入风花中的一袭白衣,美得让她未曾察觉那是一场离别。
“在你完全掌控魔宫之前,我不会走。”
如今却是这简单的三个字,带走了所有承诺。
不告而别吗?也许离开太理所当然,才不曾放在心头?
柳梢猛地伸手,想要抹去那些字迹,最终却没有。她只是轻轻地哼了声,若无其事地道:“走了啊……正好。”正愁该怎么应付卢笙他们呢!
谁稀罕。
柳梢心里说,转身,赌气般地趴到湿漉漉的花榻上。
。
冥海中,妖歌乍起,清亮破空,直冲鬼气虚月。晶莹剔透的水祭台上亮起一片奇异的、天蓝色的光芒,极度的柔和,仿佛要融化冥界万物。
台下万人肃立,鸦雀无声。
阿浮君转身,慢步走出祭台范围。
少女披着水绒披风,立于鬼火之间,犹如初出淤泥的弱莲。
她呆呆地看着他走近,艰难地道:“你们……”
脚步略停,他随手抹去她眼角那滴泪,平静地道:“这是他的选择,我还有事,你回去吧。”说完就从她身旁走过。
“对不起。”低低的哽咽声。
小手下意识地伸了伸,似乎想要拉住他。
瞬间的迟疑,终是错过。
。
仙界的傍晚,风吹,夹着淡淡的暖意,吹干了花榻,吹干了面颊。
花瓣又飘飘悠悠地落下,如同梦境的美丽。
梦醒,再没有见到温柔的脸,面前的冰晶却已经开始消融,三个字逐渐变得模糊……
终于,冰完全化为水,字也消失了。
柳梢静静地在榻上趴了一天,一动不动地望着那摊水迹,到半夜,忽然有两行泪流下来。
第72章 罪业天怒
天地茫茫妖氛起,直卷入妖界。人间四方灵木伏首,妖兽仰天长啸,散妖循气归界,异变惊朝野,仙门武道奔走相告。
妖界之内,惨淡碧云铺天盖地,妖风肆虐,群妖皆无故颤抖,无数木灵竞相奔走,地精欢叫嘻戏,一道道魅影在空中飞窜,桀桀怪笑,庆贺着又一位天妖的降世。
新的强者诞生,却无人知其底细,百妖陵极度紧张,妖君鹰非急召午王撤兵回朝。
魔界虚天倒没受多大影响,柳梢得到禀报,对着信镜怔怔地看着了许久,冲出魔宫,直奔地底冥海。
地海边,妖兵阻拦:“无午王手令,不得通行。”
“让开!”柳梢厉喝,急速闯过,将几个妖兵震飞。
前方得信,鹰如亲自率兵围过来。
长眉高挑,白发银袍,半边雪臂露在外,鹰如执一柄精巧的银色大弓,背上负黑色箭筒,后方妖阵森严,上空督阵妖将有十数名,足见百妖陵围杀白衣的决心。
柳梢停下来,语气不善:“鹰非下了撤兵令,你敢不接?”
鹰如不再伪装亲切,出阵应答:“寄水族未灭,白衣未死,百妖陵大敌不除,如何撤兵?”
柳梢大骂:“忘恩负义!亏得诃那还念着你们的交情,他那天就不该放你走!”
“我就是要毁了他,毁了寄水族,哼,还有那个阿浮君!”
“你疯了!”
“那又如何?”鹰如挑衅,“此路遍布妖阵,魔尊敢探阵否?”
这是用来针对诃那的大阵,一个人修为再高,面对成倍的阵力也难全身而退。柳梢不会再受这种激将法影响,她怒视鹰如半晌,忽然气定神闲了:“你别虚张声势,又有天妖现世,百妖陵多一个大敌,自顾不暇,冥尊是不会妥协了,这场谈判已经没必要进行下去,你们不可能剿灭寄水族,你也没借口继续驻留冥海,我就不信鹰非真会让你胡来。”
手指收紧,鹰如眼波亦转,轻轻敲着弓背:“你急着赶过来,莫非白衣已经回到寄水族了?这个理由足够支持本王继续驻留。”
“随你喽,”柳梢拍拍手,曼声道,“本座还真不怕这小小妖阵,就怕自己下手没轻重,伤了魔妖两界和气,午王你回去不好交代啊。”
鹰如道:“别忘了……”
“别忘了百妖陵可以跟仙门合作?”柳梢“哈”地笑了声,扬手挥开黑色披风,露出里面的鲜绿衣袍,眉间柳叶纹瞬间转赤,她举步迈向妖阵,足下滚滚气浪先行,杀意逼人,“仙门向来不管外界事,指望他们帮忙,别做梦了!百妖陵还没站稳,又添对手,本座劝你别白白消耗战力了,本座背后是整个魔宫,不是仙门,不介意插手,现在是我在威胁你。”
压力太强,妖阵缓慢后退,唯有鹰如还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她逼进。
“你会让我过去的,”柳梢双掌横推,两排水族妖兵被震出海面又吐血跌落,她仍没事般地朝前走,语气越发得意,“我猜你其实已经要撤兵了吧?”
众妖都看鹰如:“王?”
“放她过去。”鹰如抬起一只手,下令。
妖阵撤,柳梢嚣张地大笑,自她身边掠过。
一名颇有地位的妖将自空中降下,皱眉朝鹰如道:“大事当前,与魔宫交恶对我们没好处,何必……”
鹰如深深地吸了口气,冷静地点头:“传令撤兵。”
。
冥海深处,法力受鬼门影响,逐渐被削弱,往前是鬼族的势力范围。偶尔有小鬼巡查,柳梢报上身份,小鬼们没敢阻拦,身为六界力量最弱的种族,冥尊是不愿轻易得罪哪一方的。加上魔族残暴嗜血的名声在外,魔性上来哪有什么顾忌,比其他种族更危险一层,带路的几个小鬼对柳梢甚是畏惧,应答十分恭敬有礼。
鬼门的影响越来越严重,柳梢谨慎地没有继续前行:“前面……”
“不劳魔尊费心,小的们自去传话,”小鬼们很会察言观色,主动地讨好,一个小鬼突然招手高叫,“巧了!哎,你们两个快过来!说你们呢,寄水妖!”
不远处两个寄水妖经过,都穿着白衣,腰系同样的银丝带,与阿浮君装束极为相似,听到鬼差呼唤,他们只好低头走过来,谦恭地作礼。
小鬼骂:“慢吞吞的,还要你鬼爷爷请你们不成!魔尊大人驾到,你们敢……”说到这里突然察觉杀气,对上柳梢盛怒的眼神,他吓得住嘴,眼珠子一转,迅速换了副笑脸:“我说,魔尊大人是贵客,找上你们是你们的荣幸,千万别怠慢啊。”
寄水族还需要冥尊庇护,此时闹开未免让诃那为难。柳梢到底是忍住了怒气,丢给他们几株寻常灵草,小鬼们欢喜地告辞离去。
两个寄水妖看着她,年长的那个躬身作礼,声音含着寄水族所有的独特魅力:“不知魔尊寻上蔽族,是为何事?”
柳梢沉默半晌,道:“诃那呢?我要见他。”
妖君白衣一出,“诃那”此名久已不用,两个寄水妖对视了眼,没有动。
柳梢当他们没听懂,忙道:“就是白衣,我要见妖君白衣。”
两个寄水妖迟疑了下,年长的那个道:“我们这便去通报,有劳尊驾在此等候。”
“多谢你们。”柳梢朝他们弯了弯腰。
两寄水妖哪敢受礼,慌忙退开,遁水而去。
柳梢望着被激起的水花,没有忽略他们眼中隐藏的那丝冷淡与憎恶,对于害了妖君白衣、害全族落到如此境地的魔尊,他们怎么会有好感?
在强者之路上挣扎的种族,因妖君白衣而荣耀,也因妖君白衣而招致厄运,落到受鬼族欺凌的境地。骄傲不在,尊严不在,余下的,只有偷生的卑微。
原来,这就是寄水族以前的生活吗?
柳梢低头。
半晌,水声起,年长的那个寄水妖独自回来,仍是恭敬地作礼道:“白衣王要闭关修炼,不见外客,请尊驾回去吧。”
不见吗?柳梢怔怔地望着前方。
他是寄水族的希望,这个希望却被她毁去。亲眼看到族人的处境,他还是会难过,会后悔,更会怨怪她吧?
不,他能放过害他性命的鹰如,又怎么会怪她?他只是不能原谅他自己,所以选择回避。
嗯,没有理由生他的气。
“尊驾若无事……”那寄水妖试探。
柳梢将眼中湿意逼回,“哦”了声:“没空就算了,还要有劳你跑一趟,我想见洛宁。”
这次寄水妖回去没多久,洛宁就出来了,陪同护送她的还有两名寄水妖,见到柳梢,他们自行停在远处。
洛宁还是穿着阿浮君的水绒披风,魂伤痊愈,气色比之前好得多,眉宇间更多了几分冷静,还有一丝浅淡的忧伤,当初那个快乐鲜活的精灵,早已变成一抹遥远的影子。
这就是离开仙界的变化吗?小公主始终会长大。柳梢看得有点恍惚。
“师姐。”洛宁快步走上前,厚重的披风下摆荡起海水。
柳梢将她拖到旁边:“诃那他还好吧?”
洛宁垂眸:“嗯,这段时间他都不能出来见你。”
柳梢松了口气,怅然。
他们还是责怪他了吧?不过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他的付出是值得的,自己会给他们最大的回报。
收拾心情,柳梢拉起洛宁:“现在百妖陵撤兵了,你不用留在这儿了,跟我回魔宫吧。”
洛宁忙道:“师姐,我暂且还不打算走。”
柳梢疑惑:“为什么?”
“没,”洛宁含糊地道,“听说如今师姐有尸魔石兰相助,暂且也用不着我,我在这里也很安全。”
“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柳梢沉默了下,“这些小鬼很是可恶,要是欺负你……”
洛宁道:“不会了,我是仙门弟子,他们很客气的。”
柳梢瞧了她半晌,道:“你不想走?”
洛宁有点心虚:“我就是想过些日子再走。”
“洛宁!”
“啊?”
“阿浮君心眼很坏的。”
洛宁微微脸红,又忙摇头:“他不是。”
失去庇护的公主,遇上了妖王。
原来,有人与哥哥一样的优秀,一样的承担着沉重的责任,却又那么不同。洛歌是高高在上的“名门少爷”,天生集万千光芒于一身,出色得让人不得不记住他;阿浮君没有这种锋芒,他只是小小寄水族妖王,族民千万年来饱受欺凌,他唯有隐忍,为谋求种族生存之地而费尽心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近于冷酷,这种男人的隐忍的魅力,单纯的少女又怎能不被吸引呢?
柳梢清楚这种迷恋的后果,担忧,而且她有种直觉,阿浮君也会跟那个人一样,于是她急了:“你傻了吗!阿浮君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他根本就不可能对你好,你要喜欢也得换个人啊!”
“师姐你说什么呢!”洛宁涨红脸,慌得捂住她的嘴,“我没有!”
柳梢鼻子里哼了声,拉开她的手:“那你怎么不走?食心魔又不在这里!”
洛宁躲避她的视线:“我只是……想帮寄水族。”
柳梢见她这模样早明白了大半,撇嘴:“你哄谁呢!有诃那和阿浮君在,你能帮什么,再说阿浮君比你聪明多了,你是没见过他的手段,哼,不止诡计多端,还心狠手辣,你别上当了!”
洛宁小声反驳:“我说了不是那样……”
因为洛歌的缘故,柳梢真心害怕她出事,拖起她就要走:“我不管,现在我是你师姐,你就要听我的!”
“师姐!”洛宁挣扎,央求。
柳梢理直气壮地道:“你凭什么留,啊?你又不是寄水族,什么都不会,留下来反而拖累他们!”
洛宁竟也任性起来:“我不会的,我不笨。”
“你你……你傻啊!别指望我再管你!”柳梢甩开她的手,气得跺脚,“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骂完自己也脸红,背转身去生闷气。
半晌,洛宁轻轻拉她的袖子:“师姐。”
柳梢哼了声,不理她。
“我从醒来起,就一直生活在仙界,”背后传来洛宁的声音,夹杂着冥海低低的潮声,越发飘渺,“我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那时候有我哥哥在,没人敢轻视我,所有人都护着我,哄着我,就算他们知道我是个废物。”
“谁说了!”柳梢立即拉着她嚷,“谁敢说你是废物,我打他!你比我聪明多了,别乱想!”
洛宁抿嘴一笑:“没有,我本来就没用啊,其实我也不甘,谁不想跟你们一样斩除妖魔守护六界,不用靠哥哥的保护,做个堂堂正正的仙门弟子呢?可是我不能出仙门,甚至不能尝试修炼,害怕魂体再受伤,哥哥他很忙,还要为我寻药续命,我不能给他添麻烦。”
柳梢沉默。
洛宁道:“后来我遇到了苏师兄,他很善良,修行又刻苦,对我也好,给我讲很多外面的事,还说将来会带我出仙门,走遍六界。”
公主遇到了王子,他们都生活在童话世界里,如此般配,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可是哥哥不在了,他不在了,”洛宁低声道,“苏师兄想要为我寻药续命驻颜,他修为不足,这只会给他带去危险,更会耽误他修行,况且……他总不能不顾苏伯伯啊。”
武扬侯的确是那种人。柳梢无言以对。
洛宁道:“我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仙界,对仙门也不再重要,我的命运应该由我自己做主了,我再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负累,不想留在仙界碌碌一生,我要完成哥哥没完成的事,帮你除去食心魔,帮寄水族度过难关,人生短暂,我为何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走自己想走的路?”
终于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吗?这样的固执,一如当初的自己。柳梢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迟疑着道:“那……苏信呢?”
洛宁沉默,整个人有点发怔。
犹记当年初见,那个犹如东海珍珠般的少年公子,温暖羞涩,令她忍不住想要捉弄。
如今的他,已成为温厚稳重、光明磊落的仙门弟子,面对来自父亲的压力,他也从不曾想要放开她的手,当真无一丝感动?
王子依然是王子,公主已不再是公主。
不堪忆当年。
许久,她低头:“他会忘记的。”
在柳梢心里,洛宁应该跟着同样简单的苏信快快乐乐过一生,如今见她这么固执,柳梢只好嘀咕:“总之阿浮君不是好人,妖族体质特殊,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可不要喜欢他。”
见两个寄水妖朝这边看,洛宁急得拉她:“说了跟他没关系!”
“你爱留就留,我又管不着!”柳梢嘟哝着警告她,“你最好跟着诃那,离阿浮君远点,不然别后悔!”
洛宁忙抱住她的手臂,讨好地笑:“我记住了,师姐你别生气。”
柳梢“哼”了声,板着脸甩开她:“我回去了!
。
水墙筑成的高台之上,雪白身影负手独立。
妖形收,冷峻容颜比起之前并无变化,连腰间的银丝带也没有换掉,他迎风站在那里,看冥海上浪潮一波推一波,白衣微微起伏。
眨眼间,又一道白影出现在台上:“回禀……白衣王,魔尊已经走了。”
他只是“嗯”了声,没有多问什么。
那寄水妖见状忙笑道:“倒有个好消息,百妖陵似乎是要撤兵了。”
“迟早的事。”他淡声。晋升之际引气归界,且保留“白衣”之名,百妖陵应该不会起疑,鹰如定然要撤兵回去。
报信的寄水妖见无事,自行告退,水遁离开。
洛宁正好踏着水阶走上来。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动。
洛宁看着他的背影半晌,然后走过去。
他不问她为什么没走;她也不解释为何留下。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共看今夕潮起潮落。
浪涛起落,点点鬼火上下跃动,煞是清冷。
与潮汐相反,俊脸上神色不喜不怒,毫无波澜。
晋升的机会,是来自兄长的牺牲,心中当真如此平静?洛宁迟疑了下,想要安慰,手伸到半空又想到什么,立即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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