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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传-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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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天已子初,正当妖尸假死之际,机会不可错过。虞、石两人也没再深思那女子来历,径自一同飞往妖尸墓穴。入洞时姑用那两道潜形符一试,果有妙用。一直飞抵内寝,照着白、朱二老指示的途径、方法,由右边油釜下穿行甬道,直达地底妖尸假死之所。虽然巧斩无华氏,终因圣陵二宝厉害,收去虞孝三支射阳神箭,险些被困在内,吃地肺中水火风雷炼为灰烬。可是妖尸的主要通路却被两人破去。妖尸初试水火风雷,转觉利弊俱兼,一个用不得当,易被敌人乘隙遁走,轻易不愿再用。穴中禁法也改变了好些,只为防备逃人去而复转,不料给杨、凌二女增了若干便利。最关系大局的是沙、咪两小不足齿数的微末道行,居然百般凑巧,竟乘虞、石两人去时跟踪混入,不特探明虚实,还盗去两件至宝,得知克制之法,二女成功,更是如操胜券了。
  白、朱二老原欲将小仙童虞孝和铁鼓吏狄鸣歧引渡到峨眉门下,因三人词色不逊,故意使他们一尝妖尸厉害。并假手斩了无华氏,破了妖尸通路。二老一直不曾离开,二人动作,全都深悉。狄鸣歧在妖穴受伤遁出时,朱梅适在白阳山附近山头了望,看出已受金刀之伤,本欲相救,见他负气,未朝自己所说的方向遁走。那红衣少女便是罗浮山香雪洞元元大师门下,女空空红娘子余莹姑,恰巧新近随素因大师先期赶往峨眉赴那开府盛会,参拜掌教师尊,刚到不久,又奉乃师元元大师飞剑传谕,命回罗浮有事,办完仍转峨眉,恰与矮叟朱梅相遇。因开府还早,回去除却与小一辈诸同门每日畅聚,相互砥硕观摩,随众参谒,迎候各位尊长前辈外,本就无甚要事,便留她待明日杨、凌二女斩妖尸取宝之后再去。适在身侧侍立,便取出神尼优昙所赠的丹药和两道六戊潜形符,教了一套话,吩咐急速追上狄鸣歧,如言行事。余莹姑的青霓剑,原是元元大师用十九万六千七百四十二根绣花针炼成的一件降魔防身之宝。莹姑下山时,全仗此剑自能飞起和从小习武根柢,不特身剑未能合一,连本门剑术都所得无几。后到白龙庵寄居,素因大师怜她身世,又爱她心地纯厚,资禀出群,朝夕相处,不惜以乃师神尼所传本门心法,加意传授。中间元元大师又屡来指点。莹姑益发感奋用功,为时不多,已然综合两家之长,殊途同归,兼收并蓄。那剑又是仙剑,与寻常自炼者不同。所以狄鸣歧仓猝中,看不出她的家数。
  狄、虞、石三人先后败归,白、朱二老见事情已差不多,因一真大师近从峨眉摩天崖移居在白阳山麓附近的星子峡白茅观内,已有数年不见,正好乘这一日之暇,前去看望。便由追云叟传书杨瑾,略说经过,指示明晚下手方略。并说自己与矮叟朱梅带了红娘子余莹姑去访一真大师,约定明晚妖尸墓穴中再行相见,斩尸取宝不难。恐怕还有别的纠葛,到时自有二老料理。
  杨、凌二人相次看完这封长函,不特成功可必,并知沙、咪两人深入虎穴,安全无恙,还预先将妖尸宝镜盗出,俱都喜出望外。杨瑾因沙、咪两小人居然建此奇功,未免向云凤夸奖了几句。玄儿先还替沙、咪二人担着心,这一来不由又勾起前恨,越想越有气,便上前跪禀道:〃恩师和杨大仙师今晚古墓除妖,弟子等意欲随往建功,就便长长见识,不知可否?
  〃云凤尚未答言,杨瑾已先笑道:〃你们这几个小幺幺胆也真大。沙、咪两小不过是命不该绝,正当妖尸覆亡之会,一时凑巧,侥幸成功罢了。前日你师父带你们前去,原是不知底细。昨晚想命沙、咪两小探查妖尸虚实,也只随便说说,不料他们竟偷偷前往。你只见他们得了甜头,这一天两夜,不知受了多少活罪呢。你当妖尸墓穴,是个无人之境,可以任情去来的么?何况成败就在今晚,少不得与妖尸有一番恶斗。沙、咪两小已经在内,那是无法;并且他们已探得穴中虚实,能知趋避,还不碍事。你二人道行法力,俱谈不到,带了去,还要累人照顾,如何去得?〃玄儿还要央求,云凤作色道:〃我见你四人生得太小,遇事不忍深责,就纵容得不成话说了!你们微末道行,师长未有使命,竟敢自己讨令。幸是杨大仙师,如被外人看见,成甚家法?你休以为沙、咪二人建功回来,便不受责。他们不告而行,大是犯法,功是功,过是过,不能相抵。以免你们日后有所希冀,尤而效之,其罪更重。快些起去,如再强求,便与沙、咪两人一同处治了。〃玄儿自到云凤门下,尚是第一次看见师父发怒,吓得战兢兢站起,不敢开口。
  第一八三回 功成一击 金菩提暗藏白眉针 计斩双凶 太虚鉴巧制九疑鼎
  杨瑾见云凤教诫门人,所说极为中肯。知道四小淘气,胆子又大得出奇,不能宽纵。少时事成归来,对沙、咪两人必还有一番责说。便解劝道:〃其实他们也是好强,贪功心盛,不过胆大了些,遇事不加思索,言行略欠谨饬,非在师门之道。依我看,沙、咪两人此次在妖墓中,必定受尽艰苦,九死一生,才得有此成就,功过足可相抵;况又初犯。只须告诫几句,禁其再犯,并不许日后有人学样,也就是了。〃云凤知杨瑾爱怜四小。沙、咪成此奇功,自己也未尝不喜到极处。但是从小奔走江湖,深悉赏罚规矩。弟子违命擅专,最是犯忌,此风万不可长。乐得使杨瑾来当好人,假意发作一番。便正色答道:〃别的事,云凤均可奉命,只是此事,关碍本门中的规矩。首次行法,尤其宽容不得。且等少时回来,问明首从情实,再定罚吧。〃杨瑾听出云凤有心做作,微笑了一笑,没有再往下说。
  时光易过,延到夜间亥子之交。杨、凌二女准备停当,吩咐健儿、玄儿看守洞府,不许擅离。径自同驾遁光,直往妖尸墓穴中飞去。到了妖尸墓穴落下,施展六戊潜形遁法,往洞中一看,里面黑沉沉的,只有两小点时红时绿的亮光,在洞的深处暗中闪动,知是妖鸟双目。因为时光还早,先不去惊动它。又待了一会,到了正子时,方始一同下手。这次因有追云叟飞剑传书指示,把先前所定方略更改。预计由杨瑾破去各层埋伏,将上悬金刀收去;同时云凤骤出不意,一下手先放飞针,刺瞎妖鸟双目,再用玄都剑将它结果。肃清外洞,然后直入内寝,不从油釜下去,径用法华金轮冲开妖尸昨晚用禁法封闭由上通下的井洞,直通藏宝地穴以内。这样不特动作神速,还可避去太极圆径中许多厉害埋伏,省却好些层阻难,更不容妖鸟与敌报警,真是周密异常。那妖尸上层洞内所设禁法也颇厉害,昨晚出事之后,又经过穷奇一番部署,益发严紧。二女虽然入时隐去身形,仍是无用,入洞不及半里,便将头层五行禁制埋伏相次触动,无限大木、黄沙、烈火、刀矛,挟着妖烟邪雾,如狂涛怒卷一般飞舞来袭。妖鸟也自觉察,由木栅内飞出迎敌。
  二女见状,一赌气,索性收了六戊潜形之法,由杨瑾当先,施展法宝应战。其实地穴中戎敦、穷奇两妖尸正为失宝起了内讧,并未假死入定。妖鸟只一报警,自然停争同出,先御外敌。二女虽能得宝,妖尸或许漏网,也说不定。一则妖鸟昨晚战退敌人,贪功心盛;二则不知就里,仍守着妖尸吩咐,不到危急难支,不许妄用神灯报警之诫。见敌人乍一现身,便放出一大股奇亮无比的光华,所照之处,五行无功,烟消雾散,比昨晚敌人来势大不相同。
  又认清面容,是以前逃去的两个女子,知是劲敌。虽然有些胆怯,还妄冀那把飞刀可以暗算敌人取胜。刚把长爪上灵符往洞顶一扬,那柄飞刀刚在暗中发动飞落,猛听霹雳一声,眼前红光一亮,比电还疾。知是宝物,忙吐内丹抵御时,谁知这次云凤不比上次应变仓猝,那针有玄功真气运转,不是随手发出,那口玄都剑又在同时飞起。妖鸟又未打隐身遁逃主意,口中三个绿火球刚刚喷起,那边杨瑾知道妖鸟颇有道力,惟恐云凤飞针不易得手,百忙中放起五火神针与般若刀,一同飞到,两下夹攻,妖鸟如何能敌。一见银光照眼,飞剑临身,方知不妙,再想遁走,已是无及,般若刀银光绞动处,三粒内丹先成粉碎,化为碧荧乱落,宛如星雨。妖鸟飞逃出没有两丈,先吃云凤飞针由脑后直贯前额,由左目横穿右目,夺眶而出。
  妖鸟只惨叫了一声,般若刀与玄都剑双双追到,朝它身上只一绕,便成了四大块,立时尸横就地。那五行遁法早被杨瑾破去,正赶上金刀发动,化成一道匹练般的火光飞落。杨瑾先使飞剑敌住,然后用法华金轮将它逼紧。杨瑾两世修为,道法通玄。金刀虽厉害,乃无主之物;妖鸟一死,妖尸在它肩上所留灵符无效,失了驾驭,更易收取。不消一会,便被杨瑾运用玄功收去。上层埋伏全破,妖鸟伏诛,别无障碍。
  二女联翩飞入妖墓内寝,如入无人之境。在室内两边油釜中,灯光甚强,五色变幻,照得四壁时呈异彩。二女一看日前停尸石榻移前有两三丈远,知道下面便是下通地穴的圆井通路,被妖道行法封闭,又用这重逾万斤的石榻盖紧,如将此榻移去,下时更要省事。杨瑾忙使禁法一移,不料榻上设有千斤大力禁法,重如泰山,轻易移它不动。正想变计,仍用法华金轮冲石而下,云凤忽然失惊低语道:〃那是甚么?〃杨瑾回身一看,两旁排立的那些古尸灵的身后地上,插着一支形如令箭的竹牌,上有符篆,隐放光华。杨瑾识货,知是北邙山灵鬼冥圣徐完之物,心先一动。再过去一看,令箭旁石地上还划有〃擅动者死〃四个篆字,石痕犹新,仿佛才留不久,知道追云叟所说纠葛,定是指此;石移不动,也是此物作祟。不禁又惊又气。云凤见杨瑾望着令箭沉吟,面有怒容,便问何故。杨瑾摇手噤声,先往四下一看,别无可疑之迹。料徐完必已来过,无怪这些古尸灵见人进来,没有蠢动。只不知因何没有入穴,又自回转,他插这支令箭在此,无异乎说墓穴一切,全已属他,不容他人染指。这厮虽不好惹,但是事已至此,不惹不行。略一审慎,嘱咐云凤留神警备不测,径自伸手,将那令箭拔起掷向一旁。先以为免不了还有别的事变发生,谁知毫无动静。再试行法一移石榻,居然随手而起,心中好生奇怪。因时机紧迫,不暇寻思。忙使法华金轮放出宝光,飙轮电漩,直往地底冲射下去。光华施照之处,石碎为粉,四散疾飞。不消顷刻,便将上层数丈浮石穿通,现出原有井穴。这时二女才各用飞剑法宝,当先开路,以破妖法,由圆井通路往下飞落。妖尸虽有诸般禁制,将圆井通路闭塞,怎奈二女深知细底,下来之处,毫厘不差;加以法华金轮与般若刀俱是佛门至宝,妙用无穷,如何拦阻得住,不消片刻,已将圆井冲开。及到妖尸发觉,敌人业已深入虎穴,将妖尸丹室外面洞顶上那轮月光冲破,降落穴底。
  这时二妖尸内哄方烈,戎敦吃穷奇玄功变化,咬落了左手三指;穷奇也被妖鸟神鸠因救主情急,抓伤肩臂。彼此都在愤怒咆哮,忘命相持。沙沙、咪咪隐避侧室之内,作壁上观,正自高兴。忽听一声轻雷,爆声响处,眼前倏地金霞耀彩,银芒四射,照得合洞都是奇光异景,眩目生花;洞顶月光已随着雷声,化为一阵白烟消灭。金霞银光后面,跟着又飞落两道剑光,两个女子。因当晚妖尸下来不久,便起争斗,没有假死炼神,二小身在地底,估不出时刻,先还不知师长到来。及至定睛一看,不禁欢喜若狂,忙要奔出迎接时,二尸已早警觉。戎敦因敌不过穷奇,一见来了敌人,忙即高声怪叫,要穷奇暂且罢战,等擒住敌人,再行理论。穷奇也看出二女来势厉害,与上次不同,起了戒心,巴不得同仇敌忾,应了一声,便与戎敦一同应战。戎敦一指金戈,化成两道金光,飞上前去,吃杨、凌两女的般若刀和玄都剑敌住。穷奇得了空隙,便飞向丹室取九疑鼎,准备收敌人法宝。
  二小见满洞光华飞舞,星驰电掣,立被吓住,不敢上前,又不敢出声呼喊,恐被妖尸发觉,由近侧赶来伤人,将宝镜夺去,急得不住顿脚搓手,叹气连声,两女虽知二小在彼,但又初来,不知他们的藏处,加以忙着应敌,急切间观察不到。眼看穷奇手持宝鼎,厉笑磔磔,由丹室内飞出,二小进退两难之际,咪咪忽然急中生智,暗忖:〃昊天镜,鼎都能破,何况别的妖法?妖尸所持宝鼎厉害,事在危急,何不拿了它,照着出去?〃想到这里,匆匆和沙沙一说,更不暇再计别的,一同飞步持宝镜奔出。杨、凌二女本就留意寻找,知两小隐身潜伏,暗中掐着灵诀。一见二小犯着奇危至险,手持一团青濛濛的光华,从侧面室内奔出,知道宝镜果然到手。但是敌我相持正紧,二小此来,须要由妖尸身旁穿越,二小微末道力,若被妖尸发觉,岂不触手便成齑粉?不禁大惊。杨瑾一着急,首先一指法华金轮,正要冲将过去接救,谁知妖尸先已警觉。
  原来沙沙、咪咪两个自从昨晚得手,隐身妖尸藏宝地穴之中,静候杨、凌二女到来。延至当晚亥子之交,耳听二妖尸怪声叫啸,意似有甚争执,从当中丹室壁内隐隐传出。因为上下隔绝,不见天光,估计不出时刻,也不知是否妖尸假死人定之际。正自附耳低声猜疑,忽听二尸叫啸之声越近。咪咪忍不住,轻悄悄绕向当中丹室外面,探头往里一看,室内烟光涌处,二尸刚从壁间现身飞落,各在中榻后站定,争论不已。上古语言,乍听虽不易于通晓,仗着两小聪明,相隔又近,从动作形势上,也可观察出一些动静,闻声辨色,居然听出大意。
  先是戎敦料定穷奇狼子野心,难与共处,倡议分取二宝,以免后患。穷奇恃强,竟向戎敦明说圣陵二宝不可分离。况且九疑鼎中妙用,尚未悟彻精微,万一试演之时有甚祸变,只有昊天镜能以克制,怎能给你?戎敦怪叫道:〃我先要鼎,你定占为己有。如今让你,我只要镜,你又说镜能制鼎,不可分开。难道都归你不成?〃穷奇本来在上面就和戎敦争吵了一整天,几乎绝裂,宿愤甚深,闻言当时就要发作。猛觉两点红光迎面闪过,忙一回首,看见旁伏妖鸟神鸠头已昂起,那一双精光远射,能变幻五色的怪眼,已自微微睁开,放出比火还红的目光,正在注定自己的动作。两只比蒲扇还大的钢爪,也在微微伸动。知道此鸟难制,事须熟计,心中定下奸谋。忙把面容一敛,带着极难听的怪笑之声说道:〃我并非想独吞二宝,不过你我祸福相共,既在一处修炼,理应同有此宝才是,你既生心要分,由你,待我取出此镜交你。我仍权且在此栖身,一俟找到洞府,即行分手了。〃戎敦心畏穷奇暗算,当初引鬼入室,已是大错。无华氏一死,更看出他形迹可疑,本不愿与他同居。一则贪心未死,又意欲将昊天镜先取到手中,有了制鼎之物,再相机窥伺,乘隙谋夺。二则妖鸟神鸠自从误服仙人虞中毒昏迷,照算还有七年,方得回醒。近来虽还未到年限,有时竟常见它开目张翼,神光湛湛,大有先期复活之望。此鸟本来厉害非常,再加以数千年冥心修炼之功,骤出不意,爪裂穷奇,易如反掌。有此两因,满想和穷奇虚与委蛇,如见自身力不能制,至不济挨到妖鸟复活,便可夺鼎除害。所以情甘退让,舍鼎取镜。谁知穷奇贪心更大,公然明占,戎敦怎不恼恨到了极处。刚要反脸成仇,穷奇忽然改口应允。戎敦头一步如了心愿,立时缓了口气答道:〃我起意分宝,无非为免异日争执,并非和你分离。一人势单,自然还是你我在此一同修炼,另寻洞府则甚?〃说时二目注视穷奇开穴取宝,见宝穴并未行法封闭,已自诧异,还没料到有甚差错。及至转开宝穴,穴中空空,并无一物,不特戎敦急怒,连穷奇也是惊骇万状。
  当初藏宝之时,因无华氏父子两人恐防有私,曾经约定:二宝虽是三尸共同研讨,却由穷奇一人掌管存取;每次入穴,却由无华氏父子前行,穷奇不得一人擅入。彼此互为监察,才能相安至今。当晚争端,便由于穷奇背了戎敦擅入而起。昊天镜一不在穴内,情弊更觉显然。戎敦性极粗暴,更无含蓄,不似穷奇阴毒险狠。见状略微一怔,当时怒火上冲,不同青红皂白,暴吼一声,一扬手,两柄金戈早同时化为两道金红光华,照准穷奇飞去。穷奇本来失了宝镜,心正惊疑,戎敦一翻脸就下毒手,骤出不意,情迫势急,哪有招架之功。更不暇再开旁穴去取宝鼎,慌不迭地运用玄功,身子就地一滚,化道青虹,便往外室飞去。金戈光华恰在头上扫过,将满头乱发削落了一大半,几乎受了重伤。也是急怒交加,怪叫如雷,径把身佩九把玉刀化成五色光华,飞起迎敌。戎敦也跟踪追出,两下恶斗起来。
  二尸相继冲出时,还算咪咪身小心灵,逃避得快,差一点没送了小命。且喜二尸此疑彼忌,全没想到寻觅敌踪,便和沙沙隐在侧面室内观战。二尸斗了一会,戎敦见不能取胜,施展五丁开山之法,幻化大手,去劈穷奇。反被穷奇运用玄功变化,咬落三指,眼看不支。室内神鸠近日本已回醒,只缘余毒犹烈,自知未到时限,一意潜修,不愿妄动。今见戎敦危急,救主情切,竟不顾利害,振翼飞起,口吐内丹,飞出一团紫焰,挡住穷奇刀光,上前一爪。虽将穷奇右肩臂抓伤,骨断筋折,毕竟身未复元,诸般不济,也吃穷奇用补天石当胸打了一下重的。神鸠不支,收了内丹,刚刚逃回丹室,杨、凌二女便自赶到。
  咪咪身原隐蔽,如不带着昊天镜奔出,妖尸或者还看他不出。这一镜乃上古至宝,岂是六戊遁形之法所能掩蔽光芒。幸而人在镜后,除镜外,身形仍隐,否则即使有人救应,也来不及了。戎敦正在抵御敌人,一眼瞥见侧面室内,离地二尺许,飞出一团青濛濛的光华,定睛一看,正是那面昊天宝镜。因离地太低,万不料有两个小人捧着。心还以为宝镜神物,自在穴中飞出,先前错怪了穷奇。大敌当前,惟恐失误,一纵遁光,飞身上前,刚要抢取,那面宝镜倏地一晃,比电还疾,径往敌人身旁飞去。戎敦一把捞空,似见镜后有两个极小的人影一同飞起。还未及审视真切,金轮飙转,只得回转金戈抵御。再一看那面百丈光华,已自迎面飞到。宝镜也飞到了敌人身侧,现出一个矮老头儿和两个婴儿般的小人,正在指着自己,向先来二女谈论。这才知道宝镜事先已被敌党盗走,不禁急怒交加。一面运用那两把金戈抵御敌人的法主飞剑,一面正想施展恶毒妖法取胜。恰值穷奇持着九疑鼎飞出,一见宝镜落入敌手,先已吃了一惊。未及施为,那矮老头儿已从二女手中要过宝镜,将手一指,便飞出一道金光,似长虹一般飞到。穷奇大怒,伸手一揭鼎盖,刚幻成一张大口飞出,猛听耳旁有人喝道:〃无知腐尸朽骨,今日劫运临头,你这偷窃来的玩意不灵了!〃声音就在近侧,穷奇吃惊回头,人影子还未看到在哪里,嘭的一声,鼻梁上早着了一下重的,也不知被何物打中,仿佛觉着鼻梁扎伤,似有一丝凉气侵入,直透命门。敌强势盛,百忙中急于应变,并未十分在意。恐怕再遭暗袭,连忙运用玄功变化时,眼前一闪,又现出一个矮老头儿,同样也飞出一道金光,直取戎敦。二尸都是痛恨已极,暴跳如雷,虽知今番敌人不比往常,仍各仗恃数千年道法,精通阴阳变化,妙用玄功,全没想到败字,恨不能一下将敌人碎为肉泥,才称心意。无奈敌人法宝厉害,丝毫都占不得便宜。先还恃有九疑鼎能收敌人法宝,谁知那两个矮老头儿,一个矮叟朱梅,一个追云叟白谷逸,所用剑光本就是仙家至宝,又经二老多年苦心修炼,俱都厉害非常。九疑鼎虽然备诸万象,妙用无穷,妖尸只是无师之传,略知一些用法,并未悟彻精微;加以鼎中一丸先天本命的混沌元胎,已被沙、咪两小无心巧合,触动枢机,仗着昊天宝镜之力,将它摘去,减却若干威力,如何能制得住二老仙剑,这还是双方同是不识此中妙用,杨瑾与徐完应有一场纠葛,二尸才得支持些时;否则鼎一出现,便被收去,即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不必再费许多事,二尸便形神消灭了。
  穷奇见那张大口吸不住二老剑光,并且口内光华较弱,金星红丝旋转也没以前急遽,相持了一会,心方有些惊疑。矮叟朱梅忽对白谷逸道:〃道兄,此鼎已经试过,果自不凡。至宝神物,谁也垂涎,适说那厮,难保不得信赶来。休再迟延,我们从速下手吧。〃言还未了,穷奇因急切间不能取胜,想起大局为重,宝镜己落敌手,如不即时除了敌人,夺回此宝,被敌人持去,通解用法,更留后患。反正事后必与戎敦破脸相拼,无庸再守机密。于是径将昨日悟出的用法施展,暗运玄功,口诵上古灵文,左手托鼎,怪目圆睁,觑准鼎腹,高举右手,一掌拍去。便听万籁叫号,由细而洪,自鼎上发出,汇为繁响,震撼全洞,似欲坍塌。
  接着又飞起千百道五色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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