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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传-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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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点感觉。尤其上官红入门未久,尽管天生美质,用功勤奋,毕竟火候尚差,即便事后能够振作,静摄心神,不为所算,当时必要昏晕一下。因身在有无相神光护身之下,诸邪不侵,尽管疏忽,念不及此,未曾防到,至多也只遇上外邪加害时,照例有的微微一点感觉。休说癞姑、谢、周三人,连上官红也不过心神略微动荡,并无他异。
  四人急切间不知就里,只觉神光护身之下,还会如此,妖尸邪法阴毒可想而知。又见上官红闻到妖香,竟和自己一样,不怎在意,神色自如,小小年纪,入门不久,居然有此定力和功候,足见天资超越,用功勤奋,易静有此高弟,足可自豪。方代她师徒欣慰,忽听门外有人说道:〃玉娘子,容我进来吗?〃连问两声,妖尸通未答理。四人料定那是姓朱的同党,初意物以类聚,必又是一个淫凶丑恶,比毒手摩什等妖邪长相好不了多少的左道中无耻之辈。及至回身一看,却大出于意外,来人竟是一身仙风道骨,羽衣星冠,仪容秀朗,通体不带一丝邪气,举止神情也极文雅从容。休说左道妖邪,便是海外那么多散仙也少此种人物。而且黑发玉貌,外表年纪仿佛甚轻。四人心中奇怪:此人并非妖邪一流,怎也会为妖尸所迷,甘为奴仆,受其玩弄?
  妖尸仍未答话,只在里面微微叹息了一声。那姓朱的少年道者刚来时,本是面有忧色,及至连唤玉娘子未应,忽闻妖尸微叹之声,好似有什感动,又似突然变计,凡百不顾神情,倏地把牙关一咬,面上立转喜容,从容款步走入。当道者初来在外唤玉娘子时,妖尸一面装着负气不理,一面手持两寸大小晶镜隔着帘幕往外照着,面上微有愠色。等到道者入室,口角边忽又带着一点冷笑。四人看得逼真,那道者好似常作入幕之宾,一进门便直往帘内走去,目光却四面注视,意似查看室中有无可疑形迹。到了榻前,便向妖尸身侧坐下。妖尸也不起立招呼,只媚目流波,斜睨了一眼,便自将目合拢,不再理睬。道者似知妖尸必要做作,说道:〃玉娘子,你真错怪我了。〃妖尸不答,道者也未再往下说,只把双目注定妖尸,从头至脚仔细领略端详,大有秀色可餐,爱极忘形之意。
  渐渐由上而下,看到脚头,一眼瞥见那只欺霜胜雪,胫腿丰妍,纤细柔滑的白足,微露被角之外,竟情不自禁俯身下去,在那绵软温柔,无异初剥春葱的纤指上亲了一亲。偷觑妖尸面色,似嗔似喜,看去只更爱人,并无真怒。于是道者更又伸手下去,竟将那只美妙无双的白足握住,抚摩了一会。又跪将下去亲了又亲,手也渐渐往粉腿上摸去。
  众中别人还不怎样,谢琳早看不惯这等淫昵之状,意欲就此下手。继一想:〃那少年道者分明非左道妖邪,也许受了妖尸邪媚迷惑,莫要连带波及,误杀好人。〃心正盘算未决,这时妖尸元神早已离身飞起,现出一副满头鲜血狼藉的恶相,正站在道者身后。
  起始神情狞恶,大是不怀好意。嗣见道者对她肉体温存抚摩,委实爱到极处,面上神色才略为和顺了些。那道者直似始终不曾觉察。谢琳两次要想动手,均被癞姑止住。妖尸元神忽然不见,知已复体。方和癞姑打手势如何发难,妖尸冷不防把足一缩,用力稍猛,竟将下半身盖的那床锦被掀开了些,那一双脂凝玉润的粉腿立即呈现。道者也就势扑将上去,双手搂紧,不住温存抚爱。
  妖尸由他玩弄,毫无躲闪,只睁眼冷笑道:〃你初来时,屡和我说,仇敌法力厉害,人虽坐化,并未飞升,元神必还留在百宝龛中入定修炼。这里一切事情前因后果,必早被她算定。又说我以前杀孽太重,虽然被困多年,幸得劫后回生,仍出勉强。从此改头换面,虔心静修,尚恐不能免难,怎敢再犯她的禁制?因此平日相对,只是口头亲热,不特不似昔年那么极情尽致,真个销魂,所说也都是些正经的话。有时谈到脱难以后,同隐仙山,欲结神仙眷属,以图与我长在一起,终古不离,也是将来打算,尽管爱极,也仅常想背人相聚,密谈片时,并无一点轻狂。承你爱重关切,我虽不能尽听,论心也颇感谢,足见老友不比别人。总共数十天的光阴,怎今日会变了个人,始而招之不来,来了又是这样急色儿的丑态?莫非你把以前所说的话全忘了吗?〃
  妖尸有一特性,自负美艳,绝于古今仙凡,即使中心蕴毒,决意要加杀害的人,只要在下手以前对她爱极颠倒,便自心喜。哪怕日后仍是不免毒手,当时却能博到她片刻之欢。对方这一急色,正触所好,虽以圣姑法力暗制,中心畏祸,不敢像昔年那样纵情淫欲,肆无忌惮,说时满面微笑,媚波莹活,斜睨着俯伏在她身上的旧欢,眉梢眼角,春情荡意,自然流露。那搭在胸前的纤纤玉手,渐渐伸向道者头上,轻轻抚弄,好似柔情款款,芳心自同,相爱相怜,不能自禁之状。道者却似极爱欲狂,除了尽情抚爱,领那怀中暖玉,一片温香外,耳目已然失去知觉,对于妖尸所说的话,一句未答。
  谢琳见此邪情丑态,忍不住又要出手。癞姑到底心细多识,觉得道者功候法力不是寻常,虽然迷恋妖尸,面上并无邪气,人也不带分毫好恶之相,不像已被邪法所制,这等放浪无耻情形,实在可怪。正在留意查看,忽由侧面窥见道者闻言未答,眼角似有泪痕。情知有异,忙止谢琳先勿下手,徐观其变,此人既非妖邪一流,何以如此情景?谢琳随手指处,也看出道者不特眼含泪珠,面上忽现爱愤愁急之容。照着适才热情奔放不可遏止情景,不应有此,知有原故,方息初念。
  因道者上身己全俯压在妖尸腿际,妖尸元神已复,只能看见他的脑后,面上愁苦容色出于意外,并未看出。说完,未听回答,还只当旧欢重拾,心醉魂销,又正问到他的短处,以致无言可答。想起以前恩爱情深,加以多年久旷,回生以后,长日虑祸忧危,玷污仙府,恐犯大禁,不得不按捺欲火,强自忍耐。但是天性奇淫,蕴蓄愈久,其力越大,一旦奔放,便成狂流,色胆如天,不能再制。只图一时顺心遂意,哪怕刀山在前,火海在后,也是过后甘任其祸,决非所计。何况双方夙孽甚深,道者又道骨仙风,丰神挺秀,法力亦非寻常,遇合之初,本就彼此恩爱缠绵,情深似海,并无丝毫勉强,出于片面相思。如非当时乐极情浓,越来越甚,也不至于彼此都失了真元戒体。自己专门采补,失却真阴,还能补偿。对方本非左道,又和别的情人面首不一样,一任自己水性杨花,终是情有独钟。自己也因此才生出厌恶,久遂成仇。这次劫后重逢,非但不念旧恶,反而关切敬爱,不似别人专以色欲为事。妖尸纵极淫凶,也不能一毫不通情理。稍一寻思,前尘往迹立上心头,觉着此人终是情深义重,与众不同,旧情已自勾发。加以前此妖尸为了防人防己,惟恐欲念难制,每遇人来,必先约法三章,好合须在脱困之后。尽管平日喜以媚术淫情颠倒来人为乐,一则心存玩弄,未把对方看重;二则本是邪法化身,偶然故现色身,也只使对方略沾肌肤即止,一切引逗出于伪作。似此温香在抱,经人怜爱,抚摩不已,回生以来尚是初次。对于圣姑,本是又恨又怕到极点,自从毒手摩什二次重来,锐身急难,口发狂言,半信半疑之下,畏心便已摇动。再经此几回夹攻,满腔欲火立被引发,媚笑说道:〃怎么不答话呢?一双脚腿有何可爱,也值如此?枉自修道多年,竟和婴儿恋母一样,只管装乔,不理人则甚?莫非还要想吃口奶吗?〃四人虽不知这是昔年双方淫乐时隐语,可是妖尸说时,粉颊红晕,媚目春情淫荡之态,益发不堪。
  可是对方依然不曾抬头答话。妖尸也似觉诧异,一面淫心已然大动,正欠娇躯,抬起左边一条粉腿,待要夹向对方头上;一面樱口微动,吐出一丝粉红色的轻烟,正要飞向对方头上。那道者忽似骤然遇到毒蛇猛兽一般,倏地舍了妖尸两条粉腿,慌不迭飞身纵退出两丈以外,也把口一张,一股青色的道家内元真气立喷出来,护住全身。带着满脸愁苦之容,悲声说道:〃我不足计,请你念在前情,暂且宽缓一步。此举并非为我,仍是为你。等我说完了话,死活由你如何?〃这等变出非常,大出妖尸与四人意料之外。
  妖尸正在发动春情,喷出香雾迷惑对方,本心拼着犯禁,同作淫乐。不料道者突然跃起,已是拂意惊疑。再一眼看到那等愁眉泪眼情景,怒火欲焰一起点燃。当时毒念重生,不顾发话,首先把手一指,那右方垂的半片帘幔,立化一大片血赤色的火焰,火网一般电驰飞堕,将对方罩住。一面目射凶光,注定对方,听其发言,那双淫凶眼里直要冒出火来。先前玉艳花娇,柔情蜜爱,全化乌有。艳色美人顿成罗刹变相,重又恢复了适才由小门中出现时的凶恶狞厉神情。同时身子往后一仰,也睁着一双含蕴无限淫毒的媚眼,冷冷狞笑道:〃你不知我性情吗?还有什说的?〃
  道者长叹一声道:〃玉娘子,你先不必发怒,听我把话说完。我也深知你孽重难挽,但我知你本是美质,只为当初在圣姑门下不合自作聪明,心志太高,以致背师下山,受了妖邪引诱,陷入淫邪。天生尤物,本具特性,一朝失足,遂如洪水横流,不可收拾。
  否则,你如自来万分不可救药,圣姑也决不会欲以人力挽回定数,再四宽容。即以后来在此雷劫而论,以圣姑灭度时的法力,一切后果前因早都算定,本不难当时使你形神俱灭,何必再保全你的元神,连肉体也未加伤害?窥其用意,也无非使你在这百年患难之中,多经苦难,痛定思痛,万一能悔前愆,回头修省,便任你功成自去,不再行诛,也不枉当初苦心度你,师徒一场。
  〃至于我呢,因有夙世孽缘,昔年与你一见钟情,爱逾性命,只图与你长久厮守,你我合籍双修,同证仙业,便把多年苦修功力以及性命全数为你送掉,也在所不计。初定情时,还有妄想,尽我心力,以至情感动,导你弃邪归正。嗣见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造孽日深,无可自拔。我屡次为你出死入生,苦心相援,助你脱难,你至多不过暂时稍微感动,不久又是故态复萌,变本加厉。后且因此视我如仇,正欲加害,毒计未成,便因来此盗宝,身受雷劫。这些年来,我无一日不在为你痛惜打算。你虽辜恩薄情,我仍放你不下,恩爱之情至今不变。深知此间禁制厉害,期前入洞,白白送死,无济于事。
  只得一面炼下法宝,准备应用;一面静盼时机到来,冒险相助。这里内外隔绝,非我这法力所能算出底细。初意你经此百年困苦,创巨痛深,必知悔祸;还有圣姑既肯留你元神在她洞中虔修,也必有点指望。为此展转探询,默运玄机,费了许多心力,仅仅占算出你应在本月癸未子夜难期终了,但无飞腾之象,并且运数已尽,吉少凶多。明知圣姑禁条严厉,男子入内,不出百日必有凶忧,生路极少,哪怕当时脱出,也决过不了百日死限。终以爱你太深,自信平生除犯色戒以外,并未行一恶事,圣姑想能稍加宽恕。就算犯她禁条,也只遭上一次兵解。你自来怙过任性,不纳忠言,只我说的话,偶然还能信从。大难之后,劫后重生,也许性情磨炼好些。
  〃昔年曾对你说过,我对你的情爱,一任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永无尽期。只要能助你脱难归正,我便身化劫灰,亦所甘心。区区一劫,仍可再世,何足介意?哪知到此一看,你经此大劫,不特未知悛改,反更倒行逆施。虽承你犹有故剑之思,又当用人之际,未再视我为仇,可是我连番苦劝,仍似秋风过耳,毫不为动。后来我见劝说无用,只得拼以一死相代,到了日期,尽我全力助你脱难,姑作万一之想。我因连日筹思,想把全力用在最后紧要关头;更不愿助纣为虐,加重罪孽,使你多树强敌,多造恶因,眼前难以脱险,我再世也受恶报。而你不明我苦心,反认我应敌不力,屡加嗔怪。我想时至自明,终有使你省悟感动之日,也未分辩。眼看日期将近,惟恐力有不胜,我真元已亏,仙业无望,决以此行报你昔日相爱之情。受此巨创,他生也知自傲,或者不致重陷情网,又蹈覆辙。一死原无足重,所怕的是各有因果,身死由于犯禁,依然代不了你。
  你如应了圣姑遗偈,形灭神消,岂不痛心?
  〃日前方在愁思,不料你竟引鬼入室。我虽不才,也曾修道多年,颇知顺逆、善恶之分,已料决无好果。昨夜二次默运玄机,详加推算,未来之祸,竟是凶不可言。益以内邪自招,真是万无幸免。我本不难舍你一走,一则数已注定,幸免只是一时;二则临难相弃,又背初心,我决不为。百思无计,只得仍以一死相报,但能保得你残魂剩魄,不致全数消灭,便是万幸。谁知你数限将临,又想施展以前残杀同类的毒手,一心只倚妖孽为重,想把一班受你迷惑挟制的同党一齐驱上死路,连我也在算计之列。承你还有一点香火之情,对我意在两可,尚无必死之念,足见我对你用情,尚属不虚。适才唤我,本不想来。嗣因你一再呼唤,后竟行法相制。其实我之爱你,由于夙孽与情痴,并非迷于你的媚术。真要来时,不假法力,我也必来,何须如此?我毕竟爱你太甚,虽知你对我不怀好意,但我决不愿你无故为我愤怒疑忌。又以真心苦意,你尚不知,反正你我必死,难逃今日,与其目睹心爱人死时惨状,与之同尽,转不如死于你手,还好得多。我如不来,必误以为我因妒生忿,耿耿此心,终难表白,为此变计前来。否则,如论邪法异宝,玄功变化,固不如你远甚,但别后百年,苦功却未白用。除了夙世深孽不能断念,本心也没打算摆脱外,你那本身足能令我迷恋,至死无侮,至于你那媚惑人的惯技,对我反倒无用。
  〃来时,本想作一最后忠告,将你激怒,便死你手,了此一段情孽。及至一见,重又勾起旧情。心想以前你我相见,必定亲热缠绵些日。一别百年,劫后重逢,理应情爱更深,只为圣姑禁律森严,难得你那么迷途罔返,尚且不敢玷污仙府,如何因我误你?
  故此相见如宾,连戏言均无一句。虽然事已至此,也不敢再增罪孽,只想死前略亲肌体,少解百年相思之苦,再和你实话明言。你竟误以为我必受迷,忽动欲念,我这才害怕离开。你因此竟施展毒手,不特杀我,竟欲用血焰销魂之法迫我生魂入网,供你夜来破法之用。实对你说,我逃虽难望,也不想逃,要想杀我,除非自甘就死,也非容易。就你把所有法力齐施出来,取我性命元神,也须十日之后。但你此时外面强敌已然深入肘腋之间,祸发顷刻,至多不过今晚,必受恶报,决等不及称心快意,身已先亡。我前已说过,愿意死在你前,免见你死时身受炼魂之惨。你如稍念旧情,便请容我兵解。能否摄我生魂为用,那要看你法力与我情孽之报如何。死活仍然由你,只不愿这等死法。言尽于此,你意如何?〃
  妖尸欲念一起,便难终息。心虽恨极,必死其人,仍想先遂淫欲,再行残杀。道者说时,妖尸先还在留神细听,只是面带冷笑,意似不信。一面仍在频抛媚目,暗施邪法,欲以暴力协迫,兼施邪媚,双管齐下,强令就范。后来越听口风,越不受用,益似火上浇油,急怒上攻。口中连连狞笑,随手指处,由床头短屏上面发出万千缕其细如针的五色光华,朝火焰中射去。只见火焰大盛,飞针彩光闪闪,猖集如雨。道者意似有些苦痛,依然强忍,述说下去。
  旁边谢琳见此淫凶,又可怜那道者,益发愤怒,暗付:〃天底下竟有这样痴情的人?〃第三次又要动手。又是癞姑强行止住,连打手势,告以时犹未至,妖尸元神一会必要离体。果然,妖尸怒火毒焰越往后越炽,话刚听完,突似暴虎一般,元神离体,飞身而起,戟指厉声喝道:〃你说外敌已然深入?休说这是你惯喜以虚言为仇敌张声势,此时内外各层埋伏毫无动静,决无此事,便有狗男女偷偷入洞,也是送死,自有人去应付,不用我操心。我已决心与毒手道友作一神仙夫妻,只等报仇取宝,明日起便同他去大咎山共享千年之乐。适才挨个考查,心服知退的,还能活命;否则我自有道理,一个也难逃我夫妻二人之手。你当是真可怜你吗?我适才试他爱我情义深浅,故意令他在小琅玡室中相候,为时已久,并未逆我心意。以他法力与阅人之多,正见深情。我不忍让他再久候,现便将他请来,偏先在此洞中快活一回,看老贼尼能把我如何?你不是说我一时难摄你的生魂吗?我在他未来以前,先以玄功变化亲手擒你,倒要看看你近来伎俩如何。〃
  话还未了,花容已经大变,现出在北洞下层与沙红燕斗法时所见恶相。方要挨上前去,道者已先笑一声,抢着说道:〃玉娘子,我今日初次见到你劫后变相,我明白了,也不枉来此送死一场。你不信那外来的强敌吗?就在你……〃底下话还未出口,说时迟,那时快,当双方抢着争说之前,四人觉着外面似有微声飞入,随见帘外有乌金色影子一闪。妖尸却如未见,更肆毒口,神情愈恶。四人知是毒手摩什妒火中烧,潜踪窥伺,只不知他隐身法入门会有声形,方觉奇怪。妖尸已然纵身飞起,化作一片碧阴阴的光影,朝道者扑去。
  癞姑知是时候了,再不下手,便许错过。立即把手一挥,照着预定,上官红暂立原处不动,癞姑等三人各把飞刀、飞剑、法宝、神雷冷不防一齐发动,先朝榻上妖尸肉身飞去。只见白、金、红、青各色光华,七八道一齐飞射,同时霹雳连声,打得满屋俱是星光雷火。妖尸死星照命,全未防到。室中虽埋伏有邪法异宝,无奈敌人有神光护身,所用法宝、飞剑、飞刀均具极大威力,况又加上三人的太乙神雷,势疾逾电。妖尸既恨极所害的人,发现新情人愤怒,潜来窥伺,意欲故作不知,抑此扬彼,表白自己专爱之意,博取他的欢心,一味做作,心神已分,一任玄功变化飞腾多快,也来不及回救。刚一发觉有警,心中大惊,慌不迭返身回救时,那一副千娇百媚,粉铸脂凝的艳骨香肌,已被三人的剑宝神雷连绞带炸,成了一堆焦黑糜烂的血肉,狼藉满地,四下飞溅,玉榻也已粉碎。这还不说,妖尸万分情急之下,只顾抢救那具肉身,未及发动埋伏禁制,忙中有错,又忘了仇敌飞剑、法宝厉害。这一猛扑上去,癞姑等三人早料有此,便妖尸不动也要随同下她的手,何况自迎上来,只一举手间,妖尸元神也自扑到。谢琳恨极了她,立即移锋相向,势极猛恶。妖尸原身没有抢救成功,反迎着中了谢琳一雷。癞姑因对方是两个劲敌,出手便用屠龙刀,连同轻云青索剑,一齐电掣般飞绕上去。妖尸纵然神通广大,也禁不住这三人的几面夹攻。总算炼就玄功,变化神奇,元神虽受创不轻,还不妨事,见势不佳,咬牙切齿厉啸一声,遁向一旁,晃眼无踪。
  也是四人该当有几个时辰的小困。如听谢琳上两次出手,妖尸肉身虽不一定消灭,迟早仍是成功。只为癞姑老谋深算,始而发觉道者神情有异,想要观察详情,并因妖尸元神复体,榻前尚有埋伏准备,此时下手,一个杀不了她,打草惊蛇,转有戒备,再想下手便难。又以谢、李二人往救易静,久无音信,而妖尸、毒手两个强敌俱未警觉,可知无事。日前小寒山来时,忍大师复有〃开鼎甚难,妖尸前因易静只是偶然触发,乘机下手,至今不能随心启闭〃之言,想是开鼎艰难,不是一时半时所能成功,这里乐得稍迟下手,以免救人这一面生出枝节阻力。所以谢琳三次想下手,均被阻止。
  毒手摩什在别室候久,不听心上人唤他,又知妖尸淫荡无比,这伙妖人全是他的面首,越候越起疑心,不由妒火欲焰一齐高涨,暗中隐形前往窥探。妖尸恰在此时欲心大炽,想把毒手摩什勾来,当着旧日情人尽情淫乐个够,再下杀手,以图快意。刚把毒手摩什来路禁隔撤去,未及相召,便自掩来。那密室内外俱都设有禁制,无论来人多高明的隐形法,只一进门,必要现出一点声形。却没想到佛家有无相神光神妙莫测,以妖尸、毒手的法力,也须先有警觉防备,否则决难发现。道者告以强敌已入肘腋,妖尸轻率不信,也由于此。
  四人这一耽延,毒手摩什恰正掩来,并不知他一进门妖尸便已发觉,故意做作叫骂,向他卖好,仍当自己隐形神妙,潜伺在侧。毕竟摩什乃旁观的人,胸无成见,邪法又较妖尸高强些,一听道者说外敌深入,便向四下查看。急切间虽还未及施展煞光,暗中已在留心,自向满室寻视。猛瞥见七八道光华射到玉榻之上,雷声大震,当时连尸带榻齐化劫灰,妖尸赶救不及,反而受伤遁走。内中一道光华,正是昔日所遇两个少女之一,不禁勾起前仇,急怒攻心,怪吼一声,立即发难。
  这原只是一瞬间事。当四人成功,妖尸一照面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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