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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争天-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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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蛋蛋一瞬之间由死到生,却不领情,怒道:“你干什么?不是我不学,是你不教,你教呀你!”托苏摇头叹气,说道:“我慢慢想,一句一句总能译得出来。”韩蛋蛋道:“你先解了我的穴道,我保证不跑就是。”托苏摇头道:“大喇嘛信不过你。”转身折了一段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过了好一会,说道:“第一句出来啦,大大的江水的白天加上黑夜的流,从来都是从西边到东边的。”韩蛋蛋哼了一声,讥道:“什么返逆大法,完全是废话。”托苏道:“什么的为?”韩蛋蛋笑道:“圆圆的太阳的白天加上晚上的转,没有不是从东边到西边的。这句话跟你说的一样,不都是废话吗?”托苏咦道:“你会返逆大法?”韩蛋蛋冷笑道:“我会烦你大法。”托苏没听出来,点头道:“是啊,第二句就该这个这个意思的。你会返逆大法,内力给我。这原来的是我们西藏迦楞堂的,你的我给了,也叫物原主归什么的。”这时有求于人,语调神情格外恳切。韩蛋蛋笑道:“我会烦你大法,早就先把你烦死啦。”托苏这才明白过来,怒道:“那你说这是废话什么的意思?”韩蛋蛋道:“这两句话只需这样说便可:大江日夜东流,太阳朝暮西行。你前头说的不是废话难道是什么?”

  托苏喃喃道:“大江日夜东流,太阳朝暮西行。”忽击掌道:“你译的好,比我的明白。”韩蛋蛋摇头道:“这还是废话,其实只要大江东流、太阳西行八个字便可以啦。”托苏更加高兴,点头道:“你能听明白再好没有。我废话的说出来,你明白的译。”当下,说出几句口诀。内功心法的口诀何其精要,托洪的汉语本来就差,再经韩蛋蛋二译,方能略知所云。一个时辰里只译了五六句,两人都累得一头汗。韩蛋蛋身上穴道未解,再也忍受不住,大声道:“不译啦,不译啦!”托苏道:“怎么啦?”韩蛋蛋道:“我饿得很啦,你不饿吗?”

  托苏道:“我也饿啦。”转头四顾,见山坡东面生了几株不知名的果树,说道:“你等等,我去去来。”一会儿摘回几枚果子来。韩蛋蛋道:“解开我穴道!”托苏摇头道:“我喂你吃。”将一枚果子递到她唇边。韩蛋蛋气得瞪了一会眼睛,忽然咔嚓一口,将果子咬去了半个,嚼了几下咽到肚中,咯咯笑起来。托苏奇道:“你什么的笑?”韩蛋蛋嫣然道:“你如此孝敬我老人家,我心里怎么不高兴?你对你妈有没有这么好?”托苏明白过来,气得要大骂,但自知骂起来万万不是她的对手,转念想:“我只为拿回内力来,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一边自己吃果子,一边喂韩蛋蛋。韩蛋蛋坦然受之,吃得眉花眼笑。

  托苏心道:“倒也没见过这样的小娃娃。”正想问她吃饱没有,忽然听远处似有人声,他内功深厚,耳力自聪,凝神一听,来者似是不在少数,奇道:“这里怎么会有人来?”韩蛋蛋笑道:“不会有人来,就我一个人。”托苏道:“不是,你不会听的,来了十几个人,全是高手。”韩蛋蛋看他神情料定不是假话,笑道:“是吗?我怎么没听到?”托苏低声道:“你运内力到耳前‘丝竹空’穴位,便能听得到。”韩蛋蛋忽然大声道:“我穴道被你点了,怎么能运内力?喂,真有人来了吗?”托苏此时一心想安安静静地拿回内力,最担心别人打搅,吓得喝道:“你什么的干?”韩蛋蛋尖声道:“我什么也干不了!”托苏一把捂住她嘴,将她夹在腋下,大步到了一块大石之后,那大石边灌木丛生,颇可观察外面,托苏将她扔在地上,伸指点她哑穴,内力透出,谁知仍被吸去,回身找一粒小石子,嗖的弹出。韩蛋蛋大声道:“我不说话不行母?”最后一个字本来是“吗”,哑穴中石子,声音顿闭。

  忽听远处传来一声轻啸,一人道:“是七妹早到了么?”接着传来衣袂破风之声,向此处而来。过了一会,反而没有声音了。韩蛋蛋看不到外头,但可以看见托苏的眼睛,知道这些人已到了跟前。

  却听一人道:“咦,刚才明明听到有人说话啊,怎么上来就不见啦?是不是七妹开玩笑来着?”另一人道:“肯定不是七妹,七妹才不开玩笑的。”先前那人嗯了一声,道:“我就怕七妹遇到什么不测。你们都四处看看,周围还有什么别的人没有?”只听脚步轻响,好象有七八人分各个方向查看。韩蛋蛋听得清楚,心里暗道:“过来啊,你们快过来找哪!”但听查看的人四处走遍,却因此处隐蔽,没有发现二人,气得韩蛋蛋肚里大骂他们笨蛋。

  来人没发现有人,开始说起话来。相互问寒问暖,似是极为熟悉但又很长时间没见面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人,有人叫七姐,有人叫七妹,热声暖语,听来七妹甚得人缘。一个老一些的声音道:“各位兄弟姐妹,我们扬州十八罗汉今日在此聚会,已是数年未有了,唉,可惜少了二弟三弟,八弟、十一弟、十六弟又……唉,我们十八罗汉如今只剩了十三人啦。”

  另一人的声音道:“大哥,扬州十日以后,兄弟们在战乱中失散,今日能得重聚,我崔老六真是高兴得不知怎样才好。只是有一样,大哥,你千万莫提刘和、方成那两个东西,一提起他们两个,我崔老六窝心得慌!”语是极为愤慨。

  韩蛋蛋心中略有一动:“刘和、方成?这两人跟着各索萨哥哪,原来前头是跟这伙人一路的?”想到方成当日奉各索萨哥之命将自己扔到江中,却是暗中相救,不知是一时良心发现呢还是别的?

  却听那大哥咳嗽一声,叹道:“六弟,我们兄弟姐妹一十八人,说起武功,是你方成三哥为最高,其次便是你二哥刘和。”那崔老六冷笑道:“唉,可惜此二人全无气节,忘了鞑狗对咱们扬州人的血海深仇,为鞑子卖命!”听众人纷纷骂刘和、方成二人,一时言语激愤之极。

  忽听那大哥哈哈大笑。众人问道:“大哥笑什么?”大哥叹道:“诸位兄弟,你们看这是什么?”听众人一齐惊呼一声,猜他必是亮出一样要紧的东西来。众人骂道:“是多锘这个大奸贼!”“此人跟随多铎攻入我扬州,杀了我扬州八十多万汉人,真是死有余辜!”“我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这奸贼是怎么死的?”“恶贯满盈!”想来那大哥拿出的是多锘的人头。

  那大哥笑声不歇,渐渐苍凉莫名。好一会儿笑声才哑下去,大声叫道:“多锘奸贼!你当初屠杀我扬州父老时可曾想过今日?我来告诉你,此处名叫孤魂坡,我扬州当日逃出来的百姓大都葬在这里,我不能将你人头带回扬州上祭,便在此上祭,以慰我扬州父老在天之灵!”听到有女子低声饮泣,不知是不是那个七妹。

  韩蛋蛋暗道:“鞑狗入关以来,不知杀害了我多少汉人!听爹爹说扬州十日是八十万,前些日子嘉定城怕也有十万人死于鞑狗刀下。这多锘什么的我没听说过,听起来定是当日攻打屠杀扬州城的鞑狗头子。但杀得了这么一个鞑狗,又怎能告慰我千千万万汉人的英灵?”想到江阴城累累的尸体、嘉定城一批批倒下去的义士,不禁内心激动,双目发酸。

  那大哥道:“你们可知,这多锘奸贼的人头是谁砍下来的?”这话一说,众人皆不语,那必是谁也不知道。大哥道:“此贼便是方成方三弟所杀。”众人皆哦了一声,似极是惊奇。大哥叹道:“我以前也跟各位一样,觉得方成、刘和叛节降了鞑狗,有辱我扬州十八罗汉的英名。但前几日我见到多锘的人头,才知道方成、刘和的良苦用心。当日方成、刘和陷于鞑狗之中,引刀成一快固然是英雄所为,但留得青山在更需胆识过人。”崔老六道:“大哥,这些时候我没少骂刘二哥方三哥,我……我真是有眼无珠、罪该万死!”另一人道:“六哥,扬州十日,你家一十二口遭鞑子毒手,鞑子与我们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方三哥他们假降鞑子,我们并不知情,怎会不骂?我也骂过,前些日子还想找到二哥三哥便要杀了他们,那不都因为不知内情才如此么?”接着众人开始拜祭,哭成一片。韩蛋蛋给他们哭得心酸,不禁也觉得双目湿润。

  拜祭之后,听得众人议论纷纷,俱是大骂清军如何残暴,多锘如何凶恶。过了一会儿,听他们说到抗击满清的英雄人事,竟说到郑成功、说到苏佩莲、黄淳耀。那崔老六道:“听说郑成功兵败金陵之后,并没有死,鞑子官兵四处搜捕他呢。”七妹道:“这事半点没错。”大哥问道:“哦,七妹知道么?”七妹道:“我在通州一个饭望庄时见到一队鞑子官兵,听他们议论,本来鞑子官兵追到了郑爷,郑爷受了重伤,后来有个叫什么吸血鬼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郑爷及他手下一个姓施的一起救走了。”那大哥失声道:“是吸血鬼尹天弃?”韩蛋蛋听他们说到师父头上,一颗心不禁怦怦直跳。

  七妹道:“不错,就是吸血鬼尹天弃。官兵说的时候我没听仔细,大哥一说就想起来啦。大哥认得这个人?”大哥嘿了一声,叹道:“此人名列中原武林六大高手,我哪里认得?不过听说此人行事不为人取,本来我一直以为他非我们同道中人,没想到却救下了郑成功郑爷。嗯,可见流言有时真不大可靠。特别是三弟这事一明白了,我……我真觉得正邪是非极难评判。”有一人问道:“大哥,当世六大高手,说的都是谁?”另一人道:“冯十五,你难道要一个一个去会会这些高手不成?”冯十五道:“兰九哥不要开玩笑,我的武功,再练十年,勉强能会会兰九哥您,与六大高手会会,下辈子罢。”大哥道:“武林之中有句谚谣,叫做‘火狐狸,小兄弟,神出鬼没两张皮,独臂老道一口气,’说的是当世六大高手,其中神出鬼没四字,便是吸血鬼尹天弃。此人行踪神出鬼没,嗜杀成性,名声大是糟糕,这次救下郑爷,真是令人刮目相看。”韩蛋蛋心道:“世上傻瓜本来就多,一人说瞎话,十人传满城。师父其实心地善良得很。”其实尹天弃每十日就要为尹宝儿杀一人取血饮用,要说他善良,实在有些勉强,但韩蛋蛋与尹天弃相处以来,师徒二人对了脾气,加上这会儿尹天弃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想起来分外揪心,哪里肯让别人再说他半个“不”字?

  却听扬州十八罗汉谈论一阵,崔老六道:“大哥,由鞑子兵在通州城一带四处布哨盘查看来,郑爷恐怕还没离开通州。怎生想个主意助这位郑爷脱离险境才好。”众人皆称是,有的说要去城中查访,有的说去厦门郑成功老家报信,但这些主意都是一提出来便觉得不可行,又莫衷一是。那七妹道:“我看不如这样,咱们趁机在唐闸、平潮一带做几票大案,象三哥一样,弄下几个鞑子大官的人头,鞑子兵必会转移兵力去那一带增强防范,到时咱们再到通州查访郑爷下落。若是能打听到郑爷的消息,那自然是好的,就算打听不上,也必会为他造成机会,利于脱离。”崔老六赞道:“七妹究竟是女中诸葛,见识高一筹。”大哥也说好。当下众人商议细节,分派布置。

  韩蛋蛋心道:“他们说的话都是不能让别人听到的,我此时只要稍有点动静,他们便会发现这里有个大喇嘛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那时必会杀了这瘦杆儿喇嘛灭口。只不过这瘦杆儿武功高强,他们虽然有十三个人,却不一定打得过他。再说,我动不了,又开不了口,如何弄出声音来?”斜眼瞧着托苏。托苏也正看着她,韩蛋蛋眨一眨眼睛。托苏脸显冷笑之意。韩蛋蛋疵牙咧嘴,挤眉弄眼,托苏前头冷笑,后来略有惊奇之色,不知她是怎么了,韩蛋蛋心中一动,忽然面上肌肉开始抽搐,接着白眼一翻,伸出舌头,努力将头后仰一些,就此不动。托苏大惊低声道:“你装的不要!”韩蛋蛋心里好笑,却一动不动。托苏暗道:“我是否能练成密宗三重天内力,迦楞经能否夺回,全在这小姑娘身上找着落,可千万莫要死了。”哑穴被点太久,往往会窒息而死,托苏大是担心,探指试她呼吸,韩蛋蛋连呼吸都闭住。托苏低声道:“我看你能憋多久?”手指压下,盖住她鼻孔。蓦地里韩蛋蛋嘴巴一张,正咬住他手指,托苏吃痛大惊,手指后撤,却被她死死咬住,哪里拽得出来?有道是哑巴劲儿足,韩蛋蛋全身不能动,就只牙关听使唤,如何肯松口?只听咯咯轻响,已是咬到骨头。托苏武功高强,更兼长年研习佛法,定力比平常人自是要强一些,但黄脸憋成通红,还是拿不出手指,疼痛之下,终于忍不住啊了一声。扬州十八罗汉喝道:“什么人?”韩蛋蛋又死命一咬,这才松口。托苏左手捏着右手食指,哦哟哦哟大吸冷气,眼前人影晃动,已有六人到了近前。为首的是那大哥白庆尔,年约五十多些,手里持了一根三截棒,沉声道:“阁下到这里偷听我等谈话,意欲何为?”托苏骂道:“老大爷早就来啦,谁想听你们谈话?”伸手提起韩蛋蛋,掉头便走。

  白庆尔道:“不能放此人走了!”劈头便是一棒。托苏左掌一拍,咔的一响,白庆尔手中的铜皮桃木三截棍断成四截。便在此时,崔老六等六七样兵器攻到。扬州十八罗汉结伙成帮,纯属意气相投,并非因为武功门派等等,因此武功兵器均不相同,但因长期协同,各人之间的配合却是十分默契,但听叮叮当当刀剑交响,刹时间将托苏围在核心。托苏本来就让韩蛋蛋气了个饱,这时遭到围攻,更是暴怒之极,足下急走,闪开众人进招,叫道:“你们住手!老大爷不想杀你们的!”崔老六性子最急,冷笑道:“可小大爷们想杀你!”他使的是一柄三环刀,嚯的一刀,劈托苏上路。托苏骂道:“真是不识举抬。”一指弹出,当的一声响,崔老六大刀脱手飞出,呼的将冯十五一条软鞭荡开。扬州帮众豪见他指力如此霸道,一呆之间,托苏已掠出包围。崔老六等人紧紧追来,奈何托苏轻功高出太多,虽是扛了一个韩蛋蛋,但只几个起纵,便将众人甩开,又奔出三四里,扬州众人已没人能赶上来。

  托苏脚下不停,扛着韩蛋蛋只管走。不一刻已下了山,他见路便绕开,竟是专门找荒野之处行走,但看情形他好象对这里又极不熟悉,往往走上一段便遇到道路,他便再折头另寻僻静之处,气得韩蛋蛋肚里大骂他不走正路。

  托苏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听水声哗哗,到了一条小河之旁。解开韩蛋蛋穴道,韩蛋蛋从他肩上跳下。托苏气道:“你干什么咬我手指?”韩蛋蛋自知理亏,讪讪道:“不咬你你解开我穴道啊你!下一回把手洗干净些,味道一点都不好。”托苏恨恨道:“不是看在……哼!”韩蛋蛋笑道:“不是看在三重天内力的份上,你一招气刀劈死了我是不是?”托苏冷冷道:“知道就好!”韩蛋蛋肚里暗笑,嘴上道:“你别吓我,我会吓坏的!”托苏笑道:“你会……”长叹一声,道:“走罢。”

  韩蛋蛋这回倒也乖觉,跟着他走,一边问道:“到哪里去?”托苏道:“到一个别人不去的地方。”韩蛋蛋道:“你无非是想让我学返逆大法,我学就是了,不一定要到没人的地方去啊。”托苏道:“不行,只要一有人你就有坏点子的。”韩蛋蛋跟他走了一程,笑道:“要说没人的地方,我倒知道一个。”托苏问道:“什么地方?”韩蛋蛋白他一眼,笑道:“就怕你不敢去。”

  托苏傲然道:“这世上哪有我不敢去的地方?”韩蛋蛋撇嘴道:“那里到处是死人,没一个活人。对啦,问问你,死人算不算人?”喇嘛教属佛教一宗,常探讨人之生死,讲究生死轮回,韩蛋蛋这一问不禁使托苏打了个突,疑道:“人生也原业,死也消业,人死了就不应算人啦。”脸显呆呆之色。韩蛋蛋想起江阴城的累累尸骨,苦笑道:“既然不算人,那为什么叫做死人而不叫做草木石头?我看你道行有限,有限得很!”落下泪来。托苏与她相处不到一日,却知这小姑娘极是倔犟,见她掉眼泪,觉得很是奇怪。

  两人沿河走了一阵,托苏忍不住问:“你说什么地方是我不敢去的?”韩蛋蛋就地一坐,气呼呼道:“这里就没人,你教我罢。”托苏未料她会主动要学逆返大法,喜出望外,但见她神情,这一喜又冷了半截,陪笑道:“也不着急的在这一会会工夫。”韩蛋蛋道:“我不学你逼我,我要学了你却这些说辞!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托苏知道说不过她,索性不接茬儿。韩蛋蛋站起身来,指着他鼻子,正色道:“别说本姑娘没告诉你,你再说要到劳什子没人的地方,我绝不学什么逆返大法!我要到人多的地方,住好店,吃好饭,这才勉强学上一学。你要是不相信,就想法子折磨本姑娘,本姑娘要是服了你,便是你奶奶!”托苏心道:“汉族男人说起‘本人要是服了你,就是你儿子’,怎么小姑娘说起来,就成了‘奶奶’?”笑道:“我说到没人的地方,是怕你坏主意多,你不跑,我就带你到人多的地方的。”韩蛋蛋哈哈笑道:“你带我?笑话!我带你还差不多,我刚才就看出你分不清东西南北。”托苏对这一节倒也不敢怎么否认,只担心她提出回通州,若是遇到大师兄托巴,那密宗三重天内力铁定没自己的份,说道:“我不是分不清东西南北,我分得清东西,南北有时糊涂一点。你不能要往西边去,只能往东边去。”韩蛋蛋心念一转便知他什么主意,点头道:“成。”转身向东。

  托苏怕她逃脱,与她并肩而行。韩蛋蛋既占上风,岂能不乘机敲定砖脚,皱眉道:“你看你长得跟个招魂幡似的,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托苏钻研武功佛法,一向少注意自己相貌,听她评论起自己长相,不禁问道:“招魂幡是什么?我长得象吗?”

  韩蛋蛋听他居然当真,心情大悦,道:“哈,就是你爸爸死了,你拿着一根竹杆子,挂一片烂布裱纸,叫你爸爸回来。”托苏听明白,脸上顿起一层黑色。韩蛋蛋顿住脚步,挺胸道:“我又骂你了,你快杀了我!”托苏闭目摇头,挥挥枯手,叹道:“你的走前面,我的走后面,离你远点的。”

  两人沿河而行,又走出一程。其实韩蛋蛋也不知此处地形道路,但假装什么都知道,到中午时见河道越来越宽,渐渐看到舟船。韩蛋蛋道:“大喇嘛,你带的银子多不多?”托苏从西藏来中原,管着一行人的用资,拿出一沓银票,说道:“你要什么的干,我就什么的买。”韩蛋蛋笑道:“看不出还是一个土老财。咱们到前面码头上租条船坐好不好?”

  托苏道:“坐船干什么?”韩蛋蛋冷下脸来,笑道:“你也不动动脑子,坐在船上,我就不用走得这么累啦,还可以看看两岸风景,心情一好,说不定很快就学会返逆大法了。”托苏摇头道:“不好。”韩蛋蛋站住脚步,扬脸道:“刚才还说我什么的干你什么的买,我看你没有半点诚心。”托苏干咳两声,叹道:“好,你说了算。”

  又行半里,码头没见到,却看到一座寺院,托苏道:“咱们到里面要饭吃。”韩蛋蛋笑道:“真奇怪死啦,汉人和尚叫做化斋,西藏和尚叫做要饭。”

  托苏不理会她,上得前去,但见此寺依山傍水而建,屋舍精雅,颇有灵气。指着寺门上三个字问道:“你看上面写得是什么?”韩蛋蛋打眼一看,却见是“天宁寺”三个泥金大字,心中一动,问道:“你不认得字?”托苏道:“我们吐番字还有梵文我都认得,你们汉人的字却个个差不多,难认得很。”韩蛋蛋假装看了半晌,笑道:“大喇嘛,咱们还真来对了,这里叫管饭庄。”托苏半信半疑,说道:“你们汉人和尚对众生可是好得很哪。”上前拜寺。

  一个小沙弥出来迎接,让二人稍候,自出禀报。不一会出来五名僧人,其中一名中年僧人合什作礼,自称本寺主持,法名清愚,问明来意,说道:“阿弥陀佛,甚好甚好。”

  托苏暗道:“少林寺里的是和尚,这管饭庄的也是和尚。和尚武功高强,万万不可大意。”他自来中土,还没到过哪一处寺庙,当下便要与韩蛋蛋进寺。那清愚身子一侧,挡住韩蛋蛋,含笑道:“本寺规矩,女子不得入内,请这位女施主见谅。”

  韩蛋蛋怒道:“这是谁定的臭规矩?”那清愚愣了一愣,心想这规矩人人皆知,到底是谁定却不知道了,笑道:“历来如此,阿弥佗佛。”韩蛋蛋道:“这规矩不好,历来如此那就是历来不好,须得赶快改了。”清愚怔了一怔,摇头道:“阿弥佗佛,罪过罪过。”

  托苏道:“她说你这规矩要改,你就得改。你这里叫管饭望而庄,怎么只管男人饭,女人饭的不吃?”

  那清愚初见他时,见是佛门同道之人,先存了三分客气,听他如此说话,不禁微有慎怒,道:“阿弥佗佛,我寺规矩,女施主若是上香许愿,可在侧殿中,正殿却是万万万不能进。大法师身在佛门,虽有黄庙青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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