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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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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怒反笑,这一副当家的模样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就算刘寡·妇中意了你想给阿平纳妾,只要你一天不进门,这个家还由不得你插嘴!心里头滚过这些念后,面上却是和风絮语地问:“杏儿姑娘,刚好昨天你也在,能把后来发生的事说说吗?”
“哼!姐姐,不是我要说你,在嫁来我们银杏村之前你怎样都没人会在意,可你既然嫁给了平哥哥,怎么还能不守妇道把娘家的野汉子也引来呢?昨天平哥哥把那人揍了一顿后又急匆匆跑了出去,把清姨给气得不轻,却还要忍着气为你处理那糟心的事。”
我眉色不动地继续追问:“那金阿牛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金阿牛?哦,就你那娘家的野汉子啊,清姨喊了木叔把人给绑了丢出村去了。”
话说得可真叫难听,娘家的野汉子!拜金阿牛所赐,我这脸是丢到家了,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一朵烂桃花了呢?不过听杏儿说来总算后面也没有更离谱的事发生。
心下稍稍安落了些,就怕我撂了担子走人了,金阿牛那孬种还兴风作雨。
可回过来不由想了昨晚上阿平与刘寡·妇又是因为什么起争执?是这事的后延那是肯定的了,但何至于母子俩闹到这般不可开交的地步,第二天还离家出走来着?
我忍着没开口,杏儿见我不搭腔也就扭头又去劝刘寡·妇:“清姨,你先坐下来,这包袱我替你收回房去。”说着就来看我,原因是这院子里就我屁股底下这一张椅子。
看了眼表面无动于衷的刘寡·妇,我正要忍着脚痛起身却被阿平给按住,听见他嘀咕了句:“你的脚。”自然知道他是为我好,刚才老郎中也说了我这脚最好不要走动了,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边刘寡·妇闻言顿时一跺脚,口中沉道:“不用再劝,老身去意已决。”
说着就要绕过杏儿往前屋的远门走,只走出两步就被杏儿拉住,“清姨你怎么能走呢?你走了平哥哥要怎么办啊?”
“他自有媳妇在,哪还需要我。”
听到此处我不得不出声了:“婆婆,昨天是儿媳的错,还请婆婆息怒。”
“错?”刘寡·妇转身,面露沉怒,“昔日旧情人找上门,不守妇道,你岂止是一个错字就能囫囵过去?勿以为将阿平迷惑了就可安枕无忧,昨夜他不肯赐你一纸休书又与我闹,但凡你一日不知检点,终究有你扫地出门的那一天。”
这回算是都明白了,原来昨晚与阿平起的纷争又是为了要不要休掉我。还记得半年前我刚嫁进门,为了一锅鱼头汤刘寡·妇便指着我的鼻子让阿平要休了我,这半年里我在她面前可谓是谨小慎微行事,也尽量表现贤惠,可依然难得她欢心。一朝金阿牛上门,便将旧议又提了出来,说不恼怒是假的,昨天那事能怪我吗?
与金阿牛牵扯不清都是在出嫁前,嫁来刘家后我何时与别人走近过?不守妇道,这四个字我当真是背不起。
我不作声只默沉与她对视,一时间院内气氛变得沉滞。
杏儿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眼珠子飞转,估计是既不想刘寡·妇当真一走了之,又希望能如了她的愿让阿平给我递了休书,那她便有机可乘了。
我心里头动了气,脸上却仍很平静,转头对老郎中道:“江大夫,实在是抱歉,家里头一些长短事让你见笑了。”
老郎中闻言立即领会,尴尬地咳了一下道:“夫人快别这么说,我这就先回了。”转身走了几步又顿足,“杏丫头,你还杵在这做什么?还不快走?”
杏儿一脸的不愿意,嘴里分辨:“我如果走了,就没人劝着清姨了。”
我抿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她,不用我发话,老郎中见了我脸色也过来去拉她,却在这时刘寡·妇冷笑一声,大步朝前屋走。杏儿急得直跺脚,“平哥哥,你就不拦着清姨吗?”
看到刘寡·妇身形一顿,僵直着肩背却不回头。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是在等阿平低头呢,不过,我转眸看向身边一直沉默的人,他的眼眸依然微垂,似乎周围发生了什么事都没入他耳。忽而心头一软,我抬手轻捋了下他鬓角的发,他这才抬起眸来,黑幽湛然里是我的倒影,凑近他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阿平,让你娘别走。”
四目相对片刻,终于他的眸光流转,然后清平无绪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留下。”
余光中看到刘寡·妇身体颤了颤,到底没有再扭头出门。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看得十分清楚,刘寡·妇这一出本就是做给我看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关键还是在阿平的态度。
事情最终结果是刘寡·妇自然没有走成,杏儿在老郎中使了眼色下立即反应过来拉了人往后屋走,又抢了包袱在自己肩上背着,然后便再没出来。
清晨这出戏算是落幕了。后来还是老郎中亲自送了跌打损伤的药过来,本打算夜里再涂,但阿平不依不挠地要来扯我鞋袜,我只得要求了说回房间再上药。他闻言立刻一把将我抱起了往房间走,倒是学会了公主抱,在快要走进屋门时刚好杏儿从刘寡·妇屋出来,看见我们时脚步一顿,目光流转于我身上后道:“平哥哥,要不我替姐姐敷药吧?”
哪料阿平理都没理她,径直拐进门内并且用脚将门给踢上了。
这下我不由乐了,脑中想了下杏儿这时的脸色,嘴角弧度不由加深。阿平将我抱到床沿处放下,就蹲下身来与我平视着,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便笑问:“我脸上有花呢?一直这么瞅着。”他还真点头:“嗯,你笑得真好看。”
呀,学会说甜言蜜语了。刚认识他那会就是个闷葫芦啊,问什么都是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在自言自语,想想那时就又觉得好笑。
阿平也不问我乐什么,心急地除了我的鞋袜,只见那处脚踝肿得像馒头似的。他匆匆开门跑了出去,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渐远又很快回来了,手上拿了老郎中特意送过来的跌打药,便按着之前老郎中吩咐的手法一点点给抹上脚踝。
还是很疼,但我咬着牙强忍着了,这伤筋动骨的起码要小半月才能好,有了药应该能快一点,否则腿不能走还真是不方便。正心里盘转着,没防备脚踝处突然施压一股重力,钻心的疼直冒上来的同时我也痛呼而出:“啊——”
这一喊把阿平给喊懵了,手一抖,连带着跌打药膏都滚到了地上。
可我那是真的疼啊,手抓紧了被褥都仍抵不过那一阵阵的痛。听见阿平忽然道:“江大夫交代,要揉了才有用。”
第63章 解绳子
老郎中那么说时我也听见了,看了眼被涂得黑乎乎的脚,咬了咬牙下决心:“你揉吧,我尽量忍着不叫出声了。”阿平担忧地看了看我,还是把手按在了我的脚上,接下来几度我都痛到闷哼出声,但也咬紧了嘴唇不让自己真叫出来。
等到阿平终于停下手时,我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里头的内衫都湿了。反观阿平也是急得汗都出来了,看了眼肿胀的脚踝,企望老郎中那药膏有效吧,要不这罪还有得受。
一番折腾我有些疲累,也没留意刚才阿平怎么又跑出去了,这时候脚除了胀痛外还有些麻麻的,靠在床头闭了眼打算休息一下。听见脚步声回来也没睁眼,但觉额头清凉不由一愣,没想他刚才是去拿了巾帕沾湿了水来为我擦拭。
此时我若睁眼必定看见他那双幽黑的眸子,不过我还是闭着眼享受这难得的一刻。莫名脑中想起那日温泉边上的山洞,那时还在想等着暑季就过去避暑呢,也不知那里头是否真的很阴凉。可惜我这脚,就算真有心要去也没法子了。
觉着那帕子擦完了我的脸又来擦脖子,紧接着竟然另一只手在解我衣襟,这时我再装睡也是不能了。抓住了阿平的手缓缓睁开眼,看他额头薄薄一层汗,便扯过帕子替他擦了擦然后问:“小傻瓜,昨晚上那事为什么不肯和我说?”
阿平听了也不作声,目光朝着旁边乱飘。
我揽了他的肩膀让他在身边坐下,然后又问:“是不是婆婆逼你将我休了,然后你跟她闹起来了?”阿平埋着头小声说:“不是,我把那纸给撕碎了。”
“什么纸?”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见他垂着头继续不作声时才渐渐恍然,“你是说婆婆已经把休书拟好了?”这回终是看到他不情愿地点了下头。
这情形看来原本刘寡·妇是铁了心要将我休了啊,若不是阿平这回强硬地发了脾气,可能今早上卷铺盖走人的就是我了。将头靠在阿平的肩膀上,生气倒也不至于,只是有些心累,以为离开了娘家便可摆脱原来阿兰生活的痕迹,却没想又走进了另一个坑里。
往好处想是我现在有阿平,心也系在他身上了,刘寡·妇投鼠忌器也不至于怎样;往坏处想万一哪天阿平软弱了,我这生活也就无依了。
不是原来自己的那个世界,在这里我似乎除了依附这个男人别无他法。
就在我有些沮丧的时候突然肩膀被揽住,听见阿平在耳边说:“别怕,兰。”不由抿起唇角而笑,这小子还学会安慰人来了?有些好奇地抬头看他,“你觉得我在怕吗?”
清亮的黑眸定定看着我,目光专注,可他的手却突然摸上了我的左胸,正要没好气地轻斥,突听他说:“这里在难过。”
微微一怔,他指的是我的心?
眨了一下眼,我也认真起来:“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却见他就只看着我,不由失笑,瞧我这都胡思乱想什么呢,还觉着可能阿平真的渐渐开窍了,不再懵懂呢。他会这么想估计也是察觉出我的情绪有点低落吧。
轻刮了下他的鼻子,再把头靠上他肩膀,有些想倾诉地缓声道:“阿平,其实我也不是害怕,难过是有些,主要还是觉得累。在家里时要照顾阿爹阿娘还有小同的情绪,不能有一丝异样露出来,嫁给了你以为换了环境便可轻松些过,可哪料……”
说着说着还情绪上来了,鼻子一酸闭上眼就有泪滚了出来。这些话我自在这个世界睁开眼后就无处可说,也只能对着懵懵懂懂不知现事的阿平说,谁没有个脆弱的时候呢。
用尽全力想要适应环境,可命运强大到像个暴君,一刻都不想我安宁。
脸上有手指在轻抹,不用睁眼也知道是阿平,他的手指因为没有干过粗活而指腹柔软,轻轻划过脸颊有种被珍视的感觉。
当着他的面蓦然间情绪低潮泛滥,我没脸睁眼看他,扯过他的衣袖就胡乱去擦,等擦干净了才直起身别扭地转过头睁开了眼睛,刚好面朝屋门,而刚才阿平来去匆匆忘记关门了,于是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入了我的视线。
我微眯了下眼睛,杏儿在那门边偷听了多久?仔细回思刚才的话,暗暗有些心惊又感庆幸,那话听在外人耳中至多以为我是在数落娘家人,又感叹夫家待自己不好。幸而并没有曝露自己最隐私的事,看来以后即使在自个屋子里说话也都得留心,若当真说漏了嘴,以这山野乡村封建迷信的无知程度,肯定会把我当成疯子。
思虑了一阵想起身边的阿平,回眸间却见他正上眼皮跟下眼皮打着架呢。一时我那郁结被他这萌态给顿扫而空,昨儿他为我按揉腰伤一夜,这会儿困了打起瞌睡来也属正常。
想着便凑至他耳边轻声说:“睡一会吧。”只见他困难地弹了弹眼皮,当真听话地往床褥间爬,等安顿地睡下后又突然拽了我跌到他身上,然后就紧紧揽住不放了。
我挣了挣没挣脱得开,就也随他了。不过屋门没关,我们夫妻两在里头睡觉不得让外面的有心人瞧见?心思一转伸长手将蚊帐给落了下来,另一头的只能拿脚去够,无奈我人小腿短,够了半天等终于将蚊帐都落下时满头大汗。
刚才因为敷药膏又给阿平按揉的就疼得我一身的冷汗,这会儿又出了一层,身上很是粘腻难受。躺了一会实在受不住,还是拉开已经呼吸均匀了的阿平的手,起身下地,一跳一跳地先去将门给关上了,然后又在衣橱里拿了一套干净的中衣和肚兜。
看了看门,虽然是关上了,但门上没门臼,没法从里关死。万一那杏儿不知分寸地推门进来,又得难堪。所以想了想还是拿着衣物钻进了帐内,又再爬上床的里侧,这才将汗湿了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在脱到兜衣时我只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怔住。
明明刚才已经睡熟了的人,这会儿怎么星眸睁着在看我?又瞧那眼珠定定的不动,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也没见有反应,不由心头一松,还真把我给吓懵了!这种睁眼都能睡觉的人不是没有,只不过以前没发现过阿平有这现象。
猛然想起自己这会儿还衣不蔽体,赶紧又背转身过去。兜衣的带子是在身后绑着的,也不知怎么回事,解了半天也没解开,突然间感觉背上多了一只手。
身体微微一僵,我又缓缓转过身去,只见刚刚被自己判定为在睁眼睡觉的人这时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正垂着眸在认真地为我解绑绳。
“阿平,你什么时候醒的?”我问。
他像是没听到,继续低着头专注于手上。梦游?念刚转过我就否定了,他绝对是醒过来了,羞赧不已,刚才我还对着他晃手,又背转过身,却是将自己袒露的背都呈露于他视线里。
等等,这绳结要是解了我身上就一件衣服都没了……
“那…那个,阿平啊,先别解了。”我一急讲话都结巴了。
阿平闻言住了手,却还拉着红绳子,我正要去将他的手拨开却听他清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解不开,我帮你。”
知道他是好心在帮我,一点杂念都没,可是这床罗之内又下帐子,氛围本就暧昧了,我又这般衣不蔽体的,阿平正值血气方刚之时,对那情事也食髓知味了,怕是这层布也除去了会勾得他理智全无。思疑再三,我咬着牙断然否定:“不用你帮了,你先等等我把中衣换上了再和你说话啊。”
说着便要伸手去勾一旁的衣物,可刚弯下腰就觉一具身体贴了上来,连带着腰也被搂住,清浅的气息呼在我的耳畔,委屈的语气:“兰,是不是我做得不好?”
这从何说起啊?就只是让他不要解一个打结了的绳子罢了,至于这般委屈吗?
又听他指控:“你明明是要解开它的,我看见了想帮忙,然后你就说不解了。”我被他那一下一下的呼吸吐得耳根发痒,而且即使隔着衣物裸背上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传递过来,连带着我都体内升起了一股燥热。只得无奈地妥协:“那你快帮我解吧,刚才出了一身的汗,我正要换了内衫呢。”
他听后果真从我背上退下去了,又开始捣鼓那红绳结。
我估计是被不小心扯了死结了,等了好一会也没解得开来,不由提议:“要不去拿把剪刀直接剪开得了。”这样也可一劳永逸,我好赶紧穿回衣物。
可我的提议被阿平直接忽略,他的倔劲又上来了,对那红绳又拉又扯的。我一听这动静心想,得,这回想不剪也不行了,肯定是把结给拽得死紧了。
突然感觉腰背那处有气息扑来,回头一看,脸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阿平扯不断那绳子竟然低下头去用牙在咬,整个脸都贴在了我的裸背上……
明知道他的心思都纠结在那根绳子上,可我就觉得被他脸贴着的那处热的烫人,连带着他一下一下的呼吸都能敏感地感觉到。自个清楚这回是我想歪了去,心跳快的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到处乱撞。
忽然腰间一紧,很明显是那绳子勒的,我回过头就见阿平发恼地咬断了那红绳,于是兜衣便散开,若不是还有挂脖就整片都落下来了。
但这样半挂在身前,要落不落的也遮不住什么春光。而这时阿平抬起眸来,与我上下对视着,渐渐那眸色从黑转成了褐,跳跃着的火花昭然若揭。
想说些什么打破这沉寂,可张了张口只觉喉咙很干,不由吞咽了下口水,下一瞬便被阿平的举动给惊得颤栗起来。他竟附吻于背,一点点从下往上亲。
第64章 你是我媳妇,没别人
“阿平……那个……”我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却变得暗哑。
这时阿平的手已经再度绕到前方揽住了我,并且在缓缓上移。我急慌慌地去摁住他的手,有些喘不过气来,更有些不敢对视那双眼了。
听见阿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兰,我难过,你帮我。”
脑子顿时一热,心漏跳了一拍,嘴里不受控制地问了句:“怎么帮?”被摁着的手抽了出来,但也没再上移,反抓住了我的手拉下来伸向后面,等掌心被迫贴在某处时我再不能淡定了,惊转过身就见阿平一脸痛苦的看着我。
视线向下而扫,又快速飘开,脸上烫得都没边了。
“阿平,现在还是大白天呢,而且还要出去做饭。”我找的理由虽然有些站不住脚,可是也确有顾虑,但阿平显然没听进去,他又凑近我一些,唇都几乎快到我脸上了,也让我看清楚他眼中那闪动的褐色火焰,他喘着气可怜兮兮地说:“兰,昨儿就难过了,现在更难受。”
一听他说到昨天就想到两人在浴房那事,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一连串的意外,没在浴房夜里也定熬不过去。我还在迟疑,阿平却见我不作声以为同意了,便密密麻麻地亲了上来。
身体一加重就将我往后压了下去,倒卧时我那腰处感到有些疼,但还能忍受。不过也不知阿平是无意还是有心,避开了我受伤的那只脚,并且身体的重量也没压上面。
顿时心就软了,习惯性地想要摸摸他的头,却发现我那手还被他压在身底下呢,而另一只手则被他摁在身侧,他的唇已经蜿蜒而下来到脖颈处。
他似乎很喜欢亲锁骨那块凹陷处,辗转着厮磨,等终于满意时我低眼一看已经有了印记。
这时他也抬起眸来看我,黑亮的瞳仁里是我的倒影,脱口而问:“你看什么?”但沉静好一会,他就一直这么看着不作声,我闹不明白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就觉得那眸子里跳跃的暗火越来越浓烈。忽而见他又低首埋入我身前,不由失笑,刚才他那是酝酿情绪呢。
都到了这地步,我也不多纠结,跟随着身体的感觉走。
本是夫妻,即使光天白日里行房不太好,但也轮不到别人来非议。念转间,阿平已经急躁地脱去了外衣,不用说他又热得满头是汗。
说他血气方刚一点也没错,在男女之事上横冲直撞,起初我依然会感觉有点疼,但渐渐就适应了。迷离时看着眼前那张似痛苦又似喜悦的脸,心里的愉悦也加深,必须承认我与他在一块是快乐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结束时阿平大汗淋漓地将全部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喘息声在耳畔。我的呼吸也是没有规律,片刻后就听见阿平在嗤嗤的笑,我略转过眸询问:“傻乐什么呢?”
他往我脖子里凑了凑,说了句:“兰,你真好。”
我好笑地问:“就因为让你做了那事觉得我好了?”
“不是。”他立刻否定,又想了想说:“反正你就是好。”
也不逗他了,推了推他的身体道:“很沉呢,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他闻言立即翻下身来,刚又出了一身的汗,身上很粘腻,又没法沐浴。
拾掇了起身,换上干净的衣服,看阿平的头发散乱又替他重新梳过。这才出了房门,我自然不是用走的,因为说要去灶房做饭,他就将我抱着走过去了。
但进到灶房便见杏儿那忙碌的身影,得,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是我多虑了。虽说我肯定是不待见她,可眼下我这腿脚不方便的情况下,有现成的吃总比没有好。
哪料我念头刚转过,就听到头顶传来阿平的语声:“出去!”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抬起目光看向他,看见他虽面无表情嘴角却紧抿,那话自然不可能是对我说,是对那边在灶台前忙上忙下的杏儿说的。
杏儿听到这边动静也回过头来,一看我们这状况先是脸色白了白,随后就像没听见刚才阿平说的似的微笑着道:“平哥哥,姐姐,你们是饿了吗?我这边快做好了,一会就能喊了清姨过来一块儿吃饭。”
以前杏儿虽然也常往灶房跑,但基本上都是在家中做好了点心之类的送过来,怕冷不好吃就在锅上蒸着,像今天这样直接动用灶房的例子从没有过。
阿平把我放到饭桌前的长椅上坐下,然后直起腰身又重复:“出去!”这次他的语气有些不善,也有些冷。
杏儿亦是不能再假装没听见,面上露出委屈,眼睛也泫然若泣,“平哥哥,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我在旁边看着也不作声,心里叹着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那脸是说变就变的。不过令我意外的是,阿平突然疾走上前,一把拽住杏儿的手臂。
我的眼角抽了抽,而杏儿立即破涕而笑正要说什么,却被阿平拽着就往灶房门口拖,动作不能算作粗鲁,但也透着一股蛮横。
杏儿几乎是被他连推带搡地给拽出了灶房的门,还砰的一声把门给摔上了。我都不由看得目瞪口呆,这小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门外传来杏儿的哭泣声:“平哥哥,是我错了,你别这么对杏儿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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