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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成凰-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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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清最终又望了瑜妃一眼,便蓦然起身,转身大步离去。
黎夕妤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终缓缓起身。
她转身走进屋中,瞧着一身血迹的瑜妃,连忙开口,“还不快将瑜妃娘娘松开!”
墨影得了令,迅速上前,替瑜妃松绑。
“多谢您了,瑜妃娘娘。”黎夕妤轻声道谢。
瑜妃一边摇头,一边脱下满是血迹的外袍,内里是她自己的干净衣物,未曾沾染半点血迹。
“该由我感谢姑娘才是,”瑜妃开了口,轻叹道,“争夺皇位,凶险万分,我不愿清儿踏上那条不归路。我的性命并无所谓,这些年来若不是清儿暗中相护,我早就没命了。身为皇室中人,倘若厉家灭了,我们也不应苟活。可如若有哪怕一星半点的希望,我也盼着我的孩子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瑜妃的一番话,传进黎夕妤耳中时,令她的心猛地一颤。
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娘亲,想起了狠心的父亲,想起了……黎家。
骤然心生烦闷,她摆了摆手,示意墨影将瑜妃带走。
夜早已深了,黎夕妤站在屋檐下,仰头望着漫天的繁星。
也不知如今司空堇宥身在何处,他那里的夜空,也是这般美吗?
辛子阑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侧,随他一同仰首。
“回到家乡的那些时日里,我时常于夜半时分转醒,便走出房门仰望夜空。每每我都会想着,你是否也会在同一时间,与我仰望同一片夜空……”辛子阑的嗓音有些缥缈,却掺杂着几分缱绻情意。
黎夕妤心头一滞,自心底生出几分苦涩。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便窘迫地垂下了头。
好在这时,辛子阑又开了口,“一切就快要结束了吧……”
有了厉清与崔宁的煽动,朝中百官很快便划分为两方阵派。
一方依旧坚守本分,绝不动摇对厉澹的衷心。
而另一方,自然是坚信司空堇宥能够打败厉澹,要将他推举为新皇。
一时间,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
百姓们也被此事惊动,却清一色地支持了司空堇宥。
只因自厉澹即位后,百姓们受了苦受了难,却有传言称:自司空堇宥去往蛮州后,蛮州的百姓们再不曾受到朝廷的压迫。
局势骤然大变,却颇合黎夕妤的心意。
她于三日后放了瑜妃,厉清信守承诺,带着母亲远走高飞。
黎夕妤派了人暗中跟随,倘若厉清有任何异动,立即除之。
崔爱生的花柳疾也在辛子阑的医治下得以治愈,经过此番教训,想必他日后也断不会再流连于花街柳巷。
崔宁虽想尽早离京,可黎夕妤却迫令他留在京中,直至司空堇宥回归。
厉清贵为王爷,碍于身份,自然不能留太久。而他离开后,总有一人需得引导百官,崔宁再合适不过。
一月后,经历了人心动荡的皇城,表面上看似平静,可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
几方势力皆想夺得那皇位,最终却在墨影的安排下,一一败落。
黎夕妤虽不知晓司空堇宥在这京城中安插了多少人手,但她知道:他所培养出的人,各个都是精英,足以顶起一片天。
这样看似平静的情势,最终止于一个消息——厉澹战败。
这消息火速地传遍了京城,京中顿时炸开了锅。
百姓们奔走相告,群臣有喜有忧。
一时间,就连街道边上乞讨的人,都知晓了一件事:这穷奇国的天,就要变了!
转眼又是两月匆匆而过,这个寒冬比以往的每一年都要温和。
黎夕妤坐在司空府花园的杜鹃树下,怀中抱着个暖炉,笑意盈盈地望向对面的辛子阑。
在二人中间的石桌上,摆放着一盘棋,其上黑白交错,排了个满满当当。
这两月来,她已无须操心太多事宜,一切都交由墨影去打理,她很是放心。
可在府中憋着也有些无趣,她便与辛子阑下起了棋。
二人皆是不通棋艺者,总是会将棋盘摆得满满当当,到最终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她的伤势已好转了大半,虽时而仍会感到四肢无力,却再也不曾抽搐过。
她的头发也又长长了些,已有了及肩的长度,可她依旧戴着那张浅蓝色的头巾。
一月前,墨影收到了司空堇宥传来的信件,信上写着他已率领百万大军向京城进发,要墨影提早做好安排。
算着时辰,他也该归来了。
“近日你笑得越发开怀了,看来是真的很想念司空堇宥了。可别等到他归来的那一日,你又胆怯地不敢见他了!”辛子阑一边拾捡棋子,一边打趣道。
黎夕妤心情很好,脸颊浮上两抹红晕,回道,“我与他分开了整整两年,这两年里也仅仅见过他三次,真正能够看见他的,也只有一次。他是我心上的全部,我又怎会不思念。”
她话音落下后,瞧见辛子阑的眸光微微一暗,却转瞬即逝。
她知道,兴许不该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语,可心中的喜悦,却总又忍不住与他分享。
辛子阑很快收拾好棋盘,二人互相对望着,片刻后相视而笑。
即便谁也不通棋艺,却也依旧想要继续对弈。
“来来来,猜拳,谁赢了谁便走黑子!”辛子阑嚷嚷着,对于猜拳这个游戏,似也是百玩不厌。
黎夕妤做好了准备,辛子阑倒数三声后,二人一起出拳。
最终辛子阑取胜,他兴高采烈地执起一颗黑子,落在了棋盘最中心。
在二人看来,似乎谁先走一步,谁便能取得胜利。
可他们最终纠缠到底,也依旧分不出胜负。
就在二人自顾自地斗到自以为最激烈的时刻,墨影出现了。
“夕姑娘,再有两个时辰,少爷便能抵达城门下了!”墨影十分激动,眉眼中尽是期盼。
而黎夕妤闻言,手中的白子陡地坠落,一时间竟有些错愕。
待她回过神后,全然将下棋抛在了脑后,立即起身,冲出了花园。
一个时辰后。
黎夕妤自房中走出,她换了一身火红色的衣袍,本想为自己梳个精致的妆容,可倒腾了大半个时辰,结果却不尽人意。
她便作罢,将脸清洗干净,戴上那浅蓝色头巾,站在了墨影与辛子阑的面前。
“小妤,为何穿得如此艳丽?”辛子阑的眸中有惊艳的光芒闪过,却忍不住问。
实则黎夕妤穿得并不艳丽,火红色的衣袍上无任何花纹的修饰,只是一袭再简单不过的绸缎。
可她素来淡雅,加之今日气色很好,这才显得格外耀眼。
黎夕妤莞尔一笑,却道,“我只是希望,在他望向众人时,能够一眼便将我认出。”
说罢,她看向墨影,话语中透着几分急切,“我们现在可以出门了吗?”
墨影眼中含笑,“一切皆听少夫人的吩咐!”
黎夕妤又喜又羞,立即转身,向府门走去。
行出了几步路后,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依旧站在原地的辛子阑,“子阑,你不随我们同去吗?”
辛子阑摆了摆手,而后抱在胸前,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我可是半点也不思念司空堇宥,对于迎接他,没有半点兴致!”
黎夕妤也不强求,却缓缓垂下眸子,终究有些不安。
辛子阑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我不会在这时离开的,快去吧,早些见到你的心上人!”
黎夕妤这才放了心,随墨影一同出了府。
而这一次,她并未戴上斗笠,更不曾遮了面。
这是自她离开黎府后的几年来,头一次敞开面容,大大方方地行走在荣阳城的街道上,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百官们也已收到了消息,于城门前排成几个纵队,毕恭毕敬地等候着。
百姓们见此阵仗,也隐约有所预感,怕是要迎来大人物。
朝中犹有少数的官员不愿臣服,守在了皇宫中,誓死要与司空堇宥抗争到底。
京城仅剩的三十万兵马本在一名将军手中,最终也因着崔宁的游说,放弃了兵权。
那三十万兵马此刻并未出动,故而,待司空堇宥回归时,他能够一路畅通无阻地,直抵皇宫。
站立在百官前的,是几位与墨影身穿相似着装的男子。
见到黎夕妤后,纷纷行了礼。
最终,黎夕妤便站在了人群的最前方,她身边有墨影守着,即便不穿这一身火红色的衣袍,也依旧夺目。
泱泱百万大军,在司空堇宥的带领下,绵延十里之外,逐渐逼近京城。
司空堇宥驾着一匹颇为健壮的马儿,竺商君由天宇照看着,跟随在队伍的最后方。
他遥遥望着远处的城墙,心中五味陈杂,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归途中,他曾去往那片山林,却并未瞧见辛子阑与黎夕妤的身影。
二人留下那空旷的小木屋,便不知去向。
他心中有担忧,有思念,恨不能立即去寻她。
可他无法在这最后的关头抛下大军,便唯有一路向前。
行走在他身侧的,是季寻、邹信、阿莫等人。
厉莘然并未跟随大军一同归京,他独自一人远走,同样不知去向。
至于张业,他的大仇已得报,又替司空堇宥降下泱泱大军,最终功成身退,告别了司空堇宥,归隐于江湖朝野之外。
瞧着越来越近却又紧闭的城门,司空堇宥的面目,却也越来越沉。
“稍后免不了会有一场恶战,切记,万不可伤害百姓。”他压低了嗓音,对身侧的季寻与邹信道。
二人立即点头,“明白!”
可之后发生的事,却超乎他的想象。
待大军逼至城门下,季寻正要开口喊话时,那厚重的城门竟蓦然开了。
本以为会有千军万马自城内冲出与他们拼杀,却不想……
门缝一点点张开时,他瞧见了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便再也移不开眼。
第二百零六章:重逢
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瞧见司空堇宥的那一刻,黎夕妤只觉周遭立时静了,全身的血液一齐向上涌,令她骤然间僵直在原地,不敢动弹半分,就连呼吸也忘却了。
而在司空堇宥的眼中,这一刻没有天地,没有城墙,没有周遭万物,有的只是不远处那默然而立的女子。
一瞬之间,天地黯然失色,一刹凝眸,眼中唯有彼此。
司空堇宥突然翻身下了马,他忘却了所有的要事,忘却了此刻的处境,抬脚便向前方跑去。
见他动身飞奔的那一刻,黎夕妤的身子猛地一颤,随后也不知怎的,分明心念尚未有所动弹,可双腿却已然迈了出去。
二人向前奔跑着,任由寒风吹拂,衣裙翻飞。
最终,他们相遇,于城门之下,紧紧相拥。
熟悉的气息灌入鼻中,黎夕妤紧紧地抱着身前的男子,一颗心狂乱地跳动着,眼眶却蓦然变得红润。
“少爷……”
她开口唤他,双唇附在他的耳畔,那颤抖的嗓音仅有他一人能够听见。
司空堇宥也紧紧地环抱着她,恨不能将她揉进骨髓,与自己的血肉融为一体。
他们等这一刻,皆等了太久……太久……
久到早已筋疲力竭,久到身边的人一一离去……
“少爷……”她又唤了一声,嗓音中已带了哭腔,十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用了十二分的力道,“我好想你……”
她盼这一刻盼了太久,这两年来,她没有一日不在思念他,每每午夜梦回时,心底总在不停地呼唤他。
她很想他,发了狂地思念他,那种感情,胜过她此生所滋生过的一切情愫。
“我也好想你……”他的嗓音同样有些哽咽,手臂的力道再度加大了几分,竟不舍得再将她放开。
城墙内外,人山人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紧紧相拥的二人身上,所有人都被这景象所震撼,却无一人开口言语,更无人敢上前打扰他们的重逢。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司空堇宥终是缓缓松开了手臂,转而握着黎夕妤的手掌,牵着她转身向城外的大军走去。
他揽着她的腰肢将她带上了马背,随之坐在她身后,如同从前那般,一切都不曾发生改变。
黎夕妤的眼中却闪过几分惊异,张口便问,“少爷,竺商君呢?”
“受了伤,跟在队伍的最后方。”司空堇宥回。
听闻此言,黎夕妤心头一紧,不免有些担忧。
“不必担心,它恢复得很好,只是短时间内无法迅速奔跑。”他太过了解她的心思,故而在她张口询问之前,便回了她。
黎夕妤轻轻点头,他拉扯着缰绳,她的双手便覆在他的手背上,不愿离开。
下一刻,身下的马儿迈着步子向城内走去,百官却在这时齐齐跪地,扬声高呼,“恭迎圣上!”
司空堇宥挑了挑眉,对上了墨影的目光后,又垂眸望着身前的女子,忍不住勾起唇角,低声笑问,“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黎夕妤轻轻摇头,“多是墨影的功劳,你培养了一个十分出色的部下!”
“那这几月来,我虽不曾断了与京城的联络,却从不曾收到这样的消息……又是为何?”他依旧浅浅地笑着,问。
黎夕妤的眼眸依旧有些湿润,微微颔首,笑答,“我与墨影一致认为,暂且将此事瞒着你,待你归来后,便能给你惊喜!”
当马儿踏入城门,百官齐齐退至两侧,百姓们即便再愚钝,也已自方才的呼喊中听出了端倪,纷纷跪地。
百万大军排成浩浩汤汤的长队,皆跟随在司空堇宥的身后,于万民的注目下,进了城。
周遭渐渐变得嘈杂,百姓们议论纷纷,却皆是一派喜色。
黎夕妤忍不住向后倾身,后背紧紧贴着司空堇宥的胸膛。
忽而,他低哑的嗓音传进耳中,“你可知道,此次归京我所收获的最大惊喜,是你终于能够看见我……”
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守在宫中不肯臣服的官员最终在司空堇宥的强势制压下,又有大半缴械投降。而剩下的小半官员,最终丢了性命。
崔宁将京中余下的所有兵权尽数上交,终于得了黎夕妤的首肯,带着家人离开了京城。
司空堇宥将厉澹的尸首带回了京城,最终由长公主亲自安葬。
而宫中所有与先朝皇室有近亲者,皆被废除一切身份,发配至边关。若有不从者,杀无赦。
长公主府是唯一幸免于难的,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无法继续留在京中。凤萧寒与厉绮迎拜别过黎夕妤后,一家人便离开了京城,此后的数十年里,再没有归来过。
待京中情势稳定,各属地王侯将兵权上交,已是一月后。
大局终定,司空堇宥便也顺理成章地成了百姓们公认的新皇。
这一月里,他日日处理政务,鲜有闲时。
终是待一切平定后,他走出宫门,只身一人踏上了回归司空府的路途。
此时正值未时,天色尚好,刚踏入府门,他便瞧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黎夕妤身着白衣,依旧戴着头巾,正埋首踱步悠然地走着。
她的步伐轻快,映在他的眸底,宛如自天而降的仙子。
“阿夕。”他开口,出声唤她。
下一刻,他瞧见女子的身形猛地一滞,片刻后她方才缓缓转过身来。
二人遥遥相望着,他却瞧见黎夕妤的眼眸一片红润。
他心头一痛,连忙向前走去,很快便到得她身前。
他垂首望着她,见她的眼眶中盈了泪水,心生怜惜,轻声问道,“出了何事?”
黎夕妤抿唇,连连摇头,却道,“少爷,你可知道,这两年来,我有多少次在梦境中,听见你唤我……”
她说着,泪水便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随后,她跌进他的怀中,也随之伸开双臂紧紧地抱着他,“我生怕如今这一切都是梦境,我怕我会突然惊醒,醒来后依旧孤身一人……甚至,醒来后眼中没有任何光……”
她未能将话说完,便低呼出声。
司空堇宥竟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她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瞪大了眼望着他。
他不曾开口,却抬脚向前走,穿过两道庭院,最终走向他从前的卧房。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动作轻柔,却欺身而上。
二人唇齿交缠,水乳交融,共赴巫山。
“如此这般,你是否还会将这当做是一场梦?”他喘着粗气,问道。
黎夕妤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最终却忍不住哭出了声。
她紧紧地抓着他,虽不曾开口说话,他却全然懂得她此刻的心境。
这一条路,他们走得太过坎坷,太过艰苦……
个中滋味,唯有他们自己能够体会。
翌日。
司空堇宥并未急着进宫,他穿戴好后,便坐在床榻边凝望着黎夕妤。
黎夕妤自梦中醒来后,入眼便是他的脸庞,一时有些恍惚。
她忍不住伸出手臂,去触碰他的脸颊。
“少爷,你瘦了很多,却比从前更加刚毅了。”她喃喃低语,目光如痴如醉。
突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掌,紧紧地握着。
“今日带你去一处地方。”他开口,目光极尽温柔。
黎夕妤眨了眨眼,恍然想起什么,便问,“可是明日便要举行登基大典,少爷今日不应进宫处理诸事?”
司空堇宥轻轻一笑,伸手抚过她的脸颊,轻轻摩搓着,“任何事,都比不过此事来得重要。”
在好奇心与期盼的催使下,黎夕妤迅速起床,梳洗完毕后,又在司空堇宥的陪同下用了早膳。
辛子阑依旧准时送上汤药,这一年来,雷打不动。
而自从司空堇宥回归后,黎夕妤与辛子阑相处的时间便少了许多,并非是她难得空闲,而是辛子阑在刻意躲避。
她虽不懂得这是为何,可每每瞧见辛子阑落寞的身影时,心底便如同被针扎了般,刺得生疼。
辰时二刻。
黎夕妤跟随司空堇宥出了府,二人十指紧扣,大大方方地行走在城中街道。
周遭是旁人艳羡的目光,百姓们本欲下跪叩拜,却被司空堇宥制止。
黎夕妤走在他身侧,始终侧目望着他,直至最终停在一座府门前时,她才恍然回神。
瞧着门匾上的两个鎏金大字,她蓦然怔住,恍如隔世。
守门的家丁瞧见二人时,一时惊得不知该如何自处,更是连话也说不出。
司空堇宥却兀自开了口,道,“你家老爷可在府中?”
“……在,在……”家丁诚惶诚恐。
司空堇宥闻言,作势便要入府。
可黎夕妤的身子却依旧僵在原处,眉头微蹙,似是有些为难。
“别怕,有我在。”他勾唇浅笑,安抚道。
黎夕妤咬住下唇,凝望着他柔和的目光,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二人随之踏入府门,穿行其中。
这是黎夕妤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却也是她最不愿面对的地方。
回到荣阳城已有数月的时日,她去了很多地方,却从不敢靠近黎府半步。
今日倘若身边的人换做旁人,她定然没有勇气踏进那道门槛。
黎府比从前冷清了许多,府中的下人减少了大半,再无数年前那般盛况。
二人皆是轻车熟路,最终相携走向黎府的正堂。
屋门大敞着,屋内有一道身影,是顾简沫。
顾简沫却跪坐在地,背对着二人,不知在做些什么。
黎夕妤却望见,在顾简沫的身前,那原本的主位高台上,竟立着一只牌位!
其上刻着:爱女黎未昕,之位。
黎夕妤心头一震,心底涌起万般情愫,最终却震惊于这正堂竟成了灵堂!
而她隐约瞧见,顾简沫的双肩正微微颤动着,她似正是抱着某样物事,再没了从前那股盛气凌人的富贵之气,反倒显得落魄至极。
黎夕妤微微蹙眉,忍不住抬脚,向前走去。
却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夕……妤?”
黎夕妤刚迈出的步子立时顿住,她身形一僵,蓦然瞪大了眼。
而身后的人似是有些不确信,便又唤了一声,“夕妤……是你吗?”
黎夕妤的身子又是一震,紧紧地抓着司空堇宥的大掌,眼眶不由变得红润。
她咬住下唇,努力地深呼吸着,尽最大的力量平复心绪。
“夕妤……”
身后的人又唤了一声。
而这般轻柔的呼唤,哪怕是记忆最深处的幼年时代,也极少有过。
过往的年月里,她无不期盼着他能够轻柔地唤她,能够慈爱地待她,给予她深厚的父爱……
可她未能如愿,她等来的是他冷漠的目光,是他握着利刃剜下她的心头血肉,是他毫不留情的鞭挞,是他无半点迟疑的抛弃……
自三年前她回来寻仇,割袍断义离开黎府后,便以为这一生她再不会见到他。
却不想,她最终还是回来了,站在这冰冷的府邸,听着那温柔却又刺耳的呼唤。
司空堇宥的手掌加大了几分力道,给她源源不断的支持与力量。
她终是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望向那接连唤了她三声的人。
然下一刻,她的眼眸却瞪得更大了,其内有惊异,有不可置信。
她望着不远处的中年男子,瞧着他微微佝偻着身躯,瞧着他苍凉的目光,瞧着他满脸的纹络,瞧着他那……花白的发。
这样的黎铮,与记忆中相差甚大,令她险些没能认出。
不过三年未见,她的亲生父亲,竟已沦落至这般……
一时间,心中掀起巨浪,她的大脑嗡嗡作响,眼眶愈发地红了。
二人最终被黎铮请进了正堂,他本想请二人落座,可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顾简沫,最终露出了一个窘迫的笑容,便也作罢。
黎夕妤走向顾简沫,站在她身侧,终是瞧见了她怀中的物事。
那是一只小布兔子,幼时黎未昕最喜爱的玩偶,即便后来她长大了,也依旧将其置于卧房中,日夜相见。
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顾简沫竟蓦然神色大变,将怀中的“兔子”抱得更紧了,满脸的警惕与不安。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喃喃地念着,“不要伤害我的昕儿……不要带走她……”
愿如初见
第二百零七章:夕荣
黎夕妤微微蹙眉,瞧着顾简沫穿戴整洁、端庄得体,却唯独神色颇有异常,且目光无神,空洞至极。
以往那个刁钻气盛的顾简沫,再也不复。
“不要伤害我的昕儿……你不要过来……”顾简沫仍在喃喃低语,那恐慌之色,令人心惊。
黎夕妤不再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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