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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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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从江左人的利益出发;水师不能急于攻打东都;还要继续让卫文升与杨玄感打下去;关陇人自相残杀当然是打得越惨越好;另外水师现有兵力不足;只有一万余人百艘战船;左右两翼又没有其他友军;极易形成孤军深入之势;一旦在攻击过程中出现意外;甚至被叛军打败了;出师不利;那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取其祸了。

这样一分析;水师暂时还是留在荥阳战场上最为妥当;正好彭城留守董纯又来信求援;正中下怀。只是周法尚那句话有何深意?某到底是没有看懂东都战局;还是没有看懂这封信?麦孟才疑惑不解。

周法尚耐心等待;并不催促。他是看着麦孟才长大的;尤其自麦铁杖阵亡沙场后;周法尚对其更是视为己出;如此关键时刻;当然要用心提点。

“末将愚钝;请明公指教。”麦孟才不敢拖延;躬身为礼;虚心求教。

“顺政公为何一反常态;不但在夜间发动攻击;还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金堤关?”周法尚问道;“据斥候探查;前两天有大量叛军渡过通济渠增援金堤关;因此与前些日子相比;顺政公实际上已处于劣势;完全不具备攻打金堤关的条件;但他为何突然倾尽全力发动攻击?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麦孟才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金堤关这里。旋即仔细一想;这一仗果然有问题;董纯的举动果然很反常。事出反常即为妖;金堤关这一仗肯定与黎阳那边的齐王有关系。

“许国公到了。”

麦孟才豁然顿悟。自己不仅没有看懂董纯这封信;也没有看懂东都战局;于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圣主先后派了两个大臣回京负责平叛;其中右候卫将军屈突通是“探路”的;真正代表圣主说话的是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屈突通到黎阳;起不到任何作用;而宇文述到黎阳;作用就大了;直接决定了东都局势的发展。齐王要“讹诈”圣主;宇文述代表圣主与齐王讨价还价;此刻齐王当然要把通济渠稳稳地攥在手心里;否则一旦荥阳战局发生异变;比如说水师突然击败叛军控制了通济渠;或者郇王杨庆突然“大发神威”恢复了通济渠的畅通;齐王岂不傻了眼?

这应该就是董纯不惜代价连夜攻打金堤关的原因所在;但把通济渠攥在手心里;并不代表通济渠就恢复了畅通;如果通济渠畅通了;齐王还拿什么“讹诈”圣主?所以玄机就在董纯这封信里;董纯这份求援信的意思实际上很直白;我损失惨重了;没有战斗力了;无法恢复通济渠的畅通;但是;你们也不要趁火打劫;不要从齐王碗里抢饭吃;否则后果自负。

谁敢从齐王碗里抢饭吃?谁又愿意与齐王发生冲突?谁嫌命长非要一头栽进皇统之争的漩涡里?可以肯定;这封信不但周法尚接到了;郇王杨庆和武贲郎将刘长恭也接到了;董纯发出了严正警告;任何人都不要去淌通济渠这滩浑水。

“明公;既然许国公到了;我们是不是加快攻击速度;迅速向东都推进?”麦孟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法尚笑了;“既然许国公都到了;荣国公还会远吗?”

麦孟才老脸一红;羞赧不已。这么简单的事自己竟然都没看出来;当真是愚不可及。

许国公宇文述都从数千里之外的东征战场上赶回了东都;荣国公来护儿的水师战船距离东都还会远吗?现在卫府中;绝对忠诚于圣主的是那支军队?来护儿的水师。去年水师东征大败于平壤;圣主极力袒护;不但不予以责罚;反而厚加赏赐;如此恩宠;此时不报更待何时?既然水师数万主力正日夜兼程而来;那东都战局还值得担心吗?可以预见;只待来护儿一到;形势就会迅速逆转;卫文升和西京大军拼死也要守住潼关;而杨玄感身陷重围;败亡不过是旦夕之间的事。

“传令下去;明天再攻洛口。”周法尚不紧不慢地说道;“回书顺政公;说某正在猛攻洛口、虎牢一线;只待某拿下了虎牢;扳渚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麦孟才心领神会;躬身应诺。

七月初八;左翊卫大将军、许国公宇文述乘传车风尘仆仆抵达黎阳。

齐王亲自出城迎接;姿态摆得很低;表现得很热情;而宇文述不知道是太过疲劳还是其他原因;看上去精神萎靡;心力交瘁;再加上灰白的发须和深深的皱纹;给人一种摇摇欲坠、行将就木之感。

宇文述见面就问南北大运河是否畅通无阻了?结果答案让他非常失望;通济渠竟然还没有恢复运行;还处于断绝状态;也就是说;从杨玄感六月初三发动黎阳兵变开始到现在;大运河中断一个多月了;无论是北疆镇戍还是东征大军;都已经陷入了粮草危机;这太可怕了;后果太严重了。

宇文述追问;通济渠何时能够恢复运行?

齐王没有直接答复;而是把荥阳战局做了详细介绍。宇文述心知肚明;对齐王的心思一目了然。

接下来宇文述才开始关注东都战局;但齐王的讲述却让他的心情跌入了低谷。他已经预料到东都形势不会太好;只是没想到卫文升竟然败给了杨玄感;西京大军甚至差一点就全军覆没了;潼关已经危在旦夕了。这个局面超出了他的想像;让他倍感棘手。

看到宇文述沉默不语;齐王才十分谨慎地询问圣主近况;然后便为自己在未经圣主同意和东都许可的情况下进京平叛做了一番解释;实际上就是试探宇文述对他的态度;毕竟他要“讹诈”圣主;而谈判的对象却是宇文述;所以宇文述对他的态度如何;某种程度上直接决定了谈判结果。

宇文述一句话就让齐王“心花怒放”了。

“大运河畅通无阻;大王的回京之路也就畅通无阻。”



第五百六十四章宇文述的艰巨使命

宇文述稍事休息后;与齐王具体商讨荥阳战局;以寻求一个可在最短时间内恢复通济渠畅通的方案。

齐王直言不讳;叛军人多势众;韩世谔、顾觉和韩相国又分别占有虎牢、扳渚、金堤之险;另外叛军在西线有洛口仓的杨玄纵给予有力支援;在东线的济水两岸乃至梁郡境内的通济渠两岸;亦有大量叛贼烧杀掳掠给予策应;所以看上去卫府各路援军在荥阳战场上以形成四面包围之势;实则放在整个京畿战局上来看;却被叛军所分割;毫无优势可言。

“樵公面对复杂战局;也是一筹莫展;只能兵分三路;一路封锁大河;一路攻打虎牢;一路围堵洛口仓。”齐王叹道;“樵公同时兼顾三个战场;难度之大可想而知;所以当杨玄感调兵增援荥阳战场时;水师抵挡不住;只能退守大河;任由杨玄感把东都战场和荥阳战场再次连成一片。”

“如此看来;杨玄感增援荥阳战场;目的就是要控制通济渠;以断绝大运河来牵制住我们的各路援军;从而为他西进关中赢得更多时间。”宇文述皱眉说道;“同轨公已败于渑池;目前在西线也只能据险而守;勉强坚持;而我们能否将杨玄感围杀于潼关之下;则完全取决于东线的战斗;而东线若想在最短时间内取得决定性的胜利;首先就要解决荥阳战场上的叛军;恢复通济渠的畅通。”

说到这里;宇文述看了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的齐王一眼;笑道;“杨玄感目光锐利;关键时刻增兵荥阳;的确是一着妙棋;只是他似乎忘记了;在黎阳;大王帐下还有两万精锐。”

齐王很冷静;既没有头脑一热;胸脯拍得山响;也没有把“吃相”摆在脸上;乘机狮子大开口;而是顾左右而言他;自说自话。

“河北贼势猖獗;尤其自杨玄感兵变断绝永济渠之后;河北诸贼闻风而动;从各个方向扑向黎阳;试图趁火打劫。之前就有张金称、张金树、王安、赵君德等清河贼;王仁德、李文相等太行贼;还有从蒙山逃窜而来的白发、王薄等齐鲁贼;乘着杨玄感南下攻打东都;黎阳空虚之际;四面围攻黎阳仓;致使黎阳仓失陷;大量谷粟绢帛被贼人掳掠而去。如今杨玄感叛乱一事已广为人知;各路卫府援军虽然纷至沓来;但最后都要聚集到东都战场上与杨玄感决一死战;而这正是各地叛贼烧杀掳掠的大好时机。河北诸贼因此都潜伏于黎阳周边;虎视眈眈地盯着黎阳仓;只待时机一到;便再次发动攻击。可以预见;到那时不但黎阳仓会再次失陷;会被叛贼洗劫一空;就连刚刚恢复畅通的永济渠;也将再次断绝。”

齐王的意思很直白;你宇文述虽然代表了圣主;是本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最大权臣;可以指挥各个级别的军政官员;但你指挥不了我。我不能离开黎阳;我帐下的大军要卫戍黎阳仓;要保护永济渠的安全;再说没有圣主的诏令我也不敢回东都;甚至都不敢越过天堑防线进入京畿;除非你拿出圣主允许我返回东都的诏令;否则我怀疑你居心叵测;你有意欺骗我;给我挖陷阱;要借助这次机会置我于死地。

宇文述微笑颔首。齐王在试探圣主的“底线”;而圣主的“底线”是建立在齐王公开背叛的基础上;如果齐王联合杨玄感一起发动兵变;甚至攻占东都自立为帝;那圣主只能大义灭亲。但形势的发展远比圣主和宇文述预料的要好;首先齐王没有公开参加这场兵变;其次齐王也没有不择手段“推波助澜”;这让圣主不至于陷入父子反目、至亲叛离的尴尬局面;不至于颜面大损、威严扫地;不至于在政治上连个回旋余地都没有。另外就是西京没有参加这场兵变;关陇本土贵族集团尤其是关中的豪门世家还没有选择与圣主公开为敌;这使得圣主可以用政治手段来迅速解决这场风暴。

当然;目前形势好;并不代表接下来形势也好。目前的有利形势;是齐王和关中豪门世家刻意“制造”出来的;目的是“讹诈”圣主;趁火打劫;以“诈取”到最大的政治利益。如果宇文述不能在最短时间内向齐王和关中豪门世家做出利益上的妥协;当前形势必然迅速恶化;甚至直接向不可挽救的方向逆转;齐王有可能与圣主反目成仇;关中豪门世家也有可能张开双臂欢迎杨玄感;结果就是风暴失控;内战爆发;统一大业崩溃;中土陷入分裂和战乱;而圣主和支持他的改革派;还有他们为之奋斗的改革事业;将化为乌有;变成历史的尘埃。

所以对宇文述来说;“大环境”不错;但政治形势非常严峻;接下来这场兵变如何发展;风暴如何演变;都取决于他的谈判;取决于他向齐王和关中豪门世家让度多少政治利益;而“蛋糕”就那么大;给别人多了;其他人就少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他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战战兢兢;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宇文述知道齐王的“要价”。齐王要皇统继承权;要做储君;要入主东宫。这个“价码”太高了;圣主和改革派不会答应;这不仅关系到齐王主政后的政治清算;还关系到以中央集权为核心的改革事业;关系到中土统一大业的代代延续。但是;这是齐王唯一的要价;他没有妥协的余地。当他决定利用这场兵变来“讹诈”圣主;来夺回皇统继承权的时候;他就没有退路了;要么成功;入主东宫;要么成仁;人头落地;但既然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拼死一搏;于脆联合杨玄感以武力夺取皇统;反而还有一线生机;于是这就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死不休的局面对宇文述来说也没有太大难度;办法还是有。先答应齐王的条件;先把齐王骗回东都;甚至先把齐王送进东宫都可以;只要先把这场风暴平息了;把杨玄感及其同党诛杀了;然后利用这个机会把保守力量一扫而空;顺便把齐王身边的支持者统统抹杀了;那么接下来“解决”齐王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因此对付齐王这个小集团还是很容易的;是一件小事;真正棘手的是如何应对西京;西京是个大集团;应对不好就是灾难;不是两败俱伤就是玉石俱焚。

宇文述知道西京那边的“要价”。西京那边就是要夺回自己的京都地位;为此它不惜利用这场兵变摧毁东都;而从目前局势来看;摧毁东都这个目的基本上达到了。

这场兵变对东都的打击太大;元气大伤;其本来就脆弱的政治地位经此打击后摇摇欲坠;岌岌可危;即便圣主和改革派倾尽全力予以拯救和维护;但考虑到当前复杂的政治局势;考虑到恢复东都元气所需要的时间、时机以及巨大的国力投入;短期内东都肯定是难以承担起“京都”重任了。只是;西京是否如愿以偿代替东都?是否会因此再度成为中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答案是否定的。

目前形势下;圣主和改革派必定向西京“妥协”;以换取风暴的平息;然而风暴结束后;圣主和改革派是否还会信守诺言;无条件遵从“妥协”约定?或者名义上是妥协了;实际上却阳奉阴违;拒不执行?甚至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恢复不了东都;又不愿妥协西京;于脆放舟南下;直接打造一个新江都?

这在宇文述看来都是可能且必然的;因为从圣主和改革派的立场来说;向西京“妥协”关系到原则问题;关系到是改革还是保守的战略方向。西京代表的是保守力量;坚持的是保守战略;所以对改革派来说;“妥协”只能是暂时的、策略性的、毫无诚意的。

换句话说;西京已经赢了;在政治上已经赢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它以牺牲杨玄感及其政治集团;还有以弘农杨氏为首的河洛贵族集团为代价;再借助圣主和中枢在东征战场上的两次失利;给了东都以前所未有的重创;沉重打击了圣主和改革派的权威;动摇了以改革力量为核心的中央的威权。

接下来圣主和改革派如果彻底妥协;实际上就是在政治上向西京投降;而投降的结果可想而知;改革派必然退出历史舞台;改革失败;圣主成为一个弱势皇权的代表。

反之;如果圣主和改革派以退为进;以暂时的妥协来赢得反击的时间;待局势稳定后马上向西京展开“反扑”;首先就是背信弃义;自己打自己的脸;主政者如此卑鄙无耻;还谈什么权威?圣主和中央失去了权威;还拿什么统御地方?政令出不了皇城;中央命令到了地方上不过是一纸空文;还谈什么改革?

所以可以预见;这场风暴带给中土的最大伤害;就是东都和西京这两大政治集团打了个两败俱伤。两败俱伤可以接受;还在可控范围内;让时间来慢慢抚平伤口即可;怕就怕失去控制;演变为玉石俱焚。如果东都拒不让步;西京又咄咄逼人;最终肯定是玉石俱焚;而玉石俱焚的后果太可怕了;最终必然走向分裂和战乱。

宇文述此行最艰巨的使命就在如此;必须在谈判桌上;把未来两京政治局势的走向控制在两败俱伤的范围内;而在目前阶段;迫切需要齐王的配合;只要齐王倾尽全力围杀杨玄感;帮助宇文述以最快速度平定这场叛乱;便能给宇文述在两京谈判桌上赢得主动;否则处处被动;受制于西京;根本没法谈。

宇文述开始向齐王“妥协”;开始有意把齐王一步步诱进觳中。

未来的“蓝图”描绘得越是美丽;齐王未来的命运也就越是悲惨;但齐王抵挡不住诱惑;自我陶醉在梦幻中难以自拔。



第五百六十五章失声痛哭

七月初八;深夜;齐王急召武贲郎将李善衡。

“文城公;如果荥阳战事紧张;需要我们紧急支援;我们是否具备支援的条件?大概能出动多少兵力?明天能否出?”

李善衡本来就忐忑不安。宇文述乃当世第一权臣;完全可以代表圣主说话;完全可以把齐王哄骗得团团乱转;一旦齐王上当受骗;跟随宇文述进京;那就完了。现在齐王一开口;李善衡就知道坏事了;齐王果然抵挡不住诱惑;这个标准的“皇三代”果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也难怪圣主看不上他;不敢把国祚交到他的手上;这个人的意志力太薄弱;不堪一击;宇文述随便哄哄就把他迷惑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大王;没听说荥阳战事紧张啊?”李善衡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副茫然表情;“昨日顺政公报奏;说白已到金堤关;要催促白突围。今日尚无报奏;应该是没有异常生;否则顺政公早就告急了;不至于现在还没消

齐王知道李善衡佯作糊涂;十分不满;不过关键时刻;他急切需要身边支持者的建议;只能把不满放在心里;“孤是说如果;并没有说马上去支援荥阳。”

“荥阳战场远在四百余里外;如果战事紧张;我们也是鞭长莫及啊。”李善衡毫不客气地回复道;“再说;如果荥阳战事紧张;通济渠的恢复就更遥遥无期;黎阳仓和永济渠的安全就更重要;以大王帐下的这点兵力;保住黎阳仓尚可;保全永济渠就远远不足了。大王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荥阳战场?”

齐王目露失望之色。虽然他是这支军队的统帅;但那是名义上的;实际上这支军队的统兵权控制在李善衡手上;而这是圣主的安排;圣主诏令李善衡“监控”齐王;所以齐王能否控制这支军队;关键在于李善衡的态度。如果李善衡坚决反对出兵荥阳;甚至不惜与齐王决裂;齐王当真是一筹莫展。

“大王为何有此假设?”李善衡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是不是许公看到黎阳局势稳定;误会大王有隔岸观火之嫌?”

齐王犹豫了少许;果断决定把自己与宇文述之间的谈话和盘托出。与其遮遮掩掩;徒增误会;倒不如公开了;即便你脚踩两条船;即便你为了自身利益而出卖孤;但好歹你有一只脚踩在孤的船上;如果孤的船沉了;你再想独善其身也是千难万难;孤临死也要拉你垫背。

齐王说完之后;心情反而轻松了;思维也敏捷了一些;也意识到宇文述这个老狐狸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但那个坑“金碧辉煌”;绚丽夺目;太诱人了;自己根本抵挡不住;即便是死;自己也想死在那个梦幻般的坑里;而不是死在冰冷荒芜的大漠上。

“进京?”李善衡啼笑皆非;嗤之以鼻;“许公没有做出任何许诺;大王为何进京?”

“爱卿;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李善衡无语;忍不住都要爆粗口了;“大王;你知道圣主为何放任你居外剿贼?居外剿贼是一个陷阱;这个陷阱有多大你忘了?杨玄感兵变;你见死不救;有罪;你风风火火跑去救了;一头栽进陷阱;必死无疑;于是你只能选择第三条路;杀到黎阳;控制大运河;挟大运河以胁圣主;逼着他放你一条生路。你的生路在哪?难道进京是你的生路?既然进京是你的生路;为何当初你还要逃出东都?”

齐王面色阴晴不定;眼神阴戾;良久才冒出一句;“此一时彼一时。”

李善衡怒极而笑;“当年圣主之所以能够赢得皇统;功劳不在于许公;也不在于老越公;而在于他雄霸江左。大王知道雄霸江左代表了甚?代表了强大的实力;强大到足以凌驾于东宫之上的实力。如果没有实力;任凭许公跑断了腿说破了嘴;也无法赢得老越国公的支持;同样如果没有实力;即便老越国公有三头六臂;也斗不过以高颍u为的武川人。”

李善衡强忍怒气;望着齐王;劝谏道;“大王;在皇统之争中;你已处在绝对的下风;距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你若想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唯一的机会就是去北疆;雄霸北疆。只要大王有了强大实力;有了所向无敌、挡者披靡的实力;谁能阻挡你赢得皇统?再退一步说;如果此刻你实力强横;你可以决定这场兵变的成败;你可以控制这场风暴的走向;你还用得着向许公卑躬屈膝?你还需要乞求圣主的怜悯;给你一条生路?”

忠言逆耳;李善衡这些话等于当面打脸;打得齐王“鼻青脸肿”;齐王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李善衡也是怒气冲天地离开了;为防止宇文述联手齐王抢夺自己的军权;李善衡紧急下令;诸府团旅所有正职军官;连夜赶赴黎阳仓军议;并命令所有留守营寨的军官;没有自己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军营;违者杀无赦。

七月初九;凌晨;辗转难眠、焦虑不安的齐王把李百药请到了内堂。

李百药知道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到了;也知道深夜李善衡于黎阳仓紧急军议;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足以说明齐王在既定决策上再次动摇了。宇文述肯定许诺了齐王一大堆好处;而李善衡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帮助齐王对抗圣主;早已赔上了身家性命;这时候如果齐王出尔反尔;李善衡就彻底玩完;所以李善衡不得不以武力威胁齐王;做出了玉石俱焚之态。

“局势艰难;孤宿夜难眠;心中异常烦躁。”齐王请李百药坐到自己对面;忧心忡忡地说道;“卿精研国史;不妨说上一段;让孤有所借鉴。”

李百药本来就想劝谏齐王;不料尚未张嘴;齐王就摆出了洗耳恭听之势;这让李百药暗自心喜。

李百药是典型的;因此得罪圣主;绝了仕途;人生艰难坎坷;可谓是刻骨铭心之痛;所以李百药很自然就选择了前朝的皇统之争;把历史事实、政治博弈和切肤之痛混合到一起;述说、分析和推演起来当真是声情并茂;栩栩如生;刻骨三分。

圣主能够最终赢得皇统;有两个根本原因。之前李善衡只说到了一个;那就是实力;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那就是政治理念。圣主不但实力强横;其政治理念更符合大一统改革的需要;而这才是先帝最终选择了圣主;而太子杨勇和高颍等武川权贵最终败北的根本原因所在。

齐王的政治理念是什么?齐王自己心里有算;他是反对激进改革的;反对一刀砍掉豪门世家;虽然门阀士族制度不可能与中央集权制度相共存;但一个制度取代一个制度需要时间;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代人的时间肯定不够。然而从先帝晚期开始;改革的步伐就越来越快;到了圣主登基后;更是风驰电挚了;结果便是矛盾越来越激烈;政治风暴越来越多;如此恶性循环;政治环境急骤恶劣;已经严重影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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