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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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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对手渔利之覆辙。”
“坐井观天,夜郎自大,胡言乱语。“裴宣机冷笑道,“某在中枢都不知道阿柴虏反攻成功,你一个东逃西藏如丧家之犬般的反贼又从何得知土谷浑复国了?”
“弱国无外交,所有外交利益的获得都建立在国力上。”李风云并不理睬裴宣机的冷嘲热讽,继续说道,“虽然中土统一后国力蒸蒸日上,但今日中土在西、北两条国防线同告失利,足以说明中土的国力正在急剧衰退中,这对东西两部突厥来说正是千载难逢的报仇机遇,不容错过。”
“伶牙俐,好一张利嘴啊。”裴宣机望着侃侃而谈的李风云,摇头叹道,“很多年不见,你除了黑发变白外,余者都长进了,性情更加的骄横,胆子也更加的大,野心也无边无际,尤其你这张嘴,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某自叹不如,甘拜下风。”说到这里裴宣机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愤懑,冷声质问,“中土国力衰退?你从哪里看到衰退了?就因为东征战败阵亡了二十万将士?就因为西疆危机西北军步步后退?就因为杨玄感兵变,还有你们这些反贼为祸四方?”
李风云摇手,“国力是建立在政、财、军等诸多力量的集合上,缺一不可,其中'政'是核心的核心。政局平稳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国策正确。国策对则国兴,国策错则国亡。”
裴宣机哑口无言。李子雄手抚长髯,连连颌首,深以为然。
“你质疑某家大人的外事策略?”裴宣机质问道,“难道在你看来,南北战争就要爆发了?”
“当然。”李风云说道,“最多两年,南北大战必定爆发。因为国策错误,形势迅速恶化,虽然闻喜公亲赴西土,试图亡羊补牢,但困局已成,大势已不可逆转,人力已不可回天,中土在东、西两部突厥的夹击之下,胜算很小,微乎其微,若想打赢这一战,唯有倾尽国力一战,然而……”李风云手指裴宣机,冷笑道,“中枢像你这样的狂妄自大之辈比比皆是,更有杨玄感、斛斯政那等为一己私利不惜出卖中土的卖国贼,如何齐心协力一致对外?中枢尚且如此不堪,可以想像地方官府地方势力的状况有何等恶劣,大战一起,不战而逃、献城投降、卖国求荣者必定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这一战如何不败?”
裴宣机、李子雄沉默不语,帐内气氛十分沉闷。
良久,裴宣机主动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此趟西行使命重大,必须完成,而完成使命的前提是,北疆这边的局势不但要稳定,还要给北虏以强大威慑,以便陷北虏于左右不能兼顾之窘境。考虑到形势的严峻性,某家大人临行前,奏请圣主,举荐齐王北上戍边,并主动承担了招抚叛贼之重任。”
此言一出,李子雄大喜过望。裴宣机透露中枢机密,可不是为了表明此行目的,而是正式承认和接受了李风云,并愿意与之商讨合作事宜。李子雄期待真相水落石出的一天已经很久了,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李风云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裴宣机略略皱眉,问道,“你不愿回来?”
“某说了,某不是李平原。”
裴宣机嗤之以鼻,“这重要吗?”
李风云无语。这的确不重要,对裴宣机来说眼前这个人不论叫什么都毫无意义,他只认这个人,这就行了,目的达到了。
“某不是李平原。”李风云固执而坚定地说道。
裴宣机听懂了,脸色顿时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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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往昔记忆
第六百六十二章
在裴宣机而言,他认可和接受李风云,控制李风云为己所用,是一种恩赐,是天大的面子,是好大的一个人情,李风云应该感激涕零,应该甘脑涂地为裴氏效忠。
结果完全不是这回事,李风云根本不接受他的恩赐,不要他的面子,也不要他的人情,一口拒绝了。
裴宣机出离愤怒,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自己给予对方的信任竟然被无情践踏,但面对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妖孽般的存在,他只能忍了。
眼前这个人非同寻常,在中外秘军圈子里是个传奇人物,而如今看来他不仅是个传奇,还是个不死传奇。当年政治环境极度恶劣,人人自危,裴氏为了自保不得不壮士断臂,丢朱保帅,的确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欠了他的人情,而他因为饱受困苦,心生怨恨,误会裴氏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背信弃义,卖友求荣,理所当然不会再信任裴氏,不会再为裴氏所用,而为避免重蹈覆辙,拒绝合作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他既然活下来了,既然要报仇雪恨,既然要实现他的野心,他就要有所作为,有些事比如与裴氏的合作,哪怕他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强作欢颜违心去做。
裴宣机因此认定,李风云拒绝的背后就是要价,要一个满意的天价。
李子雄十分惊讶,李风云的断然拒绝让他意识到,他对李风云实际上非常陌生,他不知道李风云的过去,也不知道李风云与裴氏父子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而从眼前这一幕来推断,李风云似乎早已与裴世矩断绝了联系,之前李风云的所作所为与裴世矩并无任何关系,但问题是,一直以来李风云对形势的精准预测都建立在丰富翔实的只有高层才能获得的中外机密上,那么这些机密从何而来?是谁提供给李风云的?
还有更匪夷所思的,就是刚才裴宣机说的,裴世矩冒着在政治上“败走麦城”的巨大风险,主动举荐齐王戍边,主动提出招抚李风云,为什么?裴世矩为什么要做“出头鸟”?为什么要替圣主和中枢承担这一)大决策假如失败后可能导致的全部后果?政治上从来就没有道德和良心,只有利益,裴世矩都快行将就木了,都快给自己的人生划上圆满句号了,还有什么惊天利益值得他赌上自己一辈子的荣耀?
在李子雄看来,如果当真存在这个惊天利益的话,那只有南北战争,裴世矩要打赢这场战场,并且有信心击败北虏,为此他把“赌注”全部押了上去,不成功则成仁。由此推断,李子雄坚信李风云和裴世矩之间有密切联系,李风云肯定是裴世矩手上的一把刀,裴世矩肯定在为南北战争进行积极准备,而李风云和联盟军队必定是裴世矩为打赢这场战争而提前布署下的一枚重要棋子。
此刻裴宣机和李风云的针锋相对,显然是故意的,是做给李子雄看的。该告诉李子雄的都告诉了,不该让李子雄知道的绝对不能泄露,对此李子雄应该有清醒的认识。虽然李子雄和裴世矩同属关陇贵族集团,但分属不同派系,李子雄是杨素的盟友,裴世矩是河东豪门的鼎柱,李子雄不会信任裴世矩,裴世矩也不会与李子雄结盟。
政治上就是这样,一旦你抱了大腿,站了队,贴上了标签,你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没有回头路,也不能骑墙中立,唯有义无反顾,否则死无葬身之地。李子雄现在就处在这种悲惨境地,天下之大却无立锥之所,拼死挣扎就是为了一线生机。好在李子雄与李风云合作愉快,裴世矩也愿意伸手拉他一把,但仅此而已,裴世矩不会相信李子雄,更不会把他纳入自己的核心圈子,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核心机密。
到了李子雄这个年纪、这种处境,还有什么看不开的?除了仅有的那一丝执念,其他的都已放下。
李子雄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帅帐。
“你有何条件?”裴宣机问道。
“某没有任何条件。”李风云摇头道,“事情没有你想像的复杂,你也没有必要把事情弄得如此复杂。”
裴宣机表情?滞,沉吟不语。李风云这句话隐含玄机,如果是拒绝,却留了余地,如果是合作,却又不得其门而入,最后只剩下默契,而默契意味着失控,失控的结果是失败,这是裴宣机所不能接受的,也是当前及未来局势所不允许的,父亲裴世矩付出巨大代价却一无所获,却未能成功控制北疆局势的展,这不仅严重损害到了裴氏切身利益,也危及到了中土的未来。
然而,裴宣机不能不妥协。眼前这个人如果不是李平原,那么这支叛军队伍的背后即便有齐王和李子雄,裴氏也不会放在眼里,裴世矩更不会以身涉险行险一搏。现在事实证明白贼就是李平原,而李平原曾是裴世矩的得力干将,曾经引了榆林风暴挑起了改革和保守两大派系的生死大战,最后改革派赢了,保守派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双方仇恨从此愈深,这种背景下,曾被裴世矩“壮士断臂”的李平原不但死而复生了,还成为头号反贼,祸乱大河南北,此事一旦公开,先裴世矩难脱干系,百口难辩,成众矢之的,接着改革和保守两派新仇旧恨一起爆,势必大打出手,而中土正处于内忧外患焦头烂额之刻,几大危机交织叠加,其造成的后果难以估量,稍有不慎便有国祚崩亡山河崩塌之祸。
所以李平原必须成为历史,白贼也要关进“樊笼”,必须最大程度地把潜在的危机化解于无形,退一步说,即便暴露了,谣言甚嚣尘上,危机呼啸而来,也要有充分应对措施,以确保己方进退无忧,立于不败之地。
裴宣机稳定了情绪,恢复了平静,调整了坐姿,放松了心态,摆出一副成竹在胸,洗耳恭听的样子,“何谓复杂?何谓简单?”
“就如牧羊,圈养就是复杂,放养就是简单。”李风云言简意赅。
裴宣机一脸玩味地看着李风云,戏谑道,“几年放养,单枪匹马变成了雄兵十万,果然是放养好。”
李风云冷笑,目露寒光,当即对裴宣机的嘲讽还以颜色,“某不认识你,与你没有任何交情,亦没有主动邀请,更没有缴械投降束手就缚之可能,所以某奉劝你一句,要谈就放下你的傲慢,否则你走你的阳光道,某走某的独木桥,战场上一决胜负。”
裴宣机笑了,“话不投机啊,看得出来你怨气满腹,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以你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个仇肯定要报。好,那你报吧,某支持你报仇雪恨。某也恨他,某家小娘子之所以落到今天这种凄惨地步,都是他害的。他害你,某能理解,毕竟你是外人,胳膊肘都是往里拐,再说危难时刻为求自保也只能忍痛断臂,否则都死了连个报仇的机会都没有,岂不白白便宜了敌人?但小娘子是他亲生女儿啊,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血脉至亲,危难时刻竟然也害她,还美其名曰是爱她,是保护她,结果呢?小娘子整日以泪洗面,饱受痛苦的煎熬,生不如死,这也叫爱她?”说到激动处,裴宣机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厉声叫道,“某恨他,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什么都可以出卖,什么都可以牺牲,他可以出卖视为己出的弟子,可以牺牲视若心甘的女儿,他已无可救药了。”
李风云看着裴宣机的精彩“表演”,颇觉好笑,正想出言嘲讽,脑海中却突然掠过一个模糊女子的身影,接着不计其数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出,让他自不暇接,头晕目眩,然后嘴里便突兀说出一个名字,“淑英……淑英……”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再难以遏止,记忆碎片呼啸涌入模糊女子身影,随着女子容颜渐渐清晰,往昔记忆也渐渐完整。
裴宣机的眼里掠过狡黠之色,嘴角亦露出得意笑纹,你换了一头白色长难道就能掩盖过去?你掩盖不了的,你弱点太多,随便戳中一个就能让你现出原形。
李风云“挣扎”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生了什么事?”
“小娘子视你为兄,对你非常崇拜,突闻你阵亡漠北之噩耗,很是伤感。几年后长大成人,便嫁给了李德武。”
“新婚不久,祸从天降,李德武受他叔父李金才所累,流配岭南。大人见死不救,置若罔闻,并逼迫李德武与小娘子离婚,然后奏请圣主,免了小娘子的连坐之罪。小娘子倔强而刚烈,决不再嫁,非要从一而终,与李德武同生共死,结果……””
李风云暗自松了口气,没出大事就好,只是终究上了裴宣机的当,现在想撕破脸都难了。
“小娘子有难,你这个做哥哥的当然要伸手相助,义不容辞啊。”裴宣机“乘热打铁”,拱手为礼,开口求助。
李风云嗤之以鼻,“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
裴宣机哈哈大笑,“某很认真,决无戏谑之意。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想一劳永逸解决了,却必须找对人,否则越帮越忙,后患无穷。”
“计将何出?”李风云有了点兴趣。
“能救李德武者,唯有虞柔。”
李风云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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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李金才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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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柔是内史侍郎虞世基的儿子,而在中枢核心层中,?世基是江左贵族集团的领军人物,裴世矩则是关陇贵族集团的中流砥柱,两个“山大王”明争暗斗,矛盾激烈,这种背景下,由虞世基出面解救李德武,当然最合适不过了,无论怎么解读都不会造成裴世矩的麻烦。
“这句话,你应该对建昌公说,虞柔现在在他的帐下,对建昌公还算恭敬,对某这个贼帅却是不屑一顾。”
李风云知道裴宣机救妹婿是假,借裴淑英化解仇恨拉近关系是真,说白了裴宣机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亦不会接受李风云的“放养”提议,他一定要控制这股力量为己所用。
“这种事某如何能说。”裴宣机语含双关,“要说也只能你说,由你托付建昌公。”
李风云看了他一眼,冷笑,让我说,岂不等于自曝真相?而且还是裴宣机要告诉李子雄的真相,但这个真相并不是自己所需要的,它会捆住自己的手脚,让自己倍受掣肘,无法自由飞翔,“阿兄年纪长了,这手段也高了,老奸巨滑,足以与老大人比肩,佩服佩服。”
裴宣机呵呵一笑,“出事后小娘子就时常念叨你,拿你来嘲讽某这个哥哥,说你若是活着,定会拼着性命不惜代价帮助她。现在好了,你不但死而复生,还可以拯救她于危难之中。某修书相告,她定然欣喜若狂,忧伤尽去。”
裴宣机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李风云紧皱眉头,权衡得失。事已至此,李风云也不好撕破脸了,毕竟李平原如果活着,对裴淑英这个小妹妹应该是宠爱有加,甚至愿意为她付出性命,自己于情于理都要替李平原了却了这桩因果,只是如此一来,自己付出的代价恐怕就大了,迫于李平原和裴氏之间的特殊关系,以及由此给裴氏尤其是裴世矩带来的巨大政治风险,自己不得不做一些妥协,因为裴世矩一旦因此而“受伤”权势大减或者被政敌排挤出中枢核心层,则必将影响到中外大势的走向,必将对自己的未来谋划产生无法预料的阻碍。
“李德武这个人怎么样?是否值得小娘子托付终生?”李风云问道。
“某家大人相中的女婿,当然是人中龙凤,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惜气运太差。”裴宣机叹道,“实际上陇西成纪李氏自申明公死后,便由盛而衰,一代不如一代。”
“某记得李德武应该是郕国公李浑的侄子,文城公李善衡的堂兄弟。”李风云又问道,“某很奇怪,郕国公李浑一直顺风顺水,因何事违法,最后竟然连累到李德武流配岭南?”
李浑字金才,裴宣机所说的李金才就是右骁卫将军李浑,而在李风云的记忆里,李浑及其整个家族是在两年后的春天,也就是南北大战爆前,在改革派和保守派再度爆激烈对抗时,被圣主和改革派“一锅端了”,李德武做为成纪李氏的族人之一,流配岭南。陇西成纪李氏是关陇贵族集团陇西一系的第一豪门,是整个西北世家豪望的“领袖”,李贤李远李穆三兄弟更是关陇崛起的功勋大臣,尤其李穆,不但在西魏北周朝就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在大隋开国前期更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李穆对先帝的坚决支持,有没有大隋还是两说,所以开国后先帝就赐予李穆一族“免死金牌”,然而盛极而衰,随着中央集权改革日益侵蚀到豪门世家的利益,做为既得利益者的李穆一族,终于走到了改革的对立面,被圣主和改革派斩尽杀绝。
后世历史把李穆一脉的覆灭责任都推给了圣主,说圣主听信方士谗言,被“李氏当为天子”这句谶言所迷惑,最后滥杀无辜。而充当“杀手”的就是圣主的心腹宇文述,说宇文述为公报私仇,借助谶言故意陷害李浑,灭其全族。
事实上内情远比传言复杂,考虑到当时中外大势已急骤恶化,外部有西突厥的压迫和******的入侵,内部的保守派则趁此良机,向圣主和改革派起了疯狂反扑,试图以中土兴衰和国祚存亡来胁迫圣主放弃改革,试图从革派手中夺回执政权,而圣主和改革派为了抗击北虏的入侵,毅然决定倾尽国力进行南北战争,攘外必先安内,在妥协已经无法赢得保守派一致对外的情况下,唯有举起屠刀,给保守派以沉重打击,以武力遏制和打击对手,以此来赢得两京政局的暂时稳定。结果可想而知,把李浑一族斩尽杀绝,的确重创了陇西成纪李氏,给了关陇贵族集团沉重一击,但兔死狐悲,此举在打击了保守派嚣张气焰的同时,也彻底激怒了西北武人集团,彻底激怒了以西京为的保守势力,双方势成水火,就此反目成仇,刀戈相见,突然之间,叛乱大潮如海啸般席卷了中土大地。
圣主和改革派腹背受敌,对外南北战争一败涂地,对内改革更是一溃千里,内外两条战线都输了个底朝天,迫不得已,圣主和改革派于南北大战后的第二年,南下江都,变相承认了自己的失败,虽然在这之前圣主和改革派为了泄愤,把苏威及其家族全部“打倒”,再给保守派以沉重打击,但这已经改变不了失败的命运,他们就此告别东都,告别两京政局,告别中央集权改革,然后与国祚一起死去。
所以“李浑灭族事件”,在政治上它是压垮圣主和改革派的最后一根稻草,它在大隋王朝最后三年岁月里占据了举足轻重的位置,即便后世历史蓄意抹黑圣主,抹黑宇文述,蓄意淡化此事,但只要把此事件放在王朝后期的改革和保守两派激烈厮杀中,就不难现它的重要性。
时为黄门侍郎的裴世矩,为了自保,强迫女儿裴淑英和女婿李德武离婚,从中也能看出来“李浑灭族事件”对当时两京政局影响之大,否则做为中枢核心层的宰执,实在没有理由做出这等卑鄙无耻之事自毁声誉。
但是,现在历史轨迹似乎在某些方面出现了偏差,李浑还没有摊上族灭之祸,李德武却被流配了,这其中有何玄机?这些玄机对李浑本人及其家族有何影响?
李风云非常关注李浑,甚至在东都作战期间,通过李珉传话,极力说服李浑在杨玄感兵变结束后,在清算风暴席卷两京之时,主动要求北上戍边,以离开京都暂避风暴,实际上就是想改变李浑本人及其家族的命运。
在李风云看来,李穆三兄弟在西北武人中的影响力太大,附庸于陇西成纪李氏的世家望族遍布西疆,而忠诚于李穆一族的门生故旧亦是遍布朝野,其势力之庞大,并不亚于老越国公杨素和小越国公杨玄感所苦心经营的河洛集团,所以这股庞大实力如果没有被圣主和改革派推到对立面,自毁长城,而是政治妥协后携手合作,坚固长城,那么南北大战可能是另外一种结局,即便不能击败北虏,不能御敌于国门之外,最起码也能在诱敌深入后,于代北一带打个平手,不至于让圣主和中枢被北虏包围于雁门达一个月之久,遭受空前耻辱,从此威权丧尽,失去对朝政的控制,失去对地方的控制,继而导致国祚轰然坍塌,统一大业轰然崩溃。
到目前为止,李风云成功改变了崔弘升的命运,改变了齐王李子雄韦福嗣和李善衡的人生轨迹,但除了齐王,其他人在南北战争中所能挥的作用,都没有李浑大,所以李风云还想竭尽全力改变李浑的命运,改变彭城留守左骁卫将军董纯的命运,继而改变南北大战的结果。
李浑是陇西成纪李氏的宗主,李善衡是陇西成纪李氏的鼎柱,董纯则是陇西成纪李氏旗下最重要的得力干将,如果把他们三人都调到北疆戍边,再加上李子雄这个陇西李氏渤海房的家主,那么可以想像,一旦南北大战开始,西北武人必定追随在他们的大旗下,奋勇杀敌。另外还有崔弘升,这位博陵崔氏的宗主如果也能北上戍边,那么冀北乃至整个河北的力量都会被调动起来,携手抗虏。至于出身关中豪门的韦福嗣,宗室皇族杨恭道,五大豪门荥阳郑氏的郑俨,洛阳贵族韩世谔,江左人周仲虞柔来渊等等,他们的背后都有强大政治势力支持,只要充分挥这些人的作用,必能利用南北大战把这些分属不同政治集团的大大小小政治势力暂时联合到一起,一致对外,如此则南北大战的结果必然有所改变,最起码不至于让北虏长驱直入杀进雁门,不至于让圣主和中枢被北虏包围在雁门城中遭受空前耻辱,如此便可以挽救圣主和中枢的威权,为大战结束后挽救两京政局赢得一线生机。
李风云的设想是美好的,无可指责,但以他的能力肯定做不到,必须依赖于齐王,而以齐王的能力,若想实现这一目标,却是千难万难,基本上不太可能。从齐王的角度来说,这等于把自己的“班底”全部调到了北疆,等于明确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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