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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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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思摩陷入沉思,良久,再次回到原来的疑问,“你出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但归根结底一句话,皇统之争。”李风云实话实说,“齐王的故事你都知道,而我之所以带着大军千里迢迢杀到燕北,就是因为有齐王的庇护。目前局势下,圣主急于稳定国内政局,只能对齐王妥协退让,正好南北关系紧张,北疆镇戍力量需要巩固和加强,同时为遏制和削弱大漠,更需要大量减少南北回易,于是齐王北上巡边剿贼,而我则被齐王赶出了燕北,被迫进入塞外作战。我出塞的目的只有一个,生存,为了生存,我不得不掳掠诸种部落,不得不掳掠长城一线,此举等于变相帮助齐王镇戍边塞,同时也断绝了燕北这个方向的南北回易,大大减少了南北回易总量,可以有效遏制你们的发展壮大。”
阿史那思摩将信将疑,他不可能相信李风云,但他的确不想与李风云打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左右为难,委决不下,于是继续试探,“如此说来,你我这一仗已不可避免。”
“不是你我这一仗不可避免,而是南北大战不可避免。”李风云说道,“中土既然预见到了南北大战即将爆发,当然要迅速减少乃至断绝南北回易,即便没有我出塞,燕北这边的回易不论是官方的还是走私的都会断绝,所以真正应该操心此事的是牙帐,而不是碛东南牙旗,更不是你和叱吉设。也就是说,你我这一仗打了有何意义?能解决什么问题?更重要的是,你打得赢吗?齐王带着大军正在深入大漠,距离我不过一两天的路程,你数万控弦与我和齐王的十万大军正面厮杀,你有必胜信心?”
阿史那思摩暗自吃惊,倍感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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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五章不打了?
九月初十,凌晨,闪电河两岸密密麻麻的火把亮若星辰,数万诸种部落大军连夜渡河进入星星原,气氛非常紧张。
河谷中,叱吉设阿史那咄捺和夹毕特勒阿史那思摩围坐在一堆篝火旁边,神情凝重地低声细语。此行虽然来去匆匆,用时很短,但因为李风云的“配合”,阿史那思摩的目的基本上都达到了,证明了白发贼就是刀,刀出塞的目的就是生存,就是发展壮大,如此既可帮助齐王夺取皇统,又能巩固和加强北疆镇戍,还能以断绝燕北方向的南北回易来实现遏制大漠之目标。
“刀出塞也罢,齐王戍边也罢,所图都是长远目标,所以从大局来说,他们没有主动挑起南北大战的意愿,亦没有与我们打个两败俱伤的想法。”阿史那思摩语气低沉地说道,“史蜀胡悉的目的显而易见,我们虽然与其虚与委蛇,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弄巧成拙,一旦上当受骗,被他当枪使了,后果严重。”
阿史那咄捺连连点头,“我们只要接到齐王出塞的消息,塞外局势因此而迅速恶化,我们就有借口妥协退让,避而不战了,毕竟是否立即与中土翻脸,立即发动南北大战是牙帐的决策,史蜀胡悉即便猖狂,但面对中土齐王这等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绝对不敢擅自做主与中土的齐王正面对决,直接打破中土的底线。”
说到这里,阿史那咄捺抬头望向阿史那思摩,目露疑惑之色,“虽然此行证明白发贼就是刀,但我有个疑问,刀出于什么目的返回中土,以叛贼的身份拉起一支队伍出塞作战?如果说刀的目的是报仇雪恨,那他现在和裴世矩又是什么关系?刀聚众造反,一旦其真实身份暴露,必然会牵连到裴世矩,所以于情于理裴世矩都不会支持或者默许刀聚众造反,亦不会支持和默许刀公开帮助齐王争夺皇统,那么由此推断,我们是否可以估猜为,刀和裴世矩因为当年那件事已经反目成仇?”
“你是说,史蜀胡悉并没有欺骗我们,刀并没有得到裴世矩的支持,刀此次出塞也是将计?计行险一搏,而东都则以驱赶刀出塞作战来实现转嫁危机、放逐齐王、加强北疆镇戍以及遏制和削弱大漠等众多目标。”阿史那思摩眉头深皱,迟疑少许,又说道,“难道,刀说的是实话,东都并没有出兵东北之阴谋?史蜀胡悉为了挑起我们与刀之间的厮杀,蓄意编造谎言?”
阿史那咄捺摇摇手,“刀不可信,史蜀胡悉也不可信,在事实没有出现之前,这种估猜对我们意义不大。虽然东北对我们很重要,但东北三族各怀其利,难以控制,即便我们有了确切证据又能如何?是否可以直接出兵支援?显然不行,东北三族担心我们图谋不轨,不会轻易接受,而我们没有牙帐的决策,贸然出兵东北,与中土正面对抗,最终吃亏的肯定还是我们,毕竟牙帐还没有做好与中土大打出手的充分准备,给予我们全力支持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史蜀胡悉的真正目的,可能还是借助我们的力量,在燕北这边打一仗,向中土施加重压,而中土在这种不利局面下如果还坚持出兵东北,必然会陷入腹背受敌之窘境,最后迫于无奈,只能向牙帐做出妥协,以扩大南北回易来换取对东北地区的控制权。只是东北三族在我们的暗中支持下,岂会轻易投降?结果中土十有**会陷在东北战场上难以自拔,如此整个南北形势就对大漠十分有利了。”
阿史那思摩连连颔首,同意阿史那咄捺的分析,“所以刀也罢,齐王也罢,虚张声势而已,实际上并不想与我们大打出手。”
“我们也不想打。”阿史那咄捺叹道,“只是这一仗迟早都要打,根本无从躲避。”
“刀就是个恶魔,只要他出没的地方,杀戮必定呼啸而来,尸横遍野。”阿史那思摩忿然摇头,“好在冬天就要到了,他也猖獗不了几天,只待来年开春,我们再想方设法围而杀之。”
“我担心他渡过闪电河。”阿史那咄捺说道,“我怀疑他此次的目标就是闪电原,就是牙旗,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命令闪电原上的诸部落加快撤离速度。”阿史那思摩说道,“现在也没有必要隐瞒了,就说中土大军杀来了,数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牙旗抵挡不住,唯有撤离才能保全,请诸部落不要再心存侥幸了,稍有延误就是身死族灭的危险。”
阿史那咄捺犹豫不语。这样传播出去人心就乱了,南北双方的仇怨就加深了,南北和平就难维持了,但考虑到南北大战越来越近的事实,考虑到燕北方向南北回易已经断绝的事实,继续自欺欺人也没有意义,倒不如把真相告诉诸种部落,反而有助于诸种部落齐心协力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这道命令传达下去,最高兴的恐怕就是史蜀胡悉了。”阿史那咄捺心有不甘地说道。
阿史那思摩苦笑,“大势所趋,天命所向,又岂是人力可以改变?”
刀已经说得很清楚,东都对南北关系的未来走向十分悲观,甚至预测南北大战将在两年内爆发,而且战争还是由大漠一方主动挑起来的,这已经足以说明形势的严峻性,说明东都必定要加大遏制和削弱大漠的力度,而牙帐必定会展开凌厉反击,结果可想而知,所以牙帐保守派虽然有维持南北和平的良好意愿,但在大势的推动下,也只能顺潮流而进,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也不论是积极还是消极,都不可阻止地加入到南北大战的准备工作中,为赢得这场战争而竭尽全力。
九月初十,上午,星星原。
南北大军正面对峙,双方后续军队还在源源不断加入战场,虽然北方大军清一色的控弦骑士,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犹如一支擎天巨箭,气势冲霄,但南方大军的甲士更多,战阵更为密集,再辅以车阵和马军,防御极为坚固,犹如一面巨型战盾,坚若磐石,牢不可破。
李风云信心十足,胜券在握,这一仗只要突厥人敢打,他就有把握把突厥人打得满地找牙,可惜齐王已经带着大军到了狗头泊,阿史那思摩也只身而来打探虚实,大局已定,这一仗打不起来了,现在双方也就是虚张声势做做样子而已。
史蜀胡悉很兴奋,很激动,对激将爆发的大战充满了期待。南北双方和平已久,虽然有矛盾有冲突,但数万大军的大规模战斗,已经十几年都没有发生了,而今天这一仗,不但会摧毁十几年来的南北和平,还将拉开新一轮南北大战的序幕,如何不让人期待?
就在这时,急报飞至,中土齐王的大军于昨日抵达狗头泊,不出意外的话,今日齐王的大军将进入星星原,距离闪电河战场最多只剩下一天多时间的路程。
阿史那咄捺、阿史那思摩、史蜀胡悉震惊不已。
目前局势下,中土的齐王出塞到怀荒巡边,这可以接受,但中土的齐王率军深入大漠,这就不能接受了。这也叫巡边?巡视的又是哪一国的边?虽然中土名义上是突厥汗国的宗主国,但即便是中土的皇帝巡边,也要提前告之牙帐,更不会不经牙帐的同意,就擅自率军深入大漠,而齐王,这个中土皇帝的嫡皇子,此刻不但深入大漠,还带着数万大军深入大漠,这实质上就是挑衅,就是入侵,就是撕破脸,要大打出手了。
事态升级了,局势骤然恶化了极致,怎么办?如何处置?
实际上不论是中土齐王尊贵而显赫的身份,还是齐王率大军深入大漠这个突发事件,还是正面反击中土的齐王就此引发新一轮南北战争的严重后果,都直接关系到了大漠的存亡,碛东南牙旗都没有权力做出任何决策,他们只能竭尽全力不惜代价控制局势的进一步恶化,同时以最快速度急报牙帐,请牙帐火速拿出决策,然后再由他们来执行。
阿史那咄捺紧张之余,暗自松了口气,这一仗总算不用打了,他总算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妥协忍让的借口,可以籍此堵住牙帐的嘴,给牙帐一个“满意”的交代了。
阿史那思摩一言不发。这一仗是你史蜀胡悉强烈要求打的,明明知道这是中土人的奸计,以一群叛贼来诱惑突厥人上当,结果你还偏偏要上当,非要去摸中土人的底,如今好了,中土齐王的大军来了,虎视眈眈站在一边坐收渔翁之利,我看你如何收场。
“这一仗不能打了。”史蜀胡悉倒是果断,一口否决了自己之前的决策,“谁能想到中土人如此猖狂,根本无视牙帐,直接拿南北大战来威胁我们,岂有此理!”他很流氓,哪里想到中土人比他更流氓,直接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他脸上。
“不打了?”阿史那咄捺“愤怒”了,冲着史蜀胡悉厉声叫道,“我们已经渡河了,双方已经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了,这时候你说不打,撤退,如何撤?往哪撤?难道任由中土人半渡而击之,把我们杀得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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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六章我是流氓我怕谁
“北上三十里,紧紧盯住刀,如果他要渡河,我们半渡而击之,置其于死地。”史蜀胡悉很冷静,不慌不忙地说道,“中土齐王深入大漠的名义肯定是追剿叛贼,以保护我们的利益,维护双边关系为托辞,既然如此,我们就将计就计,主动示弱示好,佯装与其联手夹击叛贼,拖住他,不给他帮助刀的机会。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就越有利,最后我们必能抓住机会,给中土人致命一击。”
“时间,我们哪来的时间?”阿史那咄捺嗤之以鼻,“如果刀不管不顾,乘机渡河,而齐王又从西边气势汹汹杀来,对我们形成巨大威胁,我们怎么办?依照你的计策,我们立即向刀发动攻击,半渡而击之,但齐王那边如何应对?如果齐王不管不顾向我们发动攻击,我们岂不腹背受敌?”
“那就任由刀渡河好了。”闪电原上的诸种部落和牙旗的损失对史蜀胡悉来说完全可以接受,反正损失的是阿史那咄捺,受打击的是牙帐保守派,于他和牙帐激进派则是有利,当然乐见其成了。
阿史那咄捺勃然大怒。史蜀胡悉急忙做出解释,“刀一旦渡河进入闪电原,实际上就进入了死地,西、北方向有河道为阻,东边是平地松林,南边是崇山峻岭,完全陷入了我们的四面包围之中,插翅难飞。”
插翅难飞?阿史那咄捺怒极而笑,“你杀过刀多少次?当年在大金山,四面包围,铁桶一般,结果呢?”
阿史那思摩急忙“打圆场”,“当务之急是稳住中土的齐王。我们可以与刀厮杀,但不能攻击齐王,齐王是中土的底线,当前形势下突破这个底线对大漠非常不利。”
“如何稳住他?”阿史那咄捺说道,“齐王深入大漠的名义就是剿贼,刀到哪,他就追到哪,如何阻挡?”
“那就利用闪电河把他们分开。”阿史那思摩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史蜀胡悉,暗自苦叹,事到如今,也只有损失阿史那咄捺的利益了,任由刀渡河进入闪电原掳掠一番,否则中土的齐王一旦不计后果,假借剿贼的名义,联手刀一起发动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阿史那咄捺也只有接受事实,当即传令闪电河东岸的军队立即停止渡河,火速返回牙旗集结更多军队严阵以待,如果中土人渡河进入闪电原,则全力阻击。
“中土的齐王既然来了,特勒是不是以牙帐使者的身份跑一趟,打探一下虚实?”史蜀胡悉不敢孤身涉险,当即力荐阿史那思摩主动“迎上”齐王。
阿史那思摩一口拒绝,“刀肯定要渡河进入闪电原大肆掳掠,牙旗必须有人主持大局,否则有可能遭到刀的攻击。”阿史那思摩冲着阿史那咄捺微微躬身,“我打算立即返回牙旗,坐镇指挥。”
阿史那思摩的主动请缨,解了阿史那咄捺的燃眉之急,毕竟星星原这边更重要,阿史那咄捺分身乏术,正苦思无策之时,突然听到这句话,顿时喜出望外,一口答应,当即派出数位亲信部下带着两千骑,扈从阿史那思摩火速渡河而去。
史蜀胡悉无奈,只好勉为其难,硬着头皮急速“迎上”中土齐王。
九月初十,午时前后,突厥人的大军开始缓缓后移,沿着闪电河西岸北上,依次脱离战场。
李风云毫不犹豫,果断下令,呼延翦和高虎各带雷霆左右两军跟在突厥人的后面,密切关注;命令郭明、徐十三、吕明星指挥选锋军团立即赶至闪电河畔,开始渡河准备;命令左中右三路军团在保持临战状态的同时,缓缓向闪电河推进。
李风云又密报齐王,大军于初十夜间渡河,如果一切顺利,三天后将进入平地松林。也就是说,三天后,齐王就可以撤军返回怀荒,以免在大漠上耽搁太长时间引发不可预测的意外。
黄昏时分,呼延翦奉命带着雷霆左军率先渡河,并在东岸迅速展开,为大军渡河提供保护。
九月十一,午时前后,高虎带着雷霆右军顺利渡河,至此联盟大军全部渡河完毕,而为了抢时间抢速度,李风云命令商贾大军把所有的牲畜以及大部分装满物资的车辆,全部抛弃在闪电河东岸。
高虎的雷霆右军刚刚渡河,齐王的选锋军就到了,武贲郎将李善衡带着三千精锐杀到了闪电河边,不费吹灰之力就缴获了大量战利品,可谓“战果辉煌”,为齐王出塞剿贼成功赚足了功劳。
下午,齐王到了闪电河边,而他身后,除了韦福嗣和李百药外,还有大漠牙帐的俟利发史蜀胡悉,还有碛东南牙旗统帅叱吉设阿史那咄捺。
阿史那咄捺不得不出面,因为齐王太过嚣张跋扈,一直督军急进,对史蜀胡悉的劝阻和警告置若罔闻,我就是要追杀叛贼,不死不休的追杀,你能奈我何?你敢打我吗?你敢挑起南北大战吗?
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齐王现在就是一位不要命的主儿,反正政治生命快到尽头了,破罐子破摔,巴不得把事情搞大,把南北关系搅黄了,把南北双方推向战争深渊,至于后果如何他不管,他只管惹事,不管收场。
史蜀胡悉之所以不愿出面“劝阻”齐王,正是因为他对东都政局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对齐王其人更是知之甚多。齐王是中土未来储君的第一人选,牙帐理所当然高度关注,然而中土的皇统之争非常复杂,齐王不但迟迟入主不了东宫,反而突然从“天堂”坠入了“地狱”,差一点连政治生命都终结了。中土皇统之争的未来走向因此变得扑朔迷离,而牙帐内部对中土政局的判断和预测也由此产生了严重分歧,不过有一点牙帐内部还是取得了共识,那就是齐王距离中土储君的位置已经遥不可及,齐王这个人不能再“接触”了,否则必然触及到中土政局的敏感之处,一旦激怒了中土皇帝和掌控朝政的大权贵,则对大漠不利。
所以阿史那思摩听说齐王来了,掉头就走,根本不去招惹这个“麻烦”,免得落人口实。史蜀胡悉没办法,硬着头皮去了,结果如其所料,齐王根本不鸟他,由着性子来,无法无天,我是流氓我怕谁?最后把史蜀胡悉逼急了,向阿史那咄捺发出警告,必须以武力威胁齐王,逼迫齐王立即撤回怀荒,否则后果严重。至于这件事如何“善后”,尚需等待牙帐与东都的交涉结果,但牙帐若想利用这件事从东都谋取更多利益,现在就必须妥善化解危机,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毕竟齐王在名义上还是中土未来储君的第一人选,这个身份的政治敏感度太高,与齐王发生直接冲突甚至武力对抗,等于公开打中土的脸,中土不惜代价也要展开猛烈报复。
阿史那咄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忍气吞声,带着大军于闪电河西岸陈兵以待,坚决阻止齐王渡河西进,把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控制在可接受范围内,但如此一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带着大军渡河杀进闪电原烧杀掳掠,只能咬牙承受由此而带来的巨大损失。
齐王看到堆积如山的“战利品”非常高兴,得意洋洋,认为白发贼已经穷途末路,已经山穷水尽,只要再接再励,再加一把劲,奋勇追击,就能把白发贼斩尽杀绝。
韦福嗣、李百药、李善衡等人围着齐王猛拍马屁,极尽阿谀之能事,积极支持和鼓动齐王渡河追杀。
史蜀胡悉和阿史那咄捺怒不可遏,但形势比人强,直接翻脸必然大打出手,而双方一旦打起来,刀必然回头,与齐王联手,最终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而更严重的是,南北大战可能就此爆发,大漠在没有完成战争准备的情况下仓促应战,十有**要战败,毕竟目前形势下,大漠的对手不仅只有中土一个,还有虎视眈眈的西突厥人。
西突厥与波斯的战争随时都会爆发,为此西突厥急于确立自己在葱岭以东的霸主地位,确保自己不会陷入两线作战的窘境,所以南北大战的爆发,中土与大漠的厮杀,正是西突厥人愿意看到和极力推动的局面。而南北大战越早爆发,对西突厥就越有利,对大漠则非常不利。这一点史蜀胡悉和阿史那咄捺很清楚,因此面对中土人的挑衅,他们只能忍耐,而中土人显然对天下大势也是一目了然,突厥人越是忍耐,他们就越是咄咄逼人,步步紧逼。
阿史那咄捺果断“反击”,你齐王如果渡河,非要到我家里剿贼,可以,但由此造成的所有损失,你必须补偿。现在你缴获了大量战利品,你把这些战利品给我,然后你就可以渡河了。
齐王当然不干,他的目的就是拖住阿史那咄捺,不让他带着大军追杀李风云,所以咄咄逼人可以,但要适度,不要弄巧成拙翻了脸,那麻烦就大了。齐王佯作犹豫不决,任由韦福嗣、李百药和史蜀胡悉、阿史那咄捺激烈争论,“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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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七章劫狱营
九月十二,闪电原。
阿史那思摩返回牙旗后,竭尽全力组织闪电原上的诸种部落火速撤离,而从各地陆续赶来的控弦骑士则集结于七水泊,背靠闪电河,严阵以待,准备与入侵的中土人决一死战,以保护牙旗安全。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突厥人誓死坚守牙旗的关键时刻,一个不好的消息突然传来,在闪电原的东边,活跃在平地松林的马贼盗寇们呼啸而出,汇聚成一团洪流,乘虚而入,直杀牙旗而来。
阿史那思摩无力应对,现在他是三面受敌,中土齐王的大军就在闪电河西岸,牵制住了牙旗主力,阿史那咄捺动弹不得,而刀已经渡河,冲着牙旗气势汹汹杀来,如今东面又冒出一股马贼,趁火打劫,可谓雪上加霜。
人心惶惶之际,阿史那思摩毅然决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正好诸部落的撤离已接近尾声,他有条件把军队全部集中到牙旗所在,放弃对整个七水泊及其周边区域的防守,如此可握紧拳头对敌,不至于因为兵力分散而顾此失彼。
突厥人的这一举措正合李风云之意。李风云气势汹汹而来,做出大开杀戒的暴戾之态,正是要吓唬突厥人,逼迫他们龟缩防守,如此联盟大军才能有惊无险的以最快速度穿过闪电原。只要进入了平地松林,大局已定,突厥人就算醒悟过来,也来不及追赶,只能望尘兴叹。
九月十二,下午,李风云亲自统率雷霆军奔袭位于闪电原西南方向的狱营。
狱营里关押的犯人大部分都是碛东南地区的马贼盗寇,还有小部分则是诸种部落的叛乱分子。大漠上的马贼盗寇层出不穷,就像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突厥人年复一年的围剿,砍了一茬又一茬,就是不能斩尽杀绝。狱营里的犯人以放牧维生,同时还要承担繁重的劳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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