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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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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忽,以诱惑敌人连夜渡河。
乌苏承宗提出质疑,“夹毕特勒。与其用疲兵之计拖住对手,倒不如纵敌逃亡,半渡击杀。”
还有部落首领提出另外一个疑问,“叱吉设和俟利发正在星星原上阻截敌军,双方剑拔弩张,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激战,这种紧张局面下,叱吉设和俟利发是否有机会摆脱敌军支援而来?如果敌军看到叱吉设和俟利发要渡河而走,主动发动攻击,拖住他们,我们何时才能等到援军?”
这个意思很明显,提醒阿史那思摩用兵要谨慎,要确保自己不犯错误,先立于不败之地,尽可能依靠现有力量去实现预期目标。
阿史那思摩一听就来气了,这实际上就是消极怠战,部落首领们并没有不惜代价攻击敌人的意愿和动力,他们把部落利益放在大漠整体利益之上,只要中土人不损害他们的切身利益,不在闪电河两岸烧杀掳掠,那就行了,至于中土人是否攻陷安州,是否横扫东北,是否占据东北以逆转南北对峙中的劣势,统统与他们无直接关系,也无直接利益联系,所以理所当然漠不关心。
部落首领们理直气壮,中土人要渡河走了,要进入平地松林,要去攻打安州,这对我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之所以气势汹汹地追上来,无非就是看看可有机会报复一下对手,出出气而已,有什么必要非要打个你死我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图个什么?
“我们的对手,远比你们想像得厉害。”阿史那思摩不好发脾气,他还要依靠这些部落首领们为他冲锋陷阵,浴血奋战,所以语气尽量委婉,“奚人败亡,安州失陷,东北混乱,其造成的后果也远比你们想像得严重。”
乌苏承宗嗤之以鼻,“夹毕特勒,我们的对手有多厉害,打一下不就知道了。”
阿史那思摩看了他一眼,抬手举起马鞭,指向对面敌阵,不动声色地说道,“那是你们的老对手。还记得几年前活跃在松漠的那个恶名昭彰的悍贼白狼吗?两年前奚王阿会正曾联合你们一起包围平地松林,将其一举歼灭,但结果出人意料,白狼不但逃出天生,还卷土重来。”
乌苏承宗等部落首领们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还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几年前的死人还复活了?白狼那个悍贼逃出重围也就罢了,竟然还能创造奇迹卷土重来?
阿史那思摩身份尊贵,又高居牙帐顶层,肯定不会在这种事上信口雌黄,蓄意欺骗他们,所以吃惊之后,部落首领们的心里不约而同地涌出一股戾气,恶贯满盈的恶贼,当年没有杀死你,此次务必斩尽杀绝,若是让你成了气候,我们还有安宁之日?
阿史那思摩成功激起了部落首领们的杀气,正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的时候,一队突厥骑士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打马狂奔,风驰电挚而来,为首者正是阿史那思摩留在牙旗的一个亲信瞭属。
“夹毕特勒,大事不好,牙旗遭到攻击,岌岌可危,速速救援。”
惊慌而急切的叫喊穿透了隆隆马蹄声,传入阿史那思摩的耳中,让其骇然心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掠过李风云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眸和那一头妖异的飘散白发,中计了,虽然自己小心翼翼,但还是中计了,刀不出鞘便罢,一出鞘必定致命,过去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乌苏承宗等部落首领们面面相觑,目露惊疑之色,牙旗遭到攻击?谁攻击牙旗?中土人一部分渡河了,一部分被围堵在河边动弹不得,哪来的军队攻击牙旗?
“牙旗何时遭到攻击?”望着气喘吁吁惊惶不安的亲信,阿史那思摩强作镇定,厉声问道。
“午时过后,一支中土马军突然从天而降,向牙旗展开了猛烈攻击。牙旗措手不及,仓促应战,但因为防守兵力过于单薄,难以阻御,防线很快就被中土人连续突破。牙旗有陷落之危,形势已万分危急,请特勒速速回援。”
中土马军?阿史那思摩惊讶了,转身望向敌阵两翼。刀的马军都在这里,大约两三千骑,主要是来自平地松林的马贼,有一定的战斗力,而这都是刀在短短时间内拉起来的队伍,很了不起了,已经是奇迹了,根本就不可能有更多的马军。
“中土马军?你确定没有看错?有多少骑?”乌苏承宗急切问道。
“至少有两三千控弦。”此刻这位阿史那思摩的亲信也看到了敌阵两翼的马军队伍,眼里顿时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当即把亲眼所见的敌军的旗帜、戎装等明显特征,还有马槊、强弩等重兵配备,一一详细述说。
阿史那思摩和乌苏承宗四目相顾,目露惊色。他们都想到了一种可能,而且还是唯一的可能,这支袭击牙旗的中土马军肯定来自燕北镇戍军。这个证据充分证明,此次从长城里杀出来的军队名义上是中土叛军,实际上就是打着叛军旗号的边疆镇戍军,都是能征惯战的边军将士,实力非常强劲。之前中土人遮遮掩掩,蓄意隐藏真实实力,直到此刻才暴露出来,直接给了突厥人致命一击。
阿史那思摩暗自苦叹,刀太厉害了,一击致命,攻敌之必救,打得自己措手不及,可笑自己刚才还自鸣得意,以为抓住了刀的要害,可以给他以重创,哪料到一转眼,自己就被刀打晕了。
无需商量,牙旗的安全最重要,牙旗不能陷落,一旦牙旗被刀的马军摧毁,首当其冲的就是阿史那咄捺和阿史那思摩,两人在政敌的围攻下,饱受打击,不死也要脱层皮,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救援,以最快速度救援。
“撤!”阿史那思摩当即下令,“驰援牙旗!”
“呜呜……”大角之声冲天而起,撤退的角号声此起彼伏,突厥人调转马头,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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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将至,红霞漫天。
土坡上,李风云白发黑铠,横刀立马,杀气凛冽。
在他身后,阿史德俞祁、尔朱天啸顶盔掼甲,马槊擎天,气势如虎。
山坡下,绿草萋萋,一望无际,刚刚组建的雷霆前后两军将士全副武装,一手牵着战马,一手拿着马槊等重兵,雁行列阵,战意盎然,蓄势待发。
突然,一支鸣镝冲天而起,刺耳的啸叫声响彻天空。
“来了!他们来了!”尔朱天啸激动地叫起来,“兄弟们,开战了!”
阿史德俞祁神情肃穆,冰冷的眸子里闪耀着暴戾的杀气。
李风云缓缓举起右手,在雷霆将士们的注目下,如刀一般用力劈下。
“上马!上马!”各团旅长官们的厉吼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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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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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惊天巨箭
茫茫原野上,突厥人纵马狂奔,如决堤洪水,一路咆哮,奔腾之声震耳欲聋。
“洪流”中,阿史那思摩一边随着“汹涌波涛”上下起伏,一边抬头望天。
夕阳如血,沐浴在血色霞光中的云彩绚丽无比,但如此美景,落在阿史那思摩的眼里却仿若看到了一处洪荒战场,一头洪荒猛兽正张开血盆大口肆意吞噬着孱弱生灵,弥漫在空气中的浓烈血腥味就如一把锋利刀刃摧毁了战士的信心和勇气。一股寒意骤然生出,霎那间遍布阿史那思摩全身,心中的阴霾更为浓厚,不祥之念刺骨冰寒紧紧包裹了他的思绪,让他忍不住心生畏惧,脑海中更是无法控制地涌出一幅幅假象画面,牙旗在烈火中嘶吼,生命在屠戮中消散,鲜血在中土人的刀下漫天飞舞……
愤怒之火在焦虑的汪洋中疯狂燃烧,阿史那思摩心神震颤,眼前竟有黑星乱舞,似乎下一刻就要崩溃。阿史那思摩暗自惊骇,猛地闭上眼睛,夕阳不再,血光不再,黑暗吞噬了他脑海中飞掠的画面,让他失控的心神瞬息平静。
“快!快!快!”阿史那思摩挥动右手,厉声吼叫。
他的吼声再大也无法穿透隆隆的马蹄声,但他急速挥动的右手却能清晰传达他的命令。跟在他身后的号旗兵们眼明手快,急促的角号声当即冲天而起,令旗也在同一时间高高举起迎风飞舞。
咆哮的洪流仿若注入了更大能量。突然间速度更快,声响更大。地动山摇。
“轰隆隆……”万马奔腾,气势如虹,其所爆发出来的惊天能量无可匹敌,任何阻碍都不堪一击,都会在摧枯拉朽中灰飞烟灭。
就在这一刻,在血色夕阳下。在苍茫原野上。在一道蜿蜒起伏长达数里的平缓土丘上,在挡者披靡无坚不摧的咆哮洪流的左翼,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悄无声息,无中生有,仿若幽灵一般出现在天地间,充满了神秘和诡异色彩,给了突厥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一时间惊呼声四起。报警号角凄厉响起。
“呜呜呜……”低沉浑厚的大角声随风飘荡,沧桑气息顿时充斥了原野上的每一个角落,无尽悲伤和滚滚杀意霎那间便汇成了一声惊雷,轰然炸响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心神颤栗,骇然色变。
迎着夕阳,李风云微微眯起双眼,暴戾杀气呼啸凝聚,隐隐约约已经闻到了浓烈血腥。猛地,李风云挺直身躯,抬手拍中兜鍪。黑色护具落下,挡住面孔,只剩下一双杀机毕露的眼睛。右脚猛踹马腹,战马吃痛,四蹄用力,骤然飞出。长刀凌空,杀气狂涌,跟着舌绽春雷,纵声狂呼,“兄弟们,杀!”
“杀!”风云骑士紧随其后,战马奔腾,杀声如雷。
“杀!”左翼,尔朱天啸一马当先,千余骑雷霆前军将士如潮水一般冲下山丘,冲向原野,冲向八百余步外那道奔腾的“洪流”。
“杀!”右翼,阿史德俞祁随着四蹄腾空的战马飞了起来,仰望着血色夕阳,仿若又看到一张张亲人的面孔,鲜血淋漓,痛苦嘶吼,“轰……”战马落地,如风一般席卷而去,只留下阿史德俞祁疯狂叫吼,“阿史德,荣耀……”
“杀!”仇恨在这一瞬间化作了无穷力量,一千余雷霆后军将士抱着必死决心冲了出去,杀,杀他个血流成河,誓死也要报仇雪恨。
突厥人措手不及,敌骑来得太突然,袭击来得太快,而他们正在高速飞驰当中,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应变,此刻如果停下来,调转马头,改变阵型,失去速度,结果就是大败,被对手的速度冲溃,在对手的杀戮中一败涂地。
唯一的办法就是加速,以更快的速度向前,以更快的速度摆脱敌人的攻击,虽然避免不了损失,但这点损失相比全军溃败根本不值一提。
“呜呜呜……”突厥人的冲锋号骤然吹响,激昂,坚决,透出一股凛冽杀气,无需报警,无需变阵,速度就是武器,速度就是屠戮之刀,无论你的长枪何等锋利,都将在我的刀下化为齑粉。
“呜呜呜……”各部落的冲锋号都吹响了,角号声此起彼伏,迅速连成一片,冲入了每个控弦之士的耳中,穿透了惊天动地的战马奔腾声,直冲霄汉。
阿史那思摩在狂奔中抬头望向呼啸而来的敌骑,冷峻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不详之念应验了,这应该就是刀的致命一击了,也就是说攻打牙旗的那支敌军是虚张声势,是为了诱使自己回援,牙旗应该是安全的,即便有损失也不大。只要牙旗安然无恙,危机就在可控范围内。至于此时此刻的一仗,阿史那思摩毫无惧意,我有万骑大军,我是一道无敌洪流,我是一支奔腾在草原上的野牛群,你那点人马,那点单薄之力,能奈我何?就算你是一群恶狼,陷入我这个野牛群里,亦是尸骨无存。
夕阳下,突厥人的万骑“洪流”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夺命狂奔,而中土马军横向杀出,就如一支惊天巨箭,厉啸狂飙,即将射进“洪流”的庞大身躯,但是,“洪流”的速度太快,如此庞大身躯在如此恐怖速度下所产生的力量太大,就算这支箭射进去,也不过是喷出一股血,戳出一个洞而已,根本无法截断这个庞大身躯,相反,极有可能被这个高速狂奔的庞大身躯碾压成粉。
双方的速度越来越快,风驰电挚,蹄声如惊雷炸响,大地在滚滚雷声中颤栗,“洪流”在狂飙突进中咆哮,巨箭在刺耳的啸叫声中爆发出了惊人力量。
“轰……”一声响。惊天巨箭的箭头以舍身赴死之决心,无畏无惧地射进了“洪流”。射进了高速狂奔中的庞大身躯的尾部,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悲嘶之声汇成声浪霎那间响彻战场。
“轰,轰,轰……”两军相接的撞击声连番响起,一声接一声。越来越快。接着迅速汇成了一声惊天巨响,“轰……”
“洪流”断了,两千余骑雷霆军将士以悍不畏死、以命相搏的野蛮攻击,硬生生把高速狂奔中的庞大身躯的尾部斩断了,把一千余突厥控弦拦截了下来,然后展开了疯狂围杀。
此事迅速传到阿史那思摩的耳中,但他不为所动,命令大军继续前进,务必以最快速度支援牙旗。中土马军就那么点人。死一个少一个,而被截留下去的突厥控弦虽然在人数上占据劣势,但走投无路之下必定抱成一团,以命搏命。最终就算全军覆没,也会给中土马军带来难以估量的损失。刀能否承担起这个损失?如果承担不起,只能见好就收,达到目的就行了,如此那些被围的突厥控弦还有突围希望。
事实正如阿史那思摩所料,交战不久,那些刚从突厥狱营里逃出的刑徒们就“原形毕露”。战局开始对突厥人有利。
刑徒们活下来就是为了报仇,报仇已成为他们唯一的信念,而这正是他们愿意加入联盟军队的重要原因,也是促使他们在短短两天内就上阵杀敌的动力所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形成了战斗力。
或许这些刑徒的个人能力都很出众,但个人能力与团体作战是两码事,个人在千军万马中就是沧海一鳞,再强悍的勇者都需要团队的支持和配合,否则就是鸡蛋碰石头必死无疑。这些刑徒没有经过训练就上战场了,按道理必死无疑,但他们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他们宁愿舍身赴死也要杀虏血恨,他们就是一个纯粹的杀戮机器,再加上李风云的计谋,于是奇迹诞生了,他们斩断了“洪流”,砍下了突厥大军的一截“尾巴”,然而接下来他们“原形毕露”,一窝蜂地冲上去杀人,毫无章法,更无配合,就凭着一身力气一腔怒火,舍生忘死冲上去就杀。
突厥人是配合作战,攻守兼备,进退有序,而雷霆将士是胡冲乱杀,两者高下立判,虽然雷霆将士的个人能力普遍出众,也有三五成群联手作战的,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自身不足,但这终究改变不了敌强我弱的事实,战局很快就一边倒,突厥人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突围在望。
一直在战场上痛下杀手,挡者披靡的李风云愤怒了,他精心策划了这个“局”,如果这一仗未能达到歼敌效果,未能给突厥人以杀伤,则今夜渡河东进的难度必定大大增加。
“射马,射马……”李风云厉声吼叫,“砍马腿……”
风云卫心领神会,齐声怒吼,“射马,砍马腿……”
这一吼顿时惊醒了雷霆将士,这些刑徒们被困太久,疏于骑射,但个人能力不俗,砍马腿这种与生俱来的粗活还是手到擒来,只是草原上的人视马为兄弟手足,珍若生命,不到迫不得已,绝无可能伤害马。转眼间,战局再变,刑徒们为了报仇,无所不用其极,此刻不要说射马砍马腿了,就算砍自己的腿都愿意。
此刻阿史那思摩带着大军已经狂奔到十几里之外,只是速度越来越慢,战马已难以为继。马的体力是有限的,即便突厥人有大量战马,战时甚至能满足一人两马的奢侈配备,但在高速奔跑的情况下,战马消耗极大,支撑不了太久。
好在距离七水泊已经很近,就算速度慢一些,一个多时辰内也能赶回牙旗。
突厥人的紧张情绪稍稍有些缓解,乌苏承宗甚至追上阿史那思摩,主动要求带麾下将士调头回去救援被困军队。
就在这时,一支军队踏着余晖,从七水泊附近的沼泽地里,突然出现在突厥大军的右翼,就像一群围捕猎物的野狼,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扑了上来。
“呜呜呜……”报警号角骤然响起,急促号声瞬间撕裂了余晖,响彻在七水泊上空。
阿史那思摩骇然变色,“还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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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八章上当了
呼延翦和高虎带着雷霆左右两军,自昨夜起就潜藏在牙旗东面的松林中。
那片松林是平地松林的延伸带,闪电河从中流过,人迹罕至,是马贼们的藏身处,也是埋伏军队的好地方。李风云估猜到突厥人一旦识破自己的东进意图,必然出兵阻截,于是预设伏兵实施围魏救赵计,以攻打牙旗攻敌之必救,迫使突厥人首尾难以兼顾,顾此失彼,疲于奔命,继而给己军渡河赢得时间。
这片松林没有路,只有马贼出没的隐秘小径。雷霆左右两军将士在向导的带领下悄然穿过松林逼近牙旗,于午时前后发动突袭,打了突厥人一个措手不及,迫使突厥人龟缩防守,接着雷霆军兵分两路,一路由井疆六斤蜚带着数百骑佯装大队人马继续攻击牙旗,一路则有呼延翦和高虎统率主力,疾驰到牙旗南边的七水泊沼泽所在,埋伏在突厥人返回牙旗的必经之路上,打算打对手一个伏击。
这不在李风云的部署内,毕竟突厥人的兵力多,来回调动突厥人已经不容易,打突厥人一个伏击对刚刚组建的雷霆军来说更是极限。突厥人连番中计,怒不可遏,这种情况下雷霆军得寸进尺再打他们一个伏击,结果就难以预料,搞得不好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取其祸。所以李风云一再叮嘱呼延翦和高虎,达到目的就撤,切莫与敌纠缠。更不要行险一搏。
但是呼延翦轻松“搞定”牙旗后,心思就大了。就有了抓住眼前这个难得机会,狠狠咬突厥人一口的想法。大漠马贼的生存环境非常险恶,对突厥人来说他们就是破坏大漠稳定发展的“毒瘤”,该铲除的时候毫不留情,因此双方仇怨甚深,即便像赤小豆铁衣这样与突厥人有秘密联系的马贼。那也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忍气吞声妥协低头的无奈之举,一旦有了报仇的机会,马贼们就像闻到血腥的恶狼,露出狞狰獠牙,蜂拥而上。
呼延翦说出伏击之计后,立即就赢得了高虎、井疆六斤蜚、地骆拔巢、赤小豆铁衣的支持。高虎等人参加联盟的时间虽然很短,甚至当初还是被迫的,但几天下来,他们不但看到了联盟的强悍实力。自身实力也在飞速膨胀当中,而实力就是未来利益的保障,李风云所许诺的未来利益完全值得期待,于是他们对联盟的抵触排斥心理大大降低。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他们有了在联盟中抢占一席之地的强烈意愿。他们只有在联盟中风生水起,才能在未来利益的分配中赢得更多份额,而若想达到这一目的,就必须打胜仗,立军功。
这是行险一搏,但马贼们最不怕的就是冒险,他们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尤其今日实力膨胀,突厥人又没有防备,正是大开杀戒报仇雪恨的好机会,岂能错过?
如血夕阳下,鼓号冲天,蹄声如雷,杀声震天,雷霆将士纵马狂奔,如一头展翅高飞的雄鹰,一路狂啸,掀起滚滚风雷,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杀敌军。
突厥人再一次措手不及,非常吃惊,完全出乎意料,没想到这支中土叛军队伍里竟隐藏了如此多的马军,这哪里是叛军,哪里有连甲铠武器都与燕北边军一模一样的叛军?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一个陷阱,一个让所有突厥将士都有不详预感的大阴谋?中土人想干什么?他们的目标是不是闪电河?是不是碛东南的诸种部落?
接着,一股怒火从心底涌出,欺人太甚,你中土人以为自己有点实力就能只手遮天?就能为所欲为?就能深入大漠肆意屠戮?杀,管你是阴谋还是陷阱,我都无所畏惧,我都要杀个血流成河。
但是,就在突厥人的怒火即将爆发之刻,就在突厥将士不惜代价也要给埋伏他们的中土人迎头痛击之时,他们的最高统帅夹毕特勒阿史那思摩却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撤退命令,“撤!加速撤离!速返牙旗!”
“呜呜呜……”大角长鸣,角号四起,令旗飞舞,战马加速,平缓的“洪流”仿若受到了天地之力的推动迅速湍急,“轰隆隆”的马蹄声也越来越大直至轰然爆发,就连广袤苍穹仿佛都在这一瞬间颤抖起来。
“洪流”奔腾,咆哮向前。
“雄鹰”啸叫,速度越来越快,以全部力量冲向“洪流”。
双方越来越近,“洪流”一泻千里,庞大身躯如蛟龙掠空,疾若闪电,而“雄鹰”则如划空流星,瞬息万里,霎那间已追上“洪流”,爆发出一声惊天巨响,“轰……”两军相遇,刀光血影冲天而起,激烈厮杀声如九天惊雷,轰然炸响。
同样的战况再度发生,“洪流”的尾部再度被中土人斩断,近千突厥控弦再度陷入中土人的围杀。
乌苏承宗愤怒了,他就在阿史那思摩的身边,亲眼看到阿史那思摩再一次避而不战,再一次任由中土人从他庞大的身躯上割下“一块肉”,这已经不是懦弱怯战,也不是没有还击之力,而是别有图谋,阿史那思摩为了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宁愿牺牲帐下的控弦勇士,也不愿挥起铁拳给中土人沉重一击。
“特勒,牙旗近在咫尺,即便中土人还在攻击,但看到我们驰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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