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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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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诸军总管言听计从,躬身领命,辱纥王雷、莫贺屯河、阿会川、处和苏支、元俟折等奚族首领也没有异议,轰然应诺,唯有奈曼督畔、库伦达兰和敖汉普卢三位契丹首领十分不解,库伦达兰年轻冲动,更是当场质疑,“狼帅,为何要停止攻击?为何要给突厥人喘息机会?一夜过后,各部将士的体力固然有所恢复,但突厥人也一样,体力充沛,又自知必死,必定不死不休,明天的战斗必定惨烈,我们为了杀光这些突厥人必然会付出更大代价。”
李风云笑了起来,“如果我告诉你,我打算俘虏他们,然后拿步利设阿史那咄尔和这三千余控弦,与始毕可汗和牙帐做一笔交易,你是否反对?”
“当然反对。”库伦达兰不假思索地说道,“东北丢了,别部背叛,松漠牙旗被毁,突厥汗国惨遭重挫,步利设阿史那咄尔罪无可恕,旗下所有控弦也活罪难逃,所以我可以肯定,始毕可汗和牙帐宁愿你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也绝不会让突厥汗国蒙受此等奇耻大辱,与你做什么交易换回这些人的性命”
“你说对了。”李风云赞道,“对突厥人来说,这是奇耻大辱,是突厥汗国的奇耻大辱,是始毕可汗和牙帐的奇耻大辱,所以我一定要留下阿史那咄尔和这三千余控弦的性命,让始毕可汗和牙帐天天都在这个奇耻大辱中饱受煎熬。”
库伦达兰顿时无语,隐约猜到李风云的险恶用心,对其阴狠手段暗自心惊。
“狼帅,如果这里围而不攻,是否另派一支大军,越过弱洛水,直杀饶乐城,以雷霆之势摧毁松漠牙旗?”阿会川谨慎进言道。
“善!”李风云点点头,看看阿会川,又看看奈曼督畔、库伦达兰和敖汉普卢,笑道,“你们可敢横扫突厥人的牙旗?”
=(未完待续。)
第九百十三章一剑封喉
十一月十八,红水河,长汉城。
大贺咄罗、拔里苏素带着两家五千余控弦,耶律铁力带着两千余迭剌部控弦,总共七千余马军,气势汹汹杀回红水河,直扑长汉城。
库伦达维和敖汉阿剌早有准备,早已乘着遥来部酋帅奈曼青川返回落马城的机会,把亲眷、嫡脉族人和可以带走的贵重财产悄悄撤往落马城,如今看到大兵压境,当即依照之前与白狼的约定,火烧长汉城。
长汉城是出伏部的根基所在,大贺氏和拔里氏数代人为了建造这座城池耗尽了心血,哪料到库伦氏和敖汉氏背信弃义,不但没有遵照约定里应外合携手对敌,反而蓄意报复,新仇旧恨一起算,一把火烧掉了他们的根基,摧毁了出伏部的信仰和梦想。
大贺咄罗和拔里苏素勃然大怒,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即决定衔尾追杀,直扑落马城。
耶律铁力果断劝阻。长汉城虽然在熊熊大火中化作废墟,但红水河还在,红水河两岸诸家万帐还在,出伏部上十万族众还在,而这才是出伏部真正的根基,这其中就包括原来属于库伦氏和敖汉氏的族众,所以相比起来,库伦氏和敖汉氏就自掘坟墓了,为了图一时之快烧了长汉城,报了当年的灭族之仇,但两家却因此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数万部落族众,自绝根基,从此再无未来。
“现在我们追上去,就算砍下了库伦达维和敖汉阿剌的头颅又如何?难道屠戮了库伦氏和敖汉氏,就能让长汉城完好如初,就能让伏部所的巨大损失得到弥补?”耶律铁力苦口婆心地劝道,“当务之急是稳定红水河两岸诸家万帐,凝聚人心,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只待中土人与突厥人在少郎河战场分出胜负,弱洛水两岸形势明朗化了,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如果突厥人赢了,我们就去吞并遥来部,甚至还能从遥辇部身上咬下一块肉,如此就能最大程度弥补出伏部的损失,反之,若中土人赢了,我们以逸待劳,从容应对,凭借目前所掌握的主动,也完全可以虎口夺食,从中土所掌控的未来东北大局中牟取到最大利益。”
然而这时候不要说拔里苏素被长汉城的熊熊大火烧毁了理智,就连大贺咄罗都无法失控自己的情绪,而大贺氏和拔里氏的贵族们更是群情激奋、怒气冲天,一个个睚眦欲裂,恨不得肋生双翅追杀敌人,杀个尸横遍野以泄心头之恨。
“长汉城不是你耶律氏的家,而出伏部的衰落也正为迭剌部所乐见,你当然不愿衔尾追杀,当然要保存实力。”拔里苏素瞪大血红的眼珠子,冲着耶律铁力纵声咆哮,“你可以回去,但我警告你,不论是中土人还是突厥人,对我契丹都虎视眈眈,我出伏部败亡了,你迭剌部焉能独存?柯尔钦诸部亦能独善其身?最后败亡的必定是我契丹族群,整个族群都有可能因为我们的畏怯和懦弱而灰飞烟灭。”
这就上纲上线了,但说得有道理,耶律铁力无言反驳。说实话他肯定存有私心,以他迭剌部的实力根本抵挡不住中土军队的攻击,所以他需要出伏部这个屏障,需要帮助出伏部坚持下去,甚至夺回长汉城,把战线推到红水河一线,总而言之迭剌部明哲保身肯定不行,为了自救必须与出伏部携手抗敌,只是冲锋在前甚至奔行数百里与中土军队正面对敌,赌上迭剌部的身家性命,他就不愿意了。
“当前形势对我们有利,乘胜攻击,陷中土军队于腹背受敌之困境,必然有助于突厥人在少郎河战场上击败中土人。”大贺咄罗没有接受耶律铁力的劝说,反而极力说服耶律铁力与其一起继续进攻,“中土人和突厥人的战斗不会马上结束,虽然松漠牙旗的实力不如中土军队,但突厥人凭借自身优势,完全可以拖住中土人,这种局面下,我们从东线发动进攻,中土人腹背受敌,其实力即便异常强悍,可以两线作战,却失去了速战速决之先机,最终被突厥人和我们拖进对峙僵持之局。”
耶律铁力迟疑不决。
大贺咄罗手指长汉城的大火,“我知道你担心掉进中土人陷阱,但你看看这把火,如果中土人有绝对实力,库伦达维和敖汉阿剌岂肯放弃长汉城?这把火正好证明了对手的恐惧,他们已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了。”
耶律铁力想了一下,坚持道,“离开蟒牛城前,我们的目标就是长汉城,就是红水河。”
“我们衔尾追杀,直扑落马城,与这个目标并不相悖。”大贺咄罗说道,“我们若想确保红水河,就必须帮助突厥人拖住或者击败中土人,让中土人无力顾及我们,所以攻打落马城不过是以攻代守、积极防御而已。”
这句话很有说服力,耶律铁力稍加权衡后,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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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八,河北,高阳宫。
左骁卫将军、检校雁门太守、顺政公董纯急奏,齐王担心塞外局势因安州动荡而恶化,北疆尤其是燕北长城一线未来可能会面临镇戍重压,所以齐王认为必须迅速加强燕北镇戍力量,而最有效最便捷的办法就是立即调一位能征善战的卫府大将坐镇燕北,比如右骁卫将军、郕国公李浑,如此对外可威慑北虏,对内可解决飞狐内患,可谓一举多得。
圣主看完急奏,嗤之以鼻,齐王好算计,把右骁卫将军李浑调到燕北,等于变相削弱涿郡留守府的军权,而燕北军权一旦易主,距离燕北脱离涿郡留守府,与幽州分庭抗礼的时间也就屈指可数了。
“此事,爱卿以为如何?”圣主看了送来奏章的虞世基一眼,不以为然地问道。
虞世基心领神会。齐王得寸进尺,圣主龙颜大怒,右骁卫府李浑躺着中枪,无妄之灾从天而降,虽然考虑到李浑平叛有功,目前严重的两京政治危机也不允许再起波澜,再加上第三次东征势在必行,卫府也不宜震荡,种种原因导致圣主短期内不会对李浑“下手”,但只待有机会,李浑必遭重创,后果不堪设想。
李浑未来命运如何,不在虞世基的考虑范围内,甚至他巴不得找个机会“干掉”这位陇西权贵,只是当前局势下,国祚和中土利益至上,圣主和改革派利益至上,派系斗争也要围绕着这一目标进行,如果“干掉”李浑不利于这一目标,当然不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虞世基在看到这份奏章的时候,也有一番考量,最终拿出了一个对策。
“圣上,驱逐飞狐叛军北上出塞的决策不可更改。”虞世基语气坚决。
圣主微微颔首,同意所说。驱逐飞狐叛军出塞的前提条件很多,其中重要一个就是断掉齐王对这股力量的念想,为此就必须向齐王妥协。董纯调任雁门是一次妥协,但同样的事可一不可再,否则必然助长齐王的嚣张气焰,因此圣主同意再一次向齐王妥协,只是坚决反对把李浑调到燕北,以免遗祸无穷。
“郕国公的军权必须剥夺。”虞世基继续说道。
圣主眉头微挑,目露满意之色。
齐王得寸进尺,必须予以惩戒,但又不能对齐王下手,蓄意激化父子矛盾,于是剥夺李浑的军权就成了最好手段,隔山打牛。然而,李浑是开国勋臣李穆之子,陇西豪门成纪李氏的当代家主,当朝赫赫有名的大权贵,不论在关陇贵族集团还是在十二卫府中,都有着显赫身份和地位,尤其在西北军陇西军团中,更有着非同寻常的影响力。
这样一位炙手可热、实力强横的大权贵,即便是圣主和改革派想剥夺他的军权,想在政治上打倒他,都必须先拉拢一批盟友,然后经过一番精心布局,才能展开具体行动,以免遭到对手强力反击,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得不偿失了。
目前局面下,用什么办法才能冠冕堂皇,又无懈可击,又能迫使齐王和李浑不得不接受,同时还能让关陇贵族集团尤其是陇西军功集团不会因此而“大动干戈”呢?
虞世基看了圣主一眼,细心揣测上意,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臣建议,郕国公以右骁卫将军一职,兼领安东都尉府副都尉,实际执掌都尉府之大权,实际负责经略安州和东北。”
此言一出,圣主眼前一亮,顿时笑容满面,连连点头,十分满意。
安东都尉府到目前为止,仅仅停留在诏令上,虽然圣主特意将其公告天下,但目的都是政治上的,不论是破坏敌人的离间计,维持中枢内部团结,还是向齐王、裴世矩、河北豪门等三大势力做出妥协姿态,拉拢更多的政治盟友,乃至向塞外的突厥人宣告要夺取安州和东北,表明中土在南北关系上的强硬立场,向国内政治对手宣告要建立开疆拓土的武功,表明改革派在中央集权道路上的一往无前,都是为了达到政治上的目的,而真正的可实施举措,一点没有。
安东都尉府直接对圣主和中枢负责,直接听命于圣主和中枢,权力很大,但首任安东都尉李平原,一个神秘的战功赫赫、声名不显的秘兵,却杳无踪迹。实际上安东都尉府和他这个首任安东都尉,都是政治工具,圣主和中枢为了达到政治目的而特意制造出来的政治工具,所以李平原是否活着,安东都尉府是否实际存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只要能帮助圣主和中枢达到政治目的就行了。
现在圣主和中枢的政治目的还在“务虚”的早期阶段,还停留在纸面上、意会中以及传播途中,都在“打嘴仗”,距离“务实”阶段,距离实现开疆安州和东北的武功还遥不可及。
虞世基的这个建议还是“务虚”,只是把安东都尉府这个政治工具兑现了,不再停留在纸面上。
圣主和中枢至今为止尚未讨论过安东都尉府的筹建,因为在安州和东北局势没有明朗化之前,在圣主和中枢根本看不到开疆武功,在他们的政治目的尚无任何实现希望的前提下,筹建安东都尉府,拿出政治工具,毫无意义。另外开疆拓土的武功意味着数之不尽的权力和财富,而权力倾扎和利益争夺无处不在,一个安东都尉府的筹建必然会牵扯到方方面面,异常复杂,所以在一些关键性问题没有解决之前,圣主和中枢也没有必要捅开这个“马蜂窝”。
就安东都尉府而言,关键问题是由谁来掌控权力。
安东都尉府的权力绝无可能由李平原掌控。
李平原是政治工具,他和安东都尉府一样都是实现政治目的的工具,他若想变身为“人”,享有安东都尉的权力,完全取决于圣主和中枢的意愿,如果圣主和中枢拒绝承认和接受李平原这个“人”,李平原就算是活着站在圣主和中枢面前,也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
安东都尉府的权力只能由安东副都尉实际掌控,最起码在李平原没有出现,而圣主和中枢也没有承认和接受李平原其人的情况下,安东副都尉只手遮天,但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目前局面下不要说开疆东北了,就连踏足安州都困难重重,谁敢来抢这个位子、承担这个责任?
圣主也找不到合适人选,哪料到虞世基“另辟蹊径”,当即让圣主有豁然开朗之感。世上无难事,只有换一个思路,或许就柳暗花明。
安排右骁卫将军、郕国公李浑兼领安东副都尉,不但提升了安东都尉府的级别,提高了安东都尉府的地位,表达了圣主和中枢的重视,还冠冕堂皇、顺理成章地剥夺了李浑的军权,毕竟开疆拓土是大武功,这是对李浑委以重任,而李浑一旦成功,功高盖世,荣华富贵予取予夺,焉能不动心?
然而李浑会不会动心?齐王对圣主的安排会不会满意?
此举等于把齐王、李浑和白发贼这三股势力有意推到了一起。白发贼需要齐王的支持,以帮助他在国内外两个战场上牵制对手,给他赢得充足的时间和空间,而齐王需要李浑的支持,李浑不能倒,李浑若想不倒就必须得到白发贼的支持,拿到开疆拓土的武功,而白发贼若想在塞外战场上节节胜利,就必须赢得圣主和中枢的支持,以获得长城内的大力支援,一旦圣主和中枢卡住他的脖子,导致他一败涂地,必然引发连锁反应,李浑要倒,齐王要亡,三股势力统统完蛋。
这是个陷阱,圣主和中枢挖了好大一个坑,“一剑封喉”,抓住对手要害,生杀予夺。
但弱肉强食,齐王、李浑和白发贼任何一个都不是圣主和中枢的对手,只能被动接受,未来不论白发贼是不是秘兵刀,也不论安州和东北是否纳入中土版图,更不论齐王是否会崛起于北疆,这三者之间的利益都紧紧捆在了一起,密不可分,而三股势力的结盟也因此公开化,如此一来,敌我关系分明,两京各大势力都会谨慎站队,小心选择,而圣主和中枢完全掌握了主动,只要抓到任何一个把柄,对其中任意一个“开刀”,另外两个就要陪葬,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
“善!”圣主稍加思索后,一槌定音,“明日中枢讨论决策,然后诏令李浑,即刻赶赴涿郡筹建安东都尉府。”
=(未完待续。)
第九百十四章大势所趋
十一月十九,安州,方城,联盟大总管府。
李子雄接到了杨恭道的急书,听说行宫谣言和冯孝慈阵亡,当即意识到圣主和改革派借助杨玄感兵变失败后的政治清算不遗余力地打击保守派,终于自食恶果,两京政治危机日益严重直接引发了中枢高层的斗争,而每况日下的国内形势在政治风暴的推波助澜下更是一泻千里,恶化速度越来越快,但圣主和改革派不但没有因内忧外患之困局而趋向保守,反而愈发激进,反而更加热衷于对外征伐,试图以对外战争来转嫁国内矛盾,以开疆拓土的武功来巩固和加强威权,继而达到遏制和打击保守派,稳固自身执政权之目的,于是安东都尉府“横空出世”。
对于西域都尉府的“前世今生”以及它对中土的贡献,做为当时中枢核心之一的李子雄一清二楚,所以看到安东都尉府的出现,他对圣主和中枢做出这一决策的意图看得非常通透,并对圣主和中枢的政治智慧赞叹不已,同时对李风云的政治天赋和军事谋略亦是叹为观止,如此奇人,布局精妙,算无遗策,更难得的是上苍眷顾,运气非常好,当真是世所罕见。
从七月联盟大军渡河北上转战开始,到现在,整整四个多月的时间,李风云的“北上发展大计”的第一阶段顺利完成,联盟不但在塞外成功立足,不但帮助齐王成功戍边,延续了其政治生命,还扭转了中土在南北对峙中的不利局面,在圣主和中枢深陷困局焦头烂额之际,拱手送给圣主和中枢一个逆转危机的宝贵机会,而圣主和中枢敏锐、果断地抓住了这个机会,长城内外默契合作,接下来双方只要齐心协力,再加上一点运气,极有可能创造奇迹,在收复安州之后再横扫东北,建立开疆拓土之武功。
安州和东北对李风云来说,就是一块生存发展的地盘,而对圣主和改革派来说,则是开疆拓土的武功,是至高无上的威权,是牢固的执政权,是加快中央集权改革的动力。几年前中土西征,灭吐谷浑,进西域,开疆六个郡,圣主和中枢武功盖世,辉煌一时,然而昙花一现,东征连年失利,西疆一败涂地,辉煌瞬间成为历史,失败的阴云霎那间摧毁了灿烂的金身,圣主和中枢只剩下一个岌岌可危的龟裂泥胚,所以安州和东北的胜利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政治及时雨,只要落到中土大地上,则万物复苏,重重危机迅速化解。
安东都尉府就是在这一背景下诞生,它诞生的目的就是要开疆安州和东北的武功,如果联盟大军把自己的战果拱手相送,“雪中送炭”,圣主和中枢必然会给予丰厚回报。
这些回报对李风云本人来说或许无关紧要,但对追随他的草根将领,对寄身其帐下的落难贵族来说,却至关重要,是命运的转折,而这,正是圣主和中枢信心所在,也是李子雄、杨恭道等贵族忍辱负重、自我救赎的目的所在。大势所趋,以李风云一己之力,焉能阻挡?
然而,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李风云是否愿意把自己的战果拱手相送?是否愿意以李平原的身份重新回归中土?
秘兵刀是李平原,那么白发贼是不是秘兵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多,但李子雄可以肯定,既然圣主和中枢做出了这个决策,昭告天下任命李平原为安东都尉府的首任都尉,全权负责经略安东和东北,那么圣主和中枢核心层中的某些大臣比如宇文述,应该是知情者。
这是要化干戈为玉帛吗?这世上没有永恒的仇恨,只有永恒的利益,只要利益足够,仇恨亦能化为友谊。
在李子雄看来,安州和东北这块“肥肉”所带来的丰厚利益,足以让仇恨双方握手言和。
李子雄毅然做出决策,配合长城内,联合联盟草根将领、落难贵族以及诸种部落酋帅,在舆论上形成“回归”大潮,继而给李风云施加重压,迫使他暂时遏制自己的勃勃野心,不得不顺应大势,带着安州和东北回归中土。
李子雄立即召开大总管府议事,把中土建立安东都尉府,以及这一机构的重要使命,以及它对联盟未来所造成的重大影响,详加阐述,广而告之,以期在舆论上做出导向,迅速形成回归大潮。
李子雄又详细书告李风云、韩世谔,表达了积极乐观之态度,并在给李风云的私人密件中,以南北大战之胜负、中土未来之安危,含蓄而隐晦地向李风云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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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九,饶乐城,松漠牙旗。
留守牙旗的吐屯阿史那扎兰下达命令,集结留守千余突厥控弦,以及这两天陆续从狼河两岸赶来的巴图和苏台两部五百余控弦,还有从四百余里外的黑河两岸赶来的波罗、火赤和黑狼三部一千五百余骑控弦,共三千余骑士,南下驰援。
三天前达干阿史德特古尔率军南下云丰后,弱洛水南北两岸就失去了联系,这让阿史那扎兰意识到少郎河战场出现了不可预估的意外,中土大军的数量可能远远超出了牙旗的估计,或者契丹人也投降了中土,大贺咄罗带着契丹主力加入到了少郎河战场,如此一来奚族和契丹就成了中土人的左膀右臂,两大族群数万控弦足以包围牙旗大军。
昨夜南下打探的斥候军回报,云丰帐已经被中土军队攻占,另外他们在途中遇到一些逃亡的遥辇部族众,得知前天上午云丰帐遭到了数万敌军控弦的围攻,由此不难推断,达干阿史德特古尔和他所率的三千五百余控弦,不是全军覆没,就是突围而走,但即便突围而走,与步利设所率的主力会合了,也是陷入敌军的团团包围,急需救援。
敌军有数万控弦?这个兵力即便被逃亡的遥辇族众夸大了,但肯定是数倍于达干阿史德特古尔所领军队,否则无法四面围攻,另外在乌丹、广丰一线还有敌军牵制或者包围了步利设所领的牙旗主力,这样算下来敌军控弦的确有数万之多,而中土军队绝无可能有如此数量的马军,所以可以肯定,不但奚族投降了中土,契丹人也投降了,他们都背叛了突厥汗国,为中土卖命了。
形势非常严峻,战局已基本失控,现在牙旗的任务已经不是击败或者拖住中土人了,而是从中土人的包围中突围而走,退守弱洛水北岸,联合霫族诸部,不惜一切代价,把中土军队阻挡于弱洛水南岸,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为了保全实力,甚至一退千里,即便暂时放弃整个东北也在所不惜。
上午,阿史那扎兰一声令下,一马当先,率军飞驰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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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九,上午,广丰战场。
阿会川、奈曼督畔、库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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