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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4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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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明公既无诚意,亦不会给某任何信任。”李风云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手势,“明公打算空手而归?无功而返,必有损明公声名。”
裴世矩也笑了,伸手相请,示意李风云坐到自己对面,“某说了,你要拿出对策,行之有效的对策,而不是信口胡诌。”
李风云躬身致谢,但继续站着,与裴世矩保持一定距离。
“明公可有明确归期?”李风云问道。
裴世矩想了一下,摇摇头,再深思片刻,还是非常肯定地摇摇头。
他并没有明确的归期,倒不是因为圣主和中枢没有做出明确指示,而是圣主和改革派正在竭尽全力推动中枢做出第三次东征之决策,也就是说,圣主和改革派在两京政治危机全面爆发,但又不能也不敢妥协,担心执政权被削弱甚至剥夺,不愿让中央集权改革停滞乃至倒退的情况下,唯一办法就是转嫁矛盾,以发动对外战争来转嫁国内不可化解之矛盾。而裴世矩反对第三次东征,虽然西行之前迫于内忧外患之困局,不得已向圣主和改革派做出妥协,但圣主和改革派肯定担心他出尔反尔,甚至暗中作梗,于是假借抚慰安东之机会,把他驱赶塞外,以防患于未然,最大程度减少阻力。由此不难想像,即便裴世矩在最短时间内解决了安东所有棘手问题,圣主和中枢也会想方设法迟滞或阻止其返回行宫。
“如果圣主和中枢近期内做出了第三次东征之决策,明公是返回行宫扈从圣主左右,还是敦促和监督安东军队赶赴东征战场?”李风云又问。
裴世矩这次答得很快,“应该是后者。”
李风云的神情顿时凝重,“明公的意思是,圣主还要第三次御驾亲征高句丽?”
裴世矩对圣主很了解,当前局势下,圣主返回东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圣主不愿放弃集权改革,不愿向保守派妥协,所以也就无从化解两京政治危机,既然如此,圣主必然第三次御驾亲征高句丽,否则圣主早在几个月前就返回东都了,何必滞留高阳宫达数月之久?
裴世矩暗自叹息,心中郁愤难当,忍不住闭上眼睛,微微点头。
关中乱了,叛逆向海明自称皇帝,西京与东都算是彻底撕破脸,这种困局下圣主回去又能干什么?人已经杀得够多了,继续杀下去,把关中杀个血流成河,也就必然动摇关陇贵族集团的根基,而关陇贵族集团是国祚之根基,根基动摇,国祚岌岌可危,后果不堪设想。
实际上圣主和改革派错过了缓解两京政治危机的最好机会。杨玄感兵变,西京没有响应,而是出手平叛,这已经算是支持圣主了,圣主应该给予回报,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在政治上做出妥协,结果呢?结果圣主反其道而行之,默许和纵容以东都留守樊子盖、御史大夫裴蕴、刑部侍郎骨仪为首的改革派力量,借助政治清算杨玄感同党的机会,向以西京为首的保守势力展开了疯狂攻击,大肆诛杀保守派成员。西京当然要反击,明的不行来暗的,于是关中掀起叛乱大潮,向海明、唐弼、李弘芝等各路贼帅蜂拥而起,狼烟烽火席卷三辅,给了改革派迎头一击,迅速击溃了改革派的攻势,但分裂和战乱的魔盒就此打开,叛乱之火以燎原之势熊熊燃烧,其后果之严重可想而知。
李风云沉思良久,谨慎问道,“有没有办法,阻止圣主第三次御驾亲征?”
裴世矩看了他一眼,黯然叹道,“关中大乱,西京告急,西疆陷入腹背受敌之困境,如此严重之局面,圣主都拒绝返回东都,依旧坚持发动第三次东征,不难想像圣主决心之大。”
“如此说来,今年国内形势更严峻,恶化速度更快,而这一讯息传到大漠和西土后,东、西两部突厥的结盟步伐会更快,南北战争也会更早来临。”李风云摇摇头,神色沉重地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夏秋之际,南北战争必定爆发,东、西两部突厥必定抓住中土连年征伐精疲力竭的有利时机,主动攻击,而中土准备不足,仓促迎战,两线受敌,胜算甚微,一旦败北,损失惨重是次要的,圣主和中枢在政治上一败涂地也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国内形势再无逆转之可能,必将在分裂的道路上狂飙突进,一发不可收拾。”
裴世矩神情微变,目光森冷,裴宣机等人也是暗自动容,对李风云的伶牙俐齿叹服不已。
李风云故作姿态,以略显夸张的惊讶语气说道,“圣主和中枢对今日内忧外患之困局是严重低估,还是置若罔闻?某都能看到的危险,圣主和中枢为何视若不见?”
裴世矩一言不发。
圣主和中枢当然不会低估局势的严峻性,只是形势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圣主和改革派已经没有更好选择,只能行险一搏。现在改革和保守这对核心矛盾已经爆发,敌对双方已经血腥厮杀,不死不休了,这时圣主和改革派如果妥协退让,结果只有一个,不但要丢失执政权,还要丢掉性命,所以只能血战到底,哪怕南北战争即将爆发,圣主和改革派也要死战到底,根本就没有退路。
李风云“穷追猛打”,语不惊人死不休,“圣主和中枢难道不知道打赢南北战争的前提是两京团结、国内稳定吗?如果两京对抗,国内混乱,中土打赢战争的难度非常大,一旦打输了,长城防线失守,门户洞开,北虏频频入侵,必然会加剧恶化国内形势,圣主和中枢陷入腹背受敌,不得不两线作战,到那时又如何力挽狂澜?一旦国祚岌岌可危,统一大业分崩离析,分裂和战乱席卷天下,谁来拯救中土?”
裴世矩终于动摇,他可以容忍两京对抗、国内混乱,但不能接受统一大业的崩溃,然而,正如李风云所分析和推演的,如果任由形势不加控制地发展下去,中土很难打赢南北战争,而南北战争一旦打输,长城失守,北虏年年入侵,对中土统一大业来说就是个可怕的噩梦了。
裴世矩仔细权衡后,毅然做出决断。
“某不相信李风云,但某相信李平原。”
=(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七章裴世矩的意
裴世矩必须做出取舍。
如果明年夏秋之际东、西两部突厥联手发动南北战争,左右夹击中土,中土以疲惫之躯仓促应战,胜算甚微。当然,如果圣主和改革派放弃今年的东征,竭尽全力稳定国内局势,不惜代价进行战争准备,那么明年夏秋之际南北战争即便爆发,中土亦有一战之力,最不济也能死守长城,打个平手。
但是,就目前局势而言,圣主和改革派肯定要发动第三次东征,而国内局势也必然因此加速恶化,中土在内外夹击之下伤痕累累,正好送给东、西两部突厥一个攻击的最佳时机。突厥人岂肯错过这等千载良机?只要不出意外,突厥人必定落井下石,以最快速度发动南北战争,主动攻击中土,趁你病要你命,给中土以沉重一击。
对此圣主和改革派抱有一丝侥幸,盲目自信自大,而朝堂上的保守势力为了击败对手,已经放弃了底线,无所不用其极,关键时刻不但不会阻止第三次东征,甚至可能推波助澜,蓄意恶化国内局势,提前引爆南北战争,从而借助突厥人的力量给圣主和改革派以致命打击。但以裴世矩为首的中间势力,以中土利益至上,此刻不得不做最坏打算,不得不以最恶劣局面来拟制应对之策,于是安东变局就成了他们必须牢牢抓住的一个可能会逆转中土命运的机会。
两害相权取其轻,对裴世矩及以其为首的政治势力来说,李平原这个“政治绞索”所带来的危害,要远远小于中土衰落所带来的根本利益的巨大损失。南北战争太重要了,中土一旦输掉了这场战场,统一大业就有可能分崩离析,中土就有可能再一次陷入分裂和战乱,到那时裴世矩及其为首的政治势力焉能独善其身保住既得利益?反之,如果中土打赢了南北战争,统一大业兴旺昌盛,裴世矩功莫大焉,以其为首的政治势力愈发强横,而那时李平原也就不是人见人怕的“政治绞索”,而是个个垂涎的“政治红利”了。
当然,这是对形势的最坏估猜,如果运气好,天佑中土,今年两京政治危机随着圣主和改革派在对外征伐战场上的节节胜利而有所缓解,国内反叛力量也遭到沉重打击使得国内形势有所好转,明年突厥人也没有攻打中土,给中土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那么接下来中土准备充足,南北战争的胜算就大了,安东对中土命运的影响也就小了。如此一来,裴世矩此刻所做的决断,即向安东做出重大妥协,必将对裴世矩及其为首的政治势力造成不小伤害,为此裴世矩必然要拿出对策,要防患于未然,但出乎意外的是,裴世矩的对策竟然是承认李平原的存活,主动套上李平原这个“政治绞索”,这不仅让李风云吃惊,亦让裴宣机等人疑惑不解。
不过仔细想想也就理解了裴世矩的苦衷,他没有选择,他不能向安东做出重大妥协,不能让自己及所属政治势力背负巨大的政治风险,尤其目前这种内忧外患危机重重的恶劣大环境下,任何一个不谨慎的举措都有可能给自己及所属政治势力带来灭顶之灾。
为了维护自身利益,裴世矩不能向安东妥协,但又要达成预期目标,完成圣主和中枢托付的使命,怎么办?
唯一办法就是逼迫李风云恢复自己的真实身份,承认自己就是李平原,那么接下来所有矛盾都不复存在,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当然,弊端还是有的,对裴世矩来说,李平原就是秘兵刀,而秘兵刀一旦被证实就是白发贼,他就不得不套上李平原这个“政治绞索”,后果堪忧,但有弊就有利,好处就是李平原的背后有以赵郡李氏为首的山东超级大豪门,而裴世矩与山东贵族集团尤其以高齐旧臣为主的豪门世家亦是利益相关,所以一旦有人把矛头对准裴世矩和李平原,就不得不考虑损害山东贵族集团利益所带来的可怕后果。
由此不难看出,李平原的强势崛起,李平原所拥有的强大实力,在给裴世矩、山东超级大豪门、山东贵族集团带来现实利益的同时,也把几大势力“捆绑”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利益攸关的政治联盟,而这反过来又保障了裴世矩的安全,对冲了“政治绞索”所带来的危害。
李风云想明白了,裴宣机等人也领悟了裴世矩的意图。
大家各有立场,各有利益诉求,有矛盾有冲突是必然。现在裴世矩主动妥协让步了,甚至主动拿出了对策,接下来就该轮到李风云做出回应了。
李风云沉默不语。
裴世矩、裴宣机等人都无意劝说,任由李风云自己权衡得失。
之前突厥人在行宫散布谣言,说白发贼就是秘兵刀,矛头对准裴世矩,有意挑起中枢高层斗争,而圣主和中枢反应及时,公开宣布成立安东都尉府,以李平原为首任安东都尉,成功化解了一场危机。所以现在李平原的官方身份及所建功勋不但被圣主和中枢所承认,还被拜为正四品的安东都尉,且承担了经略安东之重任。如今安东回归,并入中土版图,李平原肯定有功,那么顺理成章,当安东都尉府升格为安东都护府,李平原亦有资格升职为安东都护府的主要官员,甚至可能被委以重任,执掌安东军权。
但是,如果李风云拒绝恢复自己的真实身份,拒绝承认自己是李平原,坚持自己的“白发贼”身份,那么就算裴世矩做出重大妥协,就算圣主和中枢做出重大让步,白发贼最多也就是官拜安州总管,从反贼到地方军政长官,已经是一飞冲天了,绝无可能在安东都护府代表中央出任要职,更不要说执掌安东军权、统领安东汉虏大军了。
现在李风云提出要求,他要执掌安东军权,以此来换取安东军队参加第三次东征,但裴世矩如何答应?他做不到,就算圣主亲临也做不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凡事都有度,李风云的要求远远超过了法度限制,谁都做不到,所以该妥协的应该是李风云,而裴世矩也给他指明了方向,恢复真实身份,承认自己是李平原,裴世矩就能答应他,竭尽所能帮他拿到安东军权。
在众人期待之中,李风云终于回应了,“明公相信李平原,但李平原不再相信明公。”
裴世矩略略皱眉,微微颔首,抚须说道,“如果李平原执掌安东军权,李平原就是事实上的安东大都护,就拥有安东自治权,而某即便出任安东大都护,也是兼任,留在安东的时间也非常短,而某一旦离开,安东就是李平原的天下,所以就这件事而言,只要某相信李平原足矣,至于李平原是否相信某,并不重要。”
李风云冷笑,“明公,这件事,你说了不算。”
裴世矩点点头,“的确,这件事,圣主说了算,宇文述的影响力也很大,而中枢其他人包括某的意见,都起不到太大作用,但正因为如此,李平原必须正视现实,必须暂时放下七年前的恩怨,大家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先把南北战争打赢了,先把突厥人打败了,先确保了中土的安全,然后才可以算旧账,才可以报仇雪恨。”
李风云嗤之以鼻,“明公,这些话,你应该对圣主和宇文述说,而不应该拿来教训李平原。”
裴世矩眉头紧皱,语气诚恳地说道,“这些话,某肯定要对圣主和宇文述说,但首先必须说服李平原,必须让李平原回归中土。只要李平原愿意回归,某就有把握说服圣主和宇文述让李平原执掌安东军权。”
李风云惊讶了,“明公有把握?哪来的把握?”
“成也李平原,败也李平原,某的把握就在李平原身上。”裴世矩不动声色地说道。
李风云愈发疑惑。裴世矩不可能信口胡诌无的放矢,肯定有所指,否则不可能肯定自己可以说服圣主和宇文述,而唯一能说服圣主和宇文述承认、接受、容忍李平原的办法实际上也很简单,那就是利益交换,拿圣主和宇文述所需要的利益进行交换。
目前局势下,在第三次东征即将开始、两京政治危机飞速失控、南北战争即将爆发的险恶局面下,什么样的利益才能打动圣主和宇文述,让他们默许李平原事实上独揽安东军政大权?
突然,李风云灵光一闪,豁然大悟,当即怒不可遏,冲着裴世矩厉声叫道,“岂有此理!当年噩梦,还要重演?当年累累白骨,还不能填满你的欲壑?”
裴宣机等人本来还在思考,听到李风云这句话顿时醒悟,立即明白了裴世矩的手段,果然和当年一样,如法炮制,如出一辙。
裴世矩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现在形势不一样,南北战争一触即发,此刻中土需要的是稳定,是团结,而不是自相残杀,不是分裂和战乱。”李风云挥舞着双手,激动地叫道,“明公,不能重蹈覆辙,否则中土有崩溃之祸。”
裴世矩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你告诉某,现在这种局面下,中土如何稳定?两京如何团结?如何防止第二个杨玄感出现?”
李风云哑口无言。
=(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八章螳臂当车
正月十四,凌晨,联盟大总管府。
李子雄等联盟高层焦虑不安,夜不能寐,都在等待李风云的消息,结果出乎他们的预料,李风云与裴世矩的谈判很快结束,李风云很快就回来了。
大家心里冰凉,情绪低沉。谈判时间如此之短,肯定没有任何成果,甚至双方都有谈崩的可能。
李风云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大家等到了最坏结果,也就无心刨根问底了,于是在李子雄的示意下,纷纷散去。
李子雄、袁安、萧逸三位联盟核心层成员留了下来。
“闻喜公是一口否决,还是留有余地?”李子雄问道。
李风云摇摇头,叹道,“他没有否决。”
李子雄眉头紧皱,稍作迟疑后,问道,“李平原?”
袁安、萧逸互相看看,神情凝重。他们当然知道李平原是谁,也知道李子雄此刻说出“李平原“三个字的含义,而联盟高层实际上对谈判发展方向也曾做出过这一预测,只是因为李风云对此早有决断,而谈判如果向这一方向发展,牵连会更广,变数会更大,所以在谈判没有陷入僵局、局势不到万分紧急的情况下,联盟也不想把李平原和自治权密切关联。
李风云点点头,亦是愁眉不展,“李平原。”
李子雄看看袁安和萧逸,三人面面相觑,相视无言。
良久,李子雄叹道,“早在圣主诏令李平原出任安东都尉那一刻起,圣主和中枢就已经为招抚安东预设了方向,只是当时安州刚刚攻克,北征胜负未卜,我们都无暇关注,忽略了隐藏在这道诏令背后的玄机,或者说,我们都不愿被自己的软肋所桎梏,不想看到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所控制,于是有意识去逃避。然而,实力决定一切,胳膊拧不过大腿,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现在裴世矩来了,提出以李平原换取安东军权,直接把我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如之奈何?”
“风口浪尖?”萧逸苦叹,“建昌公,依我们的分析和推演,如果圣主和中枢决心以李平原换取安东军权,那么对某些人来说,未来就不是站在风口浪尖上,而是坠入无底深渊啊。”
“是啊,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袁安亦是叹道,“李平原的背后本来就有庞大势力,如今李平原据安东而称霸,坐拥十余万汉虏大军,实力更是强悍,不但直接改变到了南北大势的走向,亦对中土命运产生了影响,这种局面下圣主和中枢若想降服甚至诛杀这头猛虎,唯有乘其羽翼未丰之际,先行铲除其朋党,削弱其力量,将其威胁降到最低,否则日后必受其害。”
“某早有决断,亦在谈判前明确告诉你们,李平原已死,活着的只有李风云,以确保你们不会被对手所算计,但如今看来某过于自大了,不但严重低估了圣主和中枢的残酷无情,更胆大妄为到了与虎谋皮的地步,结果不但没有算计到裴世矩,反而被裴世矩抓住了要害,以致于今日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听到这话,袁安和萧逸暗自吃惊,顿时有不祥之感。而李子雄却是波澜不惊,之前他在估猜到李风云要把裴世矩“拉”进安东充做挡箭牌的时候,他就预感到李风云在“玩火”。裴世矩是什么人?自己都忌惮万分的政治大佬,年轻的李风云哪是对手?
“闻喜公此来,是直接告知,还是设计胁迫?”李子雄问道。
“应该是告知吧。”李风云目露冷芒,郁愤难当,“之前他不知道某的真正意图,等他确定了某的目标是南北战争后,便果断出手,以李平原换取安东军权,争取利益最大化,但他吸取了当年榆林风暴的教训,不再信任某,决心捆住某的手脚,竭尽所能控制局势的发展。”
“换做某,某也不信任你,某也要想方设法捆住你的手脚。”李子雄摇摇头,抚须说道,“很久之前你就失控了,如今看看你的所作所为,你已经不是失控,而是疯狂暴走,不要说圣主和中枢倍感威胁,就是裴世矩也害怕重蹈覆辙。”
“不说了,这无助于解决当前危机。”李风云摇摇手,看看李子雄、袁安和萧逸,郑重说道,“以某对裴世矩的了解,既然他来到安东,决心解决安东所有问题,必然会强势介入,完全控制局势发展。换句话说,既然他做出了决策,决定以李平原换取安东军权,他就不会妥协,更不会拖延,必定以最快速度上奏圣主和中枢。而诏令一下,既成事实了,我们就不是被动,而是毫无办法,大势所趋只能屈服,任由裴世矩摆布,结果可想而知,首先我们自己就乱了,我们之前的布局就被打破,我们不得不各自为战,最终被各个击破。”
说到这里,四个人的表情都很严峻,心情都很沉重,气氛很压抑。
“我们之所以能够取得今日战果,北上出塞作战之所以创造奇迹,关键不是我们决策正确,不是我们将士作战勇猛,也不是我们运气特别好,而是我们得到了齐王、冀北和幽燕豪门世家的鼎力支持,完全受益于三方的结盟合作。”李风云继续说道,“按照约定,我们三方应该共享战果,但现实情况是,如果任由形势在圣主和中枢的控制下发展下去,最大战果就给圣主和中枢抢去了,剩下一小部分战果会被冀北和幽燕豪门世家所瓜分,而我们除了换来一点生存空间和勉强度日的钱粮外,一无所获,至于齐王,不但享受不到此次战果,反而被我们出卖,被圣主和中枢算计,成为最大的牺牲品。”
说到这里,李风云愈发生气,声色俱厉,“齐王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取其祸,如果他能信守当初约定,在我们攻占安州后,立即联合飞狐留守军夺取燕北控制权,然后与我们形成三方夹击之势,直接威胁长城安全,严重危机北疆镇戍,则必能胁迫圣主和中枢妥协让步,甚至能够阻止圣主和中枢发动第三次东征,给中土争取到至少一年的战争准备时间,如此我们三方不但可以共享这一战果,迅速发展壮大,还能帮助中土在南北战争中赢得更多胜算。但关键时刻齐王竟然害怕了,退缩了,岂有此理!韦福嗣、李善衡、李百药也是私心作祟,关键时刻不是绑架齐王夺路狂奔,而是像齐王一样对圣主抱有一丝幻想,愚蠢之致。”
李子雄面无表情,看得出来他很愤怒,对齐王非常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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