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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养成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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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拱心中暗暗诧异,张居正今日说话,又冷又冲,对裕王的话里隐约含着怒气,不知裕王可觉察到不曾,哎,这小子素来聪明,怎么今日却如此糊涂!
  于是用手暗暗抵了一下张居正,冲他使了个眼色,随即笑道:“一个年都过去了,不知王爷的功课做得如何了?”
  裕王正要答话,五福却突然走了进来,禀道:“王爷,闲云阁里闹起来了,王妃请您速速回去,”
  “闹起来了?是初雪——是李美人闹起来了?”裕王皱起眉头,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张居正心头一颤,极力保持着镇静。
  五福嗫喏道:“是——是陆侧妃娘娘带了人到闲云阁,要掌小月的嘴。”
  裕王沉下了脸,斥责道“一个丫头的事,还巴巴的让我回去,王妃是不是也糊涂了这点子鸡毛蒜皮的小事也镇不住?”
  五福低声道:“现在是李美人和陆侧妃娘娘顶起来了,王妃娘娘让奴才来请您。”
  裕王心中更是恼怒,愠声道:“让王妃自己瞧着办吧,我现在没空去管这些事情。”
  这时,高拱却劝道:“王爷,王妃素来稳重,此时特意请您过去,其中必有缘故,事关陆家,您还是亲自过去一趟为妙,天色不早,我二人也该回府了。”
  裕王这才缓了语气:“让先生们笑话了,回头用过午膳回府吧。”
  说完,这才转身离去。
  路上,裕王问五福:“到底怎么回事?你细细说给我听。”
  五福舔了舔嘴唇:“是这么回事,今儿早上,抱月轩里的珍珠和闲云阁里的小月,在给各自的主子传早点的时候,在点心房里遇见了,然后,好像是珍珠对小月说了几句关于李美人的话,小月就跟她吵起来了。”
  “珍珠都说了什么?”见五福欲言又止,裕王不耐烦地道:“你究竟是谁的奴才?难不成对我也要隐瞒?”
  五福见状,不敢隐瞒,只得硬着头皮如实描述:“珍珠说了许多对李美人不敬的话,具体说什么奴才也没亲耳听见,大概就是嘲讽李美人只是个做点心出身的。”
  裕王哼了一声,暗想,有什么样主子,就能□□出什么样的奴才,那珍珠连王妃身边的春儿都敢欺负,更别说小月了。
  “然后,小月就不乐意了,就回了她几句,话里也涉及到了陆侧妃娘娘,珍珠回去跟侧妃娘娘说了,娘娘就带了一群丫头婆子,到水云阁里要掌小月的嘴。”五福见裕王不言语,只得继续往下说。
  “然后李美人就不乐意了,偏就是不许她们掌小月的嘴,于是,两位娘娘就顶起来了。”
  裕王想起采莲身边那几个陪嫁过来的身强力壮的婆子,不由得问:“她们要掌小月的嘴,初雪哪里拦得住,怎么就顶起来了?”
  “回王爷。”五福飞快地瞅了裕王一眼:“李美人是把小月关在了自己卧房里,然后拿了把剪刀守在门口,放话说,谁要想进门掌小月的嘴,先问问她手里这把剪刀。”
  裕王不禁吃了一惊,这才明白王妃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回去处置,敢情是动了刀子了。
  王妃素来柔弱胆小,采莲虽然泼辣,可是自幼养在侯门深闺,跟人动刀子拼命这样的事情,估计连做梦都不曾梦到过,这初雪真是——太有种了!
  想到这里,裕王的精神突然莫名地有些振奋,他自幼生长在深宫内苑,所见到的女人,要么是千依百顺的奴婢,要么被宫规宫礼约束着的宫妃,即便是蛮横如采莲,那份蛮横也是带着撒娇和仗势的味道。
  他没有想到世上还有初雪这样完全不一样的女人。


第43章 处置
  裕王来到闲云阁,还没跨进院门,就听见王妃的声音怒喝道:“我是管不了你们了,只好等王爷亲自来处置!”
  然后就是珍珠的声音:“王妃娘娘,这野丫头居然敢在王府里头动刀子,您若由着她的性子,府里头还有规矩可言么?”
  “是没有规矩可言,从今往后,府里头可要好好立规矩了!”裕王一脚跨进院门,冷冷地道。
  众人见他来了,都是一惊,陆采莲站在厅里,一边四五个丫头婆子环绕,王妃带着春儿端坐堂上,至于闲云阁的人,早就跑得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厅东侧卧房的门前,初雪手里攥着一把剪刀,目光清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王妃见丈夫来了,这才松了口气,这俩个小妾一个有后台,一个有宠爱,她可不想趟这浑水,于是便道:“王爷,您来了就好,想必五福已经把情形说给您听了,臣妾无能,不知该如何处置。”
  裕王点了点头,来到采莲面前:“采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采莲小嘴一扁,委委屈屈:“李美人仗着王爷宠爱,便纵容自己的丫头,说些对臣妾大不敬的话,王爷可得给臣妾做主!”
  裕王的目光转向了初雪,初雪淡淡地道:“今早在点心房,分明是珍珠对我说了些难听话,小月护我心切,气不过才和她争执了起来,请王爷明鉴。”
  裕王嗯了一声,略微沉吟了一下,便道:“不过是两个奴婢斗气罢了,何须你们两人着急上火,伤了姐妹间的和气,这事,依我看,就算了罢。”
  见裕王这般说,初雪心底一凉。
  珍珠无端寻衅,恶言侮辱在前,小月就算反驳,也是人之常情,事后她本没打算计较,可谁知陆采莲反倒带了人打上门来,欺人之甚,莫过于此,再忍下去,何以为人?
  此事,便是三岁孩子,也知道是陆采莲不占理。
  就算小月真说了些对她不敬的话,同是王府妾室,就算侧妃的位分比美人高,上头也还有王妃这个主母,她完全可以请王妃裁夺。
  再不济,也可以给初雪打声招呼,要她好好管教底下人,自己带了人打上门来,气势汹汹要掌别人家奴婢的嘴,就算是初雪她们村的村妇,也不会做出如此无理的行径。
  而裕王先这样息事宁人,实际上,已经是在帮采莲了,他根本没有想主持公道,为初雪评理的意思。
  毕竟是同床共枕,亲怜□□的男人,这般看着自己被欺负,却连一句公道话都没有,尽管事先就没有对他抱有太浓厚的期望,可亲眼见他如此,初雪还是禁不住一阵灰心,这一个多月的宠爱,说到底,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的虚幻。
  于是,她缓缓松了紧握剪刀的手,低了头,再不发一言。
  谁知采莲却不肯就这么过去,她一把攥住裕王的袍袖,带着哭腔道:“臣妾自幼生长侯门,嫁给王爷之后,虽是妾室,王爷王妃却也从没让臣妾受了委屈,没曾想今时今日,居然要被一个位份比自己还低之人的奴婢如此出言羞辱,王爷——您若不处置,教臣妾情何以堪?”
  一阵强烈的烦躁之意自胸腔升起,裕王拧紧了眉头,真想拂袖而去。
  恰在此时,何英匆匆走进厅中:“王爷,宫里来人传话,皇爷让您即刻入宫觐见。”
  裕王一愣,随即便意识到父皇此刻召他,必然是因为昨日陆老太君哭诉之事,不觉叹了口气。
  见采莲珠泪滚滚,便缓了语气,温言道:“好啦,不过是个无知奴婢的话,你也拿来当真,快些回去吧,晚上我陪你吃饭。”
  “都被一个奴才欺上头了,此事,若是没个说法,臣妾哪有心情吃饭?”采莲脖子一梗,更来劲了。
  裕王心中恼怒,面上却不露出,只淡淡地道:“来人,珍珠和小月这俩个奴婢,对两位主子不敬在先,学舌般弄是非在后,让人拖下去,各大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采莲立刻表示不服:“王爷,珍珠是忠心护主,是好奴婢,如何要打?”
  裕王大怒,这就是摆明着蹬鼻子上脸了,便是白痴也懂得分辨,珍珠是忠心护主,难道小月就不是么?人家主子可都为了她不惜拼刀子了,就算是父皇和皇祖母维护你,我拿你没奈何,你的奴婢我总能惩戒吧!真当我这个王爷是死的吗!
  于是他冷冷地道:“何英,你随我进宫,让五福去办这事儿。”
  “王爷请留步!”初雪突然上前两步,沉声道:“王爷,小月身子孱弱,只怕禁不起这二十大板,还是臣妾代她领受吧。”
  “小姐——”房里的小月惊叫起来:“奴婢愿意领受那二十大板!”
  裕王哼了一声,大声道:“你既然那么爱惜奴婢,也罢,她的板子就不打了,罚你禁足一个月,好好思过吧!”
  说完,再也不看众人,拂袖而去。
  一时间,厅中一片静默。
  小月从卧房奔出,径直来到王妃面前,跪下求道:“小月愿意领受那二十大板,请王妃劝王爷收回成命。”
  初雪提高了声线:“小月,这是王爷下的令,王妃也改不了的,我说过,我今日就是不让任何人动你!”
  采莲此时也不哭了,听了初雪的话,心中更是愤恨难平,咬牙道:“珍珠,我们走!”
  “娘娘,珍珠姑娘只怕还不能走——”五福有些急了,王爷当着众人亲口下的令,让他把珍珠带下去打二十大板,一大圈人看着呢,自己若不执行,给王爷知晓了,可有得他受的。
  珍珠登时吓得面如土色,一只手紧紧攥住了陆采莲的衣角不肯松开,颤声道:“娘娘救我。”
  见五福这般,采莲回过头来,冷冷看了他一眼,五福吓得浑身一激灵,低下头去,突然想起现放着王妃在此,何不把请她做主,自己也好推了责任。
  于是来到王妃面前,躬身道:“娘娘,王爷临行之际,命奴才将珍珠姑娘带下去行刑,不知您意下如何?”
  王妃看了采莲一眼,颇感为难,心中暗骂五福滑头,自己若是发话让珍珠行刑,这个恶人就是当定了,可是,若阻止行刑,作为当家王妃,怎可当众违反裕王的命令。
  春儿见自家主子一脸的彷徨无计,心中一动,附在王妃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王妃一听,眉头顿时就舒展开了,她笑容可掬地坐正了身子,对五福道:“王爷方才,是发话让你对珍珠行刑了,王爷的话,你当然要听。”
  五福心中一喜,正要答应,却见王妃话锋一转:“不过,珍珠毕竟是陆侧妃身边的得意人儿,你且去问问她乐意不乐意,她若不乐意,你便等王爷回府之后,禀明王爷,再做定夺吧。”
  说完,王妃又转脸对初雪温言道:“王爷既然发话让妹妹暂时不要出院子,妹妹就安心在房里呆着,莫要逆了王爷的意,要什么,尽管派人和我说就是。”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道:“大家都散了吧。”
  初雪见状,点了点头,心中暗赞春儿机敏过人,出的主意也真是妙,你陆采莲不是阻止别人对珍珠行刑么?好,本王妃不得罪你,你自己去和王爷顶去,这事儿我还就不掺和了,王爷回来,顶多怪我过分谨慎小心,镇不住妾室罢了,我看你自己怎么跟王爷交代!
  眼看王妃带着春儿去了,采莲也顿了顿脚,叫道:“咱们也回去!”
  一群婆子便前呼后拥地随着采莲往门外走去。
  五福见状,只得硬了头皮上前笑道:“娘娘,王爷回来,您还得好好跟王爷说,休要让奴才难做。”
  采莲不耐烦地道:“知道了!回头我自己跟王爷求情去,我也绝不会让任何人动了我的珍珠!”
  说完,带了众人扬长而去。
  小月看人都去得远了,一眼瞧见初雪手里依旧握着那把明晃晃的剪刀,不由得一阵感动,哽咽道:“小姐,您是傻了还是怎地,她不过是要打我几个耳光,您竟然要跟她拼刀子,万一王爷怪罪下来,您这一辈子可怎么办?”
  初雪苦笑道:“当时哪里想到那么多,只想着跟她们拼了,我自己都奇怪,若那几个婆子真敢闯,我还真能在她们身上捅几个窟窿。”
  这时,躲在厢房里的林嬷嬷和海棠荼蘼杜鹃都出来了,三个丫头纷纷对小月表示慰问,庆幸她躲过了那二十大板。
  林嬷嬷却笑着对初雪道:“小姐,王爷只是禁了您的足,一个月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却没有真的打小月板子,可见,他还是对您让步了。”
  “这是自然,我们娘娘都拼了命了,王爷那么宠爱娘娘,自然让步了。”荼靡一边说,一边收拾圆桌上王妃喝剩下的残茶。
  初雪却皱起了眉头:“这事,有什么好高兴的,本来就是陆采莲存心欺负我们,他不但一句公道话都没有,还各大五十大板,最后还禁了我的足,他怎么不禁陆采莲的足呢!”
  她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沉默了,是啊,不过是想欺负她们的人没得逞而已,人家还是好端端地,自己家主子却被禁足了。
  林嬷嬷却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道:“你们呀,终究年轻气盛,陆家那般显赫,王爷若是不宠爱小姐,只怕小月的命,今儿都保不住了。”


第44章 计策
  夜色,越来越浓。
  抱月轩里,十二支儿臂粗的牛油蜡烛将厅中照得亮若白昼,珍珠带了一群小丫头,络绎不绝地将几个红木大捧盒里的各色菜肴摆在厅中那张酸枝木大方桌上。
  采莲放下手中的九连环,从美人塌上站起身来,踱到桌前,看着那些菜色,胡椒醋鲜虾,豆豉蒸羊肚,五味烧鸡,水晶肴肉,凤天鹅,肉酿金钱汤等,一色的宫中御膳,都是裕王打小吃惯的口味。
  珍珠上完菜肴,想起五福的坚持,心中犹有余悸:“娘娘,等下王爷到了,您可别忘了替奴婢求个情儿。”
  采莲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见娘娘似乎压根没听进去自己的话,珍珠急了,那二十大板的罪可不是那么好受的,若行刑的人下手重些,打残了都有可能,于是轻叫道:“娘娘——”
  采莲扑哧一笑:“傻丫头,你可知道今日皇爷召王爷进宫,所为何事?”
  “莫非是夫人进宫见过太后了?王爷毕竟是皇爷的亲儿子,皇爷真能向着咱们?”珍珠的话里透着明显的疑虑。
  采莲心情大好,闻言也不生气:“难怪你不知道,下午我娘派人递话儿给我的时候,你去库房领红罗炭去了。”
  珍珠见她这般说,也是精神一振:“夫人递了什么话过来。”
  “你别管什么话,总之,那个做点心的丫头想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那是门都没有的事儿,今日皇爷把王爷叫进宫,就是命他好好待我!”
  说完,她从袖中摸出一叠纸张,递给珍珠:“拿到我的妆台里,好生收着。”
  珍珠接过一看,上面又是框框又是字,却不认得,便奇道:“这是什么?”
  采莲得意地笑:“这是爹娘给我的银票,整整一万两!”
  珍珠吓了一跳:“老爷夫人给您那么多银钱做什么?”
  采莲盯着煌煌燃烧的烛火,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当然是为了让闲云阁里那个贱婢一败涂地!”
  一席话,听得珍珠有些云里雾里,只是怕娘娘嫌她啰嗦,也不敢再问,只低了头,捧起柜上的雨过天青糖罐子,往炕桌上的零食碟子里加了几块藕丝糖。
  一时,就有丫头来报,王爷过来了。
  采莲精神一振,急步走到妆台前,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王爷怎么到现在才来啊?臣妾都等得急死了。”
  裕王呵呵一笑,捉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从宫里刚出来,总得换了身衣裳,才能到你这里。”
  “不知皇爷为何突然要召您入宫”采莲一边问,一边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裕王只淡淡笑道:“不过是朝政上的些须小事,来,我看看你今儿给我备下了什么好菜!”说着,就牵了采莲的手往方桌边走去。
  采莲拉着裕王坐下,用筷子夹起一块羊肚,放到他面前的小碟中:“这是您最爱吃的羊肚,新来的厨子,手艺还成。”
  裕王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笑道:“秀色可餐,我早已饱了,你快吃些,咱们一起洗个鸳鸯浴去。”
  说到鸳鸯浴三字,裕王的声音就变得富有磁性起来。
  采莲脸上一红,睨了裕王一眼,轻笑了一声,转脸吩咐珍珠:“准备热水,王爷要沐浴。”
  珍珠答应了一声,自去准备,采莲便指着珍珠的背影娇声道:“王爷,这丫头伺候臣妾素来尽心,您就免了她那一顿板子吧。”
  裕王恍若未闻,只低头细细地剥了一只鲜虾,递给采莲:“你素来爱吃虾,可惜这东西太容易腐坏,不然我就让表舅从江南给你多送些来,那年我随父皇微服去过一次江南,水乡的虾可真真美味。”
  采莲见他关心自己,心中一喜,伸筷将虾肉沾了姜醋汁儿放入口中,裕王一笑,又转了话题。
  一时饭毕,热水早已备好。
  采莲屏退众人,亲自上前为裕王宽衣。
  裕王却轻轻托住了她的玉手,悄声道:“我先给你脱了吧。”
  采莲多时不跟男人如此亲密了,如今见裕王伸手将她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褪去,不由得浑身发热,身体也有了异样的感觉。
  硕大的橡木浴桶里满是热水,水面漂浮的玫瑰花瓣清香四溢,裕王清俊的眉眼在雾气里若隐若现,采莲将上半身靠在他强健的胸膛前,享受着他的爱抚,一颗心就像像蜜糖似的慢慢融化了。
  正在此时,泥金山水围屏外,突然响起了五福的声音:“王爷,王妃让奴才给您送澡豆来了。”
  裕王嗯了一声,忽然道:“五福,我进宫前叫你办的事,你办得如何了?”
  “回王爷,奴才已经拿了锁,将闲云阁的大门锁上了,至于珍珠,那二十大板,奴才暂时还没有打。”
  裕王冷笑道:“怎么,我的话,你当成耳边风了吗?你有几个脑袋?”
  “王爷莫恼。奴才这就去办。”五福的声音里透着惶急。
  采莲心头一凛,抬起头来,正要扬声说话,裕王却不由分说,用嘴唇狠狠堵住了她的嘴,吻得她几乎要背过气去。
  这里珍珠正不知所措间,却见五福带了几个小厮,说了声:“珍珠姑娘,得罪了。”便架起她,往外走去。
  珍珠大惊失色,朝屏风里尖声叫道:“娘娘,救命啊!”
  只听见屏风里传来扑腾扑腾的声音,屏风底下,一地的水正往外淌,她家娘娘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五福听着屏风里明显的动静,心里暗暗惊叹自家王爷的绝顶聪明,之前王爷让他现带上几个小厮随着一起来抱月轩,到了门口却又让他们在门外候着,谁也搞不懂他想干什么,现在才明白,敢情是先要把侧妃娘娘搞定了,才能拉珍珠出去打板子啊。
  裕王一觉醒来,发现天色早已大亮。
  昨夜的施暴,让他耗尽了精力,可是心底深处,被父皇劈头劈脸怒骂的那股闷气,却也发泄了出去。
  瞥了一眼身边昏睡着的采莲,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不是跟父皇告状说我不宠幸你了吗?不是说我宠妾灭妻么?你算哪门子的妻,你也不过是供我玩弄的妾罢了。
  睡梦中的采莲轻轻翻了一个身,雪白的脖颈上满是淤紫的吻痕,想起昨夜她哭着跟自己求饶的情形,裕王对于自己的骁勇又有些得意之情。
  就知道她会缠着让自己饶了珍珠,笑话,自己连初雪都罚了,会放过丫头?自己,终究才是这王府真正的主人!
  采莲身边另一个大丫头碧玉见他醒了,便要上前服侍他起床。
  裕王摆了摆手,自己三下两下穿上衣衫,对碧玉道:“娘娘昨夜累着了,让她今天好好歇息,我晚上再来看她。”
  裕王走后,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采莲才悠悠醒转。
  碧玉急忙上前,一边伺候她穿衣梳洗,一边把裕王临走前的话回禀了。
  采莲便问:“珍珠如何了?”
  碧玉叹了口气:“被打了整整二十板子,下半身都肿得不成样儿,有些地方还破了皮,我已经给她上过药了,现在估计是睡着了。”
  采莲心中怒火一下窜起老高,正要说话,目光突然瞥见菱花镜里自己脖子上清晰的吻痕,想起昨夜的狂风骤雨,辣手摧花,心底一软,居然怎么都恨不起来了。
  她甚至隐隐觉得,昨夜的裕王,身上那股桀骜的野劲儿,有些让人害怕,让人不由自主地折服。
  想到这里,她叹息了一声:“王爷真要打她板子,我又哪里能护得住她。”
  说完,随手从首饰匣子里取出一枚金簪,放在妆台上:“待会你把这个拿去给她,就说是我赏她,你让云儿去伺候她,让她安心养伤。”
  碧玉看了一眼那枚金簪,只见簪头上那朵梅花,乃是羊脂白玉雕成,梅花的花心,是一块黄豆大小的红宝石,单是这枚宝石,估计都价值好几十两白银,更别说那上好的羊脂白玉和金子了。
  她家侧妃虽然出手一向大方,这般赏奴才,却也是罕有,碧玉不禁有些眼红了,可转念想起珍珠躺在厢房的炕上辗转□□的情形,一颗心又立刻又平了下来。
  一时梳洗完毕,用了些碧玉传来的早点,采莲便道:“碧玉,把我所有的首饰匣子都抱来。”
  碧玉答应了一声,拿钥匙开了橱柜,将大大小小十来个首饰匣子放在大方桌上一字排开。
  采莲当日嫁进王府的时候,是按照娶侧妃的礼数办的,官造的首饰不多,可架不住太后偏心给她的赏赐,陆家家世显赫,又给了她许多陪送,所以采莲的首饰,数量上比王妃还要多些。
  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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