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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养成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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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来,王爷他,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请回去转告三殿下,他的厚爱,我会铭记一生,可是,也只仅此而已,如今明明白白的把话说清楚,愿他日后能娶到一个真正的知己佳偶。”香茶的袅袅雾气之中,银欢一脸真诚,眼神澄澈无比。”
  “他如今依旧是皇子身份,而且日后可能身登大宝,你今日拒绝了她,就不怕他日后跟你清算?”
  银欢笑了:“若三殿下真是这样的人,也不会这么多年还记得我这卑贱的奴才了,对于一个真正爱护过我思念过我的人,给予他最真实的答案,才是至大的敬意。”
  话已经说得明白无比,初雪站起身来告辞,心里,对这个女子有着无比的尊重。
  银欢亲自将她送出了那间精舍,临别之际,她突然问:“李姑娘,你是三殿下的姬妾吧?”
  初雪点点头:“我叫初雪。”
  银欢看着她的脸:“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投缘,往后,若是有空闲,咱们一起坐坐,喝杯茶,聊聊天,如何?”
  见初雪面露难色,银欢忙笑道:“当然,这万艳楼可不是聊天喝茶的地方,我在紫竹巷有一间小小院落,就离裕王不远,我闲来无事,常在那里小住,你若是方便出府,就到我那里坐坐,如何?”
  “好的,若有机缘出府,我定然去紫竹巷探望你。”没来由的,初雪就是对眼前的女子有着不可遏制的好感。


第70章 谈心
  裕王的那场病,除了初雪以外,所有的人都出乎意料。
  原本身体强健,又是正当青年,他平日里偶感风寒,连药都不用服,一碗姜汤就能扛过了,可是,这次的病却来势汹汹,缠绵七八天,也没有好转的势头。
  这下,王府所有的人都慌了手脚,连陆采莲也坐不住了,整日在房里求神拜佛,祈祷丈夫快点好起来。
  宫里早派来了两位太医,住在王府,给裕王诊视,奇怪的是,明明是很常见的风寒,却总也好不了,把两位大国手急得团团转。
  只有初雪知道,那晚,裕王知道了真相之后,是怎样彻夜不眠,在青云阁的院子里独自站到天亮,也只有初雪明白,他是伤心太甚,下意识地,任由自己高烧,再也不愿意醒来,不愿意面对这破碎残酷的现实。
  齐侧妃和杨美人守在裕王的床边,整日里哭天抹泪,这悲伤倒是丝毫都不掺假,裕王若有不测,她们这些人,连改嫁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送进庙里当一辈子活死人了,这还算好的,依照那位景王爷的暴戾性子,说不定秋后算账,给裕王府的孤儿寡母来个斩草除根,鸡犬不留都是很有可能的。
  如此可怕的远景,怎能不令人肝肠寸断!
  初雪却一点也不着急。
  依旧耐心地端着药碗,将黑稠的药汁往裕王嘴里喂,这是她自己找鲁太医开的解郁的药方,按照这个方子吃下去,才算对症,只要裕王肯张口吃药的话。
  这种急痛攻心所致的风寒,要不了人的命,就像三年前的张居正,与她决绝之际,不也大病了一场?
  如今他远游归来,精神不减,想必,早已把往事忘怀了吧
  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痛,耳边只听小月叫道:“小姐,您喂偏了,还是奴婢来吧。”
  初雪叹了口气,用绸帕擦掉裕王嘴角边流出的药汁;皱起眉头看着裕王的脸,明明有知觉,却硬是懒得服药,鲁太医的方子再对症,也要他肯吃下去才算。
  “王爷,您睁开眼看看,这满府的妇孺,一辈子可都指望您呢,您可不能自暴自弃。”初雪轻声劝道。
  裕王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初雪突然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好愚蠢,跟银欢比起来,这满府的妇孺算得什么呢?估计,他心心念念想继承皇位,大权在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当上皇帝了,便可以和银欢在一起了吧?
  刻骨铭心的爱恋,最后却是一个自作多情的笑话,初雪在一边看着,也不禁为他难过。
  解铃还须系铃人,实在无法,只有再去找一趟银欢了。
  这个男人,毕竟是她终身的依靠,没有谁想去庙里青灯古佛地埋葬青春,初雪当然也不会例外。
  紫竹巷离裕王府邸很近,初雪没有叫车,只是带了小月,依旧一身男装打扮,按照银欢那日给她描述的方向,找到了那所小小的院落。
  院中只种了一棵石榴树,火红的石榴花开得明艳动人,银欢兴高采烈地从房中迎了出来:“初雪,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看我了。”
  初雪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身上穿了一件银红罗衫,脸上也上了妆,艳美异常,便笑问:“你穿得那么喜庆,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
  银欢携了她的手,登上台阶:“今日是春闱放榜的日子,林润中了进士了。”
  见她提到林润二字时,语气中流露出兴奋和激动,初雪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几分,于是顺着她的话茬往下说:“林公子的画是天下一绝,如今又中了进士,真是好事,他马上就要来这里了吗?”
  银欢敛了笑容,摇了摇头,牵着她的手进了厅中。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还有什么事不会又是受了三殿下之托吧?”
  落坐之后,银欢一边问,一边自梨花木小方桌上的玛瑙盘里捡了一个枇杷,递到她手里:“今年洞庭湖新出的枇杷,你尝一个。”
  初雪接过枇杷,苦笑了一声:“这次,我却不是受王爷所托,而是自己要来的。”
  银欢垂下眼帘,自顾自地剥着手中的枇杷,没有说话。
  初雪只得硬着头皮道:“自从我回府把你的话转告给王爷之后,他就病倒了。”
  银欢淡淡地道:“猛然知道这样的消息,总是难以接受,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平复下来了。”
  “可是,他如今缠绵病榻,万念俱灰,连药都不肯吃,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初雪,你来找我,意欲何为?”
  “心病总需心药医,银欢,能不能念在他对你痴心一场的份上,去看看他,亲自给他喂几口药”
  银欢低头沉吟不语。
  初雪心中有些忐忑,这个要求其实很微小,不过就是见一面,喂个药罢了,银欢,应该不会冷漠到连这个都拒绝吧?
  半晌,银欢方抬起头来,盯着她的眼睛问:“初雪,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明白,如果问你,你会怪我莽撞么?”
  “没事,你尽管问。”
  银欢放下手中的枇杷,换了一个坐姿;犹豫了一下,方问:“为什么要来找我?不光是这次,还有前两次,你为什么要替他来找我?”
  “因为他托了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嗯,看来,你并没有真的打心底当他是夫君。”
  初雪心头微微一跳,刹那间,有一种心事被人看破的惊惶,定了定神,方道:“正因为当他是夫君,所以才会对言听计从。”
  银欢摇了摇头,微笑道:“我虽跟你只相交数面,却也看出你是个通透人,绝不会信奉三从四德那一套男人瞎编出来欺负女人的东西,你之所以心甘情愿替三殿下找我,多半是终身靠他,不得不为他办事的心思,初雪,我没说错吧。”
  初雪的心底掠过一丝凄怆,她暗暗佩服这个女子的机敏,可是,她的心事,跟这次来的目的毫无关联,更加没有拿出来讨论的必要,于是将手中的枇杷放回盘中,轻声道:“不管如何,今天我来,就是想替王爷求求你,银欢,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银欢却道:“初雪,假如你很爱一个人,却明白永远也无法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是什么心情?”
  初雪一怔,没有回答她的话。
  银欢又道“我小的时候,嘴唇上长了一个水泡,痛得日夜不宁,后来,我娘弄了些盐卤敷在我的唇上,她告诉我,等下会非常非常的痛,可是,痛过这一次以后,水泡就治好了,再也不会痛了。”
  “这么说来,你是不愿走这一趟了?”初雪有些沮丧地道。
  银欢嘿了一声:“我不肯走这一趟,却不等于我不希望三殿下痊愈,不见他,是怕他心生不必要的幻想,最后反倒让他更加伤心——”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有赖以存活的依附之物,支持三殿下好好活下去的,除了我,一定还有些别的人和事,比如康妃娘娘。”
  初雪摇了摇头“不成,娘娘若是知道此事,恐怕你就活不成了,咱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见她关心自己,银欢抿嘴一笑:“康妃娘娘通晓丹青,三殿下小时候读的好多古人的典故,都是娘娘亲笔绘成的连环画册,殿下一直爱若珍宝,你可以回王府去找一找,让他重读一下这些画册,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一席话,说得初雪连连点头。
  银欢又捡起一个枇杷,亲自剥了皮;递到初雪手中:“好歹吃点东西,也是到我这里来了一趟。”
  初雪不便拂她之意,便将枇杷放入口中,咬了一块,清甜滑腻,爽口非常。
  银欢凝视着她,惨然微笑:“我是别人的唇边的水泡,可是,别人又何尝不是我唇边的水泡!”
  初雪看着她的脸,这张丽若春花的精致面庞上,不知何时有了黯然之色,她也有自己深爱却又永远得不到的人么?她和林润究竟是什么关系?
  “初雪,你有唇边的水泡么?”
  初雪久久不语,在这个女子面前,她不愿意去撒谎。
  “今天晚上,林润要带他的一个挚友到我这里来饮酒作诗,他那位挚友的名字,叫张居正。”
  手中的枇杷不知不觉间被捏得变了形,初雪放下枇杷,不再与银欢对视:“时候不早,我该走了。”
  银欢却缓缓地道:“世间情缘,各有分定,红尘中不知多少痴男怨女刻骨相思,却得不到对方一顾,若是遇见一个两情相悦的,实乃是人间至大的福气。”
  初雪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牙齿紧紧咬住了下唇,转身离开了那间屋子。


第71章 玉碎
  回到闲云阁,初雪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五福叫来,询问关于裕王儿时读过的画册,究竟放在了哪里。
  五福一听此问,立刻毫不犹豫地答:“那些个画册,奴才都好好地收在王爷楼上书库里的紫檀匣子里,每年梅雨季节,王爷总是不忘叮嘱奴才拿出来晾晒一番,美人您等着,奴才这就去书房拿给您。”
  说完,五福转身离去,片刻之后,便手捧着一个扁扁长长的紫檀雕花匣子,躬身放在了初雪面前的圆桌上。
  初雪打开匣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码放了十来本小人书,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翻开逐页看去,却是一幅幅工笔人物,画着历朝历代先圣先贤励志向上的事迹,和自己找出来给宝儿看的识字图册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每副画都是精心勾勒,一丝不苟,一个母亲的拳拳爱子之心,很明显的跃然纸上。
  康妃一生不得嘉靖宠爱,在宫中郁郁度日,想必把所有的爱与希望都寄托在这唯一的儿子身上,谆谆教导,裕王定然感铭一生,从他多年都不忘把这些画册带在身边,就足见一斑。
  除了爱情,还有亲情,是支撑着一个人好好活下去的依托。
  裕王如此热爱感念他的慈母,想必绝不忍撒手抛她而去,留下娘亲孤苦伶仃,仍人欺凌。
  当晚,初雪捧着这个紫檀匣子,让小月用托盘端着一碗熬好的药汁,又来到了青云阁。
  裕王依旧眼睛直楞楞地,盯着淡黄色的撒花罗蚊帐顶,似乎没有了任何思绪。
  初雪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滚烫滚烫。
  示意小月将药碗房在床头案几上,初雪将匣子搁在床边,打开了,取出一本小画册来。
  “王爷,该吃药了。”
  裕王没有任何反应。
  初雪将画册打开,放在裕王眼前,轻声道:“王爷,还记得这些画册吗?”
  裕王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死不死活不活的状态。
  初雪轻声道:“我小时候,村里住了一对母子,那男孩叫贵儿,贵儿的父亲出外经商,发了点小财之后,就在城里纳了妾,再也不回来看他们母子一眼,也不给妻儿银钱养家。”
  将画册收了回来,初雪继续道:“贵儿的娘亲平日里就靠种几亩薄地,做点针线糊口,日子过得非常艰难,可是,贵儿却迷上了画画,那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才有资格学的东西,母亲便又打又骂,希望他能学个手艺,要么就老老实实到田地上吃苦,画画一定会饿死的。然而贵儿却痴迷得很,始终丢不下,颜料很贵,他们家根本买不起,贵儿就每天去深山里采草药,换了钱去染坊里买些低劣的颜料。”
  再后来,贵儿的娘突然失踪了,人们在山崖底下找到了她的尸体,她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大把竹根菊,那是一种五颜六色的野花,晒干研碎可以做颜料,然而,竹根菊从来都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要想采摘,需要冒极大的风险。”
  裕王静静地听着这个故事,两片薄薄的嘴唇渐渐抿在了一起,
  初雪继续道:“邻居大娘说,贵儿的娘表面上反对儿子学画,可是每次看见儿子那么幸苦换那些粗糙的染料做画,她都背着儿子哭上半天,所以,她宁愿冒着极大的风险,去采竹根菊来做颜料,只为了完成儿子的心愿——唉,这世上,不管是贫贱还是富贵,做娘的,对自己孩儿的那一片心,却都是一模一样。”
  说着,初雪又翻动起那本画册:“这些画儿,一笔一划都如此细腻入微,臣妾在想,康妃娘娘在画画的时候,心底一定在想,她要好好教导她的孩子,让他一生平安顺遂……”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裕王一眼。
  裕王的眼里,两滴晶莹的泪珠终于顺着鬓角流了下来,滴落到柔软的杭缎枕上。
  初雪如释重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放下画册,将药碗端了起来,吩咐小月:“这药有些凉了,拿去热一热吧。”
  小月答应了,去接药碗,裕王却突然沙哑着嗓子开了口:“不必热了,我现在就要喝。”
  初雪心中一喜,忙拿了银汤匙,将药搅动几下,做势要喂裕王。
  裕王却强撑着坐起身来,接过药碗,仰起脖子,将药汁一饮而尽。
  五月的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裕王的身子却很快地恢复了,经次一事后,他的性子变得比以前更沉静,更稳当,读书也越发用功。
  初雪用话试探过几次,看出他是真的不再伤心了,心里也是暗暗欣慰,银欢的话果然不错,深深的痛过一次之后,也就会好好活下去了,也许遗憾,也许不甘,可是,裕王终于还是鼓起了继续好好生活的勇气。
  此事过后,他连初雪的房中都很少去了,嘉靖时不时地就把他叫进宫中与大臣一道探讨政事,他需要恶补典籍上的知识来充实自己,在国朝那帮进士出身的大臣们面前,裕王肚里的那点可怜的墨水是远远不够的。
  可是,这件事到底也是有好处的,初雪得到了可以随时出府的自由,裕王告诉初雪:“你若嫌府里头闷,可以到街上逛去。”
  初雪当然乐意经常出去逛,这些日子,除了去探望爹和弟弟,她还经常去紫竹巷的小院,和银欢喝茶聊天,两人遂成至交。
  听说了裕王身体康复的消息,银欢也很高兴,不管怎么说,裕王照顾过她,爱护过她,思念过她,她是真心实意希望这个人过得好。
  这日,天气晴好,银欢便对初雪道:“京郊有个大池子,叫银波湖,四面风景绝佳,本是一个外地富商挖了做后花园的人工湖的,谁知湖刚挖成,他就获了罪;这个大池子无人管理,就成了京郊一处上好的游玩之地,今天,咱们一起去游湖,如何?”
  初雪欣然同意,两人便轻装简从,只带了小月和雀儿,坐了马车直奔银波湖而去。
  到了湖边,果然见碧汪汪一池春水,铺天盖地,面积甚广,湖边游人却是寥寥,一片寂静之中,越发显得四周山川景物秀丽无匹。
  两人在湖边一座亭子里相对而坐,初雪面对湖光山色,心怀顿畅,指指点点,说东道西,银欢初时还颇有兴致,可是,越到后来,脸上的愁容就越是明显。
  初雪便问:“银欢,你有心事?”
  银欢苦笑一声:“约你出来,本是想着湖边景物怡人;可以解我烦忧,谁知我心里还是乱得很。”
  “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是林润——”银欢秀眉紧锁:“他中了进士以后,严首辅知道他是当今圣上原配皇后的姨甥;且他又甚得皇上欢心,便刻意笼络。”
  初雪以前,经常听张居正说起首辅严嵩和其子严世蕃排斥异己,祸乱朝政的种种恶行,对他并无好评,于是一言不发,静静听着银欢说下去。
  林润那般嫉恶如仇的性子,怎么可能对严家父子那样的小人假以辞色,上次,严家父子特意摆了酒席宴请他,他却在席上直言不讳,当面痛斥严家父子的小人行径。”
  初雪不由得暗暗咋舌,真没看出来,斯文儒雅的林润还有这样勇猛的一面,只是,这样做,只怕要迫虎跳墙,刚直有余,却算不得聪明之举。
  银换叹了口气道:“严家父子从此恨他入骨,听说,已经暗地里派人整他了,林润是个读圣贤书读到骨子去的人,那些卑劣的手段,他估计想都想不到,如何去抵挡呢?”
  “既然他是这样一个读圣贤书读到骨子里的书呆子,你干嘛还要去为这样一个人发愁?他——是你的情郎吗?”初雪终于问出了这句憋在她心中很久的话。
  银欢颤抖着嘴唇,半晌方低声道:“他不是我的情郎,他只是我唇边的水泡,一个让我痛彻入骨,却总也舍不得让它痊愈的水泡!”
  初雪默然良久,方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银欢,明知道一包盐卤就可以让水泡痊愈,为何还要留着?”
  “因为,这个水泡是我活下去唯一的依附之物!”话语虽轻,却透着说不出的哀凉之意,初雪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这时,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在亭中响起:“银欢,初雪姑娘,怎么这么巧!”
  初雪抬头一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眼前站着的人,正是林润。
  银欢忙伸手揩掉了眼角的泪痕,强笑道:“你是个大忙人,怎么会有空来游湖?”
  “我本来不知道京郊有这块好地方,是工部的杜大人约了我来此一叙的。”林润说着,便在银欢身侧的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
  “工部的杜大人?”银欢皱起眉头:“可是个年轻侍郎?”
  “就是他啊,怎么,银欢你认识他?”
  银欢想起昨日在万艳楼的花园里听到的两个名妓的对话,说的就是严首辅的儿子严世蕃,在万艳楼里宴请工部的一个年轻的侍郎大人,话里话外,都是如何对付林润。
  于是忙问:“你与那姓杜的很熟”
  林润摇了摇头:“一面之缘,何来熟悉之说,只是皇上有可能分我到工部当差,以后就是同朝为官了。”
  既然不熟,干嘛约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来谈事情?
  银欢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她不由自主地游目四顾,突然发现亭子对面,一块巨大的假山石后面,赫然站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蒙面人,一手挽弓,一手搭箭,箭头直指的方向,正是林润的后心。
  她想出声叫林润赶紧躲开,可是,来不及了,实在来不及了,那支箭已经脱弦而出,明晃晃的箭头挟带着风声破空而来。
  银欢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她不假思索地将林润一推,只听得噗地一声轻响,那支箭不偏不倚,正正射中了银欢雪白的颈窝。
  殷红的血,汨汨地流了出来,染红了雪白的大理石登。
  初雪惊叫一声,上前扶住了银欢。
  那黑衣蒙面人见一箭不成,又重新搭上了一支箭,依旧对准了林润。
  电光火石之间,林润来不及思索,随手抄起桌上的茶壶挡住了那支利箭,随即跃出亭外,大叫道:“站儿,快过来!”
  他的书童站儿本在亭外守候着,见主人这般叫他,立刻窜了出来,一眼看清形势,斜刺里就朝那正在挽弓搭第三支箭的黑衣人扑了上去:“你奶奶的,敢伤我家公子!”
  此时,湖边几个游湖的闲汉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青天白日,竟敢放箭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大家伙一起上!”
  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遁入草丛之中,逃得不见踪影,众人吆喝着要去追,林润却扭头冲回了亭中。
  初雪抱着银欢,那支箭依旧插在她的脖子上,初雪几次伸手要拔,却终究不敢。
  于是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要给她擦脖子上流下的血,却哪里能擦得及。
  银欢一把抓住初雪的手,断断续续地道:“别——别擦啦,不中用的——我要去了。”
  见她似乎是用尽了残存的力气,打起精神要说话,初雪强忍着泪,将耳朵凑近她的嘴巴,颤声道:“银欢,你有话就说,我在听。”
  银欢的唇边显出一丝笑意,微弱地道:“活着——于我,不过是痛苦的——负担,为他而死,是最好的归宿,初雪——这样他就记得我,始终记得我,是吗初雪?”
  初雪拼命点头,泪如雨下,哪里还顾得上说是或者不是。
  只见银欢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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