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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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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陵见寇仲一路行来默然不语,知他因李秀宁而心情矛盾,但亦知这种事谁都帮不上忙,只能心中暗叹。
    六角亭内坐着两名武装大汉,看他们衣着,便知是李秀宁的从卫,见他们来到,讶然道:是否有什么事?
    寇仲道出来意,另一人释然道:交给我们就成啦!
    寇仲早想好说词,微笑道:今早秀宁公主来参观&;#65533;园时,曾吩咐小人们弄好糕饼后须向她解说制法,请两位大爷通传一声。
    守卫皱眉道:公主正接待客人,又不是什么着紧的事,我们先报上去,稍后是否要见你们再由公主定夺,你们把东西交给我们好了。
    两人无奈放下糕饼,掉头离开。
    到了守卫目光不及处,徐子陵奇道:李秀宁在接待哪一个呢?
    寇仲苦笑道:当然是牧场的人,对她来说就是客人。噢!不好!
    两人同时想起那内奸。
    徐子陵当机立断道:我们立即分头行事,记得回去取你的井中月。
    寇仲一把扯着他道:外面随时打上个十天半月,这里才是形势危急。你怎能这么快的就溜了去玩儿,却留下我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捱苦。
    徐子陵一把推开他道:若我们一起出动,太易惹人疑心,别忘了体型高度是变不了的。而且我们要练习独当一面,好为将来作准备,明白吗?
    ※※※
    寇仲和徐子陵换上鲁妙子供应的两套夜行衣,戴上面具,立即摇身一变,成了另外两个人,差点互相认不出对方来。
    徐子陵变成个年在三十许间的粗犷汉子,一张粗犷的古铜脸,坑坑突突的,右颊还有一道长约三寸的刀疤,一副杀人放火的江湖大盗模样。配合着他俊伟笔挺的体型,有种难以形容的狂野味儿。
    寇仲的模样更怪,不但多了个不讨人欢喜的鹰钩鼻,还满脸络腮胡子,一副骄狂桀骜的样子,年纪要比改了容后的徐子陵更大上十年。
    两人各自揽镜自照,都笑痛了肚皮。
    寇仲搭着徐子陵肩头道:今晚就让我们扬州双怪分头出动,闹他娘的一个天翻地覆。
    徐子陵点头道:若有人发觉我们不在这里,追问起来,我们就说是到了鲁先生处学艺,清楚了吗?
    寇仲把井中月挂到背上去,道:那不若回来时先到鲁妙子处集合,就更万无一失了。来吧!没有义气的家伙!
    穿窗而出。
    徐子陵紧随他身后,施展起夜行之术,兔奔鹭伏,连越数重房舍,最后伏在一座两层的楼顶暗黑处,低声问道:我怎样没义气了?
    寇仲凝望李秀宁所在的环绿园方向,狠狠道:还说有义气?好玩的就自己去玩,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吃西北风,呆等敌人发动阴谋。
    徐子陵忍俊不住先笑道:谁叫你那么多情呢?英雄救美,自是非你莫属。记着天明前我们在鲁先生处集合。好自为之吧!请恕小弟失陪了。
    接着振臂而起,闪电般划过楼房上的夜空,投往堡墙的方向去。
    瞧着徐子陵没入远方的黑暗中,寇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滑下小楼,以游鱼般的动作,鬼魅般往环绿园潜去。
    体内的螺旋劲生生不息,使他像拥有无尽爆炸性的力量,避过数起巡卫,横过石&;#65533;林,抵达园墙之下。
    寇仲收摄心神,功聚双耳,一个无比动人的听觉世界,立即降临耳内。
    石&;#65533;池内游鱼摆尾,风吹叶动,以至乎方圆十多丈内每一下呼吸声、咳嗽声,一丝不漏的收入他耳鼓内。他登时吓了一跳,心想自己果是愈来愈厉害了。假设能潜至环绿园的核心地带,岂非可以藉一对耳朵监听环绿园大部分的地区吗?
    不过此事绝不容易。李秀宁不但是李阀的高手,又智计过人,在现今的情况下,必会有严密布置,不虞给敌人闯进去。
    兼且随她来的李纲和窦威两人均非易与之辈,一旦惹起误会,便会非常麻烦。想到这里,他已把握到墙内的形势,并拟下潜入去的方法。
    ※※※
    徐子陵箭矢般往外城墙射去,手中神遁射出,凭着内劲控制遁爪,无声无息地抓着墙头,在两座岗哨间视线难及的死角位翻上墙头,再松脱神遁,神不知鬼不觉的翻过高达十五丈的城头,贴墙滑下。
    趁墙楼的守卫注意力全集中到城外下方牧场的良机,他沿墙疾掠,找寻横越城河的安全地点。
    天上群星棋布,月色朦胧,心中顿然生出奇异的滋味。
    他感到一种动人的孤独,就像他已进入一个与世隔绝的天地里,再不与任何人有半点关系。
    神遁再射出,抓着对岸一块石头,螺旋劲由右涌泉穴贯注全身,使他几乎平贴水面的射往对岸,大大减少了被人发现的机会。
    他全不停留的潜入一处疏林里,朝东峡口奔去。
    他没有打算亦更无把握潜过峡口的城楼,因凭着飞天神遁,他可轻易翻过危崖峭壁,到达外面的战场去。
    ※※※
    寇仲跃上墙头,手中神遁闪电射出,遁爪横越过八丈的空间,抓紧靠墙一座房舍的檐沿,同时借力掠去,无声无息地落在屋檐的暗黑里。
    他运耳细听,肯定和看清楚了附近的形势布置后,滑往地面,忽停忽驰地穿过一个小花园,又飞身越过三重楼房,最后藏在一处花丛中。
    寇仲环目四顾,发觉目下正置身在花园中心里,花木池沼,假山亭榭,雅致幽深。
    四周楼房环绕,都是灯火通明,隐有人声传至。
    寇仲聚精会神,用心窃听,登时被左方楼房传来的一把女子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只听声音便认得此女正是昨晚他跟踪下发现了隐情的荡妇内奸。
    她故意压低声音道:宁公主现在该明白了吧。场主自认识了李天凡,且往来日密,所以很可能会向李密提供战马和装备。大管家和部分执事虽大力反对,却是屡劝无效。
    寇仲心中大懔,隐隐猜到这阴谋是和李密有关。因为无论李秀宁发生任何事,事后李阀自然会疑心是商秀珣和李密串谋所致的。
    李天凡若是李密的儿子,那该亦是宋玉致的未婚夫婿。
    李纲的声音响起道:此事非同小可,不知夫人此来,尊夫是否知道呢?
    那女人肯定地道:这个当然,是老爷嘱苑儿趁此良机,到来与诸位报讯和商量,希望我们和贵阀的关系,不致因场主一时胡涂而遭破坏。
    寇仲暗中叫绝,在这没有对证的情况下,至少可使李秀宁一方心存疑虑。
    窦威沉雄的声音道:这确是奇怪,因为据我们所知,李密实是暗中支持四大寇扰乱南方的祸首,为何四大寇又会来攻打牧场呢?
    那苑儿从容道:此事老爷亦曾作分析,可能是一着故弄玄虚,所以才千叮万嘱苑儿必须趁早通知各位,因为这极可能是场主受李天凡煽动下做的一次胡涂行为。
    窦威道:宁公主,不管怎样,我们亦须立即加强防御才成。
    李秀宁淡淡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若此事确有珣姐参与,对我们的实力定是了如指掌,则想防也防不了。
    寇仲听得又恨又爱,这美女在这种情况下仍表现得如此冷静,难怪李阀要委她以重任来与商秀珣洽谈了。
    李秀宁接着道:苑姐可否代为通知大总管,彼此作一次秘密详谈呢?
    寇仲心中叫好,只要李秀宁见到商震,便可立即折穿苑儿的把戏。
    岂知苑儿一口答应,还道:现在苑儿立即遣人通知老爷,他负责守卫东峡,除非是军情紧急,否则该没有问题的。
    接着苑儿告退,李秀宁等三人亲自送行。
    寇仲对苑儿的阴谋已心里有数。暗忖趁此良机,不若躲到李秀宁的闺房去,待她回来、便可……嘿!想到这儿,心头一片火热,那还顾及其它,闪了进去。
    ※※※
    徐子陵卓立山巅一座危崖之上,俯瞰西峡口外延展至地平远处的原野。
    在这迷茫的星月之夜下,山川河流,尽在脚下蜿蜒开展。
    蓦然间,徐子陵感受到寇仲意欲争霸天下的情怀。
    那是一种君临天下,主宰大地的感觉。
    像寇仲那种情性,是绝不肯屈居于任何人之下的。
    他徐子陵亦不想屈居人下,但他追求的只是一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
    没有人可以把他缠缚着。
    包括寇仲在内。
    帮寇仲取得';杨公宝库';后,他就完成了好兄弟的责任,功成身退。
    极目环视下,峡口城楼西南方三里许处一座小丘上,人影绰绰,少说也有数百之众,正陆续开下丘坡,注入小丘与峡口间的大平原、似要朝牧场推进。
    西北面五里许处有道横过平原往那小丘后方九曲十弯般延展的河流,两岸林木茂密,隐有马嘶传来。
    在这之间有座依河而建的小村落,但只看其没有半点灯火,更无鸡犬之声,便知村民早逃个一干二净了。
    峡口这边飞马牧场的战士、也是源源不绝的开出城楼外,一副决心打硬仗的气势。
    只看双方的行动,便知恶战难免。
    徐子陵全身涌起热血,大鸟般腾身而起,往下跃去。
    ※※※
    寇仲掠上檐顶,立即隐伏不动。
    窦威的声音传来道:公主认为那苑儿的话是否可信呢?
    李秀宁叹道:商秀珣岂是这种卑鄙小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切待见过商震再说吧。唔!有没有办法可查到苑儿的出身来历呢?
    李纲道:一时可没有办法……
    语音忽断,寇仲沉思其故时,一把清朗的男音在对面檐头响起道:朋友夜闯环绿园,请问有何贵干呢?
    寇仲吓了一跳,自己虽因偷听李秀宁等人说话分了心神,但对方能来得如此无声无息,可知是个高手。
    声音且有点耳熟。
    拾头望去,赫然是李秀宁的情人柴绍。  
第二章初试神功
    徐子陵走出山峡,提气在林木间疾驰,更不时射出神遁,改变奔腾的角度方向和增加速度,有点像孩子得到有趣的新玩具般,玩和爱得不忍释手。
    他感到飞天神遁似若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灵活自如的真气把他和神遁巧妙的连系起来,便他在操纵上得心应手。
    那有点儿像用一条特长的鞭子。他甚至可使神遁转弯抹角地伸展前进,令他能快似鬼魅般在林木间穿行无阻。
    他无拘无束地像鹰儿般飞行着,加上以脚尖点在树干横枒上发力,竟能足不沾地飞渡密林,那种痛快淋漓的感觉,实是平生最新鲜和动人的一趟经验。最妙是由于用的是螺旋劲,飞遁自然而然采取旋转的方式投往目标,既增快了射速,力道上亦强猛多了。
    就在此时,阵阵厮杀叫喊之声随风传至,且愈趋激烈。
    徐子陵想起四大寇到处杀人放火,涂炭生灵,不由义愤填膺,全速朝喊杀声处赶去。
    ※※※
    寇仲滑落地面时,风声四起,已陷身重围之中。
    窦威和李纲抄截他的去路,而李秀宁亦闪电迫拢而至,与两人成品字形把他包围在中间。
    他心中叫苦时,柴绍落在李秀宁身侧,傲然笑道:朋友来得容易,若走得也是那么轻松,我们李家还有颜脸见江湖朋友吗?
    若没有柴绍在场,寇仲只要表露身分,说明来意,就可把事情解决。
    但这时面对情敌,竟是无名火起,怎么窝囊都不肯以这种方法脱身。
    不过今次确是棋差一着,皆因想不到柴绍会隐起身形,暗中保护李秀宁。
    风声四起,十多名李秀宁的从卫现身屋檐上和林木房舍之间,形成把他围个水泄不通的外圈子,大部分手上都持着弓弩。
    李秀宁的宝剑在正前方遥指着他的胸前要穴,阵阵冰寒的剑气侵迫而至,冷冷道:
    阁下是那一方派来的人?
    锵!
    柴绍这时才掣出背上一长一短两根护臂钢棍,长的足有三尺,短的也有尺半,金光灿然,非常夺目。
    他的动作潇洒好看,同时气势迫人,更激起寇仲好胜争强的奇怪心态。
    窦威用的是重铁杖,横胸作势,截断了右后侧的退路,使人感到他走的必是大开大阖的路子,擅于硬拚。
    李纲则手持双剑,但剑气的凌厉程度却比李秀宁差了一截,四人中以他的武功最弱。
    尚未交手,寇仲已把握到柴绍的武功更胜李秀宁,因他到场后,包围网的压力立以倍数增加,使他不敢妄然逃走。
    寇仲猛吸一口真气,压下心中的焦灼,回复井中月的平和,依鲁妙子教下的方法,运功收紧声带,以尖亢的声音怪笑道:本人今次冒眛来此,实有一事要相告,宁公主是否有兴趣听听?
    李秀宁秀眸与他目光接触、心中忽然涌起熟悉的感觉,讶道:我们曾见过面吗?
    柴绢冷哼道:阁下若肯弃下兵刃,束手就范,你说什么我们也肯听的。
    寇仲想起当日柴绍对他和徐子陵的傲慢态度,和看不起他两人的神情,便心中有气。
    尤其现在他和李秀宁并肩而立,神态亲密,又是郎才女貌,宛如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心中不嫉恨交集才是怪事。
    他甚至生出不惜一切全力突围,再不管李秀宁任何事的心态,好看看这小子凭什么本领保护李秀宁。
    李纲沉声道:朋友如不肯束手就擒,休怪刀剑无眼。
    寇仲叹了一口气,徐徐道:我说完一句话后就走,宁公主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窦威笑对其他人道:这家伙是把我们看作像他般的大傻瓜呢!
    李秀宁和柴绍听得对视而笑。
    寇仲本想做好做歹的揭破苑儿的阴谋,可是见到李秀宁和柴绍眉目传情之况,立时把这想法置诸脑后。更兼见到李秀宁入鬓长眉下秋水般清澈动人的美眸向柴绍投去情深款款的目光,登时泛起一种难以理解的被骗感觅,铮!的一声拔出井中月,哈哈笑道:动手就动手吧!但不要后悔才好!
    李秀宁等同时感到他迫人而来的霸道刀气,忙催动真气相抗。
    柴绍奇道:朋友身手不凡,当非江湖上无名之辈,为何竟鬼祟至此,不敢以姓名示人?
    寇仲锐利的目光落到李秀宁那令他梦萦魂牵的俏脸处,淡然道:宁公主的未来夫婿这一问是否多此一举?若我可道出姓名,岂不早就说呢!
    四人同时色变。
    要知柴绍此刻的身分乃属机密,好负起暗中保护李秀宁之责。若让商秀珣知道,双方的关系便立即会出现尴尬的变化。
    不过这还是个可解释的问题,最要命的是若寇仲乃李密方面的人,那他们的真正实力就要露底了。
    李秀宁秀目掠过杀机,冷然道:你怎知他的身分。
    这等若亲口向寇仲承认柴绍是她的未来夫婿,寇仲虽明知事确是如此,胸口仍如受雷殛,气得差点吐血,苦笑道: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很难解释的。但我绝非李密又或牧场的人,假设公主能通情达理与我作一次恳谈,我以一宝贵消息作回报,然后立即离去。
    柴绍一振长短护臂钢棍,杀气立即弥漫全场,洒然笑道:走得这么容易么?若不立即弃刀投降,就在手底下见个真章吧!
    后侧的窦威亦喝道:既有胆子来,就不要那么没种的只想跑。
    寇仲心中苦叹,他此时若改变主意表白身分,就等若是怕了柴绍,此事杀了他都不肯做,点头道:刀剑确是无眼,诸位小心了。
    风声骤起,窦威的重钢杖从后侧当头疾砸,拉开了战幕。
    ※※※
    徐子陵穿过疏林,只见林外平野火把焰光烛天,一群百多名红布里头的贼寇,正围着一组二十多人的牧场战士在厮杀,其中一人赫然是他认识的骆方。
    左方的山头还立着十多名大汉,除其中一个看来是头子的人外,其它都以红巾缠头,非常易认。
    骆方和他的人显是落在下风,结成圆阵,苦苦抵抗,阵中尚有七、八人或躺或仆,显是已因受伤而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贼寇一方亦有不少伤亡,战况激烈。
    徐子陵这时再无暇去想骆方他们为何会落至如此危局,腾身而起,扑入贼寇阵中去,落地前早有两人应脚毕命。
    突来奇兵,贼寇仍未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时,又有四人应拳殒命。
    徐子陵无论脚郏鳎菪染⒍妓嬉舛觯钇婀值氖侵姓姓卟⒉粧伒皇峭侨坏沟兀砻娓床怀鋈魏紊撕邸
    两敌由左方窜来,手上明晃晃的长刀配合厉喝暴嘶,迅快杀至。
    徐子陵鬼魅般闪到两人之间,身子猛晃,肩头分别撞了两人一记。
    今次他学乖了,用的是刚猛的劲道,两人同时肩骨尽碎,长刀甩手,往旁拋跌,身子则撞入正拥上来的十多个贼兵丛中,使敌人登时一阵仆跌混乱。
    这时他离骆方等只有二十多步的距离,近处的贼兵纷纷舍下骆方等人,朝他杀至。
    徐子陵隔空一拳击出,狂&;#65533;般的螺旋热劲,直冲往朝他杀来的那十多人中似首领的大汉。
    蓬!
    那人像被暴风巨潮刮起般整个人双脚离地,断线风筝地撞在后方两个同伙身上,三人同时变作滚地葫芦,筋骨尽裂。
    其它人哪曾见过如此厉害的隔空拳,吓得四散逃去。
    骆方等得他牵制了敌人,声势大振,杀得对方人仰马翻,同时往他移来。
    敌人分出四十多人往徐子陵攻来,使他压力大增。
    徐子陵却是毫不惊怯,心灵晋入无胜无败,至静至极的道境。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忽然间,他清楚把握到整个战场的形势。
    这并非说他能钜细无遗地知道每一件发生的事,而是他能通过视觉和听觉的不同层次,由近而远地掌握四周的虚实变化,从而厘定进退之道。
    那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在这之前,他只能应付跟前最危急的事,可是现在即使四面八方均有敌人杀至,他的感觉却仍可扩展到临身的危机之外,不但知道在山丘的敌人正朝他推进,更清楚骆方等人又陷入对方重整阵脚后的狂攻中。
    徐子陵一声长啸,腾空而起,落地时刚好在骆方之侧,同时手撮成刀,闪电劈入正强攻骆方的恶寇凌厉的刀影里。
    那人连躲避的机会都欠奉,更不用说回刀封架,就那样眼睁睁的被他的掌刀切在胸膛处,拋飞而亡。
    徐子陵底下再连接郏鍪嘟牛苑搅⑹比搜雎矸页梢煌拧
    徐子陵可清晰察觉到每一个攻来敌人的强弱,招式的运用,至乎他们的状态心理。
    这是非常微妙的感觉。
    就像井中清澄的水,可反照任何事物。跟前的对手,表面看似声汹势狠,但落在他眼内却是破绽处处,根本不够资格让他活用弈剑的心法。
    此时又一把大刀横削而来,带起了凌厉的啸音,刀气逼人,乃自接战后对徐子陵最有威胁的一刀。
    徐子陵心叫来得好,一掌劈去,正中对方刀锋。
    接着螺旋热劲猛吐,持刀敌人惨哼一声,长刀堕地,口喷鲜血往后踉跄跌退。此君显是贼寇中颇有身分地位,众贼见他连徐子陵的一掌都挡不了,骇然下跟他一起往四外退开。
    徐子陵忘了已易容改装,自然而然退到骆方身旁,关切问道:你没事吧?骆方讶道:我没有事,恩公高姓大名,救命之恩,我飞马牧场必有回报。
    徐子陵这才醒觉过来。此时贼众纷纷退开,牧场战士回过气来,都以崇慕感激的眼光瞧看他。
    徐子陵装出豪迈不羁的神态,哈哈笑道:乱臣贼寇,人人得而诛之,至于我姓甚名谁,更无足挂齿,你们最好立即归队,我还未杀够人。
    再一声长笑,望着敌人兵力集中处杀奔过去。
    ※※※
    背侧窦威持杖砸来时,柴绍同时发动,长短护臂钢棍像两道闪电般,分别朝寇仲面门和胸口射至,杀气腾腾,威猛之极,且毫不留情,气劲紧罩着对手,教寇仲不论反击或逃走,都要先硬拚一招。
    李纲虽迟发一步,但亦从另一侧欺身攻敌,手中双刃上划下扎,割颈刺腰,凶毒无比,一派狠辣的进手招式,令人难以联想他平时闲雅儒者的神态。
    只有李秀宁反退后半步,只以剑尖发出剑气,防止寇仲从她那个方向突围,却没有加入战局去。
    换了是以前的寇仲,这一刻必是手足无措,纵使未必立即落败,却损伤难免。幸好经婠婠一役的险死横生后因祸得福,学到前无古人的螺旋劲气,武功上跨出了无可此拟的一步,已非吴下阿蒙。
    这时游鱼般左右一晃,接着挥刀猛劈,唰唰唰连续三刀,登黄芒横空,竟先后劈中柴绍的两把护臂钢棍和窦威的钢杖。
    柴绍和窦威同时心生寒意。
    他们本是十拿九稳的招式,在寇仲的奇异身法下,就像对方明明在跟前,却可倏地变成一道全无实质的虚影,完全把握不到他的位置。
    这带来非常严重的问题。
    要知高手过招,必须因度形势变化和调校,表面看似简单的一击,其中实包含无数的学问。
    但寇仲在那三数尺之间施展的奇异身法,竟可使他们难以正确和肯定地把握到他的位置,换句话说等若失去了攻击的目标,如此怎会不教他们大吃一惊,登时进退失据。
    按着黄芒剧盛,刀气纵横,柴绍和窦威已给寇仲的井中月劈个正着。
    当!当!当!三声震鸣,奇异无匹的螺旋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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