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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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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转来转去,又转回最初的结症了。
  甄氏抬手按了按眉心:罢了,这事儿她说了也不算,等莲福苑里定下了,再来看吧。
  
  第7章 心思
  
  甄氏捧着杜云萝的脸颊,笑道:“母亲的囡囡也是大姑娘了,要家里操心婚嫁事体了。”
  杜云萝叫甄氏直视,又是心酸,又怕叫母亲看透,垂眸道:“母亲先操心大姐吧。”
  甄氏点了点她的眉心,笑而不语。
  杜云萝不好再就穆连潇的事情纠缠,干脆转了话题。
  母女两人絮絮说了些琐事,甄氏有些困了,靠着引枕睡着了。
  杜云萝替母亲掖了被角,转身在角落的榻子上躺下,接过水月递过来的书,随意翻了翻。
  春风恣意,微启的窗棂透入花香,阳光撒下一地斑驳。
  杜云萝叫那日头晃了眼,涩涩睁不开,不禁也睡了。
  良久,水月从外间进来,见姑娘睡着,赶忙蹑手蹑脚取了薄毯来。
  动作再轻,杜云萝还是猛的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双眸寻不到焦点,迷茫疏离,她的手抓紧了水月的手腕,嗫了嗫唇,吐出谁也听不清楚的两个字。
  “姑娘……”水月柔声唤她。
  杜云萝的身子一僵,怔怔看了水月一会儿,偏过头扫了一眼窗沿,缓缓松开了握着水月的手。
  “我无事。”杜云萝的声音沙哑。
  水月见此,虽不信她,却也不好再问什么。
  见杜云萝留意窗沿,水月以为她是叫日光晃了眼,站起身来要关上。
  “开着吧。”杜云萝阻止了。
  水月应了一声,转身出去,绕过插屏,到底是一肚子疑惑,悄悄转过来又看了一眼,而后她的眉头倏然一紧。
  姑娘哭了,一滴泪水沿着脸庞滚落,在光线中异样晶莹闪烁。
  却也只有这么一滴泪水。
  杜云萝的心沉沉的,刚刚她又梦见了从前。
  那一瞬她以为,窗沿上会有一簇紫色的云萝花。
  杜云萝喜欢在窗边的榻子上小憩,无论春夏。
  每每云萝花开的时节,只要穆连潇在府中,都会摘下一簇放着窗沿,杜云萝一睁开眼睛就能瞧见。
  清新中带了些许甜味,让人忍不住就勾起唇角,那股温暖一直留着心中,即便在穆连潇故去了五十年之后,杜云萝跪在佛堂里,依旧能记起来。
  便是现在,也是记得的。
  暗暗叹息一声,虽然长辈们都在犹豫,但她定要让他们应下这亲事来。
  到了午间,杜云萝陪着甄氏用饭。
  杜云茹也来了,嗔了妹妹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待回了安华院,稀里糊涂翻了一会儿书,锦蕊笑着禀道:“姑娘,许妈妈来了。”
  杜云萝放下书,趿了鞋子迎出去:“妈妈怎么来了,若有事,打发个小丫鬟来就是了。”
  许妈妈行了礼,一面走一面道:“老奴连侍郎府都去的,何况这几步路呢。”
  许妈妈语调轻松,笑容满面,却是仔细观察着杜云萝的神色。
  她和夏老太太都觉得,今日的杜云萝有些反常。
  以杜云萝的性子,这种话由一个奴才来说,就算是夏老太太跟上得脸的奴才,杜云萝都会不高兴。便是嘴上不呛,面上也会露出来。
  许妈妈等着看杜云萝会不会发脾气,却见杜云萝偏过头来,顿了一顿脚步,眸子淡淡看了一眼,等迈过了门槛,在东稍间里坐下了,才开了口。
  “妈妈去过侍郎府了?阿玉姐姐看了花样,说了什么?”杜云萝不疾不徐道。
  许妈妈一窒,若说杜云萝生气了,怎么没有呛声或是甩脸色,可要说没生气,这阴测测慢吞吞的又算是怎么回事?
  许妈妈有些看不透了,她突然想起早上夏老太太问杜公甫的话来。
  她和当时的夏老太太一般疑惑,似乎没有什么事,又似乎话里有话。
  哎,怎么一日未见,杜云萝的心思就让人看不透了呢?
  明明是最直白最好懂的豆蔻少女,却弄得和心思叵测的老太婆一般。
  真是老太婆,许妈妈跟了夏老太太半辈子,主子一个眼神,她也就懂了,可杜云萝呢,许妈妈还真是摸不透了。
  心思转了三转,许妈妈堆了笑容,道:“老奴亲自送到了石姑娘手上,她看了花样,很是欢喜,说一定会好好绣出来,给大姑娘添妆。”
  “那就好,阿玉姐姐绣功了得,大姐一定喜欢。”
  许妈妈还要去莲福苑里回话,不好多耽搁,说了几句也就告辞了。
  锦灵送了许妈妈出去。
  锦蕊在杜云萝的榻前蹲下,轻轻替她捶腿:“姑娘,石姑娘什么时候夸过奴婢的花样?奴婢怎么不晓得。”
  杜云萝睨了锦蕊一眼:“夸了你,还非要弄明白一个东西南北来。背着你夸的,就怕你得意,结果,叫祖母给说破了。”
  锦蕊笑嘻嘻的,见锦灵进来,唇角扬了扬。
  锦灵不知何意,却不搭话,收拾了茶盏出去了。
  杜云萝揉了揉眉心,她清楚,石夫人既然探了口风,这几日里定然会来听回复,她只能先等着。
  之后的两日,杜云萝白天就在清晖园里陪伴甄氏。
  甄氏能下床了,挪到了东稍间的软榻上。
  杜云萝陪母亲说话解闷,又一面看姐姐做女红。
  水月快步来了,道:“太太,石夫人过府了,去了莲福苑,一会就过来了。”
  杜云萝抿了抿唇。
  杜云茹放下绣绷,道:“母亲,我去迎一迎。”
  甄氏笑着颔首,等杜云茹走了,握住杜云萝的手,道:“囡囡,那你呢?”
  “我?我等下向石夫人请安。”杜云萝装傻道。
  甄氏笑意更浓:“你既然知道石夫人来意,这些事情要让我们当着你的面谈吗?”
  杜云萝张了张嘴,垂下眸子道:“那、那我去碧纱橱里头吧……”
  “去吧。”甄氏抿唇笑了一阵,吐出两个字来。
  见杜云萝起身入了碧纱橱,甄氏的笑容里带出一丝苦涩来,女儿这般在意的模样落在她眼中,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女儿心思?
  定是满意这亲事的……
  可……
  这两日她与丈夫也商议过,具是一般心情。
  满意穆连潇,却又怕有个万一。
  嫁女儿不比娶媳妇,做爹娘的难免多考量考量。
  耐心等了会儿,杜云茹便和石夫人一道来了。
  不见杜云萝,杜云茹奇道:“妹妹去哪儿了?”
  
  第8章 游说
  
  “别管那个小没良心的。”甄氏笑着啐了一口,支起身来请石夫人。
  石夫人赶忙拦住她:“歇着歇着!瞎讲究什么。”
  待落了座,石夫人做了几句铺垫,睨了杜云茹一眼,道:“前几日,许妈妈替云萝丫头送了些花样给阿玉,说的是……”
  见石夫人笑得促狭,杜云茹的脸一下子烧红了。
  “这孩子,怎么快上轿了,还是这般娇娇的。”石夫人笑意更浓。
  杜云茹本就不是厚脸皮,到底坐不住,匆匆告了罪,又不敢失礼跑出去,只能转身避去了碧纱橱。
  刚迈步进去,正好对上杜云萝,杜云茹不禁“咦”了一声。
  杜云萝赶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杜云茹上前握住妹妹的手,不轻不重地在手心打了一下,压着声儿道:“你躲起来做什么?怎么不给石夫人请安?”
  杜云萝眨巴眨巴眼睛:“姐姐一会儿就知道了。”
  杜云茹狐疑,可碍于石夫人在外边,里头有什么动静总归不好,倒也耐下了心思,若是一会儿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等石夫人走了,她可不饶了杜云萝。
  姐妹俩人竖着耳朵听。
  外间,甄氏全当不知里头动静,只与石夫人道:“云茹就是那个性子,叫夫人见笑了。”
  石夫人含笑摇头:“姑娘家大多如此,哪里跟阿玉似的,没羞没臊的,看了就想揍她。”
  甄氏少不得又说了石沁玉几句好话。
  “上回说的事情,你看如何?”石夫人瞄了碧纱橱里一眼,她是想避开杜云茹的,可已经如此了,也只能说了。
  甄氏反问:“姐姐从莲福苑里来,我们老太爷、老太太可表了态?”
  石夫人叹了一口气:“没咬死说应还是不应。我看得出来,家中担心的事情我也明白。我也想问问,甄妹妹有没有问过云萝丫头?”
  甄氏眸色一沉。
  石夫人看在眼里,不由琢磨起来。
  那日许妈妈送来了花样,石沁玉是个胆大心细的,当着许妈妈的面半句没说透,等人一走,转身就和石夫人商议了起来。
  石沁玉是夸过锦蕊的花样,可从未开口讨过,也没说过要绣给杜云茹。
  杜云萝特特让人送来,还是办红事时最讨喜的花样,这里头就耐人寻味了。
  是杜云萝听说了些什么,又不好和家中强硬表示,要让她旁敲侧击一番吗?
  石夫人琢磨来琢磨去都是这么一个道理。
  这种事儿,在石夫人眼中算不上孟浪之举。姑娘家有自己的心思,又没有私相授受,只是在议亲时表个态而已。
  话又说回来,杜云萝的性格是娇纵的,却不霸道蛮横,石沁玉喜欢杜家姐妹,石夫人自然爱屋及乌,断不会以恶意推测,左看右看都是好孩子。
  石夫人道:“不如问问云萝丫头自己。”
  甄氏苦笑,女儿的心思她一清二楚:“她才多大?看事儿总不周全。”
  甄氏透了底,石夫人便明白了。
  杜云萝满意穆连潇,却没深思过将来有个万一要如何如何。
  甄氏思忖着,又道:“我们在这儿猜云萝的心思,却不知侯府那儿,这到底是谁的主意?是老太君还是几位太太的?世子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碧纱橱里,杜云茹的眼皮子突突跳了三下,愕然看了妹妹一眼。
  她议过亲,听到了这里,哪里不懂外头在说什么?
  杜云萝垂眸,避开杜云茹的目光,心中暗暗叹气。
  她自己最清楚。
  这婚事,老太君和穆连潇的母亲周氏是一知半解的,只晓得是官宦书香千金,并不清楚是名声不算好的杜云萝。
  全是那长袖善舞、又一堆恶毒心思的穆家二房太太的主意。
  至于穆连潇,更是浑不知情。
  石夫人斟酌了一番,道:“世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老太君的身子骨一直不好,周姐姐这些年也有些使不上劲,侯府里大小事情具是二房在打理。
  替世子娶亲,一来是看出身,毕竟世子往后是要承爵的,当家主母岂能是寻常的?你们老太爷从前是太子太傅,云萝丫头嫁过去,不会镇不住场面;二来,云萝丫头不是寻常的书香人家姑娘,那些娇过了头,整日里吟诗作赋,动不动伤春悲秋的,世子那等豪爽性子,怕是处不到一块去。咱们两个当了十多年的媳妇了,岂会不知那些东西偶尔为之是情趣,日日如此,这是过哪门子日子?
  云萝丫头的娇,与那些不同,世子虽然对这门亲事还不清楚,但我知道他,最是实诚的人,娶进门的媳妇岂有不护着的道理?再者,他的心思都在习武上头,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弯弯道道,身边也是干干净净的,云萝丫头不会遭罪吃亏。”
  甄氏听到了后头,良久没有说话。
  女人看亲事,和男人又不同。
  最怕的就是男人身边桃花太乱,耳根子又软,架不住一些莺莺燕燕的好话,弄得后宅里乌烟瘴气的。
  那样的男人,无论是侯门勋贵,还是市井小民,在一个母亲眼里,都不是良配。
  “哎……”甄氏长长叹了一口气,“姐姐,不瞒你说,若那不是定远侯府,我还在这儿拿什么乔?我们老太太、老太爷也早就点头了,实在是、实在是怕啊。况且,定远侯府里具是贞烈的,我们到时候便是有些其他心思,也没有那个脸面了。”
  碧纱橱里,杜云茹倒吸了一口凉气。
  定远侯府,这个地方意味着什么,她一清二楚。
  杜云萝没有注意到姐姐的情绪,她只是低着头,想自己的事情。
  原来,当日二房那里是准备了这么多话来说服石夫人保媒的。
  也是,她的那些名声,若没有这些话,谁都会起疑。
  至于穆连潇,她最知道,真的是实诚又热忱,娶了就好好捧在掌心里,她闹也好,折腾也罢,他都是哄着顺着,专心无二待她好。
  那时候她还为此怪罪穆连潇,觉得他面对哪个女人都可以,不一定要是杜云萝,娶了谁都是一样,使着性子撒娇闹腾。
  后头回想,到底是错的。
  若不是存了欢喜心思,碰上她这般不讲理的,一颗热心也凉了,相近如冰,慢慢也就是面子上的事了,哪里会像穆连潇待她,宠到了极点。
  杜云萝不知不觉要紧了下唇,眼中氤氲。
  她想他了。
  
  第9章 姐姐
  
  她想他了。
  思念泛起,并不决堤,只是心中钝钝发痛,呼吸之间,那些纷杂的记忆,只有零碎的片段,交融夹杂在一起,涌入了脑海。
  一言一语,有初见,有花烛,有争执,有哭泣……
  她分不清,只知道全是穆连潇。
  全是云萝花的味道。
  泪水模糊了双眸,滴答一声,砸在绣鞋上。
  轻轻的,有人揽住了她的肩,温热手掌一点点掰开了她紧紧攥着的拳头,柔柔声音在耳畔。
  “不要弄痛了自己,要哭,也等她走了再哭。”
  杜云萝的身子瞬间一僵,猛然抬起头来,愕然不已。
  她看见了杜云茹,姐姐温柔地抱着她,一双丹凤眼下隐隐发红,却还是挤出一个笑容给她。
  杜云萝用力眨了眨眼睛,顾不上掌心被掐出来的月牙印,一把环住了杜云茹的腰身,压着哭腔:“对不起……”
  为何要道歉,为何要说对不起,杜云茹不知道,但她却从妹妹纤弱的身形里感受到了无尽的悲伤和愧疚,她这个被宠娇了的妹妹,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杜云茹的心被刀割一般的痛,又怕外头听见她们动静,只能拿脸颊蹭了蹭杜云萝的脸,以示安慰。
  杜云萝哭得几乎岔气,埋首于姐姐胸前,才忍住不发出声音来。
  刚刚那一瞬,于她太过熟悉。
  从前,出嫁之后,她与娘家的关系僵硬疏远,便是杜云茹,也怪她不懂事,不肯与她来往。
  直到永安二十五年的夏天。
  穆连潇不过返京三月,就再次接旨准备出征。
  杜云萝的心跟擂鼓似的,说不出道不明,只觉得这一次怕是有去无回了。
  她哭了闹了折腾了,可除此之外,又能做些什么?
  杜云茹来看她,这也是婚后姐姐头一次登门看她。
  她抱着杜云茹又哭又抱怨,怪他们当年把她逼上轿,怪他们拿她的一生去赌。
  杜云茹就是这样一点点掰开了她的拳头,揉了揉她掌心的印痕,眼中含泪:“不要弄痛了自己,要哭,也等他走了再哭。”
  一模一样的话语,一模一样的动作。
  把从前场景原原本本扔在了她的面前。
  如一桶冰水浇头而下,又如溺水不能呼吸。
  很多很多年后,杜云萝才知道,杜云茹之所以会上门,全是因为穆连潇的请求。
  而她,却不肯听不肯忍,最后气得杜云茹甩袖离开,让穆连潇带着牵挂上阵。
  她对不起的人何其多?
  杜云茹也不好受,捧着妹妹的脸颊替她擦眼泪。
  杜云萝看着杜云茹的容颜,姐姐正是娇俏的十六岁,比她养的那几盆芍药都好看。
  吸了吸鼻子,杜云萝挤出笑容来。
  一切还来得及,她不会再对不起这些一心一意待她的人,前世亏欠的,今生定要补偿。
  见杜云萝收了眼泪,杜云茹暂时放下心来,又去听外头动静。
  只听石夫人道:“旁的话,我也不说了。往后的事情,谁也不能拍着胸脯说如何如何。我今儿个开这个口,全是因着我喜欢云萝丫头,也满意世子的品行。我们姐妹相交,我断不会想五年后十年后,你怪我把云萝丫头说给一个纨绔,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虽然说,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但那毕竟是侯府,他们先透了风,我们凉一凉也就够了,拖得久了,彼此生嫌隙,反倒是对姑娘不好。”
  甄氏连连点头:“这些道理我都晓得,姐姐再容我想想,也再容我们老太太、老太爷想想。”
  石夫人应了,记挂着杜云茹还躲在碧纱橱里,也不多坐了,起身告辞。
  等石夫人出了清晖园,甄氏才朝女儿们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
  杜云萝拿手背抹了一把脸,正要出去,却叫杜云茹拉住了,她不解地看向姐姐。
  “定远侯府……”杜云茹喃了一声,顿了顿,似是下定了决心,抬头沉声道,“你刚才哭了,是不是不愿意?”
  杜云萝一怔。
  “若是不愿意,你告诉我,我去求祖父、祖母,我……”杜云茹颤声道。
  杜云萝忍住了的眼泪又要落下来。
  从前的她,到底是有多一叶障目,才会觉得家人是用她来换家族的前程?
  分明、分明他们都是在为她着想的。
  怪只怪她,叫杜云瑛和杜云诺教唆了几句,就冲去莲福苑里大吵大闹,让杜公甫和夏老太太下不了台,让甄氏失了立场。
  “姐,”杜云萝笑了,“我没有不愿意,石夫人说得对,世子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是我们高攀了的。”
  杜云茹抿唇,细细观察杜云萝的眉眼,想看出些端倪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和我说实话。”
  杜云萝弯了眼,柔和如春风:“实话就是,我想嫁过去。”
  “你……”杜云茹张了张嘴,后头的话转了三圈,还是咽了下去。
  她相信杜云萝所说,提起世子时,妹妹眼角的温柔骗不了人,若非心之所属,断不会如此,可……
  可若真的心甘情愿,为何刚才会哭得那般悲戚?
  还有,杜云萝是什么时候认识了定远侯世子,以至于对世子上了心?
  杜云茹猜不透,应该说,这几日她都觉得杜云萝怪怪的。
  那日在母亲床前痛哭,接下来的几天又乖顺,今日又这般……
  妹妹变了,变得懂事了,也变得让人心疼了。
  杜云茹白皙的手指替杜云萝理了理额发,她记得,锦灵说杜云萝做了一场噩梦,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能让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
  “出去吧,母亲等着我们呢。”杜云萝牵起姐姐的手,推开了碧纱橱的门。
  甄氏闻声看了过来,见两姐妹两眼通红,赶忙叫水月打了水来。
  水月伺候姐妹两人净面后,又退了出去,把里头留给主子们。
  甄氏示意杜云茹在绣墩上坐下,又拉着杜云萝在榻子上贴着她坐了:“怎么哭成这样了?”
  杜云萝还未开口,杜云茹抢先道:“母亲,真的是要把云萝嫁去定远侯府?”
  甄氏握着杜云萝的手微微一紧,看着长女的眼睛:“你说呢?”
  杜云茹深吸了一口气:“石夫人有一句话说的在理,往后的事儿,谁也不能拍着胸脯说如何如何。只看今时,世子是极好的。”
  甄氏暗暗叹息。
  石夫人走后,两姐妹在里头磨蹭了这么会儿,定然是在说这些事体。
  杜云茹现在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可见这就是杜云萝的心思了。
  深深看着模样出色的幺女,甄氏不住自问,杜云萝是听了别人说起穆连潇而有了些好感,又年轻得不懂去考量将来,还是在她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的时候,对那个人有了一份执念?
  
  第10章 误导
  
  甄氏陷入了沉思。
  要是前一种,倒也还好,若这婚事不成,等过几年,杜云萝再长大些,那些心思也就慢慢淡了,再寻个好儿郎,闺中的一点点心动就是永远的秘密了;要是后一种……
  没有什么比执念更伤人,比求而不得更痛苦的了。
  虽然真是不知杜云萝的情因何而起,但她怕女儿受伤害。
  而且,这样的心思,只能被她和杜云茹知道,再传开去,受罪的只有杜云萝。
  甄氏斟酌了一番,开口道:“云萝,你是个有主意的,该如何,能如何,不要乱了分寸。”
  母亲言语中的警示让杜云萝后颈一凉,她品出味道来,道:“母亲,我……”
  “后头的事情,母亲会和你祖母商议,你且放宽心。”甄氏定了下来,这亲事是好是坏,都该由她去找夏老太太说,不该再由杜云萝夹在中间了,没的惹闲话。
  杜云萝见此,只能颔首。
  待回了安华院,就见锦蕊站在东厢房外头与人说话。
  那人背对着,杜云萝只觉得那背影熟悉,却一时认不出身份来。
  锦蕊眼尖,见杜云萝回来,赶忙过来行礼,那人也转过了身,笑盈盈福身。
  杜云萝定睛一看,是杜云诺身边的浅禾。
  “姑娘,四姑娘等了会儿了。”锦蕊笑着道。
  杜云萝诧异,面上不露声色,只是道:“四姐姐来了,怎么你也不使人来与我说一声,倒叫四姐姐好等?四姐姐是在东稍间?可有上茶?”
  锦蕊正要替自己说几句,杜云诺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了。
  “你别怪锦蕊,”杜云诺笑着挽了杜云萝,“是我不让她去唤你的,我也没有等多久,倒是你这儿的好茶好点心,叫我尝了不少。三伯娘身子好些没有?”
  杜云萝笑了:“那些点心,四姐姐喜欢就带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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