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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侯爷的日常-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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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了马车,又嘱咐了一番,“回去多休息,大夫给的跌打药记得涂。”
  打开围栏,她家小院子里没人。
  “娘,我回来了。”沈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是那么弱,身旁那侯府的丫鬟还搀着她,沈禾小声道,“我到了,你回去吧。”
  那丫鬟摇头,“大公子说等您安顿好我才能回去。”
  沈禾推了她的手,“我娘不习惯家里来外人,你回去吧,就和大公子说我已经安顿好了。”
  小丫鬟犹犹豫豫了一番,又抵不住沈禾的话,畏畏缩缩道,“那您在家好好休养。”说完便离开了。
  沈禾笑了笑,将那盒药膏塞进衣袖里,站直了身子,腰背虽有些疼,但忍忍就好了。
  “回来了,那米酒如何?”沈母出了来,“要是行,我瞅个时间再酿一坛。”
  沈禾进了屋,“挺好的,不过这东西就尝尝味,娘,无需再酿了。”她觉得有些累,撑着腰和沈母讲话,在椅上坐了下来。
  不过,到底还是她大意了,忘了自己烫伤的地方缠了纱布,沈母一眼便瞧见了,“这是怎么回事?手上伤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这处皮给蹭破了,就简单包扎了一下,没大事,您放心。”
  沈母按了按她额头,“走路小心点,这破了皮留了疤就不好了,回头我去找济仁堂掌柜的问问看——”
  “娘,没事,就破了一小块皮,再说一点疤痕也没什么,谁会在意这个。”沈禾越发觉得有些无力了,她只想回屋里好好躺着。
  “你这丫头,真以为自己是男人呀,你现在十七了,不小了,回头等那侯府的人回了京城,你就给我恢复女儿身。”
  沈禾双手拖着脑袋趴桌子上,心里想,也许不用等他们离开了,“我还得赚钱呢。”
  “咱家不缺你那点钱,若不是怕你恢复身份让侯爷觉得你故意欺瞒,不然我定要你现在就恢复。”
  “我都十七了,娘,你也不想想,我这也过了谈婚嫁的好年纪了。”沈禾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要嫁人这事,她不可能放下她娘一个人。
  沈母只当她是怕没人愿意娶,想到这,心里也有些愧疚,这两年也确实耽误了,“你放心,你张婶认识人多,回头我与她说一说——”
  沈禾无力笑了笑,起身,“娘,您还是先和她解释解释,怎么好端端一个男人就变成了姑娘吧。”说完便回了自己屋里。
  后边沈母念道,“哎哟,我倒是忘了这个。”
  是夜,晚风徐徐,拂在侯府的墙头。
  某个院子里,传来争吵。
  “傅景晏,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赵成西现在的模样有些狼狈,脸上尚且青肿一片,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傅景晏面无表情地看他,冷声道,“殿下,你这是威胁臣呢?”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赵成西看他这幅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有点没底。
  “殿下,我们合作便到此为止吧,你和大皇子怎么斗是你的事,我报仇是我的事。”
  “哈哈哈,你在开玩笑吧,现在你和我说停止?你就不怕我将你在这边招兵买马,私设军营之事告诉我父皇?”
  傅景晏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语气波澜不惊,“和你这种人合作,到底还是要留一手的,殿下,我忘了告诉你,那些兵马,都是之前跟着我的。”他往椅背靠了靠,“你以为陛下撤了我大将军之位有这么容易?当初交上兵符,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留下一支我当初带过的军队。”
  “不可能,父皇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赵成西死死看着他,“所以。你一直在骗我?”
  傅景晏嘲讽地笑了笑,“一开始我的确是想将这支军队慢慢扩大,将来帮衬着你,不过,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他起身,语气里有些不耐,“如果我为了报仇,将大皇子拉下去,最后却扶持了你这么个荒淫无道的皇子上位,这仇不报也罢。”
  “本王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早就知道吗,说到底,不过还是为了那个沈禾吧?”
  傅景晏冷冷的目光朝他看过去,脸上一片森然,“此刻你最好不要提她,另外,你一会便回京吧,最好不要再生什么幺蛾子,否则,陛下那里,立你为储君的可能性就为零了。”
  赵成西脸色煞白,“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帮着我皇兄?别忘了可是他设计害死了——”
  “如何权衡,我自有数,你管好你自己便可。”傅景晏拍拍手,便有四个黑衣人推门进来。
  “送宁王殿下回京。”丢下这句话,便大步离开。
  那几个黑衣人上前押着他的胳膊。
  赵成西挣扎,“你们干什么,本王自己会走。”
  “大公子说您伤着了,我们得扶着点。”那为首的加重手上的力度,“殿下,请吧。”
  处理完赵成西,傅景晏整个都舒坦不少,心里又惦记那柳巷的沈禾,也不知身子好了些没有,边想着边去了正院,没成想,这边还在等着自己用晚膳。
  他坐了下来,照例将傅君宝抱到自己膝上,“不是让你们先用吗?这都多晚了。”
  傅君宝吧唧嘴,“娘说大哥去打坏人了。”
  “嗯,坏人已经打跑了。”
  傅老夫人听他这话,便大致了解,估计那二殿下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都处理妥当了?”
  “已经让人送回京城了。”
  无需再仔细旁敲侧鼓的问,老夫人也多少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事不用再担心,想到这,越发觉得委屈了沈禾,不久前陈嬷告诉自己下午沈禾过来还带着一坛米酒,原是之前与傅景晏约好下午喝喝酒聊聊天,想来是为了她嘱咐的那事,结果,却碰上了这种事。
  傅景晏边喂着傅君宝喝汤边道,“娘,您早就知道沈禾的真实身份?”
  “你不也早就知道?”傅老夫人笑了笑,“这人不接触,倒也察觉不到,可若是接触多了,便会发现许多破绽,如今说破也好。”
  傅景晏不可置否,“您瞧着很喜欢她?”
  傅老夫人没再吃什么,放了筷子,见傅君宝在他怀里晕晕乎乎的,起身抱了过去,“懂事又持家,哪能不喜欢。”说完抱着傅君宝离开。
  留下傅景晏坐在那,若有所思。
  接下来几日,沈禾都在家里呆着,其实,身体倒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涂了几日药膏,大致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好长时间都不知该怎么面对侯府的人,自己是女儿之身,当初他们找先生,也特地要求了得是男子,如今怎么还能继续教傅君宝?
  前几日离开时,也没听傅景晏说让她继续过去侯府。
  如果真的就此不做了,上次他给的酬劳自己势必不能全部接受的。
  看样子,还是继续去街上摆摊给人写字了。
  大清早的,就见她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愁眉苦脸,沈母将装着衣服的盆搁地上,“在想什么呢?”
  “娘,我继续去给人写字吧?”
  沈母觉得不对劲,放下衣服,道,“这几天都没去侯府,到底怎么了?”
  沈母至今都不知那日在侯府发生的事,也不知道老夫人和傅景晏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男子这事,她也不准备说,外头那些烦人事,烦她自己就够了,她摇摇头,“只是不想继续做下去,对了,上次大公子给的那袋银钱,还剩多少?”
  “你自己决定吧,反正不做也成,想想侯爷毕竟是男人,你有些时候不得不与他走的太近,你到底是姑娘家,终究是不妥的。”沈母继续去晾衣服,“那钱一点未动,就搁我屋里妆台前的小屉里边。”
  沈禾听她这般说,随即下了决心,起身去了沈母屋里将钱袋子取了出来,她到底还是做了一个月,该拿的还是得拿,于是数了十两留下。
  想了想,又回屋换了身黄色衣裙,将束着的长发放下,盘了个小髻,脸上粉黛未施,眉清目秀。
  她一出来,沈母看到这身打扮,心生疑虑,“怎么换回女装了?”
  “娘,不是您说的,早些恢复过来吗?再者,这般也有不继续做的理由了。”
  “侯爷若是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您放心,没事的,我去了。”
  这会尚早,柳巷住的人本就不多,这个时辰更是见不到什么人,虽决定不再伪装下去,但到底还是怕人瞧见,于是一路几乎是小跑着离开柳巷。
  她在大街上慢悠悠走着,说实话,她还挺舍不得,毕竟这么好的差事,再加上傅君宝这孩子也着实讨人喜欢,傅老夫人待自己也不错。
  至于,傅景晏。
  她想起,第一次抱着傅君宝时被一根毛笔拌了,他如风一般迅速从后边将她和傅君宝一起抱住,还有那日他要她陪他喝酒,结果一碗下去便醉了过去,死死拉着她的手然后被李素清看了去,后来李素清离开时,拿了刀朝自己刺过来时,他抬手直接握紧了那明晃晃的刀身……
  其实,这人也挺好的。
  她也不傻,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可是,她却真的只当他是侯府的主人,自己的雇主。
  从未有过其他想法。
  如此一想,她倒更不适合继续在侯府待下去了,尤其是现在身份已经揭穿。
  想着想着便到了侯府大门前。
  她摸了摸下颌,在心里又阻止了一下言语。
  准备好之后上前敲了门。
  “姑娘,你找谁?”开门的小厮似是刚醒,边揉着眼睛边道。
  沈禾轻咳了一下,“我是沈禾。”
  听到这名字,那小厮就精神起来了,两只眼睛使劲闭了闭,哆哆嗦嗦道,“沈……沈先生?”
  “嗯。”
  仔细一看,这五官分明就是那天天来府里的沈先生,他跟失了魂似的,“您……您里边请。”
  这会还早,府里没什么人走动,不过好在恰逢府里的刘管家从厨房那边过来,见了沈禾这般打扮,倒没像守门小厮那般惊讶。
  只上前道,“沈先生,还是去老地方?”
  老地方,隽风院的凉亭。
  “大公子一早就出门了,估计过会便回来,您先在这等等。”
  沈禾在石墩上坐下。
  傅景晏每日早上都会出去一趟,她也习惯了。
  他回来时,已是一炷香之后,刚下了马,那边刘管家就过来说沈禾已经来了。
  这四天她都没过来,他也没让人去催,想着那纤瘦的身子骨还是好生养养,这会过来了,想必也好的差不多了。
  沈禾背对他进来的方向坐着,整个人趴在石桌上,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垂散在身后如泼墨般的长发,她不再穿着那暗色的长衫,黄色的衣裙,腰间系了黄白色绦带,衬得那腰看着更加细软。
  傅景晏抿了抿薄唇,往亭子里走去。
  沈禾听到后边沉沉的脚步声,便立刻站起来,转过身。
  “大公子,您回来了?”
  “嗯。”傅景晏盯着她的脸,“身子好了?”
  “已经没事了。”
  “君宝还在睡,我去叫醒他,用了早膳后,再继续。”傅景晏收回了目光,转身欲走。
  沈禾见状忙道,“大公子,等等。”
  “嗯?还有何事?”他回头看她,突然发现她恢复女儿身之后说话的声音有点小,每说一个字都跟在他心尖上挠痒痒似的。
  沈禾慢吞吞从衣袖里掏出钱袋子。
  傅景晏眼睛眯了眯,那玩意是他给她的,他自然记得。
  他抱着手臂,微深的目光直直看着她,一副看你要做什么的模样。
  “这是您上次给的,我之前做了一个月,便留了十两下来,剩下的,还是退回给您吧。”
  傅景晏声音突然有些冷,“你这是何意?”
  他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沈禾往后退了一步,料到他会生气,没想到发作的这么快。
  被他这么冷不丁问了话,她再开口边有些犹豫了,“就是,那个。”
  “说,我听着。”傅景晏语调不紧不慢。
  “我不打算继续做了,所以这钱还是还您。”
  说完她上前一步,捏着钱袋子的手朝他伸了过去,见他半天不说话,她又不怕死地加了句,“就是这个意思。”
  手腕一紧,只见傅景晏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是因为那日的事么?赵成西已经回了京城,不会再发生那种事。”
  “你们当初招人时,就说只要男子——”
  “事实证明你并不比那些真正的书生差,再者说,我早已便知你身份,若真是在意这个,你早就被赶出了侯府。”他低下头看着她,“所以,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老夫人说他没读过什么书,可这人说起话来却句句能堵了她个结结实实,无法继续接下去。
  她总不能直接说是因为想避着他吧。
  男人握着她的手腕,掌心往上挪了挪,将她的手背翻了过来,上次那破了皮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到底还是留了一道小小的粉色的疤,沈母还特地去找了城郊那位掌柜的,不过还是没有法子,沈禾便觉无所谓,肉眼大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
  他皱了眉,“回头我让人找点上等的药给你消一消。”
  “没事,这么小。”她抽回手。
  手背上还有他掌心遗留的温度。
  沈禾有些不自在,突然有发现方才那话题又被他不知不觉中转移,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继续说那事。
  “大哥,大哥,今天先生来吗?”傅君宝罕见地自己起了床,没等傅景晏去哄叫,远远地往这边跑过来,扑在他的腰间。
  傅景晏将他抱了起来,傅君宝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看着沈禾。
  他抱着傅景晏的脖子,“大哥,那个姐姐好像先生。”
  “那个姐姐就是你先生。”傅景晏说这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先生怎么变成了女先生?”傅君宝不解。
  “怎么,君宝不喜欢女先生?”
  傅君宝看了看沈禾,“喜欢,只要是沈先生君宝都喜欢。”
  小团子软哒哒的话说得她心头一暖,可是今天到底是要离开了,也说不出别的话,只是浅浅笑了笑。
  “君宝,你再喜欢也没用,大哥得重新给你找先生了,沈先生不要你了。”傅景晏摸了摸傅君宝的脑袋。
  傅君宝一听,大眼睛里立刻亮当当一片,傅景晏就势放下他,果然就见傅君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挪着肉肉的短腿抱住沈禾的腰,“先生不要君宝了吗?这几天先生都不在,君宝每天还温习您之前教的字呢,君宝还想写给您看呢,呜呜呜,君宝不喜欢别的先生,就要您。”
  沈禾有些幽怨地看了看傅景晏,这个男人竟然利用傅君宝,真是卑鄙。
  小团子抱着自己哭了一抽一抽的,沈禾本就舍不得他,这会哪里还敢继续说要走的话,她无奈地叹口气,然后慢慢蹲下,给他擦了擦泪,“三公子,我不走。”
  “真的?呜呜,先生不要骗我。”小团子猛地抱住她的肩,轻轻哼唧着。“坏人已经被大哥打跑了,先生不怕。”
  “好了,君宝,快去用早膳,早点吃完,先生早点教你。”傅景晏伸手揪住小团子后领。
  “好,大哥,要看好先生。”
  沈禾有些无力,“三公子,快去吧,我在书阁等你。”
  傅君宝走了之后,沈禾不满地看了傅景晏一眼,“您满意了?”
  “还行。”他走过去牵住她的手。
  沈禾动了一下,他便握的更紧,“这风大,去书阁吧。”
  “您先松手。”
  “你喜欢吃哪些菜?”
  “我娘做的,诶,您快放手。”
  “那你先说,你喜欢吃哪些菜?”两人一路扭捏到楼梯前,傅景晏重新问道。
  沈禾看了看周围,丫鬟小厮们都低下了头,她脸也红了大半,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脸皮如此之……厚。最后只好道,“胡萝卜,豆腐,大白菜。”
  “怎么都是素菜?”
  “我说完了,您该松手了。”
  傅景晏松了手她便直往上边书阁跑去。
  他勾了勾唇,侧身对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刘管家道,“记住了?”
  刘管家点头,就这么三样,哪里有什么记不住。
  于是,沈禾的这番请辞之行最后到底失败了。
  她回了家,与沈母说了实情,沈母只道,“去留随你,不过,既然你恢复了女儿身,那与傅侯爷就要保持点距离,不可走的太近,省得回头让人看了去,说了闲话。”
  沈禾指尖动了动,仿佛手上他的温度犹在,她娘的话尚在耳边,耳朵微红,道,“娘,我知道了。”
  “你这事我一会去同你张婶好好解释解释,回头再让她给你说一门亲事。”
  “娘,我不急,您只需同她解释解释就成,后面的就免了。”
  沈母无奈地叹口气,心里却仍旧惦记着这事。
  第二日,沈母等沈禾走了之后,便去了隔壁张家,将沈禾女扮男装之事如实说了出来。
  张婶一听,大悟,“原来如此,我之前还在想沈禾怎么长得这般清秀,昨日瞅见个黄衣姑娘进了你家门,我还在想这是谁,诶,姑娘好呀,好呀。”张婶素来话多又热情,有些事不需沈母开口,她便能直接想到,“哎哟,沈禾年纪也不小了吧?”
  “十七了。”
  “那可不小了,可不能再等下去,要不要我给她做做媒?”
  沈母求之不得,“正有此意,此事还劳烦你了。”
  张婶摆摆手,笑了笑,“眼下就有一合适的,你家姑娘啥都好,咱两家住的又近,只是不知玉绣你可瞧得上我家老二?”
  沈母倒是忘了张婶那老二张成尚未娶妻,那孩子她也见过几次,生得老实敦厚,眼下又在街上开了铺子,张婶待沈禾也不错,将来嫁过去,也没了那些婆媳矛盾。
  仔细想想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不过,她虽急着给沈禾寻一门亲事,但到底还是要同沈禾说一说。
  “张成是个好孩子,不过,我还得回去问问我家阿禾的意思。”
  沈禾还在侯府陪小团子写字,压根不知她娘去了隔壁张家差点给她谈妥了一门亲事。
  今日傅景晏不在书阁里,但她心情也没有轻松多少,因为就在这窗外的院落里,傅景晏正在那练剑。
  她站着,书阁又不高,底下那人只要微微抬头便能看到她。
  她总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在被人盯着。
  都不敢松懈了,尽量低下身子,脸都快贴上纸了。
  傅君宝写完了她布下的几个字,就想往窗边趴,沈禾怕他掉下去,忙过去扶紧了,一大一趴在窗边,看着下边习剑的男人。
  他穿了黑色长袍,紧实贴身,身材修长挺拔,手中长剑一出一收间满满的都是力量感。
  傅君宝就爱这些,小胖手欢喜地拍着,边拍边看着沈禾,“先生,我大哥是不是很厉害?”
  沈禾配合地应他,又怕让傅景晏听了去,于是小声道,“嗯,很厉害。”
  小团子一听有人夸自己大哥,便开心地朝傅景晏喊,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隽风院里,“大哥,沈先生说你很厉害。”
  下边那人听了,手中动作顿了顿,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几乎无法捕捉的弧度,最后索性收了剑,递给一旁的小厮,抬头,幽远的目光直接看向沈禾,“君宝,和先生下来,大哥今天教你射箭。”
  练射箭的地方还是在这院子里,箭靶是用几个厚草团做的,刘管家按吩咐摆了两个。
  又取了两支弓箭出来,一大一小。
  那柄小的,是傅景晏命人特地为傅君宝量身定做的,只用过三次,光泽尚亮,另一支则是他专用的。
  他将自己的弓箭直接丢给沈禾,沈禾力气小他这东西又有点重,一时没准备好,整个人没忍住往下弯了弯身子。
  傅景晏过去拉着她走到箭靶不远处站好,“你先自己玩,前面没人,你放心射。”
  沈禾都没用过这玩意,连如何开弓都不知道,“大公子,我不会射箭,还是不射了。”
  “你看我怎么教君宝的,你就怎么做。”傅景晏说完便过去教傅君宝怎么拉弓弦,怎么稳住掌中的箭,不过傅君宝到底年纪太小,拉这弓定是拉不动了,傅景晏带着小团子射出去几箭,傅君宝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玩了一会便想着睡觉了。
  傅景晏派人送他回屋里休息。
  这边沈禾好不容易适应了这弓箭的重量,然后学着傅景晏方才教着傅君宝那般,架上羽箭,箭尾刚好卡着弓弦,明明是简单的事,她却跟学到什么秘诀似的,清秀的眉眼间,透了几分笑意,可没持续多久,她便泄气了,细眉皱着,手上拼命用力,却如何也拉不动那根弦。
  她觉得手指都勒得生疼。
  “你这般生硬地拉扯着,自然拉不动。”男人低哑的声音自身后耳侧传来,随之贴过来的是他结实有力的胸膛,微热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沈禾耳朵慢慢变红,心跟这条弦一般,崩得紧紧的。
  他从后边伸出手,搭在她握着弓身的手上,另一只手则搭着她拉弓弦的那只手上。
  男人手心微热,沈禾的手完全被拢在里面。
  他身材高大,这般姿势,从远处看,纤瘦的身体仿佛被他半抱在怀里。
  “用哪只眼睛看就用哪只手拉。”他继续道,“力道主要集中在手上,而不是手臂上。”
  边说边将弓箭慢慢抬起,正要用力拉弦时,他顿了顿。
  沈禾不解,“大公子?”没能听到他的回应,却看到眼前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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