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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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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苏芩轻咳一声,突然觉得那厮实在是有些可怜。
“那,那就给他烤个鹿肉吧。上次青山不是猎到一头鹿,送了几块鹿肉来吗?”
“奴婢去取来。”绿芜去取鹿肉,顺手收拾了铁炉、铁丝等物一道带来。
“姑娘,还是奴婢来吧,您仔细割了手。”绿芜看着苏芩那颤巍巍拿刀切鹿肉的模样,直觉得心惊肉跳的厉害,生恐那尖刀子什么时候便划到了那只凝脂玉手上。
“别说话,扰我分神了。”苏芩蹙着眉,一本正经的切肉。那肉被切得细薄,分摊在梅花样纹的青瓷碟上,细细薄薄衬出肌理,梅花瓣似得摆开。
“绿芜,取些辣油来。”
“哎。”
绿芜去了,苏芩用铁叉弄起一块鹿肉,放到铁丝蒙上。
“刺啦啦”一声,油花四溅,苏芩被唬了一跳,赶紧拿着铁叉往后退。
“呼呼……”白嫩手背上被溅到几个油星子,炸开在肌肤上,有些红肿,但好在没有起泡,就是有些突兀,看上去像被蚊虫叮咬过了一样。
绿芜拿着辣椒油过来,置在小巧梅花碟里,一错眼看到苏芩手背上的烫痕,立即惊呼着上前抢过铁叉置在一旁,然后着急忙慌的拉着人去净手上药。
“姑娘,您怎么自个儿就烤起来了呢?若是这手背上留了疤,那可如何是好?”绿芜一叠声责备,满心满眼的心疼。
苏芩蹙着秀眉,声音软腻道:“无碍的。”说完,苏芩突然“哎呦”一声,“我的烤鹿肉。”
鹿肉已经糊了,苏芩将其夹起来放到梅花盘里,颓丧道:“这卖相,是不是不大好啊?”
绿芜看一眼,安慰道:“姑娘头一次做,已经很好了。”
“是吗?”苏芩疑狐的看一眼绿芜。绿芜一脸诚恳的使劲点头。
苏芩放下心来。毕竟是自个儿做的东西,总是带了成吨的美颜成分在里头的。
“大爷。”帐篷门口,红拂捧着鲜红漆丹盘,毕恭毕敬的与陆霁斐蹲身行礼。青山随在陆霁斐身后,将手里提着的果馅椒盐金饼递给红拂。
苏芩整理了一下发髻,赶紧端着那盘烤鹿肉出去。
男人头戴金裹银及罗帛春幡,身穿蟒袍,迎着风雪进来,刚刚踏进帐篷,迎面就被捧来一盘外焦里生的东西。
“你回来啦?”苏芩笑盈盈道:“我给你做了烤鹿肉。”
青山好奇的踮脚一看,然后立时埋首。这东西……能吃吗?
陆霁斐面无表情的看一眼,没有说话。
苏芩拉着人的宽袖,将人带到榻上。
苏蒲还在啃兔子包,看到苏芩梅花盘里的东西,神色惴惴的赶紧把自己的兔子包拿远了。
红拂也是一脸不忍直视之色,她偷觑一眼陆霁斐,赶紧带着苏蒲,猫着腰退了出去。
“呐,你尝尝嘛。”苏芩将玉箸硬塞给陆霁斐。
陆霁斐低头,暗咽了咽喉咙,喉结滚动。
“是不是卖相不太好?那我再摆好看点。”苏芩自言自语的正要去摆弄那盘鹿肉。
男人突然伸手,一把攥住她的腕子,声音沉哑的开口道:“别再动它了。”
“……哦。”
外焦里生的鹿肉被放进嘴里,囫囵一嚼,然后吞进肚子里。
苏芩紧张道:“怎么样?好吃吗?”
男人斜睨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世上大致没有比这东西更难吃的东西了。
“我再给你去烤一块来。我方才看到一根肉筋,烤完定然很好吃。”
当苏芩将那所谓的“肉筋”拿过来的时候,陆霁斐手里的玉箸不着痕迹的抖了抖。
“快尝尝。”小姑娘一脸急切,让陆霁斐心中生出一场弑夫夺财的大戏码来。
“爷。”还是青山看不下去,端着一盘苹婆(苹果)进来,递到陆霁斐面前,“爷,新鲜的苹婆。”
陆霁斐顺着台阶放下玉箸,伸手,拿过一个苹婆,慢条斯理的削了皮,然后将那不断的长皮递到苏芩面前,“削了皮,不断,我就原谅你。”
苏芩愣愣接过那个被削干净的苹果,捧在手里,看着陆霁斐拂袖离去。
青山凑上来,压着声音道:“小主子,这不是肉筋,是……鹿鞭。”
苏芩低头,看一眼那“肉筋”,面色瞬时涨红。敢情她忙活了一天又捅马蜂窝了?
……
“姑娘,实在是吃不下了……”
“别吵。”苏芩聚精会神的削着手里的苹婆,身旁站着的绿芜和红拂一脸菜色的啃了近十个苹果,早就撑到想吐了。
“噗噗?”苏芩一抬眸,看到拎着布老虎要跑的苏蒲,赶紧把人拎回来教育道:“临阵脱逃,哪里有大将之风。”
苏蒲眨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小嘴张开,指了指自己的小牙。
苏芩义正言辞道:“再吃一个。”说完,就将又削坏了的苹婆塞到苏蒲手里。
苏蒲拿着手里的苹婆,低着小脑袋颠颠的溜出去,在帐篷门口碰到偷溜出来的小皇帝,仰着一张无辜小脸递给他,“吃。”
小皇帝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捧过那个坑坑洼洼的苹婆如获珍宝。
苏浦泽站在小皇帝身后,看一眼那苹婆,再看一眼苏蒲,上前替她戴好雪帽,然后牵住人的手往帐篷里推,“雪大,不要出来。”
苏蒲拽着苏浦泽的袖子,使劲摇头,不愿意进去。
隔着一堵墙,苏浦泽能清楚听到里头传来的阵阵哀嚎。
“姑娘,再吃下去,奴婢们就要炸了。”
苏浦泽牵着苏蒲走过去,推开墙,“三姐姐,三姐夫已经回皇城了。”
“什么?”苏芩手里的苹婆落地,“什么时候走的?”
“一个时辰以前。”
苏芩狠狠蹙起秀眉,“他回皇城做什么?”
“是太妃病了,传陆首辅去探病。”小皇帝手里还捧着苏蒲给的苹婆,没舍得吃,但在进到里间,看到里头那遍地的苹婆和苹婆皮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痛。
“是李太妃还是郑太妃?”
“是李太妃。”苏浦泽道。
苏芩心内陡然升起一阵不安。她无意识的划着手里的小尖刀,戳到指尖,一阵钝痛。
“姑娘!”绿芜惊呼,赶紧替苏芩止血上药。
苏芩略一沉思,霍然起身,“走,回皇城。”
绿芜和红拂赶紧要收拾东西,苏芩却道:“不用收拾了,直接走。”
苏芩领着绿芜和红拂,刚出里间,就被突然出现的青山拦住了路。“小主子,爷吩咐了,让您在项城等他。”
“我要回皇城。”苏芩面无表情道。
青山一脸为难,“小主子,爷说了,他只是去给李太妃探病,过些日子便会回来接您的。小主子,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了。”
“若我非去不可呢?”
青山垂眸拱手,“那就别怪奴才冒犯小主子了。”
苏芩心中一沉。皇城内,必是要出大事。
“郴王和夏次辅呢?”
“尚在项城。”青山道。
“所以只陆霁斐回了皇城?”苏芩的眉蹙的更深,她隐隐觉得,这次的事不简单。
“是。”青山道。
苏芩反身回里间,她坐在榻上,无意识的揪着手里的绣帕。陆霁斐回皇城探病,那必是跟李太妃有关,李太妃如今又跟冯宝在一处……难不成是这三人闹翻了?
苏芩霍然一惊。冯宝这老太监,最是根墙头草,李太妃又是个耳根子软的,若是他趁机挑唆陆霁斐和李太妃之间的关系,那两人之间原本便如履薄冰的关系,真真是一捅就破了。
苏芩紧张的将绣帕都攥烂了,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
“姑娘,郴王和夏次辅回皇城了。”红拂进来道:“还带着兵马。”
苏芩面色大变,朝帐外喊道:“青山,陆霁斐的人呢?”
青山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青山!”苏芩陡然呵道:“我问你,陆霁斐他自己的人呢?他难道是一个人回的皇城?连个人都没带?”
苏芩的声音太急太尖,呛的自己都咳嗽了起来。
绿芜赶紧替她端了一碗茶水来。
青山终于抬眸,他朝苏芩跪下,重重的磕头,然后从宽袖内取出一物,双手递到苏芩面前,“小主子,这是爷临走前,让奴才送还给小主子的东西。”
苏芩抖着手伸手接过,里头赫然是自己那份做妾的文书。
“爷说了,衙门里头已经消案,小主子只要将这份东西撕了,就是自由之身,可回苏府去。”顿了顿,青山又道:“爷又说,夏次辅对小主子情根深种,小主子自能明白其中含义,得以自保。”
苏芩苍白着一张脸往后退,坐到榻上。
这事来的太突然,苏芩直到如今才恍觉,今次的冬猎,怕也只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局。
从一开始,陆霁斐就知道,他是这局内被所有人针对的人。
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挟天子,以令诸侯。祸乱朝纲,奸佞贼子。这些被冠在陆霁斐头上的名声虽因着那次赈灾之事而有所改善,但却让真正心忌他的人,更加深了警惕。
诸如李太妃之流,她依靠着陆霁斐,又忌惮着陆霁斐。只是她却不知,唇亡齿寒之理。
“青山,我要见项城郡王。”
第68章
掌灯时分; 永安宫内,灯火通明。
宫娥静候在宫门口; 手里提着一盏宫灯,远远看到宫道上行来一人。身穿蟒袍; 头戴春幡,颀长身影被灯光暗色拉的很长,慢步走来; 气势迫人。
宫娥下意识低头; 上前蹲身行礼。
“陆首辅,太妃已恭候多时。”
陆霁斐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宫娥看半响; 然后才轻启薄唇; 缓慢开口道:“带路吧。”
“是。”宫娥一颤,赶紧起身领路。
殿内,李太妃坐在通着火龙的炕上,身下垫沉香色坐褥,身后靠着缎面金线靠枕; 身旁横设一张炕桌; 上置书籍茶具; 有氤氲茶香细漫而出。身旁候着身穿太监总管服的冯宝。
“冯总管; 你说陆首辅会愿意将锦衣卫交由哀家管理吗?”李太妃撑着额角侧靠在炕桌上,带着妆容的脸上面色不是很好; 依稀可见细长皱纹沿眼角蔓延开来,整个人一瞬苍老许多。
“太妃娘娘不必忧虑。咱们也不是真要陆首辅手里的锦衣卫,只是试探他对娘娘的忠心而已。若陆首辅连小小锦衣卫都不肯交由娘娘打理; 那其心,真是……”
冯宝后头的话虽未言明,但意思已十分明朗。
如今陆霁斐的权势如日中天,李太妃心存忌惮之时,更是想瓜分其几许势力。冯宝顺势在旁推波助澜,这两人各怀鬼胎,便将心思打到了陆霁斐身上。
从李太妃的角度来看,冯宝是个太监,无根之人,对她儿的帝位并无威胁。但陆霁斐就不一样了,龙章凤姿又城府极深的一个人,即使他处处帮衬李太妃,李太妃还是不愿相信其为人。
尤其是现在外头的风言风语传的那么厉害,李太妃这个耳根子软的人,早就听进去不知多少。
对于冯宝而言,他垂涎陆霁斐手中锦衣卫已久,此次以李太妃名义讨要,若陆霁斐给,那便是最好。若他不给,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冯宝想到此,见李太妃似有退意,便赶紧趁热打铁道:“娘娘,奴才听说此次冬猎,项城郡王有意与陆首辅结亲。那项城郡王何许人也,拥兵自重的分封藩王,若是这样的两个人结亲了,那您日后再想遏制陆首辅,恐就是难上加难了。”
身居高位的人,最怕下头的人窜到自己头上来。
李太妃忌惮陆霁斐已久,此次也想借冯宝的手,削一削陆霁斐的锐气。
“娘娘,陆首辅到了。”门帘处传来宫娥的通报声。
李太妃摆正姿势,正襟危坐。
冯宝侧身站在李太妃身边,一张老脸上褶皱如花般挤开。
有长靴敲击在白玉砖上的声音自外殿响起。绣着缎面锦花的厚毡被掀开,走进一身高腿长的男人。
殿内灯色有些黯淡,李太妃恍惚一看,神色一怔。
先帝在世时,李太妃已不受宠,她也是女人,也有欲望。久居深宫的女子,看到男人,特别是像陆霁斐这样的人,别说是那些闺阁姑娘,便是李太妃有时,也难免心猿意马。
“给太妃娘娘请安。”陆霁斐一甩蟒袖,躬身作揖。
“陆首辅请起。赐座。”李太妃稳住声音,但视线却不由自主的往男人身上打量。
陆霁斐撩袍落座于搭着墨青色椅袱的雕漆椅上,正视李太妃。
李太妃下意识偏头,戴着甲套的手端起炕桌上的茶盏,掩袖轻抿一口。
有宫娥捧着漆盘前来上茶。
“听说太妃娘娘身子不适?”陆霁斐姿态闲适的坐在那里,端着茶盏,轻呷一口茶。
男人半垂目,浓密睫毛搭拢下来,衬出半边玉色面容。俊美如玉,堪比风月日华。细薄唇瓣微抿,沾着茶水,修长脖颈半露,喉结明显滚动。穿着蟒袍的身姿宽肩窄腰尽显男人劲瘦力道。
李太妃张了张嘴,有些恍神。
冯宝立刻道:“太妃近日偶感风寒,身子消瘦不少,心中存事,想与陆首辅商议一二。”
“太妃请讲。”陆霁斐敛着眉眼,神色淡漠。
李太妃沉下心来,道:“陆首辅经营锦衣卫多年,出类拔萃,深得哀家的心。哀家想着,如今朝堂局势颇为稳定,但锦衣卫与东西两厂却恩怨摩擦不断。不若将锦衣卫并到西厂,统一管理训练,陆首辅觉得如何?”
陆霁斐放下手中茶盏,抬眸看向李太妃,双眸锐利如暗影猎兽。
“太妃娘娘的意思是,让臣将锦衣卫交由冯公公打理?”
李太妃一瞬就被戳穿了心思,有些恼怒。陆霁斐与冯宝最大的不同,就是冯宝会顾及李太妃的心思,平日里说的皆是些甜言蜜语,时常惹得李太妃开怀大笑。但陆霁斐就不同了,他对李太妃,从来不会留半分颜面。
这也就导致了李太妃常常怀疑陆霁斐有私心。
其实于陆霁斐而言,他并不是什么人的臣,他只是他自己,他只做他觉得对的事。像李太妃和冯宝之流,因为陆霁斐私心帮衬小皇帝,所以被外人视为与他们的同道中人,此事已屡见不鲜。
甚至连李太妃都以为陆霁斐是自己人,却不知现在她日日忧心怀疑的这个“自己人”,根本就没将自己放到他们一流中去。
“陆首辅误会了。”冯宝道:“太妃娘娘的意思是让陆首辅与奴才一道打理锦衣卫。”
陆霁斐掀唇笑了笑。
冯宝贪图他的锦衣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还真当他陆霁斐是像李太妃一样说上几句话就能得手的糊涂虫吗?
陆霁斐抬眸看一眼李太妃,叹息一声:烂泥扶不上墙。
“太妃可知,唇亡齿寒之理?”陆霁斐慢条斯理道。
李太妃一怔,看一眼冯宝,然后转头看向陆霁斐,眸色陡然凌厉起来道:“我只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霁斐嗤笑一声,“既然太妃已有想法,那又何必来问臣的意思。这锦衣卫是臣一手创办,太妃若想要,便踏着臣的尸首拿去吧。”
话罢,陆霁斐一甩蟒袖,转身就走。
李太妃被气得面色涨红,猛地一拍炕桌,连甲套都崩掉了。“陆霁斐!”
“娘娘息怒。”冯宝赶紧替李太妃端了一碗茶水来。
李太妃抬手挥开冯宝,茶盏落地,摔在白玉砖上,碎裂成片。李太妃气得胸前剧烈起伏。“如此桀骜不驯,那哀家就踏着他陆霁斐的尸首将锦衣卫拿回来!”
……
项城木兰围场。
苏芩没见到项城郡王,也没见到凤阳县主,她被青山拘在一方帐篷内,连进出都困难。
木兰围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撤了,郴王和夏达早已赶往皇城。
皇城内如今是何情形,苏芩不知,她只知道,陆霁斐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姑娘,您好歹吃些吧。”绿芜劝道。
“没胃口。”苏芩懒在榻上,打发了绿芜,闭上双眸。
帐篷外马蹄声声,风雪寒冬,溯风凌冽。
挨到除夕前日,青山终于牵来了马车,请苏芩回皇城。
苏芩踩着马凳,提裙上马车。
马车顺着雪道,辘辘行驶起来。苏芩掀开半幅马车帘子向外看去。
千里雪封,魄寒入骨。
她知道,现在就是急,也没用了。
马车赶了半月,在元宵节前日至皇城。
皇城宫门紧闭,青山塞了银两,苏芩等人才被放进去。
苏芩掀开马车帘子,迎面卷来一阵朔风。街道两旁的摊贩窸窸窣窣的谈论着什么事,交头掩耳的样子让人心慌。
“小主子,到了。”
苏芩回神,抬眸一看,马车到的是苏府,而不是陆府。
“怎么不回陆府?”苏芩转头看向青山,面色细白,眸色沉静。
青山垂眸,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替苏芩搬来一个马凳。
苏芩拧眉,“我不下,去陆府。”
青山面露难色,“小主子,明日再去吧,今日天色都这么晚了。而且听说苏夫人生了个小爷,您不去瞧瞧吗?”
苏芩被青山说动。她确是很想念秦氏和苏老太太等人。
苏芩提裙,踩着马凳下马车,进了苏府。
苏府内悄静无声,堆雪成霜,红纱笼灯漫照。氤氲暗色顺着房廊蔓延,四处喷涌而至,苏芩有种被压的喘不过气的感觉。
“姑娘回来了。”大丫鬟如安提着灯笼从前头行来,带开一层亮色。苏芩瞬时觉得连呼吸都顺畅了。
如安领着苏芩穿过房廊,进厢房。绿芜将早已睡着的苏蒲抱到暖炕上,披了被褥,然后又替苏芩倒一碗热茶。
苏芩吃了茶,褪下身上大氅,迈步进里间。
秦氏带着抹额,头发未梳,正靠在床头喂奶。一旁苏博端茶递水的伺候。屋内弥散着红糖水的香甜味。
“母亲,父亲。”苏芩双眸微热,急匆匆的进去行了一礼。
“姀姀回来了?”苏博一脸惊喜的唤完,然后突然捂嘴。
秦氏瞪一眼苏博,将怀里的小婴儿换了个方向。小婴儿嘬着奶,吃的欢畅。
“我来瞧瞧小弟弟。”苏芩笑着上前,俯身看一眼正在吃奶的小弟,评价道:“长的真丑。”
秦氏娇嗔一眼,“还没长开呢,待过些日子长开了就好看了。”苏博和秦氏长的都不丑,单看苏芩和苏蒲就能知道了。
秦氏满眼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小婴儿,心中叹息一声,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于秦氏而言,其实她对苏博一直是有愧疚的。因为十几年了,她并没有为苏博诞下一子。苏博说着不介意,身边也不纳妾抬姨娘的,但秦氏看在眼里,心中越发自责难当。如今这小娃娃的出生,可算是替秦氏圆了念想。
苏芩在苏府呆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准备去陆府,却不防绿芜跌跌撞撞的冲进来,面色惨白道:“姑娘,不好了。”
“什么事?”苏芩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发,听到绿芜的话,微一偏头,将手里的珠钗往发髻上一插。
“奴婢听说,听说……”绿芜站定在苏芩面前,大口喘气,欲言又止。那豆大的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根本就停不下来。
“听说什么?”苏芩起身,整理一下衣襟,看到这副模样的绿芜,奇怪道:“怎么哭的这般厉害?可是受欺负了?有话就快些说,别吞吞吐吐的,我还要赶去陆府呢。”
“姑娘,别去了……”绿芜抹着眼泪珠子,喃喃出声。
苏芩蹙眉道:“你说什么?”
绿芜“扑通”一声跪下来,低着头,声音哽咽道:“大爷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不在陆府?那在哪里?皇宫里头吗?”苏芩看着绿芜跪在地上,一副抽抽噎噎恨不能哭死过去的模样,心下越发烦闷道:“不在陆府就不在陆府,值得你大呼小叫什么。去看看你家大爷现下在哪里,咱们坐马车过去。”
“姑娘。”绿芜伸手,拽住苏芩的裙裾,摇着头,泪如雨下,“三日前,大爷已经在午门,被斩首了。”
苏芩霍然瞪大一双眼,怔怔看向绿芜,然后突然笑道:“绿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绿芜泪流满面,双眸通红,整个人抖的不能自己。
“姑娘。”红拂跟着进门,跪在绿芜身边,也是哭肿了双目。“奴婢们并没有欺瞒姑娘,这事早就已经传遍整个皇城了。除了咱们苏府闭门谢客不知,其余的府邸,早就,早就……”
“不可能的。”苏芩的面色很平静,她站在那里,垂眸看向绿芜和红拂,声音轻柔道:“陆霁斐不可能会被斩首。”
“姑娘。”红拂哽咽着声音道:“五日前,冯公公在大爷的府邸搜出一份通敌叛国的罪证来,立时就将大爷下了大狱。大爷在狱中服毒未死,被冯公公禀告陈太后,由郴王和夏次辅监斩,于三日前,在午门斩首。那日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不会有错的。”
“不可能。”
不管红拂和绿芜怎么说,苏芩便只一味的重复这三个字。
“姑娘。”红拂死死抱住苏芩的腿,“姑娘,如今陆府树倒猢狲散,大爷犯的是通敌叛国的谋逆大罪,您不能去呀。”
“放开。”苏芩红着眼,冷声道:“他便是真的死了,我也要去替他收尸。”
“姑娘。”绿芜也上前来,一把抱住苏芩的腿,死死将人拽住,“您就算不念着奴婢们,也要念着整个苏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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