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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很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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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怪妖魅。
有的,不过是作祟的人心。

“就因为这件事,所以……”萧秉瑞不太相信。
沉默的宋拂这时候抬起眼皮,轻轻道:“单就康王与皇后淫。乱后宫一事,就足以将知道真相的虞家逼上刑讯台,更何况还有另一件事。”

“桓郎君应该记得,陛下身边曾有一位贞妃,出身永安虞氏。”
“那是我们的小姑姑,阿爹嫡亲的妹妹。姑姑姿容绝艳,是当时永安首屈一指的美人,入宫之后很快成了陛下最宠爱的女人。然,因一场意外,小姑姑在宫外失踪,至此是生是死,无人能知。”
“那年,陛下突然降罪,其中就有欺君之罪一条。而之所以认定欺君,则是因为陛下得知,小姑姑还活着。还有,小姑姑当年失踪时,怀有身孕,有人告诉陛下,小姑姑安然生下了小皇子,并把孩子交给了虞家抚养。”

说到这个,宋拂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没见过小姑姑,只听说是位美人,我更没见过小皇子,府里只有我们兄妹三人,没见过还有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男孩。莫须有的罪名,康王与皇后只怕还嫌给的不够多。”

事情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宋拂叹一口气,甫一扭头便看到了坐在轮椅上,脸色不再苍白的吕长真。
她转身,走到兄长面前,蹲下身来。
吕长真看她一眼,问:“要回去吗?”

“回哪儿去?”霍起英蓦地发问。
兄妹二人面面相觑,道:“回永安。”
“回永安做什么?”霍起英又问,“你们这些年安稳日子过够了,又想着回那鬼地方去水深火热?”

吕长真到安西都护府的头几年,始终没有放弃重振旗鼓,回到永安为族人讨回公道的想法。
可孤立无援,手中亦无证据,孤身一人的吕长真,压根一桩事也做不出。
等到宋拂狼狈地与他重逢,兄妹二人自此才在关城扎下根来。

他看着宋拂道:“宝音。”他好久没有喊过这个名字,“你怕不怕?”
宋拂摇摇头:“不怕。”
“不怕就好。”

“我陪你们一起回去。”
桓岫突然道。
宋拂抬眸,看向他。那双幽深的墨眸,定定地注视着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我陪你们一起回去。”






第37章 犹疑
兄妹俩要去永安的事,宋拂没有跟关城的朱县令还有萨丽他们说,只是同霍府诸人说了一回,准备待弥丽古丽的后事办完,这就带上大郎一道走。
霍府给弥丽古丽请来诵经的僧人,为她挑了个黄道吉日,足足做了七天的法事,这才将人火化。

按照汉人的规矩,人死后理当入土为安。
然,弥丽古丽是回纥人,她曾不止一次说过,在她生活的部族,人死后当以火焚烧,化为骨灰,这才能魂归来处,不必游离世间。

吕长真用手去捧了弥丽古丽的骨灰,一捧一捧,珍重地收拢起来,装进了一口小坛当中。
大郎虽懵懵懂懂,却也知道这坛子里装的是自己的娘亲,两条小胳膊紧紧抱着坛子,饶是夜里睡觉也不肯松开。
几日后,兄妹俩启程。
这一走,似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离城的马车上,宋拂抱着沉默的大郎,轻轻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哼着弥丽古丽最常哼唱给大郎听的回纥小曲儿。
许是因为有姑姑的安抚,自上了马车后一直搂着骨灰坛,精神紧绷的大郎终于渐渐睡去。饶是如此,想要拿走坛子,缺仍不是件容易的事。

吕长真看着抱着大郎疲倦地靠在一角的宋拂,轻轻地道:“去永安的路还有很长,你别光顾着照顾大郎。”
他们太久没回永安,这才坐上回乡的马车,就已经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怯的思绪来。

“我知道。”
“如果累了,就让大郎躺下,不用抱着他。”
“嗯。不过马车太颠簸了,还是让大郎睡得舒服些好了。”

宋拂说着,把大郎往怀里搂了搂。
吕长真点点头,扭头掀开车帘,向车外眺望。出了落雁城后,马车一路前行,走的是宽敞的官道。如今又正好是春末夏初,官道两旁一眼望去,满目青碧,更有白的粉的各色小花点缀其间。
桓岫骑着马从旁经过,视线略一相遇,微微颔首。

吕长真放下帘子,回头看向宋拂。
宋拂靠着角落,双眼微阖,怀里的大郎突然蹬了蹬腿。她还没睁开眼,就已经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大郎的两条腿,而后睁眼瞧见了吕长真欲伸过来帮忙的手。

“我的腿废了。”
宋拂没有接话。
吕长真风平浪静地说:“以后再也不能站起来了。而且,我身上还有沉疴,说不定很难看着大郎日后成家立业。若真到了那时候,我怕大郎会拖累了你。”

“拖累?”宋拂完全不知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阿兄现在和我说拖累。那我是不是该在几年前,就说自己才是真正的拖累。要是没有我,阿兄也就不必这么辛苦。”
“你明知道自己不是……”
“那大郎也不是。”

吕长真无奈,抬手按了按额角,脸上竟难得在弥丽古丽去世后有了别的表情:“你说得对。谁都不是拖累。”他说着笑了笑,“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谁都不能成为对方的拖累,大郎也不能。”
“霍老将军给了我一封信——”宋拂想了想道,“说是老将军当年的同僚,此番回永安,若是有什么难事,可凭此信去那位大人府上求助。”
“是哪位大人?”
“宗正寺卿,萧纬萧大人。”

*****
宋拂临行前一晚,落雁城下了一场雨。
雨很大,在廊下站上一会儿,就会落了一身的潮气,连肩头都会淋上斜打来的雨水。
碧玺端了茶汤过来,说老将军过会儿就来,让她进屋稍等。宋拂颔首,却还是站在廊下,看着檐下不断滴落的水珠出神。

廊道那头传来脚步声,她扭头去看,霍起英背着手踱步走来。
霍起英走至跟前,看她一眼,道:“明日就要启程了。”
宋拂点头:”是。明日一早启程。”

“大郎也跟着?”霍起英拧眉,“你们兄妹俩去永安,带上大郎许是会有诸多不便,不如把大郎留下。”
“大郎不肯。”
“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你们兄妹俩难道还不懂事吗?明知道要做多危险的事情,还带着个孩子,就不怕出事!”

其实是怕的,可是大郎就像是认定了要一起走,无论他们兄妹俩说什么,就是不肯答应,紧紧拽着他们的衣袖,怎么都不肯撒开手。
宋拂有些无奈。霍起英也知道这里头的事情,想了想忽的道:“这些年,你父辈的同僚剩的七七八八,也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你阿爹阿娘,能帮上忙的人说不定也找不着了。”

宋拂略心惊。他们兄妹打定主意去永安,为的是洗刷虞家的冤屈,想着要寻些父辈过去留下的人脉帮忙。霍起英这么一提,她忽的想,难道这些年,康王和皇后当真势力扩展到只手遮天,满朝文武皆拜康王的地步了吗?
霍起英发觉了她的惊讶,推开书房的门,从桌案上拿起一封信递给了宋拂。

“这封信,阿拂,你收好。”
“这是?”
“淮安郡公萧纬。他还有个身份,是宗正寺卿。”

宋拂捏着信,一时觉得心口滚烫。
淮安郡公就是霍起英这些年经常挂在嘴上的“老东西”。难听的话说归说,可老伙计的交情始终是交情。真有了事,霍起英心里想的头一人,到底还是“老东西”。

霍起英突然笑起来,手掌拍了拍桌案,乐呵道:“这‘老东西’在宗正寺里还能再待上几年。安生日子过久了,临了我不给他找些事做,那对得起这‘老东西’成日里往我霍府送那些有的没的玩意儿。”
宗正寺掌管着皇族事务,皇帝的亲族无论是姓萧还是皇后的族人,皆属于宗正寺所管理的天潢贵胄。宋拂兄妹二人既然目的在于康王和皇后,那宗正寺必然能帮上忙。
而且,那老东西的性子……大概是唯一会给康王脸色的朝廷重臣了。
*****
兄妹俩在车内轻声细语说着事的同时,车外,萧秉瑞对于桓岫的同行,一路上都绷着脸,直到忍不住了,怒道:“桓仲龄,你真的是疯了!”
到底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兄弟,萧秉瑞心头火烧得再旺,张嘴时除了骂一句“疯了”,再说不出其他重话来。
尤其,在知道宋拂就是虞宝音,就是当初那个李代桃僵,替嫁的小婢女的时候,他的心里,忽然就生出了莫大的讽刺。

“十年前,你为了她,跟尚书令大人闹翻,只身去了番邦。十年后,你又为了她,连官职都不要了,非要一起回永安,为她保驾护航。”
“桓仲龄,你对她是怎么想的,你又知不知道她对你是怎么想的!”
“你还是不是男人?”

怕被后头马车里的兄妹听到了对话,萧秉瑞忍着心头的怒火,压低声音呵斥。
可桓岫的脸上,平平静静,只随意地松了松缰绳,纵着坐骑往前快走了几步,淡淡道:“你错了。”
他的声音,平直得不见丝毫波澜。
根本听不出半点的在意。

“什么错了?”萧秉瑞纵马,与桓岫并行,“桓仲龄,时至今日,你还敢说你不是为了她才去的番邦?”
“十年……”
“十年都过去了,你就没想过这十年里,没有你她都能过得很好,你又何必非要把自己摆在那么高的位置上,你觉得只有你救得了她不成!”

桓岫随手将马缰拉紧,扭头平视着他:“我说过,我不是为了她才去的番邦。”
“不是?”
萧秉瑞一声嗤笑,好似听见了最为荒谬的胡话。
“桓仲龄,你敢不敢扪心自问,你今时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我是。”

这一次,萧秉瑞气得手抖。
他紧紧绷着脸,几乎是咬着牙,伸手指向被车帘挡住的马车。

“十年前,你去番邦。谁都笑话你被临殷薛府那位县主耍了,除了我们几个好友,有谁帮你在人前说过一句话?没有!就连尚书令大人,还有你那位母亲,没有人帮你解释过,就连薛府他们都没有去讨要过一个说法!”

“你好不容易回朝,尚书令向父皇举荐,想将你调进秘书省。你没答应。父皇有意让你留在鸿胪寺,或者去六部。你没答应。”
“你求了个安西都护府的长史,一个可能干一辈子都没机会升迁的官。然后,做了没多久,你就跟着他们兄妹俩回永安。你这样还敢说是为了自己!”

萧秉瑞的质问,一声比一声高。
桓岫忽然觉得很累。
他知道,有些事,无论他如何解释,他的挚友都不会相信。
就好像,从始至终,他去番邦,并不是因为宝音的“死”,而是再不愿忍受桓府密不透风的管制。
可说出去,几人能信……

萧秉瑞满心都觉得他是个为了女人,会抛弃一切的男人,他解释再多又有什么用……
太累了。
他的姑娘,明明从来都不是他的桎梏。

“仲龄,你是才子,是状元,你很聪明,父皇曾一心想要将你培养成他所能倚重的臣子。你不妨回答我一个问题——”
“康王和皇后一手策划了虞大人的死,你信吗?”

马,停了下来。
马队已经行了一路,眼看着白日将尽,远处斜阳挂在山头,橘黄的阳光照得半边山头一片金红。
桓岫坐在马背上,一时没有说话。

萧秉瑞盯着他,一动也不动。两匹马并肩而立,连带着身后的马车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车帘被人掀开,宋拂探出身来询问时,桓岫的声音很缓很慢,终于一字一句道。
“我信。”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回纥死后火烧的方法,是我根据其他胡人种族的资料编的。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如此。别在意。





第38章 永安
一伙人紧赶慢赶,风雨兼程地走了月余,恰逢雨季,淅淅沥沥地快要将人下出火来,这才走到了永安城外。
桓岫身边的两个仆役秀玉和秀石轮流赶车,城门处把守森严,一伙人正要往前递交文书进城。宋拂忽然叫住了他们。

“怎么了?”萧秉瑞问。
宋拂盯着萧秉瑞看了一眼,转而又看向桓岫:“我们兄妹就先不进城了。”
萧秉瑞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问:“不进城去哪儿?不是你们说要回永安的?”
宋拂不予理睬,望向桓岫。
“可有住处?”见宋拂点头,桓岫应道,“那好。”
“好什么!”

萧秉瑞嚷了一声。桓岫没有搭理,只对宋拂道:“我让秀玉留下,给你搭把手。”
宋拂想要回绝,可仔细一想,还是感激地收下了他的好意。

饶是萧秉瑞再反对将兄妹二人留在城外,有桓岫在,也只能对着下了马车的兄妹俩干瞪眼。
二人在城门外的小茶摊上坐了会儿,给饿坏了的大郎喂了点馄饨,亲眼看着桓岫等人递出文书,被守卫毕恭毕敬地送进城门,这才起身往官道旁一条羊肠小道走去。

兄妹俩走的这条羊肠小道一点一点延伸入山。两边林木葱茏,越往深处走,越能瞧见一些在关城见不到的鸟兽花木。
大郎看的新奇,早忘记了这路上经历过的颠簸,噔噔噔地往前跑。然吕长真的腿到底不能用多少力,他每每跑快了几步,都会乖巧地停下回头等着汗流浃背的姑姑扶着阿爹,一步一步走过来。

“姑姑,我们要去哪儿?”
“去找住的地方。”

这座山,她只来过一次。
她还记得住在山里的那对夫妻。
大概是至今她所有见过的夫妻中,看模样最不相配的一对。年轻的妇人很美,言行举止间,颇有些大家闺秀的仪态。而她的丈夫,则是个五大三粗的猎户。
宋拂还记得,那猎户送给她的见面礼,竟是一张完好的虎皮。

但后来。
那对夫妻很快就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
她唯独知道的,仅仅是那年轻的妇人临行前,曾站在她的小院里,同她说了几句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不知道他们在山上的那座小院子还能否住人。

宋拂其实没抱多少希望。毕竟时过境迁,那小院又没人打理,只怕这些年早被人占了去。
越往里走,她心底越是不安,然走了几条弯道,入夏的温度热得她汗流浃背,终于还是让她循着记忆,找到了那对夫妻留下的小院子。

这院子不比宋拂他们在关城的那两个院子大多少。
只有一进大,一幢院子带两个瓦房,还配了个矮小的灶间。或许是因为妇人爱干净的缘故,院子的一角被猎户拿砖石自己搭了个不大不小的茅房。

可就是这样的地方,这么多年没人居住,早已到处都是灰,结满了蛛网。窗棱上的白纸发黄,早就被风雨吹刮地破破烂烂。
看得出,自夫妻二人离开后,还就真的再没人打理过,荒得很。

吕长真撑着手打量院子,忍不住叹息:“还是进城去住吧。”
他看了看帮忙扛着轮椅上山的秀玉,后者累得满脸通红,汗流浃背。
关城的家虽然不大,可好歹住着舒坦,现如今这院子,就算收拾干净了,也让人觉得委屈了。且住在这里,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别人。
“就住这里。”宋拂说着卷起衣袖就要收拾,“我们身上的银钱,不够我们在城里久住。而且,一旦进城,要想不被人知道,太难。”

虞家出事时,宋拂年纪还小,永安城中能认识她的人只怕是没有。可吕长真不一样,当年的永安第一才子虞长真虞状元,即便这些年被人遗忘,可眼熟的脸孔一旦出现,总会有人能想起他的身份。
更何况,他们此番出行,身上所带的银钱的确不多。关城的房子已经托人变卖,换来的银子,在关城兴许还能用上一两年,可在永安这寸金寸土的地方,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吕长真沉默许久,眼睛竟有些泛红,视线始终跟随着宋拂,不曾离开她片刻。
大郎道:“阿爹?”
吕长真低头,大郎仰着脖子站在他的身边。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后脑勺,道:“如果以后阿爹去找你娘亲了,记得要代替阿爹照顾好姑姑。”
他亏欠的人里,永永远远,都会有一个没被他保护好的妹妹。

*****
雨下了一夜,地上还留着不少积水潭。马蹄往里一踩,便激起泥花。桓岫微微低头,伸手拂去溅上衣摆的泥,骑着马哒哒哒停在了宫门口。
萧秉瑞纵马跟上,见他在宫门前下马,随即翻身下来,将马缰随手丢给了迎上前来的宦官。

“现在就要见父皇?”
换作平常,萧秉瑞理当先回王府沐浴更衣后再进宫,可桓岫径直就往皇宫方向走,他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骂归骂,可情同手足的好友依旧是好友,他可不愿一回头的功夫,就让好友被皇帝盛怒之下砍了脑袋。

“见。我们慢一步,可能康王那边就得了新的消息,有了新的主意。”
“你真的信康王叔和母后……”
“我说过,我信。”桓岫说。

萧秉瑞咬牙,不得已追着他就往宫里去。
一路行到殿前,殿外守着的宦官还未上前阻拦,就听见紧闭的殿门后,传来了一声响。

啪!
有什么被摔到了地上,紧接着传来皇帝怒火中烧的声音,“这群混账东西,连这么简单的病都医治不了!要他们何用,全部革职!!革职!!”

萧秉瑞吃了一惊,忙看向门口的宦官。
那宦官面露苦涩,低头道:“是小公主病了。”
“什么病?”宫中女眷的事,桓岫本不该过问,可那小公主最爱黏着萧秉瑞,以至于他也曾顺带着见过几面。

宦官道:“先头还活蹦乱跳地同十四殿下打秋千,完了两位小殿下一道喝了碗牛乳,当夜公主殿下就病倒了。上吐下泻,小脸蜡黄,哭得都快厥过去了。”
“这怎么会治不好?”萧秉瑞急了。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病。宫里的御医们忙活了好几晚,就是不见好。所以陛下这才恼了他们。”

宦官说着,叹了口气,劝道:“六殿下,桓大人,若无要事,还是明日再来吧,省得被陛下迁怒……”
他话还没说完,殿门从里头被人打开,挨了训的御医们一个接着一个,灰头土脸地赶紧往外走。
桓岫看得清楚,当头的御医身上一大块墨迹,显然方才那一声响是皇帝怒极砸了砚台。

“外面的是谁?”
皇帝的声音一听便知忍着极大的怒火。
萧秉瑞缩了缩脖子,有些犹豫。桓岫倒是长腿一迈,径直入了大殿。

砸了御医的砚台落在地上敲碎了一角,已经不能再呈送御前。有宦官弓着身子在赶忙擦拭地上的墨迹,收拾狼藉,见二人进殿,忙加快速度,后退着出了大殿。
皇帝就坐在桌案后,手边是成叠的奏折。批过的一叠,没批过的还有一叠。新换上的砚台似乎不太好用,皇帝眉头一拧,朝桓岫冷冷道:“上来为朕磨墨。”

桓岫上前。萧秉瑞在殿内挪了几步,道:“父皇,儿臣……”
“不必行礼了。”皇帝打断道,“说说看,为什么回来了。”
“落雁城的事已了,所以……”
“不是问你!”皇帝怒道,差点摔了手里的笔,“仲龄,朕问你,朕可有召你回朝?”

“并无。”桓岫磨墨的手有一瞬停顿,答道,“是臣自己回来的。”
“那你说说,究竟是为了何事回朝。”皇帝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若是你说不上个一二来,朕就将你贬去安西都护府,从此不必再回朝了!”

萧秉瑞看了看桓岫,再看皇帝,咬咬牙,道:“父皇,其实是因为康……”
“其实是因为康王之子,大理寺少卿萧子鱼萧大人在安西都护府徇私枉法一事。”

皇帝想要落笔的手顿住,拧眉看着身旁的桓岫。
“徇私枉法?难道虞长真死了?”
“虞长真还活着。”桓岫看了皇帝一眼,“但其妻子在虞长真获救后被掳,受虐而死。”

殿内顿时寂静一片。
这时萧秉瑞张了张嘴,道:“我们找到人时,尸体早就凉透了。儿臣带着人去追,也没能追上。”
皇帝不紧不慢地放下笔:“那如何证明,虞长真的妻子,是死于萧子鱼等人之手,而不是被什么山贼恶匪掳走?”

萧秉瑞迅速地看了桓岫一眼:“耳朵。那妇人咬下了萧子鱼的耳朵。”
“耳朵?”
桓岫道:“萧大人耳后有痣,那被咬掉的耳朵后面,正好有一枚黑痣。且后来六殿下抓回来的萧大人近侍,也老实交代了此事。”

“如此说来,那妇人倒是个烈性子。”
皇帝若有所思:“也对,他们虞家人,个顶个的性子烈。虞邈是,楚娘是,这虞长真自然也是。”
“他们兄妹如今如何了?”

“也回永安了。”萧秉瑞老老实实道,“只是不肯进城,也不知现下在何处落脚。”
皇帝淡应了一声,口气随意,倒像是没了方才的火气:“所以,仲龄,你就跟着回来了?”
“臣去安西都护府,本就是为了陛下查探当年小皇子一事。既然虞家兄妹回永安,臣自然不能留在安西。”

皇帝抬起眼,朝他颔首:“原来如此。朕差点误会了你,还以为你的翅膀长硬了,开始不服管了。”
皇帝口气淡淡,但萧秉瑞在底下听得却是毛骨悚然。
他的父皇究竟是什么脾气,做儿子的最是清楚不过。当年何等受器重的虞邈虞大人,也不过因一些尚未调查真凭实据就下了定论的事,就连带着家人被满门抄斩。他的父皇,从来都只会是暴戾的脾气。

该说的事都说完了,萧秉瑞几乎是僵硬着从殿内走出来。
待走下大殿跟前的台阶,他蓦地松了口气,扭头见身后的宦官等人不再注意这边,当即抓着桓岫的衣襟,就往旁边拐角处走。
一边走,他一边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说什么?”
“说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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