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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美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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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竟然比不过白氏一个街头卖艺的女子。
成婚后楚文轩虽说不上冷落,但对她一直不冷不热,即便同房也像完成任务。生了楚从渊之后,楚文轩对长子很重视,对郗芳华态度并未热切多少,让做妻子的更加心凉。
她心高气傲,自然也不屑对他做小伏低,他冷她便更冷,主动避而不见,闭门钻研起诗书。
而星涟是芳华和楚文轩在一次家宴后醉酒的产物,那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生下星涟,两人夫妻关系彻底名存实亡,若非他们结合的本质是家族联姻,她早就与他和离。
数年下来,郡主连维护这表面夫妻的功夫也懒得做了,独自住在一座别院,非重要日子极少回国公府。她还给两家留着面子,需要她的场合都会出现,没叫两家长辈们过不去。国公夫妇知道自家儿子一颗心扑在小妾身上,自觉愧对儿媳,也不好对她离府独居过多指摘。
只是星涟作为楚文轩和郗芳华的亲生女儿,却被这两人如此对待,老人家说不埋怨是不可能的。
星涟虽受祖父祖母宠爱,然孺慕之情深切,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仍然是来自爹娘的关注。大概是因为父母对自己皆较为漠视,她在楚文轩和郗芳华面前不敢放肆,生怕引得他们不快。在祖母身边腻歪一会儿,她也没忘了依次向祖母和母亲跪地问安。
“星涟给祖母和母亲请安,祝祖母福寿安康,母亲……”
“免礼吧,我不常在府里,你要好好听祖父祖母的话,别给我丢脸就是。”郗芳华看她的眼神依然只是淡淡的,对比白氏对月河那随时快要溢出的骄傲疼爱的眼神,连星涟的乳娘和丫鬟也不禁替她委屈。
“孩儿谨遵母亲教诲。”星涟却因郗芳华又多与自己说了一句话而欣喜。
至少郗芳华让她不要给自己丢脸,证明了心里还是认可了她这个女儿的。
月河乖乖地站在白氏身后用手巾掩着唇角的笑,母女二人一对绝世美人,即使有心低调,也引人频频侧目。白氏虽有夫君的宠爱,却从不因此骄矜自持,礼仪周到,处处做好人,比起冷漠高傲的郗芳华,更受国公府上下一干人等喜欢。
郗芳华不屑出手对付谁,对一个女人来说,没有爱就没有伤害,她在这段婚姻里心如止水,连楚文轩都不当回事了,更何况他的一个妾?
这种情形下,楚文轩的一妻一妾日常几乎没有正面相对的空间,算得上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最大的矛盾反而在星涟与月河两姐妹之间。
前来做客的各家女眷拣着恭维的话把楚家的小辈们都夸了一遍,老人都爱听这些,自家孩子在别人口里都成了人中龙凤和未来的国之栋梁,谁听着不开心?
别说楚从渊和楚月河兄妹眼见着肯定会有好前途的,连星涟这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贵女也有人称赞她英姿飒爽不拘小节,颇有其祖父和外祖之风。
星涟受不了这种虚情假意的场面,在祖母身边听他们违心的夸奖尴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如坐针毡。她又惦记着从渊的神秘礼物,巴望着这里早点散了让她自由。
“祖母,我想去找哥哥玩儿。”星涟两手合十,乞求式地对老夫人眨巴着大眼。大日子里宾客只会越来越多,眼见等不来散场了,而从渊说了在演武场等她,她有点着急。
“你这皮猴儿,片刻也不安生。”秦公夫人看着她长大,对星涟了解得很,见她坐立不安便知她心早飞到别出去了,“要去哪玩自个儿去吧,不用在这守着我们这些老太婆,只是别忘了时间回来用膳。”
“嗳。”星涟快活地应了,向母亲告知一声,便招呼了她的丫鬟们陪着去往演武场。
为了方便秦国公府的子弟们练习骑射,国公很久以前就专门在府邸旁边购置了一块地,修建了一个学堂和演武广场,楚家的孩子都要在此接受蒙学。不止府中子孙,楚家旁支子弟都需来此念书习武,女孩儿十岁以前也是要一起上学堂的。
星涟等姑娘家十岁以后另请女傅在府中教学,虽说已经不在学堂念书,演武场这边她还是经常来。
从渊既然让她到演武场找自己,肯定不是送她花鸟虫鱼之类的玩物,说不定是什么她没见过的外族武器呢。星涟为行动方便换了一身箭袖短袄,外面依然披着红斗篷,像只活泼的小兽物般奔向广场。
今日学堂休课,这边除了看守的仆役和护卫没几个人。沿途有人清扫过,星涟踏着一路薄雪到了演武场,这时候从渊已经在场中纵马跑了几圈热身。
“哥,我来了!”星涟在场外就开始招手,咋咋呼呼,没一点大家闺秀应有的矜持。
楚从渊远远望见星涟过来,策马来到她面前,弯腰向她伸出手。奔马疾驰中带人上马十分危险,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星涟信任兄长,会意地伸出右手,从渊一把抓住她,将她拽上马背,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身前。
这匹马比星涟以往见过的任何一匹都要高大神骏,四蹄高扬,步履如飞,速度极快。她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只觉得马儿蹄声哒哒,快得像随时都要带着他们飞腾起来了。
从渊不在的时候没人给她打掩护,她在府中被管束着,许久没这么自由自在地骑过马,忘了怕冷,迎着寒风欢乐地大笑着。
直到人和马都累了,从渊才驱着马儿停下,星涟鼻头冻得通红,身上却出了汗,暖洋洋的。
“这是为兄新得来的宝驹,怎么样?”从渊将她放下地,自己也跳下来,拍拍马脖子,“货真价实的千里马,我亲自从角戎王族手上夺回来的战利品,这一路上就是骑着它回来的,途中没换过别的驿马。”
从边关赶回来几千里路程,又是短时间内,寻常的马即便速度超常也没这么好耐力。大新王公贵族家里也找不出这样的,如果从渊所言非虚,那这匹马还真是匹宝驹,说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星涟双颊红彤彤,目露艳羡,眼珠一转,兴奋道:“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好东西?你要把它送我吗?我好喜欢,谢谢哥!”
不管是不是,星涟每次想从兄长那里搜刮好东西都用的这一招,只要她喜欢,开口说要,从渊从来不说舍不得。
“你想得美!”从渊捏了捏她鼻头,见她失望地撅起嘴,马上在她不高兴之前打补丁,“我的赤翼已经认主了,没有我在一旁别人不能靠近,而且它有野马血统,对你来说很危险。”
他屈指放入口,吹了个响哨,贴身小厮小六牵着另一匹马走过来。从渊揉揉星涟脑袋,笑道:“这种暴雪骊龙驹是千里挑一的牝马与野马王的后代,最为性烈,连狼群也不怕,若非从小驯养,等闲人近不得身。赤翼才半岁大,我驯服它之前,它刚流落到角戎一个贵族手上,据说踢死咬死了至少三个奴隶。”
“马也那么厉害吗?”星涟怀疑地看看眼前这两匹马,不能相信。她从小骑的都是已经被人驯养好的马,性格挑的都是最温顺的,毕竟身份贵重,谁敢让国公府的孙小姐靠近烈马和劣马?
小六牵过来的马儿身型比赤翼小了好几个号,看起来还是个小马驹,不过已经有一头毛驴那么大了。它毛色雪白,肉眼看去找不出一根杂毛,两眼炯炯如黑色曜石,十分漂亮,星涟一见就很喜欢。
“暴雪骊龙驹?果真连狼群也不怕?这名字有气势,听起来很有来历的样子,到底有什么名堂?”星涟饶有兴味地围着马驹转了一圈,似乎感觉到她目光灼灼,马儿前蹄在地上焦躁不安地刨了几下。
“角戎人善于驯马,但这暴雪骊龙驹可不是角戎培育得出来的,这是他们从西荒沙鹄游牧人那抢来或者买的。”从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赤翼长长的鬃毛,“野马王可遇不可求,只出没在乌坎泽草原野兽最多最危险的地带,人与它正面遇上很可能被袭击,不比遇上虎狼更安全。”
沙鹄人若是发现野马王的踪迹,便会从自己的马群里选出最好的牝马拴在野马王可能出没的地方。若是正好遇上野马王发情,与之□□,一旦牝马受孕,生下一匹小马驹,即便最差的,牵到西北的市场也能卖到万金以上。
拿到大新的大城,只会更受贵族追捧。
正因为暴雪骊龙驹如此难得,懂得养马驯马方法却人少又弱小的沙鹄人怀璧其罪,常常被角戎人或者汉人掳掠去做马奴,这个部族到如今已经和骊龙驹一起濒临灭绝。
马驹来之不易,不止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这中间的血腥楚从渊自然不会告诉妹妹,星涟最终能看到的只是一份昂贵的,投其所好的礼物。
“暴雪骊龙驹一旦认定一个主人,便会终生忠诚,若是遇到危险,拼了命也会保护主人。”从渊看向星涟,又看看小马驹,“你若是能自己驯服它,它就是你的了,要是驯不了……你俩就只能有缘无分。”
带这小马回来的途中,为避免它与饲养者产生感情,甚至连每天喂它草料的都不是同一个人。
星涟轻哼一声,骄傲地偏偏头:“我一定要让它认我为主。”
“有志气,我就拭目以待,看妹妹能不能降服它。”从渊不担心星涟的骑术,她十二岁的时候就能和男孩子们一起赛马了。再者这小马比起成年马匹还是力弱得多,有他和一干护卫从旁看护,即使发生意外也顾得过来。
让小六把赤翼牵下去,从渊指挥几个护卫分散开,争取能在任意一个地点接住人,便退到场边,将偌大的空地交给了星涟和小马。
小马尚未套缰绳,只用一根草绳系着脖子,星涟牵着绳子一头,尝试着摸摸它的头。小马先是躲了几下,见她似乎并无恶意,手脚又轻,被她摸着很舒服,索性当这个人类在伺候自己。
看它不排斥她,星涟让人拿来上等草料,亲手拿着喂给它,一边用手指轻柔地帮它梳理鬃毛,小马顺从地吃了。
马驹吃草的过程中,星涟小心翼翼把缰绳鞍辔套在它身上,它也没什么过激反应,如此便成功了一半。她回头朝从渊笑笑,眼里颇有些得意,仿佛在说:“看,不过如此,这也没什么难的。”
从渊但笑不语。
小马聚精会神地嚼着草料,星涟一手拉着缰绳,乘其不备,一翻身跨上马背。它只是匹小马,从渊说的厉害,星涟心里并没有当回事,而且现在驯马过程进展得很顺利。
但等她开始想要驱使它,这小牲畜突然和疯了一样,对她发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就要来啦~
第4章
原来它方才做出来的各种温顺模样全是诱敌之计,不过是为了迷惑她,使她放松警惕,等她上马了再给她致命打击。
小马开始在宽阔的演武场中疯跑,不断做出各种剧烈反抗动作,意欲将她从背上甩下来踩死。它有野马血统,生来便野性难驯,而且筋肉健硕力大无穷,现在小是小,已经不比大新军队中寻常使用的成年战马弱几分。
要驯服一匹马当然得在马背上征服它,星涟起初自信心十足。她经过名师指导,在这种情况下仍能临危不乱,双腿夹紧马腹,保持标准的骑手姿势。但一个西北壮汉驯服暴雪驹尚有难度,更何况她一个没吃过什么苦的公府小姐。
没人从旁协助,别说驯服它,能平安从它背上下来,捡回一条命就是走运了。从渊早料到她不行,只不过让她自己试着玩玩,不成功再来帮她。
暴雪骊龙驹精力旺盛,星涟坚持了一刻钟,累到快要虚脱,只觉头晕眼花,渐渐使不上力。又一个急转处,被它一颠,她手没抓稳缰绳,一紧张脚下也失了力,尖叫一声从马背上滚下去。
附近的护卫早就时刻准备着救援,手里的网子在她坠马的一刻便撒出去,但星涟并未落进网中。就在她坠落半空时,一抹颀长清癯的青色身影忽至,拎住她后领,兔起鹘落,转瞬便带着她稳稳重新坐在小马背上。
见星涟不但没被甩掉,自己背上还多了一个人的重量,暴雪骊龙驹更是怒不可遏,比刚才更加疯狂。但那人比星涟有力数倍,腿部力量死死钳制着它,使它两肋生痛,缰绳在他手中勒紧,迫使它必须按照他的控制改变方向。
星涟惊魂未定地伏在马背,两手紧抓着鬃毛,她长长呼吸几口气,才回头看救了自己的是谁。本以为救她的是哥哥从渊,但从渊慢了一步,正满头冷汗地站在不远处,关切地望着她。星涟看见了,便知另有其人。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吓得她差点又滚下去。
背后的人居然是她最讨厌,又最恐惧的男子,大新朝的三皇子,桓肆。
他尚未及冠,墨黑长发一半绾了起来,一半猎猎飘扬风中,眉飞入鬓,鼻如悬胆,薄唇总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笑意,衬着那双微微眯缝的狐狸眼,说不出的飘逸俊朗。
幸而这是秦国公府的私有领地,若是在外面,只怕沿途见到的姑娘又要为他魂不守舍。现在的星涟,换成虞京任何一个姑娘,能偎依在桓肆怀中,会幸福得快要死掉。
唯独星涟有如芒刺在背,要不是眼下有危险,她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暴雪骊龙驹这样的烈马,一个女孩子居然不自量力地想要驯服它,星涟表妹,你可真是顽皮。”她知道桓肆也不喜欢自己,虽说救了她,一出口却是这么不中听的话。
星涟背都僵硬了,不敢这个时候多一句嘴,只能闷声不吭,把所有不快忍着。只怕惹他不高兴了被他扔下去,她相信他做的出来。
在星涟心里桓肆的形象很不好,若说桓律是天上的白鹄,那桓肆就是池塘的水鸭。这当然是星涟自己的偏见,而且偏到了骨子里,要知道在虞京其他少女们心中,桓肆可是大新朝最风流不羁,俊美多情的少年郎君,不知道多少人盼着他多看自己一眼。
自两年前太子薨殁,储君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呼声一直是沉稳持重的二皇子桓律较高。
桓肆一个皇子,拥有与生俱来的出众能力,不学他兄长勤勉上进,为陛下分担国事,却时时出入烟花柳巷,与那些高门贵族看不上的三教九流打交道,难免惹人非议诟病。
不过此人魅力难挡,不知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吸引了许多人誓死效命于他。随着他年龄渐长,朝中明确愿意支持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三皇子一派与二皇子党已隐隐成分庭抗礼之势。
星涟暗恋桓律,对他的“对头”自然不会有好感,而且她年纪小,听闻过他与许多男女厮混的“风流事迹”,自己再一脑补,更是反感。
而对桓肆的恐惧,则来自两年前的一个意外。那件事让她知道,这位三皇子本人看似无意于权柄之争,实际上城府却深沉得可怕,众人都被他的假象蒙蔽了。
两个人的重量毕竟不比一个轻飘飘的小姑娘,马儿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气喘吁吁地从飞驰如风到慢步小跑。眼见它已然脱力,她自己可以应付,桓肆将缰绳交回到星涟手里,让她坐好了,一手在马背上一撑,从马上跃下,落到从渊身边。
“有劳靖王殿下。”从渊向桓肆拱手一揖,眼光仍注意着星涟的情况。
桓肆奇道:“你不是最紧张你这妹妹吗?竟也放心将她置于险境?”
“我希望她多学一些东西,将来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能自己保护自己。”
“连自己姐姐也欺负,她已经够顽劣的了。别人家的姑娘学的都是琴棋书画,厨艺女红,你这个当哥哥的倒是剑走偏锋。日后培养出一个泼辣悍妇,虞京儿郎谁还敢娶她?”
楚从渊莞尔一笑,并未接下话题,转而问道:“殿下今日也是来赴家祖寿宴的吧?怎么来这演武场了?”
“我已经去向秦公祝过寿,听你府上的人说你回来了,特地来看看你。如何?此去西北可有收获?我是否该祝贺你要高升了?”
男儿多热血,若非身份所限,桓肆也想亲去沙场历练一番。他私底下向今上请求过几次,可眼看就剩两个儿子,战场上刀剑无眼,皇帝哪舍得让他去冒险?
“九死一生,不是人过的日子。当着你我才敢说实话,其实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回不来,心里怕极了。”从渊苦笑着摇摇头,“下面的兵士更苦。你知道吗,白马河一役,我们一个三十人的小队全员覆没,等我们把那个据点攻下来时,看到……看到他们的遗体被断粮的敌军啖食,白骨被扔得到处都是,连三十具完整的尸骨都凑不齐。”
然而只要最终结果是我方大捷,这类小规模的损失是不可能上报的,那些普通士兵牺牲也就牺牲了,连姓名也不会留下。远方的亲人日夜翘首,却再也等不回自己的儿子、夫郎、父亲、兄弟,他们甚至连亲人已经不在世上的消息都等不到。”
他惆怅地叹息着,“死去的人保护了活着的人,谁又去保护他们呢?”
桓肆沉默了一会儿,道:“阿渊怎么突然如此悲观?他们的牺牲正是为了保护家乡的亲人,若是没有他们抛头颅洒热血,让边敌入侵,国门失守,只会有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沦为两脚牲畜。”
从渊眼神有些痛苦而迷离,从星涟身上移开望向远方,低声道:“我知道,有时候牺牲一些人可以换取更大的利益,可是……”
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桓肆颇为奇怪,他所熟悉的楚从渊并不是这么容易多愁善感的人,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顷星涟骑着马嘚嘚地跑过来,那匹暴雪骊龙驹耷着耳朵停下,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已经认她为主。
“哥哥,我成功了!”她俯身贴着马脖子,一手摸摸马耳朵,“我要叫它追电,行么?”
从渊把她抱下来,眼里像是融着阳光:“它现在是你的了,你要叫它什么都行。今天是靖王殿下救了你,又帮了你大忙你才能成功驯服追电,还不快谢谢人家?”
星涟不是很情愿,她看看桓肆,他虽然在淡淡笑着,她总觉得那笑容后头包藏着祸心。
“多……多谢三皇子。”她躲到从渊身后,不敢与他直视。
“现在是靖王了。”从渊轻轻拧了她手背一下,提醒道,“我在边关都知道,你还身在虞京呢,怎么如此没规矩?”
桓律桓肆一个月前都封了王,桓律封腾王,桓肆是靖王,不能再以皇子相称。星涟当然也知道,不过她素来对这些不太上心,一时忘了,仍用的旧称。
“不妨,反正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楚二姑娘没规矩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么?”桓肆唇角微微上挑,形成一个讥诮的弧度,“不过你也是该好好学学你家其他姐妹,堂堂一个公府贵女,要是连一个一般人家的闺秀都比不上,不是笑掉人家大牙?”
就算和楚从渊交好,这人也从不给星涟面子,对她毒舌得要命,星涟想他二人前世一定是仇家。
不,不止前世,说不定今生也是呢。要不他怎么偏偏喜欢自己讨厌的人?算起来,她和桓肆桓律还是表亲,可他们兄弟俩都去讨好月河,对她视若无睹。
“你!桓肆,你太过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星涟皱皱眉就要发脾气,大庭广众,又是在哥哥面前,他总不能破坏掉伪装对她下毒手。大不了以后出入小心,千万不能落单了。
其实在她撞破那件事之前,她更加任性,就算对两个皇子也是想怼就怼。那事之后,她便有些心惊胆寒,生怕哪天他想起来,后悔放过自己,干脆灭了她的口以防万一。
“星涟住口!殿下,看在我的面上,就别怪罪她了吧?”从渊听她直呼桓肆名字,脸色一变,对他双手抱拳请求。
桓肆撩撩衣服,摆手道:“你瞎紧张什么?我怎会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从渊脸色不大自然,拍了拍星涟肩膀:“追电有我的人帮你照顾着,你想它了随时来这边就是。我现在有事与靖王相谈,你先回府去陪祖父祖母吧。”
星涟这一次驯马消耗了很多体力,正觉很累,加上她也不想和桓肆待在一起,便点点头,嘱咐他们好生对待马驹,自己带着丫鬟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皇子。腾王。桓律
三皇子。靖王。桓肆
不要搞错了哟~
第5章
“紫珠,你说我方才厉害不厉害?”回去路上星涟还沉浸在驯服一匹烈马的兴奋里,忍不住对着丫鬟们自夸。
“姑娘,刚才你在马上也太危险了,奴婢们都快吓死了,求您以后别这样成吗?”在演武场边目睹星涟差点坠马,紫珠等人现在脸色还是惨白的,“万一您有个闪失,咱们做奴婢的可担待不起。”
星涟不但未从她口中听到恭维之语,反而得了一顿数落,犹如当头被泼了凉水,不由拉下脸。
其他几个不敢像紫珠一样埋怨扫她的兴致,一个不小心落下个诅咒主人的罪名就麻烦了。不过大家想表达的和她差不多,要是当时星涟真出了什么事,她们这些下人也别想活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祖母又不是那等不讲理之人,不会归罪到你们身上的。”星涟满不在乎她们是不是关心自己,做仆人的,只要把她伺候好了就尽到了本分,她不强求人家对她有多忠心。
又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一根寒毛也没少,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谁会知道啊?”
下人对她唯唯诺诺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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