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靖王妃-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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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柳天心跟江陵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一股强劲的风，将柳若晴和那些怪物裹在当中，风仿佛将空中白色的云层也给卷了下来，这会儿，任谁都没办法靠近。
　　即使是在场那几个内力深厚的高手，这会儿也没办法接近那股强劲的风力。
　　“晴儿！”
　　“晴儿！”
　　不管言渊怎么努力往前都好，几次都被那股风给硬生生逼退了回来。
　　他的嘴角，鲜血又开始一点一点溢出来，嘴里还是不停地喊着柳若晴。
　　“晴儿！晴儿！晴儿……”
　　一声一声的，越来越绝望。
　　紧跟着，从那风阵之中，传来柳若晴的声音，带着些虚幻，空灵，缥缈，让人听着极为不真切
　　“别过来，言渊！相信我，我会回来的，相信我……”
　　“晴儿！”
　　越是听到柳若晴这样说，言渊的心里就越是接近那无底深渊一般的绝望。
　　“你们看！”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人便那原本白色的风阵，这会儿开始一点一点变得鲜红，就像是被血染红了一般。
　　不，不是像，而本来就是，是柳若晴的血。
　　半空之中，血，像雨点一般，开始洒落下来，众人只听得从风阵中传出那些怪物的嘶吼声，惨叫声，唯独什么都看不见。
　　可饶是如此，眼前这红色的“血雨”也看得众人心惊肉跳，他们都知道，怪物是没有血的，很显然，这些血是……是来自靖王妃。
　　“晴儿！晴儿！“
　　言渊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最后，渐渐变得沙哑，嘴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但是，众人依然看着他对着对着那风阵喊着，尽管没有声音，却让人感受到那绝望至极的歇斯底里。
　　柳天心没想到自己还是来迟了，看着眼前这触目惊心从场面，又心痛又自责。
　　“姐……姐姐，姐姐……”
　　“咚”的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响起，见从血红色的风阵当中，柳若晴原本握在手中的那把剑，丢了出来，正好落到了柳天心面前。
　　柳天心怔了一怔，也没停顿太久，立刻蹲下身，捡起那把剑，往风阵中冲过去。
　　众人都以为柳天心会跟其他人一样被弹出来，却见她拿着剑，轻而易举地冲进了风阵当中。
　　里面的情况，依然看不清，就在众人焦急等待又无计可施之时，一声巨响响起，血红色的风阵开始一点一点散去。渐渐的，众人的视线开始清晰起来，眼前，柳天心手中拿着剑，撑着身子半蹲在地上，四周，是那些怪物残败不堪的尸体，下一秒，风一吹，那些竟然全部成了灰，被风吹散在空气之中，只残留地上那一
　　片片刺目的猩红。
　　而在距离柳天心不远的地方，柳若晴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人敢上前去查看，光是看眼前这场面，就知道靖王妃她……
　　众人带着可怜的眼神，看向从地上缓缓站起的言渊，他正一步一步朝柳若晴走过去。
　　王爷真可怜……
　　众人心中一致这样想，当初王妃的死，已经将王爷打击得体无完肤，现在，又要让王爷亲眼看着王妃她……
　　王爷没有保护好王妃，以后怕是活着也会一辈子活在自责当中，更何况，经历了这一次，王爷说不定就会随着王妃一起去了。
　　言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柳若晴身边，他的声带就在刚才被伤了，这会儿一点都发不出声音来。
　　他走到柳若晴身边，半跪着将她缓缓抱起，反应平静得有些吓人。
　　他将柳若晴抱到怀里，脸，轻轻贴着她的脸，无声地轻抚着她湿漉漉的长发。
　　晴儿不怕，我陪你一起走……
　　他眼眶通红，缓缓将柳若晴抱起，步履沉稳地往回走，刚走了几步，便感觉到怀中的人，动了一下。
　　他脚下一顿，以为自己感觉错了，随后，怀里的人又像是挣扎了几下，动作幅度比刚才又大了一些。
　　他低眉，看着怀中缓缓睁开双眼对他笑着的女人，即使此刻，她脸上全是血污，脏兮兮的，可言渊却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的笑容比这个笑容更好看了。
　　柳若晴看着他，声音虚弱道：“我说了，我会回来的，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言渊看着她，终于笑了出来，没有声音的笑，却让现场看着他的人，都感受着来自他的喜悦。
　　终于，言渊眼中的泪水，落了下来，情绪再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平静了。
　　谁都料到了，王爷是打算随王妃去的，下定了决心，才会那般平静，现在，王妃没事了，王爷的情绪，自然是要失控了。
　　不过，王妃竟然好端端地活着，大家这会儿都很开心。
　　言渊抱着柳若晴回城，剩余的事，全部交给了魏晋来处理了。庞太师一个年近古稀的人老头子，又没有武功，自然没机会逃脱，至于耶蛮，原本想趁乱逃走，却在刚刚跨出去一步，就被人从身后将剑驾到了他的脖子上。


第961章　961。是不是被吓到了
　　“大巫，你这是去哪啊？”
　　是暗羽的声音。
　　耶蛮意识到这个，心下骤然一沉，尤其是他拿着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
　　“暗羽，你可是任相爷雇来保护我的，你这是想干什么？”
　　他不知道暗羽叫墨羽，更加不知道墨羽是墨榕天身边的人，眼前原本让他信心十足的局面已经被那个该死的靖王妃给毁了。
　　眼下这境况，耶蛮就算不用问都知道，那个所谓的牛侍卫，其实就是当时没死成的靖王妃。
　　早知道她是他的克星，当初他就直接让她死在刑场了。
　　原本，他抓了柳若晴，是想留下她的全尸，再让她成了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到时候，他看言渊会不会对他那个宝贝王妃动手。
　　结果，打错了主意，如今害惨了自己了。
　　耶蛮心里越想越后悔，这一次，他是一败涂地了，本想趁乱逃走，正好手上还有些钱，隐姓埋名过下半辈子，眼下这暗夜门的杀手想干什么？
　　墨羽听他这么问，嘴角发出了几声低低的嗤笑声，道：“大巫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说着，将他用力往那边几个禁军的方向一推，耶蛮想要逃，可言渊留下的那些暗卫又岂是吃素的，当场便将他给拿下了。
　　耶蛮刚才是被墨羽给拦下的，齐风他们自然是看到了，加上这一路上墨羽给他们提供了不少讯息，这会儿，也没有人去管墨羽了，押着耶蛮跟庞太师便回了城。
　　柳若晴被言渊带回王府，人已经昏睡过去了，随行太医跟着言渊回了靖王府，陆元和也早早地等在那里了。
　　看到柳若晴浑身是血地被言渊抱回来，也是吓了一大跳，赶忙赶了过去。
　　陆元和给柳若晴把完脉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具体是什么样的表情，在场也没人说得准。
　　言渊这会儿也是着急，但是声带受损，这会儿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用眼神盯着陆元和。
　　半晌之后，陆元和才将手指从柳若晴的手腕上收了回来，起身对言渊拱了拱手，“王爷请安心，王妃她并无什么性命之忧。”
　　当听到陆元和这句话的时候，言渊提着的那口气，才完全松了下来。
　　只要她能活着，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回城的时候，随行的太医也给晴儿诊断过，说她并无性命之忧，可他并不放心，现在连陆元和也这样说了，那他也就逐渐放心下来了。
　　跟着，他又想起了刚才陆元和脸上那奇怪不明的脸色，他看向陆元和，因为没办法出声，这会儿他也没说话。
　　陆元和毕竟在言渊身边带了不少时日了，言渊这会儿的样子，虽然没说话，但他也能猜到了言渊这会儿要问什么。
　　垂眸将要说的话，细细斟酌了一番之后，道：“只是，我刚才给王妃把脉，察觉她的脉象有些奇怪，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奇怪在哪里。”
　　言渊听他这么说，还想问什么，可一开口，喉咙便火辣辣般得疼，陆元和知道言渊在担心什么，便道：“不过王爷请放心，从脉象上来看，王妃的身子并无什么不妥之处，只要静心养伤便可。”
　　言渊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点点头，示意所有人都退下，就连太医留下的原本负责给柳若晴处理伤口的医女，也被言渊给遣回去了。
　　他命人取来伤药，自己亲自给她上药包扎，每一个动作都格外细致格外小心翼翼。
　　看着这张苍白到几乎看不到半点血色的脸，既心疼又后怕。
　　尽管这会儿太医跟陆元和都说她没性命之忧，可回想起当时那惊心动魄的场景，想到转眼间，自己很可能又要失去她，整颗心脏都缩在了一块，疼得仿佛随时都能碎成渣片子。
　　柳若晴这一觉，整整睡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一派神清气爽地伸了伸懒腰，这种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简直美妙。
　　而她身边的某个人，比起她就惨多了。
　　“醒了。”
　　沙哑的嗓音，从她耳边传来，声音非常低，若不是因为房间里太安静，她甚至完全听不到这声音。
　　柳若晴的动作，僵硬了一下，跟着，便见眼前之人，形容憔悴，满脸的胡渣子，带着倦意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很显然是很长时间没睡过了似的。
　　尤其是那沙哑到近乎听见的声音，仿佛声带被撕裂过，十分勉强才发出的声音来。
　　柳若晴看着他，眼底露出了一丝茫然之色，看着眼前之人的眼神，透着浓浓的陌生，“你……你是谁？”
　　言渊脸上刚刚漾开的笑容，骤然僵住了，那双疲惫的双眼，看着柳若晴脸上的茫然，心中一痛，半晌，才从嘴边，挤出一点声音来，“你……你不认得我了？”
　　柳若晴歪着脑袋，眼神带着茫然，盯着言渊看了好一会儿，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低声问道：“我们……认识吧？”
　　看着柳若晴眼底的不确定和毫不掩饰的陌生，言渊脸上的笑容，彻彻底底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低落。
　　柳若晴见他不答，又问道：“我们真的认识吗？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夫君。”
　　失落过后，言渊复又扬起了浅浅的温柔的笑，伸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你刚刚醒来，我让人给你弄点吃的。”
　　柳若晴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好。”
　　言渊看着她陌生的眼神里透着的澄澈，心头一疼，给了她一个勉强挤出来的笑容之后，起身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打开门抬脚出去，却感觉到身后一阵风闪过，紧跟着，便感觉到身后那人，像只灵活的小猴子似的，窜到了他背上。
　　他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护住，还没来得及转头，耳边便传来某人带着调皮的声音，低低的，还有隐隐压着的笑意，“是不是被吓到了？”言渊身子一僵，随后，意识到了什么，满脸笑意地装过头来，顺便将身后趴在他背上的那人顺势一带，拉到自己怀中。


第962章　962。傻样儿
　　看着怀中之人满脸的笑容，还有眼底逐渐溢出来的戏谑和促狭的光芒，知道自己被这死丫头给戏弄了。
　　当下，将她用力往怀中一带，“好啊你，竟然敢戏弄我！”
　　他不得不承认，在她用一双茫然的眼神看着自己问自己是谁时，他真的被吓到了，甚至害怕她这一辈子都记不起自己来。
　　现在得知自己是被她给捉弄了，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偏偏他可以对任何人生气发火，唯独她不行。
　　怀中的人抬眼看他，一脸不知错地挑了一下眉，道：“谁让你惹我不高兴了，我当然点讨点回来让自己高兴一下。”
　　被她这样恶人先告状，言渊不禁失笑，伸手捏了捏她清瘦的脸颊，道：“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柳若晴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故作娇嗔地哼了一声，伸手捏住言渊刚毅的下巴，道：“你当时……是不是打算跟我一起去了？”
　　原本带着笑的脸上，这会儿缓缓收了起来，变为严肃。
　　言渊一愣，眼神有些回避，自然知道柳若晴说的“跟我一起去了”是什么意思。
　　他轻声一笑，避开了柳若晴犀利的眼神，有些悻悻地开口道：“没有，你想多了。”
　　柳若晴没出声，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言渊的眼睛，不容他躲避。
　　最后，还是言渊率先败下阵来，看着柳若晴，摇头失笑，跟着，委屈地看着柳若晴，道：“晴儿，我错了。”
　　柳若晴斜眼看了一眼言渊那委屈小可怜的模样，不理他。
　　言渊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早已收起了靖王爷往日凌厉的锋芒，变成了一个做错事要认错的乖巧小孩，“晴儿，我错了。”
　　他抱着柳若晴没有放开她，脸上原本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渐渐染上继续悲戚之色，“但是我不会后悔那样的决定。”柳若晴闻言，抬眼看他，正要开口，却被言渊用手挡住了她微张的双唇，道：“晴儿，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你知道那样逼着自己活下来有多痛苦吗？我答应过你一次，我会好好活着，所以，即使多么痛苦
　　，我都活下来了。”
　　柳若晴听的出来他言语间的艰难，尤其是此刻他的声带受了伤，所以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更加扯得柳若晴的心口犯疼。
　　“所以晴儿，这种承诺，我不会允你第二次，因为……真的太难做到了。”
　　言渊的声音稍稍有些哽咽了。
　　柳若晴当初被皇帝下令处斩之时，便料定言渊一定会跟她生死相随，才会留下那么一封信，逼着他活下去。
　　她以为，只要走过那一关，他以后的日子便会好过。
　　可后来，她看着他满头白发，看着他站在她的坟前，好似跟全世界完全分离的模样，她几次问过自己，逼着他那样活着的决定，真的是对的么？
　　都说，活着的那个人，永远比死了那个人要痛苦，她不曾感受过，可看言渊如今这模样，她竟然有些感同身受了。
　　看着他沉默了良久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对言渊点了点头，“好，我不逼你一个人活着了。”
　　她轻轻拍了拍言渊带着些许胡渣子的脸颊，道：“以后，我们俩一起好好活着。”
　　“嗯。”
　　言渊听她这么说，高兴地笑了起来，看着像一个得了糖吃的孩子，笑容绽开得越来越大，但是因为他的声带受了伤，愣是将他兴奋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柳若晴看着他这傻乎乎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傻样儿。”
　　她庆幸自己回来了，尤其是看到言渊这个模样的时候，她真的庆幸自己回来了。
　　当时，她是以为自己会死的，圣灵佩上说，她跟天心是双胎，双胎互助，必死一人。
　　她当时想着，反正自己也不一定治得好，没必要再将天心拖下水，便没告诉柳天心圣灵佩上的意思，一个人去了。
　　跟那些怪物打斗的过程中，第一次怪物的爪子也只是撕伤了她肩上的皮肉，可她当时随身带着的那把佩剑，是涂上了融掉的圣灵佩的液体。
　　怪物的身体，沾上了圣灵佩，便开始燃烧，当那只怪物将手从她肩膀移出之后，血液开始漫天洒下来。
　　那些被挡在风阵外的人看不见，她却是清楚的。
　　当他们看到她的血洒出来的时候，拼了命地尖叫，逃窜。
　　她便在那个时候，抓着了时机，用剑刺伤了她自己，再将剑尖上带出来的血液朝他们洒过去。
　　整个过程并不是特别艰难，但是很耗体力，加上她当时流了一些血，体力不支，没办法撤出，就是后来天心进去，才帮了她一把。
　　因此，当时的场面虽然看上去触目惊心，其实她伤得并不是很重。
　　现在她活着，天心活着，言渊也活着，大家都好好的，真好。
　　她欣慰地看着言渊的脸，看着看着，又满足地笑了起来。
　　言渊将她重新抱回到床边坐下，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习惯，总喜欢跳到他身上让他背着。
　　“伤口还疼吗？”
　　柳若晴听言渊这么一问，这才想起自己的肩膀伤的不轻，刚才跳到言渊背上的动作有些大，她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不疼，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
　　柳若晴也没多想，随口应道，可言渊不放心，还是解开了她的衣服，想要检查一下她的伤口，见绑着她伤口的纱布白白净净的，确实没有让伤口裂开，这才稍稍放心了下来。
　　“你先躺着休息一下，我命人给你送点吃的来。”
　　他将原本守在屋中伺候的下人全部撤了下去，这会儿也只能他自己去了。
　　王府里的人在得知王妃醒过来了，都高兴得不行，整个王府压抑的气氛一瞬间便消散了。
　　这几日，靖王府里都闭门谢客，就连皇帝来了，也只是被放进府中，并没有机会见到言渊和柳若晴。这会儿，柳若晴醒了，言渊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亲自伺候好柳若晴吃完药，喝了药，等到她睡下之后，这才开始处理手头上的事情。


第963章　963。交给朕来处理
　　“王爷，耶蛮跟庞太师如今都关在大理寺，皇上那边想要听一听您的意见。”
　　书房内，齐风看着言渊虽然消瘦了不少但脸色时不时地勾起些许笑意，总算是在心里松了口气。
　　“本王等会儿进宫见面圣。”
　　说着，他起身往书房外走，走了一半，他又停下脚步，侧目看向齐风，“对了，桃花公主这几日身体如何了？”
　　听到言渊提起夏桃花，齐风的心头，便有些复杂的情绪稍稍波动了一下，但是很快，这样的波动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属下不知，王爷需要属下去问一问吗？”
　　“你不知？”
　　言渊眯了眯眼，看着齐风，想到柳若晴当日跟他说的话，蓦地笑了起来，这笑容有些意味不明，看得齐风心头有些犯怵。
　　“王……王爷。”
　　齐风被言渊看得浑身僵直了起来，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既然你不知，那去问问便是。”
　　言渊收回了停在齐风身上的视线，往外走，边走边道：“本王面圣回来要见她。”
　　闻言，齐风垂下眼眸，应了一声，“是。”
　　御书房
　　“皇叔，九婶可好些了？”
　　自那日言渊带兵出城抓耶蛮和庞太师之后，这是言朔第一次见言渊，中间他曾到过几次靖王府，言渊都在屋中陪着柳若晴，根本无心见他。
　　因为之前心中一直愧对言渊夫妇，言朔来靖王府，从来不曾以皇帝的身份，况且，就算他摆出皇帝的架子，言渊也未必会搭理他。
　　这一点，言朔心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就是这会儿，他在言渊面前提起柳若晴的时候，还是有些小心翼翼。
　　“多谢皇上，晴儿好多了。”
　　言语间带着的淡淡的疏离，让言朔的眼底不免多了几分失望。
　　“那就好。”
　　言朔点点头，没有再谈论柳若晴，而是说起了如何处置耶蛮和庞太师这事儿。
　　“齐洲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六皇叔和八皇叔已经到那边了，京城这边的情况，皇叔你这边有何打算？”
　　言朔动了动面前的洮砚，看着言渊问道。
　　言渊沉默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递到言朔面前，“皇上请过目。”
　　言朔看了一眼言渊，见他微垂着头，拱手而立的样子，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接过言渊手中的奏本翻开看了一眼。
　　“皇叔想要利用他们二人来给齐洲那边传递消息？”
　　“是。”
　　具体怎么做，言渊已经写在奏本上了，也就没跟言朔多议论什么。
　　言朔放下手上的奏本，看向言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言渊面前，停顿了片刻之后，道：“皇叔还在怪朕当日下令处斩九婶的事吗？”
　　言渊的眸光深了一深，不稍半秒后，便开口道：“臣不敢。”
　　话虽这么说，可言语间的疏冷，言朔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当下又叹了口气，道：“朕知道你在怪朕，那件事……朕确实对不起九婶。”
　　言渊没有说话，依然静静地站在一旁。
　　言朔朝他看了一眼，继续道：“这次九婶能平安回来，朕也十分欣慰，以后的事，就交给朕吧，皇叔无需担心。”
　　言渊这会儿才抬眼正视着言朔，他话中的意思，言渊应该是明白的。
　　柳若晴虽然回来了，但是神机堂将唐李两家灭门之事到如今也尚未弄清楚，柳若晴依然牵涉其中。
　　朝臣一旦有人带头提起此事，自然会有朝臣附和，到时候，朝堂之上，怕又是一番争论。
　　言渊虽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能避免那样的结果，自然是希望避免的。
　　否则，双方一旦出现争执，受伤害的，依然是老百姓，还有那些一直蠢蠢欲动的附属小国，也会趁机作乱。
　　言朔这样对他说，自然是给他做了承诺，不管到时候朝臣们会说什么，言朔都不会再拿柳若晴开刀的。
　　“微臣多谢皇上。”
　　言朔淡淡一笑，“回去吧，朕知道皇叔现在归心似箭，朕就不留你用饭了。”
　　他又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言渊刚刚递上来的奏本，道：“其他的事，就交给朕来处理。”
　　“是，微臣告退。”
　　言渊离开了御书房，言朔看着他的背影，依然健硕挺拔，即使那满头的白发，也没有掩盖下他身上那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