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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君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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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襄的话甚是直白,尤其是真心相爱几个字,弄得岳凌兮臊得慌,忍不住撇开视线小声嘀咕道:“什么多半,话都让你说了……太上皇和太后娘娘鹣鲽情深,几十年如一日,你倒是忽略得一干二净。”
“册后的诏书都给你看过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改口?”楚襄突然转了话题,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应唤父皇母后才对。”
岳凌兮颊边倏地飞上两朵红云,却是不说话了。
就在此时,奉命而来的陆明蕊隔着帐帘行了个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陛下,娘娘,方便让微臣进来吗?”
乱没规矩的小丫头。
楚襄如此想着,旋即瞥了岳凌兮一眼,她果然撑起身子退离了他的怀抱,端端正正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面上红云未褪,粉粉嫩嫩几可滴水,让他喜欢得紧。
会害羞,会哭泣,会为爱痴狂,这样七情六欲俱全的她才算完整,不枉他女娲补天似地补了这么久,总算见到了成效。
楚襄心情颇好,自然也懒得跟外头那个鬼灵精计较了,只淡淡应道:“进来罢。”
话音落地,陆明蕊随即掀帘而入,步履轻快,神态洒脱,一身打扮跟平时在宫里相差甚远,垂发扎成了马尾,脚下踏着粗布短靴,浅紫色的骑装上还别了一根狗尾巴草,随着她的走动摇来晃去,别有一番随性之美。
“你这像什么样子?”
军营重地,内外戒严,她穿的也太随意了,哪里像个统管那么多人的军医长?楚襄见状不由得低斥了一句,岂料她轻轻松松就挡了回去。
“陛下莫不是要学夜侍郎跟微臣的父亲告状吧?”
“朕不会告状。”楚襄掀眸看了她一眼,慢慢吐出几个字,“朕可以直接赶你回去。”
正中死穴。
陆明蕊立刻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样子,扭过头对着岳凌兮装可怜:“娘娘,微臣一介弱女子,在营中行走本来就不方便……”
两人本就熟悉,平时都是直呼名字,如今陆明蕊这么叫倒让岳凌兮颇不适应,可这个好人还得她来做,于是她抿了抿唇,上前接过陆明蕊的药箱,道:“好了,快给陛下看看,伤口很长,怕是要缝针。”
做起正事陆明蕊从来不马虎,当即就凑过来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呼出一口气,道:“是要缝针,不过娘娘放心,并没有伤到筋骨,好好休息个十来天就能痊愈了。”
岳凌兮忙道:“那你快缝吧,我在旁边给你打下手。”
听到这话,陆明蕊顿时呛咳出声。
眼下她已贵为皇后娘娘,谁敢让她打下手?况且这本来就是她分内之事,一个小小的缝合伤口还需要别人来帮忙,那她也太没用了。
陆明蕊揣着一肚子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只好杵在那儿不动,岳凌兮满目疑惑地看着她,正要开口询问,楚襄却发话了。
“兮兮,过来。”
“嗯?”岳凌兮绕过半圆形的桌子,娉娉婷婷地在他身边站好。
“去泡壶茶来,我有些口干。”
楚襄平时并不会差她去做这种事,可今天不太一样,他受了伤,进门至今只顾着安抚情绪失控的她,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岳凌兮如此一想,越发觉得自己不省事,于是端着茶壶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陆明蕊突然啧了两声,满脸暧昧。
楚襄只当看不见,把胳膊往桌子上一放,道:“还不赶紧缝?”
“知道了。”
陆明蕊吐了吐舌头,把所需之物从药箱里一股脑地掏了出来,然后开始穿针引线,忙碌之间又想起刚才楚襄把岳凌兮支走的事,旋即露出了微笑。
陛下对娘娘还真是温柔呢。
第105章 审讯
云梦山一战大获全胜,光是押回来的俘虏就有上万人,剩下的残兵败将犹如丧家犬一般逃回了灵霄关,等待着援军的到来,而楚军这边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准备一鼓作气攻破河中平原的这道屏障。
楚襄虽然受了伤,但每天都会在主帐与一干将领讨论军情,制定策略,只因战线即将推进至西夷腹地,离目标更进一步的同时风险也在成倍增加,更需小心谨慎,所以通常几个时辰过去了,却不见帐内有任何人出来。
“陛下,据哨兵来报,西夷的援军是从东边的流月城调过来的,足足有十万人,预计将在三天后到达。”
“明日必须拿下灵霄关。”
楚襄撑着双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整个沙盘,虽然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仿佛已经成竹在胸。在场的几位将军不敢擅自揣度君心,只是按照惯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供他参考。
“陛下。”卫颉上前一步拱手道,“夷军如今只剩下五万人马,伤的伤残的残,已是强弩之末,恳请陛下让臣出战,一举荡平灵霄关!”
他说话一贯是这么直来直去的,并非争功或故意表现自己,其他人都习惯了,倒也没有什么异议,只有夜言修多说了几句。
“夷军失去了主心骨,又没有阵术和兵力上的加持,在战斗力方面确实不足为惧,不过有一点必须注意,但凡关隘必有其浑然天成的地理优势在,即便夷军势弱,也可仗着这一点与我们打一场旷日持久战,直到援军到来,所以臣提议,为此次出征的队伍配备大型攻城车,力求尽快破关。”
楚襄微微点头,似乎与他想到了同一处,继而询问道:“营中还有几架攻城车?”
闻言,默默倾听的谢怀远忽然出了声:“回陛下,本来有三架,皆配有投石机和摧山弩,但这次臣还从关中带来了新制的机关巨兽,威力巨大,亦可投入战场使用。”
“好,一并让宁王带去。”
此言一出,几人都有些诧异,卫颉更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臣久驻关外,对夷军的作战方式和关卡布防都非常熟悉,为何……”
“卫卿,朕并非怀疑你的能力。”楚襄不疾不徐地打断了他,直起身体道,“朕有其他任务要交给你。”
卫颉一愣,旋即立正垂首:“陛下请吩咐。”
楚襄稍稍抬手,流胤立刻奉上了一支银杆,只见它徐徐掠过起伏的沙丘和屹立的城池,最后悬在了迦蓝河下游的一块浅滩上,那里地形狭窄,河道呈弯曲状,还有一座非常宽阔的石拱桥,对岸即是通往河中平原的官道,夷军从流月城过来多半要走此捷径。
“你带上两万轻骑绕过去等着他们,无须灭敌,搅扰即可。”
卫颉也是久经沙场之人,立刻就领会了他的意思:“陛下是想让我去拖延时间?”
楚襄无声颔首。
“臣明白了。”卫颉弯身行了个礼,肃声道,“陛下请放心,臣会尽可能地拖住西夷援军的脚步,为王爷多争取些时日。”
“记住,不要恋战。”楚襄沉声嘱咐。
“是,臣一定谨记在心。”
给他两万人马已经算得上是很好的条件了,目的就是让他分散布兵,沿途埋伏,他是楚襄一手提拔上来的,这点用意还是能猜到的,介于中间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时间又比较紧张,所以没过多久他就告退了,其他的人也跟着一起去安排了。
帐帘起起落落,晃进几寸日光,轻薄的金色中夹杂着枯草砂砾的影子,轮廓甚不明显,偶尔有巡逻的士兵从外面经过,倒影才略微深了些。
看到人都已经走远了,夜言修这才挪回了视线,低声问道:“陛下,需不需要让谢将军跟卫将军一起去?”
“不必。”楚襄径自拨弄着沙盘上的旗标,语气淡淡,却又满含笃定,“卫颉虽非利刃,却是一张坚固至极的盾,在攻城上或许没有太大的亮点,但在这种游击战中往往能发挥到极致,因为他懂得保护自己的羽翼,所以不会贪功求进,朕给他多少人他就能带回来多少人。”
夜言修沉默了一会儿,道:“是臣多虑了,那臣这就去通知宁王,准备进攻事宜。”
“他人在哪?”楚襄随口问道。
“在提审俘虏。”夜言修顿了顿,声音略带深意,“前日抓回来的人里面有一个是耶律奇的贴身副官。”
在指间转动的旗标忽然停了下来,楚襄信手一掷,它便斜斜地插进了沙盘之中。
牢房。
空荡荡的过道上有许多细小的砂砾,全都是俘虏经过之时从靴底的夹缝里掉出来的,一踩上去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仔细看去,底下分明有条浅浅的血线,一直蜿蜒至铁栏深处,只是被人踏得模模糊糊,已经不太清晰了。
楚襄沿着血迹一路向前走去,在尽头的梁柱上看见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西夷人,衣衫褴褛,满身红痕,呼吸格外粗重,十步之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耶律凡并没有抓到拓跋桀?”
“千真万确……”那人声音极低,仿佛虚弱不堪,“王爷明鉴,我与拓跋桀没有一丝一毫的交情,若他真在我们手里,我何不痛痛快快拿他换自己一条命?”
楚钧厉色稍敛,却没有说话。
千朝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领,再度逼问道:“那为何他敢拿此事来做交换条件?”
那人喘着气说:“当时议和迫在眉睫,侯爷只不过掌握了拓跋桀的下落,还没来得及派人去抓他。如今侯爷已死,此事自然不了了之,拓跋桀也许已经远走高飞了……”
“那之前他在哪里?”
“据说就在逐浪城……”
闻言,楚钧眸中的寒意顿时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几乎令人战栗。
拓跋桀竟然已经逃出了西夷的控制范围?还与他们擦肩而过?先前岳凌兮就住在那里,楚襄也来去数次,因为城中都是楚军所以他们也没有刻意加强守备,现在想来,当真惊出他一身冷汗!
不过一瞬间过后楚钧又冷静了下来,扔下一句话就转过了身体。
“杀了他。”
那人本来处于松懈状态,听到这话之后双目陡然圆睁,不敢置信地叫道:“王爷,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说好会饶我一命——”
“那是在你说实话的前提下。”
楚钧薄唇一抿,锋锐如刀,与此同时,千朝腰间的长剑也铿锵出鞘,划破一室幽暗,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映得他的脸一片惨白。
“说哪里不好,偏偏说在逐浪城,你知不知道那里的城防是本王亲手布置的?此事若传了出去,莫说会贻笑大方,就连陛下也不会轻易饶过本王,你说说看,本王还能留你活在世上吗?”
那人霎时僵住,也不喘粗气了,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楚钧,眼中隐约现出一丝恐惧。
他本来以为楚钧在诈他,可这番话说完他已经完全改变了想法,听说楚国皇帝非常宠爱那位新晋的皇后,或许真会为了此事严惩楚钧,那么他要灭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真是该死!
那人面露后悔之色,显然是发觉自己计划中的漏洞了,见状,楚钧再次冷冷地下达了命令:“千朝,动手。”
“慢着,我说!他在巴山郡——”
话未说完,手起刀落,人头坠地。
轻渺的血雾在方寸之间弥漫开来,腥气扑鼻,楚钧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体朝外走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楚襄,遂俯首致礼。
“皇兄。”
“诈得不错。”楚襄微微扬唇。
“可惜没什么用,撒过谎的人说的话一句也不能再信。”楚钧停顿了下,又补充道,“不过我会派人去一趟巴山郡,还有相反方向的卢陵,希望能找到拓跋桀。”
他这番话已经把所有可能都考虑到了,所以楚襄只是淡淡地交代了一声:“找到了也无须回禀,当场斩杀便是。”
“我明白。”
没有人比他更想杀了拓跋桀。
短暂的对话就此结束,两人离开地牢的时候天边已经飘起了灿烂的云霞,操练了一整天的士兵都围在篝火旁享受着美味的晚餐,许是气氛大好,有的人竟哼着歌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好不热闹。
一片喧嚣声中,楚襄掀起帘子悄无声息地踏入了帅帐,帐内只点了一盏橘灯,昏黄的光线下,岳凌兮蜷着身子窝在床榻内侧,哪怕外头残阳斜照,风起沙扬,她依然睡得无知无觉,好眠一如婴孩。
时至夏末,帐中不太透风,还是有点闷热,她身上那条珍珠色的凉被已经卷成了一团云絮,正堆在他睡的那一侧,只有肚子上搭了一小块,即便如此,她颈间还是汗津津的,他随手抚过,顿觉掌心发潮。
怎么热成这样?
楚襄拿过书凝手中的湘妃玉兰团扇,一边摇着一边低声问道:“今儿个做什么去了?怎么睡到这会儿还没醒?”
“也没做什么……”书凝回忆了片刻,钜细靡遗地回答道,“娘娘用过午膳之后在长案上画了几张图,又看了会儿书,然后说困得不行就躺下了,奴婢想着也许是前天上战场累过头了还没恢复过来,所以就没有叫醒娘娘。”
楚襄微微拢起了眉头,没说什么,只是吻了吻那张泛红的小嘴。
“兮兮。”
岳凌兮被扰醒,睁着雾蒙蒙的眸子瞅了他半天,然后才用带着细微困意和喑哑的声音吐出一句话:“你回来了。”
“嗯。”楚襄随意应了一声,又撩开了黏在了她额头上的发丝,“饿不饿?”
“还好。”
岳凌兮摸了摸肚子,并没有饥饿的感觉,但身子还是懒洋洋的,好像这一下午都白睡了似的,正觉得奇怪,楚襄温润的嗓音忽然飘到了耳边。
“那先去沐浴吧,一身潮乎乎的容易染上风寒。”
“好。”岳凌兮挽住他的脖子,任他将自己带离床榻,末了又轻轻软软地问道,“你跟我一起吗?”
楚襄无声地笑了,直接打横抱起她朝屏风后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兮兮又在邀请襄襄洗鸳鸯浴了(摊手
第106章 怀孕
军营不比皇宫,衣食住行一切从简,既没有常年温热的莲池,也没有十来名宫女捧着香胰和珠粉在旁伺候,只有一个两人宽的椭圆形木桶,隔一扇蟾宫折桂的刺绣屏风,洒一篮新摘的山茶花瓣,就已经算是最好的条件了。
楚襄和岳凌兮却乐在其中。
“我帮你搓背吧。”
或许是之前睡久了,岳凌兮迷迷糊糊的,直到脱了衣裳才想起楚襄的手不方便,于是专登拿了浮石过来,准备替他清洗,谁知才一转身就被他拦腰拽进了木桶里,水珠和花瓣齐齐溅了出来,弄得周围一片潮湿。
“坐在这儿。”
楚襄撩起热水一下又一下地往她身上淋着,怕露在外面的香肩受了凉,而岳凌兮就跪坐在他腿上,捏着那块浮石默默地瞅着他,不知该从哪下手,小脸被热腾腾的水雾一蒸,顿时泛起了迷人的嫣红。
这般正对着要怎么搓?
就在她沉吟之际,楚襄已经飞快地替她洗去了黏腻的汗液,一身冰肌玉骨又恢复了柔滑,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丝毫没有在意那些旧伤疤,还在胸腹之间来回摩挲了一阵,只觉掌心的触感比先前又丰盈了不少。
“军中都是些粗茶淡饭,你倒吃得好一点。”
岳凌兮没听出来他是在说自己长胖了,用指尖挖了一小块散发着乳香的胰子,一边往他身上抹一边据实说道:“跟你在一起,吃什么都是好的。”
闻言,楚襄箍在她腰间的那只手顿时收紧了些,她不受力,一下子扑到他胸前,一抬眼便迎上了他炽热如火的目光。
“让你跟着我千里奔波,辛苦了。”
“怎么会?”岳凌兮稍稍撑起身子,手里还攥着一把泡沫,模样实在好笑,神色却极为认真,“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随军完全没有问题,况且我镇日待在后方又无须上阵杀敌,哪里有你辛苦?”
话虽如此,可是每逢大军拔营,往往一走就是几天几夜,她不愿给他添麻烦,总是穿着男装独自骑行在旁,即便颠得身子都快散架了也不会抱怨一句,但凡他问,一律回答不累,有时就连经常待在营中的陆明蕊都直呼受不了了,她依然坚韧如初。
到了驻点之后她也只是稍作休息就起来画图,或者在操练场上拟阵,他在忙碌之余刻意抽出时间回来看她,竟扑了几次空,连流胤都说她比他还要忙,他也唯有苦笑。
旁人只道她得了天大的恩宠,可只有他才明白,她的付出从来都不亚于他。
“兮兮。”楚襄低头亲了亲岳凌兮的小嘴,深情满溢,“能娶你为妻,为夫幸甚。”
这大抵是他说过的最动听的情话,可惜听的那个人却有些心不在焉,低低地嗯了一声就再无后话。他垂眸一看,她正痴痴地盯着自己胸膛,在粼粼波光的映照之下,结实的肌理显得光滑水亮,两颗褐色的凸起也更加饱满,颇显雄风。
岳凌兮像是着了魔,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楚襄啼笑皆非,又提高音量喊了她一声,她勉强把视线从上面移开,道:“怎么了?”
瞧这模样,倒真像是他在某些事上亏待了她。
楚襄勾起一抹笑,旋即捏住她的下巴揶揄道:“这会儿不困了?”
岳凌兮用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瞅了他半天,像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遂又软软地趴回了他胸前,粉唇开合,声细如丝:“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离你近一点就觉得浑身发热……”
换作旁人,定会觉得她这话有狐媚惑主之嫌,可只有他才明白,她向来是有一说一,不会撒谎。相识这么久,她从来不掩饰对他身体的迷恋,只是弄不明白自己的反应罢了,他不挑明,她还以为是暑气太重以至于如此。
聪慧归聪慧,在这件事上她还是单纯得紧。
岳凌兮本来坐得好好的,谁知突然被什么东西硌得生疼,她只好稍稍抬高屁股,正准备换个地方坐,又被楚襄猛地压了回去。
“夫君?”
这二字从未在她的人生中出现过,近来才用得频繁些,既不像夷语那么生硬,也不像是正正经经的王都口音,反倒有种江南女子独有的软糯和细腻,听得他一颗心化作了绵软的蜜糖,身体却愈发坚硬。
“每天都是如此?”楚襄轻抚着她发丝,指尖暖至发烫。
“嗯。”岳凌兮点点头,又加了一句,“尤其是在晚上,你抱着我睡觉的时候。”
答案甚是赤。裸,却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以往她这么说,楚襄定会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毫无把控之力,可今儿个只是轻柔地吻着她的额头,手下动作未停,却也未出声。
岳凌兮被他撩拨得燥意四起,几乎快要融化了,深喘一口气,睁着水汪汪的眸子说:“我们已经十几日不曾欢好了,书上说,敦伦之乐,逾旬则不善……”
楚襄差点破功。
也只有她才会一本正经地指控他不履行夫妻义务!
楚襄心里好笑,额头上却汗如潮涌,暗自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某一处,继续引诱着她:“为夫也想与你欢好,奈何力不从心。”
他故意动了动受伤的右手,好让岳凌兮看清楚,他现在没法像从前那样轻而易举地托着她上上下下,来回挺动。岳凌兮扭过头,一圈圈雪白的绷带就这样扎进了眼底,令她又急又羞愧,急的是她已经无法忍受体内蹿升的欲望,极需他来解救,愧的是他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她还只想着鱼水之欢。
楚襄仿佛察觉到了她的心思,俯首与她深吻,随后轻声问道:“兮兮,试着自己来好不好?”
岳凌兮眸中水浪瞬间消退,露出一双乌亮的瞳仁,眨了两下,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不是第一次跟它接触,也并非扭扭捏捏的保守女子,只是接下来的举动依然教她红透了脸。她抬眸看了楚襄一眼,他又凑上来亲了她一下,星目灿亮,满含温情,她得了鼓励也就不再迟疑,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颈子。
“唔——”
因是头一次由岳凌兮来控制力道,难免不知轻重,可一刹那过后她又觉得分外满足,他的亲吻犹如春风拂槛,轻柔地掠过她的眼角眉梢,又化作数之不尽的雨露,灌溉着她每一寸干涸的血脉,满满当当,不留余力。
楚襄怕她弄伤自己,立即箍紧了她的腰,“慢点,没人跟你抢。”
岳凌兮抬起满是汗水的脸问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楚襄一阵低笑,又觉得窝心至极,语气越发软得没了边际,“你舒服了,我便也舒服了。”
闻言,岳凌兮咬了咬唇,小脸在氤氲水雾之中渐渐泛起了粉色,宛如桃夭般妩媚,楚襄的手划过其上,只觉得柔嫩可人,怎么摸都不会腻。一阵阵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又酥又麻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全身,她忍不住一阵颤抖。
“兮兮……”
楚襄终于忍不住,将她箍入怀中狠狠地吻了下去。
她总是知道怎么让他失控。
岳凌兮与他缠绵了一会儿,又趴在他胸前喘了几口气,只觉身子似乎比水还要热,一时舒缓一时紧绷,汗水将将冒出来就消融了,这对于她而言是从未经历过的感觉。
夜来风起,吹沙走石,悄然掩住了无边春意。
未过多时,岳凌兮倦怠地趴在楚襄身上,连一分力气都没有了,暗想这一路山长水远地走来,又不分昼夜地布阵作战,远远不及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来得累人,都说情爱是甜蜜的折磨,今日始知。
楚襄一心记挂着刚才的过激举动,所以也没同她说话,径直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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