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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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轱辘声响,嫁车远去,所有人的脸上都在笑着,祝愿九公主与岭南王白头偕老。
只有徐南风和纪王明白,此去经年,难消物是人非。
送行结束已是傍晚,皇帝归宫,官员散去,纪王攥住徐南风冰冷的手指,将其揣入袖中,温声问道:“方才小九与你说了什么?”
绣鞋踩在冻硬的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细碎声响。徐南风忽的停了脚步,站在屋檐盖雪的洛阳街道上,朝纪王微微一笑。
北风卷过,锦衣翻飞,两人执手相看,眼中俱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秘密。”她说。
第56章 嫌隙
皇帝龙体抱恙; 已有数日不能上朝理政了。
或许是他年事已高,亦或是那日送九公主出嫁着了凉,回来的当天夜里便起了高烧; 至今数日; 一直卧病在床。
王府内,纪王取了玄青的披风披上; 回头对徐南风道:“南风,去将阁楼中典藏的虫草、雪参取来; 随我入宫去探望父皇可好?”
一想到要去见那个冷硬无情的皇帝; 徐南风便有些头疼; 叹道:“天这么冷,你要多穿些,指不定要在宫门前候上两个时辰才能见到皇上呢。”
纪王将她捞进怀中一吻:“我不怕冷; 倒是你,再披件斗篷罢。”
徐南风吩咐侍婢们去取药材,转而对纪王道:“少玠,我们在此时面见皇上; 会否让太子生疑,说我们趋炎附势献殷勤?”
“你怕他?”
“你也太小瞧我了。”徐南风抬手在纪王肩上拍了一把,嗔道; “我是怕他又使阴招害你。”
纪王捏了捏她莹白如玉的耳垂,笑得眉眼弯弯,“真好,夫人担心我呢。”
两人的话题总是南辕北辙; 徐南风心中无语,张嘴在纪王唇上咬了一口,闷声道:“我同你说正事呢,别闹腾。”
纪王‘嘶’了一声,舌头舔过被她咬出的齿印,沉沉一笑:“好了,不逗你了,不过,该争取的我们还是要去争取一下。至于三皇兄,南风大可不必担心,父皇一向专断多疑,三皇兄若足够聪明,他此时什么也不做,反而是最安全的。”
徐南风颌首,知道他心中有了计较,便也不再多说。两人出门上了马车,赶往宫中。
这一次皇帝倒没让他们等多久,两人在殿外候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小黄门便躬身引着他们进了寝殿。
殿内金碧辉煌,却是说不出的冷清。皇后和太子俱是不在,只有几个后妃领着年幼的皇子们站在寝殿门口,似乎想借此机会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温情,为自己的儿子们搏个孝子的名声。见到纪王夫妻到来,妃嫔们窃窃私语,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敌意。
躺在病榻上的皇帝,好像在数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他两鬓霜白,盖着被子,竟看不出身体起伏的轮廓,曾经高大如山的,给与人无限压迫的男人,此时瘦得如同一截起了皱的枯枝。
室内药香弥散,带着清苦的气息。徐南风随纪王下跪,恭敬地将药材呈上,老皇帝睁开黯淡的眼,扫视了他们夫妻一眼,这才从发白的薄唇中吐出几个字:“起,赐座。”
徐南风挨着凳子边沿坐下,不敢太放松,便听见纪王温声问道:“父皇的身子可大好了?”
老皇帝模糊不清地‘嗯’了声,声音暗哑:“人老了,不如你们年轻人硬朗了。”
说罢,他朝门外望了一眼,挥手道:“全福,让丽嫔、淑妃和十五皇子都走吧,朕不想见他们。”
“喏。”贴身大太监执了拂尘,领命将外间候着的妃嫔及庶皇子们请出了宫,本来就寂寥不已的寝殿便更显空旷肃穆。
兽炉中的青烟聚拢又散开,老皇帝颤巍巍地撑起身子,纪王和徐南风便一左一右,搀扶他靠在榻上,又替他掖好被角。皇帝审视地打量着徐南风,又将目光投向纪王,哑声道:“老四,自去年年底你患有眼疾以来,你倒是变了许多。”
徐南风心中一咯噔,即刻明白了,皇帝这是在试探纪王的野心。
纪王笑了笑,“变来变去,不都是您的儿子么。”
老皇帝伸出一只宽大的,布满皱纹和老茧的手来,摸了摸自己额上明黄的额带,嘴唇蠕动一番,道:“以前朕忽视了你,竟不知你也是如此聪慧。”
短短一句话,已是难得的夸赞了。
纪王垂下眼,神情并无多少喜悦:“儿臣愚钝,比不上三皇兄。”
“老三?呵,老三。”老皇帝摆摆手,咳喘几声,又嗤道,“老三鲁莽,急功近利,不及你和惜月十分之一啊。”
纪王道:“父皇龙体有恙,全赖三皇兄前后打点,儿臣闲人一个,碌碌无为,小九亦是一介女流,怎敢同太子相提并论。”
“行了,老四,朕也不糊涂,你也不必唯唯诺诺的同朕打太极。你瞧瞧太子,朕不过小病数日,他便开始笼络朝臣,处理政务,整日在议政殿颁布新令,却不曾来朕榻前侍奉汤药。朕还没死呢,他与皇后便赶着要做新帝和太后了!”
皇帝的嗓音像是一台老旧的马车,缓慢,充斥着不堪重负的杂音,但落在每个人的耳中,都像是千钧重雷劈下。
皇上在重病之时,赶走嫔妃和其他的儿子,只单独留下纪王闲谈,并在言语中表达了对东宫太子的严重不满……这意味着什么?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太子在皇帝还未驾崩之时,便匆忙收拢政权,扩充势力,实在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没有哪个皇帝喜欢被架空势力,哪怕架空他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儿子。
未等纪王回应,老皇帝又干咳几声,对他道:“传朕旨令,以后纪王随时可进宫面圣,不必请旨通报。”
一旁的大太监忙哈腰,笑容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谄媚:“喏,老奴遵旨。”
出了宫门,徐南风依旧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地问:“少玠,皇上今日为何突然说这番话?”
纪王沉吟了一忽儿,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给徐南风讲述了一个故事。
“前朝穆宗乃一代明君,膝下皇子无数,他本立了皇后所出的嫡长子为太子,但在穆宗弥留之际,太子醉心朝野权术,不曾去病榻前探视穆宗一眼,相反,穆宗三子虽懦弱无能,却难得孝悌,在穆宗重病之时侍奉汤药,衣不解带,最终打动穆宗。是故太子虽骁勇聪慧,却最终被褫夺了储君之位,皇位转而落到了皇三子的手中。”
说完,纪王勾起一个意义不明的笑来:“虎口夺食,危险之极。”
“皇上这是要废长立幼了?”徐南风心中一紧,这么说,“你有可能会夺得储君之位?”
“君心难测。”
感觉得徐南风的沉默,纪王侧首观摩着她的神色,随即停了脚步,勾住她的尾指道:“怎么了,夫人不开心?”
徐南风勉强一笑:“少玠,以皇上的性子,若是真改立你做了储君,你我之间,便不再是一夫一妻这般简单了。”
纪王微微蹙眉。虽然嘴上不说,但不可否认,徐南风一语道破了他心中最担忧的软肋。
“徐家庶女,身份是低微了些。做个闲散王妃勉强尚可,若是再往上,便不够格了。”
当日皇帝的评价犹在耳侧,若皇帝真要改立纪王为储君,那么新的太子妃绝不可能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女。
天子临幸女人全凭喜好,但是册封女人,则必须考虑利益瓜葛。所以徐南风很清楚,纪王地位越高,她能站在他身旁的几率便越小。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既要江山在手,亦要南风在旁。”纪王的声音沉沉的,带着少见的郑重。
徐南风怔愣了一瞬,凝望着纪王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忽的就有了无限的勇气。她与他相对执手,展颜一笑,坚定道:“我信你,少玠。”
病重的老皇帝虽然子嗣繁多,但端汤送药事必躬亲的,也只有纪王一人。渐渐的,纪王进宫的次数明显增多,许多政务的商议,皇帝都不再避讳他。
转眼开了春,积雪消融,柳条抽出了嫩绿的新芽,洛阳城的天空中永远布满了各色风筝。
在宫外都沉浸在春耕的喜悦中时,东宫倒是出了两件大事。
先是徐良媛踩了浸了桐油的地板,跌了一跤,导致小产。太医诊断,徐良媛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生育了。
这对一心想要母凭子贵的徐宛茹来说,无疑是灭顶的灾难,她彻底陷入了疯狂,一心认为是太子妃暗算于她,便日日去刘烜面前哭诉指责。太子烦不胜烦,干脆搬去了议政殿的偏殿,落了个耳根清净。
“朕还未驾崩,做儿子的便赶着取而代之了?”太子住进了议政殿,这可触了老皇帝的逆鳞。
老皇帝对太子越发猜忌,明着暗着提醒了他几回,太子这才灰溜溜搬回东宫。
结果回去不到半月,东宫又出事了。
太子妃早产诞下一名男婴,若太子顺利登基,她便坐稳了未来的皇后之位。徐宛茹在丧子和太子妃得势的双重打击之下,愈发癫狂。
那夜,小产的徐宛茹去找太子哭诉,结果被拒之门外,一怒之下她连衣裳也顾不得穿,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上,发了疯似的打砸室内瓷器。
丫鬟如意战战兢兢地扑上前,连同几个力气大的嬷嬷一起,才勉强制住发疯的徐宛茹。
“娘娘,娘娘!”满地狼藉之间,如意抱住徐宛茹,哭道,“地上凉得很,您又刚刚小产完,这样赤脚走路是会出人命的啊!”
徐宛茹精神临近崩溃,对‘小产’二字极为敏感,反手就是一耳光狠狠甩在如意脸上,直将她整个人打趴在地上。
徐宛茹眼睛通红,流着泪冷笑道:“不要脸的东西,连你也来嘲笑我!”
“娘娘……娘娘!奴婢不敢!”
“是,我小产了!我护不住我的儿子!不穿鞋又如何?我现今无权无势,连儿子也保不住,倒不如冻死我算了!”
说到这,徐宛茹忽的一顿,通红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冻死……呵呵,对,冻死了才好。”她喃喃自语,跌坐在地上,又发出疯狂的笑来,“她冻死了才好!”
如意打了个寒颤,看向徐宛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疯子。
深夜,残月西斜,东宫黑皴皴的一片。趁着四周寂寥无人,一条鬼魅的黑影如幽灵般游荡在太子妃的寝房门口,正是披头散发的徐良媛。
她神情枯槁,目光清冷而疯狂,伸指在窗纸上戳了个并不明显的小洞,插入一截竹管,将里头的白烟缓缓吹入。
徐宛茹面白如纸,站在太子妃的窗前许久,待里头的人都陷入了昏睡,她这才冷笑一声,抬手推开了窗户。
太子妃本就难产体虚,坐月子期间不能着凉,因而寝殿门窗紧闭。此时徐宛茹推开了她的窗,冰冷的寒风瞬间灌入,侵袭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徐宛茹望着屋内浑然不觉的太子妃,望着冷风如魔鬼般一次又一次地鼓动帷幔,她发出癫狂而压抑的笑,神经质地喃喃:“死了好,死了好!等你死了,我会收养世子,成为他的继母,代替你……母仪天下!”
第57章 废储
吹了冷风的太子妃果然病了。
这日; 太子妃的生母入宫探视,却被乳娘李嬷嬷悄悄拉到一旁,几番耳语。
李嬷嬷躬着身子; 压低声音道:“昨夜奴婢起夜; 路过半月拱门的时候看见太子妃娘娘的窗前有人,就留了个心眼; 走近一看,那人的身形好像是偏房的徐良媛。太子妃的窗户是打开着的呢; 那么大的冷风呼呼地往里吹; 可吓死奴婢了!”
“你的意思是; 素心的病与那小贱…人有关?”镇国公夫人眸色一厉,沉声道,“你看清楚了?”
李嬷嬷道:“唉; 奴婢虽然老了,眼睛却并不昏花。当时天黑得很,奴婢又急着去给太子妃娘娘关窗户,让徐良媛给逃了; 也没证据说那窗户就是她打开的,所以才一直将此事闷在心中。”
“素心的侍婢呢?这么大一个活人靠近,难道没一个人察觉?!”
“奴婢当时也奇怪呢!匆匆忙忙跑进寝殿一看; 丫头婆子们都睡得死沉死沉的,怎么叫都叫不醒,与其说是睡着了,倒不如说是……是昏迷了!”李嬷嬷四下观望了一番; 警惕地向前一步,用极低极低的气音说道,“今日奴婢去打扫寝房时,发现窗纸上被人用手指戳了一个洞,想必是吹迷烟用的。”
镇国公夫人冷冷一笑:“我明白了。你且下去安排,即便没证据说是徐贱人做的,也要给我创造出证据来!此人不除,终是祸患!”
李嬷嬷点头:“是,奴婢明白。”
老皇帝熬到了初春,身体渐渐好转,好不容易已能下榻活动,又被太子妃被害生病一事搅得头疼。
“镇国公不知从哪个婆子嘴里听到消息,说是有下人看见徐良媛深夜徘徊在太子妃的窗前,怀疑太子妃的病与徐良媛有关,日日来朕这儿上折子,请求彻查。”
老皇帝拄着拐杖,一手搭在纪王的臂膀上,皱着冷硬的眉道:“随他们折腾去罢,张家倒了台,牺牲徐良媛稳定局面也未尝不可。老三也是不省心,贵为太子,竟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
纪王笑笑,并不附和。
皇帝似乎心有不满,望着自己这个温润俊美的儿子,沉声道:“老四,你怎么不说话?”
纪王垂下眼,盖住眸中的讥讽,淡淡道:“父皇心明如镜,儿臣不敢妄言。”
“有何不敢的?男子汉大丈夫,当仁而不弱,想说什么便说,说错了也有朕为你撑腰。”
“是。”纪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眼眸却越发清冷。
‘撑腰’二字,从这个忽略自己二十年的父亲嘴中说出来,总觉得是莫大的讽刺。
皇帝犹不察觉,将话题转到了纪王身上:“老四,你年纪不小了,可曾想过纳妾?”
纪王脚步一顿,收敛好神色,沉声道:“父皇,儿臣已有一妻,不必纳妾。”
皇帝的脸色变了变,停下脚步直视纪王:“话先不要说得太死。纪王妃徐氏,乃是罪臣庶女不说,地位卑微,给不了你权也给不了你财,留之无用,你可要想清楚了。”
纪王不温不火,依旧是淡然乖巧的样子,笑道:“儿臣以为,靠女人得来的权势,不是真本事。”
皇帝眸色一暗,似笑非笑的说:“你这是在讽刺朕?”
纪王忙拢袖:“儿臣不敢。”
“老四,你记住,儿女情长,则英雄气短,有些事你迟早得面对,莫要逞强。”皇帝这一番话说得含蓄,但纪王依旧听出了其中的暗示意味,一颗心当即沉了下来。
纪王笑道:“儿臣向来不是英雄,不在乎气长还是气短。”
皇帝气得面色涨红,叱道:“朽木!”
纪王依旧好脾气地笑着,不为所动。皇帝自个儿生了会闷气,觉得无趣,便对一旁的大太监道:“全福,去议政殿走一趟。”
全福看了纪王一眼,忙躬身向前,取代纪王的位置扶住皇帝,“哎,陛下慢慢的走,老奴扶着您。”
纪王独自站在殿前的桃树下,静静望着皇帝萧瑟的背影远去,嘴角的笑意越发讥讽起来。
微风拂动枝头,冰凉的桃花在他发髻上轻舞,带起微微的痒意。
他抬首一看,头顶的桃花灿然,如霞似粉,娇俏得很。他摘下一枝开得正旺的桃花,放在鼻端嗅了嗅,然后将花枝小心翼翼地揣入袖中,转而朝宫门走去。
都说春困秋乏,徐南风本在廊下看书,但听着满院的莺歌鹂语,品了两杯小酒,一股困意便涌上了心头。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院中敷了残红的秋千椅上,支棱起一条腿躺下,曲肱枕在脑后,将书卷往脸上一盖,闭目悠然地睡起觉来。
不知过了多久,徐南风迷迷糊糊中感觉鼻尖微痒。她掀开书卷的一角,睁眼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纪王那张毫无瑕疵的俊颜。
只见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了枝淡粉的桃花,如同逗猫一般,笑着用桃枝去挠她的鼻尖。
“回来了?”徐南风打了两个喷嚏,又揉了揉鼻尖,伸手去抓那枝桃花,笑道,“哪儿来的?”
纪王伸手捻去她发间的花瓣,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宫中采的,满院的桃花,唯有这一枝最美,送你正合适。”
徐南风仰躺在秋千椅上,一荡一荡的,将那枝桃花放在鼻端轻嗅,柔柔一笑:“多谢,我很喜欢。”
“既然喜欢,可容我讨个奖赏?”说罢,纪王俯身,隔着桃花瓣吻上了她的唇。
徐南风轻笑一声,弃了书本将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院中的海棠花瓣纷纷扬扬,如烟似雪飘落在拥吻的两人身上,如同编织了一个轻巧的梦境。
此时宫中,老皇帝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踱到议政殿门外,隐隐约约看见殿里头有人影走动。他停了脚步,眯了眯浑浊的眼睛,问道:“全福,殿中可是太子?”
大太监伸长脖子,朝里头望了一眼,颌首道:“回禀陛下,的确是太子,还有苏丞相和兵部尚书,似乎是在议事呢!”
皇帝面色一沉,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守在殿门前的内侍想要进去通报,却被皇帝一个眼神喝止。
老皇帝艰难地走到议政殿门口,刚巧听到里头的兵书尚书道:“……太子殿下,军银一事事关重大,可否要先请示皇上?”
太子将折子一扔,冷声道:“父皇年老体衰,早已授权我掌管政务,还是别去烦扰他了。我既是储君,为父皇分忧乃是本职,你们且听我的便是。”
老皇帝被他那句‘年老体衰’刺激得不轻,当即面色铁青,拄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似乎下一刻就会龙颜大怒地冲进去。
然而,他几番忍耐,终是在内侍们战战兢兢的目光中拂袖而去。
当天夜里,皇帝便连下数道旨意,罗列太子大不孝之罪,将其临朝亲政的权利悉数收回,分摊给纪王。
东宫大势已去,朝堂一片哗然,废太子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传遍了皇宫。
三月注定是个不平静的月份,宫里宫外为废太子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唯有纪王依旧不动如山,除了上朝议事,其他时候便与徐南风呆在府中,谢绝一切宾客拜访。
用纪王的话来说,越是动乱,就越需要避嫌。
夫妻俩看书练剑,清闲自在,直到姚江那儿传来了剑奴的消息。
这两个月来,纪王一直在派人联络剑奴,可剑奴得知九公主嫁去岭南的消息,早已是心灰意冷。
一如九公主所料,剑奴既然领了军职,便不忍心放弃自己的将士独自逃亡,只在信中推说道:“某对九公主之心意坚如磐石,永世不改。然,某初领军职,百废待兴,羌族战乱未平,某不可在此时弃三万大军而独自逃亡!但愿公主再稍等一二,待某平乱成功,定前去岭南迎回公主!”
儿女私情与保家卫国的责任,本就是个两难的选择,纪王其实也能理解剑奴的心情。
可谁知三月底,军中眼线飞鸽传书来洛阳,信中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三月十七,定北将军刘霈于雪峰谷遇伏,连人带马坠入深涧,战殁。
徐南风从姚江手中接过这封染血的信笺,‘战殁’两个字如同刀刃刺入胸膛。她不可置信,心存侥幸地望着纪王,问道:“他可是诈死?是你们商量好的计策么?”
纪王拧着眉,良久不曾说话。
徐南风的心凉了半截,她将信笺翻来覆去看了数遍,仍是不愿相信。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向远在岭南的九公主交待。九公主苦等数月,一心盼望与剑奴团圆,等来的却是天人永隔的噩耗,她一定会疯的。
纪王揉了揉眉心,低声道:“剑奴生性机警,身手不凡,不可能如此冒失地落入敌人陷阱。”
徐南风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方面,压低声音道:“少玠的意思是,有人出卖了他,亦或是要陷害于他?”
纪王不置可否,只道:“姚叔,你即刻替本王拜访杨将军,让他务必帮我一番,无论死活,都要将剑奴给本王带回来。”
姚江躬身应允:“是,属下明白。”
徐南风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叹道:“岭南那边,但愿小遥儿能稳住九公主。”
轰隆隆——
春雷乍响,云墨涌动,似有风雨将至。
第58章 风波
这场春雨洋洋洒洒下了数日; 雨打残红,太子被废的消息总算坐实。
皇帝亲自搜罗了数项罪名,将太子降为瑞王; 逐出东宫; 新的储君却迟迟未曾定下。
太子被废后,纪王进宫议政的次数明显增多; 有时候徐南风会整日整日地见不到他的人影,渐渐的; 她心中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 喜忧掺半。
因剑奴的意外; 连带着徐南风的心情也陷入了低谷之中。她既可怜九公主,又觉得愧对于她,当初信誓旦旦地保证; 会将剑奴从塞北苦寒之地救回,结果却……
清晨醒来,徐南风下意识地摸了把身侧的被褥,空荡荡的; 已没了纪王的温度。徐南风知道,他定是又进宫处理政务去了。
今日是进宫探望贤妃娘娘的日子,徐南风独自梳洗完毕; 便让姚江将她送去来仪殿。
趁着今日放晴,贤妃来了兴致,邀着徐南风去桃园看桃花。
徐南风心中有事,一路上话不多。贤妃娘娘是个细心的人; 见徐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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