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娆荼-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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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彦宁细细闻了闻,点头道:“是城西‘浮生记’家的桂花酿。酒放下,你可以走了。”
“一人独饮有什么意思?”娆荼在房中找了两个落了灰的酒碗,擦拭了陈灰满上酒,将一碗递给他,轻声道:“这些年连酒都不喝了吗?”
“戒了。”
“偶而小酌,也是美事。”
萧彦宁接过她手中的酒,叹道:“以前我请你喝你都不喝,今儿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今日阴天,有雪。”娆荼道。
萧彦宁怔了怔,忽然冷冷道,“娆荼,你要喝酒,就老老实实喝酒,别说话,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娆荼淡声道:“你觉得我会说什么?从此以后恩断义绝,再不相见?”
萧彦宁冷笑:“这话要说,也该是老子说。”
“放心,我只是来找你喝酒的。”
“你个娘们儿会喝什么酒?叫沈筑来!”
“沈筑会来找你。”
“那你还在这杵在这干什么?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可别败坏老子名声。”
“不是今晚,他明天来。”
萧彦宁一怔,“啊?你现在……你想干什么?可别欺负老子眼瞎,就对老子动手动脚胡作非为啊。”
娆荼将手中的酒碗端到他嘴边,灌了他满口酒。
萧彦宁被呛得咳嗽了一声,咽下酒水,娆荼随手给他擦了擦流在下巴脖子上的酒水,冷冷道:“是你的歪心思吧?”
萧彦宁躺在椅子倒滑出去一尺,板着脸道:“注意言行。”
娆荼抿唇一笑,坐在凳子上自顾自喝了一口酒。
萧彦宁问:“你笑什么?”
娆荼看着他的一双眸子,疑惑道:“你到底有没有瞎?”
萧彦宁得意笑道:“老子虽然眼瞎了,心没瞎。”
娆荼道:“我前几年在东吴遇见一位老郎中,或许可以给你看一看。”
萧彦宁摇头:“我没病,不必。”
“身上日日疼痛,靠药续命,何苦?”
萧彦宁笑道:“快意一天是一天,要是真的散了一身武功,只为苟延残喘,一个瞎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卢州月为你生下的孩子,你见过吗?”
“我此一生,茕茕孑立,并无妻儿。”
娆荼闻言脸色微变:“萧彦宁,你有没有良心?就算你不喜欢卢州月,她的孩子也是你的骨肉,萧砚那孩子有什么过错?你……你到底是和你自己置气,还是和我置气?”
萧彦宁面无表情,“和你置什么气?我是心性凉薄之人,你今日才知?”
“你不是凉薄,你根本就是冷情、无情!”
萧彦宁闻言握紧了拳头,许久才缓缓松开,无所谓道:“我是无情,随你怎么说好了。”
娆荼故意说了这刻薄之话,想要激起萧彦宁的怒意,刚才明明见他发怒,却又强行忍耐下,她冷笑道:“大梁五王爷如今瞎了眼,连脾气也软了。”
萧彦宁嗤笑一声,“是是是,我软,你硬。”
娆荼低头笑了笑,忽然端起酒碗,一口饮尽了碗中酒,“你就是故意的,你得不到我,所以故意冷待卢州月。只因为你也要她疼,她与你是同病相怜之人,你便不觉得独孤。萧彦宁,你七尺之身堂堂男儿,原来连世上最刻薄的妇人也不如!”
“嘭”的一声,酒碗砸在地上碎成了几块,萧彦宁一把抓住娆荼的胳膊,将她拉入怀中,双臂牢牢抱住,在她耳边沉声问道:“我得不到你?”
娆荼的声音微微发颤,手中扣着一丸丹药,“是,你是得不到我,这一辈子,我只是沈筑的人。”
萧彦宁大笑了几声,沉声道:“好啊,好啊!我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得到你!”将娆荼按在椅子上,便解开了她的衣带。
他的手力道奇大,如铁箍一样牢牢攥着娆荼,娆荼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衣衫已经被他扯乱,露出脖颈一抹细白的肌肤,萧彦宁的手指=按在她的脖颈处,忽然一顿。
娆荼趁机道:“我的人,我的心,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你。”
萧彦宁的脸色由暴怒转为苦涩,他缓缓放松了力道,苦笑一声,忽然捂住胸口狂吐了好几口黑血。
娆荼的一颗心松了松,将萧彦宁扶住,把丹药塞在萧彦宁口中,“咽下!”
萧彦宁皱眉咽下那丹药,“什么?”
“前几日你与邓戗对战,中了一个断刃,虽然事后将那断刃逼出,但积了剑罡在体内,若不吐出瘀血,必成大伤。”
萧彦宁听她解释,怒道:“你还不如别解释,老子还以为你是闺中寂寞,故意激怒我,让我办了你呢!”
娆荼笑了笑:“你想得美!”看着萧彦宁重新坐在椅子上拎起了那坛酒,连忙按住他的手,“别喝了,浪费我的好药!”
萧彦宁哼了一声,忍了又忍,还是问道:“你刚才的话是骗我的吧?”
“什么?”
“老子就不信,当年要是我娶了你,哪还有沈筑什么事。”
娆荼笑道:“阿弥陀佛,要真是五王爷娶了我,你整日寻花问柳,我可受不了。”
萧彦宁叹了一声,忽然摇头笑了笑,“人的缘份,果然是命定的。我若早娶了你,保不齐你日后会跟姓沈的眉来眼去,老子断断不能做那乌龟王八。”
娆荼在他胸膛上狠狠捶了一下,“我是这么轻浮放荡的人吗?”
萧彦宁笑道:“也就是说,如果老子先娶了你,你也会对我一心一意?”
娆荼愣了一下,才知被他绕进去了,她无奈道:“五王爷真是聪明人。”
萧彦宁摆了摆手,“快点滚!老子可没精神跟你耗下去了,你那是什么药?吃了犯困。”
娆荼抢回他手中的半坛子酒,“酒我先带回去了,明儿再叫沈筑带来,你们再继续。”
萧彦宁奇道:“原来你不败家啊?”
娆荼笑了笑,亲自为他铺了床被,将他扶躺在床上,“别总睡藤椅,仔细等你老了弯腰驼背的,还瞎眼。”
萧彦宁啐了一口,“有你这么咒人的么?”
娆荼正俯身为他盖被子,之前被他扯散的衣带垂到他的鼻梁上。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不由恍惚了一下,当年给她桃花露,他说:“沈筑闻了你身上的桃花香,会想起故里的春天。”
现在,他闻着她身上的桃花香,想起当年,有点……后悔啊。
娆荼摸了摸棉被,很厚。知道虽然他不愿给让下人伺候,但沈筑一定找了人定时过来为他添置用度。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衣带,为她系了一个蝴蝶结。
娆荼猛然一震,她记起很多年前,在沈府深夜的湖面上,她和他两舟相遇,他跳上她的船。在那船头上,他为她系过衣带结。
萧彦宁察觉到她的出神,在她肩头轻轻一推,没耐烦道:“别离我这么近,你勾引不起。”
娆荼如同遭了晴天霹雳,脸上飞红,转身跑了出去,跑入白茫茫一片大雪之中。
萧彦宁在床上躺了许久,忽然喃喃道:“如果、如果……哪有……那么多如果啊?”
娆荼从墙上翻下去的时候,看到了沈筑。他坐在船上,身前是一张小案,案上放着一盏昏黄渔灯,渔灯照得空中飞雪,更加迷乱。娆荼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惊了一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些不知所措。
沈筑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怎么,出去喝了一顿酒,就不敢见我了?”
娆荼讷讷道:“南宫夷吾告诉你的啊?”
“过来。”
娆荼看着光影下他清冷的侧颜,心中直犯嘀咕,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萧彦宁的黑林中安置了眼线。沈筑转头见她还愣在那里,又道了一声:“过来。”
娆荼只得跃上了船,坐在沈筑边上,才发现他案前摆着一张竹简,便道:“天寒地冻的,在这里看什么书呢?”
沈筑收起那竹简,“他人如何?”
“啊?”娆荼想要装不知道,抬头见沈筑盯着自己,那一双静若深潭的眼眸中,好像有一种看穿人心的魔力,她只得老老实实道:“还好。”
沈筑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你这样,倒像是做了什么坏事。”声音温柔带着引诱的意味。
娆荼低声道:“你知道的,我没那个胆子。”
“是没那个胆子?”
“也没那份心。”娆荼乖乖缩在沈筑怀中,感觉他身上的暖意包裹着自己,一时间觉得天地寒任它寒,她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却是暖的。
沈筑搂着她,温言道:“我明天会去见他,劝他留在江陵,这江湖天下的纷争,不属于他了。”
“沈郎,我有一事,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事?”
“如果……如果卢姑娘没有死,该多好。”
“缘份上的事情,不该强求。”
“我知道我这么想很不是东西,可是我真的……有点心疼他。要是有一个女子,能像卢州月那样待他,而他又恰好喜欢那个女子,你说该多好。”
沈筑听着她的那句“心疼”,他的脸沉了沉,“我也有些心疼。”
“啊?你心疼萧彦宁?”
沈筑看着满脸诧异的娆荼,平静道:“不是,我娘子心疼别的男人,我心疼我自己。”
娆荼撇了撇嘴,手指间缠着他鬓角的一缕发丝,忿忿道:“小气!”
沈筑正色道:“阿蘅,萧彦宁不需要别人的可怜,你对他的这种心疼,对他来说其实是一种侮辱。”
娆荼心下一沉,沈筑此言于她来说如同醍醐灌顶,她默了片刻,点头道:“是,是我错了。”
沈筑见她低着头,心间微涩,勉强笑道:“暗中安排自然不妥,不过,我倒是不介意经常带他去风月之处转一转,他一直待在黑林自然是遇不到什么风月的。”
“……不好吧。”
……
江陵城内,目盲紫衣女子安静坐在一处清雅小舍中,她的面前摆着一张纵横十九道棋盘,黑白两子盛放在盒中。黑子乌漆,白子莹润,她的纤细手指触及到近处的白子,触手微凉。
她下棋,看不到黑白,只凭借惊人的记忆落子收官。但是陆知命送给她的这两盒黑白子却有区别,黑子粗糙,白子光洁。虽然他不说,但她可以感受的到。
陆知命是一个道士,一生只问一道,尚未得道。珍珑知道,这世上大概只有陆知命是最接近于道的那个人。因为他洒然随性,这么多年,她可以明显觉察到他对周围人周围事的温和,是温和有情,以至于无情。
陆知命对她很好,就像对每个人都很好。珍珑有时候也会想,陆知命看待她,大概是和看待路边一枝横斜的花枝没有任何区别。
但她依旧记着他的好。
院门被人敲响,珍珑微微笑了笑,起身去开院门,她的脚步很稳重,却并不缓慢,院门打开,她对门外人福了福身:“沈大人。”
娆荼站在门外,见珍珑还是一袭紫衣,脸上带着温淡的笑意,因笑问:“珍珑,你怎知一定是沈大人?”
“夫人既然来了,沈大人一定也来了。”珍珑笑道。
娆荼点了点头,对身边的沈筑笑道:“无怪你说珍珑姑娘是女中诸葛。”
沈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珍珑将两人请入房中,沈筑问:“陆知命还没有回来?”
“没有,已经有六日了。他与李宣宗在城墙上打了三天三夜,未分胜负,现在我已不知两人去了何处。”
娆荼纳闷道:“怎么好好的,李宣宗会来找陆知命的晦气?”
“那日李宣宗来时,陆先生还与他谈笑自若,我只去院中煮了一壶茶的功夫,两个人便打了起来。不是寻仇,却也不像是切磋。我听闻佛道之辩,或者如此。”
沈筑问:“陆知命能与李宣宗缠斗三天三夜?可曾受伤?”
珍珑摇头,“并未。”
娆荼笑了笑,“陆先生的境界突飞猛进,看来他问的那一道,已经有解。”
珍珑的神色如常,只是拿棋子的手微微顿了顿。
沈筑道:“李宣宗是圣僧高人,陆知命性命无虞,只是我担心他若是在与李宣宗的一战中毁了道心,便难。”
珍珑道:“不知两人现在何处,唯有静观其变。”
沈筑点了点头,“陆知命与李宣宗的事暂且放下,我已经让南宫夷吾去查两人踪迹。只是李宣宗这些年一直为潼川守城门,在城头打坐参禅五年有余,西蜀局势与这和尚有莫大牵连。只怕李宣宗一走,谢堂燕未必能沉得住气,潼川将有变。”
一个人的声音懒洋洋道:“拖家带口来江陵,知道的是你沈筑在打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游山玩水的。”
娆荼扭头一看,长发披散,大袖青衫的他倚在门边,脸上带着凉薄笑意。
娆荼深深皱起眉:“萧彦宁,你来干什么?”
萧彦宁呵呵一笑,“凭什么我就来不了?天大地大,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
沈筑走去将他扶住,缓缓道:“我去江陵,你留金陵,你该言而有信。”
萧彦宁叹了一声,笑道:“江陵城南临长江,北依汉水,是要冲重镇,我很喜欢。所以出来透透气。你放心,金陵局势稳定,不会出什么岔子。”
娆荼上前问他:“萧砚和衡文衡秀呢?”
“你的儿女,你来问我?”萧彦宁冷笑一声,“怎么?就知道跟着你相公整日乱逛荡,儿女的事情不去过问,反倒交给我一个外人?”
娆荼气怔了,“你……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
“怎么的?你要杀我?”
第85章 斩情不了情
字数:6047
五月与衡文衡秀正站在金陵城的城墙上,衡秀比衡文高,小脑袋正好可以露出城墙上的凹槽,眺望远方。小丫头时不时“咦”一声,好像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衡文使劲踮着脚尖,却依旧看不到,他急得脸色微红,“阿秀,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啊?”
衡秀回过头对他得意一笑:“我看见一条长龙。”
衡文不信道:“哪有什么长龙?”
“你不信,自己看呗。”衡秀笑嘻嘻一脸欠揍的表情。
五月在一旁提醒道:“阿秀,你就别逗衡文了,仔细过个一两年他长得比你高了,到时候就该你看不到了。”
衡秀笑道:“那我骑到五月哥哥的肩膀上,照样能看见。”
五月笑意温淡,却故意摇头道:“我的肩膀可不给你骑。”
衡秀想了想,随口道:“那我就骑到萧彦宁的肩膀上。”
五月愣了一下,衡文在一旁不阴不阳道:“你又叫他萧彦宁,我告诉爹去。”
衡秀哎呦一声,拍了拍额头,连忙拉住衡文的胳膊,“哥,小砚台呢?”
“她在客栈睡觉……你别扯别的。”
“下次不叫了。”衡秀可怜兮兮看着衡秀,又可怜巴巴看着五月。五月一笑置之,对衡文道:“其实外面只是一条江水。”
衡文笑道:“我知道,我逗衡秀呢。”
衡秀睁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瞪着衡文,只是碍于刚刚说错了话,不敢跟她哥哥恼。
五月两手撑在城墙上,极目远望,少年豪气干云,朗声道:“江陵以西,迟早是我离羡疆土。”
衡秀仰头看着五月,点头道:“五月哥哥,你好厉害。”
五月对她笑道:“空有豪言有什么厉害?听闻蜀中竹海壮阔无垠,日后我带你去看一看,若果真能去了,你再说这话。”
衡秀笑道:“好啊,蜀中有食铁兽,我也想看!”
衡文这一旁泼凉水:“不过就是大猫。”
衡秀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你懂啥?萧……那个谁说了,食铁兽长大了很威武的,不是大猫。”
衡文笑着伸出两个手指头,“你今天说了两个了,我从此记着你说的次数。”
衡秀无奈道:“我这不是没说嘛!”
衡文摇头笑道:“虽无此言,却有此意。”
娆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了城头,听了衡文的话她笑问:“有什么意?”
衡秀扭头见是娆荼,惊了一下,直给衡文使眼色,衡文笑而不语。娆荼上前揉了揉衡文的脑袋,“阿秀又干了什么事情,连娘亲都要瞒?”
衡文摇头老神在在道:“究竟也不是什么坏事。”
娆荼睨了心惊胆颤的小丫头一眼,“必定是你缠着萧叔叔要来!”
衡秀一把搂住娆荼的腰,脑袋在她的身上蹭了蹭,撒娇道:“我舍不得娘亲。”
娆荼本来是要兴师问罪,见她如此,心早就软了,对五月道:“咱们等下接了小砚台去城中陆先生那里,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五月想起娆荼的糕点,心中欢喜正要答应,小丫头就先拍手笑道:“好啊,有好吃的了。咱们快点去找小砚台和萧……小砚台她爹。”
娆荼赏了她一个暴栗,“什么小砚台她爹?小砚台的爹就是你爹。”
衡秀懵了,“啊?不是吧。”
“怎么不是?小砚台是你们亲妹妹。”
衡秀“噢——”了一声,拉着长音,显然不信。
衡文道:“砚台儿的爹是萧叔叔。”
娆荼见他一本正经,皱着眉的执拗模样简直与沈筑如出一撤,她温声解释道:“衡文,砚台儿跟你们一起长大,你们就是她最亲近的人,就好像五月与你们是骨肉至亲,你们与小砚台也是。”
衡文也“嗯”了一声,轻轻淡淡,好像有些抵触这个解释。
五月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看着衡秀,心想:“衡秀不是我的妹妹,她如果做了我的妹妹,那可怎么好?”
娆荼看着闷闷不乐的三个孩子,不由纳闷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五月勉强笑道:“没怎么,我想着不知陆先生现在在什么地方……城头风大,姑姑咱们先下去吧。”
娆荼见他神情有异,再看衡秀好像也有什么心思。她心念微动,暗想衡秀与五月两个孩子自小青梅竹马,五月如今已经十七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衡秀虽然顽劣,但是心思却早熟,总是这些年她不在衡秀身边的缘故,叫这丫头看起来一派天真,实则却是敏感脆弱。
娆荼暗惊,怕这两个孩子是彼此生了情愫。五月自不消说,对衡秀的心思是显而易见。只是之前沈筑对她说衡秀无意,现在看来,却未必了。
其实儿女缘份的事情,娆荼本不愿勉强,如今想到了这一茬,心中却好像扎了一根刺。衡秀太小,这样的事情总得晚几年再说。
她带着几个孩子下了城墙,去客栈接了萧砚一起回到珍珑的院子。珍珑正在厨房中燎灶烧水,娆荼上前道:“珍珑,这些事情我来便是,你去和沈大人论棋去吧。”
珍珑笑道:“已经无棋可论了。”
娆荼见珍珑面上带着温和笑意,说出这样一句傲气凛然的话,却一点也不显得轻浮。“珍珑,你这个人,倒是悟了?”
珍珑用无神双眸望着外面的天色,伸手在清冷的空气中划过,轻声道:“我这双手,已经碰了十几年的黑白子,从今以后,无棋可下了。”
娆荼闻言有些愣神,她不由重新审视起这个女子,第一次见到她时,娆荼就知道她的不同寻常。紫衣、目盲、棋侍,在这个江湖上,这三个词仿佛就能代表她。
人在江湖上,如果能用寥寥几言就能表示,那么这个人一定很了不起。
可是直到此时此刻,娆荼才突然发现,原来这位常常面带温和笑意的棋侍,也只是一个寻常女子,有寻常女子的期许,有寻常女子的失落。
“夫人,你在想什么?”紫衣觉察道娆荼的晃神,出言问道。
娆荼摇了摇头,笑道:“今日大寒,晚上吃饺子吧。”
在蜀中青城山山脚之下,有一僧一道结庐而居。两个人从江陵到潼川打了一路,终于在青城山的山巅,看到那日出云海的壮阔时,两人相视大笑,僧人参禅,道士悟道。
茅庐前是一潭幽静深水,陆知命手执鱼竿在潭边垂钓,李宣宗在一旁道:“慕容云衡横已经出山。”
陆知命的鱼竿向上一抖,鱼线拎一条肥硕大鱼,他收鱼入筐中,叹道:“他这一生行事,不问因果,不问祸福。”
李宣宗道:“阿弥陀佛,只为那许多年前的一袭紫衣。”
“是啊,”陆知命望着远山,眼中也出现了一袭紫衣,他想,当年慕容云横的那一袭紫衣,是不是也如同江陵城中的她,永远带着温和恬淡的笑意?“以前我不明白慕容云横想要干什么,在这垂钓一日一夜,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忽然变得很明朗。原来那慕容云横做主琉璃山,为沈筑谋天下,自始至终都不是想要得到什么。”
和尚叹道:“想要得到的,永远也得不到。所以他就要彻彻底底毁了这天下。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慕容云横隐姓埋名一甲子,逆天改命活到今日,他是要这天下为紫衣陪葬啊!”
陆知命眯了眯眼睛,轻声道:“天下将遭大难。”
“我在潼川打坐多年,就是要等这一天,地藏菩萨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此番若不能拦截那堕入魔道的慕容云横,死不瞑目。”
陆知命微微一笑:“好一个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
江陵城中的小瓦舍中,屋内没有一张像样的桌子,一家人便围炉而坐,炉子上架着铁锅,锅中热气腾腾煮着饺子。不大的小屋之中,四个大人,四个小孩,有些拥挤。衡秀和小砚台两个尤其活泼,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叽叽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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