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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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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她们二人仅是看花,苏老夫人却别有深意。
但她看着看着,目光不禁滞住了。
天光之下,若生并未盛装打扮,然她韶光极盛,竟有着令人目眩头昏的美丽。
苏老夫人不觉用力握紧了手中的蜜蜡手串。
如果单论五官样貌,眼前的少女并不能算是万中无一的绝色,且她年岁不大,眉眼间犹带着些微稚气,更是不能以美艳论。
可她就只是这么站着,便已很是打眼。
那份美丽。显然并非言语所能轻易描绘。
苏老夫人有一瞬间的怔忪。
随即在回过神来的刹那,看着眼前亲昵说笑着的两个姑娘,她紧紧皱起了眉头,对自己身旁的大丫鬟青鸯低低问道:“莫非是我瞧差了。另一个可是慕家的孩子?”
青鸯骤然听见这话,不由愣了一愣。
苏老夫人明明是认得慕家姑娘的,为何要这般问自己?
她迟疑着说道:“您没瞧差,那就是慕家的姑娘。”
“……慕家的姑娘呀。”苏老夫人轻轻摩挲着手串的坠脚,一字一顿地道。“这倒是没料到。”
青鸯问:“您是指这二位交好的事?”
苏老夫人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眼前的俩人,笑容自在,举手投足都自在,可不是普普通通地交谈寒暄。
她们俩,势必认得有一阵子了。
不过这么一看,倒也就说得通了。
慕靖瑶是贺咸未过门的媳妇,她的好友想必贺咸是不会不知道的,而贺咸又同苏彧亲若手足……
苏老夫人在心里暗暗盘算着,眼神来回变幻,还待再看。不远处赏花的两个少女这时却已站直了身子,笑着走开了。
青鸯便问:“可要奴婢跟上去?”
“也好。”苏老夫人微微颔首,可话音刚落,她就看见大儿媳柳氏带着丫鬟婆子从远处走了过来,于是话锋一转道:“罢了,你还是同我一道回去吧。”
青鸯连忙应了个“是”。
等到柳氏带着人走到近处时,苏老夫人主仆早已不见踪影。
柳氏自然也就对她已来打探过的事不得而知了。
因此柳氏心里还颇有些惴惴的,总忍不住揣测苏老夫人的打算。
可左等右等,也没见有苏老夫人身边的人出现,更不必说苏老夫人本人了。
柳氏便自行去凑了几桌人玩牌。并且特地将表姑娘夏柔和若生凑到了一桌上。她并不知道苏老夫人有意将夏柔许配给苏彧,只是心道表姑娘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亲妹妹一样,最是可信。回头等散了局子,仔细问一问她就知道连家这位三姑娘品性如何了。
都说牌品如人品,纵然不能全看分明,那多少也能看出个三两分吧?
柳氏这样想着,便没有告诉表姑娘夏柔,这同桌的有苏彧喜欢的姑娘。也没有叮咛她要多加留心。
毕竟这要是事先知了情,看人的时候哪里还能有准?
柳氏便装作无心地将俩人安排到了一起。
但夏柔却以为她是知情的,因而在她安排牌局的时候,一直对着柳氏拼命眨眼,内心狂喊表嫂,希望她千万不要将自己同苏彧喜欢的姑娘安排到一处。
她虽自信生得也算貌美,但难道人见了她的美貌就能知难而退么?
还不是指着她耍心机欺负人?
可她一点不想做这种事啊!
何况打牌这么神圣又严肃的事情,岂能乱来?
她只想高高兴兴玩两局而已。
前些天姨母告诉她的事,她好容易才消化了泰半,如今只想趁着自己还没出家,努力找找乐子,这牌若是不能好好玩,她今儿个夜里恐怕就要辗转难眠了。
所以她对着柳氏眨眼眨到眼皮抽筋了也没停。
但柳氏生怕叫她看出什么端倪来,愣是半响都没有同她对视过,直到笑盈盈准备走人了,才终于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夏柔便会错了意,以为柳氏是懂自己的,定然没将人同自己安排到一处,总算长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虽从苏老夫人口中得知了苏彧有喜欢的人,但并不知道姓甚名谁,因而也有几分好奇,不知道苏彧喜欢的那个姑娘在哪桌,又生得是何模样。
她四下张望了一会,并不能瞧出什么,便将视线收了回来。
不论如何,人不在这桌就成!
于是她笑着同若生和自己右边邻座的姑娘打起招呼来,又跟左边的慕靖瑶寒暄了几句。
慕靖瑶便和若生介绍道:“阿柔是苏老夫人的娘家外甥女,自小同我们几个一块儿长大的,熟悉得很。”说完又向夏柔介绍若生:“平康坊连家的三姑娘,比你还小上一些,你管她叫阿九就行。”
若生和夏柔俩都是从善如流的人,当即互相喊起“柔姐姐”、“阿九”来。
慕靖瑶就笑着要介绍剩下的那一位姑娘。
可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个丫鬟匆匆忙忙走过来靠近她对面坐着的姑娘说了句什么,然后这姑娘就笑着站起身来同她们赔了个不是,换去了另外一桌。
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陆幼筠就在这时朝她们走了过来。
第298章 意外
她笑着同若生几人解释,那位姑娘和另一桌的几位原就是相熟的,方才没见着才错过了。她又正巧跟若生几个是认得的,便答应换了过来,还请她们不要介怀。
三人见状只好一齐摇头,笑着邀她入了座。
慕靖瑶便抓起桌上的骰子同在场几人笑盈盈道:“输了钱可不准恼!”
若生的视线落在纸牌上,脸上也带着笑:“待我杀你个片甲不留,看你恼不恼。”
俩人说着打趣的话,一旁的夏柔则暗暗疑心起了新来的陆幼筠:这会不会是姨母的局?这新来的会不会就是五表哥喜欢的姑娘?
她悄悄打量着陆幼筠,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
要不然,这都坐下了还换什么人?
她隐隐有些不自在起来,话少了,打牌的兴致也少了。
四人都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将一副牌玩得漫不经心的。
陆幼筠打出了一张索子,声音温温和和地道:“我原不知道阿九你和慕姑娘这般熟悉。”
若生低着头看牌,闻言淡淡笑了笑,也打了张索子出去。
“慕家、连家同陆家一贯没有太多交集,陆姑娘同我们几个也聚的少,这些事不知道也是有的。”慕靖瑶挑眉看向了陆幼筠,颊边带着微笑,眼神却有些凌厉。
陆幼筠便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然而她嘴角微翕,刚要说话,却忽然脸色大变,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在场几人俱是一惊。
若生反应最快:“怎么了?”
陆幼筠紧紧皱着眉头,盯着桌子看。
因着天冷,桌上铺了块织金漳绒毯。
但她的目光虽落在毯子上,看的却不像是毯子。
她的眼神极其冷酷,有那么一瞬间,若生以为自己在她眼里看到了杀气。不过那冷酷转瞬即逝,下一刻就变回了往常的陆幼筠。
黑白分明的眼睛。温柔的眼神。
只是那温柔里夹杂了几丝惶恐。
她抬起手来,指了指桌子,用略显后怕的语气道:“桌子底下有东西。”
这话一出,原本坐着的几个人也都立马站了起来。
夏柔更是变了脸色。
周围一群人听见响动。也都停下手中动作朝她们这边望了过来。
陆幼筠后退一步,站到了椅子背后。
柔滑的漳绒毯沿桌边垂下,刚好挡住了她们的视线,叫她们一时看不清桌下到底有什么。慕靖瑶便蹙着眉要伸手去撩,不想手刚抬起。便叫若生眼疾手快地拦了一下。
她不由疑惑地看向了若生。
若生的视线却落在了陆幼筠的身上。
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若生拦住慕靖瑶,自己伸手将毯子撩到了桌子上,然后弯腰探头朝桌下看去。
谁知只一眼,就叫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喵呜——”
趴在桌子底下的这物,可不就是元宝嘛!
若生又好气又好笑,站直了身子往后退开两步,笑着道:“是只猫。”
众人闻言,也都立即弯腰往桌下看去,见果真是只猫。全都笑开来重新落了座。元宝便也伸个懒腰,打着哈欠慢吞吞地从陆幼筠脚下的位置爬了出来。
爬到桌边,往桌腿旁一躺,又不动了。
陆幼筠则是一脸心有余悸:“唬了我一跳,怎有这般大的猫。”
夏柔一面抽牌一面恨铁不成钢地道:“五表哥的猫,又胖又好吃。”她打出一张牌,瞥了眼元宝,摇摇头继续道,“再胖下去可怎么好。”
躺在地上的元宝听见这话,竟像是听懂了一般。突然将头抬了起来,仰视着夏柔低低吼叫了一声。
慕靖瑶一直憋着笑,这会彻底憋不住了,失笑道:“还会发脾气了它。”
夏柔埋头看牌:“胖就胖了。竟还不许人说它不好,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猫。”
元宝“喵喵”叫唤着,一把从地上爬了起来,三两步跑到若生脚边趴下了,举起前爪挠挠耳朵,声音变得十分乖:“喵呜……”
若生有些日子没见过它了。此刻见它一脸卖乖状,不觉心一软,顺手将它捞起放到了自己腿上。
元宝乖乖的,翻个身,仰天一躺,露出了肚皮来。
陆幼筠不觉纳罕道:“这猫看着凶,倒是挺乖巧。”
她放下手里的纸牌,似乎想要伸手逗一逗元宝,然而没想到她手刚探出,元宝便一爪子抓了上来。
即便她飞快将手缩了回去,手背上还是留下了浅浅的两道抓痕。
若生抱着元宝一下子站直了,而后将猫往地上一放,就上前去看她的伤:“伤着哪了?”
慕靖瑶是懂医理的,自然也连忙上前去看:“流血了不曾?”看过后她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仔细抹些药膏,过几日连疤也不会留下的。”
陆幼筠眼角红红,笑着点了点头。
夏柔这时则已经去将大太太柳氏寻了来。
柳氏听说陆幼筠是叫元宝给抓伤的,当下再三赔礼,又要亲自送她回府看大夫。
至于元宝,这会早就已经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这事一闹,牌局自然也就散了。
夏柔满心惴惴,奈何却是半个主家,只好提议众人趁着天晴去放纸鸢玩。
一路上,她都在想,元宝该不会是叫姨母拿小银鱼给买通了吧?
不然它对着自己只敢瞎吼,对慕家姐姐顶多不搭理,对着连三姑娘打滚求抚摸,怎么就抓了人陆姑娘一爪子呢?
怎么看怎么成心的!
但这猫再精怪那也还是猫,怎么能叫人买通了来干坏事……
看来还是她已经疯了呀……
她一边放纸鸢,一边开始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突然瞧见一旁若生的纸鸢栽下来掉到了地上。
那是只燕子模样的纸鸢,黑白的羽毛,落在地上格外显眼。虽是纸做的,可栩栩如生,十分漂亮。
然而谁也还没有来得及捡,刚才溜走了的元宝不知从哪个角落猛地又冲了出来,叼起纸鸢就跑。
燕尾扫在地上,簌簌作响。
元宝就像是抓住了兔子的猎犬,跑得飞快,一转眼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若生才走到夏柔身边,眼睁睁地看着它把自己的纸鸢抢走了,不由得目瞪口呆。
第299章 观鱼
园子里都是各家的姑娘,丫鬟们早早就被打发去了一角自己斗草摘花玩,这会若生的纸鸢叫元宝叼走了,也只能若生自个儿去捡回来。
可元宝跑得快,一转眼的工夫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夏柔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要陪着若生一道去找。俩人结伴而行,沿着小径走了好一会,仍然不见元宝的身影,无奈之下若生道:“算了,劳你陪我跑这一趟,咱们这就回……”
“喵呜——”然而她话未说完,元宝突然从一旁角落里蹿了出来,摇头甩尾盯着俩人看了几眼,腿一蹬便要再次跑远。
若生和夏柔互望一眼,一齐拔脚追了上去。
这一回元宝跑得也没有先前那般快了。
它跑几步便慢下脚步回头朝她们二人看一眼,像是怕她们跟不上自己,担心极了。可一旦若生和夏柔要追上它,它又会加快脚步跑出一阵风来。
夏柔忍不住道:“成精了!”
若生听见这话,心里不由慢慢浮现出一个念头。
然后等到二人拐过弯,她的念头就成了真。
假山旁,苏彧穿着身湖蓝色圆领袍,正神色懒懒地低头看元宝。而元宝则献宝似地将若生的纸鸢推到他脚边,仰着头冲他喵喵直叫。
苏彧便打开荷包给它喂了两条小鱼干。
元宝一嚼而尽,得意洋洋地回头来看若生二人。
若生不觉有些踟蹰尴尬。
这时候,夏柔看看她又看看苏彧,终于恍然大悟,当下抬头看天,口中喃喃着这天倒是怪热的。一边大步上前捞起元宝转身就跑。
元宝猝不及防,又因是认得夏柔的不敢胡乱挣扎,只吹胡子瞪眼地喵个不休。
夏柔便一巴掌捂在了它脑袋上,压低声音训它道:“莫碍事,莫胡闹!”
元宝埋首在她胸前,闷闷呜咽了两声,到底是乖乖任由她抱着自己走了。
假山旁被夏柔独自丢下的若生则是愈发得不自在了。
她盯着地上被元宝拖来给苏彧的纸鸢。连眼也不敢眨一下。
倒是苏彧。一脸的云淡风轻,声色不动,懒洋洋站直了身子。看着她微微一笑,问道:“不知连三姑娘可愿赏脸一道去观鱼?”
若生一愣:“鱼?”
苏彧低头笑了下:“冰化了。”
若生看着他的笑,心中忽然长松了一口气。
什么尴尬,什么不自在。在这一瞬间统统成了天边流云。
她这一双眼,此刻除了他。竟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于是她莞尔一笑:“好。”
苏彧便弯腰捡起元宝带来的纸鸢,领着她向养了锦鲤的小池子走去。二人头顶上天清气朗,阳光明媚,脚下小径九曲玲珑。临到池边,若生忽然想起了今生她同苏彧初见时的场景。
亦是池边,她在观鱼。
元宝贸然跑来。带出了她和苏彧的“重逢”。
那时候,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她和苏彧后来会走得这般近,会在今日一道于定国公府赏鱼。
天日渐暖,池子里的冰自然已是融了。
然则万物复苏,生机勃勃,池中的锦鲤却看着有些懒懒的,游得慢,动得少,像是在水中打起了瞌睡。
苏彧掏出包鱼食,递给了若生。
若生便慢慢地往水面上掷。
可惜水里的鱼连对吃的也一副意兴阑珊模样,过得半响,才偶尔有个两三条浮上来吃上几口。
“这般不爱吃,难怪不见肥鱼。”若生轻声自语着,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苏彧,道:“元宝方才抓伤了陆幼筠的手。”
苏彧闻言连眼也没有抬一下:“她先惹的元宝?”
若生停下了手中掷洒鱼食的动作,道:“她想摸元宝的头。”
“哦?”
若生正了正身子,慢慢地道:“我当时正抱着元宝。”
苏彧笑了:“她倒是会挑时候。”
若生也笑了一下,她当然明白苏彧的意思。她抱着猫,猫却伤了陆幼筠,只怕要有有心人来诬她故意让猫抓伤陆幼筠的了。何况若非她和陆幼筠有“旧仇”,换了寻常姑娘,纵然不干事,也会因为是自己抱着猫而心怀愧疚了。
至于陆幼筠,事后如果继续来同她交好,那便是陆幼筠宽宏大量,心地纯善。
而她心有愧疚,又怎么好不理会陆幼筠呢?
再者陆幼筠大庭广众下这般一伤,那便是设宴的柳氏,是定国公府对她不住了。
只是遗憾极了——
她非但不觉得愧疚为难,甚至还想为元宝抚掌赞叹呢。
小心眼如她,就是打定了主意不去理会陆幼筠,也还是要为元宝这一爪而痛快的。
若生抓起一把鱼食,投进了池子里,忽而问道:“你前些时候送来的那封信是何意思?”
苏彧骤然闻言倒也不慌张,神色从容地反问道:“你以为呢?”
若生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想了一堆招妄图从纸上看到点东西,结果半点用处没有,这会听他问,只好老老实实地说:“一头雾水,丁点不明白。”
日光下,微风扬起了她额前碎发,一张如玉面孔,偶人般精致。
苏彧凝视着她的眼睛,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也不明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对她念念不忘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对她念念不忘,他只知道,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很欢喜,想她的时候他也很欢喜……
他在遇见她后,才终于明白了当他还是个半大孩子时,师父说过的那些话:
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不过是一瞬间的决定。
他想娶她!
他想娶她!
想得都快疯了!
可若生不知道,不知道他的云淡风轻后藏着怎样的惊心动魄,坐立难安。
她回过头望向水面,看着几条红鲤终于活泛了起来,心里想着的是方才追了元宝一路,似乎有些饿了……她背对着苏彧,漫不经心地道:“万幸万幸,总算五哥你不是连无字天书都懂。”
苏彧失笑,忽然唤了她一声:“阿九。”
若生没有回头,仍然盯着水中的鱼:“嗯?”
苏彧道:“我有个难题想要请教你。”
“难题?”若生轻轻咬了下唇瓣,将手里的鱼食尽数丢进了池子里,拍了拍手掌,“且说来听听吧!”
于是苏彧便问了。
像是先前问她是否愿意观鱼一样,从从容容,声色不动地问了。
他说,不知连三姑娘可愿赏脸与在下一道共赴白头?
若生背对着他,静静地站立着。
仿佛站了一盏茶,仿佛站了一炷香,又仿佛只站了一息。
她抓着扶栏,慢慢地转过身来,慢慢地瞪大了一双杏眼。
第300章 定情
苏大人这道难题,一言便是一生,果真是难。
然而她心中早有定论,惊诧过后并无犹豫,杏目一弯,笑靥如花,郑重地回他道:“愿与君同生共死。”
七字一生,胜似千言万语。
苏彧问得直白,她亦答得直白,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恰如这一场旗鼓相当的爱情。他和她,都不是办事拖泥带水的人,就连表心迹也一样——
一个想娶。
一个想嫁。
再简单不过。
若生笑微微地看着他,看着他向自己伸出了手,摊开来,掌心向上,安安静静地等候着,不觉笑意更浓。她抬起自己的右手慢慢搁了上去,而后忽然出其不意,用力一握抓住了他的手,借力顺势扑进了他怀里,双臂一张,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
她靠在他的胸前,耳朵紧紧贴着他身上的衣衫,一动也不动,似乎连呼吸声都变得平缓轻浅了。
反观苏彧,猝不及防叫她抱了个正着,罕见得有些慌张起来。
他手足无措地低下了头,却一眼就瞧见了自己怀里的她。
碎金一般的日光透过树影落在他们身上,将她照得那样耀眼夺目。
他浑身发烫,脑海里有瞬息的空白。
恍惚间,他听见怀中的姑娘在一本正经地喊他别动,他只好继续僵直着身体任由她抱,佯装镇定地别开脸,声音微沙地问道:“做什么?”
若生不答,依旧紧紧贴着他的心口,屏息听了一阵才憋着笑抬起头来望向他道:“苏大人这心跳得可够快的。”
说完,她松开手,模样狡黠地笑了起来:“虽说我已经答了你的题,但苏大人那题问得有几分真情实意,到底是得听完这心跳声才敢确信无疑呀。”
她笑着后退,学他方才的模样摊开手,动了动手指,恶霸口气道:“定情信物拿来!”
苏彧怔了一怔,旋即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动声色地取出一块自己随身携带的骨牌,递到了她手心里。
若生手掌一合,满意地攥紧了它。
距离他们二人昔年初识,已是眨眼数年。
一生之久。
她变了,他理应也变了。
许多事都不同了。
物是人非,唯独这三块骨牌未曾变化。
而今团团握住,依稀还是当初躺在她手心里的触感。
也正因如此,眼前这一切才真的像是真的,而非梦,一扭头,睁开眼便全是空。
她晃晃手,看着苏彧,忽然就什么也不担心了。
他不是胡来的人,若非有了万全的打算,想必也不会急着来同她表明心迹。他既然开了口,问了话,那就是心中有底了。
那她,也就跟着有了底。
若生小心仔细地将骨牌收好,然后看看天,看看池子,招呼苏彧把纸鸢捡起来给她。
苏彧半点脾气也没有,让捡就捡,让给就给,老老实实的。
若生看着,没来由的心里一软。
这样的苏彧呀……
她念念不忘,捧着一颗软成了春水的心,荡荡悠悠回到连家,才进抄手游廊便迎面遇上了父亲。
虽则时已傍晚,天色渐暗,廊下也还未掌灯,但连二爷眼尖手快,前脚才看见她脸上的笑意,后脚便伸手拽住了自家闺女,好奇地问道:“怎么这么高兴,那定国公府就这般好玩?”
若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反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像小时一样仰头看着他,眨巴着黑白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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