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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她媚色撩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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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成想她却说,她每一次,都是被主君转手送人的。
甚至由于身份低贱,有些权贵为了拉拢人心,偶尔也会送她去伺候一些未曾谋面之人,身子早已是不行了。
如今能得九娘疼惜,在这里继续唱曲,便已是极好了。
在场的姑娘唏嘘不已,皆是七嘴八舌地讨论个不停。
还记得连诗音当时也在场,她听后倒是不以为然,记得她说:“官衔低的官爷自然会想着攀附更高处的,可要是找了个本就身处高位的,那便不会有这些糟心事。”
韩姑娘听完便忍不住连连发笑,她直白地嘲讽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什么富贵是永恒不变的,你且听好了,越是身处高位的男人呀,下手便是越狠,朝堂上的压力岂能是我们这些妇人可以想象的?若是哪日主君上朝的时候受了数落,他又不能去主母房里发泄,自然就会来找我们这些个做妾的。音妹妹心这般大,那最好是能有个撑得起这大富大贵的身子骨!”
最后吵的越来越凶,还是王婆子出面,勒令她们再不许随便讨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
但这些事是不是子虚乌有,自然每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
想到这,她便抬头看了看这个她喊句疼,就肯立马停下来的男人,她鼻子一酸,继续蹭着他问:“有妩儿陪着殿下睡,殿下可还习惯?”
这话问的郢王一愣,他没想到,在她眼里居然是她陪着自己……
为了让她有点脸皮,他故意捏了一下她有些敏感的地方,恨声道:“难道不是本王陪着你吗?”
这突然的袭击让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她往上拽了拽被褥,指了一下窗外的太阳,故作姿态道:“殿下,这可是白日呀。”
所谓勾人勾人,也就是这个勾的过程最为重要。偏生她这勾人的火候总是拿捏的恰到好处,仿佛浑然天成一般……
让他难以自持。
若不是他曾亲眼看见过她最为尴尬羞涩的一次 ,他定要以为,她这境界是千锤百炼而成的。
郢王的手到底没停,他似惩罚般地拨弄了两下,然后不加遮掩的打趣道:“你勾本王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这些?嗯?”
唐妩被他手上的动作弄的彻底红了脸,突然间也不知道哪根筋错乱了,她竟脱口而出,“殿下日后如果厌倦了妩儿,会将妩儿转送给他人吗?”
郢王的目光骤然僵住,他不知道她这句话到底是从何而来。
“你这脑袋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郢王拧着眉道。
见他变了脸色,她也觉出不妥,可仍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可是听谁说了什么?”见她难以启齿,郢王便觉得应是事出有因,于是又问了她一次。
“以前院子里有个姐姐,她就是在为妾两年后,被她家主君送给了别人……那姐姐还说,一般男人对女人的新鲜劲儿,通常也就是三五个月,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两年……”
听到这,郢王差点儿就将“你听她们那些人的污言秽语做甚”这句话说出口,但转念又想到唐妩也是从那里出来的,便把话生生咽了回去。
京城里的那些腌臢之事他不是不知晓,甚至可以说,他才是最清楚的。上辈子他批过不少奏折都是关于为官不正的。
比如,有利用一些官妓,或是瘦马去行贿的官员,也有像承安伯那种一个院子小妾通房无数,时不时还要弄死一个两个荒淫无度之人。
京中那些有家族撑腰的世家贵女,自小便受人庇护,自然能一直不谙世事。
可她呢……
若是没有他这辈子横插这一脚,是否也会入了承安伯府?
思及此,郢王的面容不禁有些凝重失神……
唐妩见他久久未语,便想着她这话到底是不该问出口的,她立马转移了话题道:“妾身起来伺候殿下漱口。”
她刚要起身,就被他一把扣住。
郢王不想她再有这般想法,便将她桎梏在怀里,郑重其事道:“你方才想的那些事,今后再不必想。我知你从前受了很多委屈,可如今你已入了郢王府,我又怎会护不住你?”不知不觉中,郢王连本王这个自称都丢掉了。
听完这话,唐妩的眼睛也忍不住跟着发酸。
这种感觉,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从前她不论是挨板子,还是受训斥,她的泪珠子总是会随着她的需要而来去自如,断不是像现在这般,不受控制。
“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
郢王这语气就差柔成一滩水了,这画面,若是叫上辈子的甲妃乙妃,又或是这辈子的王妃侧妃瞧见,怕是她们的眼珠字都得掉地上。
唐妩刚刚本是真要哭一通的,但被他这么一说,她立马就憋回去了,她用食指轻点了点他的胸膛,娇嗔道:“哪有殿下这般还要看着人哭的?”
“怎么不行?”郢王笑道。
“寒门子弟尚能凭借科举入仕来报效国家,殿下能否告诉我,妾身该如何努力,才能配得上殿下对妩儿的这份好?”许是刚刚眼眶热了,她的声音从头到尾都带着哭腔。
这时郢王的手一路向下,终是停在了她的小腹上,然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用这。”说着他便伸手扔掉了她放在枕边的香包。
看着他的动作,唐妩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她为了和王妃叫板,便将那紫色的香包丢掉换成了白色的,以此来让王妃误以为她一心要生下郢王的长子。
可面对他时,她却不敢这么做。
郢王府若是已有嫡长子也就罢了,可偏偏他就一个子嗣都没有。她一个妾室如果未经允许就妄图用孩子拴住他,只怕她手里还未攥牢的一切,顷刻间就会失去。
更何况,她的身份也实在不该为他生下长子。
这样一个暗示性明确的举动不仅是吓着了唐妩,就是连郢王自己说出口后,都不由得心口一沉。
这一霎那,郢王倒似懂了风月弄人这句话。
起初他选她的时候,便有一条是因为她懂事知趣,而如今再想想,倒是早就本末倒置了。
郢王看了看她愣住的眼神,转而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指尖,垂眸凝视着她道:“都这样还不能让你笑笑,看来本王到底不如那周幽王。”
说都起周幽王了,唐妩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揶揄之意。
唐妩刚欲出言反驳,便听到曹总管在外头敲了敲门,悄声道:“殿下,安老夫人携安家大姑娘来了。”
这下唐妩的耳朵立即就竖了起来,通常由家里的老太太带出去来动的姑娘,大都是未许配过人家的。
女人下意识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安家大姑娘应该就是奔着他来的。
第31章 恩爱
安家老太太是郢王的亲外祖母,自然怠慢不得。这不,曹总管的话音儿才落下,唐妩就见郢王迅速起了身子。
唐妩伺候完郢王洗漱,便忽然发觉有些不妥。
她一个妾室,若是一会儿和殿下同时从这内室走出去,难免会让人觉得她恃宠而骄,不知本分。况且,若是那位安大姑娘是为了侧妃之位而来,那她今日这般做派,无疑是要被人当作眼中钉了。
唐妩能察觉到的不妥,郢王自然也能。果然,下一刻,他就一边扣着腰封,一边对着唐妩道:“过会儿,你便到芙蓉池那边的水榭去等我,今日有件事,还需你帮个忙。”
唐妩惊异地“啊”了一声,开始还以为他在说笑。
她一个妇人,能帮他什么忙?
可他目光真挚,并没有与她玩笑的意思,只说了句过会便知道了。
唐妩压下心头的不解,乖顺地点了点头,她上前一步为他披上了一件玄色的大氅,柔声细语道:“今日天气凉,殿下多穿些。”
郢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然后笑着“嗯”了一声。
郢王本就长的俊美无双,清隽俊逸,就连唐妩这般并不看重外貌的人,也时而会因为他某个眼神或是动作弄的脸红耳热,连她都如此,就更别说那些眼睛都长到脑瓜顶上的世家贵女了。
听闻在郢王没成婚之前,京城里那些世家贵女只要一听到他出席了什么宴会,那下一次这宴会便会人满为患,四年前,在安茹儿还未进府的时候,郢王妃这个位置,可是引来了不少的明争暗斗。
而安澜,便是其中的一个。
——
郢王出来的时候,安老夫人和安澜都已在正厅等候了。
他刚跨进门,就冲安老太太道:“外祖母,刚刚宴之有事耽搁了。”这时一旁的安澜见到他,立马起身福礼道:“澜儿见过殿下。”
郢王未说其他,只淡淡地朝她嗯了一声,示意让她回座。
安老夫人能撑着整个安家,自然有她精明的地方。今日她带着安澜来,心里其实不止有一个盘算。
她想着,若是殿下亲眼见着澜姐儿了,没准儿也能喜欢上。毕竟澜姐儿生的落落大方,又有才女的头衔,争取一下,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不过若是郎君无意呢,那便就如之前说好的那样,今日,就让澜姐儿彻底死了这条心。
可……相比安澜这副失神落魄的神情,郢王这不动声色的疏离,就已算是给了安老夫人答案了。
嘘寒问暖了一会儿,郢王便道:“近来花期到了,芙蓉池那头的梅花已然全开了,宴之记得,外祖母最是喜爱梅花,不然宴之带您去那头坐坐?”
安老夫人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有什么不懂的,她笑着摆摆手道:“这阵子老太太我腿脚不爽利,就不去了,殿下若是有赏梅的兴致,那不如叫澜姐儿一同前去,话说澜姐儿这孩子,打小诗词作的就好,听说啊,沈老太师还曾当众赞赏过她写的冬望春呢。”
郢王点头道:“能得沈老太师一句夸赞,想必定是极好的。”
安澜一听郢王这话,便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她伸手拽了拽安老太太的衣袖,羞怯道:“祖母!那日沈老太师,可不止赞许了澜儿一人,三妹妹的字,老太师也是夸了的。”
要不怎么说安澜受安老太太宠呢,瞧她这话说的,她先是把这夸赞大大方方地接了下来,而后又把自家姐妹带上,一样一来,除了才气,旁人还能感觉到她的谦逊与礼让。
这时郢王起了身子,笑着对安老夫人道:“那便请外祖母在这稍作歇息,待宴之一会儿送澜姐儿回来后,一同用午膳可好?”
安老夫人一边笑着应着好,好,一边看着安澜那双发着光的眼睛发起愁来。这傻孩子,定是以为殿下这般说,便是对她有了意思……
可安老夫人自己心里却是如明镜一般,安澜这会儿笑的有多开心,只怕回来的时候就得有伤心。
安老夫人不禁在心里遗憾道:若是没有旁支的那个庶女作乱,想必安澜也定能坐上郢王妃的位置。
真是孽缘。
往芙蓉池去的路上,安澜一直颔首挪着碎步在走,她三番五次地想开口说话,最后都生生地被她咽了回去,她害怕太过主动,反而招了他的厌。
毕竟郢王在安澜心里,那就是谪仙一般的人。方才祖母在的时候她都不敢细瞧他,更别说是现在两个单独相处了……
她折磨了自己四年,现下终于是想通了。
什么所谓的嫡女不为妾,她都不在乎了,只要她能当他的侧妃,能在他闲下的时候,陪他逛逛园子,陪他吟诗作赋,她便是知足了……
……
唐妩坐在水榭的杌子上托腮发呆,她连早膳都没用,便坐在这等他,可这好一会儿过去了,她竟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刚这么想着,她便瞧见郢王和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从不远处缓缓地走了过来。
唐妩想,这位娇滴滴,想必就是安家的大姑娘了。
从岁安堂到芙蓉池只有这一条小路,而她所在的水榭楼台,便是这条小路的尽头。他叫她在这里等着,显然是有意而为之。
而这时,郢王的目光也从不远处投到了她这里来,四目相对后,唐妩便如醍醐灌顶一般地反应了过来。
合着他是要她当个不懂事的妾室,来帮他断了这桃花债啊。
想清楚后,唐妩便脱下了身上的大氅,交到了双儿手上。
“夫人把衣裳脱了做什么,现在这么冷,万一冻着了该如何是好?”双儿焦急道。
唐妩为了美,还特意回喜桐院换了件轻薄的藕荷色百褶绣裙。
她是过过苦日子的,以前在苏州的时候,她不得父母喜欢,常常都是秋冬同一件衣裳。后来进了花楼,顾九娘又逼着她们学如何在冬日里穿纱,因此她便彻底练就了这迎风不抖的本事。
唐妩瞧了瞧正缓步走来的郢王,眨眼之间便有了主意。
安澜背对着水榭而立,她特意挽了挽被风吹起得碎发,然后抬起头,轻声细语道:“不知殿下……”
唐妩离他们二人多少还有些距离,她其实并听不清安大姑娘在说些什么。
她见时机刚好,便从胸前拿出了一张帕子,她只轻捏着帕子一个角,也不用力,待一阵风吹来,她瞬间便撒了手。
寒风呼啸而过,那蜜合色的帕子便十分知趣地在天空中转了一个圈,落在了池中央。
就在此时,唐妩从杌子上起身,双手提起裙角,快速地跑了过去。
水榭这边的路是由鹅卵石和碎石子同时铺的,再加上昨日下过雪,雪下还有层冰,她还没跑两步,就不小心滑倒了。
这一下,到底是真摔,郢王听到声响,便立即上前扶起了她的身子,“这是怎么了?”
她睫毛微微轻颤,楚楚可怜地望着他道:“殿下送妾身的帕子被风吹走了,妾身一急,便跑下来寻。”
唐妩脸上的委屈,就像是四月天里落在空阶上的疏雨,点点滴滴,悄然无息地落在他的心口。
她这般突兀的现身,不禁让一旁的安大姑娘,仿若静止一般地愣在了原地。
殿下这样轻柔的语气,她何曾听过?
郢王怕她再摔,便只好用手紧紧地环着她的腰身。
唐妩被他揽在怀里,眼含秋波地在他耳边喊了一句冷,就这么一个字,偏偏她喊的娇喘嘘嘘,留下的颤音,震的人耳膜都越发酥痒。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郢王脱下了身上的大氅。
等这玄色的大氅都披到了她的身上,她才吸吸鼻子道,“殿下把衣裳给了妩儿,那殿下冻着该怎么办?”瞧瞧,这眼睛里的担心都要溢出来了。
哪怕是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安家大小姐,也猜不出,在唐妩这手足无措的背后,竟然还有另外一番狡黠的模样。
这玄色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到底是有些逛荡,郢王怕窜着风,还故意为她收紧了些。
唐妩咬着唇看向他,小声道:“妾身这么穿,会不会有些丑……”
她这副模样,不禁一旁的安澜都看傻了眼。
娇憨和妩媚这两个完全矛盾的词,竟然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自打这女子出现后,安澜感觉好似有一只手突然扼在了她的喉咙之上,让她不禁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不是安茹儿,也不是楚嫣,那便是……他新纳的妾室?
“外面冷,你先回去。那帕子不必再找了,改日本王再带你去买几条便是。”郢王眼底的笑意渐浓,语气也越发柔和。
“真的?”唐妩睁大的眼睛,他这么利用她,她自然得讨些好处才是。
“本王何曾失言于你?”
唐妩想了想也是,便点头笑道,“那妾身便静候殿下了。”
说完,她便转过身子准备离去。
这一转身,她便对上了安澜的失落的目光,唐妩手足无措地退了一步,娇怯地又唤了一声殿下。
“这是安大姑娘。”郢王特意介绍了一句。
唐妩恭恭敬敬地朝她行礼,低声道:“妾身见过安姐姐。”
唐妩的这一声安姐姐,简直如夜半的更鼓声,一下就敲醒了安澜的美梦。
安澜有些无助地看了看郢王,谁知他却含笑回道:“她不懂事,你别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 安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妩and郢王:也是为你好。
第32章 吃酒
等唐妩走后,安澜在一旁静默了许久,她的指甲已经快陷到了肉里,若不是她苦苦撑着,只怕那眼眶中的泪水,立马就能滑下来。
半响,天空又飘洒起了片片的雪花,而刚刚那阵还有些急促的寒风,也骤然停歇下来……
安澜抬头去看他,想把刚刚未说出口的话说完,可谁知,他的目光早就追随着刚刚那女子而去了。
而此刻他眼中的柔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顺着他的目光,也忍不住也回头去看,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风景,能勾了堂堂郢王殿下的魂。
可这一回头,安澜的心便彻底凉了。
那女子一路上嬉笑打闹,仿佛隔了老远都还能听见她明媚的笑声,而那般肆意的笑容,与方才怯弱的模样,是截然不同的。
那女子身着白色狐裘,手上还拎着殿下刚刚亲手为她披上的玄色大氅……再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消失在了岁安堂的拐角处。
安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根本不是来找手帕的,方才发生的一切,应该都是她有意为之……
而殿下只是利用这位妾室,在她面前演了一出情难自抑的好戏,以此来让她彻底断了进王府的念想。
这样的事,若是放在她十四五岁的时候,那她定然是不甘心的。
就像她母亲当年那般,在父亲纳了第一个妾室的时候,母亲不吃不喝绝食了三天,但是到头来呢?母亲却是听到了那妾室有孕的消息。
想到这,安澜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的纠结十分可笑。
她想了纠结了多年,想自己到底该不该屈身为妾,好不容易终于想通了,却发现他连妾室的位置都不愿留给她。
安澜满腔的热情,都被摆在眼前的真相,一一吞噬了个干净。
“殿下,澜儿想着祖母过会儿还要午睡,不如我们现在就往回走。”安澜突然道。
闻言,郢王回过身,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
虽然回府后,安澜关门哭了整整一天,但好歹最后是想通了。
她想着,知难而退,总好过像安茹儿那般,处心积虑到了最后,却是颜面尽失。
——
等郢王回到了书房时,于桢已在里头等候多时了。
说来,他走进去的模样实在有些狼狈,刚刚外头的雪花簌簌地落在了他的身上,这会儿屋里烧着地龙,积雪便渐渐开化,转眼就浸湿了他的衣衫。
于桢看到后,便立即吩咐外头的女使去拿件新衣裳过来。
“殿下出门怎么没披个大氅,现下正是寒风刺骨的时候,殿下穿长衫出门,是极容易落病的。”于桢的心向来细致,出门行军打仗,一直都是他在照顾着郢王的饮食起居。
一听这话,郢王便忍不住轻嗤了一声。
他哪里是没有大氅,他的大氅分明是让只狐狸精诓走了!
到了现在他才发现,她那张娇憨任人欺的皮囊里,装的竟是一肚子的坏水。
郢王叹了一口气,话音一转:“本王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殿下说的没错,承安伯府的开销确实过大,凭着伯府的俸禄,不仅无法供给他常年累月的饮酒作乐,也无法养活他那十几房的妾室。属下连续跟了承安伯两天,果然发现,承安伯还参与了倒卖私盐的买卖。”于桢道。
“全国各地的盐商不计其数,但盐引却是有限的,顺贵妃当年虽没让他参与党争,但却在银钱方面给他提供了不少方便,你派人动身去顺贵妃留下的虹园探查一下,我听闻那儿的管事,是上一任的盐政,若果不出意外,账本应是在他手里。承安伯那头由你继续盯着,切勿轻举妄动。”
“是,属下明白。”
……
——
等于桢走后,郢王便出府了一趟,直到天都彻底黑了,他才跨进了喜桐院。
他观察过她的生活习惯。
唐妩贪睡,总说早睡对皮肤好,所以他不回府的时候,她便会早早灭了灯,但只要逢上他休沐,不论他是否去她的院子,她都会留一盏灯直到天亮。
这不,他刚推开门,就见她双手杵在窗牖前,目光迷离地盯着他瞧。
他觉得有些怪,上前一闻,竟闻到她香喷喷的身子上多了一丝酒气。
他撇眉看她,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唐妩狡黠地看着他,不言不语,就用食指轻轻地去勾着他的腰封。
她今日心情好,便忍不住拿出了之前存好的桃花酿,她这吃酒的习惯,还是当初跟着顾九娘学的。
当初她才进花楼,虽未有过轻生的念头,但却整日里都露着愁容。
因为她不知道那样幽暗无光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顾九娘酿的桃花酿在京城的酒馆里算是数一数二的,有一日,她没有急训斥唐妩,而是给唐妩到了好几碗桃花酿,说是等多喝了醉过去,便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还会有飞上云端的滋味。
唐妩信了,于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可喝到最后,她别说是飞上云端了,就是连一点困倦的感觉都没有。
她以为是顾九娘骗她,便拿着三坛子桃花酿去找她理论。
谁知顾九娘不仅不认,还笑的花枝乱颤地对她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酒鬼。
到如今往事如风般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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