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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她媚色撩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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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她再木讷,也听出来其中的敷衍之意了。
  早膳之后郢王便进了宫,午膳是唐妩自己用的,她咬着筷子渐渐出神,不由得想起了前几日的事……
  在她没去程国公府前,安茹儿曾借着她有孕一事,往她房里塞了两个的丫鬟,名唤良辰,美景,且人如其名,那两位也着实配的上这四个字。
  也许是唐妩的容貌太过于张扬,安茹儿便打从心眼儿里认定了郢王也是个爱色的。所以挑丫鬟时,安茹儿也是可着颜色好的挑。
  良辰,美景二人,不仅前凸后翘,身子极软,就连舞跳的也十分不错,其样貌,虽不及唐妩,却是比旁人家里的爱妾强多了。
  总是,是个看的下眼的。
  唐妩有孕,安茹儿作为正妃要往她房里塞丫头,她自然是拒绝不了的。毕竟嫉妒这一条,可是在七出之罪里。
  唐妩当日虽笑着收下了,但却是一夜未眠,她入府之时想的有多开,那晚就有多想不开。
  她瞧着自己紧闭的房门,生怕他晚上直接去了别处,这种滋味,就像是在心上悬了一根针,鬼知晓它何时能落下来?
  良辰,美景二人入府时就得了王妃的指示,所以入了喜桐苑的当晚,她们就大着胆子去伺候郢王沐浴了。
  双儿在这头如实禀报以后,唐妩笑着点了点,转身眼泪就流了一枕头。
  其实她也知晓,以他的尊贵,能予她一席之地就已是极好,又怎可能这辈子就她一个?哭着哭着,唐妩不禁骂了自己一句:真是太蠢了。
  果然啊,人的胃口都是慢慢养大的。
  她蹭了蹭枕头,摸了摸自己的大肚皮,按下心里的不痛快,准备一觉睡到天亮。
  可还未等她睡着,她的房门就“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她心里立马算了算时间,距离刚刚也就才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可不是他的作风,难不成他就洗了个澡?
  她抖着睫毛,眯着眼睛看着他对落英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唐妩闭上眼睛,下一秒就感觉身旁躺了个人。
  他动作十分轻,想必怕是吵醒她,再然后,唐妩就感觉自己的肚皮上多了一只手,手上好似还抹了油。
  她忍不住鼻子一酸。
  前几个月她的肚子长得慢,就也没感觉皮肤有了什么变化,但没成想,就这个个月,她的肚皮上竟然凭空多了一条发白的纹络,唐妩到底是年岁小,她急的眼眶立马就红了。
  顾九娘曾告诉过她,女子孕期定要好好保养,不然等卸了货,就等同于失了宠!因为哪个男人也不会对长了一肚子,一屁股生产纹的妾室再有甚欲望。
  听说有些严重的,连胳膊腿上也会长。
  唐妩爱美呀,就是不为了争宠,她自己也受不了自己身上长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纹络。所以,她立马按着顾九娘教她的方子,调配了一罐润肤油出来,每日睡前,她要都给自己抹的油光锃亮的,后来郢王看她行动实在不便,就把这个“累活”接下来了。
  那晚,她便嗅着他身上的皂角味,在他怀里闭了眼睛。
  至于良辰,美景,她没再见过,也就没再问过。
  思及此,唐妩不禁去想:难不成,殿下这几日怪异的态度,是跟那两个丫鬟有关?
  可……那两个丫头,也不是她撵走的呀,甚至,她害怕被人说成是妒妇,还特意在那日夜里避了嫌。
  唐妩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索性就撂了筷子。
  双手在一旁舀了一碗汤,递给唐妩道:“夫人,是又吃不下了吗?不然再喝口汤吧。”
  唐妩摇了摇头,用手推了推碗道:“我不喝了。”
  喜桐院这边的状况,杨嬷嬷是每日都要汇报给郢王的,到了夜里,他刚一回府就听杨嬷嬷道:“今日夫人也不知是怎的了,午膳本就用的极少,晚上更是没动筷子,不管老奴怎么劝,夫人就说是没有胃口。”
  郢王挑着眉又追问了两句,随即就推开了内室的门。
  这两日的功夫一过,郢王横在心口的闷气已是自动散去了,他疾步走到唐妩身边,搂着她的肩膀低声道:“今日怎吃的这般少?”要知道,唐妩的孕吐虽然十分严重,但却为了肚子里孩子的身体从不挑嘴,没胃口不吃饭这事,还是郢王头次听说。
  唐妩耸了耸肩膀,瞥过头去没理他。
  郢王以为她又娇气上了,也没松手,反而是搂地更紧了,“这是怎么了?嗯?”
  唐妩虽然又没应声,但心里可是查着数呢。
  等郢王问到了第三遍时,其实唐妩很想以牙还牙地给他也回个“嗯”字,也让他尝尝受人冷待滋味,但奈何她没这个胆子。
  所以她能只低声哽咽道:“这几日妩儿同殿下说话,殿下不是不理,就是应付了事,妩儿想不通,自然是会一直想,这思来想去的,就不饿了……”
  这话说的郢王着实一愣。
  他没想到,她吃不下竟还是自个儿原因。
  她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自然回想起了这几日自个儿的态度,不过……他总不可能跟她实情就是了。
  在思忖之后,他握着她的手,胡编乱造道:“这两日公务繁忙,着实耗费了不少心力,没想到竟是让你多心了。”语气诚恳,目光坦荡。
  “殿下不是生妩儿的气吗?”唐妩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我怎敢?”郢王逗她。
  唐妩撅撅嘴,觉得自己真是没骨气,看着他笑着哄自己的样子,刚刚满肚子的埋怨都化成了泡沫。
  说着,郢王又叫外头重新备了饭菜,在陪她用过以后,才款款躺到了床上。
  唐妩若是为了等他,以往到了时辰她早就歇下了,再加上方才她又吃了面条,这会儿眼睛已经要睁不开了,郢王擦个手的功夫,就见她呼吸浅浅,似乎就睡着了。
  虽然口头上蒙混过去,可他这心里头到底还有些愧疚。
  为此,他打开了她的妆奁,将她交待的那几个瓶瓶罐罐放于手中,复又回到了她身旁。
  他将那像面脂一样的东西倒入手心,又混了一些润肤油,在搓热以后,便掀开了她的衣襟。
  郢王温热的大掌,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平日里吹弹可破的肌肤覆上了一层油,手感都不知道又升了几个档次。
  见她睡了,郢王便没忍住多揉了几个地方,来来回回地把玩,只见润肤油都被身子吸收的差不多了,他都没把手拿出来。
  直到唐妩嘤咛了一声,他才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
  脸色虽然镇定自若,但那动作,还是有些做贼心虚的。
  ——
  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程煜就从琉球赶了回来,并活捉了那个净圆大师。
  像程国公这样的身份,想对一个江湖骗子动用私刑实在是太容易,老虎凳还未搬出来,这净圆大师就叽里呱啦地说了实话。
  净圆本名为陶天旺,扬州人,意料之中的,当年换程国公府子嗣一事,便是他与林绣一同做的。
  程国公本还好奇,像陶天旺这样贪得无厌之人怎会为林绣所用,抽了一顿鞭子才知晓,这陶天旺,竟然是林绣的同母异父的哥哥。
  原来,在杜春兮入府邸之前,就曾生过一孩子,但为了荣华富贵,便隐瞒了曾有一子一事,她虽然将掏天旺养在了乡下的亲戚家,但每逢回娘家,都会送不少银钱过去,一来而去的,林绣与她这哥哥,关系还算是不错。
  程煜刚捉到人的时候,便派人送出了两封信,一封送去了郢王府,一封送去了林府。
  有了这样铁打的证据,林绣罪名便是落实了。
  程国公怕林芙介绍不了,便提前与她商议道:“芙儿,我知你与她交情甚深,可她这个人,到底是不能留了。”
  林芙手上捏着唐家夫妇和陶天旺的供词,手腕不禁微微发颤,“原来母亲说的对,有些人,天生就是戏子,一演,就能演一辈子。”
  “芙儿……”程国公道。
  林芙放下供词,有些自嘲道:“是我蠢,是我对不起妧妧,我为报她当年予我的恩情,竟险些将我亲生女儿的命都搭进去。”她不敢想,若是没有郢王,她的妧妧会过着怎样的日子。
  程国公拉着她的手,眉心紧皱,一早就猜到,此事若是揭开,林芙定会自责内疚。
  “芙儿,那贼妇阴险狡诈,当真怨不得你。若论其罪,我这做父亲的,又怎能无罪?”
  “此事,茹儿知晓吗?”林芙轻咳了两声。
  “她应是不知道的。”程国公道。
  过了好半响,林芙转过头看着程衍之,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国公爷,此事我想请殿下做主审,公判。”
  林芙此话一处,程衍之确实一愣。
  此事确实棘手,就连他也没想到处理方式,不因别的,只因林绣此人,已是牵扯到了京城四个家族。
  林绣是林家女,又是曾是安家妇,她害的即是程家的嫡长女,又是郢王府的侧妃,此事若是宣扬出去,简直与把脸丢在大街上无异。
  按照大燕律法,把偷卖别家子嗣一事,放到刑部去审,确实是个不小的案子,公开论罪,游行一个都差不了。
  但若是碍于他们四家颜面,行私刑,倒像是给足了她体面。由郢王亲审,却是再好不过。
  半响,林芙唤来了身边的女使,轻声道:“去怡园,告诉林绣,说明日我有事找她。”


第62章 撕逼
  今日的太阳被乌云遮盖,满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好似都在伸脖子等一场大雨,可这场雨,就是悬于天上不下来。
  空气中泛着的闷热与潮湿感,真真是叫人上不来气。
  今日程国公府的东院静的出奇,就连院内洒扫的女使婆子都瞧不见一个。
  林绣今日身着湛蓝色的云纹寻纱裙,挽了个朝云近香髻,不但擦了傅粉,涂抹了朱红色的口脂,甚至还在双眉之间贴了一张用花茶油饼做出来的花钿,不知道的一看,估计还会以为她要去参加乞巧节的灯会。
  她一如既往地和春瑶轻柔道:“长姐呢?”
  春瑶却不似平日那般热情,只恭敬道:“夫人在福寿堂等着您呢。”
  福寿堂?老太太住的地方?
  林绣嘴角一勾,“嗯”了一声,左手扶着后腰,一步一步地朝福寿堂走去。
  一推开门,只见郢王与程老夫人坐在高堂之上,林芙与他站在一处,一旁还坐着两个穿着官服的。
  合着,这是都等着她呢。
  老太太瞧她这幅故意装扮过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拍案怒斥道:“林绣,你倒是有脸来我程国公府!”老太太在前夜得知前因后果后,被气的已是唤了两次大夫。
  林绣眼角微挑,柔声细语道:“老太太别误会,是长姐请我来的。”
  自打她知道唐氏夫妇被郢王扣下后,她便是知晓有些事瞒不住了,近来城门口加了不少的守城兵,对进出之人皆是严加查看,都这般了,她怎会不知他们在防着谁。
  虽是把郢王请来做主审,但此事乃是程国公府的丑闻,郢王终究是不好越过程老夫人开口,他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听老太太一字一句道:“林绣,我问你,当年你偷换我程国公府嫡长女一事,你认是不认?”
  一听这话,林绣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怕这些事会被人发现。午夜梦回时,她没少见到一个孩子飘到她面前质问她:姨母为何这般对我。
  她以为若是被发现了,那必是天崩地裂的局面。
  但到了此刻,她才发现,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过就是这样。
  不过,撕破脸也好,这样一来,她今日要说的话,也是好启齿一些。
  见林绣低头不语,程煜便把杨天旺扔到了林绣面前。
  杨天旺被五花大绑着,他见到林绣就开始哭,“妹妹,你救救我,妹妹,你救救我。”
  一开始林绣还未认出来此人是谁,毕竟在她眼里,她这弟弟早就远走高飞了,可一听这句妹妹,再细细一瞧,她才发现,原来他们已是扣住了死证。
  “林绣,证据确凿,由不得你不认。”说着,郢王给了一旁的案官一个手势。
  那案官手里拿着林秀的罪状,然后递过去对她道:“若是看清楚了,就可签字画押了。”
  接着,案官又用手敲了敲罪状的左下角的空白处,在给她递了笔与砚之后,又道:“按大燕律法,男子用左手食指,女子则用右手食指,签字按压之后,罪状即刻生效。”
  林绣看了看宣纸上写的字字句句,冷笑了一声就扔在了地上。
  林绣轻柔看着郢王道:“既然殿下在此,妾也就多问一句,燕国何时竟将律法改了?”
  燕国是等级制度甚是分明的国家,因此,孩童买卖从不在少数。
  可私自将孩童卖为奴隶和卖给他人作子嗣,这到底是有明显区分的。
  比如,若是私自将别人家的孩童卖作奴隶,不仅要被判牢狱十年,流放五年,还要游行示众,以示惩戒。但若是将孩童卖为他人子嗣,却只有三年的牢狱之灾。
  林绣冷笑了两声,心道:她心里若是一点成算都无,那今日也就不敢来了。
  思及此,她也不再遮掩了,而是直接开口道:“妾当年可是为妧姐儿挑了一户好人家。苏州唐家,书香门第是也,且他家大夫人还是个生不出的,妾可是一直以为,妧姐儿会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至于那妧姐儿为何被卖入贱籍,恕妾是在是不知。”
  在场的皆是读过书的,都知晓她话里是何意。
  林芙本以为此事被揭发,林绣怎么也得假惺惺地喊冤叫屈一番,她没想到,这层窗户纸被捅破后,她竟然连最后一层遮羞布都不要了!
  这认罪了和没人罪,到底是不一样。
  林芙甩开了程衍之的手,疾步走到林绣面前,一个巴掌就打了下去。
  这样的动作,也许是林芙这般温柔和顺的女子头一次做吧。
  “你忘恩负义,欺三瞒四,陷害他人,你的罪过,又何止是这一纸罪状说的清的!当年唐家的那个孩子,还有苏州的那个女侍,你踩着她们的尸体一路走到今天,你难道半点儿都没有愧疚吗?”林芙怒道。
  林绣的脸被林芙打地侧到了左边,她低低笑了两声,“那孩子是在程家大夫手里断的气,而那侍女是被国公爷亲自下令杖毙的,长姐说说,这究竟与我何干?说到人命,那我救姐姐那两命呢?姐姐可有给我论功行赏吗?”
  林芙看着昨日还在一起赏花喝茶的姐妹,今日已是面目全非,突然感觉胸口最后一次悲伤,都已被她耗光了。
  林绣看着林芙的那一张线条无比柔和的小脸,逐渐变得冰冷,锋利,她笑着抬眼道:“长姐若是现在就受不得了,那接下来的话,妹妹还要如何说下去?”
  林绣的说话的语气,让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程老夫人对她可没甚感情,见她在程府如此嚣张,便对着一旁的女侍说,“给我把她摁在地上,既是罪人,那起码要有个罪人的样子!”
  话音一落,老太太近身伺候的那几个女侍和婆子一同上前,桎梏住了林绣的双手,刚抵住她的膝盖要向前蹬一脚,只听她厉声道:“你们谁也不能碰我!”
  “大燕律法孕妇不得被行拷鞫,即便妾有罪,也得等妾产下我儿,百日之后才可决遭!”林绣一字一句道。
  这话一出,倒地是震惊了四座。
  程老夫人起了身子,皱眉对着她道:“你说你有了身孕?”
  “是,老太太,妾已有了将近三个月的身孕,妾纵然有罪,可幼子到底是无辜,大燕律例向来对幼子十分宽宥,哪怕是继子,命继子,奸生子都不会被其母所连累,所以我肚子里的小儿,自然也当如此。”
  听完他这话,程老夫人不禁讥笑了两声:“林氏,别说你在年初之时就已不再是安家妇,就说你曾是安家妇之时,你也已是守了多年寡!事已至此,你休给我耍甚把戏,你有孕!那难不成是与人通奸了吗?”
  听到这,林绣把目光转到了程衍之身上,然后直愣愣地看着他道:“国公爷,你说我通奸了吗?”
  方才林绣的语气不可谓不嚣张,但她与程衍之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倒是彻底柔了下来,也可以说是极尽柔情。
  其中的暗示,已十分明显。
  程老夫人这一辈子什么腌臢龌龊之事没见过?即便她意有所指,也得让她把话咽回去!
  于是程老夫人又一巴掌挥到了林绣脸上,“你这贱妇!难不成以为揣上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就又能轻而易举地嫁祸于人吗?”谁都知晓她这大儿子被林芙迷的神魂颠倒,若说茂之做了什么荒唐之事她还信,但衍之绝无可能!
  林绣低头用手捂着小腹,然后对程衍之开口道:“妾这是不是嫁祸,国公爷自然是知晓的。长姐小产那日他做了甚,难道还非要我一字一句说出来吗?”说着,她又抬手拢了拢发,慢声开口道:“其实要我说,我也是说不清的,毕竟那日的酒,喝的实在是多了些。”
  话音一落,中厅内的所有人都回想起了林芙上几个月的小产之事,那阵子,林芙卧在床榻上起不来,程衍之便告了假,他除了陪着林芙,就是愁闷在西苑喝些酒……
  程衍之的这些举动,府里的人皆是知晓。
  林芙回头去看他,只见程衍之一身煞气地向林绣走去,脸色阴郁吓人,这般架势,与他杖毙当年那个女使时倒是十分相似。
  林芙的心突突地跳。
  程衍之一把掐住林绣的脖子,然后缓缓向上抬起,语气狠戾道:“跟我讲律法?嗯?”
  “林绣,若我今日对你动了私刑,不过也就是这国公爷不做了罢了。”按照律法,官殴妻堕胎者,需杖七十,而后解职,驻边关一年。
  程衍之杀心已起,在他手指骤然缩紧之时,一旁的程老夫人直接拦住了他。
  “衍之,你难道要为这个贱妇,自毁了前程吗?”虽然今日的主审为郢王,但史官和案官可都在这!
  郢王知晓他这岳父的脾气,且不说林绣肚子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就光是今日之事,他就不可能饶了林绣。
  他放下了手中的卷案,刚欲把今日之公审改为私审,行私刑,就见这屋内的门直接被人推开了。
  “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可怜杜小娘那个贱妇死的早,没能见到你今日这幅继承她衣钵的样子!林绣,你贱的甚是优秀啊!”
  说话的便是林老太太姜姒,姜姒与旁人家的老太太向来不同。
  就拿程老夫人来比吧,程老夫人刚生白发之时,便想了无数个法子将其变黑,黑芝麻糊更是日日都要吃,可姜姒呢,刚生出几根白发的时候,就想了法子将其通通染了白。
  瞧瞧,姜姒身着错金的秀华褙子,头戴橙黄色的抹额,再配上那一头泛着亮光的白发,瞬间感觉这屋内怕是来了个“老妖精。”
  她刚一骂完,林绣的脸色就彻底变了。
  姜姒在上前给郢王问过好之后,冷着张脸走到了程衍之身旁。
  程衍之别人不怕,倒甚是怕他这位岳母,许是感觉气势已被压了下去,便又故意挺了挺身子。
  “芙儿,过来。”姜姒道。
  林芙惨白着一张脸,走到了姜姒身边。
  两个三十出头的人了,齐齐地站在了姜姒对面,听她继续破口骂道:“你们两个如此蠢的,是怎么生出煜哥儿那般聪慧的孩子?”
  说林芙也就罢了,程老太太看这姜姒又训起她儿子来,突然心里泛了酸,直接嘟囔了一句,“蠢,你不也生了其中一个吗?”


第63章 
  不得不说, 林绣是十分忌惮她这位嫡母的,无他, 她永远不会忘了在没救下林芙以前, 她与她小娘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姜姒乃是大家闺秀, 做不出苛待庶女的事儿来, 炭火, 吃食,月例也从未少过杜小娘和林绣分毫, 可也正因如此,杜小娘就是想找主君哭诉都不成。
  她杜小娘拼死拼活地要进林府,难不成是为了这吃不饱,又饿不死的日子吗?
  自然不是。
  林绣也曾不服气过, 她无数次想着,为何她明明也是爹的女儿, 是林府的二小姐,却要像外头的流民一般,只能过着等待主母施舍的日子呢?
  杜小娘和她,不论明里暗里,其实都反抗过。
  可有姜姒这样一位主母在,杜小娘院子里的树叶都好似长满了眼睛一般, 任凭她们有浑身的本事, 也终是无用, 且日子久了, 人就开始认命了。
  再后来, 杜小娘听见姜姒的说话声就害怕,哪怕姜姒的语气已是十分和善。
  这么些年过去了,林绣终于把姜姒的黑发盼成了白发,终于等到她的茹儿有了出头之日,可怎么就……又像是回到了原处呢?
  郢王给姜姒赐了座。
  姜姒睨着林绣道:“既然怀了身子,那你便说说,你是怎么怀上的?”
  这话一出,程衍之身子一僵,他下意识地去握林芙的手,但却被林芙无情地躲了过去。
  林绣方才的气势被姜姒居高临下的语气压下去了一大截,她长吁了两口气,才恢复了镇定。
  “母亲难道不该先问问国公爷,他为何不否认吗?”林绣道。
  是了,刚刚林绣说完那段话,程国公第一时间既没有否认,也没有争辩,反而是准备直接要了她的命,此番举动,确实有了一丝杀人灭口的意味。
  不过这也怪不得程衍之,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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