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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早上好-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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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马枪,要求骑马执枪疾驰,挑落置于两列木人头顶的木板,板落而人不动。
  一直并列前驱的楚不凡和陈庆在这里分出了差别。一共八个木人,楚不凡挑落六个,还有一个木人倒了;陈庆则一个不剩,可见出手之稳。
  本来考察之中,还应该有一项“材貌”。但神武卫是御前亲军,本来就经过了精挑细选,不但人人都躯干雄伟,身高六尺以上,而且个个都仪容甚美。
  所以考察结束之后,便由王安根据几项表现得分选人。
  最后二十人被选出来,李定宸便有些按捺不住,亲自走下台勉励了一番,便让他们散去了。从明日起,他们每日下午未时便会到南院来陪皇帝习练各项武艺,经筵日则暂停。
  一直到走回台上,李定宸面上都还带着笑意,脸色发红,显然十分欣喜。
  越罗笑着调侃他,“臣妾这主意,不比陛下让宫人内侍胡乱训练差吧?”
  李定宸不服气的道,“神武卫本来就有日常训练,宫人内侍可没有。将来朕出宫之日,难道身边就不带人了?”
  “不带又如何?”越罗挑眉,“陛下是去行军打仗,莫非还要带上几十人随行伺候?若不能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又何必亲自前去?还是陛下只是想做做样子,出宫松散一番,实则并无建功立业之心?”
  这番话一针见血,李定宸面色大变,待要反驳,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一时只能含恨瞪着越罗不说话。
  越罗也不示弱的瞪回去。
  过了一会儿,李定宸不甘心的收回视线,“皇后所言甚是。”
  但还是抿着唇,很不高兴的样子。
  越罗放缓了语气道,“带上三五个人,倒是不妨的。”说着往下面的演武场扫了一眼,“平常陛下训练时就让他们过来跟着便是,岂有主子劳累,他们享清闲的道理?”
  这样一来,自然也就不需要大张旗鼓的将所有人集中起来训练,惹人注目了。
  李定宸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正该如此,朕之前怎么没想到?”他说着,略微迟疑的看了皇后一眼,想说她到时候也要去,身边总要带着人,但又想着此事皇后必然心里有数,便闭了嘴。
  他瞧着皇后身边得用的那两宫宫女,与之前那个弱得几乎站不住的也不大一样,想必皇后特意训练过的。
  李定宸的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回到长安宫时,他已经忘了之前的不高兴,对越罗说了自己琢磨了一路的想法,“皇后之所以要选人陪练,其实是为朕拉拢人心吧?”
  自古以来,文臣武将天然形成了两个派系,彼此之间互相看不上,也少有往来,界限泾渭分明。李定宸想要亲政,看似是从王霄手中拿回皇权,实际上要面对的,却是整个文官集团。这个时候,拉拢勋戚便必不可少了。
  虽然承平年代,武将总是被文臣死死压制,但毕竟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而且他们与文官不同,在没有太多仗可打的时候,晋升的道路便十分狭窄,不像文官完全可以从科举出身。
  这样一来,皇恩对他们来说就至关紧要了。
  李定宸选人陪练,实则是皇室对勋戚们释放的一次善意,也算是在他们处于弱势时,另辟了一条蹊径。
  越罗微笑,“陛下说是就是。”
  李定宸从来不笨,他只是……还没习惯从这些方面去思考问题。史书和典籍上或许写过,但学士们多半不会讲到这里,而江太后自己都想不到,遑论教他?
  越罗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捧着一块璞玉,一点点将之琢磨出莹润动人的光彩。
  总有一天,这光彩会遮不住,令所有人都看见他。


第28章 岂可辜负
  还是长安宫的偏殿; 还是两把并排的椅子; 这一回,却是张德坐在了薛进前头。
  这却不是因为他来得早; 而是薛进主动相让。越罗见状; 心下微微点头; 坐下后问了几句闲话; 便直接道,“陛下身边要人伺候; 中常侍的位置不可空置,总要有人顶上去。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薛进站起身道; “张总管是先皇潜邸旧人; 资历最深,又得娘娘与两宫信重; 行事最稳妥不过; 宫里上下没有不服的,这中常侍的位置; 自然首推他老人家。”
  他面带微笑; 语气真诚,看上去真心实意推举张德。
  越罗便将视线转向张德,他站起身,朝着越罗一拱手; “多谢娘娘厚爱; 老奴虽然年纪大了; 却还动得了; 也想再伺候主子们几年,就厚着脸皮先占着这位置了。再过几年动不得了,便乞退位让贤。”
  这本来就是越罗先让他们二人接触的意思,现在他们自己分出了高下,她便也点头道,“既如此,那就要多烦劳张总管了。”又对薛进道,“我这里一时也离不得薛总管,正有事交给你去办。”
  “娘娘但请吩咐。”薛进微微躬身。
  越罗道,“陛下新选了二十个侍卫做陪练,往后他们便要时常往来宫中,这衣饰用具上的安排,却不适合让尚宫局去做,只好有劳内常侍了。”
  薛进答应着退下了,越罗又领着张德去了一趟万年宫,将此事禀报给两宫知晓。
  当年来宝上位,是因为跟宫外的王霄达成了默契,一内一外辅佐朝纲。当时两宫因为种种顾虑,也不能反驳。但因为来宝下台并不光彩,所以王霄也要暂避嫌疑,不好与宫中多有交接,这中常侍人选也就无法插手了。
  两宫将此事交给越罗,见她选了老成持重的张德,自然十分满意。殷殷嘱咐了许多话,这才放她离开。
  越罗回到长安宫,正好李定宸要去西苑上课,又撺掇着她跟了去。
  不过因为人多,她自然是不能下场的,只好如之前一般坐在台上做个看客。头一天上岗的中常侍张总管尚未跟小皇帝说上话,也只能陪侍在侧。
  倒是韩嘉李元和几个小太监,按照李定宸的要求,换了劲装短打,也苦着脸站在队伍之中。
  因为人多,所以神武卫将军王安也在这里,暂时充任教头一职。他让众人排好队,先松散了筋骨,然后便开始逐项练习。头一回有那么多“同学”,李定宸有些过分激动,竟是超常发挥。
  不过,再超常,他昨日亲眼看过挑选过程,也知道自己跟这些千锤百炼出来的神武卫精锐是没得比的,尤其是楚不凡和陈庆两个,更是远远不及。
  所以两场下来,发现自己竟是遥遥领先,李定宸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其实侍卫们也为难得很,这跟皇帝比试,你敢赢吗?还要控制着自己的表现,装出“已经努力发挥但仍旧还差一点”,输得很自然的样子,对他们而言也算是高难度了。
  李定宸没说什么,所以虽然沉着脸让周围的人都觉得不安,但练习还是继续了下去。
  越罗离得远,一开始还没注意到这一点,而后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她是希望能让李定宸多见识些人,知道这世上人外有人,他那点儿武艺拿出去根本不算什么。最好还能从这些侍卫身上多学点儿本事。如果一直是这样的表现,陪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哄皇帝玩儿,她难道不会吗?
  很快第一次练习就告一段落了,但人却没有散开来休息,而是仍旧站在原地。
  越罗能看到,李定宸似乎在说什么,但隔得太远,听不见声音。这让她起了几分好奇心,转头看了张德一眼。张德微微点头,走到一边去,低声嘱咐站在一旁等着伺候的小太监下去打探。
  没一会儿那小太监就回来了。
  不但打听到了什么,而且他口齿伶俐,模仿着李定宸说话,竟是活灵活现。
  “陛下说,‘你们以为这是在做什么?陪着我玩游戏吗?朕身边难道没有能陪着玩的人,要特意挑了你们来?’又点了楚不凡和陈庆的名字,问他们今日是不是没吃饭,所以使不出力气来。”
  “那楚不凡和陈庆自是口称惶恐,说,‘陛下神力,属下等不能及,实在已经尽力了。’”
  “陛下又说,‘朕倒不知几时比你们还天生神力了。既如此,想必昨日你们举的铁球也能举得起来,不如这就试试。’众人这才慌忙跪下,连声认错,求陛下责罚。”
  “陛下便道,‘既是叫你们做陪练,自然要拿出所有的本事来。从今日起,表现得好的有赏,若是缩手缩脚不敢使力,明日便不必来了。’将众人说得服服帖帖,俯首应是。”
  越罗听到一半儿,就忍不住笑了。
  这的确是李定宸的风格,皇帝陛下正在学着如何跟各色人等打交道,而且看起来颇有成效。
  果然之后再练习,就没有人敢留手了。这样一来,李定宸的水平掺在他们中间,便显得有些惨不忍睹。若不是还有几个内侍垫底,其他人都要不敢看他的脸色了。
  李定宸来之前,对越罗预估过自己的实力,信心满满的说至少能排在中游,这会儿皇后还坐在看台上,他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十分不好受,于是发了狠的练习。
  结果明明只练了一个时辰,结束之后倒比从前还累些,浑身的衣裳都湿透了,跟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见了越罗,面现惭色,“倒是朕低估了天下英雄。”
  “陛下倒也不必如此。”越罗道,“能得在御前露面的,本来就是天下英锐,又是从小打熬的筋骨,进了神武卫之后,也日日都在训练,陛下怎么好跟他们比?”
  然而李定宸还是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越罗也能理解。
  毕竟他从来不爱文章,一心只想学武,也一直在偷偷练习,自以为在这上头颇有天赋,总在追想世宗皇帝当年英姿,恨不能与之较量一番。如今知道自己其实也只是“常人之资”,一时自然难以接受。
  不过他也很擅长安慰自己,从西苑回到长安宫,这年头就转过来了,“正因我还有不足之处,所以才需要这些人做陪练。一味自怨自艾,倒是本末倒置了。过得三五年,朕不信还比不过他们!”
  越罗微微一笑,“就是这样。”
  过了几日,内侍省那边就将越罗要的衣物准备妥当了。这些“陪练服”分为红蓝二色,每人四套,就连李定宸都有。衣服发下去之后,所有人就自然分成了红蓝二队。
  李定宸先看到了这衣裳,有些不解的问,“怎么要分两个颜色?”
  “自然是因为要有竞争和比较。”越罗道,“虽然如今也有竞争,但各人只顾着自己,对陛下而言,能学到的东西不多。”
  “那这队要怎么分?”李定宸若有所思的问。
  越罗道,“自然是陛下和王将军各领一队,平日训练时互相比较,每月进行一次操演。胜出的队伍可以获得奖赏,输了的队伍则要接受惩罚。”
  李定宸眼睛一亮,“让我做领队?”
  “别人只怕也不敢做陛下的领队。”越罗道,“但陛下也别光顾着高兴,若是输了,领队所受的惩罚加倍。”
  李定宸果然开始发愁。王将军带兵多年,且这些人都是从神武卫挑选出来的,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而李定宸既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对这些侍卫也全然不了解,要将队伍练好取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倒不怕惩罚加倍,只是觉得输了不免有些丢脸。
  现在练习里比不过是一回事,但在分胜负的比赛里输了,感觉又完全不同。
  但是他脑子转得快,已经明白越罗这是要让他过足了练兵的瘾,将所学的那些兵法都用上,这样的机会难得,哪怕队伍里只有十个人,他也不可能放弃。
  能领十个,就能领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直至三军统帅。
  他想做的事,一直不得其门而入,但越罗替他找到了。
  她说等他长大了,能撑得起那套盔甲,便可以得偿所愿,果然不只是说说而已。如此殷切厚望,李定宸又岂能辜负?
  “朕明白了。”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越罗,“皇后且看着吧!只要稍微磨练些时候,朕一定能将这队伍带好。”
  “嗯。这胜负之比,三个月之后才会开始。想来这段时间,对陛下而言已经足够了?”越罗问道。
  “自然!”
  ……
  自越罗入宫以来,每月初一十五内外命妇入宫请安,多只是走个过场,说不上几句话就散了。
  但选了这二十人作为李定宸的陪练之后,递牌子入宫的女眷忽然多了起来。还有些年纪大的,自忖跟她没有共同语言,索性去了两宫那里问安,反倒让永和宫和万年宫不再那么冷清了。
  借着这个机会,家里人入宫也比往常频繁了些。
  李定宸本来就苦于自己一个人读书无趣。越罗说是同他一起,实则还有许多别的事要忙,不过看个大概,不需要像他那样学得仔细。此番两位小舅子自动送上门来,他突发奇想,索性时常召他们入宫一块儿读书。
  原本过年前,越罗为让李定宸安下心学习,便让两位国舅将每日课业送进宫来给他看。过完年后虽然因为种种变故没有再送,但彼此之间,已可说是十分熟稔了。
  两位国舅之中,越知今年十三岁,本来如果越罗不进宫的话,他今年就该下场考秀才了,学习进度是完全能够跟上李定宸的,只是彼此侧重不同罢了。年纪小的越穆才八岁,刚刚开始学《四书》。
  现在他们当了国舅,书院也不用去了,每日只在家自学,倒也愿意入宫,毕竟这里好吃的好玩的更多,皇帝姐夫对他们更是十分好。
  只是这样一来,朝中不免又起些议论。
  国舅出入宫廷不禁,虽说是年纪小,但毕竟显得不大庄重。虽然不至于上折子弹劾,但传些不好听的话却是免不得的。都等着看皇帝这样纵容,最后能纵出个什么结果来。
  李定宸本来并不知道这些,但这些日子神武卫时常进出西苑,许多消息传得也就更快。他们自然不敢当着皇帝的面说什么,却很快就传到了韩嘉和李元两个的耳朵里。
  他们知道了,小皇帝也就知道了。
  李定宸顿时怒从心头起,这些朝臣除了跟自己作对之外,是不是没别的事可做了?
  他已经处处忍让退步,如今连国舅进出皇宫都要管,往后是不是连他每日做什么都得先经过他们同意?
  其实说起来,朝臣有劝谏君王之则,说一说倒也没什么。若是他们坦然的送了奏折上来,李定宸还要夸一句刚正不阿,暗地里传这些酸话算什么?
  不是觉得他对国丈一家太过宠爱纵容吗?那他还就真要宠了!
  李定宸虽然暂时不预政事,但每天的早朝还是要去当一回吉祥物的。但这日早朝,就在朝臣们依例走过了流程,安心等待退朝时,他又开口了。
  说来,自从上回李定宸在朝堂上开口,朝臣们对这位少年天子已经生了几分忌惮之意。即便这段时间他一直安分守己,不理朝政,但许多人心下还是不免惴惴,这会儿听到他开口,那一直悬着的心反倒落下去了。
  就知道皇帝不会甘心当真退这一步!
  某些暗怀心思的大臣,更是在心里琢磨着,待会儿皇帝开了口,自己该如何委婉的表示支持,而又不失如今的立场。
  但李定宸真开了口之后,他们反而都呆住了。
  “朕欲封上柱国越安伯爵,请诸公议其封。”


第29章 何以论功
  奉天殿内一片寂寂,片刻后才渐起喧嚣; 朝臣们从震惊之中回神; 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外间将这早朝看得无比庄重; 实则朝臣们在遇上决议不下的事时; 吵起来并不比街边普通的家庭纷争好多少。
  李定宸端坐在上首,将所有人的神色一一收入眼底,看上去沉稳有度; 竟是与从前那个懵懂孩童截然不同了。这一点; 非但他自己感受清晰,便是朝臣们,也有许多人觉出来了; 不敢抬头直视天颜,视线却总忍不住往这边扫。
  议论纷纷中; 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礼部尚书贺宁身上。
  这位老大人年近古稀; 是朝官之中最长者,因任职礼部,所以最是维护礼教; 从前皇帝若有任何违礼之处; 他必定第一个跳出来。这加封越安之事; 众人自然也都指望他出头。
  然而贺宁手捧笏板; 眼观鼻鼻观心; 十分坦然的站着; 似乎对周围的视线毫无所觉。
  他不开口; 还真没有谁能奈何他。
  于是很快; 众人的视线又都转到了首相王霄身上。可惜这位首相的城府,远比贺尚书更深,面色波澜不惊,完全看不出他的态度。
  不过,这副姿态并没有什么用。朝臣们并不会因此就相信他对皇帝这道突如其来的旨意没有意见。毕竟,这位首相大人也是朝中保守派的领袖,最是守礼不过。
  果然,很快就有一位年轻御史出列,朗声道,“陛下,此恐于礼不合。”
  “何处于礼不合?”李定宸扬眉。
  那年轻御史道,“圣祖定制,公侯伯爵非有军功不得滥封……”
  自古封爵之事,分宗室与功臣。宗室之封乃天家私事,朝臣少有置喙。但封臣子,就由不得皇帝任性了,须得按照功劳议定品级,这是朝臣的权力,也是他们辖制武将的手段之一——文臣不能封爵,他们的最高目标是入阁拜相。
  本朝以来,文官实权无限增大。尤其是最近二十年,两代君王弱势,文官集团的势力膨胀至最大,自然更不能接受皇帝随意破坏这种规定。
  那年轻御史引经据典,说明非但本朝,就是古往今来那么多朝代,除了汉时李广利之外,盖未有以外戚封爵者——这倒不是说没有被封爵的外戚,但是他们同时身负军功,封爵是因为功劳而非戚里之身份。
  由此可见,小皇帝这一提议之离谱。
  所以最后,那年轻御史慨然下跪,“此等非礼之请,臣等恕难相从,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一番言辞掷地有声,他说完之后,立刻有更多人站出来附和。一时间,御座上的天子仿佛成了十恶不赦之人,朝臣们摆出痛心疾首的脸色,一个个好似都在声嘶力竭想要将他拉回正道。
  李定宸却并不恼怒,他甚至很平静。
  他平静的视线从朝臣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站在最前面的王霄身上,问,“王相也是这样认为?”
  这一问,所有人心下俱是一紧。盖因王霄入主内阁以来,朝中学生故旧遍布,御史台乃是朝廷喉舌,自然更是如此。御史中丞刘诚虽然不肯依附,但年轻一辈的御史之中,为他所用的人数也着实不少。
  刚才开口那一个就是。
  皇帝这么问,□□味已然很浓了,自是令人不得不心下担忧。万一君臣二人在朝堂上吵起来,只怕……
  王霄出列一步,微微躬身,“臣请陛下三思。”
  眼见满朝都没有一人支持这提议,李定宸微微蹙眉,最终还是道,“此事明日再议。”很明显,这并不是收回成命的意思,而是要跟朝臣杠上了。
  对李定宸而言,这不算什么大问题,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可做,完全耗得起。但朝臣们却并不愿意将每天早朝的时间都用来干这个。
  可惜李定宸并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退朝离开了。
  他一走,王霄身边就围过来了许多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让他去劝说小皇帝的。甚至还有人危言耸听,认为这将是外戚滥权之始,若不早日遏制,说不定小皇帝会走上歧路。
  一番正义凛然的交谈之后,王霄怀着沉重的心情,出门一问,皇帝竟还在谨身殿更衣,便连忙前往求见。
  宫中传闻帝后感情甚笃,每日下了早朝之后,皇帝便会立刻前往长安宫。今日却留在谨身殿,为的是什么,不问自明。王霄立在谨身殿外,听见内侍传召,不由抬手整了整衣裳,又深吸一口气,这才大步踏入。
  “臣王霄拜见陛下。”
  “太傅快快请起。”李定宸没有像从前那样说免礼,而是让王霄将这个礼行完了,然后才亲自起身把人扶了起来,令人赐坐。
  这一点小小的变化,看在王霄眼中,却是意味深长。
  八年时间,足够垂髫童子长成青葱少年。
  在他的记忆之中,小皇帝在他面前,总有几分不逊和恭敬。这两个词是反义,按理说不应放在一起,但这就是王霄的感觉。小皇帝表面上按照两宫的要求,对他这位先生恭恭敬敬,不敢反驳,但其实内心里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反抗。
  这也是最让王霄皱眉头的地方,他的情绪太浅,直白外露,根本不像个帝王。
  明明也是深宫之中长大的孩子,却怎么都学不会“城府”二字,所有的念头都写在脸上。性情又太过跳脱,想一出是一出,这样的帝王,绝非国家社稷之福。
  王霄几乎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压住他的性子上,给他灌输自己的政治理念的时间反而很少。
  他总想着,不急,陛下如今年纪小,待过一二年,略稳重些再来提此事也不迟。然而一年拖一年……好像只是眨眼之间,皇帝就已经长成了眼前这个样子,他似乎无师自通的生出了城府与气度,看着越发像个帝王的样子,却也越发与他离心了。
  雏鸟已经渐渐长成,虽然羽翼未丰,但已经想要自己试着去飞了。
  ——却不是按照他所想的方向。
  王霄的眉头始终展不开,他并没有按照皇帝的意思坐下,反而微微躬身,开口道,“上柱国越安封爵之事,臣以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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