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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妃传-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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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明满面羞惭,捂着脸不敢言语。
  “有些没天良的事儿我不挑明,你别当我是聋的哑的!”书雪冷声道,“不劝着你额娘,还拨着她来教我出头,想我怎么办?废了你四伯改立你阿玛?废太子是嫡长子,又是皇次子,你比他强多少?”
  弘明已经哭了出来:“姨娘——,儿子知道错了。”
  书雪想到琼琳方才的景况,不自觉的心酸起来:“说到底,你额娘如果不是我的堂妹,今日岂能这般苦楚!”
  忆画进来劝道:“阿哥还要好生照顾福晋,别让你姨娘挂心。”
  书雪擦擦眼泪,指着忆画抱着的匣子说:“这十万两银子拿回去贴补家用,不必叫你额娘知道,说起来不是为着你,后面哪来的这许多是非!”
  弘明曾听额娘讲过“玄女”之名的出处,红着脸不再说话。
  琼琳到底去了景山陪伴丈夫,为防止皇子党争,雍正决议密立皇储,将传位诏书分三处存放,待帝崩之日由诸王大臣取出,核对无误后拥戴新君。
  本是一招妙棋,雍正却提前揭开了谜底,又引出一桩父子对峙的是非来。
  

☆、二七四、子扬镳侄枉引咎

  二七四、子扬镳侄枉引咎
  到了冬月,书雪与雅尔江阿回王府猫冬,圣祖皇帝的周年祭结束后,除胤禛以外,宗室热孝宣告结束。
  因为气候偏暖,冬季初雪比往年来的略晚半月,书雪和雅尔江阿在花园煮梅赏雪、对弈吟诗,倒是难得的惬意。
  刚结一局,书雪抬头见两个小厮扶着永焕经过,因问道:“世子怎么了?”
  雅尔江阿转头看过来。
  随侍的小太监只得上前回话:“弘时阿哥请爷吃酒,爷实在推不过,陪着喝多了。”
  书雪已经闻到永焕身上的酒味,微微皱了皱眉:“让你们福晋好生照看,明儿醒了酒到上房见我。”
  “嗻。”小太监躬身答应。
  雅尔江阿的脸色不大好看:“圣祖皇帝的周年刚过就吃的大醉,你们竟不拦着!”
  小太监告罪不迭。
  书雪挥挥手:“有话明天再问。”
  小太监慌忙打千儿退下。
  第二天早上,永焕到正房请安时告罪:“儿子昨日没掌住分寸,让阿玛额娘忧心了。”
  雅尔江阿虎着脸斥道:“你都成家有儿子了,还是这般不庄重!”
  “醒酒了?说说吧。”书雪没扮白脸。
  永焕解释:“皇上派了弘历谒景陵,弘时心中愤懑,儿子看着不忍,拉他去散心,没留意喝多了。”
  “借酒浇愁?”书雪听到这种事儿就脑仁疼,“你是王府世子,言谈举止要看大局,他们父子兄弟的事儿你去添的哪层乱!”
  永焕争辩:“额娘,您立儿子为世子,不就是因为儿子居长的缘故吗?弘时为皇上长子,且并无过犯,弘历不能因为一句皇祖教养失了长幼!”‘
  “还敢顶嘴!”雅尔江阿火冒三丈,“我们是为着谁唻?”
  永焕撩衣跪下:“儿子知错。”
  “你说的原本没错。”书雪叹口气,“可太宗不是taizu长子,世祖行九,圣祖前面有裕亲王,当今的雍正爷是皇四子,额娘为着废太子跟圣祖皇帝较了多少回力气,结果呢?倘若密诏里的名字不是弘时,指望你帮着能有多好的改变。”
  永焕急道:“额娘,您是皇主,只要您说句话,皇上一定慎重考量!”
  “你还不如说让我逼着皇上立弘时为储!”书雪苦笑着摇摇头,“当今不是圣祖皇帝,更不是世祖,眼看着有太宗皇帝秉政时的气象, 恩重难报以死销,别的事儿你做的对额娘全力支持,唯独立储,不要再蹚浑水了!”
  一句“恩重难报以死销”把永焕想好的措辞全咽了回去,书雪又道:“你和弘时自□□好,寻常的来往皇帝不能说什么,切忌拉出三爷党来,弘昍——你和弘历也得有分寸,别让人觉得咱们府是两边站队!”
  雅尔江阿头疼不已:“早知道有今日,当初便不应该纵着他们与雍王府走得太近。”
  “放心。”书雪淡淡地笑了笑,“皇帝心里有数,皇主不止是深明大义的八旗主,她还是女人!”
  雅尔江阿若有所悟。
  弘昍是亲生儿子,目前看来交好的皇子比永焕更有前途,书雪必得有所教导:“在一块叙兄弟情谊无妨,没我的话都不许于储位有涉。”
  “是。”永焕小有不甘,“儿子知道。”
  到腊月十三,因千秋需要暂时挪到畅春园,雍正命弘历代帝告贺,“弘”字辈以理郡王弘皙居长,宗室是怡亲王允祥为首,大学士马齐居满学士第一、王顼龄列汉学士鳌头;年贵妃告病,内命妇由熹妃代皇后行贺礼,外命妇中是怡王福晋兆佳氏当先,内外约摸确定了现在的朝局。
  外臣行礼后要到前院领宴,命妇有关晓这个世子福晋领头和那木都鲁氏、瓜尔佳氏、张氏接待,书雪单留了诸皇孙陪宴。
  书雪扫着大小几十个皇孙颇有感慨:“看着你们这么些人我实在是脑仁疼,先帝命我为诸皇孙之母,真摊上一群淘气的儿子怕就没过生日的心思了。”
  弘皙陪笑:“淘不淘气的您已经应了玛法,我们都赖上您了。”
  诸皇孙纷纷称是。
  “是啊,管不过来也得管。”书雪扶着丫鬟起身,“身上流着圣祖仁皇帝的血,坐龙椅的是你们的阿玛、皇叔、皇伯,再怎么着都不用担心你们吃不上饭娶不了媳妇,当然我宁愿你们让我操心的是吃饭娶媳妇的问题。”
  皇孙们寂然无声。
  书雪笑道:“我把话说到家,若被皇上或是你们阿玛处置了,觉得委屈大可来我这儿倒苦水,出头的事儿我做,国事管不着,家务事他们都得给我七分面子。”
  弘皙率众弟行礼:“全仗叔母(伯母)护佑。”
  “别,你们别全仗。”书雪摆摆手,“康熙年间我就是有名的坏脾气,诚王、恒王、廉王、九贝子、敦王、十四王爷加上当今皇上都吃过我的亏,那时候有圣祖爷和孝惠皇后护着他们敢怒不敢言,不是说皇上不好,你们该知道,上位者对晚辈和平辈的度量决计不一样,圣祖皇帝是我舅,欺负他的儿子侄子白给。”
  皇孙哄堂大笑,书雪喝口茶:“我不许皇帝轻易发落你们,有一条是你们必得老实安分,永焕弘昊犯了律条我许会护短,但他们不是圣祖爷的嫡裔,没法和你们比,你们必然明白我的意思。”
  “领慈训。”弘皙兄弟怀着忧喜掺半的心情行了礼。
  康熙末年,清准以藏地为中心展开拉锯战,朝廷这边名义上是康熙总揽全局,实际则以书雪为总管事,胤禵负责阵前军务,胤禛抓后勤,年羹尧直属胤禛管辖负责配合胤禵的行军庶务,一句话:在女圣中立的前提下四川总督能掐断西征军的退路、决定胤禛的夺嫡胜败。作为新帝在潜邸时最“出息”的门人,且还是舅兄之亲,年羹尧理所应当得到加倍重用,初时全盘接管抚远将军帅印,今年十月,青海罗卜藏丹津叛乱,圣谕云贵川陕四省俱从抚远大将军号令,怡亲王以下内有隆科多外有年羹尧,都被雍正倚为股肱腹心。
  回京述职的鄂尔泰进府问安,提起年羹尧时稍怀忧虑:“抚远将军内有椒房之宠,外拥兵马之重,且其年少得志,行动跋扈,还望主子稍加约束。”
  “你倒心善。”书雪问道,“圣旨调你回京是年羹尧提的建议你可知道?”
  鄂尔泰愣住了:“奴才不知。”
  “爱极欲之生,恨极欲之死,当今的皇上真性情了一些。”书雪叹口气,“离了军前也好,避一避能省是非。”
  鄂尔泰站起来:“主子的意思是——”
  “听说江南空了几任大员,你若有意可谋放文官。”武转文平调就是高升,鄂尔泰是固伦公主幕府的干才,书雪当然不想误了他的前程。
  鄂尔泰忙打千儿谢恩:“全凭主子提拔。”
  虽是简王府门人,书雪并未直接出头,发了荐书送到怡王府,允祥岂敢怠慢?又知道鄂尔泰是有真才干的,当即保奏鄂尔泰为江苏布政使,雍正乐得顺水推舟。
  明面上看,康雍两朝的权力是和平交接的,如允禩等宁愿皇主有几分武瞾的心思,至少她能爱权,现在偏帮着雍正,他们的日子是不好过的。特别是正旦祭祀前以太庙有油漆味为借口罚主事亲王允禩与工部属员跪了一夜皇主竟全无表态,愈发的心思难平:要知道工部属员中是有皇主亲侄子、永庆嫡次子关杰在内的。
  京城风俗,腊月二十三后出嫁女不当归宁,书雪打发永焕去看大舅哥,摄任家主的永庆依旧愤懑:“是他自己当差不利,让皇主和王爷不必挂心。”
  不是永振和太太拦在里头,永庆能补回家法。
  永焕劝道:“表哥原是受了牵连,舅舅何必动怒。”
  永庆微微阖目:“主子爷圣明,岂会冤屈了他?”
  关杰是弘明的伴读,一定程度上讲也是允禵承统后的较大受益者,同允禩一道被烩了绝不冤枉。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永焕一个失神,心里话脱口而出,忙又描补,“额娘说让表哥外放,让我问舅舅的意思。”
  永庆叹道:“皇主素来比奴才有远见。”
  当年书雪是不大赞同关杰给弘明当伴读的,永庆虽然接受的被动,心中难免存着一丝侥幸的窃喜,现在真正懊悔不迭。
  永焕同情八爷党,闻说后宽慰大岳丈:“额娘说咱们家尽忠报国,没有对不住皇室的地方,问心无愧就好。”
  书雪的原话是:“跟你舅舅说,冲着是新皇留足颜面,有我在,完颜氏不必夹尾巴做人!”
  永庆会意:“奴才明白。”
  受罚的毕竟是亲侄儿,雍正二年的春节并不见喜气。
  正旦朝贺,那拉皇后把书雪往主位上让,书雪降一格坐在年贵妃之上受礼。
  按理年羹尧圣眷日隆,年贵妃基本可以呼风唤雨,事实上却低调许多,自己病容憔悴,命嬷嬷抱着福惠阿哥给皇主、皇后加礼,粉团似的娃娃极易取得中年妇女的好感,书雪笑道:“天潢贵胄是骗不得人的,我们府的小孩子都没法和八阿哥比。”
  那拉皇后含笑听着,年贵妃十分谦逊:“臣妾没皇主会养孩子,全亏主子娘娘□□,方才见着顒恪阿哥,真真是王府的气度。”
  永焕嫡长子顒恪是照着“世孙”标准供给用度的,一岁刚过的年纪跟在弘晏身后还算听话,气度决计见不到,书雪还要领受年贵妃的好意就是了。

☆、二七五、待问鼎长爱挟贵

  二七五、待问鼎长爱挟贵
  过完新年,永瑾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被书雪拘着练女红学管家,整个畅春园全交到她手上,中间还夹杂着筹备弘昊的婚事。
  女儿已经是及笄之年,作为皇主独女,连关晓在和永瑾接触时都隐约带着两分奉承,书雪只能自己上阵严管严教。
  作为大清第一才女的血脉,永瑾是有几分偏才的,她在畅春园搞起了联产承包,把圣祖爷的养怡之所划片内租收银子,难得竟然上下拥护,把清幽园林开拓出三分热闹来。
  听着女儿算收益,书雪摆摆手:“成了,我知道你是用心的。”
  “额娘,您是嫉妒我的高明!”永瑾拉着书雪晃,“不但空着的地方有人管,还能省钱增收,哪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你呀——”书雪点了一下永瑾的额头,“只见其长未观其短,我只说一条,本来是公中的产业,你这样做岂不是引着下面自划山头?且畅春园的奴才不单是我名下的,你、你十五叔、你三哥、六哥、七哥、八哥、九哥、十哥的班底都在,调理其中瓜葛是大学问,打个比方,如果是你名下奴才包了一片花园,纵使你嫂子派个丫环摘束花怕都得看奴才的脸色。”
  永瑾有点儿懵:“不至于吧?”
  书雪笑了笑:“回去细想。”
  姜还是老的辣,永瑾乖乖草拟细则去了。
  不管怎么说,书雪对女儿的长进还是满怀欣慰的。
  永瑾不是寻常宗室女,雍正倒有意收她做养女,书雪并不领情,直接对那拉皇后坦言“我出的起嫁妆”,此事随之作罢,现在只有允礽第六女、怡亲王嫡次女同庄亲王嫡长女养在内廷。
  怡王想劝劝书雪来着,景山却传来讣告:允禵福晋完颜氏病殁。
  “额娘。”弘昊小心翼翼地上前,“您别难过,十四婶走的很安心。”
  放下琼琳的绝笔,书雪回身看着儿子:“我只愿她来生不做皇家妇。”
  弘昊请示:“额娘,郭罗玛法还在景山,儿子代您去瞧瞧?”
  “也好。”书雪点头同意,“多余话不必说,你十四婶是圣祖皇帝和孝恭皇后的儿媳,她的丧仪不能简单。”
  弘昊应了:“儿子明白。”
  琼琳是不上玉牒的郡王福晋,按秩为贝子夫人,书雪要求给她皇子福晋的待遇别人也不敢说什么,连雍正都很给面子的派礼部与内务府属官致祭。
  弘昊的婚期定在八月,同庚的弘昁也依照富察氏遗愿定下婚事,他的新娘是永庆嫡长女关菱。
  书雪起初并不完全赞同,说开后索绰罗氏倒更积极些,不说女儿给姑姑当儿媳省去好多是非,弘昁还是履郡王的亲生儿子,又有马齐这等彪悍的外公在朝,虽然小时候身子弱些,现在看着与常人无异,比不得关晓未来当亲王福晋,依小姑的能耐和外家人脉封个郡王不在话下,且胜在知根知底,很快就定了下来。
  弘昁那位囧二囧二的亲爹却出了岔子。
  宗人府令雅尔江阿已经处于隐退状态,胤裪是宗人府实际上的主官,先被弹劾降为贝子,随即发现圣祖皇帝的后宫金册没整理妥当,跟着革为奉恩镇国公,佐领本来还照郡王品级留着,偏把皇四子弘历的生母写作钱氏记入玉牒,这可捅了马蜂窝,雍正直接把十二弟撸到不入八分辅国公,佐领削去大半,破了短期降级的最快纪录。
  书雪没表态,雍正顺势革了胤俄的郡王爵,等于斩断了八爷党的一条膀臂。
  皇主的唯一反应是要求按国公例供足故敦王府用度。
  在雍正寻机剪除政敌的同时,青海平叛胜利的消息传来。
  年羹尧威震西北,不但大将军之名海内闻名,于雍正而言实在是久旱逢甘露,大喜之余竟发“不但朕心倚眷嘉奖,朕世世子孙及天下臣民当共倾心感悦,若稍有负心,便非朕之子孙也;稍有异心,便非我朝臣民也”之语,又加年羹尧一等公,赏其长子一等子爵,其父年遐龄封一等公加太傅衔,年氏满朝显赫。
  书雪阅完宫门抄向雅尔江阿笑道:“万一年羹尧不知进退,皇帝或嗣君行了处置岂非自打耳光?”
  雅尔江阿颇为不屑:“年羹尧是岳父保举,被你提拔的,如今只记微嫌不念大恩,可见不是全始全终的主儿。”
  “恩不恩的且别多提。”书雪冷冷一笑,“皇后无子,后宫以年贵妃为尊,皇帝属意弘历,现今却这般提拔八阿哥的娘舅,齐妃母子尚裹在中间,真不怪被廉王压了十几年。”
  雅尔江阿询问:“皇上已经有了压制胤禩一党的苗头,昔日八爷党的日子都不好过,你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书雪苦笑,“削爵圈禁是底线,管的多了讨人嫌。”
  雅尔江阿放下心来:他是真怕自家媳妇卷袖子与雍正大干一场,那样必然朝野震动。根据祖宗家法皇室是不能同宗相残的,允禩允禟至不济能保全性命。
  八爷党枝繁叶茂,处理过程远比雍正想象中更为复杂,朝议时急了眼直接说:“你们果然觉得廉亲王比朕贤明,朕绝不吝惜大位!”
  代父参政的永焕没说话,弘昊表态:“先帝二十余子,独选皇上继统,先帝洞察万里,谓皇上不贤乃疑圣祖英明。”
  允祥允禄也打维护,总算把这茬揭了过去。
  回家路上,弘昊埋怨哥哥:“您怎么不说话呢!”
  永焕觉得烦躁:“他能说这话,难道不是将八叔逼到墙角的意思?”
  弘昊劝道:“我们是晚辈,寻常人家都不好道长辈长短,何况天家?”
  永焕反驳:“你是继八叔后的小贤王,将心比心,有名声有人望就是错的?”
  弘昊急了:“我的亲哥,咱们要真是圣祖皇帝的血脉,就冲我和玛法一日生辰就不能容于叔伯,理儿谁不明白?额娘本看不上皇上的手段,我们做儿子的压着且来不及!”
  永焕勉强颔首:“我知道了。”
  隔一天,旨意改恪郡王为靖郡王,授宗正,代胤裪协管宗人府,书雪立刻意识到蹊跷,审了儿子后大怒:“你几岁?行事还要我们教?打小给你讲史,记到哪儿去了!”
  永焕告罪:“是儿子迟钝了!”
  “少给我打马虎眼!”书雪蹲了茶盏,“弘时觉得皇帝对兄弟苛刻,你没附和?你是简王府世子、是长兄!等我和你阿玛两腿一伸,全府指着哪个?你玛法十几个儿子,革了你的王爵就能封给弘昍弘晏?”
  永焕低下头:“儿子再不会了。”
  “廉王能得人心,被两代君王忌惮全不冤枉!”书雪瞪着永焕,“还是那句话,长辈的事儿你少抱不平,我们不管没你插话的余地!”
  “要更稳重些!”父子对比,雅尔江阿在康熙朝可比现在的永焕恣意百倍,但康熙是什么人?典型一慈父,度量远非雍正能比,即使打心眼里认可儿子的举动,明面上依旧不能说出来。
  被父母训的有些蔫儿,回房见到媳妇时还没开脸。关晓问了经过后说:“爱之深责之切,阿玛额娘是看重你的!”
  永焕闷闷的:“道理明白,心里还是不舒服。”
  关晓使个眼色让把儿子抱来:“额娘可不许你与三阿哥往来过密的,连九弟都被拘着不与四阿哥多打交道,你得听话。”
  “多少年的情分,哪里能容易断了!”永焕听到儿子的动静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颙恪今儿学了几个字?”
  关晓见丈夫有了笑容,暗中舒了一口气:“九弟教他打拳,没留意把额娘的一盏燕窝掀到地上,额娘教从他们爷儿俩的月例扣出来,九弟不乐意,他倒没知没觉的上前亲了额娘好几下,乐得额娘直夸他比九弟懂事。”
  永焕笑了,转念后说:“比我这做阿玛的会行事儿。”
  不太懂事的弘昍当然不会跟三岁不到的侄子争风吃醋,他正磨着额娘要差事。
  书雪白了儿子一眼:“你才多大?虚一岁十四,耐着性子读一年书再说!”
  弘昍把两道细眉弯成拱桥型,可怜兮兮地说:“额娘,人家都说大的娇小的惯,中间最难看,您可得疼儿子。”
  书雪被烦的不行:“想要差事自个儿去讨,你八哥在神机营制火器,你去做个伴?”
  弘昍跳的丈高:“您答应就成。”
  想求兵部来着,雍正却把他安排到户部学习,简王府的男孩子只弘昍与雍正处的最随意,直接跟冷面皇帝撒上娇了:“皇上四叔,侄儿已经通了经济之道,户部管钱粮太繁琐,万一出岔子还得您费心善后。”
  雍正摘下镜子:“朕行新政,首重户部,况且朕于潜邸时便做户部主事,你不要挑肥拣瘦,好好当差,勿负朕望!”
  弘昍还要争取,怡王笑道:“你再跟皇上磨着,仔细还教你读书。”
  弘昍吐吐舌头:“臣侄告退!”
  雍正叫住弘昍:“让苏培盛和你一块去露个脸,明儿再正经当差。”
  “谢皇上四叔。”苏培盛是养心殿总管太监,一定程度上是代表着雍正本人的,弘昍自然不会矫情着往外推。”
  一晃到了八月,中秋刚过,简王府迎来了弘昊的大喜之日。
  

☆、二七六、镜两面三方为宾

  二七六、镜两面三方为宾
  按理辉发那拉氏是书雪第一个亲儿媳,但相较瓜尔佳氏与张氏,当婆婆的对她决计谈不上喜欢,虽说经历相似,自己却是伯爵府嫡长女,选秀时还位列二十四旗秀女首位,辉发那拉氏之父讷尔布不过是镶蓝旗下的佐领,跟妯娌的家世无法相提并论,说的明白些,给弘昊当侧福晋勉强够格,做嫡福晋就门不当户不对。
  私下跟丈夫抱怨,雅尔江阿比她看得开:“儿孙自有儿孙福,弘昊最知礼让,难得自己上回心,咱们说不好他必会依从,私下可就难受了。”
  书雪倍感无奈:“我是自己挖坑自己埋!”
  不疼媳妇疼儿子,到了正日子,书雪照样得端出十分的笑脸坐在上位受礼。
  雍正之前改弘昊封号为靖郡王,现在有准他食亲王禄,赏赐比照皇子大婚的规格,热闹程度不差于永焕时的场景。
  吃了媳妇茶,书雪把原恪王府名下产业分出来交给辉发那拉氏管理,辉发那拉氏带着新嫁娘的忐忑推辞:“媳妇徳薄才短,并不能服众,还求额娘劳累着,等以后——”
  书雪小有不耐:“这就是让你学着,王府内务有你嫂子,以后分门立户过日子,内外必要你一人操心。”
  那拉傅莹十分尴尬,在座的都觉得婆母的口气中存着不耐烦,永瑾笑道:“怪我这当女儿的贪玩,额娘一心盼着娶进儿媳来分忧,嫂子推辞了额娘会不高兴的。”
  关晓、那木都鲁氏、瓜尔佳氏、张氏共同的心声是:我进门时额娘和蔼多了。
  书雪一语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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