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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倾天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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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百官议论纷纷,都充满了期待。
厉慕寒道:“那就请皇后奏来!”
花蛮儿从腰际取出短笛,横在唇边,幽幽吹响《引鹊来仪》。悠扬的笛音欢快优美,与这喜庆的气氛相得益彰。欢快的旋律令人听了忍不住要手足舞蹈。
花蛮儿吹了足足有一刻钟,天空却连一只麻雀的影子也没见着。
她不禁也暗暗着急,心想究竟是出什么事了。为了保证吹笛音时确实出现漫天空的喜鹊,她早已经和花裘打过交道,让他在皇宫外放喜鹊。可现在居然连一只都没有,这真是太奇怪了。
花蛮儿正在寻思出了什么幺蛾子时,突然之间,漫天出现了成群的乌鸦。它们张开黑色的羽翼,密密麻麻,从宫外飞了进来,遮住了耀眼的艳阳。
在场所有的人无不脸色大变。
如何召唤喜鹊会变成召唤乌鸦?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啊!
“这,这……”那些文武百官目瞪口呆,指着天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乌鸦低低掠过时,引起一阵慌乱,大家都生怕被这不吉利的东西碰到,东闪西躲下,现场陷入了一片欢乱,频频的尖叫声为现场凭添了许多不耐与狂躁。
花蛮儿也脸色大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笛音早就停止下来了。
厉慕寒俊庞罩霜,厉喝一声:“来人,把这些乌鸦全部给朕射下来!”
“快快快——”蒋钦立刻指挥着弓弩手上来,一排一排整齐拉弓,向半空射去。
但是乌鸦仿佛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单靠射杀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问题,还引得文武百官一片慌乱,纷纷离开座位,寻找躲避的地方。
花蛮儿连忙重新吹响短笛,只不过这回,她吹响的却是劝逐曲。
乌鸦果真在笛声中散尽。
天空骤然重放光明,艳阳依旧高照,只不过地面的一切,全都变了样。
官员们衣冠不整,惊惶之色犹在,地面上零散着乌鸦的死尸,还有射落的箭……
花蛮儿脸色一片惨白。
“花蛮儿,你是存心的,是不是?你是故意与朕作对,是不是?”厉慕寒拍案而起,怒指花蛮儿暴吼。
“不是!不是!”花蛮儿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如陛下所言作好了准备,却出现了这种状况,一定有蹊跷,臣妾请求出宫查证此事!”
厉慕寒脸色凝成铁青,一字一顿从唇齿间迸出:“你觉得还有这种必要么?乌鸦是怎么散的就是怎么来的,不是么?你觉得你的笛音出错了么?那么驱散的时侯怎么不出错?”
花蛮儿怔住,她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好意驱散乌鸦居然也成了把柄。
“如果陛下信任臣妾,根本就不应该这么说!既然陛下这么说,那就是从心底根本不信任臣妾,再多的解释又有什么用?”她痛彻心扉地低嚷。
施以柔这时侯却出来求情了:“陛下,请你饶恕皇后娘娘吧。臣妾想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百密一疏,肯定是有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望陛下开恩!”
施洪昌却痛心疾首道:“陛下,如果皇后娘娘是无辜的,那此乃不详之兆啊。这些乌鸦遮天蔽日,或许将是王朝的兴亡之兆啊!”
“住口!”厉慕寒厉声喝止,“什么兴亡之兆?再不许提此事!”
话说如此,但施洪昌的话却在他心里发了芽,生了根。
“来人,把花蛮儿打入冷宫,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不许任何人说情!”厉慕寒翻脸无情,一道旨意骤然下来,宛若利刃割开花蛮儿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陛下,臣妾再解释一次,这不是本宫的本意。本宫也不知道为何如此?还望陛下息怒,查清事实真相,再作定夺!”花蛮儿心里的底线已经快要触礁了。
厉慕寒却冷笑:“还有什么真相,真相就是你一直看朕不顺眼,看到了一个长得还可以的男人,就一直想着朕快快灭亡,好尽快随了他,对不对?”
花蛮儿全身僵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料到厉慕寒嘴里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这话将她激得炸毛了。
她狂怒地反驳:“不对!不对!不对!你不可以污辱臣妾,臣妾不是这样子的人。厉慕寒,原来,你是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自信的男人么?”
“闭嘴!闭嘴!朕自信得很,是朕对你缺乏信心。来人,还不快将她带走!”厉慕寒再次下令。
无奈,蒋钦只得上来带走花蛮儿。
花蛮儿此时骤然平息了怒火,既不再解释,也不求饶,也不委屈地哭叫,只是冷冷扫了厉慕寒一眼,冷冷的抛下一句:“这是最后一次了!”
厉慕寒心里一懔,莫名抽疼了一下。
听着她比他还冷的声音,看着她比他还冷的眼神,厉慕寒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花蛮儿。那个一心想要杀了他报父仇的花蛮儿!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却倔着性子没有收回成命。
万寿节,千令万令民间不可杀生,不可执行刑犯,却不料在皇宫,见了如此不详的血腥。
莫非这是天意,正应了边关与南方的局势么?
第75章 打入冷宫
“且慢!”突然传来一道清丽而娇柔的声音。
蒋钦不觉停下了脚步,花蛮儿回头望去,原来是施以柔。
她快步走了过来,腿似乎一软,跪倒在厉慕寒面前:“求陛下开恩,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笛音能召来什么她也不知道。臣妾相信皇后娘娘的话。皇后娘娘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明知故犯?在这种场合开这种玩笑?”
“是啊,陛下,贵妃娘娘说的有道理,请陛下开恩!”蒋钦也忍不住开口求情。
“请陛下开恩——”淑妃等各位妃嫔跪了下来,请求厉慕寒饶恕。
紧接着,傅文渊也领头,文武百官跪了一地,一块儿求情:“请陛下开恩!”
只有施洪昌依旧站着,和施以柔唱黑白脸。
他一付为天下苍生江山社稷为己任的模样,痛心疾首道:“陛下,不能饶怨啊!若是饶了皇后娘娘,只怕日后就会有更多人在你的诞辰肆无忌惮地出这种幺蛾子,这可是不详之兆啊!陛下,这样的错,犯一次,就得死一次!”
此时,正好小王爷花泽昊进宫要来禀报姐姐喜鹊出错的事儿,见此情景,冲上去甩了施洪昌一个大耳光,骂道:“老匹夫,这儿有你说话的份么?什么不详之兆,依本王看就是你在胡编乱造!这样的错,犯一次死一次,那你的错,该死一万一千回了。今天死的不过是几只乌鸦,而栖霞山死的可是三万将士,这笔帐又该怎么算?”
“爹——”施以柔喊着,爬起来上前去护着她爹。
“你,你——太野蛮了,陛下,微臣只是就事论事,小王爷竟敢在陛下面前造次,实在是目无王法!”施洪昌抚着脸,气得全身颤|抖,向厉慕寒告状。
厉慕寒怒视花泽昊,喝叱:“放肆!当着朕的面敢打大臣,你要反了不成?”
“昏君!”花泽昊怒指厉慕寒,“若你敢把姐姐打入冷宫,反就反了,谁怕谁?”
“住口!”花蛮儿连忙快步走过来,“啪”一掌打在花泽昊脸上,“小孩子懂什么?还不快退下!”
她用力扯了花泽昊一下,用眼神示意,让他忍耐。
厉慕寒原本已经想要一脚踹过去了,被花蛮儿挡了一下,怒气不觉消了几分。
花蛮儿拦在他和花泽昊中间,强忍着心中一口气,昂然道:“多谢各位求情,这份恩情,本宫记在心里了。然而,错了就是错了。在陛下万寿节上出现这种乌龙,不论本宫是否有意,都是不容饶恕的。陛下没有赐死已经是很宽容了。本宫这就自行去冷宫受罚。花萼楼设好了降诞宴,你们继续去饮宴吧,不要因为本宫而坏了好心情!”
施以柔意外的也走过来,再次于厉慕寒面前跪了下来:“陛下,求你饶了姐姐。就算小王爷打了爹爹一巴掌,臣妾还是要说,臣妾相信皇后娘娘。冷宫阴湿脏乱,又无人侍侯,姐姐贵为公主出身,从小锦衣玉食,怎么忍受得了那种环境?”
“倘若陛下要罚,不如让皇后娘娘住在隐苑吧。那儿臣妾住过,也时常派人打扫,一应蔬果俱全,总比冷宫好些。让姐姐在那儿住着,思过一两个月也就是了,请陛下看在肚子里孩儿的份上,又看在今日是万寿节的份上,恩准吧!”
施以柔深深地磕头。
厉慕寒连忙将她扶起来:“爱妃所奏,朕准了就是,你快起来!”
厉慕寒把施以柔扶起来后,就一直搂着她没有放开过。
他盯着花蛮儿,一字一顿道:“来人,将皇后带去隐苑,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隐苑半步!”
花蛮儿冷冷睨了施以柔一眼。
她从不相信她会那么好心替她说情,让她住在隐苑,不知是想显摆她的姐妹情深,还是想让她分分钟都惦记着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于她和厉慕寒之间呢。
不过,哪儿都无所谓了。如今的花蛮儿早就心灰意冷,不再对厉慕寒抱任何希望了。
花泽昊说得没错,他是个昏君!昏君!
可是,她不能不低头,花泽昊到底是个孩子,做不到心无城府,刚才他所说的话一百个脑袋也不够厉慕寒砍的。
花蛮儿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可是待蒋钦把她送到隐苑要回去覆命之时,她却恳求蒋钦帮忙,给花泽昊带些话。
蒋钦毫不犹豫答应了。
花蛮儿道:“小王爷时常在本宫面前,力证他已经长大了,不是毛小孩了。那你就告诉他,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让他证明自己的确长大了。你让他不要闹,更不要对陛下出言不逊。如果他真是为本宫好,就让他去查明寒鸦案。明明招的是喜鹊,为什么会变成乌鸦?让他把证据交到陛下面前,像个真正的男子汉那样去解决问题,而不是闹事!”
蒋钦点了点头:“放心,皇后娘娘,蒋钦一定把话带到。皇后娘娘住在这里,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多谢蒋将军,本宫没有什么需要的了。你快去吧,本宫怕小王爷再闹事。”花蛮儿催促着。
蒋钦于是告退了。
花蛮儿在隐苑悠悠转了一圈,果然平日有派人打扫,十分干净,并且布置得清新雅致,桌上的百合散发着悠悠的清香。
花蛮儿再度走了出来,肚子有些饿,院子里有棵龙眼树,她便摘了一串,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一边摇晃着,一边剥龙眼吃。
远远的,传来了丝竹乐声,想必花萼楼摆设的降诞宴开始了吧。
文武百官吃的可欢心。那可是一顿丰盛的大餐。一共一百零九品,长达四小时,从午时开始,至申时才会结束。
花蛮儿微微笑着,不过是不能参加降诞宴罢了,反正山珍海味在小时侯早就吃腻了,她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就在这里吃吃龙眼,以及其他蔬果,也挺好,正好清清肠胃。
最令她开心的是以后可以不必再见到厉慕寒了,更不用纠结他和妃嫔之间的事情了,什么都不必管,过过隐逸的生活也不错。
花蛮儿吃着吃着,摇着晃着,夏日微风徐徐吹来,渐渐的,她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花、蛮、儿!”突然一声暴吼骤然在头顶炸响。
花蛮儿霎时肝颤,这雷吼般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眼皮却沉重得像被黏住似的,她想起身,身子又像被抛在汪洋大海里浮沉,就是无法着力撑起。
然而,已经用不着她自己用力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攥了起来,手腕传来的剧痛以及落地时脚踝碰到凳脚的巨痛,都让花蛮儿瞬间睁大了眼睛。
“嘶——痛!放开我!”花蛮儿叫着,那刚张开的眼眸正对上一双簇着熊熊烈火的俊眸。
厉慕寒?
这一定是在做梦!
不是被罚到隐苑来了么?怎么可能这么快又见到他?这付尊容,意味着她又惹恼他了么?
“你,你做什么?”她惊魂未定地问着,这才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她,而她身上,哦,天啊,居然只穿了亵衣……
她立即挣脱手,随手从床上扯了条被子裹住自己。
可被子扯开后,床上却陡然暴出一个赤条条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他的身上,插着一把剑,那分明就是厉慕寒的宝剑。
看起来,是在厉慕寒发现的第一眼,就怒急攻心,一剑刺死了他。
花蛮儿的眼睛都直了,捂住嘴,呼吸都快喘不过来了,半晌方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会不知道么?”厉慕寒把花蛮儿扯过来暴吼,“你会不知道怎么回事?”
花蛮儿感觉到厉慕寒满身酒气,他一定是在降筵宴上酒喝多了。
她瞥了眼屋外,暮色已临,而屋内正有侍卫点燃了宫灯。
“冷静点,陛下,冷静点……”施以柔也在,她扯着厉慕寒的手臂,抚着他的心口让他消气。
“冷静得了么你,花蛮儿,你说,你是不是自甘下贱?口口声声朕让你不舒服了,一转眼就找个让你舒服的男人是么?”厉慕寒一扬手,甩了花蛮儿一记耳光。
花蛮儿捂住脸,反手一掌就向厉慕寒打去,厉慕寒避开了,就势捉住她的小手,两个人互相撕扯着。
“厉慕寒,不许你冤枉我。我不会做这种事情,我就是在院子里的躺椅里睡着了,他怎么进来的我根本不清楚。”花蛮儿凤目扫向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然而已经死无对证。
“不清楚,好个不清楚!”他猛地向花蛮儿的膝腘处踢去,花蛮儿瞬间跪倒在地。
厉慕寒冷竣的眸刀迅速劈了过来:“花蛮儿,你给朕听着,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冷宫里过一辈子吧,朕再也不要见到你!”
“哈哈哈——”花蛮儿仰头大笑,目光盈漾着喜悦之光,“遵旨。哈哈哈,臣妾求之不得!”
厉慕寒脸色陡然变得煞白,他咬了牙,狠狠搧了花蛮儿一耳光,骂道:“贱人!”
“厉慕寒,从今以后,我们夫妻情份已尽,恩断义绝!”花蛮儿啐掉嘴角的血丝,仰起小脸,倔强而无畏地迎视他冰冽的目光。
“很好!花蛮儿,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就待在冷宫里孤独终老吧。从今天开始,贬为庶民,你不再是皇后了。”厉慕寒转身绝情离去。
“陛下,陛下……”施以柔跟着追了出去,唇角忍不住噙着一线笑容。
几个侍卫也跟着走了,只留下两个,一左一右搀扶起花蛮儿,往冷宫走去。
冷宫果然很冷,与隐苑的清幽不同,这里可以用冷寂萧条来形容。
虽说是盛夏,但这里却没有蔬果,也没有鲜花,仅有的几棵树木也因为缺少灌溉而显得垂头丧气。宫殿很大,只有榻,没有桌椅,也没有被褥,推开门窗时,尘土飞扬。
花蛮儿静默了一会儿,仰天望向天上的明月,淡淡笑了一下。
在这一刻,其实心里反而是释然,因为对于厉慕寒这个愚蠢而又绝情的男人,她算是看透了。心里一旦放下,就会特别轻松,没有任何挂碍了。
她同样在冷宫溜了一圈,挨得了饿,却受不了脏,于是去井里打桶水,把整个宫殿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从小锦衣玉食,就没做过活,不过没吃过猪肉,但也看猪跑过,所以,做起家务虽然慢了一些,却还是像模像样的。
三个小时后,整座冷宫算是干干净净了。
她累得腰酸背痛,躺在冰冷的只有一张席子的榻上,没有办法动弹。
她抬眸看着天花板,或许为了防止出逃,连个天窗都没有。从此,她就成了笼中鸟么?
想到白天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从寒鸦案到隐苑案,蹊跷重重,但最后,都定格在了一个人的脸上,那就是施以柔。
施以柔这个大善人,真是哪里都有她啊?
隐苑是她提出来的,厉慕寒喝了酒,怎么会跑到隐苑去?不可能是因为想念自己,如果是想念自己,也不会带个施以柔啊。
花蛮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她安下心来静观其变,在冷宫过了三天后,正想着如何与外界联系时,沈含笑来探望她了。
花蛮儿见到他,自然很高兴。
沈含笑给她带来了许多食物,以及被褥。
花蛮儿招呼他在庭院的长凳上坐下,院子的大圆桌是冷宫里的唯一的一张桌子。花蛮儿给沈含笑倒了水。
沈含笑盯着花蛮儿:“皇后娘娘,三天不见,你瘦这么多?”
花蛮儿笑道:“瘦了不是更好么?走路也轻松了。”
“微臣看是因为这里没有油水吧。要不,赶明儿,微臣抓几只鸡鸭来全给娘娘养。”沈含笑打趣道,“这样也能做到自给自足啊!”
花蛮儿将手里的扇子敲了敲桌面道:“诶诶诶,打住。以后不许喊我‘皇后娘娘’,也不许自称‘微臣’,我已经被贬为庶民,不再是皇后娘娘了。这是圣旨,知道不?”
“嗯,听说了,正式的旨意都下了,这回陛下可气得不轻!”沈含笑道。
花蛮儿不以为然,神情淡淡的:“正好,我解脱了,以后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就这么看得开?”沈含笑凝视着她。
花蛮儿微微颌首:“嗯,不仅看得开,还要逃得远。所以,我说不要抓几只鸡鸭来给我养了,因为我根本没打算真的在这里孤独终老,我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去的。”
“逃出去?”沈含笑诧异地看着花蛮儿,不过没多久,又笑了,“这像是你会做的事儿。”
“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什么时机我能逃出去?我要怎么逃才能不影响到泽昊?对了,你一定要告诉泽昊,不要再找厉慕寒说什么了。如果想帮我,就暗地里查查寒鸦案和隐苑案就可以了,也不必来找我,他一定要相信,我逃出去,会比生活在皇宫里更加快乐,更加自由自在。”
花蛮儿滔滔不绝说着,带着一种对自由的渴盼与向往。
沈含笑道:“好,我答应你。事实上,这些话蒋钦也带给小王爷了,所以,尽管大家都很想来看望你,但是因为陛下不准许,特别是不准许小王爷和一些蛮夷旧部将来看望你,这才全部委托我代劳。我这身份,在后宫里行走起来是方便了些。了不起就说你凤体有恙,前来探望,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是吧?”
“有理。”花蛮儿莞尔,“有劳你了,我想他们一定很着急,特别是我的小皇弟。”
“是啊,大家都急。可是都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沈含笑最是云淡风清之人,这会儿也显得有些着急了。
花蛮儿淡然道:“你听着,那天在紫潇殿,提议贺礼用笛音召唤喜鹊的人是施以柔,结果出现了寒鸦案;后来,陛下要将我打入冷宫,提议去隐苑的人也是施以柔,结果出现了隐苑案;之后,带陛下到隐苑的人也是她,你说会不会这么凑巧呢?”
沈含笑皱眉:“你的意思是……施以柔是主谋?”
“恐怕不仅施以柔是主谋,施洪昌当然更是。再者,兵部尚书之女任映月与贵妃走得近,兵部尚书任巡又是施洪昌的学生,有了这层关系,彼此互为靠山也不奇怪。我想施洪昌父女之所以敢这么跟我作对,一定是有任巡在暗地里撑腰。”花蛮儿猜测道。
沈含笑拈须点头表示同意:“这话有理。我也这么想。按理小王爷亲自出马,带着这么多武林高手在放喜鹊,是不会出错的。不论喜鹊中途竟遭射杀,却换上了乌鸦。这阵仗,似乎靠施洪昌那些护府家丁是做不到的。”
“没错,”花蛮儿道,“当年施洪昌学生众多,根基很牢也很深。虽说新朝已立,但是他们依然不愿意彻底解散,为的就是留条后路。但这要靠朝廷去强行斩断也难,他们私交颇深,说是私交也不为过。”
“是的。如果施洪昌、施以柔、任巡连成一线,这要对付就难多了。任巡连陛下都不敢轻易撤换,怕底下将领闹事。”沈含笑若有所思。
花蛮儿轻轻叹了口气:“诶,任巡这名号,我在蛮夷时就听说过。都说大昭兵马调度,在外面冲锋陷阵,厮杀敌将靠的是厉慕寒;而在国内,各州府兵马调度,安全巡防,镇压内乱,靠的却是任巡。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任巡的威望,也不是一两日就能摧毁的。”
“正是,”沈含笑亦长叹,“所以,这事儿就有点难办。现在想来,十有八|九就是他们搞的鬼。可是证据何在呢?他们官官相护,将领齐心,有谁肯说真话?就算说了真话,如上述情况,陛下也难以治他们的罪。”
花蛮儿分析道:“第一,做下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看看附近是不是有人看见了?射鹊的箭落下来,不可能全部收得这么干净,去找找或许有线索。隐苑里死的人是谁?怎么会到那儿去的?去查查。”
“第二,不要小看陛下的能力,只要你们把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会懂得怎么治他们的罪?就算不治,至少也能明白我是冤枉的。”
“嗯,好,我一定转告小王爷。”沈含笑保证。
花蛮儿道:“还有……说到隐苑,我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时侯陛下在隐苑里与施以柔重逢。想来,她在那里居然住了六年之久,实在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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