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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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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碍眼的是——兰芽此时面无惧色,反倒眼波潋滟,面颊绯红。
  虎子便一皱眉,伸手就要将兰芽从月船怀中夺过来。
  月船哪里肯让,急忙背过身去,以目警示:“你要干什么?”
  虎子咬牙:“将兰伢子交给我。你是出家人,这般抱着他走,又成何体统?”
  月船周身便漫起邪气儿,轻贫一声:“可是你个大男人,同样抱着个男人满大街的跑,就成体统了?”
  兰芽真是哭笑不得,只得伸手一人脑门儿上给了一巴掌,嗔怪道:“这是什么时候,你们两个内讧什么?”
  两人这才各自咬牙,愤愤道:“稍后再议!”
  月船坚持抱紧了兰芽,怎么都不松手,身形飘然而起。虎子只得随扈在畔,伸手抽出背上藏着的弩箭,拔掉箭镞,连珠一般发射了出去,用以吓退追兵。
  几番周折,两人护着兰芽终于翻过守备稍松的城墙,逃出城外而去,与山猫等人汇合一处。
  天地茫茫,面朝江海,背有追兵。
  兰芽捉紧月船衣襟,以目示意。是想问他,是否合适带着众人暂时躲回官船上去?
  却没想到月船却是一声哀叹:“天地茫茫,竟无贫道容身之地矣!”
  说罢错开眼珠儿盯着山猫等人,涎着脸道:“贫道还不都是为了你们!现下朝廷一定下令缉拿贫道,贫道救了你们,自己却只剩死路一条了!”
  虎子眯起眼珠盯着月船这一番唱念做打,眼中流露出疑色。
  山猫等人却扛不住,跳将起来说:“道长是为了救我等才落得如此地步,我等便绝不会叫道长丢了性命!眼前虽然是天地茫茫,却不等于没有逃生之路!”
  月船苦笑:“逃?往哪儿逃?前面是江,再往东是海;背后是杭州城,步云青和那班衙役等着捉拿我归案。”
  山猫受激道:“那便到海上去!道长便索性也入了伙吧,有了我等兄弟的保荐,木嵘大王自不消说;便是四海龙王,也不会不收留道长!”
  山猫等人说得热闹,可是人群中那些曾面有异色之人则惊得目瞪口呆。
  兰芽便留意到了,只觉诧异。
  月船偏头朝她望来:“……你看呢?”
  兰芽的心紧张得咚咚跳响。
  原本刚到杭州时,她便想过要设法打入倭寇内部,以探听虚实,可是司夜染当时不配合,便叫她不得不另想别的法子。却没想到,眼前这个绝佳的机会竟然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是海贼们邀请他们入伙,更会保荐,而不用他们自己绞尽脑汁……
  可是,事出突然,她甚至来不及考虑前前后后的事。
  更何况,此时身边还有虎子。她若稍有计算不周,说不定反倒会害了虎子,叫海贼们以为虎子是细作。
  此时此刻,在她举棋不定之时,她便只追随着自己的心,抬眼去望月船的眼睛。
  接住她的眼神,月船便笑了:“事已至此,也是宿命使然。那咱们便去吧,反正大明也没了咱们的活路。树挪死,人挪活,啊~”
  兰芽便悄然提了口气,轻轻点头。
  纵然前路难测,可是只要有他在身边,有他引着她,她便什么都不怕。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她纵懦小,却也尽力与他比翼就是。
  。
  天龙寺船。
  菊池一山秘密送走孙飞隼,便将那拔刀救下花怜的年轻武士单独招来。
  挥退众人,关起舱门。菊池一山却向那年轻的足轻拜倒:“少爷。”
  -
  【稍后第三更~】

☆、63、一帘风絮(3更3)

  年轻武士一改在外人面前对菊池一山的谦恭,点点傲气无声从骨子深处漫溢而出,也不做声,径直走到菊池一山原本坐的正位坐下。
  眸光宁静,不看菊池一山,只凝着自己的鼻尖。
  此人正是平户藩大名松浦家的继承人:松浦晴枝。
  “菊池家老,你率领船队一路西来,各方捭阖,辛苦了。有事便直说吧。忧”
  菊池一山恭敬跪奏:“臣下昨夜密会大明使者孙飞隼。大明朝廷的意思,是想以海贼此时所有,来与咱们交换建文余部。臣下不敢擅自做主,家主又远在国中,于是此事还要请少爷拿主意。”
  松浦晴枝听菊池一山将孙飞隼抛出的条件说完,挑了挑眉。
  “菊池家老,依你看,这笔买卖如何?”
  菊池一山沉吟道:“倒是一笔不错的买卖。圊”
  松浦晴枝捉起桌上的漆艺茶杯,目光凝注那杯上金银彩绘的疏朗松枝。
  漆艺原本也是中国的,汉代传入倭国,形成倭国“莳绘”。倭国宫廷和民间都很喜欢,使用至今已是一千多年。这技艺虽然来自中国,可是以松浦晴枝自身在大明所见,却觉大明漆器工匠的手艺比之倭国工匠,已有差距。
  他没机会进大明宫廷,至少单就市集上所见,以及大明馆驿中的所见,都是如此。
  所以就算中国幅员再辽阔,物产再丰富,以倭国之小,虽然千年来一直在追随与学习,却未必没有赶超之日。甚至,据为己有。
  松浦晴枝便掀了掀唇:“这是一笔不错的买卖,咱们值得一做。不过,却不是以大明设定的方式。咱们得按着最有利于咱们自己的方式来。”
  菊池一山便问:“少爷的意思是?”
  松浦晴枝轻哼一声:“这多年来大明始终防范我国。借口倭寇一事,规定我国十年方可来进贡一次,彻底隔绝海防,就是想将我国完全屏蔽于茫茫沧海之上,成为悬垂孤岛。所以我国非但不能禁绝倭寇,反倒要依赖倭寇,否则财富何来,西洋的火器又何来?”
  菊池一山便迟疑道:“依少爷的意思,咱们并不能答应大明的条件,不可将倭寇首领交予他们。”
  松浦晴枝轻笑:“一个不交,便会激怒大明,对我国并无好处;可是倘若全都交了,更等于倭国自绝于沧海之上,于我国长远更是不利。既然不交也不好,全交也不好,那咱们索性折中。”
  菊池一山道:“少爷的意思是?”
  松浦晴枝摆了摆袖口:“交。却要一部分一部分地交。每交一次便跟大明谈一回条件,要叫每一个人都给咱们换回大笔的利益来。否则倘若全都一次***清了,以后咱们还用什么来跟大明谈买卖?”
  菊池一山心下一凛。眼前这个少年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当过他的门生。这孩子生就一副风花雪月的皮囊,温文华贵,仿佛只适合琴棋书画诗酒花。却没想到,原来遇见关要之事,这般杀伐决断、心意曲折。
  菊池一山便赞道:“少爷好见地。”
  松浦晴枝仿佛累了,深吸口气伸了个懒腰:“倭寇就是我国与大明之间的一张王牌。咱们得攥紧了,用好了。大明担心是建文余部,既然是王气未散,咱们索性变为己用,谁也不给。就算当真是建文的后裔来寻,也绝不交还。”
  菊池一山宽心一笑:“臣下也正做如是想。四海龙王四人当中,心已不在一处。有人还想做建文忠臣,有的却已经想作我国民。如此咱们只需将那依旧像作建文忠臣的交给大明朝廷,任凭斩首还是灭门,咱们只留下那些心朝向咱们的就是了。”
  松浦大名早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担心激起海贼反抗,此时正好得了大明朝廷的这个机会,索性将罪名都推到大明朝廷身上就是了。在海贼面前,他们只需继续充当“救命恩人”与“盟友”的正面角色,就够了。
  松浦晴枝慵懒瞟向菊池一山,缓缓道:“雪子回来了,我不希望她再有机会逃走。菊池家老,我希望你这回严加看管。”
  松浦晴枝对煮雪的执念,菊池一山明白,便叩下头去:“少爷放心。”
  沉吟片刻,还是忍不住道:“可是……天皇陛下的内亲王,以及将军大人的女儿,都已赐婚。少爷又将如何对待小女?”
  松浦晴枝眼底泛起冷意:“雪子就算是家老的女儿,可是她母亲却也是个卑jian的明女罢了!就算将她收为妾室,难道我还算是委屈了菊池家老你么?”
  菊池一山神色一黯,只得垂首下去:“臣下,不敢。”
  。
  松浦晴枝出了菊池一山的船舱。
  暮色已下,灯影映着水光,阑珊飘摇。
  松浦晴枝忽地侧头向转角望去,寒声断喝:“谁?!”
  随着衣带声簌簌,一个娇弱的女子,满面惊色地闪身而出。映着灯光,照亮她一张苍白的脸。
  松浦晴枝眯起眼来:“是你?”
  正是花怜。
  
  花怜便跪倒:“恩公。”
  松浦晴枝目光转寒:“你怎么在此处?”他缓缓走到她面前,垂下头去,声音放柔:“你方才都听见了什么,嗯?”
  花怜急忙簌簌叩头:“婢子,婢子……”
  松浦晴枝便疑心更重,声音一冷:“说!”
  花怜惊惶道:“婢子,婢子不敢说!”
  松浦晴枝眼中更加阴冷,测测道:“……你说就是。倘若不说,那你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花怜惊得半晌忘了呼吸,良久才一口气喘上来,眼中已是沁满了泪。
  “恩公,婢子,婢子说!”
  松浦晴枝这才略显和缓:“说。”
  花怜便哽咽起来,泪却不敢流下来,只能哀声干涩道:“婢子,婢子感念恩公救命之恩,便想报答。可是婢子出身卑微,又无半点财物,无以为报……婢子只得,只得将恩公深深烙印在心底。”
  松浦晴枝闻言也是一怔。
  “恩公贵为武士,自然是婢子不敢奢望之人,婢子便只有,只有远远地望着恩公。可是恩公从来未曾为婢子停下过脚步,更从来未曾多看过婢子一眼。婢子打熬不住,便,便千方百计想出现在恩公出现的地方,只期冀能‘撞见’恩公一回,叫恩公看我一眼,跟恩公说上一两句话,婢子,婢子便,心满意足。”
  花怜说完,又羞又愧,伏地痛哭,再也不敢抬头。
  松浦晴枝从小便是平户藩的第一公子,多少闺秀、夫人都肖想于他。纵然只是从街上走过,也会平空接到许多投掷而来的香囊和扇坠儿。于是面对眼前女子的倾慕,他并不诧异,也未曾怀疑。
  只是傲然抬起眼睛,疏离道:“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你能奢望得起的人。花怜,我救你不是因为你,而只不过是因为你恰好是你家小姐的侍婢。你既说过,她都曾救过你,我便没理由坐视你不管。仅此而已。”
  花怜嘤嘤哭泣,似乎哀绝。
  松浦晴枝却没再安慰,而是起身就走。
  看他走得没了踪影,花怜方止住悲声,悄然松了口气。
  方才若不是用这样的情由,她都无法顺利脱身。
  花怜嘤嘤怯怯地起身,转身想要走回去。却在甲板尽头,讶然见煮雪正坐在船舷上。脊背抵着栏杆,目光望向远方。
  那姿态,竟透出莫名惆怅。
  花怜便一惊,回头望向自己方才所处之地,盘算着这段距离是否足够掩盖住方才她的动静。
  煮雪却疲惫转眸望来,苍白一笑:“你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不过我不是故意打探你的心事,我来也是与你相同的用意,也是想瞧瞧我爹唤那人来商议什么。”
  花怜一急,忙辩解:“小姐,你听我说!”
  煮雪却抬手拦住:“不必说了。实则他救下你那天,我就已看出你对他颇有不同。我带你离开那船舱,你还忍不住停步回望……花怜,咱们都是女儿家,你的心思,我懂。”
  花怜百口莫辩,便急道:“可是小姐却为何这般心碎?莫不是,小姐与那人之间……?”
  煮雪冷笑截住:“你别胡说!我恨菊池一山,恨倭国每一个人,也包括他!”
  “当真?”花怜追问。
  倘若煮雪当真对这人无情才好,否则,否则——以他最后对菊池一山所说的那句话,煮雪眼前就是一个永无救赎的火坑!
  煮雪怆然冷笑:“自然!我是大明子民,又是大人手下,我又怎会与他有半点纠葛!”她仿佛醉了,甩甩头:“我这一生,只想死在大明的国土之上。决不能像我娘一样,客死他乡,随浪漂泊。”
  花怜心下生痛,缓缓道:“若是真的,婢子才能放心。小姐,多谢你搭救,婢子还要与小姐一路生死相依。婢子绝不能叫小姐,遭受半点的伤害。”
  煮雪眯眼望来:“你在说什么?”
  花怜深吸一口气:“适才小姐追问的事,婢子没敢说实话——此刻婢子冒死向小姐请求:请小姐允许婢子恋慕那位武士大人吧。婢子给小姐叩头了!”
  煮雪猛地一颤,背后栏杆跟着簌簌地响。
  煮雪只能冷笑:“谁拦着你了?谁又不允许你了?原本咱们就不是真的主仆,我是大人的人,你却是兰公子的人,你根本就不必听从我的。既然是你自己打定的主意,我也没资格拦着你。我只给你一句话:好自为之。不要为了所谓儿女情长,而误了你们公子给你的差事!”
  花怜垂下头去。想及兰公子那日对她说的话:“……不管怎样,我都信你。”
  花怜便展颜一笑,福身下去:“多谢小姐成全。”
  她出身卑微,爹是清贫的渔夫,娘是海女。爹娘不顾性命,风里来浪里去,却也没能替他们一家人赚来一栋遮风避雨的房子。他们一家人都蜗居在船舱里,永远不知明日如何。
  以她的命运,将来也只能步娘亲的后尘,成为海女。
  每日光着身子潜入无边深海,去采集珍珠、鱼蛤。没有人看得起她们,就算生得貌美也只能淹没在海底。
  甚至,这样的海女没有男子愿意迎娶。爱情之于她,永远只能是奢望。
  后来爹病了,没钱买药,娘便不顾风浪袭来,冒险下海,想多捞几颗珍珠,能为爹换几副药来……可是娘一走,便再也没能从海里归来。
  她哭着去求武士大人,宁愿卖了自己。
  她的容貌,和她不顾一切的毅力,叫那武士对她产生了兴趣……再后来几经转卖,她落到了秋芦馆家主手里。
  这多年过来,从未有人对她说一句温软的话,没人对她有半点的尊敬之意。
  直到那一天……那个眉目如画的少年公子,手摇纸扇翩翩而来。捉住她的手腕,轻声细语与她说话,更——替她画了她这辈子第一张小像。
  她也是个女子,她也有自己身为女子的尊严和矜持,而这一切从来都只被人践踏在脚下,只有那一个人除外。
  虽则后来才知道,他竟然是个宦官,还是一个更大宦官的男宠……
  不过没关系,他却依旧能给她这天下其他的男人永远给不了她的一切。
  于是她愿意照他的吩咐去办事。愿意为他,护着这位高傲却实则也脆弱的雪小姐。

☆、64、惊闻乍响(3。2第一更)

  月船和兰芽决定入伙,山猫便又去问赵玄等人。赵玄他们也帮了忙,山猫自然也满心感念,也想拉入伙当兄弟。
  赵玄等人便是一怔,目光都朝月船和兰芽这边望过来,显然是不知该怎么办。
  月船却别开了头,只去看江天水波,一派乐得小窈的模样。兰芽只得无声叹了口气,悄然向赵玄摇了摇头。
  她跟月船可以直捣黄龙,可是总需要个人回去报信给息风,以免息风不知司夜染所踪,反倒急了棱。
  赵玄便一抱拳:“兄弟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本并不知晓诸位英雄的身份。兄弟在家还有家小,实在不便与众位英雄同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兄弟在此别过。他日,后会有期。”
  赵玄说着话,目光浅缓落在虎子面上。
  山猫倒也洒脱,抱拳相送:“人各有志,兄弟我也不强留。但是哥哥今日的恩,咱们来日必定设法回报。”
  兰芽赞许点头,却用目光止住剩下那些腾骧四营的人,叫他们留下矾。
  此去贼窝,不能只有她跟月船两个,她得多带几个人去。
  这边说得热闹,虎子却退在一旁,嘴上叼着根草棍儿,冷眼旁观着。兰芽跟赵玄之间的那点子眉来眼去,他自然都瞧得分明,且明白兰芽的意思。
  他略作挣扎,却还是一言未发,只垂下头去,用斗笠沿儿避开赵玄的目光。
  江上远来舟,他们弃岸登舟,与赵玄、与杭州、与大明,就此别过。
  月船倒没什么,可是兰芽却还是在船行离岸的刹那,红了眼圈儿。
  无论爱过还是恨过,大明都是故土。故土难离,故土是每个人的根。
  月船虽然依旧还是满身的不在乎,可是这一刻还是垂眸深深凝望来,柔声道:“很快就会回来。”
  虎子则依旧隔着几个人的距离,冷眼旁观过来。待得看见兰芽眼圈儿一红,便狠狠蹙眉垂下头去。
  同样的离愁别绪,同样对未来的忐忑不安,当初也曾笼罩过他的心怀。
  。
  船渐行渐远,暮色笼罩海天,将他们的船安全护卫在了夜幕之内,岸上追兵也莫可奈何。
  沧海茫茫,兰芽等一行人却没能直接便回到海贼老巢去。中间停在了海中的一个小岛之上。山猫招呼大家下船,说在此休息一夜,吃饭睡觉,天亮了再等“龙宫”的号令。
  山猫和手下都是捕鱼好手,即便是在夜里,只能借助星月和火把的光亮,却也个个都能手执渔叉,准确地投中水中的游鱼。鱼儿捕上岸,只简单用匕首豁开肚囊,便直接串了架在火堆上烤。虽则肉香渐渐扑鼻,可是腥味尤重,兰芽忍不住皱眉。
  山猫倒也礼貌,第一批烤熟的鱼先拿下来,准备送给月船和兰芽去。今晚直到此时一直都很沉默的虎子忽然起身,伸手拦住。
  山猫便陪着笑:“从前自然是该先孝敬木嵘大王您的。可是今儿例外,咱不是有客人么?”
  虎子瞳仁乌黑:“我不是与你计较这个。”只抬眸望向兰芽的方向:“……这个,他吃不惯。”
  说罢也不理山猫的错愕,径自起身走到海边,抓过渔叉亲自又捕了两条鱼。然后蹲在水边细细地剥鳞、剪鳍,将内脏摘净,更用身上仅有的淡水冲洗了几遍,才重新架在火上烤了。待得熟透,他已采回大片的树叶,横托为盘,将那鱼肉从烤架上卸下来,自己装妥了,又撒上了盐,又折断两根树枝,洗干净了权作筷子搁在一边……准备停当了才递给山猫,朝兰芽的方向努努嘴。
  虎子的这一连串动作,将山猫都给看傻了。同处这么些日子,木嵘大王从来都不是矫情的人,可是今儿……这是怎么啦?
  呆呆接过树叶盘子,山猫才讷讷道:“大王用了这么些心,怎么不亲自送过去?也好叫那位公子知道大王的心意。”
  虎子又垂下头去,借斗笠沿儿避开山猫的目光,沉声道:“不必。”
  山猫只得掂量了掂量手里的鱼肉,这才迈着步子笑眯眯给送过去。
  兰芽连声称谢,接过来一看便愣住。
  她便霍地转头去看那边的虎子。
  海天幽蓝,明月高悬。虎子孤单单一人立在海边,远离众人,抱着手里的刀……
  兰芽的心便狠狠一疼,看了月船一眼,便起身走向虎子去。
  月船恼得呲了呲牙,却只能忍了。
  。
  小岛虽然不大,可是好在人也不多,于是众人可三三两两,各自寻了舒服的地方去休息。众人见兰芽走到木嵘大王身边去,便也都识趣,各自退远。
  兰芽吸一口气道:“你吃了么?”
  虎子抬眼望她:“我不饿。”
  兰芽轻叹口气:“那咱们一块儿吃。”
  兰芽坐下,拉着虎子也并肩席地而坐。六月的海上微风细细,沙滩也不冷,还留着白日间的暖意,很舒服。
  兰芽细细吃着
  鱼肉,斯文地咀嚼、吐刺,边偏首悄然打量他,柔声道:“给我讲讲你这些日子的经历。”
  见她这样自在,并没有任何初到荒岛的不适,虎子这才也放松下来。捉了枚石子,无意识地在脚边的沙滩上胡乱画着。
  “你想知道什么?”
  兰芽停了筷子,凝眸望他:“……是怎么会,忽然放弃杀倭,转而投身倭寇?”
  自大明立国以来,倭寇就是大患。整个东南沿海,无不有倭寇出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纵然是辽东,也有数次大战。袁家时代镇守辽东,虎子本该对倭寇深恶痛绝,所以兰芽不解,虎子怎么会忽然加入倭寇。
  纵然是他想叛离司夜染,逃出司夜染的掌控,可是这天下广阔,他还有诸多其他选择,又何必入伙倭寇?
  兰芽的不解,虎子都明白。他垂下头去,低低苦笑:“……当年我爹在辽东还曾亲自剿倭。而那一战,是我第一次给我爹当先锋。”
  波光映在虎子面上,有疼痛如鳞,细细漾开。
  兰芽便没说话,只静静等待。
  良久,虎子深吸一口气,仰天无声一笑:“可是兰伢子你知道么,倭寇并不是咱们从前以为的模样。”
  “哦?”
  兰芽明白,军事上的事,她所知所见永远逊于虎子一筹。
  虎子转眸望来:“倭寇,望文生义,咱们从前都以为他们是倭国人。”
  兰芽点头。
  虎子道:“原本倒也没错。最初的倭寇都是倭国海贼,或者是因倭国国内战国内乱而流离失所的浪人,在倭国没有生计,便袭扰我大明沿海,劫掠财物。所以咱们称他们为‘倭寇’。可是后来,实情却已不同。”
  “随着朝廷严厉禁海,有活不下去的渔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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