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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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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懒得想他是为何。藏花冷冷勾起唇角:“我只是想看着,心乱若此的他,究竟会落到何等下场。”
小宁王闻言笑得便更开心:“他会落得何等下场?这次朝堂参劾,他便逃不过去了。”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藏花唇含讥讽:“他从十岁到现在,经过的朝堂风云也不少了,参劾他的酒从来都没绝过。怎地见得这次就熬不过去了?”
“你还关心他?”小宁王拧了拧藏花的鼻尖儿:“今时不同往日。从前就算在有人参劾他,不过一两个御史,顶多牵扯上一两个尚书级别的大员。可是这次整个六部九卿与内阁联手,之后所有外官又与司礼监联手……你觉着皇上会为了他一个人,便驳了所有的内外官员去么?”
小宁王越想越有趣:“更何况,皇上也总归是防备着他的。只不过想要杀他也需要名正言顺,眼下这内外百官的集体参劾,可不就是个最现成的理由么?”
藏花妙目一转,眼角兰花不见清丽,只见妖冶:“如此说来,他这次当真是死定了。好
极了。”
。
小宁王的笑还未褪尽,手下便来禀报,说南昌来信儿了。
小宁王安顿好藏花,匆匆披衣起身到了书房。
看完了信,小宁王面上难辨悲喜。
“王爷……”手下忍不住低低呼唤。
这天下的重臣,如各地藩王、封疆大吏,实则都有个心照不宣的玩儿法:他们各自都有替身。
这一来是为了保卫自身安全,不叫刺客得手;二来有时候也是为了唬弄朝廷的,毕竟藩王虽然贵为亲王,却被朝廷钉死在藩国里,无圣旨不得离开藩国。为了方便行事,藩王们往往弄个替身留在家里装腔作势,自己金蝉脱壳而去。
小宁王在南昌的宁王府里也有这么一个。
此番司夜染捉着兵部不放,巧的是当中跟黄宾一起跑官卖官的刘江职位是江西都指挥使,正在他南昌的藩国地界。于是朝廷将大宁边关一线换防了之后,回过手来便以刘江为口实,将江西境内的也都换了。
只不过江西位于内陆,不似大宁边关那么引人注意,于是消息传得便慢了些。
还有一个要命的,凉芳这一批的传奉官里,除了那点石成金的花和尚继晓,还进去一个叫李子生的。这个李子生正是来自南昌,原来还是江西布政司的官员,进京候职的,结果没成想被揭发出贪墨来……
朝廷便又以此为机,将江西的布政司也换了一批人。
如此一来,江西的兵权与财权全都折腾了一遍。
自从宁国藩地改到南昌之后,这些年小宁王着意收买当地官员,兵与财这两条线更是格外用心……却在无声无息之中,他的一腔心血尽化乌有!
最可恨的是,朝廷办事的时候还装模作样派人到宁王府去过,问宁王对此的意见。可是宁王府里那个高高上座的只是个替身,他什么都不懂!见着朝廷钦差去,只知道点头,一迭声只说“好,好。皇上圣明。”
手下扶着小宁王,生怕小宁王一气之下晕倒。小宁王一把将信笺揉在掌心,勉力伸手扶住桌子。
“无妨,无妨!本王现如今全部的心都只寄托在大宁一线。南昌本就不是本王的心意所在,丢了就丢了,白费了就白费了!”
手下忍不住问:“王爷以为,此事当真只是巧合,还是又是司夜染故意布下的局?”
小宁王深吸一口气:“司夜染,他从来就不足为患。孤王真正担心的,永远是那个藏在深宫里的皇上!此事,分明就是皇上趁着朝堂之乱,将注意力都被司夜染吸引过去之后,他暗中给孤王布下的。若本王不服,也只能去怪司夜染,倒怪不到皇上半分。”
“司夜染这枚棋子,皇上用得真是精妙绝伦!”
小宁王踉跄坐倒:“不过没关系,孤王这一回不会坐以待毙了。孤王会提前起事,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
又到年下,皇家的事情繁琐得叫人头疼。
因为简王得事,太后闭宫门思过,再不跟贵妃争权。皇后禁足坤宁宫,也跟个活死人一般。六宫诸事自然又都压到贵妃身上。
与往年的志得意满不同,今年的贵妃总觉力不从心。眼前的一片繁华,在她眼里却总有凋零之相。
她几乎每一日都要派人去乾清宫问张敏,皇上在做什么。
张敏先时回答恭谨,可是渐渐地——却开始有些含混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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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这解不开的爱恨交织(3更1)
到了安置的时辰,各个宫门都按规矩下钥。宫里内外不准再随便走动。
这个规矩要求的严,对贵妃却没用。
贵妃带着柳姿和凉芳直闯乾清宫。
门上的人根本就不敢拦着,只能一路跟着小跑,赶紧设法通知张敏。
张敏年纪大了,腿脚终究是慢了,待得匆匆忙忙从老虎洞奔进寝殿,贵妃早已抢先一把掀开了皇帝的床帐。
里头,哪里有皇帝的影子亏。
贵妃又徒劳地立在寝殿里呼喊,回答她的夜只有四壁空空的回声。
张敏奔进来,瞧见的正是贵妃颓然跌坐在龙榻之上的模样。
烛光昏黄,照着贵妃那张再也掩不住苍老疲惫的脸。
张敏自知有愧,噗通跪倒:“老奴拜见贵妃娘娘。老奴……对不起贵妃娘娘。”
贵妃笑了,笑得无比悲怆,她仿佛连抬起头来都觉得累,目光转过来就更似是费了千钧力:“张敏,本宫知道这宫里宫外,总有人是骗着本宫的。只是本宫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就连你也瞒着本宫。”
张敏与贵妃从前护持着年幼的太子,三个人是一同熬过多少回明枪暗箭,是相依为命的关系。
张敏自知有愧,俯身在地,老泪横流。
“娘娘容禀,老奴自知有罪,万死难辞;可是老奴也在乎皇上,在乎皇上那这辛辛苦苦守住的大明江山啊。皇上若再无储君,那这天下恐怕就再无宁日了。”
简王的事,贵妃自然都听说了。国无储君,自然藩王异动。而藩王之乱,从大明立国至今,早已成了肘腋之患,哪个身在龙座的皇帝不日夜忧心?
贵妃猛地咳嗽了几声,空空的都是伤咳。
张敏忙问:“娘娘凤体可安?老奴这便叫人去请太医来。”
“不用了。”贵妃用帕子按着唇角,疲惫摇头:“本宫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数。本宫争得过人,却争不过天。本宫老了,便许多事注定有心无力。”
贵妃说罢,双泪长流:“本宫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也明白其实不该拦,可是本宫就是害怕,害怕皇上若宠幸了其他女人,皇上对本宫的心就会淡了,散了。那本宫在这寂寞的宫里还能有什么?”
张敏自然明白,只能重重叩头:“可是娘娘,老奴斗胆说一句——皇上终究是天下的共主,皇上毕竟不可能只是娘娘一人的夫君啊。”
“若不是生在天家,若只是普通的百姓,娘娘怎么要求都不过分,充其量不过断了一支一脉的香火罢了;可是皇上是天下之主,娘娘若断了皇上的龙脉,那便将会是——天下大乱啊!”
“到时候娘娘叫皇上在天上如何有脸面见列祖列宗?到时候娘娘又叫皇上在史书之上如何留名?身为君王,终究不能只顾一己之安,娘娘一向都是明白人,娘娘万万深思啊。”
贵妃伏道大哭,死死抱住皇帝的枕头,将那枕头紧贴在鼻息上。
从他还是两岁的孩子,她便守在他身旁。陪他哭陪他笑,陪他生陪他死……他已经成为她全部的世界,她一天都不能没有他。可是终究要有一天,她要自己松开手,看他转身走向其他的女人了么?
难道她终究要眼睁睁看着,他将从前对她的笑、对她的好,都送给另一个女人了么?
她不甘心,不甘心——可是她,又能怎么样?
睡觉她的男人是一个皇帝,皇帝啊!
贵妃哭够了,毅然坐起,抹一把眼泪。
“张敏,你至少要告诉本宫,那个女人是谁?是僖嫔么?还是丽嫔、惠嫔?”
张敏也明白,此事终究藏不住,还不如趁着贵妃痛定思痛之机便说出来,也许还能叫贵妃放过一马。
张敏伏地叩头:“回贵妃娘娘——那个女子并非六宫嫔妃,而是内书库一名小小女史。”
。
这个消息,便连凉芳也是直到此时才知道。乍听得是吉祥的名字,惊得凉芳也是半晌无法动弹。
他与僖嫔千防万防,却没防备到这个自愿退到内书库去的小小女子!
这一刻凉芳心下只有一个念头:前有司夜染,后有吉祥;大藤峡出来的人,果然心一个比一个毒!
当晚他便悄然去了万安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僖嫔。
正在为了复宠而不顾一切的僖嫔一听此消息,便是晴空霹雳。
她愣怔半晌,踉跄后退几步,怆然苦笑:“为了复宠,我求着继晓捧着继晓。我每天拿我这宫里的金子银子去哄他,为了得到他的帮助,我几乎掏空了我的万安宫!“
“我还,我还不管湖漪受的委屈,我不顾她的死活,我只为了保下继晓,只为了能让他在宫里继续教我本事……”
僖嫔想及湖漪那一刻绝望而不敢置信的目光,想及那些夜晚湖漪凄惨的叫声,她也是女人,她的泪便也止不住地流下。
“师兄,为了复宠,我甚至放弃了我自己的良心
啊。可是竟然这样的付出都没有半点回报,原来我们忙了这么久都成了白忙一场?”
“凭什么是那蚊子都不飞进去的内书库?凭什么是那个一身野气,连官话都说不地道的吉祥?她究竟哪里比我好?皇上凭什么宁肯要她,也不要我?”
僖嫔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发丝凌乱,眼神绝望。哪里还有半点美好?
僖嫔便上前一把将那菱花镜倒扣过来。
“还有,凭什么是吉祥?她凭什么既然还有法子给自己邀宠,她却不肯都告诉我?却原来她是故意让我只用一种香,叫皇上厌烦了我之后,她好给她自己铺路么?”
僖嫔狠狠攥起指尖:“我要杀了她!我得不到的,也决不能叫她得着!这个J婢,我绝不叫她得逞!”
僖嫔猛一回头,狠狠盯住凉芳。
“师兄,既然贵妃知道了,咱们正好借着贵妃的手,杀了吉祥!这般一石二鸟,你我正可坐收渔翁之利!”
。
内书库耳房。
小小的房间无法再简陋。
可是就是这样又窄小又简陋的房间,却成了皇帝三不五时的“行宫”。
又是一晚酣畅,皇帝闭着眼将吉祥从身上扯下来,抱进怀里。
“小野猫……你累死朕了。”
吉祥是皇帝从未体味过的女子。从第一次,便都是吉祥骑着他,按着他——全程都仿佛是他在侍寝,而这个小野猫君临天下。
反正她是大藤峡的蛮女,不懂汉家的规矩,没有什么三纲五常的教条。这宫里要是换了其他女子这样,他可能会不高兴,可是既然吉祥本就是蛮女,他就反倒喜欢。
于是他越是贪恋这味道,越是——情不自禁想起从前正在巅峰状态的贵妃。
他比贵妃小那么多,于是与贵妃的第一次,他慌乱无助,一切都是贵妃引导着他完成的。从此他从身子上和心理上便无比依赖贵妃。后来再见到那些完全被动的嫔妃,他便只觉无趣。
而此时遇见的这个小野猫,比之贵妃当年还要狂野不知多少倍。她又年轻,又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便叫他深深迷恋,无法自拔。
更叫他深深欢喜的是,吉祥每次扑到他身上,都仿佛带着一种饥饿,或者说是痛恨。那种饥饿和痛恨反倒能转化成无可比拟的激狂,叫他不能自持。
他汗津津地搂着同样汗津津的吉祥,只觉人生若此,别无渴求。
他轻轻吻着吉祥的额头,忽地一乐。
吉祥便眯起眼来:“皇上若在我身边却还不能有话直说,就请皇上起驾回宫吧,不要再来了!”
她的小小蛮横叫他更是喜欢,他便哄着她:“好,朕都告诉你。朕实则也一直好奇,小六跟兰公子之间——明明隔着那么大的仇恨,却怎么会有那么深的感情。”
皇帝抬眼望吉祥,忍不住伸手轻轻刮着她紧致的脸颊:“朕想,便如同吉祥你与朕此时一样吧?明明那么恨,却偏偏越来越彼此吸引,直到一天看不见对方都会心有所念。甚至——便是颠鸾倒凤之时,也都带着一股杀死对方,自己也跟着一起死的决绝吧?”
“爱与恨,本是这世上最为极端的两种情感。本该泾渭分明,才可双辉。可是一旦爱恨交织在一起,便会更加奇妙。爱则更深,恨则更烈,那被缠在爱和恨之中的两个人,便在天地之间只看得见彼此。除了彼此,便什么都不要紧了。”
吉祥一梗,恨恨别开头去:“皇上在我面前提他们两个做什么!我不要听!”
皇帝轻轻抚摸吉祥的头发,却忽地一把揪紧:“为什么不叫朕说,嗯?是不是你是在爱着小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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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3更2)
吉祥微微的震动后,桀骜一笑:“皇上猜对了。”
她傲然坐起,脖颈修长:“皇上纵然强得了我的人,却也永远都得不着我的心。我吉祥的心,早已给了司大人,便今生今世都不会改。”
皇帝眯眼盯着吉祥。
如她所期,皇帝眼中果然涌起愤怒。
可是转瞬之间,那愤怒却散了,转而拢上欢喜。
他伸手轻轻捏住她小小的下颌:“你这么说,却是会叫朕杀了小六的。这便不是爱,或者说至少不够爱——你若真的爱他,便不会在朕面前说这样的话,反倒会为了保全他,而与朕虚与委蛇。亏”
吉祥重重一震。
眼前这个男子,这个宛若成年版司夜染的男子,外界传扬的口吃、无能的皇帝,却原来剔透若斯,敏锐若斯!
吉祥便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那,皇上当真会杀了司大人么?”
皇帝慵懒躺着,等着体力一点一点恢复,便逗着吉祥说话儿:“你猜。若猜中了,朕有赏。”
吉祥咬住嘴唇:“皇上爱杀不杀。总归我自然是不希望他死的。我的心都在他那里,他若死了,我怎么活?”
皇帝便又是扬声一笑,“这便又是说谎了。”
皇帝手上用力,掐紧吉祥的小小下颌:“你这个满嘴谎言、言不由衷的小野猫!若不是朕,这天下哪里还有男人镇得住你?”
皇帝便又兴起,一把将吉祥扯落身之下,死死按住吉祥的手臂,近乎凶狂地驱策着她……
征服的快。感在皇帝血液里喧嚣流淌,这样邪。恶的小东西叫他尝到了说不出的快乐。
他便越发凶肆。
从前在贵妃身上,他因总会不自禁想起初次时的慌乱,于是便总是肆意不起来;而那些死木头疙瘩一般的嫔妃,又总是无法调动起他深藏深处的狂野……而吉祥这个小东西,她用她的坏,用她独特的野,恰好将他的一切都勾了出来。
他在她身上,是从未有过的放肆。
驱策了许久,皇帝方一声长吟。吉祥随即便想滚开,却被皇帝一把掐住了腿……那后宫女子都梦想得到的暖泉,悍然直注。
吉祥却屈辱地哭出声来:“狗皇帝,我不要!”
皇帝便又狠狠一鞭,闷哼着伏在吉祥耳边:“这个天下,是朕的!而你们,无论是谁,都只是朕的子民!朕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朕给你什么,你就得全都接受,涓滴不准遗!”
皇帝终于滑出,却仍不动。利用体重优势压覆着吉祥,直到吉祥力竭放弃挣扎。
朝阳终于升起,张敏亲自赶过来,在外头呼唤着皇帝,声音已是打了颤。
皇帝便一皱眉,急忙起身。
临出门时,吉祥咬牙切齿道:“皇上又是白费心思!就算方才逃不掉,事后不过一碗药汤。我不想要的,就算你是皇上也强迫不得我!”
皇帝扶住门,回首恻恻一笑:“是么?那朕就每晚都来。朕倒要看看是朕龙精虎猛,还是你那一碗药汤管用!”
皇帝出门吩咐:“去,告诉膳房和太医院,她想要吃什么,或者要什么药,都必定先呈给朕亲眼过目。”
。
出了内书库,张敏才敢带着哭腔跟皇帝禀报,说昨夜贵妃去了乾清宫……
皇帝也微微一闭眼,伸手扶住宫墙。良久默不作声。
张敏跪倒:“老奴实在不忍再瞒着贵妃娘娘,便什么都说了。皇上责罚老奴吧。”
“算了,起来吧。”皇帝深吸一口气:“是朕对不住贵妃,又与你何尤?“
张敏垂泪道:“那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以贵妃从前的性子,接下来吉祥便一定面对着一场灾难。别的不说,一碗不准坐胎的药是一定会有的。贵妃就算明面上不拦着皇帝,可是只要皇帝前脚走,她后脚的药汤便一定送到,且一定会派人亲眼盯着吉祥喝完。
皇帝却轻轻摇了摇头:“不,朕却相信贞儿。她是性子烈,眼睛里不揉沙子,可是她这一回绝不会再如从前那般。”
。
只可惜皇帝的信任,被凉芳传到贵妃那边,却变了模样。
明明是皇帝先说要看着吉祥的饮食和药物,只是为了防止吉祥自己吞下药汤,而不是为了防范贵妃的;可是凉芳却将这前后两件事颠倒了一下次序,才禀告给贵妃听。
“奴侪想替娘娘分忧,便提前到负责内书房的膳房,以及太医院那边去转了一圈。却发现,原来皇上早就亲口吩咐,做了防备……”
贵妃一听,半晌无言。
良久才苍凉地笑:“皇上对这个野丫头,果然不同往常。“
贵妃伤心了半晌,却猛地一盯凉芳:“只是本宫何曾差遣你去看什么膳房,去什么太医院了?你自作主张这般去办,人家谁不知道你是本宫昭德宫的人?你这是给人送热腾腾的话柄去
了!”
凉芳一惊,急忙叩头:“娘娘受辱,便是奴侪受辱。奴侪本不想禀告娘娘,只想以一己性命替娘娘除了那个祸患去罢了。娘娘放心,倘若皇上追究下来,奴侪定一力承担,绝不会连累娘娘。“
“你放P!”贵妃火了,也不顾什么口德:“你说不牵连本宫,谁信?就算你死了,本宫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便也跟着坍了!”
凉芳听着口风不对,惊惶问:“难道娘娘的意思是……?”
贵妃疲惫坐倒,苍凉点头:“是。本宫早说过,本宫虽说想要那个皇后之位,本宫虽说对后宫心狠手辣,可是究其根本,本宫只是因为皇上啊。”
“皇上心安,本宫才能心安。既然本宫今生无缘为皇上诞下皇嗣……本宫便不能再眼睁睁看着皇上为此为难。与其两个人都难过,本宫宁愿让自己一个人难过——于是本宫这一回,退一步。”
贵妃含泪狠狠望过来:“凉芳,本宫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这一次都不准再擅动那个吉祥!”
凉芳叩头:“娘娘!”
“都下去吧。”贵妃闭上眼睛:“皇上的心,你们都不懂。可是本宫,却不能装作不懂。”
如果她此时连皇上的心都看不懂了,那她就会彻底失去皇上了。
。
凉芳出去便找柳姿。
柳姿性情与梅影的冷艳刚强不同,柳姿最是柔婉宁静的人。于是凉芳与柳姿之间的相处,倒比从前跟梅影的针锋相对平和了许多。
尤其是后来渐渐与僖嫔分了心,凉芳在这宫里还也就能跟柳姿说说话儿了。
凉芳亲自淘澄了些胭脂膏子送给柳姿。这是江南的方儿,又是梨园行里才懂的,宫里人看着自是新鲜。柳姿十分欢喜,凉芳便借机问:“娘娘这一回对内书库那位的心思,我倒看不懂了。姑娘在娘娘身边日子久,还望姑娘指点,别叫我误打误撞地违了娘娘的心。”
柳姿便也明白,叹了口气:“皇上这回虽说另外宠了人,却也给咱们娘娘留了十足的面子。一者那只是最最低微的女太史,将来即便得了皇子,位分也总要一级一级升上来。宫里晋位分都有规矩,不能乱来,于是注定那位的地位怎么也威胁不到咱们娘娘去;”
“二来,皇上这回没挑三宫六院里的人,而是挑了内书库这么个僻静地方的人,便不会有外人知道此事,更不会有人有机会嚼舌头说咱们娘娘又失宠了。皇上这也是爱惜咱们娘娘呢。”
“再说,皇上这回这事儿摆明了这么低调,宁肯自己到内书库去,都不将那个人叫到乾清宫去,就说明皇上没想提前给她位分。皇上是想让咱们娘娘安心,明白他对那位没有那么上心。”
“以皇上身份,这回的事情办得这般周全,这般无言倾诉,旁人看不懂倒也罢了,如果咱们娘娘再看不懂……那就当真是娘娘不知惜福了。”
柳姿瞟了凉芳一眼:“所以你这回可千万别乱来。咱们娘娘这回非但不会对那位怎样,甚至反倒会跟皇上一样,希望是那位诞下龙子来才好。”
凉芳听了,心下便是一紧。
如此说来,僖嫔想要借贵妃的手除掉吉祥,这回怕是要落空了。
。
大宁。
小宁王听完派到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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