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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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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通怜悯道:“啧啧啧,你倒也还算个骨头硬的,中途只咬舌自杀过一回,拴上了衔枚之后便再没了。倒比那些朝中大臣更能扛。本官也顾念你这一回,说吧,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念想?本官也体恤你一回,帮你圆满了。”
  长贵口中咬着衔枚,勒住舌头,于是说不得话,只呜呜做声。万通便朝掌刑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手下迟疑了一下,怕摘下衔枚来,长贵再趁机咬了舌。万通倒笑了:“兄弟,别担心。他这么多大刑都熬过来了,眼下有机会圆满夙愿,他便舍不得咬舌了。”
  掌刑锦衣卫将长贵的衔枚摘了。长贵口舌已经麻木、红肿。他忍着疼活动了几下,才勉强能说出话来。
  万通耐心地等着,甚至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长贵,别着急,慢慢说,啊。”
  贵妃在宫里,万通没机会进宫去看望,便由他老婆王氏时常进宫去陪伴。那王氏也是个精明透顶的,多年前进宫后回来便对万通说,瞧着贵妃身边新超拔的那个领班太监长贵不地道。王氏还跟丈夫嘀咕,说该不会是贵妃因年纪大了,看人的眼光便也跟着迟钝了吧。虽说司夜染这样的数十年难得一遇,但是也总不至于用了长贵这样儿的。
  可是贵妃的心,即便是万通这个当亲弟弟的,也不敢妄加揣度。他便叮嘱老婆小心观察着这个长贵,若有异常,赶紧叫他知道。
  这个长贵从前倒也算是个有眼色的。每逢有机会出宫,总会倾囊所出,办了礼,到万通府上拜见。于是万通与长贵,多少还算有些私交。
  可是这种私交,自然比纸还薄。今日万通便简直变成了活阎王,戴着一向的笑容,将长贵几番番往死里折磨。于是此时再见万通的笑,长贵便打心底里发寒。
  他终于缓缓道:“万大爷……我想见一个人。”
  万通笑眯眯应道:“谁?难道是你爹,或者你自家兄弟?不过山高水远的,怕是赶不及了啊。”
  长贵摇头:“自进宫之日,他们便不再是我爹和我兄弟!我不想见他们,死了也不关他们的事。”
  万通饶有兴致,问:“那你究竟是想见谁?”
  长贵缓缓抬眼。牢房窗外,斜阳铺金。
  “……梅影。”
  。
  万通走出牢房,活动活动肩膀。
  他亲手料理长贵,关节也都酸了。
  他吩咐人去请梅影来。
  手下便一怔:“大人当真要满足他最后一个愿望?大人对他何必如此仁慈?”
  万通“咕”地一声笑:“你瞧他现在已是放松了下来,只等一死罢了。我如何能叫他死得这么畅快?人之所以死得不畅快,无非是尘世还有事割舍不下,于是我非要让想见的人到他跟前来,让他再生起不甘去死的心来,那他受刑时,才更痛苦。”
  手下知道梅影是贵妃身边最得脸的大宫女,便有些担心道:“长贵此时已是疯狗,怕死也不甘心。若请梅姑娘近来,怕那疯狗会伤害到梅姑娘。”
  万通冷笑:“怕什么?许多话叫他们两个当面说明白了,咱们也才听得明白。”
  梅影少时便到。
  万通将梅影送进刑室,他便与手下都退了出来。长贵只是除了衔枚,身上依旧铁链缠身,也不怕他能怎样。
  梅影来得尽管匆忙,却还带了个食盒,从里头端出两样小食。
  梅影淡淡道:“这都是你寻常爱吃的,是我亲手做的。时间紧迫,这些都不是现做的,可是都在冰鉴里存着,还可吃得。”
  长贵便笑了,只盯着梅影瞧:“没想到,你还肯来见我。我以为,你是不肯来的了。”
  梅影淡淡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却也并不亏欠你,所以我又何必不敢来见你?好歹咱们也曾共处那么些年月,不管我是否需要,你也总算替我费过些心,于是来送你最后一程的情面,我还是该给的。
  ”
  长贵一声苦笑:“原来,在你心里,咱们的情分不过如此!”
  梅影这才缓缓抬眼,冷漠地望向长贵:“一直以来,我始终都在提醒你,叫你别想多了。是你执迷不悟,你怪不得我。”
  两泡热泪,狠狠撞疼了长贵的眼珠。他深深吸气,想要压抑回去。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在娘娘眼里,在你梅影心里,我就总比不过那个司夜染去!”
  梅影出了一刻神,也轻轻摇了摇头:“也许从来,无论是我,还是娘娘,就没将你们两个放在一处比较过。”
  长贵猛地瞪大眼睛:“你是说,我连与他相提并论的资格,你们都不曾给过?”
  梅影平静地迎着他的目光,眼里半点温度也没有:“本来如此。长贵,一向都只是你自己想多了。这个世上欺你负你的,不是旁人,而一向是你自己罢了。”
  梅影说着轻轻摇了摇头:“心若太高,便会飘得连自己都抓握不住。失了根本,还拿什么与人去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
  长贵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从眼角崩出来。
  “就因为我在你心里半点存在都没有,所以梅影你才毫不犹豫为我设下圈套。你知道,我这么蠢,一定会自己中计。你从来就不担心我能逃脱……”
  说到这里,梅影终于手指轻轻一颤。
  “不。我曾经不放心过。我与柳姿说那番话的时候,知道你就在近旁。我是赌上一赌,可是我也知道素来狡黠,我很是担心你不会相信我的话。”
  长贵终是没控制住,泪从眼角滑下来。
  他柔声道:“你说得对,我知道你那刻的反应有些太不寻常。我存了担心,可是我却看不得你说要去牺牲了你自己……梅影,其实也许我始终都觉得,如果你死,不如我死。所以这一刻我死在你手上,不知怎地,却也没有怨你。”
  长贵轻轻晃了晃头,“适才万通问我,怎地就咬舌自尽一回,竟然将所有酷刑都生生打熬下来了——我其实,是在等着这一刻,还能最后见你一面吧。”
  梅影指尖再颤,已是忍不住哽咽了一声。
  长贵便笑:“够了,梅影,你别哭……话说明白了,我上路也心安。你这便去吧,不值得再为我掉一滴泪。”
  梅影便颤抖着,急忙起身向外去。
  长贵忽地又一声轻唤:“梅影,听我最后一句话,断了对司夜染的心。他,他不会如我一样待你的。”
  梅影眼中的泪便没了,只存冷硬。她回头冷然一斥:“你管不着!”
  铁门铿锵,倩影终是去了。
  长贵朝门外一声冷笑:“万指挥使,送咱家上路吧!”
  没人回答,铁门无声地一开。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如青烟飘入。
  万般娇娆的笑,牵扯缕缕柔情,宛如爱人之间的絮语。那人贴住长贵的耳边,轻柔道:“长贵,我来亲自伺候你上路。”
  长贵魂底陡然一惊!
  那是一个让他只听见嗓音,便恐惧得心魂俱颤的人!
  他缓缓回头望去:“……藏,花!”
  黑衣红里的藏花,这一刻妖冶得宛如夜色里绽放的血红罂粟。他曼妙伸舌,舔了舔雪光刀尖:“……是我。能死在我手下,是你的荣幸。长贵你放心,由我藏花活剥下来的人皮,会完美得一根汗毛都不会缺了。”
  “藏花,为什么是你!”
  长贵不怕万通,不怕锦衣卫,可是他怕藏花的手段!
  藏花阴柔地笑,目光痴缠:“长贵,这些年来你多次忤逆我们大人,我早想要你的命。是大人压伏着我,说你当然该死,可是别白白就死了,好歹尽点功用再死,我才等到了今天。随你进宫,我便是要亲眼看着你走向鬼门关去的。今日,你欠我们大人的、欠灵济宫的、欠我的,便都该一并清算了。”
  藏花微凉的手指伸进长贵衣领,沿着他脊椎向下滑去,啧啧地道:“我会从此处下刀,左右分开你的皮。你放心,到时你必定如蝴蝶展翅一般地美。”
  “哦,对了,我不喜欢听你惨叫,那会坏了这完美的意境。我会一边给你活着剥皮,一边执行气闭之刑。蘸了水的白棉纸,我给你选了最好的,一张一张覆在你面上,只先让你叫不出声,却不会让你断气。我手下极有分寸,你放心,我必得将你全身的皮活剥下来,送到你眼前儿给你亲眼瞧了,才会将最后一张白棉纸覆在你口鼻之上……允你上路。”
  阴森的锦衣卫大牢里,转瞬便传来凄厉的惨叫。不过那叫声仅得一半,便戛然而止,其后再也没有动静。
  窗外残阳,血一般地红。
  。
  城关日落,兰芽被蒙着眼睛,茫然地跌跌撞撞朝前走。
  耳畔有水声,脚步感受得到摇曳,还有板子的磕碰声。
  鼻息间,则是桐油的气息。
  这还是船上,没差。可是少顷脚下便忽地扎实了。兰芽心下明白,怕是上了陆地了。
  兰芽便低吼:“你们带我到了哪里来?”
  不对,此地绝不是淮安,更不可能是什么漕运总督衙门。
  如果只是淮安,那么从南京城外上了官船之后,不消一个时辰便该到达。他们早就应该弃舟登岸了。
  更何况,她又何必被蒙住眼睛!
  之前被押在船舱里,她大致掐算过时辰,此时怕是已经乘船走了一整天!
  还有,扑面而来冷冷朔风,还有小小的雪沫子刺到脸上——便还怎么可能是江南地界!
  没人回答。
  她便急了,跺脚大喊:“虎子?虎子!”
  还是没有回答。
  兰芽便急疯了,扭头便嘶吼:“你们是谁?你们把虎子带到哪儿去了!”
  都怪她,都怪她断错了人……她原本以为那个陈泰当是可以仰仗之人,于是才不顾虎子的疑虑,带着虎子上了官船。可是哪里想到,两个人刚进船舱,就被那副将带领手下分别拿下,捆绑了起来!
  然后眼睛都被蒙上,嘴也被堵住,就这样不知昏天黑地地给带到了不知何处!
  或者陈泰也早已变了,他早忘了死去多年的于谦大人,他也跟怀仁他们沆瀣一气,于是将她送回了南京?
  是她的错,她死就死了,可是虎子怎么办!还有月船拼了性命拿下的那四封信,又该怎么办!
  兰芽索性平静下来,莞尔一笑:“这位爷,我知道曾诚银子的下落。几百万两啊,爷你若放了我,我便都给了你。到时候你家十几辈子都花用不完!”
  却依旧没人搭理她,只是眼睛上的布条忽地被抽走。
  眼前猛地一亮,幸好已是日暮时分,光不算刺眼。只有冷风蓦然吹来,让她眼睛有些酸,一眨眼,便掉出眼泪来。
  眼前所见,竟然是在一座驿站之外。
  夕阳如血,斜挂箭楼飞檐。
  就在那脂红余晖里,一个玉色锦袍的身影背坐其上。帽带轻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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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你要哪个

  兰芽就愣在当场,木然不知进退。
  倒是她身后押送的人,径自扳住她肩头,将她连推带送,带至箭楼之上。
  箭楼城墙上宽阔可行马车,偌大的城墙之上却只安放着一桌一椅。
  那一个人立在阔大的城墙之上,独自迎着浩荡的风。虽则孤单,却是好大的气势,竟然没有被这苍茫天地、偌大城墙给压伏半点。
  兰芽本想走得慢些,奈何后头那个孔武有力的不肯通融,大步流星推着她走。她撕搏了几回,非但没能成功,反倒被他干脆给老鹰捉小鸡似的提起来,走得更快了。
  她便只能防备地死死盯着他的背影配。
  就算城墙上浩浩荡荡八面来风,她也不信他没听见动静。倘若他就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扭头过来,那就正好瞧见她跟个小鸡崽儿似的被提离地面的狼狈模样。
  她不想。
  不过说来侥幸,他依旧背身立在风里,动也没动。
  还是到了他跟前,后头那孔武有力的最后搡了她一记,她便已然立在了他背后三步之地。
  身侧脚下“扑腾”一声,紧接着背后那孔武有力的竟然用比来时更快二倍的速度,大步流星地便去了。他脚步太快,将城墙上的尘土都给带起来,裹了兰芽一脸一身。
  兰芽忍不住扭头去望那人的背影。尘土裹起的落日余晖里,那背影和脚步明显有些惊慌失措。
  兰芽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这便明白,为何来的时候那人推搡着她一径催促,然后便这样如释重负地离去——原来就连那人也是惧怕眼前这人的。避之唯恐不及,于是恨不能早早将她脱手。
  收回目光来,却猛然撞上刺向她来的清冷目光!
  兰芽吓得险些蹦起来。
  他今天一袭玉色锦袍,却并不是宦官公服,而是一派富家公子的模样。
  兰芽嘴唇抖了抖,单膝下跪,抱拳道:“……大,大人。”
  风里,扬起一脉极淡极淡的冷哼。
  “兰公子,别来无恙乎?”
  兰芽深吸一口气,不管那忽然涌入眼眶的温热,轻轻垂下头回道:“小的岂敢有恙。大人可已安好?”
  他这一回面上并无伪装,可是朝中分明并未传来皇帝赦免他的消息,于是他纵然已脱囹圄,却不等于已经安全脱罪。
  司夜染轻哼了声:“怎地,兰公子难道希望本官不安?”
  兰芽咬牙,垂下头去:“小的不敢。”
  “哼~”他便又妖冶却清冷地哼了一声:“明明看见本官好端端立在你眼前,却还要问什么本官是否得安……兰公子,真是抱歉,这一回又叫你失望了。我司夜染,又没死成。”
  兰芽咬紧牙关,忍着,这一回不与他一般见识就是!
  想吵,来日方长。
  。
  她竟然没回嘴,司夜染心下反倒平生一段萧索。
  他无聊地只好伸手拢了拢袖口。左边拢完了,再拢右边。
  那簌簌的细碎动静,被风送到了耳畔来。可是兰芽就是不说话,甚至也不抬眼。
  司夜染十分寂寞,便又一声轻哼:“兰公子,听闻你已找见曾诚银子的下落。还不报上来?”
  兰芽咬了咬唇:“大人误会了,小的没找见。”
  “胡说!”他语声里含了些愠怒:“你方才在水岸,分明与押送你的人说了!”
  兰芽这才挑眸朝他望去:“小的唬弄那壮汉,只为脱身之计。怎地,原来大人竟然信了?”
  司夜染忍不住轻轻掀唇,蹲下来盯着她眼睛:“你是在撒谎。不过不是适才,而是现下!”
  他伸手,再度捏住了兰芽的下颌:“……你明明知道了,却不肯告诉我。说,你究竟想替谁藏着这笔银子?——慕容,是不是?”
  。
  若是从前,兰芽极厌烦司夜染这般捏她下颌。他那动作虽微小,实则却彰显他的霸道。仿佛时时提醒于她,她的性命全在他指间,无论她如何用尽心机,也逃不脱。
  可是说不清怎地,这一刻,当他的指尖再度抚上她下颌,那真实的温度、熟悉的触感,却让她不由得——悄然,泪盈于睫。
  于是就算他此时又在她面前咄咄逼人,她也忽地,不那么,恼了。
  她便悠然抬眸,小小挑衅盯住他比狐狸精还要魅惑的眼睛,缓缓道:“倘若小的当真决定了将银子留给慕容,大人此时再问,不是已然太晚了么?”
  司夜染盯着她的眼睛,良久,忽地收了手,又急急背过身去。深吸了口气,道:“算你这回侥幸。倘若你将银子给了慕容,那我必定杀了他!”
  兰芽没理他,只问:“虎子呢?大人又将虎子关押在何方?这一回,虎子没犯任何的错。甚至,为了月船的城门缳首而落了泪。甚至亲自不顾生死爬上城墙,将月船与雪姬的尸首放下来,入土为安。”
  司夜染忍不住咬了咬牙:“……他没死!已然有人送他先行回京。”
  兰芽才放下心来。
  偏首,这才瞧见脚边的物件儿——之前那噗通的一声,原是那孔武有力的,将她的大包袱也同带来了,掼在她脚下。
  她欣喜地抱起来,伸手将包袱皮上落的尘土都给拍掉了。
  她的动静吸引了司夜染的注意,他重又回头来瞧。挑了挑长眉道:“想那几百万两银子,这一个包袱也装不下。那又缘何在船里,你除了护着虎子之外,就是护着它?”
  兰芽悄然吐了吐舌:“自然不是现银,也不是银票。”
  司夜染眉尖挑得更高:“打开,本官要看!”
  兰芽嘟哝一声:“看就看”,便起身将包袱搁在桌面上,当着他的面,打了开来。
  往包袱里一瞧,兰芽便叫了一声:“哎呀!”
  都怪那孔武有力的,刚才使了太大力气,竟然将当中的几个纸包震碎。原本码得整整齐齐的点心包,这一刻看上去东倒西歪。兰芽气恼,咬着唇盯向司夜染:“大人,你手下挑的人一向最有准头,可是方才那人,竟是个什么样儿的!”
  司夜染诧异,缓缓道:“他不是我的人。至于,他为什么那么怕我,倒也情有可原,不是么?”
  兰芽便趁机问:“不是大人的人?那便是陈泰的人?如此说来,陈泰果然已与大人有了默契?”
  司夜染微微扬了扬下巴,目光变冷:“兰公子,你问的太多了!”
  “算了。”兰芽气馁,兀自垂下头去收拾点心包。
  说巧不巧地,碎了的那包,正是一包冰皮裹了豆沙馅儿的点心。原本,她第一回正式见月船的时候,送给他吃的,就是这个。彼时,在月桂楼里挑选的时候,虎子说这个月船最爱吃,说那名字也好,叫“玉壶丹心”。
  也许命里注定,碎了便碎了吧。
  兰芽正想将那碎得不成形状的点心丢了,却冷不防一只手从她肩头伸过来,不偏不倚恰好捉住了那包狼狈的“玉壶丹心”。
  兰芽便恼了,伸手想抢回来:“大人松手!”
  司夜染轻挑着长眉,状似无意地打量这大大的包袱,忍不住嗤了声:“你这么一路上捧着护着的,竟然就是一包袱的点心?而且,说买还买了这么大一包?”
  “是啊!”兰芽白他一眼:“双宝爱吃,我带回去给双宝吃的!”
  “哦。”他面上没什么,手却攥紧了那包碎点心。
  兰芽伸手向他:“大人,还我!”
  他却将那点心背到了身后,冷冷教训兰芽道:“一米一粟,当知农人耕作不易。纵然碎了,亦不该丢!”
  “我不丢总行了吧?”兰芽还是坚持:“大人还我,我回头下城墙去喂马!”
  “你!”司夜染轻霜薄染的面上,终于难得聚集起了一丝真实的怒气。
  兰芽一个没忍住,扑哧儿笑开。
  心下,已然坐实了那个猜测。
  他就是月船,月船就是他。
  司夜染眯起眼睛,傲慢睥睨:“你笑什么!”
  兰芽叹了口气,朝他娇俏一笑:“大人,不如,与小的做笔交易吧:大人若喜欢这些月桂楼的点心,小的便拱手奉上。这一大包,都是给大人的——只是,大人便别跟小的问那笔银子的下落了,总之小的若自己不愿意的话,无论大人怎么着,我也是不会说的。大人看,这笔交易,可还做得?”
  这交易,兰芽自己都并无底气。就算一大包的点心,所费不过十两,与那数百万两的银子如何做比?
  司夜染淡色妖冶的眸子里,却映着脂红的残阳余晖,光芒流转。
  他抿紧唇角,问:“……当真,这所有的点心,都肯给我?一块也不给双宝了?”
  兰芽用力点头:“没错!”
  “哼~”
  兰芽只听见他哼了一声,都没瞧见是怎么发生的,只觉眼前宛如玉色蝴蝶翩然一转,等她回过神来,大包袱已然全都到了他掌中。
  为防备她,他还刻意飘出去十数步远。隔着几个城垛,似笑非笑地朝她偏首望来。
  兰芽心下轰然一声。已不仅仅是欢喜,更有,更有她自己也说不清的震动。
  她红着脸朝他追问:“这,这就是说,大人你答应了?”
  司夜染一手将包袱抱在心口,一手无赖地挥了挥袖子:“本官答应你什么了?本官只是很喜欢这些点心罢了。兰公子,你自南归,还不忘带这些点心孝敬本官,嗯,算你有心了。”
  兰芽只忍不住笑。
  斜阳余晖渐渐淡去,城墙上八面风来,兰芽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也,不觉得孤单。
  两人都唇角含着隐秘的笑,不再看向对方,而是齐齐望向城下。
  兰芽这才发现,这座名为驿站的大院子,分明是一座小小的城池。四周有城墙、箭楼、角台不说,
  院子当中就更是熙来攘往,热闹不堪。
  下头除了有大量的车马,车上都小山样地堆满了麻袋之外,还有形形色色的商贩,有的索性坐地开摊儿,兜售丝绸细软、针头线脑、钗簪环珥,好大的规模。
  这般从城墙上俯瞰而下,忽地有一种俯瞰山河,主宰天下之感。
  兰芽心口小小跳动,司夜染则在风里悄然偏首来望着她。
  。
  兰芽并非毫无所知,却没转过头去,只轻轻的问:“大人,这一番咱们又要到哪里去?这便回京了么?”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此处是漕运中转,我到此处迎你,只能停留一夜,明日一早必须要回去了。”
  这已然是迟了。与皇帝约定好的归期而不归,皇帝随时可以下令追杀于他。
  夕阳终于落下,月光渐渐升起。
  兰芽只轻声问:“大人,实则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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